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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帛-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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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呢?”
  “母后听说了你的伤势,昏在北宫一病不起,现在在北宫静养着,你别担心。”
  容轩看着接话的容敏笑了笑,容敏看着容轩的表情虽然依旧不太自然,但终究血浓于水,眉目间是掩不住的担忧。
  “好,我尽快好起来,姐姐,到时候陪我一同去看望母后罢。”
  容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殿下,”鬼决问道,“臣下曾经给过您一枚凝魄丸,腹部重伤的时候,为什么没用?”
  容轩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还有,殿下是何时服用过了聚魂散?”
  容轩听闻,一脸奇怪地看向鬼决:“我从未听说过什么聚魂散。”
  “可是……”可是如果不是聚魂散,以容轩身上的伤势,绝对支持不到他回到容国,又怎么会好得如此之快?更奇怪的是,聚魂散,分明是自己初入容宫的时候,开给容王的方子,容轩是怎么服下的?
  “鬼决。”容轩打断了鬼决的沉思。
  “臣在。”鬼决恭身回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血剐’?”
  鬼决脸上闪过一丝潜藏着的不自然,而后道:“臣……从未听说过。”
  “当真?”
  “……是。”
  容轩渐渐眯起了眼睛。
  “好了好了,殿下大病初愈,想必是累了,”一直未曾发话的流芡开口道,“先让世子殿下好好休息吧。”
  “你留下。”容轩忽然道。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定睛在流芡身上。
  “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讲。”
  世子宫里的宫人都觉得世子变了。变得和之前很不一样,该怎么说,看起来……更像一个世子了。
  世子从前似乎总是笑着的,对宫人们也都很体贴,这次归国以后,世子就不常笑了,对宫人虽然谈不上是严苛,但是一种莫名的疏感不知不觉地在世子宫中弥漫开来,除了流芡,世子从来不与其他宫人交谈。
  “这次回来,怎么没看见靖将军呀。”有人碎碎道。
  “嘘……”扫地的宫人忙止住了对方的话头,警觉地看了看周围,“听说世子去永安的时候,靖将军……死在那儿了。”
  方才碎碎道的那个宫人一脸的惊惧,忙凑近了道:“当真?”
  扫地的宫人忙不迭地撇清道:“我也是听说的,你没见这次回来以后,殿下整个人都变了吗。”
  都说帝王是孤高冷傲的,这也许就是世子变化了的原因?
  “变了也好,世子总有一天要君临天下的。”
  “可我还是喜欢从前的殿下……”
  “听人说,世子杀了永安王呢。”
  “不是说是谣传和污蔑吗?世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不是谣传……我听说……”
  “是谁让你们在这里嚼舌根的。”流芡喝道。众人一看是流芡,一个个忙闭了嘴,流芡往前一引道:“鬼决大人,请。”
  容轩恢复了之后,最先召见的人就是鬼决。鬼决很是意外,一路上流芡也是什么说明也没有,走到世子宫中,容轩已经又换上了一袭茜红,正坐在案后看着连日来堆下的奏折,容色看起来已是大好了。
  “臣,鬼决,参见世子殿下。”
  容轩依旧批阅着奏折,没有理会,没有问话,也没有发话让鬼决起来,鬼决就那么一直跪在宫中,被诡异的静谧压制着。流芡替容轩添了三四次茶水,壶中的水又换了新的一壶,容轩批阅着奏折,似乎是忘了鬼决的存在一样。地板的冰凉侵入膝盖,没过多久就开始麻木起来。鬼决暗了暗灰色的眼眸,微微抬眼看了看容轩,又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就在鬼决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头上终于传来的落笔的声音。鬼决醒了醒神。
  “久等了,”容轩捏了捏睛明穴,抿茶道,“这次去了永安,堆积了不少零碎的事务。”
  “殿下日理万机,微臣明白的。”
  容轩轻轻“嗯”了一声,听不清是赞许还是随口一答。
  又是许久的沉默。
  “微臣斗胆问一句……”鬼决轻声道,“靖将军……为什么没有回来?”
  “你希望他回来?”容轩问道。
  鬼决被反问了一句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呃,不是,只是因为没有见到靖将军,微臣觉得有些奇怪。”
  “他死了。”容轩淡淡道,“被黎司杀了。”
  “什么?!”鬼决登时脸色惨白,转而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啊……”
  容轩轻置下了茶杯,眼眸微微一抬:“为什么不可能?”
  “这……”
  “你似乎很惊讶?”容轩道,“你是在惊讶无涯死了,还是在惊讶……无涯被黎司杀了?”
  鬼决跪在原地,灰色的眼眸中微微振动着水光一般,是他在刻意维持的平静。
  “哼……好鬼决。”容轩倒吸一口冷气,正坐殿上隐忍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那么,你也知道,雪衣是他的男宠了?”
  墨黑的发色下鬼决的脸色愈发苍白。
  “你和雪衣,是什么关系。”
  一语问出,鬼决霎时间如同堕入冰窟一般清醒过来。他抬头看去,发现容轩并没有在看着自己,于是打算装傻不答,回应他的沉默的,是容轩震怒般砸碎手中茶杯的碎裂声。
  “殿下……何故作此一问?”
  鬼决发现,一直垂着眼的流芡,忽然满含冰霜似的看向了自己。
  “在靖氏山庄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和雪衣是不是认识。”
  鬼决回道:“如果是问这个,只是因为雪衣那少年对医术的见解独到,同是行医之人,自然会聊得多些。”
  容轩轻哼了一声:“看来是重要的人啊,否则你怎么会为了他,就敢对我有所隐瞒?!”
  “真是好人。”容轩冷笑道,“若不是被我知道了,你们打算蒙骗我到何时?”
  “殿下想要知道什么,鬼决都愿意以实相告,只是此事牵扯到鬼决……的私事,还望殿下恕罪。”
  “恕罪是吗?可你要我怎么原谅?!是看着景国侯或者冷萧然称帝临都,还是要我容地数万万的子民死于刀下?!”
  “殿下!”
  “他黎司已经得到千字帛了你知不知道!!!”
  鬼决一愣道:“不可能啊。”
  容轩把黎司仿造了轩辕玉的事情告诉了鬼决,另外也说了一遍在永安发生的所有事情。鬼决听罢果断地摇头道:“不可能,千字帛只有用轩辕玉才能开启,哪怕仿造得再一模一样,也不可能打得开玉匣。”
  容轩奇怪道:“那黎司和冷萧然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鬼决想了想道:“也许只是为了稳固军心。”
  容轩心道,容国不像卫国只有北方一道屏障。容国北疆是绵延的天泽山,天泽山地形复杂,云雾缭绕,没有人会冒险从天泽山入侵容国。西面是与离昌国接壤的月见国,从月见绕路而行自然是便捷,但说不定会打草惊蛇,让离昌国有机可乘,自然就成了笔赔本的买卖。所以黎司和冷萧然只能绕老路从容国东疆入侵。如此一来,长途跋涉,景国的军士倒是常年征战习惯了,可永安军就难免会有些涣散,大战当前,军心涣散是大忌,若是有出师必胜的千字帛做保,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永安和景国,容国未必会是对手。”容轩忧心道。
  “以容国的富强,倒是能抵挡得住,只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长久不了。”鬼决请道,“殿下,还是早日将千字帛取出,以备不时之需的好。”
  容轩怔了怔,心下有些犹豫,鬼决见他如此劝道:“景国侯若是下定决心要攻容,定会调兵遣将,这必然导致月见国军力的空虚。离昌王不是傻子,迟早会发现临都内乱,届时坐收渔翁之利,临都朝就将毁于一旦,难道这是殿下愿意看到的吗?”
  “我且问你一句,”容轩打断他的话,“你欺君一回,本世子还能不能信你的忠心?”
  鬼决伏地道:“鬼家,世代只为千字帛而活。”
  容轩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冷暖难辨。
  “你说只有轩辕玉能打开收敛千字帛的玉匣,此话当真?”
  鬼决确定道:“轩辕玉能够融入殿下体内,凝出之时也是沾染了殿下身上的精血和气息的。收敛千字帛的玉匣,只识得风墨大帝血脉的的气息……”
  鬼决说着说着,忽然噤声,掩在袖中的手指迅速掐算起来,黑发掩住了他脸上的惶恐,容轩没有看到。
  容轩脸色宽慰地走下殿来,在鬼决身侧顿住,侧头对流芡道:“流芡,去叫姐姐过来。”
  流芡下声问道:“是要去见王后娘娘吗?”
  “不,”容轩略带阴冷地笑了起来,“是太后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不不不,鬼决绝对没有要崩坏的意思

  ☆、登基

  “看母后的气色如此,想来是大好了?”容轩笑着奉茶道。
  容后笑着接过茶,轻嗅着杯中溢出的茶香,面带慈祥。
  北宫一直只有容后和玄月二人居住,虽是简朴,但是并没有苛减月例。加之之前容轩不在都城,容后移驾淳安殿暂代朝政,玄月让御膳房多加了一些补品和汤药,又有鬼决的精心照料,反倒是这几日忧心容轩的伤势而脸上清减了几分丰腴。
  “前几日听说你醒了之后,母后的病就好多了,许是应了那句母子连心罢。”
  容轩也是乐呵呵地笑着,宫里难得见着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添了笑语的北宫,似乎瞬时也就没有那么阴冷了。
  容轩笑道:“母后之前限我二十天必须归国,儿臣还以为二十天后,母后当真就要撒手不管了呢。”
  容后想起这事就半笑着皱眉嗔责起来:“你还好意思提这事,若不是流芡飞鸽传书给我,本宫早就自顾自清修去了。”末了停了停话语又柔声接道:“不过,毕竟你父王在那里,多待一会儿也没有什么不好。”
  “来,”柔和的眉目又挂上了笑意,“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容后说着,伸手穿过容轩腋下,如同容轩幼时一般将他坐着的身子引着他半跪起来,容轩无奈地笑起来:“母后,我又不是小孩子……”
  “……快还我……”
  “你跟我学一个动作,学完了我就还你。”
  记忆里然后是谁人傻愣愣地学着他人举起了双手,冷不丁地就被那人抱了起来,搂进怀里怎么都不肯松手了?
  想起无涯,容轩的脸色有些难看,忙推开了母后的手掩饰过去。容后有些不开心:“从小都是这么抱的,现在还不好意思了?”
  “母后,儿臣都十九了……”
  容后脸色一黑:“不许你提醒母后又老了一岁。”
  “没有没有,母后您可是双绫之首啊,艳绝临都的。”
  “说起来,孩子,”容后道,“这两年的生辰,都未曾替你好好办过。”
  容轩摇头道:“我不介意那个。”
  “母后倒是有些遗憾,总感觉像少了些什么似的,有些后悔,这两年总是感觉兵荒马乱的,两次生辰都忘了。”
  容轩笑道:“原来母后还会有后悔的事?”
  容后听闻,脸色微微黯淡下来,眸中却是泛起了微光:“是啊,有过。”
  容轩拣着盘中的果实随意问道:“是什么?”
  “是件大得大失的事,”容后沉沉道。容轩将口中的果实咽下,忽然安静了下来。
  “母后现在还后悔么?”
  容后盯着容轩的眼睛,嫣然一笑:“不后悔,只是想着,也许当时是能够两全的。”
  “看来母后最终是大得了。”容轩笑着伸手去拣盘中剩下的果子,冬末的果实难得,自然就吃得特别带劲。
  容后的目光牵引到了很远的地方,一句话不知是在对谁讲出一般喃喃地吐了出来。
  “……是啊,他真的,给了我太多太多了。”
  “母后说什么?”
  “……没什么。”
  容后笑了笑,而后抬眼往殿外看看,容敏同玄月正在廊前说话,方才与容轩同来,只是一同入殿来跪拜过后,没有在殿内久留。也不知玄月说的是什么,容敏脸上难得地见到了笑意,只是这笑总是久不了,总是迅速就会从唇边消失掉。
  “你姐姐她……”
  “姐姐的心结没有打开。”容轩无奈地笑笑,只是相比起之前百召不回,自己这次重伤容敏却从东疆前线返回了容宫,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容后覆上容轩的手忧心道:“她是你唯一的姐姐了,你莫怪她。”
  “自是不会。”容轩笑了笑要母亲宽心。
  容后脸上的忧色依旧没有褪去:“敏敏的心结未了,轩儿你的呢?”
  “……轩儿。”他的声音。
  脑中忽然又想起那人一身霜白的衣衫,千年冰封的寒霜眼中融下一汪春水般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锋利的薄唇微动,连声线都是动人的,墨色的发随风飘逸着,遍身透着股浅淡迷人的香气,一对异色的瞳眸,像是要吸走人的魂魄。
  容轩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皱起了眉心,脸色微微一变。
  “是儿臣大意,”容轩道,“只是母后,靖无涯已死,他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容后没有责怪,也没有安抚,只是说了一句:“你自己拿定了主意便好。”
  “说起主意,母后,”容轩道,“儿臣觉得,慈安殿有些破旧了,想翻新修葺一番,不知道母后……意下如何?”
  容后奇怪道:“慈安殿已经空置了好多年了,怎么忽然想起……”话说到一般,忽然明白过来,噤声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慈安殿历来是太后的住所,容轩忽然提起要修葺慈安殿,其意不言而喻。
  “也好,母后早就想换地方住住了。”
  “母后若是觉得慈安殿太过纷扰,也可继续居住在北宫,儿臣听您的。”容轩体贴道。
  容后笑了笑:“无碍。”
  慈安殿位居淳安殿东,是除了王后的宁安殿外,离淳安殿最近的宫殿。离他生前最近的地方,怎么会不愿意去。他不在了,可他的气息还在,他和她的子息还在,他的国也还在。生人对逝者的挽留,永远都是微薄而执拗的。
  然而当容后看向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心底莫名地紧了一紧。
  容轩在笑,笑得明朗,浅藏忧伤,隐隐的,还透着一股凌厉的冷意。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的?
  “慈安殿要修葺了,那宁安殿呢?”容后试探道。
  “宁安殿儿臣一直都有专人打扫。”容轩答道。
  “不是,”容后神色微微紧绷,“母后的意思是,那里会有新主人吗?”
  容轩顿时愣住了,显然从来没有考虑到过这个问题,转而又笑着看向容后道:
  “母后希望那宫里住人吗?”
  容后自是不信容轩会如此,但为了容国,依然带着期望似的点点头。
  容轩微微一笑:“那儿臣就考虑考虑。”
  容后松了口气,淡淡笑道:“那母后,就先以茶代酒,在这儿先预祝新王登基了。”
  “多谢母后。”
  果然,走出到廊前的时候,容敏只是同容轩眼神对视了一下,一句话也不曾多说,容轩独自站在廊前,也没有要回宫的意思,北宫里的冬梅谢得差不多了,落红融不进冻土,被宫人扫到了两边,任北风将它们吹干,飘零得可怜。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容轩转头看到玄月,依旧是有些羞怯地垂着眼睛,看起来和在卫宫里见到她时几乎没什么变化,相比之下,自己倒是变了很多,明明才过了……不过两年而已。容轩自然清楚姐姐替他从卫宫中救出玄月是何用意,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情意,亏欠她许多,救她一命,算是微薄的偿还。这是容轩欠她的,却是容敏替他还了。玄月到了宫中之后,一切用度参比郡主,是容轩自己的一点心意,权当是多了个妹妹,也没什么不好。
  “殿……殿下……”看起来玄月似乎是准备入殿内的,不想这下撞见了容轩,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嗯。”容轩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不必在意自己,可以回母后身边去,然而玄月却没有离开。
  “有事?”容轩问道。
  “我……”玄月踌躇着,微红着脸仿佛小酌之后染了浅淡的酒色,看起来十分可爱,“日前殿下重伤昏睡,玄月……情急之下才胡乱喊了殿下的名讳,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哦……”她说的是自己刚醒的时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在意的,她这是……在害怕自己?又或者说只是为了……
  “不必挂在心上,你我年龄本就相差无多。”
  “君臣之礼……总是该有的。”玄月因找不到接下去的话题,犹豫着不肯入殿内而脸上有些尴尬。
  见她迟迟不离去,容轩重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道:“我记得你从前不爱穿得这样素净。”
  年长了一岁的玄月不知道是因为这一年来经历得太多还是如何,原先稚气的面容竟然在这短短一年间略显成熟了起来。陪在容后身边时,衣着也是随着容后尽是些朴素的衣衫,小女儿家的绣花,香袋,绢帕,花哨的簪饰,一样都没有见到。想起在卫宫的时候,鲜亮的绿,配明丽的橙,锦翠鸟般华丽又不失可爱的装扮,人也啁啁啾啾的很闹腾的样子。
  容轩记得初见的时候她意外摔入自己的宫殿,也记得梅花宴上她替自己挺身而出,更记得在梓林苑里,她一身锦翠地扑入自己怀中,揪着自己的衣衫肆无忌惮地哭喊着她的喜欢。心思里是觉得她,有几分姐姐容敏的影子,但也许是因为年纪尚小,又是自幼被护着长大,所以没有容敏那般从小练就的一身盔甲,她保护不了自己。
  “容后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但我总知道寄人篱下是什么意思。”玄月苦笑道,抬头脉脉地看着容轩,“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殿下说我打扮了能给谁看去?”
  “那是聪明的姑娘为了讨好于心上人,而故意放低姿态说的话,”容轩道,“女子妆扮,该是为了自己开心才对。你年纪这样小,又尚未婚配,何必这样苦了自己?”
  “可玄月只是想要一人看,”玄月浅浅笑道,“世子殿下说,若是妆扮了,那人会不会多看玄月哪怕一眼?”
  容轩微微一怔,垂眼避开了玄月摆明了问自己的眼神。
  “他若是不看,我又何必费那功夫?今日素衫荆钗,来日青灯古佛,也不算太差。”
  容轩皱眉道:“你终归要嫁人的。”
  “那还真是指着殿下能替玄月指个好人家!”玄月唐突道,自觉失态后紧紧咬上樱唇,垂了头,强忍着眼眶中开始打转的泪,央求着不要落下,不要被他发现。
  “自然,”容轩显然没有介意玄月的失仪,反倒轻笑起来,“容和郡主出嫁,定然会是容都一大盛事。”
  玄月吃惊地看着容轩。
  “等我登基后,就封你为容和郡主,对内对外,你便称我一声王兄,好不好?”
  “不好!”
  “王后——?!”
  玄月的反驳和殿内容敏的惊呼声混杂在一起,两道破天一般的尖声震得容轩耳朵都有些疼。玄月下意识地往容敏的方向看去,容后正神色紧张地拉住容敏,容敏顺着母亲的眼神看来,两道目光直直地扫向玄月复又移开。再回过头去,对上容轩有些吓坏了的脸色,羞愧之意溢于言表。
  “是……玄月失仪,玄月告……告退!”话说完连头都不曾抬起,匆匆忙忙走入殿内。
  “玄月。”这一句是容后的声音,“这里不用你伺候,休息去吧。”
  玄月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廊前,轻轻吁了口气,容轩已经走了。
  “那玄月先行告退了。”玄月能够感觉的到,容后的目光在追随着自己。
  转身过去,身后是容敏极力压低也依旧能够让人听得清楚的话语。
  “这样对她不公平……!”
  满藏了不平的语气,为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王后

  立春,夜。
  新王的婚房中一片喜红,高高的喜烛欢快地燃烧着,将金碧辉煌的室内照耀得温馨而又明亮,香炉中弥漫着香甜的烟气,将新王新后的卧房熏得恰到好处。红纸,红绸,红线,红烛,诸臣的贺礼上也是喜人的红色扎起的花球,桌上是合欢酒,帷帐上绣着的的是大大的喜字和戏水鸳鸯,被铺下硌着硬物,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是为了替新王新后,更是为了替容国讨个彩头。
  容轩冷着脸独自坐在外室,入寝殿前曾无意中瞟到内室那一身喜服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
  自晨间的吉时起,被人侍奉着更衣,洗漱,盘发,一身玄色的华服,仅次于天子地位的团龙纹用上好的孔雀暗金线细致地绣着,日月星辰天地人和尽显华服之上,扬尽王族气派,虽是繁复却半分赘饰的意思都没有。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下,众卿臣服,声声万岁回荡在殿中,让人有一种天地至尊的错觉。两度暂代朝政的容国世子,终于在今日成王。
  该是最荣耀的一日,继位称王,新婚娶妻,几乎应了民间常说的男子一生中的两大得意之时。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前朝的热闹退散之后,后宫的殿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换了一身大红织金喜服的容轩独自一人闷饮了好多杯,醉得浑身发烫,眼中涌出的泪滑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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