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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凶策 作者:凉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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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清平屿已遥遥在望。迟夜白擦净骨簪插好,与司马凤一起做好下船的准备。
  船只无法靠岸,两人都有功夫,这一点儿距离自然不在话下,落地时衣物鞋袜都没有湿。清平屿上果真遍地桃花,司马凤一看到这桃粉红绯的花片立刻就站不住了,回头摇着扇子,不住地冲着迟夜白笑。
  迟夜白:“笑什么?”
  司马凤:“好看。”
  迟夜白有些恼,但又不好显出来——毕竟司马凤说的不是自己。
  两人穿过桃林去寻司马良人要找的故友,才走出林子便看到路边躺着个人。
  那身着石青色衣衫的少年正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满脸痛苦之色,嘴上不断呻吟。司马凤连忙走过去将他扶起,问他怎么了。
  “试药……”少年疼得眼睛都发红了,“肚子疼……”
  “谁要抓你去试药?!”司马凤吃了一惊,清平屿这儿居然还有药人?这可大大出乎他和迟夜白意料,莫非人面灯这案子就是……
  正思忖间,那少年从地上捡起一支笔,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翻开,一边抖一边写:“猫儿眼内服过量,腹痛难当……哎哟我滴妈太疼了……切记勿食用……”
  司马凤:“……”
  迟夜白冷淡地开口:“即便是以身试药,也要适可而止。猫儿眼*全株有毒,虽不致死,也足够折磨你几日。”
  少年满头是汗,连连点头:“原来全株有毒,这倒一定要记下来。”
  说着他在册子上又郑重写下“全株有毒”字样,随后口中念念有词:“应服用大青叶六钱……甘草三钱,还有绿豆黑豆各四钱……还是六钱吧稳妥点儿。”
  司马凤哭笑不得,推了推他:“小孩,问你件事儿,你认识文玄舟么?我们要找他。”
  少年猛地回头,手中毛笔在纸上落下了一个硕大的墨点。司马凤与他互看几眼,忽见少年眉头一皱,瞬间落下泪来。
  “文玄舟是我师父呀。”少年哭道,“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是的本篇故事发生在《江湖人》故事线的一年之后。
以下内容是给看过江湖人的读者的,林盟主相关:)
司马双桐的夫君也是司马良人的徒弟,只不过入朝为官,走的不是同一路。“但人十分正直可靠,人品极好,我真想收他作我儿子。”司马良人说,“你瞧瞧我那逆子!”
司马凤面无表情地走过自己爹和叔伯身边,径直坐在林少意他们那一桌上。
林少意昨夜也和司马凤迟夜白一同喝了酒,他喝得不多,今日仍旧神采奕奕。跟着他前来道贺的李亦瑾喝得不少,但他酒量奇好,如今面上丝毫不见醉色。
“李兄好酒量。”司马凤挺喜欢他的,“改日再切磋。”
李亦瑾摆摆手:“不喝了。”
司马凤:“???”
李亦瑾:“喝酒误事。”
司马凤:“误了什么事?”
但李亦瑾却闭口不言了。他身边的林少意笑了一下,端起小茶杯慢吞吞地啄饮。饶是司马凤机灵又敏锐,也搞不懂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迟夜白呢?”林少意问他,“你们今儿不是要出门?”
“等吉时到了把我堂姐送上花轿,我俩就出发。他在马棚里。”司马凤看看天色,抓起桌上的点心塞口里,“田苦怎么没来呀?喜帖我可是亲自送到他手上的。”
“他和沈晴去了七星峰。”林少意说,“唐鸥和沈光明在山里发现了新奇玩意儿,让他去研究研究。”
司马凤立刻心痒了:“什么神奇玩意儿?”
林少意便回忆着田苦说的话,跟他慢慢讲起来。三人坐在树下矮几旁,倒也无人打扰。李亦瑾看着林少意下饭,连吃两块点心后叹了口气,伸出两指揉揉自己的腰。
喝酒误事,真的误事。
他想。
    
    第3章 人面灯(3)(捉虫x2)

  司马凤和迟夜白都吃了一惊,连忙细问。
  原来俩人要寻访的这位“故人”文玄舟是个大夫,常年在外游历,最近才带着自己义子回到蓬阳定居。文玄舟喜爱清平屿,两人便在清平屿停留了下来。这孩子并不知道文玄舟和别人有什么来往,他跟着文玄舟十年有余,但不清楚他的人际关系。文玄舟在清平屿落脚还不足一个月,是前几天才出的事。
  “他坐船去钓鱼,结果春汛太急,不小心掉进锦衣河里去了。”少年仍在抽泣,“有人看着他翻进河里,连忙下水去救,结果还是没能救上来……”
  念及此处,他大放悲声,把手里那本册子都抓皱了。
  司马凤十分忧愁。文玄舟死了,他和迟夜白得立刻回去跟司马良人禀报,看来赏花吃鱼摸小手的计划是不能实施了。
  眼看少年哭得太凶,司马凤生出些怜悯之心,便问了他名字和住在何处,他们带他回去。
  少年名叫宋悲言,是个听上去就让人不太高兴的名字。迟夜白将他搀起,他一边流着鼻涕眼泪,一边跟迟夜白道谢,并告诉他自己住在桃园。
  迟夜白眼中掠过一丝讶色:“桃园?清平屿上有几个桃园?”
  “一个。”少年擦了眼泪,“这么小的地方,还能有几个呀?”
  “就是那个死人的桃园吧。”司马凤说。
  少年毫不迟疑,立刻点头:“是的,那天晚上我还见到尸体了。”
  文玄舟与宋悲言来到清平屿,第一件事就是在桃园旁边买了一个带小院的房子。房子距离桃园极近,平日不用晒药尝药的时候宋悲言常常到桃园里面玩儿。岛上唯一的一个池塘也在桃园里,池子里养着鱼。鱼们多吃春天的桃瓣,条条肥硕鲜美。宋悲言吃不起,但每天都要去看两眼,一来二去的,熟悉了桃园的每一条路。
  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是被犬吠声吵醒的。等披了衣服跑出去,才发现整个清平屿的人几乎都醒了,各处灯火都亮起。他循捷径穿过桃园,一直跑到门口才见到混乱的源头。
  死的人是岛上有名的大户刘俊勇刘老爷。刘老爷今年五十多岁,嗓门粗声音大精力足,是清平屿上最有钱,也最有影响的人。
  发现死的是刘俊勇之后大家都慌了。宋悲言是外来人,只晓得死的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并不清楚人们紧张什么。
  “桃园晚上是不点灯的,怕扰了树和鱼。”宋悲言说,“可那天桃园里挂了一盏灯,灯上是张人面。我没见过那样奇怪的灯,它底下结着红穗,穗子上都是血,一滴滴往下掉。”
  迟夜白正认真听着,忽见司马凤展开了他那把扇子,一声不吭地扇了两下。
  扇上是墨汁淋漓的两行字:尘世纷纷千百辈,只君双眼识英雄。
  司马凤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瞧他一眼。
  迟夜白立刻明白,司马凤对这件案子来了兴趣。
  “你见过尸体,还记得尸体是什么样的么?”迟夜白轻声问宋悲言,还从怀里掏出帕子让他擦眼泪。
  宋悲言稍稍平静了些,把当日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面前的两个人。
  刘俊勇死的时候是趴在地上的,背上插着五把刀,每把刀都刺入最深处,只剩刀柄露在外面。而除了背上的伤之外,刘俊勇的脑壳也被重物砸过,满脸是血。他穿着十分繁复华丽的衣服,腰上玉佩和手上戒指都被人剥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有玉佩和戒指?”司马凤打断了他的话。
  “清平屿的人都知道的。”宋悲言说,“刘老爷腰上总有一块羊脂血玉,是个寿字。他很富贵,手上常戴着三个戒指,一个绿玉的,两个金镶玉的。”
  宋悲言说完后见面前两人没出声,踌躇片刻,小声道:“还有一件事,我跟巡捕老爷说了,但他们都不信,还让我别再告诉他人。”
  “什么事?”
  “刘老爷身上有一种香味。”宋悲言刷刷地翻着自己的小册子,展开一页亮给迟夜白看,“我记下来了,是龙脑香。”
  司马凤和迟夜白大吃一惊。龙脑香又名婆律香,是西域奇物,两人从未听过有平头百姓持有过这种极珍贵的香品。
  见两人似乎不太相信,宋悲言连忙解释道:“虽然香味很微弱,但我能闻得出来。我以前跟师父学过辨香之术。龙脑香香味清烈,正因其太珍贵也太稀少,才特别容易分辨。” 
  “这是御香。蠢孩子,你巡捕老爷们不是不信你,是怕你再乱说话给自己招来祸端。”司马凤低声道,“这事情我们知道就行了,你嘴巴紧一点儿。”
  宋悲言连忙闭上了嘴。说话间三人已来到文玄舟和宋悲言的房子,进去之后果真见到了文玄舟的灵位端正摆在灵桌上。两人点香拜了几拜,知道此行是空来一场。
  宋悲言拿了些吃食给俩人,告诉他们回蓬阳的船还得三个时辰之后才到。司马凤摇着扇子在院里走来走去,满鼻子药草味,一身烦躁压不下去。迟夜白在水缸边喝了两口水,扬声道:“你想去就去吧。”
  司马凤回头:“你知道我想去哪儿?”
  “动作快一点儿的话,指不定我们能赶在船只到来之前解决这案子。”迟夜白扭头见宋悲言站在门边一脸好奇,便顺便跟他介绍,“这位是司马凤,来自司马家,据说是江湖上最擅长断案寻凶的人,现在正挣扎着思考是否要去找巡捕,帮你们清平屿解决这件事。”
  司马凤被这么一句话夸得浑身舒坦,从脚底爽快到头发梢儿。正要说上几句客气话,只听宋悲言呆呆道:“没听过。”
  司马凤:“……”
  宋悲言看着迟夜白:“大哥,你又是谁?”
  “在下迟夜白。”迟夜白平静道,“鹰贝舍的当家……”
  他话音未落,宋悲言就双目发亮:“照海透!你是照海透!江湖上最俊的少侠!最年轻的帮派头领!我知道的,我听过你好多好多事情,我特别喜欢你!”他快活地叫了两声,扑过去抓住迟夜白的手不放。
  司马凤:“……死孩子。放手!别抓!”
  撇下宋悲言,司马凤和迟夜白赶到清平屿祠堂去找蓬阳来的巡捕。
  清平屿没有义庄,岛上全是刘姓人家,过世的人就放在祠堂背后的草棚里,等待入土。
  蓬阳只来了两位巡捕,见到司马凤和迟夜白都欢喜不已。
  因为蓬阳地方大,人又多,而巡捕这差事又苦又累,每年愿意参加甄选的人都严重不足,他们已经连续几年没有新人加入了。如今清平屿上出了命案,也只能派出两个人,再多就真不行了。
  “这案子应该是谋财害命,刘老爷身上的财物全被搜走了,就连他嘴里的金牙也被撬去,这贼人着实心狠手辣。”巡捕跟司马凤说,“至于那盏怪灯,我们认为不是同一件事情。近来上岛游玩的人越来越多,放花灯啊放风筝啊,谁知道那怪灯是不是什么怪人拿来的?一开始报信的人说是人皮,但后来经我俩检查,确实又不像……”
  “出了命案,连个仵作都没来?”司马凤不解。
  “仵作来不了了,浒阳镇也出了命案,两个仵作都去了那边儿。”巡捕愁眉苦脸,“司马少爷,你不也擅长鉴尸么?不如……”
  “这样可不行啊。”司马凤说,“你又让你们家大人欠了我一个人情。”说完立刻从怀中掏出随身的布囊,从里头抽了手套戴上。 
  迟夜白一跨进草棚,立刻飞快扫了周围一眼,耳朵听着那巡捕絮絮的话。
  草棚不大,但十分整洁,刘俊勇的尸体蒙了白布放在草棚中央,并无剖尸检验的痕迹。草棚周围围了不少人,见到来了两位巡捕老爷也万分尊敬的年轻人,个个都露出好奇又戒备的神情。人群前头还跪了个年轻的姑娘。那女子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双手被缚在身后,肩上有血慢慢洇出。
  巡捕见司马凤已蹲在尸首旁边检查,又见迟夜白打量着那女子,便分出一人给他介绍:“这是陈云月,是刘俊勇未娶过门的妾侍。她一直不愿嫁给刘俊勇,还在刘家打砸过几次。事情一出刘家人立刻将她绑了过来,说是她杀的。”
  “陈云月?”迟夜白奇道,“她要嫁给刘俊勇做妾?这怎么行。”
  “有何不妥?”巡捕也愣了,随即立刻想到迟夜白的身份,“莫非这女子是江洋大盗?!还是混世奇骗???”
  “不是。”迟夜白静静看着那年轻姑娘,“户籍处有载,陈氏云月于七年前的七夕嫁清平屿刘家小儿子刘峤为妻,她如今怎么还能嫁刘俊勇?她是刘俊勇的儿媳妇。”
  一直低着头的陈云月浑身一震,立刻抬头狠狠盯着迟夜白。
  巡捕万没想到这人的记忆力居然惊人至此,一时也呆住了。 
  这时司马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是谋财害命。”
  迟夜白立刻转身走到他身边:“发现了什么?”
  “金牙确实是被撬走了。”司马凤拧着眉毛,嘴角轻翘,“这一手伪装做得好,可惜下手的时候心思藏不住,你瞧,那人撬走金牙时还损毁了刘俊勇的牙床和舌头。刀痕很深,舌筋都割断了。”
  “残伤死者,多是泄愤仇杀。”迟夜白低声道,“这死人和人面灯还是有联系的。”
  “人面灯灯穗上有血液滴落,现场除了这尸体哪里还有新鲜血液能让那穗子浸饱?”司马凤小心将白布重新盖好,“这不是两件案子,巡捕大哥。人面灯应该就是杀刘俊勇的人留的。”
  巡捕呆了片刻,连忙问道:“为什么留一盏怪灯?”
  “还不知道。”司马凤摇摇头,“小白,你那里发现了什么?”
  “一件怪事。”迟夜白低声道。
  一直沉默着的女子突然开口了。
  “也不奇怪。”她神情平静,还冷笑了一声,“好看公子,这不是怪事。我是嫁过给阿峤,可我也嫁过给刘峰,还有刘俊福,如今不过再嫁多一个刘俊勇。”
  司马凤:“……什么???”
  迟夜白愣了一会儿才为他解释:“根据户籍处的记载,刘峰是刘峤的大哥,刘俊福是刘俊勇的弟弟,刘峤的小叔。但这不对,不能这样嫁,干犯律例且于礼不合。”
  和司马凤等人的惊讶相比,陈云月身后的清平屿众人冷静得多,似是并不觉这有值得惊讶的地方。
  “我是恨他。”陈云月又补充道,“可我是冤枉的。我这么个小女子,怎么杀一个大汉?”
  若说先前迟夜白只是陪着司马凤过来,现在陈云月的话已经极大地勾起了他的兴趣。他走到陈云月身边掐断绳子将她扶起。
  “讲讲你和刘家的事情。”迟夜白说。                        

    第4章 人面灯(4)

  陈云月来到清平屿的时候十四岁,嫁给刘峤时也是十四岁。
  两年后她生了个女儿,三年后刘峤病死,陈云月成了寡妇。
  半年后她改嫁给刘峤的大哥刘峰为妾。又过了半年,刘峰带着她外出时遭遇了山贼,被乱刀刺死。
  又是半年过去,她成了刘俊福的妾。然而不足三个月,刘俊福竟在房中急病暴毙。
  再后来,就是刘俊勇想要纳她了。
  陈云月语气很平静,这七年间发生的事情不足半柱香时间她就说完了,只是攥着那几截绳子的手一直不断轻颤,用力得手背都鼓起了发白的骨节。
  迟夜白站在她面前,看到女人说完这些之后瞥过来的一个眼神。
  惊悸,恐慌,难为情。
  陈云月很快垂下眼,仍是一派平静。迟夜白略略低头,轻声冲她说了句话。司马凤听不清是什么话,只看到陈云月突然浑身发抖,眼泪落了下来。
  她确实很瘦,刘家人在捆绑她的时候下了重手,肩膀受了伤,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司马凤让巡捕到桃园附近去找宋悲言这个药徒拿伤药。
  “你的孩子呢?”司马凤问她。
  “在蓬阳。”陈云月低声道,“在她表姐家里一起学学问。”
  提到女儿时她脸上才出现了一点血色,神情立刻温柔起来。但司马凤的下一个问题立刻又让她绷紧了。
  “刘家的人为什么要让你改嫁?根据律例,丧夫守寡者可不受嫁娶年纪约束。有谁在逼你么?”司马凤站在她面前,挡住了草棚周围的视线。
  陈云月目色一厉,咬着牙说:“他们说……清平屿上女子太少,既然家里有了一个,千万别浪费……”
  清平屿上确实男多女少。女子多外嫁到蓬阳,留在岛上的男人也都是成了家的,年纪都不小。司马凤立刻明白了,见陈云月压抑着自己的激动,便拍拍她肩膀让她冷静下来。
  迟夜白站在他身边看着陈云月。这女人虽然激动,但激动得也极有分寸。她稍稍冷静之后立刻又说了一遍自己没力气杀人的话。说话间宋悲言也赶到了,肩上挎着个药箱,因为人瘦小,反被那箱子扯得走不直。他给陈云月包扎好了伤口,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迟夜白。他们循例羁押了陈云月,暂时关在祠堂的房间里,两个巡捕在外头守着。
  “你发现了什么?”迟夜白问他。
  他和司马凤带着宋悲言走到了外头才问。
  “那女子身上也有龙脑香的气味。”宋悲言说,“和刘老爷身上的是一模一样的。”
  “有动机,还有物证,她的嫌疑最大。”司马凤思忖着,“可她一个瘦弱女人,如何杀得了刘俊勇这样的壮汉?还有人面灯是从谁的尸体身上剥下来的?如果那真的是陈云月挂的灯,她懂得如何剖尸剥皮?”
  “剥皮……”宋悲言突然一把抓住迟夜白的手,“我知道有个人被剥皮!”
  司马凤将他的手扒拉开:“谁?”
  “刘家的一个儿子!”宋悲言抓不住迟夜白的手,干脆上手抱着他胳膊,“哎哟我滴妈吓死我了,我刚上岛的时候船工跟我说的,我初时还以为是他故意吓唬我和义父的。”
  死后被剥皮的是刘峰。两年前他带着陈云月到蓬阳去看戏,结果过了三天人还没见影。第四天陈云月回家了,带回一件血淋淋的衣服。
  刘峰和她在蓬阳的山上遭遇了山贼,刘峰被连刺一十七刀,当场气绝。陈云月慌乱中摔下山坡,也因此保全了一条性命。等她第二日再爬上去,刘峰的尸体竟被山贼们剥去了皮,血糊糊的一大团,就那样躺在路上。
  陈云月没办法把人带回来,只好带了衣服回家求助。刘家人哭天嚎地,听陈云月说那山贼又狠又毒,不敢报官,只将那尸体收殓好了带回家安葬。
  “听说刘峰的头脸手脚是完整的,但全身上下的皮都被剥去了。”宋悲言紧紧抱着迟夜白手臂,司马凤根本扒不下来,“吓坏我了真的,我现在晚上睡觉都不敢吹灯。”
  “陈云月在撒谎。”迟夜白被这两人拉扯得晃来晃去,仍旧十分好脾气地说,“二十年前蓬阳开始歼匪,之后蓬阳的三县六镇十八乡匪类都绝了迹。若真是山贼,杀了人抢了钱跑了也就是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剥皮?”
  “万一山贼喜欢剥皮呢?”宋悲言说。
  司马凤:“你蠢啊?山贼山贼,既然是贼自然是钱银为上,要人皮做什么?又不是狐皮熊皮,能卖?”
  “剥皮或许是为了做灯。”迟夜白摸摸下巴,“这也太折腾了,况且时隔两年,未免久了些。”
  “万一凶手喜欢久呢?”宋悲言又说。
  “司马,去看看灯。”迟夜白十分好脾气地没理他,“至于你,回家去吧。”
  宋悲言不肯走,跟着迟夜白拉拉扯扯,司马凤扒拉不开他于是也想扑上去拉扯,被迟夜白瞪得连退几步,不敢擅动。
  人面灯收在祠堂里,用几张符纸围着,震邪慑恶。
  在夜里看不清楚,如今在白日光线下,这灯和普通的皮制灯笼没太大差别。蒙着灯笼骨架的皮干净整洁,司马凤戴着手套将灯小心提起看了两圈,没发现任何肚脐眼之类的东西。
  人皮缝制得刚好适合灯笼的大小,皮上挖空几个地方,正是人面上眼耳口的位置。
  晚上若在灯里点上蜡烛,乍一眼看去,仿佛是被这张脸紧紧盯着一样。
  宋悲言也顾不上抱迟夜白了,好奇地凑过去瞧。灯下的穗子已全部变黑,上面都是固结的血块,一搓就簌簌地往下掉。
  “确实是人皮。”司马凤说,“也不怪他们检查不出来,这皮子经过好几趟加工,这儿没有工具和检验材料,若不是常年和这玩意儿打交道是很难看出来的。”
  三人正研究着那人皮,忽听祠堂外面一片混乱,有人连声喊着“又死人”之类的话。
  这一回死的是岛上的一个渔民,叫刘老狗。
  他陈尸在自己的小船上,颈上有深深的勒痕,脸和胸膛都被利器划拉得血肉模糊。
  人已经死了两三天,半个身子泡在船中积水里,皮肤和肌肉都起皱发臭,现场十分狼藉。
  船和尸体停泊在清平屿废弃的小码头边上,码头距离桃园很近。因码头这里河滩太浅,岛上有了新码头就渐渐没人再使用了,又加之河滩边上堆满了杂物,回到这里来的人更是少。今天若不是有人过来清理,也没办法发现被茂密草丛掩盖着的刘老狗。
  “检查不出确切的死亡时间。”司马凤脸上蒙着一块布,只露出了明亮眼睛,“……小白???”
  迟夜白和宋悲言远远站在人群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他身边。
  司马凤:“……”
  他立刻明白是这尸体太臭,太脏了。
  死爱干净。他哼了一声,继续用小刀扒拉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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