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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凶策 作者:凉蝉-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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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海领命去了,迟夜白看着九头山,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司马凤。
  城墙上有不少官兵,都是为了看传说中神奇又俊俏的“照海透”迟夜白而来的。司马凤见人这么多,有话也不好说,便对迟夜白挤眼睛使眼色,让他跟自己下去。
  “我现在去九头山,你去不去?”迟夜白低头问他。
  司马凤因为蹲着累,所以已坐到地上,闻言一愣:“去九头山做啥?”
  “九头山的砖窑有问题。”迟夜白说。
  “塌方这事情么?这事情我们不管的。”司马凤说,“有人已经到官府鸣冤,边疆现在在查这件事情。”
  迟夜白默了片刻,盯着他不出声。司马凤歪着脑袋看他,嘴角一丝笑,让人觉得讨厌,又觉得喜欢。
  “你不去就算了。”迟夜白转头道,随即快步沿着城墙上的阶梯走了下去。
  司马凤连忙起身,紧紧跟着他下了楼:“别撇下我呀,我肯定随你去的。”
  两人各自亮出腰牌,兵士开了城门,两匹马一前一后奔了出去。
  去往九头山的路不算太崎岖,两人都发足力气狂奔,纵然如此,到了山脚也已经过了夜半。
  “不可骑马上去。”迟夜白勒停了马,对司马凤说,“把马留在山下,我们走上去。”
  “随你随你。”司马凤说。
  迟夜白:“……你不问为什么?”
  司马凤:“定是因为你不想走大路,抄捷径的话骑马太不方便。”
  他说对了,迟夜白点点头,两人迅速将马安置好,一同朝山上走去。
  “我这次提前回来,是因为鹰贝舍查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起先不确定这事情跟文玄舟那头是否有关系,但方才在城墙上所看所摸到的,让我能确认了。”迟夜白说。
  他跑得不快,司马凤能跟在他身边,于是开口询问:“什么事?”
  鹰贝舍开始重新着手调查文玄舟、神鹰营一事,绕不开鲁王。蓬阳分舍的人便顺手搜集了一些鲁王府最近的买卖情况,权当资料先存放着。
  分舍里头有个探子以前是在郁澜江上干船工的,对河运之事十分熟悉。约半年前,他和妻儿到江边看新船下水的仪式顺便领猪肉,无意看到了正驶进码头的一艘船。那只是一艘普通至极的商船,多运输瓷器、玉器、布匹等等。因妻子近日说要扯新布做衣裳,那探子下意识多瞧了几眼,却诧异地发现这船略有些奇怪。
  它吃水太深了。
  探子悄悄留了个心眼,此后上工放工都故意绕道郁澜江码头,果然发现了几艘吃水极深的怪船。船都是普通的商船,船上货物也都是平常的东西,但船只吃水的程度远远超过它可以承载的量。
  这件事情无头无尾,探子便把它放在了心里,也并未着力去查探。郁澜江上有明面的河运,自然也有暗面的河运,他曾做过船工,很清楚这些事情。
  这次负责整理鲁王府最近买卖情况的人,恰好就是这个探子。他发现鲁王曾在几年前卖出过两艘商船,购买的都是外地的商人。而这两艘易了主的商船,恰好是他发现的几艘怪船的其中之二。
  “你是猜测,鲁王假装卖船,实际上船仍是他自己的?那两个商人要给他送钱,这和我们查的事情有何关系?”司马凤一时没理解,“吃水深……又怎样?” 
  “那探子说,看货舱的大小,即便全塞满了瓷器和绸缎,只留一个船工干活,船只吃水量也无法达到这么深。”迟夜白比划了一下,“除非运的都是石头。”
  “……鲁王,走私石头?”司马凤诧异道。
  “我想那些不是石头,而是从郁澜江对面运过来的泥土。”迟夜白低声说,“更准确地说,是用于烧砖的砖土或者砖坯。”
  司马凤大吃一惊,脚下顿时停了。
  迟夜白跑过了头,也回头等他。
  “他要烧什么砖?”司马凤沉声问。
  “我也不晓得。”迟夜白坦白道,“但这事情进行得如此机密,居然还要从别处悄悄运土或是砖坯,定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事。”
  司马凤走到他身边:“你伤没好完,跟紧我一点儿。”
  迟夜白说的这些话让他对自己从未去过的九头山砖窑多了各种猜测。上头或者有别的凶险,他这回一定不能再让迟夜白受伤了。
  “我都好了。”迟夜白说。
  司马凤此时才终于和他说上一句和其余事情无关的话,深吸一口气,转身抓住他肩膀,手指一勾,解了他颈上的两颗布扣。迟夜白立刻抓住他手腕要挣扎,司马凤很凶地吼了句:“别动!”
  月色被灰尘掩盖了,但司马凤目力极好,他仍能看到迟夜白颈上那道细细的伤痕。伤痕确实已经结痂愈合,迟夜白说话也完全无碍了。
  迟夜白被他盯着脖子看了半天,十分尴尬:“看到了吧?确实好了。”
  他话音刚落,司马凤忽然低下头,在他颈上伤痕处吻了一吻。
  温凉的唇接触到伤痕,不知为何,突然让迟夜白头皮发麻,脊梁上窜起一股莫名的惊悸与慌乱。
  他一把将司马凤推开,大怒:“做什么!”
  司马凤哼了一声,跨出一步又站到他面前,捧着他脸,这回直接往嘴上亲下去了。
  “这儿没人。”他也怕被打,飞快地一碰就退开,“亲一个有什么关系。”
  迟夜白擦着自己的嘴巴:“光、光天化日!”
  “早就没日头咯。”司马凤快步继续往前,“走走走。”
  后脑一疼,是迟夜白窜上来狠狠揍了他一拳。 
  司马凤没顾得上揉后脑勺,连忙跟紧迟夜白:“小白,你用的什么皂角?你脖子咋那么香?”
  迟夜白没理他,干脆越走越快,司马凤顾不上调笑他,使足力气紧紧跟着。 
  砖窑爆炸之声爆发的时候,边疆已经骑着马,快走到九头山的砖窑了。
  声浪惊吓了马儿,马儿直接将他掀了下来,狂撅四蹄跑了。这马是官府的,边疆忍着疼起身追了几步,忽听头顶树梢传来异响,随即便有一物重重擦着他后背,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他吓出一声冷汗,连忙跪趴在地上。
  砖窑那头一片纷乱,吵嚷之声隐隐传来,烟火直窜上半天。边疆屏息等了片刻,又抬头仔细看了一圈,头顶的密匝树丛一片安静,只有风声鸟声,并无任何埋伏的人。他这才敢起身,摸向身后。
  落在他身后的居然是半块砖头。
  这砖头与他之前在九头山砖窑里看到的那种城墙砖大不一样,它扁平粗糙,断裂处有些扎手,坚实细腻。边疆用胳膊比划了一下,这半块砖头约有尺半长宽,但确确实实不是用于修筑城墙的。
  边疆心头砰砰直跳。他认得这样的砖,每一个捕快都认得这样的砖。
  他转身猫在树丛里,小心地靠近砖窑。
  越是靠近砖窑,他便看到树丛、道路上越多砖头的碎块。都是一样扁平的碎块,有些光滑,有些却因为未经打磨,仍旧十分粗糙。
  边疆停在一块极为完整的砖块前。
  这些砖块还带着热量,应是从被炸的那个砖窑中炸出来的。
  他摸着那块砖,心中一时间转过了千万个念头。
  这些不是普通的砖,而是“金砖”*。
  “金砖”是一种一尺或二尺见方的大方砖,烧制过程极其复杂讲究,对烧制的泥土也有着极为严格的要求,从泥土、制坯到烧制,再到出砖,全都遵循着一定的规范。而边疆也很清楚,“金砖”也绝非一般人可用的东西——它专门用于修筑皇室宫殿、陵墓,而天底下只有御窑可以烧制。
  ——
  金砖:是指专为皇宫烧制的细料方砖,颗粒细腻,质地密实,敲之有金石之声。苏州有一个“御窑村”,就是因为专门烧制金砖而得名。            
    第94章 地上坟(8)

  正因金砖工艺复杂,极其特殊,因而也极其珍贵,非皇家不能使用。
  九头山的砖窑是绝对没有资格烧制金砖的,九头山这里的泥土更是绝对不可能烧出合格的金砖。边疆想了又想,冷汗直冒。土必定是别处运来的,那这金砖烧好之后,又是用在哪里呢?
  重修城墙一事是鲁王提议,也是鲁王主持的。这是一件好事,又养活了一批工人,蓬阳的百姓十分欢迎,官府也绝无意见。但,既然如此,谁又会敢在九头山砖窑里偷偷烧这玩意儿呢?边疆几乎不敢深想下去。
  他扔了手里那块砖,趴伏在地上,一点点地爬过树丛,想接近人声最为嘈杂的地方。
  边疆的动作几无声息,因而藏在不远处的三个人并未知道他的靠近。边疆最先听到有急促呼吸之声在近旁响起,这才注意到三个隐匿于树丛之中的人。
  他立刻停了动作,屏住呼吸。就着火光,他看清楚了这三个人的面目。
  是那位失踪妇人的亲戚,以及和她丈夫一同来蓬阳干活的两个同乡。
  张松柏、班牧和刘大力藏在树丛里,因为周围十分混乱,三人也没有太刻意地压下声音。
  他们一开始确实是打算炸辰字窑的,甚至刘大力连炸药都安置好了。但夜间三人寻找王欢喜要跟他一起“值夜”的时候,王欢喜却说他跟别的人换班了。这是三人头一回与王欢喜值夜,因此也是头一回晓得,王欢喜常常在值夜的时候与别人换班,然后会消失大半天,被换过来的那个人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
  刘大力立刻到辰字窑拆了炸药。张松柏和班牧商量片刻,确定先找到王欢喜,然后再杀他。
  三日之内制造一次类似的砖窑塌方事件杀掉王欢喜——这是刘方寸给他们的条件。在这个条件里,最为重要的显然是让王欢喜在一场“意外”中丧命。
  夜间的砖窑十分静谧,除了出砖的窑洞之外,其余地方都是漆黑的。
  三人最后在卯字窑外找到了王欢喜。卯字窑今夜不出砖,王欢喜却点了个火折子,悄悄走进砖窑里去了。
  刘大力要跟过去,被张松柏紧紧抓住。
  “卯字窑不能随便进。”他提醒刘大力,“谁都别动,等那厮出来。”
  卯字窑是九头山十四个窑洞里最为特殊的一个。它出砖极少,而且出砖极为秘密,只有管事大人手底下的一批心腹才能靠近。那些人孔武有力,却个个沉默寡言,没人能从他们口里打探出什么消息。因为卯字窑靠山而建,又是相对隐秘的地方,平时张松柏等人也不会走到这边来,所以如今说起卯字窑,三人都讲不清楚这里头究竟是什么。
  “等他出来?等他出来了,你我还有机会杀得了他?”刘大力低声道,“姓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班牧这小子捅捅半死的人还下的了手,他认识王欢喜,绝对杀不了他。你呢,你遇事撇得最为干净,王欢喜这种随身带刀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功夫,所以你也绝对不会先动手的。剩下的他妈不就是我么!你是等着我冲上去杀王欢喜呢,我晓得。”
  张松柏的心事被他说中了,一时间张口结舌。
  刘大力不肯等,揣着炸药,趁着四面风声,悄悄绕到卯字窑外头,在砖缝里放好了炸药。
  一直到炸药点燃、砖窑倒塌,王欢喜都没有走出来。他在砖窑里头发出一声惨叫,这声惨叫掺杂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中,同样没人听到。
  砖窑爆炸的气浪把里面的砖块都掀了出来,张松柏三人连忙四处躲藏,就算这样,班牧也仍旧被砸得满头是血。
  张松柏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他看到落在自己面前的砖块,立刻话都说不出来了。刘大力不晓得这砖有什么古怪的,只催促着两人赶快上去捅刀子,免得来人了就不好下手了。
  “别去了……不不,还是去吧。”张松柏跟班牧说,“你去,快一点儿!”
  班牧少见他这么凶悍,抹了把脸上的血,拿着从王欢喜那里买过来的刀靠近卯字窑。他很快就回来了,说王欢喜被炸得只剩半边,“窑里全是这种大方砖,奇怪,我们平时烧的可不是这样的砖”。
  “别说了,走吧,快走。”张松柏不敢碰这砖,“这地方太凶险了,咱们仨也别图刘方寸的那些钱了,尽快走了为上。”
  “为什么?”刘大力不干了,“这砖怎么了?”
  张松柏沉默片刻,终于说出这砖的底细:“我几年前去过北边的御窑村。这砖……这是御砖啊,是皇帝用的啊,不是咱们这种地方能烧的。”
  其余两人愣了片刻,终于慢慢明白这句话的可怖之处。班牧立刻答应走,刘大力却仍旧不肯。
  “这刘方寸偷偷在这里烧御砖?这孙子是要作反啊?”刘大力擦擦脸上灰土,“这个机会过了就没有了。他现在有把柄在我们手里,还不趁着机会狠狠敲几笔?”
  张松柏和班牧都不想去敲了,两人和刘大力商量不到一条路上,终于决定分道扬镳。银票一直是随身带着的,刘大力眼看着两人慢慢弓着腰往山下走,突然半直起腰。他才一动,张松柏立刻回过身来。
  “……班牧。”张松柏低声道,“把你刀子掏出来。”
  班牧不停地擦额上流下来的血,从怀里掏出刀子,眼神茫然。
  张松柏没有解释,只是拉着他,双眼死死盯着半蹲的刘大力。刘大力的手垂在身边,双手竟各抓握着一块石头。张松柏完全不敢松懈,紧紧拉着班牧,两人小心倒退着,一步步没入黑暗中。
  直到再听不到声音,刘大力才松了手里的石块,默默蹲了下来。他转身盯着外头,直等到渐渐来了许多救火的人才起身窜出去,随手拎了个水桶装作刚赶来救火,随即趁着众人不察,逆着人群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没有听到边疆悄悄缀着他的脚步声。
  刘方寸和马永志也正赶了过来。两人与刘大力在路上正巧碰上。
  “刘大人,不好意思,我们炸错了。”刘大力笑眯眯地说。
  “滚开!”刘方寸懒得与他说话,恶狠狠吼了一句。
  “大人,咱们做错了,你也不批评批评?不过我也觉得大人有件事情做得不地道。”刘大力说,“那卯字窑里头,怎么烧的都是御砖啊?”
  刘方寸猛地抬起头,一双亮眼睛盯着刘大力。他站在马永志身后,马永志手里的火把映得他的脸半明半暗,狠戾异常。
  “什么御砖?”刘方寸压低了声音,“刘大力,你可不要乱说话。”
  此处十分僻静,起夜的人已赶到卯字窑那边救火,眼看匆匆跑过的几个人没有注意到,刘大力胆子愈来愈大了,跨出几步走近。马永志噌地一声拔出刀子,雪亮刀尖指着刘大力喉头。
  “刘大力,你觉得自己握着我把柄?还是你以为自己能和我身边这位对抗?”刘方寸冷笑道,“我手里又何尝没有你们三人的把柄?你们骗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人,偷偷贪了多少银子,自己都还数得清楚么?”
  “我那两个兄弟现在已经下山了。若是一个时辰之后我没带着一千两银票下去找他们,他们立刻到蓬阳去见官。刘大人,我们怕什么呀?我们没家没室,我们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你呢?你怕不怕?”
  他没说完的话刘方寸都明白。最坏的是他们三人与自己同归于尽,而最好的呢?自己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心甘情愿拿出一千两银子,奉献给这三头饿狼。从此这三人远走高飞,自己便日夜在此,担惊受怕。 
  刘方寸点点头,像是答应了刘大力的提议,随即伸手在袖里掏。
  刘大力心中一喜,以为他要拿出银票了,忽听刘方寸低声喊了马永志的名字。
  胸口忽的一凉,刘大力还有一句威胁的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就被马永志捅了个对穿。
  刀刃冰凉,从他胸前穿过,又从背后穿出。
  刘方寸袖手站着,再次点点头:“永志,你料理好这尸体。连夜下山,守着九头山入蓬阳的城门,如果看到其余那两人,不用留活口,做得干净点儿就成。”
  马永志:“好。”
  刘大力瘫在地上,看着马永志从自己身上慢慢抽出那把长刀。刘方寸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走了,马永志翻了个手,朝着他颈脖再次挥下一刀。
  刀未挨近皮肉,一枚石子忽然从旁激射而来,当的一声打在刀背上。
  马永志慢慢抬头:“阁下在一旁看了这么久,怎么人都快死透了才出手?”
  树丛簌簌乱动,终于走出一个人来。马永志眯眼打量着他,半晌终于露出个笑容:“哦,边捕快。”
  边疆一颗心在胸腔内咚咚跳个不停。他知道自己是不够马永志打的,但要他眼睁睁看着刘大力被杀,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既然站了出来,就不能再踌躇,于是握紧了手中的刀,勉强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胡乱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马永志似是觉得好笑,手里的刀子晃了几晃,突然一松。刀尖落在刘大力的脸上,从他鼻尖处,直挺挺地插了进去。
  刘大力剩下的半口气立刻没有了。边疆呆望着马永志抽出那把刀,刃上血淋淋的,然后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他的功夫虽然不至于特别好,但在衙门里也算是中上水平。边疆没敢再犹豫,弯腰一把抓起地上石块往马永志脸面扔去,随即立刻举刀,刺向马永志下腹。谁料马永志双目紧闭着,不躲闪也不格挡,手心把自己的刀往前一推——那把刚杀了人的、还带着热腾腾杀气的刀子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刺入边疆腹中。
  边疆一时间还不觉得痛,举刀刺杀的动作也未见迟滞,但刀子却怎么都刺不下去。他定睛一看,马永志竟用两指挟了刀背,生生止住了刀子的去势。边疆立刻变式,改刺为砍,但这动作未能使满——马永志忽然抬腿一踢,立刻将那把刺在边疆身上的刀子,又往里踢进了一截。
  “啊啊啊!”
  剧痛顿时从伤处爆发出来。边疆手脚一软,咚地跪在地上。
  马永志夺了他的刀,似是懒得再与他纠缠,反手在他脖子上就是一抹。
  边疆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那朝着自己挥来的刀刃。刀刃光滑锋利,是他昨夜才刚刚磨过的。他忍不住闭了眼睛。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到——他身体忽地腾空,随即有人飞快地运指在他腹上伤处四周点了穴道。
  边疆浑浑噩噩睁开眼,看到的是正抱着自己在林间急速飞奔的司马凤。
  “别说话!我帮你止血了。”司马凤低声道,“现在带你回蓬阳找大夫。”
  马永志一刀挥空,站在当场愣了片刻。
  救走边疆的人武功不止比他高出多少,但却没有对他对打的意思,显然与打败自己相比,救下边疆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马永志在刘大力的尸身上擦干净刀子,继续往前走去了。
  他既然没有办法看清楚司马凤的动作与形迹,自然也不可能听到迟夜白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声音。
  鹰贝舍擅长隐匿,迟夜白脱了白色外衣反穿,因里衬是浓厚的藏蓝色,与夜色几乎融在一起,无人注意。
  他与司马凤一路走上来,自然也看到了边疆所看到的金砖。
  两人躲藏在卯字窑周围,迟夜白耳朵尖,认出了不远处边疆的声音,两人立刻循声而去,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边疆。
  他与司马凤极为默契,此时不需要任何商量,两人立刻分工,一个带着重伤的边疆回蓬阳救治,一个留在这里,继续观察事态发展。
  马永志与刘方寸回合后,迟夜白认出了刘方寸的官服,确认这一位就是九头山砖窑的管事人。在砖窑里秘密烧制金砖,管事人不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果然听到刘方寸等到众人扑灭火情之后驱散了工人,只留马永志一人在场,与他商量起这事情来。
  “卯字窑没了,我们得跟鲁王报告。”马永志说,“大人,我是连夜去禀报,还是你写好了……”
  “不!别说!千万别说!”刘方寸站在砖窑门口,腰背有些佝偻,看上去十分恐惧,“不可说、不可说……”
  “九头山这里的事情,瞒不过鲁王的。”马永志低声道,“大人去认个错,不会有事。”
  刘方寸大怒:“你懂得什么!!!”
  他指着自己脚下半具黑糊糊的尸体。
  “这个就是王欢喜,这是王欢喜!是从小就看着鲁王长大的王欢喜!”他几乎语无伦次,“可是让我找人杀了王欢喜的也是鲁王!他让王欢喜来监看金砖的烧制,但是又觉得他知道得太多,如今金砖快要烧够了,他不需要王欢喜了,所以才要杀了他!”
  “大人……”
  “我是什么玩意儿?我就是鲁王养的一个混帐,这官帽也是买回来的,他要护着我吗?他需要吗?”刘方寸盯着黑洞洞的砖窑,慌里慌张地说,“我之前那位大人,不也是因为说漏了一句话才被撤下去的么?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么?我找不到他了,他一定也不见了……鲁王,鲁王烧金砖,那是逆天犯上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好?我还去说什么、我还去报告什么!”
  马永志沉默片刻,低声问:“那,大人,你想怎么做?”
  刘方寸呆滞地站着,良久才嘶哑地开口:“逃,我这就逃。你,你立刻回去,给我把银两收拾好,还有把我跟鲁王通信的那些信笺也拿出来,千万千万别丢了。”
  “大人!”马永志大吃一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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