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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同人)[太平公主]寝难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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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皇后心里惊疑不定,百十种念头从心底一齐涌了上来。
  少年静静地望着她,目光阴阴沉沉,声音也略有几分嘶哑:“我今日到这里来,是想问一问你,这些年这些事,你可曾后悔过?哪怕只有微微的一丝?”
  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答案。但不问个明白,心里总是有些疙瘩。
  皇后缓缓摇头,道:“不曾后悔过。”她说到这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略微低了一些,有些茫然且恍惚地说道:“有些事情……纵然是有些遗憾,但要是重来一次,我也依然会这样做。”
  步步心机,步步为营,才有了今日的皇后尊位,才有了二圣临朝的佳话。
  少年郎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是有些了然,低声道:“果然如此。”
  他上前两步,从阴影里露出半个下巴来,声音依然是阴阴沉沉,略带着几分嘶哑之色:“既然如此,那我便最后再问你一句话罢。”
  “——阿武可还认得朕?”
  ———————————————
  马车隆隆地驶过朱雀街,往宫城而去。
  皇后闭上眼睛,在马车里侧卧而眠。旁边的女官不敢打扰她,便执了汗巾子,不时地给她擦汗。她像是做了一场极为可怕的噩梦,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渗出来,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
  忽然之间,她绷直了身体,猛然坐了起来,面色异常地苍白。
  女官递过一盏温水,柔声道:“皇后可大好了?”
  皇后摆摆手,将那一盏温水推回去,仍显得心有余悸。她知道那不是梦,刚刚她在慈恩寺里,确实碰到了一个自称为朕的少年。那位少年身手矫捷,还没等她唤侍卫过来,便已经三两下地翻墙离去了。在离开之前,他还冷冰冰地留下了两句话:
  “朕给你留些颜面,也给九郎留些颜面。昔日之事,阿武当谨慎以待之。”
  “若是阿武僭妄,朕不惧手诛于你。阿武好自为之。”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让她禁不住脊背生寒。好自为之,阿武好自为之,她翻来覆去地咀嚼着那两句话,想到少年离去时,那种锋利如刀的阴沉目光,心里隐隐地有些后怕。
  她不是没有想过,为何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会自称为朕。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那少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冒的……是不是某个政敌使出的计策,让一个少年假称先帝转世,然后来逼迫她屈服;她也曾经想过,先帝故去已经整整三十多年了,这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到底有没有可能,是那位陛下的转世。
  但她仔仔细细地、翻来覆去地想,都想不出反驳的话。
  少年的目光太锐利了,也太像那位陛下了。
  她自认看人的本事不差,否则也不会以女子之身,与皇帝二人同理朝政。那位少年年纪虽轻,但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威势,那种久居上位者才会有的目光,那种凛然不可犯的姿态……
  实在是太像了,太像那位陛下了。
  皇后转头望向女官,低声道:“你说,这世上当真有转世重生之事么?”
  女官一愣,随即惊讶道:“皇后何出此言?这些不过是巫女术士们捏造出来,编排愚夫愚妇用的。就算人当真有转世,也早就渡过了忘川水、饮了孟婆汤,前世记忆忘得干干净净了。”
  是啊,就算那人当真转世重生,也早就已经渡过忘川水,饮过孟婆汤,前世忘得干干净净了。
  但如果……他是真的有前世记忆呢?
  皇后抚着胸口,缓缓地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怔怔地有些出神。
  ————————
  马车隆隆地驶进了大明宫。
  皇后被女官扶着下来,却没有回寝宫去,而是问道:“圣人可还在宣政殿?”
  旁边的宫女答道:“回皇后话,圣人今儿累了,便早早地回宫去歇着了。”
  皇后轻轻唔了一声,有些失望。她想找个人纾解胸中的苦闷,但却又不知道找谁才好。忽然之间,她看见小女儿跳下马车,冲车里的人挥挥手,又笑着说了两句什么,便道:“去太平公主宫里。”
  太平的寝宫里依然同先前一样,干净素雅,偶尔点缀着几支名贵的绛紫牡丹。
  皇后的到来让太平感到颇为惊讶。她迎上前去,有些意外地问道:“阿娘怎么过来了?刚才还有宫人来禀报说,母亲到寺里进香去了。”一面说,一面朝旁边的女官递了个眼神。
  那女官乖觉,便道:“刚才皇后感到身体不适,便提前一些时间回来了。”
  太平低低噢了一声,扶着皇后来到榻前坐下,又命人上了茶水辅食,笑道:“阿娘可要用些豌豆糕?这是女儿在前……前些时候学过来到,让宫女们试着做了几回,颇有一些滋味。”她一面说着,一面拈起一块糕点,递到了皇后嘴边。
  皇后拿她没有办法,遂就着她的手吃了。糕点甜而不腻,在舌尖淡淡地化了开来,倒是颇有几分滋味。她用过一块后,便赞赏地点点头,道:“很好。”又问道,“可曾给阿耶送过去了?”
  “送了送了。”太平笑道,“早已经给阿耶各拣了两份送去,阿耶也很是喜欢。”
  皇后这才罢手。她侧头望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忽然浮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这个女儿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不但偷偷溜到河西去,还不声不响地让吐蕃人栽了个大跟头。要不是女儿身暴露,御史台弹劾她的折子像雪片一样飞来,指不定这个女儿还会封侯拜将,官至三四品呢。
  但这样一个女儿,她怎么看怎么感觉古怪。
  不像是大明宫里娇生惯养的公主,反倒像是传言里的沙场女将……
  她想起刚刚见到的那位少年,又将那份古怪的感觉压了下去。无论小女儿前世是谁,今生都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大明宫里的太平公主。血缘的牵绊,是万万斩不断的。
  “阿娘像是有心事?”太平一面布菜,一面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皇后哑然笑道:“你看出来了。”言罢她将慈恩寺里的事情,拣些重要的同太平说了。她没有点明那位少年的身份,因为迄今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慈恩寺里出现的那位少年,就是仙逝三十年之久的先帝陛下。她仅仅是提到了一位少年,而后说他言辞古怪而已。
  太平略一思忖,又回想起少年郎离开时,那种阴沉且愠怒的眼神,隐隐地有了些不好的猜测。她问了问那位少年的相貌,但皇后却说,当时少年隔得远,又是站在阴影之下,她看得不大清楚。
  太平仔细推测了少年离去的时间,心里暗暗想着,阿娘见到的那位少年,多半就是他了。
  莫非那位少年的前世,同阿娘有什么仇怨?
  太平心里有了一些不安,但却影影绰绰的,想不清楚。
  忽然皇后笑道:“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去见了见萧晊?”
  太平动作一顿,随后字斟句酌地说道,“是啊,他是我在鄯州的顶头上司,又是我的表兄,我在军中的那些日子,他对我照拂良多。这回萧郎从鄯州回来,我去见一见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皇后又续道:“后来还去了一趟兵部?”
  太平的手微微一抖,但很快便稳住了动作,神色平静道:“有些残留的事情要处理。”但究竟是什么事情,她却没有明说。
  皇后静静地看了她很久,才低声叹道:“女儿果然是大了。”学会耍小心思了。
  太平动作一顿,慢慢地伏在皇后膝头,低声道:“不管阿月长到多大,都是阿娘的孩子。阿娘这些年的关心疼爱,阿月都仔仔细细地记在了心上,不敢或忘。”
  她闭上眼睛,一字字地唤道:“阿娘。”
  皇后轻轻唔了一声,将手覆在太平的肩膀上,良久地沉默不语。
  直到太平以为她再也不会出声的时候,皇后才轻声说道:“细细算来,再过两个月时间,就要操办你的及笄礼了。太宗皇帝有言,‘女子十五当嫁,男子二十当娶’,阿月心中可有了驸马的人选?”
  太平心头突地一跳,霎时间想到一个人,竟呆住了。
  皇后续道:“你是阿娘唯一的女儿,阿娘自然不愿意委屈了你。过些日子,阿娘便让宗正寺造册,将长安城里所有未娶的男子,绘了图像送到宫里来。到时阿月要是看重了谁,只管言说便是。”
  “我——”
  太平低垂下眼帘,目光隐隐有些晦暗。
  这一年终于到来了。她藏在心底最深的恐惧,从未对人言说过的往昔,那位记忆中温良如玉的驸马,她心中珍之藏之、何日忘之的那一位……
  终于要到来了。
  

☆、皎皎明月光1

  皇后低下头,和蔼地问道:“阿月以为如何?”
  太平伏在皇后膝前,闭着眼睛,喃喃道:“一切由阿娘安排便是。”
  皇后笑着说了声好,轻轻拍拍女儿的面颊,又埋怨道:“等嫁人之后,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整日里没个正形了。阿娘知道你心里素来有主意,但该注意的地方,还是得要注意。”
  太平笑笑,从皇后怀里直起身子来,带着几分无奈地表情说道:“前两日阿娘才嫌弃过我,说我在军中呆得久了,没有半点小女儿娇态;我今日倒是有小女儿娇态了,怎么到了阿娘这里,又成了‘整日里没个正形’?”
  皇后点点她的鼻尖,叹道:“你啊……”
  忽然皇后摇摇头,又道:“好了,你歇着罢,我回宫去了。等三日之后,我会让宗正寺将册子送过来,这两天你就留在宫里,哪里都不要去了。”言罢便起身离去了。
  太平静坐了片刻,忽然朝刚刚的女官招招手,道:“来。”
  女官犹豫片刻,才慢慢地上前两步,道:“公主有何吩咐?”
  太平道:“你将刚才阿娘在寺里的见闻,一字一句地告诉给我听,半点都不许隐瞒。”
  ————————————
  刚刚在慈恩寺里,皇后除了受到点儿惊吓之外,其实没有什么大碍。
  那位少年郎倏然出现又倏然离去,趁着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对皇后说了些奇怪的话,然后在赵王妃和韩王妃回来之前,便径自离去了,甚至没有惊动外面的侍卫。女官虽然留在外面服侍,但没有皇后的传召,她也无法进入到内院里。
  所以就算太平去问那位女官,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太平怏怏地屏退了女官,想起白日里那位少年,依然感到有些古怪。
  那位少年的表现太让人称奇了。据说他不但在鄯州打趴了一众兵痞子,而且文采斐然、武艺超群,不在西域任何一位将军之下。最最重要的是,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都称得上是礼贤下士。
  太平从萧晊口中听到“礼贤下士”一词时,着实惊讶了很久。
  而且萧晊还说,此人不但文武双全,礼贤下士,而且比她素有贤名的太子兄长还要让人折服。再加上这位少年是宗室子,又不像真正的太子那样,与周围人有天然的隔阂和疏离,所以这半年多以来,那位少年在陇右可谓如鱼得水,连真正的鄯州参军萧晊自己,都不知不觉地要避让三分。
  萧晊还说,如果不是因为诸王来长安城朝觐,那位少年就要跑到西域去,和安西四镇的驻军们好生比划比划,再交上几个过命的兄弟了。
  再加上刚刚的宴会里,少年表现出来的异样……
  再加上少年离去的时间,皇后在慈恩寺里见到的奇怪少年……
  所以他的前世到底是谁?
  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在太平心里浮了起来。她曾经设想过,那位少年的前世,或许是长安城中的贵胄,或许是卫府里的郎将,甚至是某位溘然长逝的高官……但她仔细对照过少年的生辰年月,实在想不出十三四年前,长安城里有哪一位厉害的大人物逝世了。
  莫非少年说了谎,他前世并非长安人氏?
  太平揉着额角,想得有些头疼。宫娥们将食案端了上来,她却没有任何胃口,只略略地用了些羹汤,便让宫娥们撤去了食物。外间的天色已近黄昏,微湿的空气让人有些烦躁。太平屏退宫娥,沿着宫墙一圈一圈地走,想着自己纷繁芜杂的心事。
  阿娘说不许她出宫,但可没说过,不许她沿着夹道偷溜到皇城里。
  太平趁着宫女们不注意,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沿着夹道,溜过一处宫门,又沿着东上阁楼往前边走,不多时便来到了含元殿前。这座大殿是往日里朝觐用的,现在已经锁了宫门,谁都进不去。太平在殿前绕了一会儿,便又沿着含元殿走到承天门街,闷闷地望着天空发呆。
  天边一抹红霞绚烂如火,灼灼地烧得人心焦。虽然她还是很想出去……
  太平揉揉眉心,望着不远处的左右监门卫,打消了偷溜出宫的念头。
  要是被阿娘逮到,说不定她直到出嫁之前,都要留在宫里禁足了。她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慢慢让阿耶阿娘消了气。要是再偷溜出宫一回,阿耶阿娘定然会勃然大怒的。
  公主郁闷地靠在宫墙边上,一下一下地挠着墙。
  此时已经是酉正时分,官员们陆陆续续地开始放衙了。承天门街两旁都是官衙,三省六部并左右武卫府,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衙门,都错落地安置在皇城两旁。酉正一到,官员们便三三两两地从衙邸里出来,或是骑马,或是步行,往各自居住的坊市而去。
  太平偶然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绯袍加身,腰佩长剑,像是刚刚从右武卫府里出来。他朝旁边的同僚们摆摆手,像是在否认些什么,随后便翻身上了一匹枣红色大马,在夕阳里策马远去了。
  如往昔谦谦少年郎,言笑晏晏,一世温良。
  太平慢慢地俯下。身来,闭上眼睛,喃喃道:“薛绍……”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忘记的。
  她本以为,在经历过两世之后,便可以平静地面对那个人。
  但在那人出现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轰然倒塌,仅剩下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甜蜜和欢愉。
  她是真的……忘不了他。
  太平慢慢地转回宫里,脚步意外地沉重。周围的宫人们见到她,都齐齐地福身行礼,口称公主万安。她勉强笑了笑,温和地说了句“不必多礼”,脑子里却早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漫无目的地在宫里走着,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大记得了。夕阳余晖一点点的隐没下去,一轮明月缓缓地升了起来。大明宫里满是月色朦胧,如一场消逝了很久的梦境,直到今天彻底地醒来。
  公主低声地、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
  “薛绍。”
  ——————————————
  自从那日见到薛绍之后,太平便一直都留在宫里,不愿意出门了。
  宗正寺的册子在三天后送了过来,她兴趣缺缺地翻了两下,便搁在一旁不动了。宫娥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公主为何烦心,但又不敢贸然上去劝,便都一个两个地寂然无声了。
  太平侧躺在榻上,心里其实有些烦躁,但又无从去发泄。
  不多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官,向她禀报到,濮王妃想在离开长安之前,再见太平公主一面。
  太平推开那些画像,问道:“四伯母现在在何处?”
  女官答了。
  太平点头道:“甚好。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去见见四伯母罢。”皇后前些天禁止她出大明宫,但可没有说过,如果有长辈想要见她,她是不是还要一直留在宫里不去。
  要敬尊长,可是阿耶阿娘从小就教导她的话。
  隆隆的马车驶出了大明宫,直往王府而去。
  这些天王妃们来到长安,多半是住在驿馆里的,也有住在佛寺里的。要是关系亲厚一些的,在长安城里留有宅邸,便也会回府里居住。公主的马车来到王府前,没过多久府里便出来一位少年,亲自将太平迎了进去。
  太平侧头望着那位少年,想问问他是不是去慈恩寺了。但最终还是没有问。
  等见到濮王妃时,少年的神情又有些扭曲,像是不甘不愿地走到王妃跟前,唤了一声祖母。
  王妃笑道:“你这孩子……”随后摇了摇头。太平在王妃身前坐了下来,浅浅抿了一口清茶,才听见王妃说道:“劳烦公主跑这一趟了。事实上,今日想见公主的并非老妇,而是这孩子。”
  太平转过头去,看着那位少年,微有些惊讶。
  少年微微颔首道:“是我要见你。”
  少年向太平表明了来意。
  这半年多以来,他在鄯州和吐蕃人斡旋,其实是担了很大风险的。因为身为宗室子,偷偷跑到军中去,实在是有些不妥。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就算宗正寺不打算治他的罪,他也要到皇帝面前去替自己辩解——而他暂时不想去见皇帝。因为那意味着,他同时要见到皇后。
  所以他找到太平,想试探地问问,可有什么规避的法子。
  太平微怔了片刻,又看着那位少年,心中渐渐地有些了然。
  濮王妃叹息道:“这孩子一贯不大听话,去年偷偷跑到鄯州去,又不声不响地和吐蕃人干了几架,几乎把他父亲愁出病来。好在这孩子福大命大,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要是一个不察,在战场上缺了胳膊折了腿,也不知道二郎(新安郡王)会如何犯愁呢。”
  太平明显看到,濮王妃在说出“这孩子”三个字时,少年眉毛微微抖了一下。
  

☆、皎皎明月光2

  濮王妃续道:“因此恳请公主,替这孩子遮掩一些时日。等着孩子回到均州之后,我与二郎定会好生教导他,断不会再让他胡来了。”言罢,起身朝太平施施一礼。
  那位少年捏住茶盏,神情有些不大自在。
  太平侧头望着那位少年,低问道:“此话当真?你真的会乖乖留在均州?”
  按照少年昔日的举动,他肯定不会乖乖留在均州,做一个安稳闲王的。
  他的志向不在于此。
  少年沉默不语,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濮王妃哎呀一声,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责备道:“你这孩子,还不答应公主的话?”
  少年一顿,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表情却颇有几分不悦,像是在隐忍,又像是在隐晦地表达自己的不快。他朝旁边挪了挪,避开濮王妃的手,续道:“我不欲欺瞒公主。”
  这番话的意思,就是他不会乖乖留在均州不动了。
  濮王妃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孩子……”
  少年言道:“要是单单为了给兵部和吏部一个交代,倒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但我不想去见圣人,也不想去见天后。公主知道,我是宗室子,但凡宗室子议罪,都要先去见一见帝后二人。”
  昨天在慈恩寺里,他试探过皇后,也试探过他自己。他发现自己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皇后,更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过去的一切。他不想去见皇帝,因为一见到皇帝,他肯定会按捺不住,勃然大怒。
  在他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之前,他是断断不会进宫面圣的。
  就如同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是在完全平息怒火之后,才坦然面对魏征的。
  太平微一皱眉,心里的疑虑更深了。
  他仅仅是为了不去面圣,就把自己叫到这里来,商议对策?
  他宁可相信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公主,也不愿意进宫面圣?
  难道他与帝后二人之间,或者他的前世与帝后二人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太平仔细地推想片刻,想要找到十三四年前,是否真的有什么人,曾经和帝后二人闹得不愉快,且又溘然长逝了。但她反反复复地推想,也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十三四年前,她不过是个稚龄小儿,就算真有过什么恩怨,也早已经被皇后用雷霆手段镇压下去,无从查起了。
  她应下了少年的要求,又和濮王妃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回宫了。
  濮王妃没有挽留她,倒是那位少年将她送出了府,道:“如此便多谢公主了。”
  太平留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是“公主”。
  ——————————
  马车隆隆地驶进皇城,直往大明宫而去。
  太平倚靠在车厢里,闭着眼睛,神情有些疲惫。昨天萧晊对她说,因为她是太平公主的缘故,所以兵部和吏部里的事情有些难办,甚至连御史台都横插了一脚,弹劾她的折子能从长安排到洛阳。这半年多以来,她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因为皇后将折子扣下来的缘故。
  所以少年的事情,也要徐徐图之才行。
  想到此处,太平又感到头疼了。
  如果她不是公主,甚至如果当初她的男装没有暴/露,事情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为难。公主的身份给她带来了诸多便利,也给她带来了诸多的不便。例如她需得时刻谨言慎行,例如她不能随意出入卫府,例如她的一举一动,都有礼部和宗正寺时时刻刻盯着,不容她出任何差错。
  如果现在是二十年后,甚至是十年后就好了。
  等到那时,她断然不会有这样多的限制,也不会有这样多的烦恼……
  马车隆隆地驶过了承天门街,从左右武卫府的中间穿堂而过。太平心神一动,不知不觉地掀开了车帘,朝右武卫府的方向望过去。今天是休沐日,卫府里冷冷清清地没有多少人,唯有两个侍卫百无聊赖地站着,和门口的石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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