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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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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皇向来偏心眼儿,你自己的身世,对你日后的发展又多番局限,偏你如今还要做出这么一番无所谓的样子来……”
  卫麟倒是是毫不顾忌,大大咧咧便提到了赵晋延的身世上。
  赵晋延知晓卫麟是一心为他考虑,并无坏心,但他真是一点都不想提及这个。毕竟他的身世,是他自己都不愿意提及到的话题。
  皇家对于子嗣向来重视,皇家血脉更是容不得有一丝马虎,所有皇家血脉,自出生起,便会宣于宗室,昭告天下,再由内廷司记入玉碟之中,登记造册。少一步步骤,都有可能无法得到承认,可偏偏,赵晋延出生之时,那是一步步骤都没有走过。
  只因为这位三皇子殿下并非出生在宫里,而是出生于民间,是当年皇上至民间微服之时留下的血脉,一直到赵晋延八岁之时,才被皇上力排众议接回,并且养在皇后膝下正名。
  而皇上之所以会将赵晋延接回,倒也不是民间所传说的那般桃色,说赵晋延的生母为皇上挚爱,所以才会一力排众议,将他接回。实际上,或许皇上早已连赵晋延的生母都已不记得了,不然又如何到了现在,都未给那个女人一个名声。
  接回赵晋延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皇子太少。
  若是皇上膝下有十个八个皇子,恐怕赵晋延到了如今,也不可能恢复皇子的身份。偏偏皇上至今加上赵晋延都只有四个皇子,太子殿下倒是正宫所出,所以毫无异议被封做太子,将来帝国的主人。四皇子赵晋宁虽为贵妃所出,但贵妃身份特殊,将来这四皇子,顶多也只是做个富贵亲王便到头了。
  也因着皇室子嗣分外稀少,故而尤其珍惜,所以才会有二皇子赵晋安的生母虽为卑微宫人,但因着生下了皇上仅有的皇子,后来也被封到了四妃之列的德妃。而赵晋延一个本不应得到承认的民间皇子,如今被记做皇后养子得以正名。
  但赵晋延虽然被接回宫中,也得了正名,皇上对于他的态度却是有些疏忽,这其中,自是有他人影响,更多的却是没有一个人在替赵晋延打算着。
  若是将来赵晋延只娶了一个家世平平的皇子妃,恐怕在将来数年甚至数十年里,都只会当个平平常常的皇子、亲王。
  可若是娶了夏芙蕖,那便全然不同了。
  先且不说夏芙蕖如今在皇上面前得到的宠爱根本不亚于任何一个皇子公主,只单单一个晋阳长公主,便足够赵晋延受用无穷了。
  “晋延,你听我的,娶了夏芙蕖,你起码能够少奋斗二十年!”
  卫麟一边说着,一边还肯定点头,一脸诚恳。

  ☆、二十三、落水

  “你胡说八道什么!”
  若说前边卫麟的话让赵晋延只是不赞同,可最后这一句话出来,赵晋延饶是一贯淡定,也忍不住出声反驳。
  他只觉得,卫麟越说越离谱,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卫麟却是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看赵晋延的目光,就像是做长辈的,在看一个叛逆的晚辈一般,他叹气道:“这夏芙蕖有什么不好的,容貌艳若桃李,在京中各家闺秀中绝对数一数二。才能吗,虽略有不及,可好歹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最重要的是,她性格和晋阳长公主截然不同,温温柔柔的,你也不用怕她日后会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难不成,你还在记恨晋阳长公主当初得罪你的事情,所以才不愿意娶她的女儿?”卫麟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向了赵晋延。
  赵晋延未料到卫麟这话题转的这般快,心中也是无奈,但还是硬着头皮耐着性子解释:“姑母是长辈,便是偶尔对我这个做小辈的,教导严厉了一些,我又如何会记在心上。”
  “对我你还说这套虚的。不过当初晋阳长公主的确是过分了点,你会记在心上也不难以理解,不过咱们做男人的,就该大度点,不要和这些无知妇孺去计较。”卫麟自说自话,完全没把赵晋延的解释听进耳朵里。
  赵晋延真当是哭笑不得,无奈之极。
  其实说他和晋阳长公主那点子过节,旁人都以为他这些年来仍放在心中斤斤计较,可实际上,若不是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的提及,他早已经忘记了,也根本不可能放在心上。倒也不是他大度,只是晋阳长公主就是这么一个个性,而他一个做小辈的,便是长辈教导错了,他也不可能真的去记恨。
  这件事情的缘由,与赵晋延特殊的身世有几分关系。
  当初,虽迫于皇上威严,赵晋延得以恢复皇子身份之事倒也顺利,可关于他身世的闲话,却不是那么容易压下,旁人看待这位民间长大的皇子,目光也常带有异色。
  但旁人真有这么个意思,自然也不会真的表露出来,毕竟皇上都已经承认这位三皇子的身份,若是再说些其他,那不是给皇上找不痛快吗?可晋阳长公主却不是其他人,大庭广众之下,偏偏就是做了一件让这位三皇子难堪,也差点让皇上都下不了台面的事情。
  赵晋延被接回宫中第一年的新年宫宴之时,循例,在宫宴开始时,诸位皇子都要起身向皇上、太后以及皇后敬酒。这本与晋阳长公主毫无相干,只是,皇上与太后对晋阳长公主极为疼爱,晋阳长公主桌席摆放之地,恰在太后的左侧,位置只比皇后稍稍靠后些许,而皇子们在敬完第一轮酒后,都会得皇上吩咐,给晋阳长公主这位姑母也敬一回酒。
  这一年,自然也并无例外。
  意外也偏偏在诸位皇子与晋阳长公主敬完酒后发生了,晋阳长公主面对几位皇子侄儿的敬酒,并未像往年一般爽快饮下,而是手持白玉酒杯,目光嘲讽望着站于队伍中间的赵晋延,开口说了一句:“往年里都是太子殿下携二皇子过来与我敬酒,咱们的三皇子今年不是刚出生吗,如何能走着来敬酒的皇子,就这么……多了一个?”
  晋阳长公主此言一出,莫说是被说的对象,多了一个的赵晋延,便是原本脸上还挂着喜庆笑容的皇上陛下,面容都僵硬住了。
  偏偏方才口无遮拦说错话,捅了大篓子的晋阳长公主表现的最若无其事,竟直接拿起酒杯,轻启樱唇,只将杯中物一饮而尽,而后冲着坐在上首面有尴尬之色的皇帝又笑言了一句:“晋阳记性不好,倒也忘了前不久皇兄的确是找回了一个儿子。”
  晋阳长公主不说此言倒也则已,一说却是再次将这件可以说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再强调了一遍,当然底下重臣对于晋阳长公主这一做法倒也并不诧异,毕竟这位长公主行事向来不会看人眼色,甚至也常让皇帝也下不得台面。
  但皇帝陛下对于这位一母同胞的妹妹,向来宽厚,加之又有太后在其中周旋。这件事情,到了最后皇帝陛下也如往常一般,只是无奈宠溺一笑,反倒是笑着亲自冲晋阳长公主敬了一杯酒,只求自己的这位妹妹能够嘴下留情,别抓了他的痛处就不依不饶了。
  晋阳长公主虽娇蛮,但见皇上都已经求饶了,自是点到即止,爽爽快快便放了人。气氛重新恢复了先时的热闹和谐,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忘记了一个人的感受,那便是赵晋延。
  赵晋延当时,不过是个八岁大的孩子,又初入这复杂的宫廷,心中本就忐忑不已,又乍然被长辈这般奚落,打击可想而知。
  但不管当初打击再大,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这痕迹也早已经淡了。更何况,就赵晋延而言,对于当年之事,其实心中还有几分复杂。其实当年他刚被接入宫中做了皇子,宫中富贵眯眼,他虽不是像其他三位皇子一般名正言顺,可身边伺候之人,阿谀奉迎不再少数。他心智尚弱,难免受到环境影响,若非晋阳长公主当年来了这么一出,他恐怕也没有这么快沉淀下心绪,做到如今的处变不惊。
  就这般说来,晋阳长公主当年对他的影响,显是利大于弊。
  可旁人并不这般想,便是他如今最尊敬的兄长太子殿下、最好的兄弟卫麟,都以为他仍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他真心实意的解释,也被当成是粉饰太平的场面话。
  这被怀疑的多了,赵晋延也便懒得解释,误会便误会了。
  卫麟这会儿,仿佛是怕赵晋延有心结一事会耽误他下决心去娶芙蕖,竟是难得替晋阳长公主说起了好话:“你这位晋阳姑母,性子是蛮横了点,做事情也没道理了点,可她有一个顶顶大的好处,那便是护短,尤其疼爱夏芙蕖。晋延,你若是娶了夏芙蕖,那你便是晋阳长公主的自家人了,她能不对你上心打算。只要她去文太后处、去皇上处替你说上几句话,你想办什么差事办不了,何至于到了如今,还跟在太子身后,就像跟个长随似得。”
  卫麟说话不好听,可也说中了事实。如今赵晋延手上的确是没有差事,只跟在太子身后听从太子吩咐。他倒也不急,甚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他回宫之后,被记养在了皇后膝下,加上太子殿下对年幼的他多有照拂,到了如今他虽已不是孩童,却也习惯跟着太子殿下行事。
  堂堂皇子,这般“没有出息”,其实是件挺恼火的事情,但赵晋延在宫中孤立无援,也没有人真的去替他打算考虑,便是卫麟这边,也顶多抱怨几句,对局面根本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
  “你和赵晋安那小子,差不了几岁,莫说他几年前便已经开始独立领差事,听说最近,皇上还有意让他去兵部练手。可你呢?所有皇子中,皇上只对太子上心,你跟着太子办事,皇上绝对不会阻扰,可这样一来,你自己何时能够自立。皇后是你养母,可她巴不得你给她亲生儿子当个跑腿的。便是日后你的亲事,皇后给你选择起来,绝对不会让你压过太子一头,这样一来,你这姻亲结的,还不如不结呢!”
  “卫麟,皇后娘娘待我的心与太子殿下是一样的。”
  赵晋延其实不愿意听这些,从本质上来说,他属于是那一类很安分的人。他并非没有才能,皇子通常三岁便开始启蒙,六岁便入上书房念书,跟着当世大儒学习。赵晋延回宫之前,其实算是放养状态,根本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他八岁入了书房,除了初始略有几分不适应,但之后也很快赶上了与他年纪相仿的二哥赵晋安的进度,这份天赋,可称得上是优质。
  旁人有了能力支撑,自是野心也会跟着膨胀。可赵晋延却并不是,他一直都是安安分分念书、安安分分办差,从头至尾,就没见过半点出格。所以他给人的印象,一直便是正直到耿直愚钝、端正到刻板、而守本分到了没出息的地步。
  卫麟都替他感到怒其不争,听到赵晋延说到皇后的评价时,他真是有些被气笑了。
  “你这话说的,我都替皇后心虚,莫说其他的事情,便是你如今家中那两名侍妾,皇后又是如何上心,简直就是到了应付你的地步。你可别告诉我说你会不知道,那两名侍妾是太子殿下当初捡剩下后的两个宫女,她根本便是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你了!你若真的心中没有芥蒂,如何至今都没碰过那两个人?”
  卫麟说到的这件事情,却是有些隐私了。
  赵晋延倒真不是在乎这二人是太子选剩下的,毕竟那二人也没有像卫麟说的那般不堪。二人能够中选太子侍妾之选,本就是皇后宫中宫女里的佼佼者,容貌身段甚至是性情都是上选,只是太子口味不偏好这二人,所以才会落选。之后皇后将二人给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给他选择过,可他对于这方面并不上心,所以无所谓人选。
  至于至今未碰,却是他自己的原因,他本打算随波逐流,可那一晚上,太子殿下恰好寻他处理了一些事情,以至于将此事给撇下了。再之后,等到他再召唤二人的时候,二人表现的过于急切讨好,显得不够端庄,以至于让他心中有些不自在。他是个皇子,自不会委屈自己,不想宠幸这二人,便撇在后院里当了摆设。
  皇后那边,倒不是没有耳闻过赵晋延这不近女色之事,但她以为的赵晋延不碰那两个侍妾的原因,也与卫麟想到了一处。这般一来,皇后心里多少有几分气愤,也有一些心虚,几层复杂情绪交杂下,导致皇后也对赵晋延这后院之事做了视而不见。
  原本她身为赵晋延的养母,太过于上心,反倒容易多做多错,容易让人觉得她别有企图,倒不如能不做便不要去做。
  赵晋延本就是不善于言辞,性子一向沉默寡言,是个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木讷人”,让他将这般隐私的事情解释给旁人听,那根本便是不可能。
  卫麟却当赵晋延这般是被他说的没话说了,忍不住得意洋洋冲着赵晋延“教导”:“反正在这件事情上,你得听我的,娶了夏芙蕖,日后你便能够体会到好处了!也不枉费我今日这么一番苦心。”
  “真这般好,你自己如何不娶?”
  赵晋延被卫麟念经般绕来绕去“娶夏芙蕖”这几日念得头疼,没忍住反驳了一句。
  而卫麟闻言,却是好笑的笑了起来,明明身高还不如赵晋延高些,却是一把手搭在了赵晋延肩膀上,呵的一声出口:“怎么,你还替我打算起来了?兄弟我向来够意思,夏芙蕖这么好,我自是不能和兄弟你去抢。”
  赵晋延不自在的侧身走了两步,逃过卫麟磨爪,他摇了摇头,总觉得与卫麟在这边议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是不庄重,更是不合适的。
  见卫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只好对卫麟道:“回去吧,出来太久不好,而且你不是说你堂妹今日也要表演才艺吗?”
  赵晋延这话,倒是猛地提醒了卫麟,他呀了一声,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也有些迫不及待道:“对对对,差点给忘了,要是让这小祖宗知道我没好好听她弹琴,回头还不得把我折腾坏了!”
  卫麟二话不说,便要朝着里边跑去。他走过两步,瞧见赵晋延依然是站在原地的样子,忍不住停下脚步看向了他,开口问道:“你不进去?”
  赵晋延被卫麟方才那一通念得有些烦躁,心里这会儿只想着静一静,自己独自处会儿,闻言便点了点头回道:“我再走一走,你先回去吧!”
  谁料,赵晋延这话,却是让卫麟有几分误会了,他促狭的看着赵晋延笑道:“行行行,兄弟我懂你,好好走一走,走一走啊!万一碰到某个失落的小白兔,便好好安慰一下!”
  赵晋延听着打趣,冷淡的面容未曾动一下。其实他这会儿,根本不觉得夏芙蕖还在这边,这都已经过了多久了,只怕人这会儿早已经回到里边去了。
  这边亭阁水榭一面之地已被赵晋安与杨清漪二人占据,赵晋延想了想,便抬腿往另一面走去。
  另一面稍稍偏僻一些,建的也不如方才那处大,赵晋延走了一会儿,正要朝着湖边上站会儿,也吹会儿风。谁料到,这刚走到了临水边儿不远处,便遥遥看到一个瘦弱的身体,正蹲在湖边。
  虽然隔得远,但赵晋延还是一眼便认出对方的身份。可不就是方才他和卫麟口中议论的主角夏芙蕖吗?
  赵晋延倒是没料到夏芙蕖这个点了还在这外边荡悠,正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避开便是了。
  谁料到,就在这一瞬间,却瞧见夏芙蕖突然站了起来,身子晃了两下,整个人仿佛是要扑入湖中一般。
  赵晋延脑子一片空白,心跳的几乎到了嗓子眼里,下意识便超前冲了过去,猛地一把抓住了芙蕖的手臂,将人猛地从湖边扯过三四步,却仍心有余悸,未曾放手。
  芙蕖的身子被扯得生疼,还未抬起头说上什么。却劈头盖脸招了赵晋延一顿骂:“你疯了!赵晋安便是骗了你,你再伤心也不该去寻死。更何况,你不是一直想做太子妃吗,又如何瞧得上这小小的二皇子妃。若你真喜欢他,便去找晋阳姑母为你做主!”
  “……什么?”
  芙蕖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方才不过是因为蹲的太久,起身时腿脚麻了罢了,什么时候要寻死了。难不成赵晋延以为她要寻死?
  芙蕖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她甚至都没顾上解释,便立刻注意到了赵晋延方才骂她的话中内容。
  “我不是说过我没想做太子妃,等等……你怎么知道二表哥骗了我?”
  芙蕖目光探究的看向了赵晋延,眼里带着一丝了悟,更带了几丝异样的打量情绪。
  “你又在偷窥了!”
  而且还不止偷窥了赵晋延与杨清漪,还把她又再次给偷窥了进去。芙蕖心中真当是恼火无语,她方才在肚子里憋得那股子气,忍不住全向赵晋延撒了出来,嘴里冷嘲热讽:“堂堂三皇子殿下,成日正事不干,净做这等阴暗偷窥之事,说出去真叫人耻笑!”
  赵晋延面上肌肉动了一下,可神色依然冷硬执拗,未加理会芙蕖的嘲讽,反倒是继续苦口婆心开口劝说:“我知道二哥此次做的过分了些,你气愤伤心难免,可也不应该选择轻生,若是让父皇皇祖母知晓,让晋阳姑母知晓你这般念头,该有多伤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芙蕖真当是气也不好,笑也不好,心里只有哭笑不得了,“我何时想要轻生,我站在湖边便要轻生,你这又是什么理论!”
  更何况,她对于赵晋安本就不存男女情愫,便是知晓她喜欢的人是杨清漪,又如何会吃醋伤心?顶多便是对他的做法,心中是气闷,所以才想在湖边吹会儿门散散怒气。
  芙蕖抬头瞧见赵晋延一副并不相信的样子,心中没有来的一股无名怒火,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了心情,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事,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赵晋延,突然略带几分嘲讽的开口道:“按你的意思来说,是说我喜欢二表哥,然后知晓二表哥喜欢的人是杨清漪,我便想要轻生了。那按你的想法来说,你不也得去轻生了,方才你难道没瞧见杨清漪对二表哥怕也是喜欢着吗?”
  “……”赵晋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脑子里转了一下,才好不容易理会清楚了芙蕖的意思,“你是说,我喜欢杨清漪?”
  芙蕖面上冷哼了一声,心中更不屑赵晋延这副样子。做什么假模假样,只怕是佳人芳心它许,觉得没了面子才不肯承认吧!
  芙蕖没有回答,只是朝着湖边走了两步,她觉得方才被湖面冷风吹熄下的怒火,这会儿又让赵晋延给惹上来了。
  谁知道,这这脚刚迈出一步,又给赵晋延死死的抓住了手。
  “你怎么回事,我都说我不是轻生了!”
  芙蕖没忍住,十分不淑女的翻了一个白眼,又是指了指站在他们不远处一副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上来的彩霞与绛雪二人,开口道,“我若是想要轻声,会把丫鬟呆在身边吗?”
  赵晋延顺着芙蕖的目光,方才注意到了被他忽视的两个丫鬟。也就是看到了二人,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可能真的误会了。他面上有些尴尬,又正好瞧见芙蕖的目光落在了他紧紧攥着对方胳膊的那只大掌,瞬间跟被火炙烫了一般,猛地松了手。
  芙蕖嗤笑了一声,只自顾自的朝着前边走了几步,谁料到,这刚走到了湖边,却听得赵晋延语气紧张的又叫住了她。
  “你又怎么了?”
  芙蕖不耐烦转身,却见对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后,面上略带着几分担忧。
  “你受伤了?”
  “受伤?”芙蕖愣了一下,下意识顺着赵晋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后,并未瞧见什么,她下意识扯过衣裙,却瞧见了占在裙摆上的那几道暗色。
  “轰”的一声,芙蕖脑中一片空白,血色全往脸上涌起,她还未来得及想到什么对策,却瞧见对面赵晋延仿佛是担忧的朝着她走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
  芙蕖惊慌失措,下意识便后退了两步,却没料到,自己其实已经走在了湖边。
  “扑通”一声,伴随着两个丫鬟大叫“郡主”。
  芙蕖这一回,却是真正的落了水

  ☆、二十四、信纸

  二十四、
  “咳咳咳……”
  芙蕖躺在床上,用帕子捂着嘴巴,拼命压制住自己喉咙间的痒意。一旁站在边上伺候的彩霞连忙端上了热茶。
  芙蕖接过热茶,往嘴里送了一口,才勉强压抑住了喉咙间的这股痒意。
  彩霞瞧见芙蕖舒服了一些,微微送了一口气,冲着底下宫人吩咐:“郡主快到时辰服药了,你们去瞧瞧厨房里可有煎好。”
  “是。”
  宫人闻言退下,而彩霞则是走到了芙蕖身侧,轻声道:“先时长公主过来时,特特叮嘱奴婢要盯着郡主好好服药,太后娘娘也送来了一盒蜜饯,说是给郡主解解药汁的苦味。”
  “知道了,我会乖乖服药的。”
  芙蕖最怕吃苦药,可是如今这么多方人都盯着,她不喝也不行。她冲着彩霞轻声说道:“你和母亲还有外祖母说一声,让他们别来瞧我了,我这风寒会传染人,要是让她们也染上就不好了!”
  “这……长公主恐怕不愿吧!”
  彩霞犹豫了,见芙蕖还想说话,却被一阵猛烈的咳嗽给打断的狼狈样子,连忙拍抚着芙蕖的背,安抚道:“郡主放心,奴婢会将您的话传达给长公主和太后娘娘的。”
  “嗯,行了,你先退下吧,我想歇会儿,待会儿要用药了再叫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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