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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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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蕖这话说完,晋阳大长公主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异色。
  芙蕖没发觉,又是继续道:“其实文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只盼望她能够早些想通。”
  晋阳大长公主听着芙蕖的话,心中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犹豫了一下,看着芙蕖轻声道:“只怕你还不知道文家的事情,文静姝她……”
  晋阳大长公主有些说不出口。
  芙蕖瞧着晋阳大长公主难得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中预感不好,连忙开口道:“文姐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不会的,她上回进宫还与我说过不会想不开的。”
  “不是想不开。”
  晋阳大长公主又是轻叹了一声,开口轻声道:“这事儿,其实还没有传开,难怪你在宫中会不知晓,我也是因为在文家有人才会知晓的,你文姐姐在进宫回家后的那天晚上,自己拿了做绣活的剪子将头发都给绞了,说是要出家当姑子。”
  “……”  芙蕖没说话,面上满是震惊。
  而晋阳大长公主又是轻声道:“现在文家分了两边意见,一边说是要让你文姐姐自尽,免得丢了文家的体面,毕竟家中有个女儿做出这般事情要去做姑子,总归是丢人的。而另一边,估计是不忍吧,只说找个庵堂,让你文姐姐呆着,也算是成全了她。如今两边决定不下,只怕再过几日这事儿就要闹到你皇祖母这边来了。”
  文家毕竟是与皇家沾亲带故,若真出了什么事情,皇家的确是免不得要去插上一手。
  芙蕖听了这话,心中却是越发的担心,太皇太后是个什么性子,如今芙蕖却是在了解不过了,只怕为了文家的体面,太皇太后很有可能,就支持了前者的意见了,真的就让文静姝自裁了。
  “文姐姐这事儿虽然冲动了一些,可罪不至死……更何况,若非文家逼迫,文姐姐迫于无奈,也根本不可能会这样。”
  芙蕖急的不行,而晋阳大长公主见此,倒是轻声安抚道:“你放心吧,你文姐姐不会出事的,好歹她也是文景晖的女儿,文景晖再不济,如今也是朝中重臣,又是文家的当家人,他若不想让文静姝出事,就不会出事的。”
  “太皇太后那边呢?”
  芙蕖还是担心,不管如何,有太皇太后在,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样的结论,还是难说,难保文景晖不会因着太皇太后的劝说便改了主意。
  “不会的,文景晖虽然有几分优柔寡断,陈氏行事也有几分让人瞧不上眼,可他们二人都是疼爱女儿之人,倒不至于真因着外界的影响,便逼着文静姝自裁。”
  晋阳大长公主似乎是唯恐芙蕖参合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中去,连忙宽慰芙蕖,为了确保芙蕖能够相信,她倒是收起了往日里轻慢的口吻。
  对此,芙蕖虽然心中仍是有几分挂心,但她自己也知晓,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是最无能的人,既不可能去劝动文家人,更加不可能为文静姝做些什么,或许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便是等到这件事情风平浪静后,她再多多照拂文静姝的生活。
  因着提到了文静姝的事情,芙蕖与晋阳大长公主都有些心不在焉,兴致也并不高。
  二人算是沉默的走过了一路,快要到宫门口的时候,芙蕖方才打起了精神,并不想让难得能够见上一面的夏越朗担忧。
  只是……当芙蕖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而饶是晋阳大长公主这般早已见过世面之人,瞧见在宫城门口那一幕,也是愣住了。
  夏越朗手上竟然抱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则是刚刚芙蕖与晋阳大长公主在太皇太后宫中见过的卫家大小姐卫良辰。
  这一幕,实在是太冲击眼球,芙蕖与晋阳大长公主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而站在周边的一些人,也都面带惊色,似乎也都没有回过神来。
  偏生夏越朗与卫良辰二人,也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
  直到睢阳大长公主轻咳了一声,二人才飞快的分开。
  即使站的有些远,芙蕖还是看到了自己的兄长夏越朗脸上血色上涌,连带着耳朵也变得赤红。
  自己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兄长,竟然会害羞成这样,可真是百年难遇之景,更让芙蕖与晋阳大长公主惊讶的却是,夏越朗竟然十分文雅的冲着睢阳大长公主与卫良辰行了一礼,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方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还请姑祖母、卫小姐恕罪。”

  ☆、一百二十二、事儿

  “娘,这是我看花了眼……还是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哥哥最近是被您压着念了书学了礼吗?”
  芙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宫门口,讷讷冲着晋阳大长公主问出了声。
  晋阳大长公主对此,只是呵呵冷笑一记,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得意:“你哥那人,便是学上三年礼都学不成这副样子,现在只怕是有了求偶的对象,花孔雀开始开屏了!”
  “啊……”
  芙蕖转头看了一眼晋阳大长公主,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宫门口,可不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吗,夏越朗虽然朝着睢阳大长公主在请安,但是目光却是一直在偷偷打量着站在睢阳大长公主身后的卫家大小姐。
  不过,方才夏越朗扶住卫家大小姐那一幕,似乎……也有几分不知礼。
  虽然芙蕖知晓这其中必然是有特殊且紧迫的缘由才会让夏越朗这般出手,但……若是真要较真追究起来,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仿佛夏越朗真对人家有意思,还是能够成事的。
  当然,芙蕖这个念头也就是在心中想了想,倒并不赞成夏越朗真这么做,一来倘若人家卫家大小姐对夏越朗并无意,且心中与文静姝一般早有了心上人,他们家也真不好拿这个来逼着人家嫁过来,二来便是从自家的角度而言,夏越朗这般,瞧着又有趁人之危的感觉,卫家但凡疼爱孩子些,定然也不会为了顾全名声便将卫家大小姐嫁过来,如此一来,反倒是会引得他们家与卫家交恶。
  短短一瞬间,芙蕖的脑海之中已经转过了许多心思,不过她很快便回过了神,只觉得自己是有些多想了,这八字还未一撇的事情,自己却是想了这么多。
  她想了想,只当是没瞧见方才的事情,笑着朝着夏越朗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着,一边冲夏越朗叫了一声:”哥哥。“
  夏越朗这才如梦清醒,目光转向了芙蕖,而看到芙蕖与晋阳大长公主的时候,夏越朗的面上却并未流露出应有的欢喜之情,相反,他脸上的红晕越发深了。
  晋阳大长公主与芙蕖瞧着夏越朗这般,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没出息,但总归是自家人,也不好让夏越朗就这么木讷的失了礼吧!
  晋阳大长公主笑着走到了睢阳大长公主面前,倒是十分温和有礼的冲着睢阳大长公主微微俯身示意:“姑母。”
  这一声,却是将睢阳大长公主一家惊醒,一家人连忙朝着芙蕖与晋阳大长公主行了礼。
  在芙蕖免了礼后,睢阳大长公主只是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夏越朗,然后对芙蕖笑着开口道:“今日之时,多亏了夏世子搭手相救,不然我这孙女还真得从马车上摔下来。”
  原来,方才那一幕是不知为何,马受了惊,马车不稳才会导致卫良辰差点从马车上跌下来。
  而站在宫门口正百无聊赖等着晋阳大长公主的夏越朗恰好遇到了这一幕,自是义不容辞的伸手救援了一把。
  不过,这事儿虽说夏越朗有恩于卫家,但真正认真追究起来,又有几分站不稳脚,毕竟人家卫小姐身边仆妇奴从一大堆,未必不能接住卫小姐,未必会让卫小姐给跌倒,指不定人家还嫌你多事,甚至还会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要破坏人家闺誉呢!
  这倒也不是芙蕖多想,而是这事儿,确实是有几分复杂。
  芙蕖这般想着,却是冲着睢阳大长公主轻声开口道:“家兄向来鲁莽,不知有没有惊倒卫小姐?”
  “多谢皇后娘娘,小女无事,多谢夏世子搭手相救。”
  这话,却不是睢阳大长公主出声回答的,而是卫良辰从睢阳大长公主身后站了出来。
  而芙蕖听着卫良辰的意思,又敲了敲睢阳大长公主的脸色,倒真没有怪罪夏越朗的意思,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便又笑着问候安慰了卫良辰几句。
  卫良辰也都一一有礼的做了回答,完全看不出是方才受了惊吓,显然对方被卫家培养的很好,知书达理,且性子十分沉稳。如果单单是从如今芙蕖对于卫良辰的印象来说,芙蕖还是十分愿意对方做她的嫂子,但就是不知道夏越朗是否真的对人家有意,而卫家又是否满意夏越朗了。
  芙蕖也不敢流露出这份意思,所以在卫家行礼告退的时候,芙蕖并未阻拦,只是态度客气有礼的冲着卫家人点头应允。
  但一等着马车驶远,芙蕖脸上瞬间收起了方才的端庄大方,只是好笑的看着目光还是偷偷瞧着卫家远去马车的夏越朗,瞧着他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笑着调侃道:“哥哥,马车都走远了,你眼珠子都要掉了!”
  夏越朗悻悻然收回目光,看着芙蕖打趣的目光,窘迫的说了芙蕖一句:“促狭!”
  “是我促狭,还是哥哥你表现的太明显了。今日我倒是第一回知晓,哥哥你竟然还会英雄救美,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
  “……”
  夏越朗被芙蕖挤兑的无言以对,只能够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母亲。
  但晋阳大长公主丝毫没有同情心,只眼睁睁由着芙蕖去打趣夏越朗。
  好吧,夏越朗只能够低着脑袋,一副装作听不见看不到的样子。
  芙蕖瞧见夏越朗这样,忍不住与晋阳大长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若说方才只是有八分怀疑,那么现在却是十分确定夏越朗是真的瞧上了卫良辰。
  而认识到这一点,也让芙蕖与晋阳大长公主心中微微认真了起来,卫良辰自然是不错的,至少就目前晋阳大长公主与芙蕖二人对对方的印象而言,还是觉得很是不错,但……婚姻之事,哪里是不错便可以定下,不仅仅要讲究双方门当户对、性情相投,还要讲究双方都是你情我愿。
  若此事最后不能够成,其实晋阳大长公主府芙蕖都觉得,倒不如从一开始,便灭了夏越朗这个心思。
  当然,芙蕖也觉得,自己这个傻哥哥难得能够开窍一次,若是不能够成全,也实在是太过于惋惜。
  抱着这样的心思,芙蕖倒是有点蠢蠢欲动的极力想要促成这件事情,而晋阳大长公主心中所抱念头,也是可有可无,但这会儿晋阳大长公主也并没有再说什么。
  夏越朗虽然有些迟钝,但某些方面却又灵敏的很,芙蕖与晋阳大长公主都不说话了,他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些问题,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一向都是笨嘴拙舌惯了,到了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所以想了想,最终只是对芙蕖轻声解释道:“方才卫家的马车出了问题,马惊了,我看着卫小姐要掉下来了,才不得已去扶的,并非是存了心想要破坏卫小姐的名声。”
  “嗯……”
  芙蕖有些无语的看着夏越朗欲盖弥彰,只觉得若是真让夏越朗自己去追求卫良辰,只怕原本卫家就是有意,也会将这事儿搞砸。
  芙蕖想了想,到底还是心软了,也想帮帮夏越朗,便对晋阳大长公主轻声道:“娘……方才虽说是情势所迫,但哥哥扶了卫家小姐,被被人瞧见了也是事实,卫家小姐倒真是不错,不若你去探听探听卫家的口风?”
  晋阳大长公主不置可否,只冲着夏越朗开口道:“你不是担心你妹妹吗,如今人也见到了,该说什么,该念什么,赶紧吧,你妹妹总是陪咱们站在宫门口也不是个事儿。”
  芙蕖看不出晋阳大长公主对于此事的态度,倒是有些爱莫能助的看着夏越朗。
  夏越朗自己倒并不是像芙蕖所想象中的那般在意,卫家小姐再打动人心,但夏越朗毕竟与她也是初见,心中的份量自是比不得嫁进宫中许久未见的芙蕖,所以他倒是立刻便将卫家小姐的事情抛之脑后,反倒是打量着芙蕖开始关切的问候起了芙蕖。
  兄妹二人本就感情极好,这又是许久未见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是再三互相问候了,这边夏越朗问候了芙蕖宫中的生活,又是表达了自己的关心,那边芙蕖又是问了夏越朗的境况,细细叮嘱了许多事情。
  一说,还真有些没完没了了,直到晋阳大长公主在边上不耐烦催促了,夏越朗这才依依不舍的与芙蕖道了别,被晋阳大长公主赶上了马。
  而晋阳大长公主虽然嘴上催促着夏越朗,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芙蕖的,在上马车之前,晋阳大长公主又是再三叮嘱了芙蕖一番,又是对芙蕖宽慰了几句:“文静姝的事情,自有她的父母替她操心担忧,出不了什么大事儿,你不用去理会,便是在你皇祖母那边撞上了,你也别多嘴。”
  “……”芙蕖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她心中虽然一直想着该如何去帮助文静姝,但还这没有想过会这么凑巧会在太皇太后那边撞上文静姝的事情。
  可是,芙蕖却完全没有想到,还真就这么巧,翌日清晨,她刚去了太皇太后那边请安,便看到了文景晖与陈氏以及文家一些族人,恰好都在太皇太后的宫中呆着。

  ☆、一百二十三、生死

  芙蕖今日去请安的时间,也是与往日并无二般,但文家人一早便闹到了宫里,闹到太皇太后这边,直到现在,仍然都没有平息下来。
  芙蕖走到太皇太后宫中的时候,还未迈进门槛,便听到了大殿之中传出一阵激动的尖锐的女声:“文静姝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让族里还未出嫁的女儿以后还怎么找婆家,让已经订了亲,嫁了人的女儿,又该如何自处!大伯,你身为文家当家人,可也不能够偏袒自己的女儿吧,你女儿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缘何不去想想会连累族里其他的姐妹!这事儿若是太皇太后不能替我、替族里的女孩子做主,那我今日便一头撞死在这里,也好过日后看着我的两个女儿受自己的姐妹连累凄凄惨惨度日要好!”
  芙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而这声音也实在是太有特色,即使芙蕖与对方不熟,但也认出了这声音是文家二夫人,依稀记忆之中,记得这位文家二夫人的确是有两个女儿,比之文静姝年纪稍稍幼了些许,不过一个个性被养的争强好胜,一个则被养的唯唯诺诺,反正芙蕖从来便是不喜欢的,也甚少来往。
  文静姝倒是念着姐妹情谊,对这两个堂妹妹多有照顾,也常带着二人进入京中的世家小姐的交际圈子里,不然这二人虽是嫡出,但架不住他们的父亲没什么能耐,而且还是文家庶出的一房。
  文二夫人这话,乍然一听,其实也仿佛是非常有理,若是换在普通人家,文静姝的做法,指不定就是让文家颜面尽失,让文家的姑娘嫁不出去,即使嫁出去,在婆家也过不好了。可是这话放在这边,稍稍知情的人一听,便觉得她这是在强词夺理了。
  便是文家的姑娘真的做出了一些伤颜面的事情,但架不住文家是百年世家,又出过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这样两位皇后,是皇帝的外家,最重要的是,如今文景晖在朝中如日中天,即使文家出了这么一点子的事情,族里的姑娘想找个婆家,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情,便是已经嫁了人的,婆家人瞧着文家的权势与地位,也决计不会做出为难媳妇的事情来。
  文静姝这事儿的确是对不起不少的人,也的确是冲动了一些,但芙蕖却也觉得,文静姝绝对也是分析过得失,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芙蕖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倒是并没有立刻走进大殿里去。
  而在这个时候,又是听得文二夫人开口说了一句:“皇太后,您也是文家的女儿,您给族里的姑娘们说一句公道话吧,这真是没活路了!”
  芙蕖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心中倒是一惊,却不知道这件事情,竟然将几乎已经与世隔绝的皇太后也给请出来了。
  她倒也没有在大殿门口久待,便朝着大殿门口走出。
  门口的人通报了一声,也算是打断了大殿之中的这番争论。
  芙蕖走到大殿之中,方才发现太皇太后这宽广的大殿之中,真的站了不少的人。
  这些人也真是站着,除了坐在上首面色深沉的太皇太后,也除了坐在太皇太后身侧拿着佛珠慢慢转着的皇太后。
  其他人,分了左右两边,却是一副对峙之态,右边一排,站在最前边之人,正是文二夫人。
  而左边,只站了三人,文景晖、文夫人陈氏以及一身青色皂衣,头上戴了一顶灰色僧帽的文静姝。
  芙蕖愣了一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看到文静姝的时候,却还是受了一些打击。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去落在文静姝身上,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朝着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行了一礼。
  太皇太后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声音冷漠的冲着芙蕖叫了起。
  芙蕖也没在意太皇太后的语气,只平静的站在了一边。
  而这个时候,不管先时闹得再不可开交,文家的其他人也站出来与芙蕖行了礼。芙蕖自然也是叫了起。
  这个时候,芙蕖站在这边,其实分外的突兀,也让方才一直都表现的气焰十分嚣张的文家二夫人也在这个时候消了声。
  文家二夫人虽然有些窝里横,不过到底还是知道一些荣耻,知晓这些事情在自家闹闹也就算了,若是闹到外边来,让外人看到了,可不就得让人瞧了笑话吗?
  文家二夫人原本是打算等芙蕖离开了再继续说这件事情,不过谁知道,太皇太后在芙蕖站在一边之后,却是抬了抬眼皮,看向了文二夫人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怎么不继续说了,方才不是还说的兴起吗?
  “……”
  文二夫人一噎,张嘴欲言又止,这会儿跟刚才怎么一样!
  但太皇太后这问话,她也不能够不答吧,所以最后只是瓮声瓮气说了一句:“反正臣妇就这么些话,这么个意思,只盼望太皇太后能够不要偏袒!”
  文二夫人说不会说话,还真不会说话,虽然在场所有的人都知晓文二夫人这气是冲着文家的大房去的,是对文静姝,文家大房的人不满,可偏偏她这么跟太皇太后说话,听着却更像是在对太皇太后不满。
  而太皇太后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芙蕖身上,语气慢悠悠开口道:“皇后可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
  芙蕖又是一愣,倒是未料太皇太后竟然会将她扯入这话题之中,她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之时,却又听到太皇太后开口说了一句:“皇后又认为文静姝该如何处置?”
  太皇太后显然并没有问芙蕖之前话的意思,更像是在笃定着芙蕖已经知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直接问了芙蕖的意思。
  芙蕖这一回,倒是没有多加思索,却是笑着冲太皇太后开口道:“这事儿,有什么可说处置不处置的,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大过错……”
  芙蕖的话音还未落下,却听得底下文家二夫人尖锐的声音又是激动的响起,甚至是直接打断了芙蕖还未说完的话:“皇后娘娘,臣妇知晓您未出嫁前与文静姝最是要好,自是偏帮着她说话,可是您这般却是太不公正了吧!”
  芙蕖面色笑脸一收,面色一敛,直接看向了文家二夫人,冷声开口:“二夫人这是何意,本宫话还未说完,你便来打断本宫,这是对本宫有何不满吗?更何况,太皇太后既是问本宫这个意思,自是相信本宫,太皇太后都未出口说什么,你咋咋唧唧在这边便质疑起本宫来了?”
  芙蕖这话,虽然说的不轻不重,但声音之中充满了威严,尤其是因为芙蕖一直以来,都是以乖巧温顺示人,乍然发作,还真是挺唬人的,至少是将文家二夫人唬的吓了一跳,她面色僵硬看着芙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跪下身子请求芙蕖恕罪。
  对此,芙蕖并没有说什么。
  而太皇太后却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文家二夫人,开口说了一句:“皇后这是和你开玩笑呢,做什么这般认真,起来吧!”
  说罢这话,不等芙蕖开口,又是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一直安静的转着佛珠,仿佛是根本不存在的皇太后,开口问了一句:“太后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皇太后转动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目光悠远而平静的落在了一直低垂着头站在文景晖与陈氏身后的文静姝身上,轻声开口道:“哀家记得小的时候,静姝最是乖巧可人,哀家也最是喜欢静姝,如今静姝虽然犯了错,但哀家到底不忍,少不得想偏袒她一回。更何况,静姝一个未出嫁女,既然已经选择青灯古佛一辈子,已经是够凄苦的了,又何必非得逼了她的性命!”
  倒是未料到皇太后会替文静姝说话,芙蕖眼里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期待,不过仔细一想想,虽然皇太后对于她是刻薄了一些,但中间说到底就是因为一个赵晋元。
  文静姝喜欢她的儿子,甚至愿意为了她的儿子一辈子青灯古佛,这份诚意,自是动人,也难怪皇太后会偏袒文静姝说话。
  芙蕖看着底下刚刚站起的文二夫人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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