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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筑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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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慎哈哈大笑,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点着头道“是啊是啊,结了婚就不一样了,你看小玖,之前性子那么烈,结了婚不照应是被管教得服服帖帖。”
  小玖看着他,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慢点喝,今天怎么酒喝得这么快。”
  崇慎不服气,笑嘻嘻得舔着脸伸到索子面前,指着自己鼻子“你说我醉了吗?这才哪到哪,今儿高兴,大家立着进来,都给我躺着出去。”
  索子尴尬得点点头“行,都听你的,我倒酒。”
  之后大家自顾自得聊着天,没注意到崇慎贪杯的又自己干了几杯,那日苏瞧着他不对劲,待他再要端起酒杯时一把按住。
  “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高兴,珍姨和石五两结婚了,我高兴。”
  “我知道你高兴,但是不能这么玩命喝啊。”
  酒杯还被挡着,崇慎看着那日苏,又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人影摇曳,但是再如何梦幻也见不到心里的那个人,酒淹得自己这颗心流脓淌水般的溃痛,他打了个酒嗝,埋首在臂弯里。
  “结婚了,都幸福了,我真心祝福你们,真的,真心实意的,不要嘲笑我狼狈,我报应不爽,应该的。”
  突然酒桌上鸦雀无声,崇慎像个大孩子一样不抬头慢慢得抽噎,旁边的小玖眼眶也红了,不知道怎么安慰,珍姨缓缓看了城叔一眼,又转头对着崇慎慢慢道“这一年,你生意上不闻不问,来信偏偏对我们这家布匹店照顾备至,珍姨知道你的用意,你是怕店铺倒闭,我们走了,连最后一个能跟你聊聊颜晏的人都没有,你这心我代我妹子领了,但是你不走出来,珍姨心里也不好受“珍姨举着酒杯笑着缓了缓”快别说这些了,大家好吃好喝,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你说对不对?”
  城叔看看崇慎,附和着珍姨“是啊,小珍说的对,这眼瞅着要打仗了,白米都顾不上吃,还有谁惦记着儿女情长,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们得过且过。”
  

☆、一通电话

  大家为了热闹气氛又端起酒杯闲话家常,崇慎知道大家的客气,笑着抬起头敬了大家一杯“今天多谢诸位,我这一年算是白长了,竟然一点没有长进。”语气是嘲讽自己,但大家都当他是孩子,这种嘲笑自己的话在座的听来更是心疼他,城叔想要岔开话题,挪了位置到他旁边,说些生意上的事。
  “徐汇那边一直不太好,台湾那边现在也有些讪讪的,还不是因为老出岔子,上个月更甚,整个船都沉了,还好咱们的货不多,那一批货别家损失惨重,咱们损失了一个清末的瓷瓶子,没几年的玩意,刚从一个老太监的随从那收的,没几个钱,但是这事听起来不吉利,隔三差五老出这档子事,台湾那边有些不乐意了,徐汇的意思一定要换一家码头做航运,我来不及给你写信,下一批货马上要发了,只能自己先做决定换了一家。”
  “你打理我放心,好好选一家就是了。”
  城叔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字条带给他“这是联系方式,你可以打听一下,在上海还算是有些名气,我跟老板通过电话,人很客气,是个老实人。”
  崇慎点点头“鬼扯,老实人哪能做生意,我一会儿就打电话敲敲他,看看他是精明还是真老实。”
  “今儿喝得有点高,还是改日吧。”
  崇慎被这么一说好像自己不胜酒力一样,孩子气又上来了,推了杯盏站起来“我偏要现在就打!”
  没人跟着去,他晃晃悠悠得进了中堂,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手中的纸条看着也模糊,他对焦了好几遍才辨认出上面的数字,他拨号,一遍不成,又晃晃脑袋拨了第二遍。
  颜晏觉得口渴,刚从二楼楼梯下来身旁的电话就叮铃铃响个不停,她探身朝厨房喊了两声“宝妈!宝妈!电话。”
  没人应,电话也应声断了,本以为对面那人等得烦躁挂了电话,谁知颜晏刚要侧身而过,电话铃又响,她有些不耐烦,跨步走过去接起听筒。
  “喂?”
  电话那头没有动静,颜晏不放弃,继续道
  “喂?这里是钟府。”
  对方还是没回答,等待了五秒后,颜晏觉着不对劲,又小声弱弱得说了声“喂……”之后电话居然挂断了。
  钟离也刚好进家门,看见拿着听筒发呆的颜晏,好笑得问“怎么,听筒招你了?”
  颜晏无奈得摇摇头“一个人打过来电话,但是不说话,估计是找你的。”
  “吃饭了吗?我还没吃,现在饿得很。”
  “我吃过了,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钟离坐到桌边,想了想“鱿鱼羹吧,没什么胃口,你陪我坐会儿。”
  颜晏下去吩咐,后厨这会儿在的是今天下午新来的小春,还没打过招呼,她刚来,人还没认全就开始干活了,颜晏让她熬两碗鱿鱼羹,自己回客厅坐到钟离对面聊天。
  小春端着鱿鱼羹出来,还有些胆怯,放到钟离面前一碗,弱弱得说“少爷慢用。”
  又端到颜晏面前一碗放下,小声说道“夫人慢用。”
  颜晏愣了两秒,噗呲一声笑了,看来这丫头还没来得及被琳琳介绍每个人的身份,刚要辩解却听钟离说道“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颜晏觉得背后发凉,钟离的这种默认让她感到害怕,她机械得转头看钟离,他只是默默的搅着汤匙,慢慢得小口喝着鱿鱼羹。
  也许是无心的,颜晏安慰自己,钟离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颜晏也小口喝着鱿鱼羹,钟离抬头看她一眼“好喝吗?”
  颜晏还是低着脑袋,点点头“好喝。”
  “好喝让她们再盛一碗。”
  颜晏忙摇头,抬头看着钟离“不用不用,我喝饱了——”
  “颜晏,你喜不喜欢我?”
  这一句话呛得颜晏咳嗽起来,拿着手绢捂着嘴,她咳得面颊微红,抬眼看着正在等着的钟离,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不自信,有强忍着不追究的目光,颜晏想安慰他,想要不伤害他,但最后不得不说实话“我只把你当哥哥……”
  钟离靠着椅背,似乎露出释然的表情,也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好,你不走,我本不应该再奢求什么——”
  “不是的钟离,我留下不是,不是因为……因为可怜你,是我自己愿意留下,你千万别多心。”
  “可怜我也没关系,只要你留下,为了什么都行。”
  颜晏心被敲得生疼,她撩了碗筷站起来“你累了,我也累了,我们不该谈这个,明天睡醒就好了。”
  她转身跑上楼,钟离不依不饶,在后面喊住她“颜晏!”
  脚步止了,头却没有回,钟离在后面弱弱得问“你爱过别人,你心里有别人吗?”
  颜晏好久没动弹,始终没回头,隔了半晌才道“不能说爱过,因为我现在还爱着,对不起,我心眼太小,放不下两个人了,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崇慎挂了电话一下子摊在了地上,那个声音仿佛从阴曹地府来,但是带着热度,带着体温,带着翻江倒海的思念,那么熟悉的声音搅得自己胃痉挛,他支撑着站起来,却又跌回地上。
  北平就像自己的坟,葬着的不单单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仿佛还有自己,这坟好似永久填不平,要不怎么大家努力强颜欢笑着让自己忘却但又在节骨眼上给自己一记重创,现在连个相似的声音都不放过自己,隔着一根冰冷的电话线将自己再次拽回原点,忘不了,始终是忘不了,这姑娘的好他一条条说不出来,但是叫他忘,却要一刀刀割了心肺才能让人痴傻般忘记。
  只是一个简单的“喂”字,却将自己拉到寒冷的冰窟,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个冬日的早晨,自己拿着报纸立在崇庆家,又好似重新温习自己坐在乱坟岗的夜,一颗烟接着一颗烟,麻痹不了,现实那么残忍,残忍到逃到草原也甩不开,残忍到一回北平就心脉颤动,崇慎嘲笑自己的矫情,却又不得不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因为死掉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每个夜晚都是细数自己得失的时候,但是它总像是个沙漏,只流逝不倒退,崇慎瘫倒在地上,叹了口气,经年易逝,容颜模糊,唯不忘相思,唯不忘忏悔。
  睡了一夜清醒了不少,起得晚,崇慎知道崇庆带着孩子回来,起床后就赶忙回了公馆,王爷已经备了午饭,新生的婴儿带着奶气,嘴唇翻着光泽,时哭时笑,但是见了崇慎分外亲切,咯咯咯得笑个不停,崇慎以前不觉得自己又多爱孩子,但是抱着崇庆的闺女真是爱不释手,王爷也爱得不行,特意请了乳母来照料,崇庆比以往内敛了,再也不是张扬跋扈的闺女,王爷跟她在院子里远远地看着崇慎逗着婉婉,会心的笑了。
  “你瞧,崇慎多爱孩子,老大不小了,自己也该要一个。”崇兆祥的一句话说得崇庆喉咙翻着酸,她侧头看了看父亲,不知有些话当讲不当讲,时过境迁,隔着一年的时光,有些事情淡了,有些事情却日久弥新,像是始终放不下的心事,她看了看父亲“你还记得颜晏吗?”
  崇兆祥摆弄着紫苏叶子,手顿住“怎么会不记得,我儿子这一年在草原风吹日晒不愿回来,我当然知道为着什么。”
  “父亲,颜姑娘……她当时怀孕了……”
  崇兆祥被定在当场,不可思议得回头看她“你说什么?”
  “她到奉天时不舒服,我带她做了检查,当时没来得及拿报告,后来我才知道——”
  “她怀孕了?”崇兆祥不敢相信,自己送走的那个姑娘怀着自己的孙儿,自己竟是最肮脏的刽子手,亲手葬送了这一切,却更可怕的是一切未能如愿,那姑娘死了,黄土白骨,一尸两命吗?
  “是啊,我检查出怀孕时正好拿了她的报告,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崇庆叹了口气,没看到崇兆祥脸上的震惊落寞与悲伤,他像是一瞬间化作了丰碑,傻愣愣得扭头看着自己儿子逗着婉婉,这一刻才觉得对不起崇慎,辜负了一切,要是能重来,要是能早点知道,他一定不会那么做!
  崇兆祥又觉得自己卑鄙可耻,一切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拆不散的自己强加阻碍,终于得偿所愿却是葬送了两条人命!他这一刻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更觉得对不起已逝的尼斝,自己怎么会如此迂腐,他感到害怕,怕有生之年得不到儿子的原谅,怕女儿知道这一切会埋怨他,怕自己百年后到了那头也得不到尼斝的谅解,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太不值得!
  天边卷起乌云,秋雨毫无预兆得落下,好像是回应着他的忏悔,崇兆祥整天都闷闷不乐的,到了晚上,一直跟婉婉玩得崇慎接到了噩耗,这噩耗打破了公馆的平静,给崇兆祥的心理蒙上了另一层阴影。
  崇慎万万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又要回到草原,这次不再是去散心,而是噩耗,那日苏死了。
  

☆、照相馆

  雨夜洗刷着一切,警察勘探过现场无果,尸体被发现在乱巷后面一堆凌乱的簸箕下,还是今早小玖报的警,说是那日苏昨晚上说有点事要出去,结果到了中午没回,小玖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但是不敢放大自己的猜测,直到警察找上门才瘫软在地上,不敢接受这事实。
  架子抬进宗廊,防雨布盖着人形的躯体,雨小了,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敲打在防雨布上闷闷得发响,小玖不停的哭不停的哭,手抖得掀不开雨布,崇慎走过去,慢慢拉开,那日苏皱着眉头,崇慎伸出手指按了按他的眉心也揉不开那道褶皱,那日苏脖子中了一枪,血洞凹陷,被一场大雨泡的泛白,他回头看看在场的警察,头发被雨水打湿遮着眼睛,大家看不到崇慎的目光却能感觉到他全身的冰冷与戾气。
  “查,一定要查出来,我要了他的命!”
  城叔的手握了握拳,他也立在院子中央,大雨洗刷着他的脸也洗刷着他的心,他虎口发烫,那是开枪时灼烧的痕迹,城叔用指甲抠了抠,他本不想开这一枪的,要不是回宅子时被那日苏尾随,要不是那日苏撞破他养着个女人,要不是那日苏早察觉米芾的字被自己调包,要不是他满脸自信得写着自己的好日子过到头了,要去告发他,他都不会开这一枪。
  从那日苏回到宗廊的那天起城叔心里就不大痛快,少爷事事不上心,生意上撒手掌柜,这些年城叔暗地里揩了不少油,但是那日苏聪明,洞察力强,城叔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敢搞小动作,少爷也逐渐将一些生意转交给那日苏打理,这都不至于让城叔憎恨,他也只不过想抠出点钱养老,老婆死的早,到老了也没个作伴的,相了个年轻貌美的愿意陪他但是又花钱如流水,攒下的那点积蓄马上见了底,米芾的字是他陪着徐汇去做鉴定的,又自告奋勇的愿意陪他走上海一趟,码头调包他无怨无悔,就这一笔,就干这最后一笔他就再也不做对不起小王爷的事!他除了钱上面对不起崇慎,其他方面都把他视作自己的儿子,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他不愿害人,他只是爱钱罢了。
  虎口还是隐隐得灼烧着发烫,城叔咬了咬牙,那一枪实际是要吓吓他,谁知这匣子炮沉得很,手抖得厉害,竟一下子给打着了,他在雨中愣了好久才把尸体拖到后巷用箩筐盖住,他不住的抖,现在也是,只能咬牙忍着,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连伤害人的念头都没有,要是能重来一遍他可能会选择让那日苏去告发他,也不愿意用不擅长的枪打死他。
  那日苏的尸体被运回陈巴尔虎旗,小玖和崇慎跟着,索子也一同前去,这次的心情要沉重的多,草原上烈烈的风吹得马上的汉子觉着自己像一块木桩,他们在蒙古包前等了很久,都是那日苏的旧识,远远看着崇慎三人,哦不是,应该确切的说是四个人,他们脱帽,深深鞠了一躬。
  葬礼简单的举行,以那其赛的身份本应该敬神拜火请喇嘛诵经,可是这一次他实在太悲伤,不愿多参与其中,额吉闷在屋里好多天都不出来,阿日善回来了,呆呆得站在棺材前好久,又陪了那日苏整整一夜,说了好多话,小玖一直在旁听着,她竟不知道俩人有那么多的过往,阿日善擦了把眼泪,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笑着抱了抱小玖“我得走了,你陪着他吧。”
  “你还要回镇上去吗?”
  阿日善点点头“这些年,我终于知道他要定居在哪了;没那么漂泊,终于有个归宿。”
  小玖看着她“阿日善,你心里也难过吧。”
  阿日善温柔得看着小玖“当然会难过,那日苏在蒙语里是松树的意思,他生来顶天立地,但是总归要回归自然,我信这些,我知道他一直活得很快乐,这就足够了。”
  葬礼事毕,小玖想要留下来再陪那日苏一阵子,崇慎带着索子回去,那钦部来相送,崇慎远远得向他挥手,那钦部有些依依不舍,崇慎也一直回头望着他,最后招手他过来。
  “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你愿意跟我回北平吗?去完成那日苏没完成的事情,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那钦部骑在马上,低着头抓着缰绳,他又回头看看坐落在草原上的那一小片蒙古包,那是生自己养育自己的地方,牛羊成群点缀着一望无垠的草原。
  那钦部看着崇慎,点点头“我愿意,以后你就是我哥哥。”
  崇慎心里一直觉着对不起那日苏,他的死自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带他的弟弟出来让他开开眼界,自己跟那钦部相处了一年,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早就培养出了默契,如同真正的兄弟,他要把欠那日苏的都在他弟弟身上补偿,算是对得起那日苏生前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他们走得这阵子珍姨和石五两回了黑龙江,没什么亲戚在,石五两带着珍姨回到舅舅家落脚,原本石五两和舅舅住在裕兴乡,但是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后舅舅就搬到了蔡牛乡,这次来之前也没通过书信,石五两时隔多年回来舅舅已经很开心,又见带回了侄媳妇更是惊喜非常,这几日瘸子李在村子里走动的勤了,以往他待在村头总是多天都不露面,这几日眼见着老瘸子心里乐开了花,走在路上还能跟人主动打招呼,村子小,石五两带着媳妇回来的事情傍晚就传来了,有些觉得瘸子李人不错的晚上带着吃食过来,炸的春卷和方果子都是待客最讲究的东西,瘸子李一一道谢,心里跟抹了蜜似的,觉着一把年纪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笨蛋石五两成亲也是死而无憾。
  村里人见过珍姨的都说石五两在外面发了大财,娶了个漂亮的姑娘,这话传到瘸子李耳朵里他爱听的很,晚饭的时候珍姨给他倒了碗酒,这姑娘客气,有外面儿,看着人比石五两倒是精明的多,以后持家肯定不用操心,酒喝得差不多,瘸子李高兴,回身开了箱盖,把一个用破手绢裹着的东西递给珍姨。
  “小珍,做舅舅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见面礼,身边就这么一个东西,你千万别觉得破,我留着就是为了给石五两将来的媳妇,你要担待他,他人不坏,就是偶尔冒着点傻气。”
  珍姨小心接过,笑着点点头“他傻得可爱,我也就是相中他这一点了,人有把力气,不能叫我吃亏。”
  晚上睡下的时候,珍姨和石五两宿在东屋,借着煤油灯的微弱光线珍姨悄悄打开手绢,拿出了那枚镯子。
  她举起来看了半天,有些若有所思,有些诧异,又有一些茫然,石五两走到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
  “怎么了?喜欢吗?我舅舅还有这稀奇玩意,看来是一早就攒着了。”
  珍姨来回反转着镯子“我觉得这镯子我见过。”
  “长得像的镯子有都是。”
  “颜晏曾经一直戴着的一支,跟这个很像”珍姨指着镯子上的一块紫罗兰色“她的镯子有一块绿翡,稀奇就稀奇在边上还有一块沁紫色,跟这个好像啊。”
  石五两笑了“长得像罢了,哪有一模一样的镯子,赶紧睡吧,明天早起咱俩带舅舅去城里照张全家福,咱们还得会北平,留个影像给舅舅时不时看看。”
  ***
  照相馆里人不少,石五两他们好不容易排到,今儿特意打扮过,瘸子李为了留张全家福早上还特意去理了发,珍姨给他买了件新衣服,这会三人排好位置,舅舅坐在椅子上,珍姨和石五两站在后面,摄像师喊着倒计时,咔擦一声,影像留存。
  等着照片的功夫珍姨在店里四处溜达,墙上挂着好多照片,都是一些拍的比较好的,有儿童摄影,有风华正茂的少女留影,也有像他们一样的全家福,还有一些是结婚之前拍的吉祥照,在一堆照片当中,珍姨呆呆得立在一张相片前久久挪不动步子,她觉得背脊发凉,头上冒着虚汗,连牙齿都感觉到一阵阵酥麻。
  黑白照片中颜晏梳着大辫子,穿着一身不知什么颜色的褂子,她坐在椅子上,微微笑着看着镜头,这笑仿佛穿透照片朝珍姨扬了扬嘴角,注视的眼睛也仿佛看着她,含着笑。
  掌柜的又拍好一组照片,路过珍姨时见她看着这张照片发呆,他笑了笑,走到珍姨身边,指着照片中的人“漂亮吧,拍照的时候觉着一般,拍好后我倒是觉得这照片就跟活了一样,姑娘很上相,我留了底片,没经人同意就贴墙上了,真是好看。”
  “就跟活了一样……”珍姨喃喃自语“你说这世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老板噗呲一声乐了“哪有一模一样的人,就是双胞胎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说完他拿着底片走到后面冲洗。
  

☆、夜赴

  崇慎他们刚回到宗廊,安顿好那钦部后他到中堂休息,正在这空档电话铃响了,他接起,喂了两声。
  电话对面没有声音,背景有些嘈杂,崇慎皱了皱眉头“喂?谁啊,说话。”
  “崇慎,是我……”
  崇慎乐了“珍姨,大老远的从黑龙江给我打电话,怎么?石五两欺负你了?”
  “崇慎,你有必要来一趟七台河。”
  “怎么了?”崇慎夹着听筒,百无聊赖得挽着袖口“石五两真的欺负你了?还是他家人欺负你了?”
  “崇慎,我看到颜晏了。”
  一句话说得崇慎打了一个机灵“你说什么?!”
  “颜晏她没有死,她在七台河。”
  久久的,久久的,崇慎张着嘴定在电话前,他感到浑身血液沸腾,藤蔓一样卷着四肢动弹不得,珍姨等了好久听不到答复,又弱弱得说“你在听吗?”
  “你等我,我这就赶过去。”
  刚从草原回来又坐了半天的飞机到哈尔滨,崇慎周身疲惫,躯体是乏力的,但一颗心一直悬着,飘在半空中,他出了机场,石五两和珍姨雇了辆马车接他,直奔照相馆。
  没有比眼前的照片更真实的冲击,崇慎站在照片前默默看了许久,人是冷静的,周身冰冷刺骨的围着一圈寒气,他转身问照相馆老板“这姑娘,是自己来的吗?”
  本来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但是这几个人赖着不走,老板想尽快打发了,这一张照片没想到引来这一帮人,看着都不像能草草了事的样子,老板想了想,这事过去挺久了,但是对这个姑娘老板倒是印象深刻“不是一个人,还有个女的陪着。”
  “知道那女的住哪吗?”
  “这我哪知道!”
  一句话没好气得说出口,崇慎一把拽过他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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