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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眨眼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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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爽,邵真已把“回魂十三丹”敷在侯爱凤的伤口,侯爱凤似觉好些,但仍低声呻吟
着。
  缓缓吐着气,侯爱凤满脸疲惫之色,她两眸含着歉意低声道:“好多了。知哥,我连累
你了……”
  不等她说出,邵真急道:“爱凤,你说啥话,只怪我无能保护你,我,我实在该……”
  死字没说完,侯爱凤急着抢道:“不!知哥,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哦,我为什么要害
怕呢?我为什么如此胆小呢?”;一阵激动,侯爱凤泪如雨下,恸哭难忍,邵真心中一阵
急,他蠕了蠕嘴,正想发话,侯爱凤又声泪模糊的道:“知哥,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
爷爷的仇怎么报啊!”
  心中一阵恻然,邵真见其自责,更加悔愧不已,他了解侯爱凤的心境,她不过是一株未
曾经过风霜的温室小花啊,能及于此,实在很难为她了,何忍呵责?
  邵真有点激动的撇了一下唇角,他深恨自己大丈夫之躯不能保护侯爱凤无恙,他低沉而
又沙哑的道:“爱凤,不要这样,否则我会难过得无法承受,一切过错都在我‘’‘’,”
  微微一顿,邵真语音转为温柔地道:“爱凤,你歇息一会,别哭坏了身子。”
  这才收起哭泣,侯爱凤凝视着邵真,小声的道:“知哥,你有没有受伤?”
  温柔的摇了一下头,邵真微笑道:“没有,只是你受苦了。”
  露出一个甜甜的浅笑,侯爱凤紧握着邵真的手,默默的,深情款款的凝注着邵真……
  此时日近薄暮,归鸦群集,穿梭林中,加诸晚风吹拂,枝叶顿摇,虫鸣之声不绝如缕。
  邵真微笑着道:“天色将晚,咱们找个宿处,爱凤,你能走动么?”
  侯爱凤坐起身子,只觉伤处仍火辣疼痛,但不及方才剧烈,她挺了挺腰,咬牙道:“不
碍事。”
  说着,便抬步迈出。
  “哎!”
  侯爱凤不过走了一步,忽地痛叫一声,娇躯瘫痪般的倾仆下去!
  邵真大骇,忽然一探手,已揽住侯爱凤的腰肢,他惊声问道:“爱凤,怎么了?”
  乏力的躺在邵真的怀里,侯爱凤的脸色,忽地转白,两唇不住颤抖,且额上又泛起一片
汗珠,她咬住牙,强自发话道:“痛……哎……伤口像是针刺般的难耐。”
  一阵着急,邵真连忙小心翼翼的把她平放回地上,他着急的道:“糟,看来‘回魂十三
丹,,只能治创伤,而不能解毒伤!”
  侯爱凤睡躺于地,似又觉好点,但脸上仍是一片痛苦之色,她悲恸至极的道:“知哥,
我,我没希望了。”
  骤然色变,邵真叱道:“你说啥话?如此一点苦也不能忍吗?”
  猛地一窒,侯爱凤显然料不到邵真会如此呵叱自己,不禁瞠目结舌……
  似觉过火,邵真连忙转颜换色,歉然道:“爱凤,对不起,我……”
  脸上泛起羞愧之色,侯爱凤细声道:“不,是我!我,我太软弱了,”
  说着,握住邵真的手掌,侯爱凤深沉的凝睇着邵真苍白的脸庞,喟然一叹,说道:“知
哥,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
  撇了一下嘴唇,邵真打断她的话道:“爱凤,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刻了,先治你的伤要
紧。”
  稍稍一顿,柔声问道:“爱凤,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你能走动么?”
  侯爱凤咬住牙,流露出坚毅之色,点点头:“能!”
  邵真面上浮起一丝欣慰之色,戴上斗笠,揽住侯爱凤的手臂,温柔的道:“慢慢起
来。”
  侯爱凤艰难的站起娇躯,然她甫方站起,顿感一阵天旋地转,嘤咛一声,身子又仆向前
去!
  邵真大惊,连忙把她揽入怀里,急声叫道:“爱凤!”
  然爱凤已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邵真又呼叫数声,终不得侯爱凤应声,心知已昏过去,不禁又忧又急!
  邵真把侯爱凤背在背上,毅然的走出林中……
  邵真两眼瞎盲,不能观物,且又无人指路,故无法展开他绝世的轻功,他只能像蜗牛般
的慢慢而行,他的一跬半步,都走得非常艰辛……
  可怜,当他走出林中之时,天已全黑了。
  邵真缓慢地走着,他检起一枝枯木当拐杖,就和一般的瞎子没两样,可是他疑心静气,
全神在注意四周的一声一响,他希冀能发现有路人经过,那么他便可以恳求他救治侯爱凤,
至少可以拜托他为自己带路。
  走着,走着……
  快要半个时辰过去了,邵真始终就是没有碰见一个行人。
  背上的侯爱凤的气息愈来愈微弱了,他真心急如焚,真想张口大声呼叫“救命!”
  正当踌躇之间,他忽听的二十丈外传来一阵急剧如雨的马蹄声。
  邵真欣喜若狂,连忙住步,大声叫道:“那位仁兄君子,请留步!”
  邵真高举手中竹杖,在空中用力挥舞着……
  须臾,蹄声愈近,终至他跟前停了下来。
  邵真深深一揖,道:“这位兄台请止步。”
  来者是年近四旬,身高体大,穿着一件褐色劲装,且肩荷长剑的中年男子。
  他似乎是赶了不少的路,风尘仆仆,浓眉粗目的脸孔罩着一片疲惫的汗水,他微喘了喘
气,对于邵真的拦路似是感到惊愣,他叱声问道:“阁下是……?”
  邵真连忙道:“在下吴知,因敝友不慎为蛇所伤,昏迷不醒,而在下两目瞎盲,不能视
物,故敢请兄台助一臂之力,在下定当没齿难忘兄台授手之恩。”
  细细的,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阵子,中年男子方道:“见难相扶,乃吾辈份内事,奈何现
有要紧事,无法相助,还请阁下恕过推托之罪。”
  说吧,抱拳一拱,一扯缰绳,便欲驰去。
  邵真大急,连忙高声叫道:“兄台既不能助吾,可否带吾至镇上,找一大夫相治?”
  面有难色,中年男子道:“非余不助汝,实乃有急事耳。吾乃江湖上人称‘大憨侠’便
是,因三月前与‘剑中宝’姜中铭相约今日两更于云台山对决,事关重大,故实不能有所助
于阁下。”
  更急,邵真道:“兄台往云台山是否要经过镇集?”
  摇了摇头,中年男子捋着颔下短髭道:“不同路。”
  “那,那……”
  邵真深恐他驰去,急惶的又道:“兄台与人相约两更,现在不过天黑,离约时尚远,不
知是否能够以快骑负吾至镇集,然后,兄台再赴约,如何?”
  中年男子见邵真一副哀乞状,颇具怜心,可又似有隐衷,他道:“君有所不知,云台山
离此足有百里,吾如绕路而行,必不能赴约!”
  吞了一口口水,邵真道:“可是吾友危在旦夕,君见死不救,于心何忍?”
  中年男子不禁愣了一愣,呆呆望着邵真,一阵犹豫不决了……
  邵真赶忙道:“阁下如愿助我,薄酬一千两,必不食言,”
  面色骤变,中年男了叱道:“狂妄小子好生无礼,你竟以利诱我,你道我是贪财之
辈?”
  邵真不禁当场愣住,万想不到自己以金酬人,反遭一顿骂。
  中年男子似是气煞,他怒道:“我‘大憨侠’姬周圣乃江湖上众人皆知的侠义之辈,岂
能为利所动!”
  一阵好笑,邵真道:“阁下自称侠义,依在下看不过是宵小之辈罢了!”
  陡然大怒,“大憨侠”姬周圣哇哇怒道:“小子口出狂言,要不见你残疾,定当把你痛
打一顿!”
  “哈哈哈!”
  邵真闻言仰首一阵大笑。
  姬周圣震怒非常,叱道:“小子,你笑什么?”
  一掀唇角,邵真缓缓的道:“笑你太伪君子了!”
  “大憨侠”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大声道:“小子,你使我忍不住了!”
  邵真无动于衷,冷冷一哼,道:“在下以金恳求阁下助危,阁下以不纳金自廉,是
吗?”
  傲然一点头,“大憨侠”道:“当然,当今武林一片蛇鼠之辈,见金眼开,见利思异,
往往做出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滔天罪行,我‘大憨侠’独异于人,何不能引以自傲?”
  轻笑了一声,邵真道:“金钱与生命,两者何重?”
  “大憨侠”似是不解他的意思,疑惑的道:“当然是生命啦,没有了生命,哪来金
钱!”
  “说得是!”
  邵真笑着道:“阁下既知如此,何以不愿帮助我?”
  不耐的翻了б幌卵郏按蠛┫馈贝笊溃骸拔也皇撬倒?我有要事吗?”
  说至此,“大憨侠”显然是个脑瓜子不大灵光的人,也似乎才想起的道:“我不能再和
你扯了,否则我便赶不上和‘剑中宝’那家伙比剑啦!”说着,一扯马缰……
  邵真大急,正想开口,“大憨侠”忽又问道:“你方才说我不愿助你,和金钱、生命又
有什么相关连?”
  邵真差点要喷笑出来,心想真个木头呵!
  他咳了一声,正色道:“阁下拒纳在下酬金,此种廉风诚使在下佩服……”
  “大憨侠”闻言,脸上一阵喜悦自得之色,他作态的咳了——声,道:“那适才阁下何
以污我为宵小之辈?”
  微微一笑,邵真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侠义仁人所崇尚,今阁下不为之,
焉称侠义,与宵小辈何异?阁下摒金而罔视吾友生命,岂非视之金钱重于生命?”
  愣了半晌,“大憨侠”抓耳搔腮,急声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邵真不解的哦了一声,道:“敢请明言。”
  “大憨侠”道:“我是说我如救令友生命,也不收阁下所赐之酬金。”
  邵真愈听愈迷糊,茫然的道:“阁下使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了。”
  好像很火,“大憨侠”大声道:“你真笨哪,我不要你的一千两就是了!”
  还是迷糊,邵真道:“你,你是说愿意帮助我喽?”
  “大憨侠”翻了一下大眼,道:“我什么时候说的?”
  愣了一愣,邵真道:“你方才不是明明说救我朋友的生命,而不要我的酬金吗?”
  “大憨侠”姬周圣大声说道:“我是说,如果呀!”
  火大极了,邵真大吼道:“你简直是在放屁,你不肯救我的朋友,我给个屁,你,你真
大言不惭哪!”
  一愣,“大憨侠”急道:“怎么,我又错了?”
  一阵好笑,邵真已敢肯定他是个“猪脑袋”了,他忍住笑道:“原来你是以不收我的酬
金为自傲,并没有说愿意帮助我?”
  点了一下头,“大憨侠”理直气壮的道:“是呀,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现在才弄清楚?
有什么不对吗?”
  好气又好笑,邵真啼笑皆非的道:“和你讲话,真得口里嚼参片才行呢。”
  顿了一下,大声道:“我说哪阁下,你救我朋友的生命,而不收酬金,这才是称为侠义
之士,否则,见死不救,你便与那般蛇鼠之徒无二类了,这样,你明白了吗?”
  哦哦了几声,“大憨侠”一连翻白眼,似是才在转过脑筋来,他抓了抓耳朵,状似赧然
的道:“我,我,我……”
  一连三个我,便“我”不下去了,“大憨侠”傻傻的捉着邵真,真一副愣头青像!
  邵真惦念侯爱凤的伤情,内心忧急至极,那还和他扯蛋?
  急声嚷道:“我伟大仁慈而又侠义的‘大憨侠’,我求求你,千求万求,只求你带我到
镇上找一个大夫,我便永远感激你一辈子,说你真是高义君子!”
  根本听不出邵真话里带刺,“大憨侠”竟还傻愣愣的道:“我,本来就是嘛!”
  真是“秀才遇到兵,欣硭挡磺濉保壅嫘闹退驳?天亮也必无结果,当下不管三七
二十几,一吸气,一离身,便跃上“大憨侠”的后座上,且两腿用力一夹马臀,但闻希哩哩
一声,胯下坐骑已四蹄猛张,飞驰而去!
  邵真两眼虽不能视物,但凭他精湛的功力和灵敏的听力,就早捏准了“大憨侠”的方
向,以是能一丝不差的跃上“大憨侠”的坐骑上,这还不止,邵真的速度就像闪电般的快,
“大憨侠”连念头都没转起,胯下坐马已如飞而奔。
  “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谁允许你上来了?”
  “大憨侠”忙不迭张口大叫:“快,快停下来!”
  邵真置若罔闻,两足不住踢着马腹,而马便飞也似的狂奔不止……
  “大憨侠”大怒,大喝一声道:“小子,你再不下去,休怪我无情!”
  邵真硬是装聋作哑……
  “大憨侠”没法,用力扯住缰绳,企图使狂驰的坐骑停下来,可是邵真偏是用力踢着马
腹,马受了疼痛哪听指挥,只见它嘶鸣着,循着路飞奔……
  悔怒至极,“大憨侠”大喝一声,手肘猛地敲向邵真!
  然邵真似是早防他这一手,就在“大憨侠”手肘一动之时,邵真已抢先了一步,两指如
钳,正好捏住他的手臂关节处……
  微微一用劲,“大憨侠”猛地哎哟一声,险些坠马!
  “放,放手!”
  “大憨侠”只觉仿佛被毒蛇噬着而不放一样,他歪着嘴,皱着眉,尖声叫道:“哎唷!
痛,痛煞我也!他娘的,小子!快放手呀!”
  微微松了一下力,邵真道:“对不起,委屈你阁下了,只要一到镇上,便不相烦阁下,
绝不食言!”
  用力挣了两下手,硬是纹丝不动,“大憨侠”一咬牙,再用劲往后敲去!
  “哎!哎哎哎!”
  可是,他甫方一动手,邵真陡又一用劲,直痛得“大憨侠”姬周圣咧嘴龇牙,哎声不
停。
  邵真松下手,他笑着道:“奉劝阁下乖一点,否则你便要成为‘独臂大憨侠’了,你相
信不相信?”
  说着,两指又微微一用劲。
  “相信,相信!”“大憨侠”连忙大声回道。
  像是揶揄的笑了一声,邵真道:“不错,阁下总算识相啦!”
  “大憨侠”显然气怒非常,可是吭声不得,脸上的表情敢怒不敢言,令人发噱。
  显然是毒发’了,背上的侯爱凤呻吟得更厉害了,邵真不禁急道:“离镇上还有多
远?”
  “大憨侠”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你敢?”
  哼了一声,邵真两指一动……
  吓得仓惶失色,“大憨侠”连忙回道:“快了,大概只需半炷香的时刻吧。”
  闻言,邵真似是感到宽慰的舒了一口气,但他仍是两脚踢着马肚,且口中大声的吆喝
着……
  马奔得更快了,简直比飞的还要快。
  “喂喂,别把马累死了。”
  “大憨侠”吓得全神持缰,深怕坐骑倾跌下去似的,大声叫着道:“慢。慢点,前面有
个弯哪!”
  邵真硬是不理,当马拐弯时,差点没撞出道路去,吓得“大憨侠”面无人色,几要昏过
去。
  如此快马加鞭之下,竟不过盏茶时间,已达一小镇。
  说巧正巧,无巧不成书,就待入镇之时,“大憨侠”远远便见前面几丈处有一屋宇,屋
下挂着一块匾额,漆金招牌,那块匾额招牌上还挂着两盏大灯笼,所以“大憨侠”一眼便能
看到匾额上那几个如斗大的金字——金安药铺。
  “大憨侠”连忙叫道:“前面有家药铺啦,快慢下骑势,否则便要过头了!”
  邵真闻言一喜,连忙停止吆喝与两脚的踢腾。
  眨眼,已抵那家药铺了。
  “大憨侠”一勒缰索,停在檐下,道:“到了,就是这里。”
  邵真迫不及待的便想下马,忽然脑中一动,深恐“大憨侠”有诈,两指依然捏住他的关
节处,冷声道:“下马!提气飘下马!”
  一愣,“大憨侠”道:“你这是干嘛?不是已到……”
  不待他说完,邵真两指一用劲,口中冷道:“少噜嗦!”
  痛得大叫一声,“大憨侠”连忙一提真气,飘向地下。
  邵真也随着他飘下马,且两指依然扣住他的手臂,换句话说,邵真仍紧随着他身后。
  邵真咳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敲门。”
  甚是愤怒,“大憨侠”道:“你把我当成甚……”
  话未完,邵真用力一扣,“大憨侠”惨叫一声,痛得两脚跪到了地下。
  邵真微松手,把他提了起来,冷哼道:“敲门!”
  哪敢说不——
  “大憨侠”乖乖地走上前去,伸手便用力敲门。
  “谁呀?”
  几声冬冬之后,院墙里传来一声问声,接着门呀的被
  打了开来,应门之人方一探头,邵真便连忙说道:“在下有
  一位朋友被毒蛇所伤,请求大夫诊治。”
  应门之人是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丫鬟模样,她眨眨眼,
  看看“大憨侠”那副奇怪的脸色,又望望邵真那顶大斗笠,
  再瞧了瞧昏迷不醒的侯爱凤,这才张嘴道:“很抱歉,我们
  主母晚间不替人诊疗,请三位明天再来好吗?”
  说着,一缩身子,便要关门。
  邵真大急,放开“大憨侠”,走前跨进门阶,道:“吾友命在旦夕,哪能等至明天?”
  丫鬟急急的说道:“不行呀,我家主母晚上不为人看病的,请你另外找一家好吗?”
  “没这样的时间了。”
  邵真委实太急了,他实在顾不得了他娘的礼仪,他口中说着,不待丫鬟有所表示,便径
自跨进门内。
  丫鬟急得大叫道:“喂喂,你这人好生无礼!”
  此时被邵真放开手的“大憨侠”显然是憋了一腔子的鸟气,他也挤进门内,抓住邵真的
衣袖,叫道:“喂喂!别走,咱们之间的帐还没算呢!”
  不耐烦的一拂袖子,邵真温声说道:“当然会把帐算给你,你别小心眼,怕我会赖帐,
先救人要紧呀,你老兄说对不对?”  ,
  翻了翻眼,“大憨侠”傻傻的点了一下头,竟也回道:“对!对!救人要紧,救人要
紧。”
  丫鬟见两人强行进入,甚是骇惧,连忙转身奔进院里,一面叫喊道:“来人呀,有
贼!”
  一时,人影奔窜,只见从屋内跑出了数十名的家丁模样,个个手里拿着刀棍,呼喊道:
“捉贼呀!”
  “大胆鼠辈,连更都没上便行窃,打死他!”
  愣了愣,邵真又气又好笑,上门求诊,不想反被视为见不得人的贼子,一时竟说不出话
来……
  张着嘴,睁着眼,“大憨侠”还傻愣愣四顾着,口中奇怪的自语道:“怪了,一上门便
有贼,咦?贼?在哪里呀?”
  众仆一涌而上,把他两人围住,不由分说的,便呐喊着攻上前来……
  邵真连忙张口大喝一声住手!
  这一喝,真有如平地起一个焦雷,声量之洪大,竟把十余名来势汹汹的家仆给震得当场
如中魔般的站住。
  咳了一声,邵真大声道:“各位误会了,我们是来看病的,并非小偷。”
  话声甫落,屋里头缓缓走出数人,只见五六名婢女模样簇拥着一名约四旬许的中年妇
人。
  虽狼虎年,然长裙曳地,艳抹浓妆,仍是徐娘半老,风姿犹存也。
  款步走至庭院,中年妇人细细打量了邵真和“大憨侠”,开口道:“两位光临寒舍,不
知有何贵干?”
  邵真背着侯爱凤不便打揖抱拳,微微——躬腰,挚声道:“在下朋友不慎被蛇所伤,故
登门求医,恳请大夫高抬贵手,替吾友诊疗伤势,盛情永当志念。”
  微微一顿,邵真又道:“请问阁下便是大夫否?”
  中年妇人凝眸望了望他背后的侯爱凤,微一颔首,道:“老身正是。”
  闻言大喜,邵真连忙上前一步,道:“适才姑娘言大夫晚间不看病,实乃吾友生死一
发,故强行进入,无理之罪,望能宽恕,大夫医德弥天,必悲天悯人,不致拒垂死之身于千
里之外。大夫挽回吾友性命,诊金自当……”
  不待他说完,中年妇人启口道:“老身行医治病,岂在乎诊金?只是老身白天患者过
众,实感疲惫,且必须在晚间调粉制药,是以许久以来,老身于申时后便不为人诊病……”
  话说及此,侯爱凤忽大声呻吟,状极凄惨,邵真真急得要疯了,他几乎是在哀求的悲声
说道:“大夫悬壶行医,焉能见死不救?非在下相强,吾友如非危在旦夕,自当不敢相烦大
夫,另找别处,望大夫……”
  一旁的“大憨侠”似乎忘了对邵真的愤怒,他也张口说道:“救人乃无高至上的圣德,
大夫你怎能坐视不理呢?”
  中年妇人面有难色,她为难的笑笑,道:“两位贵宾有所不知……”
  话甫一半,侯爱凤猛地张口号叫,浑身颤抖,显然是毒发得很厉害了!
  “爱凤!”
  邵真大叫一声,连忙把她揽在怀里,伸手探了探她的鼻口,只觉气若游丝,震骇至极!
  邵真悲痛欲绝的道:“大夫,在下不惯向人哀求,大夫如能救回吾友一命,愿以身上所
有之财七万两银为酬,且愿以此身终身相随大夫,任劳任怨,以报大夫之德!”
  说至末尾,邵真一阵激动,竟缓缓下跪!
  中年妇人见状,不知是为邵真的诚心所感动,抑或是侯爱凤那种凄惨状,而产生侧隐之
心,连忙赶步至邵真跟前,将他即将跪地的身子扶了起来,口中连道:“年轻人,请起,请
起,老身一万个也担当不起!”
  说着,轻叹了一声,中年妇人咬了咬牙,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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