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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剑怨情记-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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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开了木门,脚下不禁迟疑了一会,终于回头望去,但见她坐在地上,向他伸展双臂,满面泪水,生似是向他求救一般。
  他轻叹一声道:“纵有千言万语,说也无益,姑娘你好生珍重,我走了……
  回头跨出大门,耳中听她悲哭之六,但这一回他头也不回,一直向下山小径走去,到了崖下,他加快脚步奔入竹林之内,然后倒在地上,连连喘息,好象他曾经力战千人而筋疲力尽一般.
  他但觉全身已经瘫痪,意志完全崩溃,因此反而没有了悲喜之情,只是瞪眼喘气,脑子里空空洞洞,一片空白,偶然间闪过一两幅景象,却都是花玉眉展曾求救的画面。
  石屋内的花玉眉也瘫倒在地上,但觉今日这一次的相见,好比一场叫不醒的噩梦。
  她不住的低泣流泪,脑海中忽乱作一团,忽而想到桓宇,她料想桓宇这刻已经去远,天壤茫茫,此去只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从早上到晌午,她双眼已经哭得肿了,忽然恢复了神智,起身拍去身上尘土,略加梳洗,便按照心中的决定去做。
  屋外出现一个年育英俊的男子,佩着长剑,走到门前举手轻敲。
  其实此时双扉没有关紧,开一道半尺宽的缝隙,可以清楚地瞧见屋内情形。
  这人推门进去,道:“花玉眉,你在干什么?”
  花玉眉停住动作,没有回转身,谈谈道:“原来是方麟兄驾到。”
  方麟大步走到她身后,讶道:“你在收拾衣物,可是打算出门,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就要吃闭门羹了,你准备到什么地方去?”
  花玉眉道:“我不走,只是准备把这些衣物送给我的那个婢子。”
  她缓缓转过身躯,面上含着淡淡的笑容,方麟呆了一会,才道:“你的眼睛又红又肿……”
  花工眉道:“这是没有睡好的缘故。”方麟疑惑地摇摇头,却不再追问,说道:“桓字已被竺公锡拿去了,那廉冲和萨哥都不是东西!”
  花玉眉道:“我虽是足不出户,但这个消息已经听到了!”
  方麟道:“这话从你口中说出,可就不是奇怪之事了,我也曾苦苦查究,杀死了不少廉冲手下之八,那都是廉冲摆布的疑兵之计,可惜白费力气。想来此刻桓宇已被押送到竺公锡那儿了!”?花天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方麟讶道:“你一点也不关心?老实说,我很佩眼桓字,他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而且他……”说到这里,忽然烟住下面的话,原来他本想说桓宇用情之深,也是世上罕见,可是忽然想到如此赞美桓宇,岂不是对自己大大不利?
  他沉默了一阵,又适:“桓宇的武功也比我高强,这一点不能不承认。”
  花玉眉茫然的望向门外,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他的话不表示一点意见。
  方麟又道:“桓宇的生死凶吉恐怕只有你才猜得出了。”花工眉摇摇头,方麟正要再说,陡然间感到十分懊恼,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何以老是跟她提及植宇?难道除了桓字之外,俩人之间就没有别的话好说么。
  花玉眉仍然是那副神情,方麟长叹一声,在屋内忽快忽慢走了几个圈子,心中筹思应该说些什么话。
  当他未见到花玉眉之前,已想好了许多许多的话,而这刻在她面前,那比拟妥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而她这种奇怪的态度也是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他停在地面前,缓缓道:“我该走啦!”
  花玉眉吃惊地望他一眼,方麟又是高兴,又是悲哀,又高兴的是她终于注意到自己了,悲哀的是自己要用这话才引起她的注意。
  她轻轻道:“好吧,你多加珍重……”她触及对方炯炯有神充满深情的目光,不由得垂低粉面,接着道:“反正你们总是要走开的。”
  方麟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玉眉摇摇头,不作解释,过了片刻,方麟还站着不动,她便说道:“我已经决定削发出家.然后或者回到滇北玉龙山陪伴我妈的坟空。”
  方麟呆了半晌,忽然大喜道:“这样也好,不但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染指,省去了许多无谓的牵缠……”说罢,放声大笑,笑声中却缓缓流露出心中的凄谅痛苦。
  笑声收歇之后,方麟伸手拉住她的臂膀,说道:“世间上那怕是最痛苦之事,只要决定了,也就好过得多,现在你已经决定出家为尼,我虽是感到十分痛苦,可是又觉得很轻松,不必那么的拘谨。”
  她同意的颔首,方麟又遭:“你猜我怎样安排我自己?”
  她摇摇头道:“我猜不到!”
  方麟道:“这话或者属实,你虽是以才智震惊天下,但这回谅必也难以猜得中。”
  说这些话时他毫无将之意,相反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显露出他是真心实意以花玉眉猜不中为荣。
  花玉眉道:“你的打算不外是几条路,当真要猪的话.未必就清不中。”
  方麟哈哈一笑,道:“这一回你再也猜不中,咱们错什么都行。”
  花玉眉道:“不必打赌啦,你是决计不会痛苦的自杀,此路可以勾销。”
  方麟道:“那可说不定。”
  花玉眉道:“你何须强好,假如我嫁与他人,这就说不定了,现下谁也得不到我,你自然用不着自杀……”
  方麟不禁点头道:“不错!”
  花玉眉接着道:“你也不会出家做和尚或道士……”
  方麟道:“何以见得?”龙玉眉道:“因为你年事尚轻,平生未曾吃过苦,所以未曾吃苦,向来对宗教不大留心,因而你也不会向宗教寻找寄托。”
  方麟道:“这也说得不错。”
  花玉眉暗自付道:“他答得很干脆,对就对,不对就不对,可见得他安排一定十分待别,他深信我决猜不中,才敢干脆答复。”
  于是她用心向古怪的方向着想,霎时间想出不少希奇古怪的做法,但细细推究下去,每个法子都不合用。
  她沉吟了片刻,试探地道:“以你的性格,很可能做出惊世骇俗之事……”说到此处,话声激顿,发觉他的双眼中露出得意的光芒,便知猜得不对,所以他才沾沾自喜立即改口道:“然而今日之事,当真牵涉到的人不多,尤其是有关感情之事,便不能向惊世骇俗方面猜想了。”
  方麟没有精破她的说话技巧,还表示十分服气的道:“你真了不起,这一猜已经差不多啦!”
  花玉眉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把结果说出。”
  她神情甚是舒素自如,方麟信心顿时崩溃,叹道:“你果然具有举切无匹的智慧,连这等毫无线索资料之事也猜得出来。好吧,请你亲口说给我听听。”
  花玉眉道:“你想错了,我要说的是我猜不出来的。”
  方麟反而一楞,道:“为什么?”花天眉道:“这就是因为你的安排平淡无奇,所以很难猜,若是古怪特别,反而容易想出。”
  方麟默然半晌,道:“我走啦,将来休或者会知道我的安排,或者全然不知,不过这已无关重要了,对不对广说时,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回头深深注视地一眼,然后坚决地大步走去。
  片刻间他已走得无影无踪,花玉眉叹息一声,起身收拾衣物,可是心绪十分紊乱,波澜起伏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自家也不知是何缘故,便停下来。”
  约摸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外面步声响处一个人夺进屋中,却是个年育的女尼。
  她惊慌地道:“玉眉姑娘,快把你的银针带着,有个人在庵中快要死了!”
  玉眉不暇多问,随手取了一个木匣,便跟着女尼出去,她很快就先赶到庵内,但见东厢房外站着几个女尼,其中有一位就是庵主无尘,她过去加了一礼,无尘庵主道:“就在这个房间之内,姑娘快快施救。”
  此时乃是救命要紧的时机,她不多问,举步跨入房内,但见禅榻上躺着一个男子,不觉一怔。
  那男子满身污垢,面庞侧向墙壁,所以花玉眉看不见,可是她已感觉到他是谁了,一阵心跳之下,奔到禅榻边,扳转他的头颅,一张俊美的面庞赫然入眼,正是最早无言而去的桓宇。
  触手但觉十分冰凉,瞧起来好象已经断了气一般,花玉眉震动地贴伏在他心窝处聆听,幸而听到了地缓慢微弱的心跳之声,才松了一口气。
  细瞧他的面色,实在很难判断是什么病症,从他一身泥污的情形猜想,可能清清初发之时,在地上滚动挣扎使然。
  无尘庵主在后面说道:“此人被发现昏卧竹林之内,本座得根立即派人给抬回来施救,谁知全身冰冷,离死不远,跟着气息将绝,才去把姑娘请来。”
  龙玉眉流下两行热泪,轻轻道:“桓郎啊,我早说过你不要装出心如铁石的样子……”
  无尘庵主道:“原来你们是熟人,那么我出去啦,姑娘需用何物,尽管告诉她们……”
  说罢便转身出室,花玉后在木匣子中拣出一支特别长的银针,向桓宇胸口作出刺下的姿势。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花天眉回头望去,原来是个年青女尼女尼,她乃奉命待命侍候此处,花玉眉需要何物,由她去取。
  她面色发育的惊道:“姑娘真的要把这支银针扎人这人身体内?”
  花玉眉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那女尼道:“那支针如此的长,岂不是要把他身体扎穿了?”
  花玉后轻叹一声,道:“这倒不须忧虑得,我只怕把他救活之后,他……”那女尼疑惑道:“难道你救了他性命之后,他还会恩将仇报不成?”
  龙玉眉道:“这可说不定……”当下调匀力道,对准穴道,银针缓缓下落。
  那女尼道:“他若是会恩将仇报,姑娘便不该教他了,贫尼这话说得大有罪过,然而为了姑娘自身着想。”
  花玉后沉吟道:“师傅这话有理,我若是想下半生图个安静,最好不把他救活。”她深思的眼光落在桓宇面上。轻轻道:“而你也不须再尝人世间的种种苦果了,这本是一举两得之事啊!”
  厢房内寂静了片刻,花玉眉又道:“他虽是武功高强,但刺激过度,血气拥塞不过,只等六脉皆绝之时,便毫无痛苦的离开人间了,纵然幸而不死,可是从此神智不清,虽是活着,也等如死去一般,亦是没有什么痛苦可言,为了他着想,不出手救他也是个好法子。”
  她自言自语的思量此事.后面那年青却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一个佛门弟子,怎可唆使花玉眉袖手不管那个男子的死活?
  只见花玉眉把银针放入盒内,当其已决定不出手救治,女尼不由得汗如雨下,感到罪孽深重无比。
  花玉眉正待移步出房,那女尼横身拦住,诵一声怫号,道:“姑娘走不得。”
  花玉眉点头道:“啊,我忘了这人如若死在庵中,大有不便之处,但少师傅放心,我自会派人抬走他……”
  女尼摇头道:“姑娘还是出手救了他的好!”
  花玉眉讶道:“这少师傅这话怎说?”
  女尼道:“姑娘虽然说不救活他刚两获其利,然而姑娘自身也不过是个凡人,怎能代替上天决定别人的生死悲欢?”
  花玉眉怔了一下,道:“你不是曾经赞同我袖手不管的么?”
  女尼道:“小尼其后才醒悟不当如此决定。”
  花玉眉的决心本来就不够坚强,被她这一劝阻,登时回心转意,付道:“她这话说得是,命运何等奥妙,我也猜测不出日后会有什么变化的啊!”
  女尼大声道:“姑娘还是先救活了再说吧!”
  花玉眉听了这话,犹犹疑疑的打开盘子,又取出那枚银针。
  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历放的声音说道:“小姐,小的回来啦,有许多的事要禀夺一”
  花玉眉大喜道:“快快进来!”伍放大踏步跨入厢房之内,行了一礼,抬头见到她手中银针和床上之人,不禁一怔,道:“那是谁?”
  花玉眉泛起欢愉的笑容,道:“不要管他是谁,过来拿住我这银针,代我出手。”
  伍故去接过如言接过银针,花玉眉背转了身躯,道:“你向他左胸上的步廊穴直直刺下,手法不可急快。但劲道也不能因缓慢而中断。”
  这种手法听起来十分困难,那女尼遭:“姑娘何不亲自动手,以免发生意外。”
  伍放豪放地笑道:“这事何难之有,小姐放心,都包在老伍身上。”
  花玉眉道:“银针人穴之后,以意运力,但不可当真使出气力,等到他眼皮微微一动,迅速提腕技外。”
  “若然略有差他的话,可有性命之忧?”
  花玉道:“当然有性命之忧!”
  女尼遭:“姑娘最好还是亲自动手。”她是想到这人倘若在伍放手下送了住命,起因全是由于她多嘴,耽误了时间所致,若不是她多言的话,龙玉眉早就出手施救了,故此那人不幸丧命之时,罪孽仍然是她造成的,由是之故,她才苦苦的劝花玉眉亲自动手施救。
  伍放不悦的瞪了那女尼一眼,道:“少说话,老伍炼了几十年功夫,连这一点也不会做么?”
  花玉后道:“那么你就动手吧?”
  伍放道:“小姐为何不敢亲自出手?”
  花玉眉道:“因我我怕心情波荡之下,影响手法劲道,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伍放道:“不错,还是老伍动手的好,我老伍心如铁石,诀计不会慌乱……”说话之时,转身细瞧床上之人,突然间峰躯一震,叫道:“什么?是桓宇公子?”
  花玉眉缓缓道:“若果不是桓宇兄,我的心情怎会波荡变化?”
  伍放目瞪口呆,过了片刻,才道:“者伍早该想到是他了,现下江湖上都传说桓公子已被竺公锡捉去,料不到竟在此地。”
  花玉眉道:“你可曾查明是什么人造的谣言。”
  伍放道:“据说是廉冲和萨哥亲口说的。”
  花玉眉道:“他们本以为手下定能把桓宇平安送到竺公锡面前,殊不知我早就布下罗举死这步棋子,一直牢牢的钉着桓宇,结果不出我之所料,桓宇还是得罗举兄的帮忙而脱困。”
  她苦笑一下,又遭:“竺公锡不久就会找到我头上来了。”
  伍放讶道:“他会找来么?”
  花玉眉道:“有许多事我没有告诉你,总之我暗助桓宇和武林群雄之举,已违反了我的誓言。”
  伍放直到此时,才记起桓字对不起花玉眉之事,狠狠的道:“竺公锡这事暂时搁在一边,先说桓宇这个人,老伍不想救他。”
  花玉眉道:“我心乱得很,你别多说了。”
  伍放道:“不行,这个见异思迁,居然把萨哥的妹妹弄上手,实在该死。小姐万万不可救他……”
  龙玉眉道:“他纵是对不起我,但目下救活了他,赶他远远的走开也就是了。
  伍放道:“小姐休想哄骗者伍,你一生眼高,天下之人都不放在眼里,可是独独这个桓字能够使你漫主张。”
  那女尼这刻才听明白花桓两人之间情爱纠缠不清,轻叹一声,退出房外。
  伍放又道:“桓字若是死了,小姐便可恢复自由之身,这世上许多英雄豪杰供你挑选,可千万别万上这坏蛋的当。”
  花玉眉茫然遭:“你的意思是……”
  伍放大声道:“小的主张不要救他。”
  花玉眉呆了一会,道:“你的话很有道理,但你还是出手教醒了他再说吧!”伍放道:
  “这回想小的违命,小姐一定要救活他的话,你自家动手。”
  他大步走过去,把银针还给花玉眉,瞪大双眼望住花玉眉,花玉眉失魂落魄地拿住银针,心中一点儿主意也没有,但见两行热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墓地红影一闪,一道人影入内,从花玉眉手里接过银针,奔到床前,伍放怒道:“你干什么?”
  那人答道:“傻瓜,跟我过来,我告诉你。”此人正是花玉眉的红衣丑婢采采。
  伍放走到她身边,来采低声道:“你光是通小姐有什么用,倒不如设法弄死桓字,对不对产
  历放笑道:“还是你比我聪明得多。”
  采采道:“那么你到外边去看守,别让外人闯入来。”
  “好!”伍放疾跃出去。
  花玉眉的目光投注在采采丑陋无比的面庞上,却瞧不出她的真正心意,过了片刻,才叹口气道:“你真的要取他性命?”
  采采咬一咬牙,似是下了决心,也不回答,手腕沉处,粗长的银针扎入桓字左胸。
  花玉眉娇躯一震,但觉双腿发软,全凭背后的墙壁借力倚靠,才没有倒下。
  片刻之间,床上传出呻吟之声,花玉眉又是一震,格目望去,但见采采已抬脱拨出银针,揩拭过之后,放回盒内、花玉眉走到床边,低低道:“你救活了他,为什么呢?”
  采来道:“因为小姐不愿意让桓宇公子死去之故。”
  花玉后道:“他已有了施娜郡主,早晚都要离我而去。”采来道:“那也不见得。”
  采采一面伸手替桓宇推拿经穴,一面讶道:“假使小姐仍然前嫁给他,还不是一样么?”花玉眉道:“他已有了施娜……”
  采来道:“倘若小姐愿意的话,嫁与他为妾,便可以永不分离了。”
  花玉后不禁一楞,道:“你说什么?”采采长叹一声,道:“以小姐的才貌,天下男儿能匹配得上你的,还真不易找到,可是谁叫你爱上这个人呢?事到如今,你也只好委屈一下了。”
  桓宇长长的呼吸一下,睁开双眼,两女的说话立刻中断,他一瞧见花玉眉,受时触动心中痛苦,长长的喟叹一声道:“在下本来快要死了,是不是?”
  花玉眉忍住满肚子酸辛,柔声道:“也不见得,但如果我不出手,你总会有点苦头吃……”
  她故意隐瞒起真相,为什么这样做,连她自家也不明白。
  桓宇坐起身,来采替他流好头发,又出去打一盆水给他洗面,因此转眼间恢复了平常形状,只不过衣服皱乱染污而已。
  他见花玉盾十分沉默,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资格说什么话,所以也就不做声,梳洗既毕,才道:“那么在下走啦!”
  花玉后没有做声,采采问道:“公子打算到何处去?”
  桓宇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天之涯,地之角,随便那儿都行。”
  采采纵有拉拢双方之心,但事至如今,也不敢随便多言。
  花玉后忽然间泛起笑容,似是突然得到解脱,神情甚是轻松,道:“既是如此,桓宇兄多加珍重。”
  桓宇一阵黯然,心想地倒底把我从芳心中移掉了,这时也只好挺起胸膛,淡淡道:“那么再见了!”举步向房外走去,一口明晃晃的锋快长刀突然从门外刺入,挡住去路,接着伍放出现在门口,凶恶的道:“好小子,你拍拍屁股就走路么?”
  桓宇道:“伍死打算要兄弟怎样?”
  伍放道。“小姐两次救了你的性命,该当你头道谢了再说。”
  桓宇道:“若有这等事,叩头道谢也是应该。”
  伍放喝道:“难道是假的不成?一次是罗举得小姐指示找到你,还有一次就是刚刚发生之事,小姐若肯听我的话,定然可以平安无事,但她偏偏要救活你……”
  花玉眉道:“别胡闹,谁要他叩头道谢。”
  伍放倒底不敢违背她的话,侧身让出道路,怒声道:“滚!以后不准再来找我家小姐。”
  桓宇没有立即举步走开,呆呆的凝目寻思,花玉眉心中暗喜,使他明白自己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
  正在忖想道之际,桓宇开口说道:“在下心中有个疑问,意欲当面向姑娘请教……”
  花玉眉谈谈道:“桓兄清说。”心中却暗暗酸楚但觉两人之间已远隔千里,丝毫找不到以前有过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形迹。
  双方的称谓上已变得冷淡客气,象是陌生人一般,桓宇自念没有资格爱她,所以还不怎样,花玉眉却是柔肠寸断,满腔辛酸,可是她决不肯向他低头,永远都不先行提起他为何这样对待自己的话,要知她若是先涉及这个话题,不啻是承认自己熬不住而低头了。
  桓宇缓缓道:“那一日妙峰山之会,武林数百群雄部中了毒,全靠姑娘预先策划,求得韩济世老前辈的灵药,否则的话,天下精英,那一日就得全数丧命,从此以后,水难恢复元气。”
  花玉眉大感失望,暗念原来他想的是那一日之事,并非被自己似水柔情所感动,因此,心中充满羞愤激动,但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桓宇接着又遭:“在下真想不出,姑娘凭什么猜到对方会有这等下毒的诡谋毒计产花玉眉冷嗤一声,道:“你跟别的人毫无分别,都是愚笨之辈。”
  桓宇目光在她面上打个转,随即惭愧的低下头,花玉眉瞧在眼中,更加激起了刺伤对方之心,当下又道:“我若然也象你们一样的笨,天下形势早就不是今日这般局面了。”
  她轻轻的从鼻子中发出嗤晒之声,充份表露出她的轻视之意。
  桓宇叹一口气,道:“姑娘若是不想指教在下,那么不说就是,何必挖苦奚落我们呢?”
  花玉眉感到一阵快意,纵声笑道:“我救了你们的性命,这功劳难道还不够大,纵是奚落挖苦,你们也只好忍受,是也不是?”
  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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