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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胜衣之风雷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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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无论谁看来,相信都难免大吃一惊。
  柳伯威狄刚六人,看见慕容羽那样倒下,便已经大吃一惊的了,再看见这个怪人,更就由心寒出来。
  柳伯威脱口道:“这是谁?”
  狄刚皱眉,道:“不知道。”
  语声甫落,那个白衣人的右手已一抖,“铮”的一声,练子剑从慕容羽的后心飞起,飞入那个白衣人的右手里!
  剑带着鲜血,三滴贱在那个白衣人的身上。
  那个白衣人的身上,立时就像是长出了三朵血红色的小花。
  他若无所觉,随手将剑一抖,“嗡”一声,剑上的馀血尽飞。
  狄刚即时大吼道:“你是什么人?”
  白衣人道:“我没有姓,也没有名,我的朋友习惯都叫我做……”语声倏的一顿。
  狄刚万急不及待,追问道:“叫你什么?”
  “壁——虎!”白衣人一字一顿,语声更阴森。
  六个青年五个怔在那里,只有柳伯威例外,他的面色陡然苍白起来,失声道:“你就是——就是壁虎?”
  壁虎道:“不错。”目光落在柳伯威的面上,道:“怎么?你知道有我这个人?”
  柳伯威道:“我知道!”语声颤抖起来。
  壁虎逼视着他,道:“那么,告诉你的朋友,告诉他们应该怎样。”
  柳伯威道:“我们……”
  壁虎截口道:“我本来准备尽杀你们,因为你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我也按照自已的规矩,给你们一个方便。”
  柳伯威面色更加苍白。
  狄刚一旁忍不住问道:“这个壁虎到底是什么人?”
  柳伯威道:“一个杀手!”
  狄刚道:“杀人为生的杀手?”
  壁虎冷截道:“我杀人不一定是为钱。”
  柳伯威沉声道:“听说你是楚碧桐的朋友。”
  壁虎道:“惟一的朋友!”
  一顿接道:“他救过我的命,我欠他一条命。”
  柳伯威道:“我知道,在找楚碧桐报仇的时候,我已经凋查过有关他的一切。”
  壁虎道:“我也知道你散发武林帖,广邀江湖上的所谓侠客帮助你报仇。”
  柳伯威道:“所以你立即动程赶来?”
  壁虎叹息道:“可惜仍然来迟了一步。”目光一扫。“幸好迟不算太迟。”
  柳伯威道:“想不到好像楚碧桐这种人,居然也有朋友为他奔走。”
  壁虎道:“很多事你都想不到。”
  柳伯威胸膛一挺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找我就是。”
  壁虎盯着他,道:“好——好汉子!”
  狄刚即时道:“柳兄,怎么你说这种话?”
  其他四个青年亦围了上去,一人道:“我们到得来这里,早就已将生死置于度外,少为我们担心!”
  柳伯威摇手道:“几位——楚碧桐已死,这件事亦告一段落……”
  狄刚冷笑道:“柳兄,你这是不当我们是朋友的了。”
  柳伯威苦笑道:“狄兄有所不知……”
  狄刚道:“一个杀手罢了,你怕他什么,大不了一死。”
  其他四个青年轰然应一声:“对!”
  柳伯威感动之极,咽喉发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壁虎目光一扫,怪笑道:“好,视死如归,连我都有些感动了。”
  转问柳伯威,道:“姓柳的,你说怎样,依不依我的规矩?”
  梆伯威方待回答,狄刚已问道:“这厮有什么规矩?”
  壁虎替柳伯威应道:“每人留下两双手,放你们一条生路。”
  狄刚怒叱道:“这是什么规矩!要我们两双手,自己拿!”
  壁虎道:“若是我自己拿,要的就不只是两双手,还有命!”
  狄刚大笑道:“倒要看你这个怪物,如何要我们的命!”
  壁虎道:“这个最简单不过!”缓步走进来。
  狄刚右手一翻腕,拔出插在桌面上的刀,左手猛一挥,将手捧那个酒罐疾掷向壁虎!
  壁虎奇特的身子立时飞拔了起来,左手一伸,“卟”一声,竟将那个酒罐凌空抓住!
  他吃惊未已,酒罐就从壁虎的左手飞出,回向他飞撞过来!
  狄刚立即挥刀,刀光一闪,“卟”一声,酒罐被斩开两个激飞!
  罐中仍有酒,化为千万点酒珠。
  酒珠飞溅,酒香四溢!
  狄刚破罐中穿过,连人带刀飞斩向壁虎!
  壁虎身形凌空仍未落,他的身法并不怎样的迅速,却是说不出的怪异,真的活像一双壁虎。
  他的剑同时迎向狄刚的刀。
  “铮铮”声响中,狄刚连斩三刀,都被壁虎的长剑接下。
  两个身形着地,壁虎突然问道:“你姓狄?”
  锹刚道:“姓狄又如何?”
  壁虎道:“狄飞鹏是你的什么人?”
  狄刚傲然道:“是我的父亲?”
  壁虎道:“神刀无敌狄飞鹏,原来是狄飞鹏的儿子。”
  狄刚道:“你认识我的父亲?”
  壁虎道:“神刀无敌狄飞鹏,江湖上不认识他的人相信不多。”
  狄冷笑道:“家父相信没有你这种朋友。”
  壁虎道:“我也高攀不起!”
  狄刚接问道:“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家刀法?”
  壁虎道:“在你父亲刀斩险山双煞的时候。”
  狄刚道:“那是七年前的旧事了。”
  壁虎道:“双煞与我是老朋友,当时我应邀助拳,结果始终都没有出手。”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把握接下你父亲的神刀一斩。”
  狄刚大笑。
  壁虎沉声道:“有一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
  狄刚道:“说好了。”
  壁亮道:“我虽然没有出手,在旁却看得非常清楚——狄家神刀,并非全无破绽。”
  狄刚冷笑。
  壁虎接说道:“这个小小的破绽却不是容易攻进去,然而,这只是别人,在我却是很简单一回事。”
  狄刚冷笑道:“是么?”
  壁虎剑一震,长身暴退,道:“请!”
  狄刚盯稳了壁虎,一声怒吼,人刀疾扑了过去。
  刀一震,划出了十三道刀影,笼罩住壁虎的十三处要害!
  壁虎既不闪,也不避,四尺剑“嗡”的一声,迎向狄刚的胸。
  那刹那,狄刚的面色陡然一变,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一股寒气猛袭了上来,刀势中若是没有破绽,绝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破绽竞就在胸膛前面!
  狄刚心念一转,刀势一变,再变,狄家神刀十三式尽展,护住了全身。
  寒气刹那消散。
  狄刚第十三式变守为攻,长刀一引急斩向壁虎!
  壁虎一声怪笑,四尺剑一圈一弹,暴伸!
  狄刚立时又感觉到了寒气,目光及处,壁虎的剑已然刺进来。
  他的刀从壁虎的肩头斩过,壁虎如何闪开他这一刀,他完全不知道。
  现在他却已知道,他家传神刀并非无懈可击。
  然后,他就感觉那股寒意尖针一样,刺进自己的心房!
  壁虎的那一剑迅速如闪电,狄刚目光方落在剑上,剑已刺进了他的心房。
  一剑穿心,狄刚痛极大呼。
  壁虎立即收剑,一股鲜血随剑拔出激射,狄刚同时倒下!
  柳伯威大叫一声:“狄兄!”疾冲了过去,一振腕,一连十多剑疾刺过去。
  壁虎四尺剑尽将来剑封下,突然道:“我最后一个才杀你。”
  这句话说完,他奇特的身子已飞舞半天,扑向其余四个青年。
  那四个青年喝叱声中,急迎了上去,三剑一刀,迅速围住了壁虎。
  壁虎身形方落,两支剑已向他的左右双肋刺到。
  这两人都是出身名门大派,虽然年轻,剑术方面的造诣却也不差。
  他们从来未试过联手,但现在,双剑同时发动攻热,配合得是恰到好处。
  壁虎的身形却比这两剑迅速得多,闪左剑、拒右剑,身形再一转,剑反刺入左面那个用剑青年的咽喉上!
  剑长逾四尺,他的手比一般人又长出很多,就是不动,也能够杀人七尺!
  好像这样的一支剑,实在不容易应付。
  壁虎剑杀一人,偏身一闪,又闪开了一刀一剑,手中剑一沉,“叮”的疾点在地上,身形借刀往上疾拔了起来,剑就势一挑一划!
  这一剑,非独角度诡异,而且也极之迅速,一个青年仗剑正冲来,胸膛正好迎上这一剑裂帛一声,鲜血飞激,那个青年鲜血中打了一个旋子,横摔了开去!
  壁虎身形继续往上拔,手一探,已搭住了一条横梁,真的有如一双壁虎般斜贴在梁上。
  柳伯威嘶声怒吼,纵身拔起,凌空一剑疾刺向壁虎!
  壁虎的身形同时展开,左手一搭那条横梁,身形凌空猛一转,柳伯威的剑从他身旁刺过,他凌空再一翻,人剑匹练一样射向梁下的一个青年!
  那个青年急举剑迎上。
  “铮铮铮”的一阵金铁交击声之中,那个青年手中剑倏的被绞飞!
  壁虎轻叱一声,剑暴长,刺进了那青年的眉心。
  剑光与血光齐闪,壁虎出剑、拔剑、回剑,闪开柳伯威当头一剑,倒踩七星,唿哨的一剑,刺进最后一个青年的心窝之内!
  那个青年仗剑方待从后突袭,冷不防一剑从壁虎肋下刺出。
  他惨呼一声,长身暴退,血从心响箭一样射出,撞翻了一张桌子,倒下。
  壁虎人剑疾转,面向柳伯威,笑道:“现在轮到你了。”
  柳伯威目眦进裂,鲜血流下,咆哮声发中,奔向壁虎,一刺二十七剑!
  壁虎连接二十七剑,还三剑,第一剑将柳伯威的剑封在外门,第二剑将柳伯威的剑再震开一尺,第三剑抢进,却点在柳伯威右腕上。
  一缕鲜血激飞,柳伯威手中剑呛啷堕地,壁虎剑一抖,“嗡”一声震出十二道剑影,连点柳伯威身上十二处穴道。
  柳伯威长身暴退,却快不过壁虎的剑,雪白的衣衫之上立时出现了十二点血点!
  他整个身子同时呆立。
  壁虎竟然就以剑点穴,封住了柳伯威的十二处穴道。
  他奇特的身形同时拔起来,掠上了头顶横梁,手一抄,飒然又落下。
  横梁上赫然有一条真正的壁虎,壁虎那一抄,正好将那双壁虎抄在手中。
  他身形落地,剑亦入鞘,腾出手一拂,拂开了柳伯威右手五指,左手旋即将手中那条壁虎塞入柳伯威的手中,再将柳伯威右手五指捏回。
  柳伯威尚能说话,嘶声道:“你在干什么?”
  壁虎道:“要你替我传汛给沈胜衣上官无忌,说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柳伯威厉声道:“你有冲现在就去找他们。”
  壁虎道:“现在我是不会去的,因为我必须有一个周详的计划,才能够找他们算账,将他们击倒。”
  柳伯威道:“这算做那门子的好汉?”
  壁虎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所以无论你怎样说,我也不为所动。”
  泖伯威道:“何不干脆将我杀掉。”
  壁虎冷笑道:“我会杀你的,却不是现在!”
  柳伯威闷哼。
  壁虎接道:“现在找还需要你替我送出那—个口讯!”
  语声落处,沉油—拂。拂开了柳伯威双脚穴道。
  柳伯威起脚立踢,壁虎冷笑一声,翻身掠上了—张桌子,道:“你双脚若是再有异动,我先将你双脚剁下来,要你爬去见沈胜衣上官无忌。”
  柳伯威怒瞪着壁虎,一双脚不再动。
  壁虎道:“这才是。”一顿接道:“他们就在镇外山岗…棵松树下喝酒,暂时大概还不会离开的。”
  柳伯威冷笑道:“我看你还是立即将我杀掉。”
  壁虎道:“哦?”
  柳伯威道:“凭你的本领,绝对不是沈大侠上官大侠的对手。”
  壁虎道:“凭你的本领,又能够看出什么?”
  柳伯威一字字道:“我只知道,你若是他们的对手,绝不会等他们离开才出现。”
  壁虎冷笑。
  柳伯威道:“好像你这样的无胆匪类,又何须找传导,反正你只会背后算他们,那么不让他们知道是你下的毒手,岂非更好?”
  壁虎闷哼道:“我喜欢怎样用得着你管?滚——”突然飞起了一脚,将柳伯威踢出店门外。
  他的身形同时亦掠出店堂,迅速落在柳伯威身旁,左手一探,将柳伯威从地上抓起来。
  柳伯威上身穴道被封,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
  壁虎即时沉声道:“你莫要迫我现在杀你!”
  柳伯威冷笑。
  壁虎一字字接道:“只要看到你手中那双壁虎,沈胜衣上官无忌应该便已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一定要你传讯。”
  柳伯威只是冷笑。
  壁虎将手松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语声甫落,他奇特的身形就飞起来,掠上旁边一株大树之上。
  “簌簌”一阵树叶声响,壁虎便消失在其中。
  柳伯威恨恨的一跺脚,放步疾奔了出去。
  现在他的心情已完全平复,已完全冷静下来。
  他忽然发觉,方才他那样,实在是非常愚蠢。
  虽然他并不在乎生死,壁虎也同样不在乎多杀他一人。
  而且正如壁虎方才所说,他并不一定要柳伯威传讯。
  他甚至可以完全将这件事掩蔽,毁尸灭迹这种工作,在壁虎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一回事,那样做,对他只有利,并无害。
  他那样暗算沈胜衣上官无忌,反而更有效。
  因为沈胜衣上官无忌若是事前毫无消息,壁虎便纵然在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个人将会对他们不利。
  柳伯威想到这里,才知自己现在的责任有多重。
  他现在必须尽快赶到那个山岗,将事情告诉沈胜衣上官无忌,叫他们小心提防。
  因为壁虎说不定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虽然上半身的穴道被封,一双脚并没有多大影响,当然就没有平日那么轻盈。
  汗从他的额上脚下,从他浑身上下冒出来。
  冷汗。
  他浑身衣衫片刻尽湿,夜风吹在身上,就像有无数的利刃刺在身上。
  在他眼前的道路,更就彷佛没有尽头一样。
  壁虎目送柳伯威远去,眼瞳中露出了一种极之恶毒的神色。
  他虽然从身上树,并没有离树远大,就盘膝树上坐下。
  剑已经入鞘,他的手却仍按在剑上。
  他却并没有改变主意,追上去将柳伯威杀掉。
  柳伯威的生死,他早已作好安排。
  一个恐怖的,完整的计划,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拟成,柳伯威的送讯,是计划的第一步。
  第一步现在已成功了一半。
  明月夜,短松岗。
  松下有一张石台,还有两张石凳,那其实只是三块形似的石头。
  上官无忌沈胜衣,一个捧着酒缸,一个拿着酒碗,策马奔到岗下,几乎同时勒住了坐骑。
  沈胜衣第一句就说是:“好一个所在!”
  上官无忌道:“实在好!”
  这句话出口,他的身形就拔了起来,如飞掠上了山岗,左手袖—拂,在两张石登之上扫过,道:“沈兄,坐!”
  沈胜衣这时候亦已掠上来,也不客气。在左边石凳之上坐下。
  上官无忌连随将酒缸往台上一放,蓬然一声。
  沈胜衣忙道:“轻一些,莫将酒缸弄破了。”
  上官无忌连声道:“不错,若是回头再去拿,虽然很简单,兴致已大减。”
  说着以掌为刀,“刷”一声,将缸口削下来。
  断口整齐,,刀削只怕也没有这么好。
  沈胜衣抚掌道:“上官兄好一掌。”
  上官无忌道:“沈兄见笑。”捧起酒缸往沈胜衣面前洒碗满满的倒了一碗,然后才替自己倒下。
  酒香扑鼻。
  上官无忌鼻子深深的吸了一下,道:“看来我的运气真还不错,随便一捧,居然也捧到了这么一缸好酒。”
  沈胜衣笑道:“那间小酒家虽然规模不大,但酿的全都是好酒。”
  上官无忌道:“这是说非干运气?”
  沈胜衣道:“亦未可知。”
  上官无忌大笑道:“我运气若是不好,今夜又怎会遇到沈兄,又那里还有命在这里喝酒?”
  沈胜衣道:“上官兄还记着那些作甚?”
  上官无忌连声道:“不错,现在该喝酒,来,沈兄,我敬你一碗!”
  沈胜衣道:“你说敬,这碗酒我就喝不下了。”
  上官无忌格格大笑,道:“人说沈兄快人快浯,今夜一见,果然不错。”
  沈胜衣道:“先尽一碗!”
  两人一齐举碗,一饮而尽。
  上官无忌举缸再斟下,接而举碗道:“你我今夜一见如故,再干!”
  第二碗喝下,两人不由得相顾大笑,沈胜衣抢过酒缸,斟下第三碗。
  高岗风急,酒香四溢,松涛四起。
  风吹起了他们的衣袂头巾,却吹不散他们的满腔豪情。
  上官无忌举碗未喝,仰首道:“天上有月,碗中有酒,酒小又有月,可惜我并不是—个诗人。”
  沈胜衣道:“你若是—个诗人,我们酒就喝不得那么行侠。无忌道:“哦?”
  沈胜衣笑道:“你顾着做诗,那里还顾得与我喝酒,独喝无味,不喝也罢。”
  上官无忌大笑道:“正是正是!”
  沈胜衣接道:“喝过下这番酒。你我又各散东西,相见不知何年。”
  上官无忌道:“难相见,易离别,喝!”
  一喝而干。
  缸中仍有酒,上官无忌抚缸道:“幸好我不是一个诗人,却可惜没有一个美人。”
  沈胜衣道:“哦?”
  上官无忌大笑道:“惟大英雄能好色,是真名士始风流。”
  沈胜衣道:“未尝无理。”
  上官无忌接替他斟下第四碗酒,一面道:“人说沈兄书剑双绝,酒量也不错,今夜、一见果然不差。”
  沈胜衣道:“未及上官兄。”
  上官无忌大笑道:“别的我不敢说,若是你与我比酒,保管你落荒而逃!”
  沈胜衣道:“我看上官兄,现在却已有些儿醉了。”
  上官无忌瞪大了眼睛,道:“你看我可有些儿醉意。”
  沈胜衣道:“看看虽然没有,但上官兄若是未醉,又怎会有方才那一句话?”
  上官无忌道,“是那一句话?”
  沈胜衣道:“我若是比酒输了,只会烂醉如泥,怎还会落荒而逃?”
  上官无忌一怔,大笑。
  沈胜衣笑而以掌击石,举酒狂歌道——
  周郎赤壁鏖兵后
  苏子扁舟载月秋
  千年慷慨一踌躇
  今在否
  尊有酒且绸缪
  上官无忌拍掌相应,歌罢,又痛尽酒两碗。
  缸中已无酒,上官无忌倒不出酒来,反手将酒缸掷飞,长身道:“沈兄且候我片刻,我再走一趟不醉无归小酒家。”
  沈胜衣挥手止道:“够了,他日有缘再相逢,我们再痛饮。”
  上官无忌道:“好!”
  一顿道:“那怕再见便成为仇敌,你我也痛尽三碗!”
  沈胜衣一怔,道:“上官兄何出此言?”
  上官无忌大笑道:“世事莫测,今日之朋友,未必不会是他日之敌人。”
  沈胜衣道:“有此一日,亦是无可奈何。”
  上官无忌笑接道:“沈兄侠度双全,若真个有此一日,我必然沦为邪恶之徒,沈兄必诛之而后快!”
  沈胜衣笑道:“上官兄侠名满天下,本就是侠义中人,行侠仗义有这么多年,怎会堕入邪恶之道?”
  上官无忌道:“世事反覆无常,又有谁能预料,真有些一日,能够死在沈兄剑下,虽死无憾!”
  沈胜衣淡然一笑。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至,他们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呼唤之声。
  “沈大侠!上官大侠!”
  声音随风吹来,非常焦急。
  上官无忌一怔道:“好像有人在呼唤你我。”
  沈胜衣道:“声音像是哪儿听过。”
  话声一落,面色微变,道:“对!是柳伯威的声音,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上官无忌颔首,道:“总不成他们是到来邀我们回去喝酒。”
  沈胜衣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倾耳细听,又道:“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上官无忌道:“柳伯威一个人找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胜衣道:“下去看看。”
  这句话出口,他们已看见一个人跌跌撞撞,走到山岗下。
  上官无忌沈胜衣不约而同,身形齐展,疾往岗下掠去。
  “果然是柳旧威!”上官无忌这句话出口,沈胜衣身形已先落在柳伯威身旁。
  他伸手一把扶住柳伯威的肩膀,道:“柳兄,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光下,柳伯威面色有如白纸,满头汗落淋漓,颤抖着说道:“沈大侠,你们果然在这里。”
  沈胜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伯威道:“我们七个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的了。”
  沈胜衣道:“其他六人?”
  柳伯威道:“都已死亡!”
  沈胜衣惊问道:“是谁下的毒手?”
  柳伯威喘息着,一字字的道:“壁虎——”
  “壁虎?”沈胜衣一怔。
  上官无忌这时候已扶住柳伯威的另一边身子,忽然道:“沈兄,他被人住了上半身穴道。”
  沈胜衣道:“不错。”
  上官无忌道:“先替他将穴道解开!”食中指一骈,往柳伯威左肩穴道点下。
  沈胜衣那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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