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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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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景最崇拜的就是李瞑云了,想道长仙风骨道玉容冰姿清冷高洁一把逍遥剑风雪破长楼,简直是世间第一人!
  “你与他关系匪浅咯?”潺渊幽魅的声音低低嘲弄:“早知你如此……”
  早知你如此……又能怎样?
  关他毛事?
  原本还有的玩弄兴致忽地退散干净,他看着禅景澄澈的瞳眸刹那间觉得这游戏索然无味。如同幽暗处熠熠生辉的眸子朦胧的瞟向别处,脑中呼啸瞬闪过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时的片段。
  粗糙的麻席,卷着散乱的乌发,苍白纤细的手腕垂落在泥泞中。
  潺渊胸口猛然一痛,他几乎是瞬间松开扳着禅景的手,茫然退离几步,厌恶的甩手。
  该死。
  这些残缺不全的记忆是什么东西!
  禅景没了牵制,察觉到气氛的诡谲,不由得眨眨眼,不知这男鬼突然怎么了。莫非是怕了道长的威名?想也是,道长那般风采,男鬼怕他也是情理之中。他咽下果子,对着空荡荡的前方迟疑踌躇道:“你怕了?那便快走吧。”说着便双手合十,诚恳的阿弥陀佛一声,张着水色波光的猫眼慢吞吞道:“你既然死后成了男鬼,想必是有些冤屈的。不若你将地域姓氏告之我,我请长兄为你昭雪?”说着,纯情善良的禅小公子还叹了口气,“你虽然无耻了些,到底没伤我性命,也非无药可救。说起来你恐怕连孟婆的面都没见过吧?好可怜啊……”
  面前空荡荡,连风都没有。
  禅景拨了拨自己的额发,呢喃道:“真是个奇怪的鬼。”
  那厢禅宗已经差人来带他上马车,要带他出府看父亲去。禅景围着先前的椅子转了几圈,真的没回应,不禁无辜的耸耸肩,应长兄去了。

  章七

  禅景的父亲不是寻常贵卿。
  他父亲十三岁随老国公走马沙场,十七岁位列悍将署名,二十四岁封安定侯,三十岁品居朝首加觐安国公,三十七岁逆君圣意归家三载,四十岁再度为国征兵南境迩海,如今四十二岁,袈裟一袭,久居古刹。安国公半生戎马兼朝堂,与当今圣上年少挚友,是三十余年故交与知己,当朝彪炳非他莫属。
  然而他如今正当壮年,却隐古刹青灯伴佛,是王都传奇浓郁的男人。
  禅景一直有些畏惧父亲。
  父亲从未对他们慈祥过,沙场铁血让他对他们兄弟众个幼及苦中。说起来禅景倒是最欢快的,老太君疼爱他,他成长年岁中少有父亲的身影,倒是长兄一开始就由父亲教引,这是旁个子弟决然不能相比的。
  见父亲,少不得要禀报学武进展,他如今连春试都未参过……不怪父亲对他假以辞色。
  “见到父亲,如常作答。”禅宗见他拨着碎发要打滚发愁了,不禁笑着将糕点向他那里推了推,道:“父亲十分念你。只是待会紧张起来别拨发,这习惯还未去。”
  禅景讪讪地缩回手,背在身后,眨着眼睛道:“不会将我扔出来吧?”似乎想起几年前的情景,他坐不住般的蹭着车厢,道:“那次钓了他寺中鱼可让我在树上挂了许久呢!”
  禅宗安抚着炸毛的幼弟,温和道:“不会了。”
  禅景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想自己怎么不带着锈刀来,好歹也能壮壮底气,起码父亲扔他的时候他能昂首挺胸的把刀亮出来。
  瞧老爹,这可是我找到的刀呢。
  ……就是锈了点……砍柴小能手无不忧伤的叹了口气。
  他刀客的梦,还差好远啊。
  禅家的马车,再朴素,也无人敢拦,故而这一路跑的飞快,不出一个时辰就要到了。虽说是古刹,其实离王都并不远。说来奇怪,禅景一直觉得他父亲并不想远离王都。
  这种感觉很隐约,家里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却从未有人戳破过,真是种古怪的滋味。
  安国公幽居的古刹在香麝山上,这里种着漫山遍野的红枫,每年秋时都是王都贵人们写意的首选。无数王公贵族,士人书生,才子佳人在此上香赏枫,流传过无数佳话。可惜禅景从未秋时来过,每年的秋天他都在道长的梨园里摘梨子吃呢,哪有时间回来看这人挤人的叶子。
  果然,从青石板步行上山时禅宗扫过这葱茂的枫林,回首道:“今年秋可要归来?看一看这香麝山的枫叶。”
  禅景头摇的飞快。
  禅宗无可奈何的包容,拍了拍他的脑袋。“好罢,随你。”
  幼弟不怎么喜欢归家久居,他最了解,也不强求。他不能拥有的自由,他乐意让弟弟们去享受,因为他有足够硬的脊梁和手段,能够完整的驻守他的土地,强大的守卫他的亲人。至于王都外的那广阔天地,就由弟弟去替他深入浪迹。
  禅景跟在他身后,看着长兄修长舒展来的青衫磊落。叠影中肩头□□宽实,束冠的乌发缎墨,仅仅是一个背影已然有古之谦谦尔雅君子的风采。禅景抬手遮着日光,突地想到了也喜好青衫的禅睿,想那一身柔光亲和的从容气韵,不觉将两位兄长暗自比较。
  好大的不同,却又略有同归之处。
  哪里呢?
  禅景往嘴里塞了颗枣,皱起小小眉峰,直到寺庙门口也想不出形容,索性抛到脑后,规规矩矩的理了袍,低眉顺眼的跟紧长兄。
  等候多时的小沙弥引他们去了放生池边,禅景看清池边的父亲,差点被枣隔住,不想这么一慌,竟真打起嗝来。他稚嫩的脸上登时红起来,他飞快的捂住嘴,瞪大眼往长兄身后躲了躲。
  糟糕,竟在老爹面前打起嗝来,这岂不是翘辫子的节奏!回答不顺可是要挨揍的,他总不能边嗝边回话吧?老爹会直接踹他进池子见鬼去。
  一想到鬼,那个至今未见正面却欺负过他不少次的男鬼浮现脑中。禅景心底哀怨的悲嗷一声,如果那家伙此刻出来吓自己,说不定嗝就停了呢?可等到禅宗都问候完了,男鬼也没出现。
  安国公似乎不着急问禅景,久久没出声。
  禅景捂着嘴脸憋的通红,一双猫眼咕噜噜的转来转去,想着怎么跑会比较大侠。总不能丢了道长的脸啊!这么一想,耳边立刻蹿过一缕阴嗖嗖的凉风,像极了那男鬼的冷嗤。
  安国公在树上。
  繁郁粗壮的枝丫结实,松垮兜着袈裟的男人没见几分佛性,嘴里叼着烟枪,掌中托着鱼竿,一侧开了酒坛,他在近黄昏的浓光中一手翻看着什么,侧脸棱角分明,浓烈直削的眉飞入鬓,张狂跋扈的要命。根本不像是他们的老爹,更像拜把子的大哥大。
  禅景闷嗝声有点大,那双漆深无绪的眼已经狠狠扫杀过来。禅景倏地立正挺胸,就差行个军礼喊个大帅好。
  “还不滚过来,站那里等老子请你么。”
  禅景挪过去,干巴巴唤了声:“爹……嗝……”
  果不其然,安国公眉峰一锁,嫌弃的俯瞰他。禅景心想这这这不怪我呀都是枣的错哼!他低头还没腹诽完,后领已经被人拎起来,像是拎小奶狗一般轻易的提到眼前打了个转。他无辜的眨着眼,心里却野马奔腾狂风呼啸已经准备好被扔出去一个漂亮的翻滚跑路的计划。
  然而——
  “臭小子。”头上被赏了爆栗,“多吃点肉长高些,矮成一截还瘦的像豆芽,出门谁信你是老子的种。”
  禅宗禅景,“……”
  禅景小小地挣扎,猫叫一般的反驳,“我呃……我才不像呃……豆芽!”
  “后院的竹竿都比你粗。”安国公将他丢回去,禅景灵巧的落地,跳起来和老爹理论,“我,呃,我还会再呃,再长的!”
  憋小看小爷啊喂!
  安国公从树上探身下来靠近他,脸上说不清是笑还是不笑,生杀果断的男人眉宇间有长年累月的雷霆,飞扬嚣张的气势根本不像孩子他爹。禅景一瞬间就弱了气焰,被老爹一本书啪扣在头顶,耷拉下脑袋,觉得今年春试他又没希望了。
  “想当男人?”安国公按着他脑袋上的晃了晃,“老子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参加春试给老子狠狠爆掉旁支的菊花,要么滚回小道士那里杀不掉他别下山。”他扳正禅景的小身板,“选一个!”
  “当然是第一个!”禅景举手,“我要参加春试!”
  “蠢样。”安国公抬身靠在杆上,长腿踩在放生池的边栏,烟枪在薄唇间晃着,他不耐烦的踹了踹木头栏。“那就加!爆不掉旁支老子就暴揍你!”
  禅景揉着后领对他皱皱鼻尖,壮起胆子大声道:“怪老头!”说完嗝也顾不上了,转身撒丫子的轻功一跃,飞跑掉了。
  谁还留下来愣愣挨揍咩?傻子!
  他才逃出几寸,怪老头的鞋已经飞砸在他后脑,痛的他嗝声更加止不住了。
  安国公鱼竿长了眼似的钩住他后领,钓拽回来顺手就扔进放生池里,水花迸溅中惊的发呆的傻鱼们慢吞吞地挪移着。
  “臭小子有志气。”安国公不怒反笑,“老子今天让你喝饱水滚回去,怪老头的疼爱爽不爽?老子这个爹当的真是太温柔慈爱了!”

  章八

  “咕嘟嘟……”
  一连串气泡冒不停,禅景蹲在放生池里不肯出去,腹诽他老爹不讲理,又心惊胆战的露出一双猫眼在水面偷看。
  倒把禅宗逗笑了,他扶栏探手,含笑道:“快上来,当心着凉。”
  安国公哼哼几声,叼着烟枪,盯着禅景,晃动着鱼竿。长线上吊垂的铁钩在斜晖中闪了禅景的眼。禅小公子当机立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水中。
  咕嘟嘟的又是一连串气泡。
  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怪老头我们明年再战呀呀呀!
  他在水中挥舞着拳头,脸上满满稚气。不妨从后伸来一条臂膀,将他整个人捞抱进怀中,一眨眼就闪离了安国公和禅宗的视野。禅景挣扎不开,水中飘散开的墨发缎色非凡,这不是他的,却甚为熟悉。
  男鬼粗线啦!
  心底欢呼的禅景一卡,又挣扎起来。
  现在出现有个蛋用,他的嗝都要打完了,这个混蛋干什么喂,别拖喂,去哪里喂……
  咕嘟嘟消失了。
  安国公就没关注过这小子,当他是个小滑头早溜了,只和禅宗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宫中近日如何。”
  “圣上近日又恩眷隆重,进封了二叔和大伯相继入文渊阁。就连才露头角的三弟也入了吏部。”禅宗不徐不疾,观察着父亲的神色。令他微微失望的是,这个男人全程盯着鱼钩,像是一点也不在乎。
  “只有你三弟?”安国公抛了鱼竿,拍着酒坛睨了他一眼,目光中淡淡地审视让禅宗背后发凉,只听父亲摘了烟枪也不徐不疾的道了声:“阿睿的赴任书前后发了六次,次次都被人暗中阻断。你怎么看?”
  禅宗紧了紧掌心,微微湿汗,面上依旧维持着不动声色,道:“大抵是机遇不到。”
  “机遇。”安国公淡嗤一声:“你给的机遇么?”
  斜晖正酣,波光粼粼的放生池摇曳着鱼拍尾惊起的涟漪。似乎有风微撩燥热,禅宗却觉得如冰盆劈头,哗啦啦的刺骨生寒。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酒坛被抬手摔在草地,咕噜噜的滚撞到禅宗脚边,烈酒溅上衣摆。安国公的烟枪从指间落敲在他青衫肩头,明明是不轻不重的敲打,却让禅宗几乎要退步。威胁的眸子俯瞰咫尺,其中的危险意味绝对不会因为他是长子就手软。安国公沉声道:“老子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一立刻让阿睿前往鸣杉城走马上任,二让苏家女儿嫁你为妻。如有耽搁,老子就打断,”眉梢一挑,清晰道:“他的腿。”
  “家中子弟多在朝中,少他一个又有何妨?禅家三起微时,又何必靠联姻来维系长荫?”禅宗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威势中退后一步,他直视安国公的眼坚决的不顾一切,不顾一切。为了留藏住那抹湖青色,他就是不顾一切。
  “别在这里给老子讲道理。”安国公轻拍了拍他的颊面,露出森然的笑,道:“两个月后做不到老子就打断他的腿,你是想将他折磨到残废藏匿到死,还是送他锦绣前程如花美眷,你且自己看着办。”
  “父亲!”
  “老子是安国公,禅家老子说得算。”安国公噗通一声将鱼钩甩进池中,薄辉中侧脸冷硬的无懈可击。他道:“你若觉得想不通,便趁早滚蛋。禅家还能屹立几百年,不缺你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走到洞门前的青衫停步。如今挺阔的身形与安国公不相上下,尔雅的长子回首,眉宇间赫然是抹果决。
  “我不会送他走,更不会让他走。父亲如若当真上心,自己娶苏家女儿又何妨。”他掀唇露了个薄冷的笑道“父亲想娶苏家人,想了一世吧。”
  音还未落,逆光中甩砸来的烟枪狠狠撞击在他额前,坚硬的质地撞破他光洁的额,殷红潺潺顺下鬓角。
  “滚。”
  树上的安国公侧头睥睨,在最后一抹斜晖余光中像是只匍匐的狮子,眸中杀意恣肆横行,看着他像是陌生人,而不是亲骨肉。
  风簌簌吹掉叶子,飘坠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中间,像是破开的沟壑。禅宗擦也不擦鬓边滴滴答答的血,漠然回头离去。
  禅睿是他的。
  谁都别想夺走!
  ***
  禅景被扛上岸,他湿哒哒的挂在玄色衣衫的肩头,无力地呻吟。
  “放我下去,你扛的我腰好痛。”那人没反应,禅景无奈地叹口气,脑袋随着他走动间摇晃在他后背,胃被结实的肩头顶的一阵翻滚。脸色似乎更白了,只得哀嚎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毛总是缠着我啊。”
  “跪着谢恩吧小鬼。”潺渊雾蒙蒙的辨别着四周的轮廓,随口道:“没杀你已经我最大的恩赐了。”
  “啊。”小鬼轻轻地拉长音调,“你生前是皇帝吗,整天一副老子欠踩你踩我啊的样子,不怕……喂!”正摇头晃脑的小鬼被摔扔在地上,颠的他真的要吐了,他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干什么丢我!”
  面前的人实在太高了,就算蹲下来禅景也需要仰头看他,玄墨的袍兜头罩下来,将张牙舞爪的禅景闷进黑暗里。滚烫的指滑到禅景湿漉漉的衣襟,听他无良道:“在干你好么。”扣子啪的断开,禅景立刻下身一凉节操警惕,抱着肩迅速后移,噌噌噌的移靠到树杆。
  “住手!”禅小公子义正言辞的隔着袍衫和他对峙,只能透过昏暗的光隐约看见一个颀长结实的轮廓,一时间结巴道:“与与、与礼不合!”
  脚踝一紧,紧接着整个身子都被不可抗拒的力道拽下去。禅景后脑勺砰的滑撞在树杆,倒嘶口气,眼冒金星又胃反酸水。腰带已经被抽掉了,他啊了一声慌忙去扯松垮的袍子,被那双富有魅惑的手用腰带绕了个结实捆按回头顶。
  “你……唔混蛋……”被胃中翻滚刺激的要吐出来的禅景踹他,挣扎道:“走、走开!”
  潺渊轻而易举的抬住他的腿。入手是紧促匀称的笔直,让已经滑掌撩拨的人被吸引的一顿,随即低声笑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反应么?你在逗我吗小鬼?”
  禅景忽然闷不做声,一个咕噜挺起腰撞栽进潺渊怀里。潺渊抱了个满怀,眉峰一蹙立刻意识不好,怎料这小鬼耍赖一般拱在他怀里,同归于尽一般的一口咬在他胸口。潺渊吸气,这旖旎还未起,一声惊天动地的作呕声伴随着酸水溅上了他的衣襟。
  卧槽!
  一路撩拨游刃有余的潺渊呆滞着面色倏地阴沉。
  他被吐了。
  他被要上的小鬼吐了。
  他被手无支力要上的小鬼吐了。
  卧槽,日狗啊!

  章九

  禅景还没来得及装死,就被潺渊一把拎起后领,像是要丢出怀一样。他手被捆住,只能像小奶狗一样哼哼道:“丢出去就没有了!我提醒你要你走开的,你不理我能有什么办法。”
  潺渊生前好洁,当下本不能忍的手生生停住,将他又拎回来,一手脱了自己污了的衣衫,翻过去将他按在自己膝头。禅景在挣扎袍衫中裤子被对方一把扯掉,羞愤地禅小公子大叫一声,真的慌乱了。
  “你住手!”风吹的很冷好吗!啊不对!重点是脱他裤子干!什!么!这个混蛋混球死鬼臭流氓啊啊啊住手!小爷要誓死捍卫节操你这个王八蛋!
  “小混蛋。”潺渊咬牙切齿的抬手响亮打在炸毛小鬼的翘臀上,白晃晃中立刻浮现出泛红的掌印,他额间突跳,噼里啪啦丝毫不手软。
  “呜你大混蛋!”禅景像虫子一样蠕动着的往前逃,后腰被凶狠的按住,他呜呜着耍赖,大喊着你完蛋了小爷要报仇找道长收了你。原本已经缓下来的巴掌更加响亮,潺渊恶劣地捏了把手感,刺激的小鬼颤抖了声线。
  “伪道士也这么待过你吗?一口一个道长,呵,真是挑了一手的好衅,我是你的主人。”
  闷在头上的罩衫被一把掀开,禅景玉白的耳珠被潺渊薄薄地唇吮咬,登时充血通红的像颗珊瑚小珠子。敏感的少年被这唐突的刺激惊出一声旖旎悠长的哼声,碎发湿淋淋的不知是汗还是水,撩人的擦蹭在潺渊鼻尖。
  恍惚中潺渊似乎闻到了禅景独有的……奶香味。
  乳臭味干的小鬼。潺渊恶狠狠的捞抱起他,看他被吮红的耳珠和白皙的肤色,稚嫩的色泽颤巍巍的一副任君蹂躏的味道。心下莫名的涌动着凌虐感,让潺渊喉结滚动,像是受了他青涩的蛊惑。
  禅景总在奇怪地方有敏锐的直觉,像是感觉到身后人兽血沸腾将化为狼的趋势,不禁欲哭无泪道:“好好说话成不成,你到底是什么啊?”
  “主人。”潺渊被他的奶香蛊惑的心神浮躁。
  “近日的男鬼都这样吗?你们该看大夫啊!”
  “与其关心男鬼们的病,不如关心一下你裤子去了哪里。”
  禅景看着里裤被风鼓动着摇啊摇在枝丫上,捶地道:“把裤子还给我!你这个缩头缩尾又色欲熏心的混蛋!快还给我!”
  “给你?”潺渊抬手,风呼一声倏地将里裤吹涌上高枝丫,他雾濛濛的眸半眯,恶趣味道:“光屁股爬上去拿吧。”
  “啊啊啊啊我要和你拼了啊啊啊!”
  “今晚的风儿甚为喧嚣,你看,裤子又飞了。”
  “……”禅景咬牙,“好胆报上名来!”身后人寂静,他更怒然道:“你都这样这样我了还怕讲个名字么!”
  潺渊好奇道:“怎样怎样你?”
  禅景羞愤的颤抖在冷风中,只觉得心下那个拔凉风儿那个萧瑟。
  “我不觉得我们有互通姓名的必要。”下颔被他从后捻起,温热的鼻息缠绵在耳鬓,明明是该情愫浓艳的时候,禅景却听的背后生寒,他道:“过了新鲜劲你就再无存在的理由,何必多费心神记住我的名字。你我看似牵绊颇深,实则不过我兴趣之间。撕咬和吞噬说不准何时迫切,诶,也许下一刻我就会突然发难,强占你的躯体掌控你的人生。”无瑕的指尖摩挲在禅景的唇边,他保持一贯玩弄的姿态,低低笑道:“大抵是封魂太久,一击必杀的滋味让我烦腻,如今这样倒也不寂寞。小鬼,千万不要让我乏味,一旦没了兴趣,你就没什么用途了。”
  禅景冷汗淋漓,只觉得背后这个人阴晴不定,委实不好打交道。看似动情实则无意,虽次次撩拨在先,却每每说退就退,绝不留恋。他委委屈屈的挣着爪,道:“为毛盯上我啊?从前梨园隔壁隔壁隔壁家二姑娘的三公子比我俊俏好不好!”
  那新生的小绒毛,粉嫩粉嫩的。
  潺渊虽然不知道谁是这三公子,但也知道这小子绝不会有好人选。他凉凉地吹着气,缓慢道:“奇怪,明明是你盯上的我。”
  受到惊吓的禅小公子表示这不可能,冷风吹得他一阵凉嗖嗖,又想起自己的裤子还挂在枝头。浑身湿淋淋像是条落了水的小奶狗,当然也的确是条落了水的小奶狗。这种时候背后那人却又覆上来,贴着他耳廓,慢条斯理道:“有人在寻你。”
  禅景果然听见日已西沉的暮林中有呼喊七少爷的声音,他刚张开口,回应的声音就在喉咙滑了个旋儿摔了回去。怎么能被人看见自己这个模样?羞愤难抑的禅景还没来得及躲藏,便被潺渊拉起身,将松垮的外袍索性扯下肩头,长腿顶来他紧拢的腿间,将腰带拉挂上树杆突处。
  白嫩嫩的禅景白嫩嫩的站立在翠绿枫木间,大刺刺的被迫暴露着他所有的羞耻。他眼角都泛了红,只能用猫眼瞪向那陌生的男人,恨不得咬死他。
  “这个姿势就地正法也蛮销魂。”潺渊明明温热却无亲爱的唇啄在他眼角,“瞧你紧张的身体,放松,唔?许是我猜错了,你是在兴奋。”可恶的手掌滑顺在后腰,流连在小腹,禅景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可耻的反应,被对方轻佻地弹了弹,说不出的嘲讽。
  欲哭无泪。
  欲哭无泪啊喂。
  禅小公子风骚又火热的凌乱在风中。
  这他娘的是倒几辈子的霉才能遇见如此无耻卑鄙的男鬼啊啊啊,好想干一架喂!让我们用男人的拳头男人的浪漫来一决胜负吧混蛋!啊混蛋!
  “好精神。”潺渊收紧手,看着他吃痛皱起的眉梢,笑道:“撩拨给他们看怎样?禅七公子yindang的模样,想必会很招人爱的。”
  禅景有些慌,猫眼雾气的瞪向他,语气不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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