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发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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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巾拧了下身子撞到对面的墙掉了下来。
　　　　毛巾……白毛巾……白裙子……
　　　　&；amp；&；amp；&；amp；&；amp；&；amp；&；amp；&；amp；&；amp；
　　　　“咯吱吱……”
　　　　衣柜的门继续响着，可是那道缝隙却似乎没有变大。
　　　　梁梓的每个毛孔都被这咯吱声搅出了冰冷的汗，他屏住呼吸，继续斜睨着那道缝隙。
　　　　阴暗的空间有条白在微微晃动着。
　　　　他情不自禁的哆嗦着，于是那白晃动得更厉害了。它好像在向那道缝隙靠近，靠近……
　　　　梁梓仿佛看见它走了出来，下面……是一条腿……
　　　　“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下了床，跑进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门里，把门关上。
　　　　门上没有锁，他****挪过旁边的柜子抵住，自己也****靠过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抓起桌上的菜刀，又奔回到门口。
　　　　他尽力平稳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静。
　　　　非常静。
　　　　他不可置信的支起耳朵，听到的仍是静。
　　　　他又坚持了一阵，终于确定安全之后瘫软在地上。
　　　　****是汗，好像所有的水都冒了出来，身子虚脱一般的轻飘，嘴里也干得要命。
　　　　他舔了舔嘴唇，嘴角咸滋滋的。他伸了半天脖子，却什么也没咽进去。
　　　　手在桌上摸索着，终于抓到杯子一饮而尽，又把它重重放在桌上。
　　　　突然，他一个愣怔，抓过杯子。
　　　　杯子，完好无损……
　　　　不对，自己明明看到它碎在地上，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碎的，但是他的确看到了，而且碎片好像还跳动了一下，可是现在……
　　　　他急忙看向地面。
　　　　地面很干净。
　　　　他又看了看杯子。
　　　　杯子很完整。
　　　　手一哆嗦，杯子掉在了地上。
　　　　它骨碌了两下，居然没有碎。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刚是……幻觉？
　　　　不，现在才是幻觉吧？
　　　　他抓起杯子，****向墙上掷去。
　　　　“啪”的一声脆响，杯子真正的碎了。
　　　　这声脆响似乎彻底撕破了恐怖，他忽的站起来，将柜子从门边挪开。
　　　　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住了。
　　　　他酝酿了半天，轻轻的扭动把手，缓缓的拉开了门……
　　　　门外，没有令他胆战心惊的白裙子，没有让他经过无数次想象构思出来的恐怖的脸。只有桌子、椅子……仍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他探头探脑的打量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迈出门。
　　　　一步，一步……
　　　　卧室……门……床……柜子……
　　　　他的气一下憋在了胸口。
　　　　柜子……关得好好的。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
　　　　的确关得好好的。
　　　　怎么会……
　　　　人有时很奇怪，当预计的危险没有发生倒会觉得有些失望。
　　　　他琢磨了半天危险没有发生的原因，然后战战兢兢的走进卧室，战战兢兢的走向衣柜。
　　　　手在门把手处停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猛的一拉……
　　　　空的。
　　　　汗痛快的出来了。
　　　　突然，心又是一紧，他奔向厨房。
　　　　杯子的碎片老老实实的在墙角呆着。
　　　　幻觉，的确是幻觉。
　　　　虽然在转身回到卧室之际好像看到有个白色的东西在身后闪了一下，他也触电似的回头去找，可是什么也没有。
　　　　幻觉，还是幻觉。就像是地震之后会有余震，幻觉之后仍旧会有幻觉的影子，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幻觉。
　　　　只是那个本子不会是幻觉，虽然他一直很难相信是自己杀了她，可是居然……这是怎么发生的呢？
　　　　每想到这他都要不停的问自己，可是每次回忆他都会捎带着想起那夜的碎片，然后把它们粘在一起。
　　　　当然他最希望的是这个逐渐完整的故事是幻觉，更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噩梦，他期待醒来。
　　　　能够从噩梦中醒来是一种幸福，它会让人更加热爱生活。
　　　　只是，似乎没有一个梦会做得这样长久。
　　　　六年。
　　　　这六年发生了多少事，每件事都那么真实。这六年经历了多少担忧与恐惧，每一滴冷汗都那样沉重。这六年遇到的多少人，江若蓝……她出去买菜了。
　　　　于是，梁梓将目光继续放在顶棚。
　　　　顶棚上嵌着十几二十个小灯泡，不知道哪个灯泡要出毛病，正像一直没头的苍蝇般“滋滋”作响。
　　　　他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发现屋子的格局似乎有了变化，仔细看了看，原来是操作台齐齐的向外移几公分，在桌面与墙的空隙处插了几张样本，还把梳子和剪刀码在了上面。
　　　　梁梓觉得这样的设置有些别扭，显得操作台特别凌乱。于是走到跟前拔出那几张样本，把梳子也剪刀也摘了下来，然后费力的把操作台向墙推去。
　　　　“滋嘎”——
　　　　地面发出了沉重的叹息，不过，仅是一声，叹息便停止了。
　　　　梁梓的身子猛的一定，眼睛越睁越大，那尚未消退的血丝此时显出鲜艳的红色，似乎就要从眼球上蹦出来。
　　　　他一下子跑到操作台的侧面，拼命的把头贴紧墙面。
　　　　在桌子和墙的夹缝中，竖着一个本子。它静静的站在那，似乎在等着有人去唤醒。
　　　　梁梓伸进胳膊去拿，可是缝隙太小了，手刚伸进去就卡到了。
　　　　他拼命的推动桌子，桌子却像长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他气急败坏的想要看看是什么卡住了桌子，却不想看到了一双鞋，一双白色的鞋。
　　　　这双鞋不是凭空的摆在那里的，于是梁梓渐渐向上看去——白色的衣裙，凌乱的头发，大大的眼睛……
　　　　“啊——”
　　　　梁梓倒吸了口冷气，一下坐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他也看清了那个居高临下瞪着自己的人居然是——江若蓝，她的满面春风又换作了自己进门时的面无表情，不过手中举着个本子，一个难以辨清颜色的本子。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梁梓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头顶的本子，它仿佛正在惨白的灯光下掀起冷笑的唇角。
　　　　他艰难的扭转头，头像生了绣一般，在脖子上发出“喀喇喀喇”的声音。
　　　　缝隙中的那本日记依然沉默的立在那，仿佛在看自己将要做怎样的选择。
　　　　梁梓慢慢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第五九章　黑云
　　　　　　　　　　　大概是血液还来不及反应聚集在腿上，他的眼前顿时飘过几抹黑云，脑子似乎在黑云的撞击下响了几声闷雷，搅拌着头顶的“滋滋”声，这种感觉很奇怪，很陌生，却又似曾相识，它既让人窒息，又让人兴奋。
　　　　这种兴奋让他的眼睛里的红血丝不停的暴涨，如同一条条细小的蚯蚓攀爬着，缠绕着，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江若蓝，两束目光穿过燃烧的瞳孔化作能够穿透人体的冰剑直刺入江若蓝的眼睛。
　　　　这冰剑顶着江若蓝的咽喉使她一步步的后退。终于，她的整个后背紧紧的贴在了冰硬的墙壁上。
　　　　梁梓停住了脚步，现在换作他居高临下的瞪视着江若蓝了。
　　　　他的嘴角轻蔑的向下撇着，劈手夺过了江若蓝手中的本子，迫不及待的开始翻看里面的内容，可是他看到的居然是……一页一页的空白纸。
　　　　梁梓猛的转过头，目眦欲裂的对着江若蓝：“说，里面的日记呢？里面的日记哪去了？”
　　　　江若蓝仰头看着他，面对如此扭曲的表情居然仍旧是面不改色。
　　　　“你给老子装什么鬼？”
　　　　梁梓一把抓住江若蓝的胳膊，只轻轻一推，江若蓝就像是只白色的风筝，越过椅子，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你别以为你穿成这样，披着个头发你就是她了，你做梦！”梁梓****揪住江若蓝的长发拼命的晃动：“快说，日记在哪？”
　　　　“嘶啦”。
　　　　好像是布帛破裂的声音，梁梓手一挥，一缕长发飘飘的在空中舞蹈了两下，似乎在召唤着什么。召唤声中，梁梓的狰狞的脸上似罩上了一层说不清的阴霾。
　　　　“哈哈……哈哈……”梁梓看着手里的断发突然怪笑起来：“樊影，想不到你还活着。你在哪？在哪？给我出来！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哈哈……”
　　　　梁梓丢下江若蓝摇摇摆摆的向里屋走去。
　　　　江若蓝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向他扑过去。
　　　　梁梓冷不防被他扑倒了，头正撞在墙上。
　　　　这一下撞得不轻，江若蓝听到“咚”的一声响，然后梁梓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江若蓝也被带得倒下来，而且摔得不轻，关键是倒下时胸口正硌在梁梓的坚硬的鞋后跟上，结果半天也没有缓过气来。
　　　　梁梓的腿突然抽搐了一下。
　　　　江若蓝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
　　　　可是梁梓只是动了一下就不再动了。
　　　　江若蓝长出了口气，拢了拢凌乱的头发，看着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梁梓，突然笑了起来。她不停的笑，眼泪顺着眼角快乐的滴出来。
　　　　太边笑边揉着被硌痛的胸口，将手伸进衣服里，摸出个小巧玲珑的东西。
　　　　微型的录音器。
　　　　她握着录音器，笑得更厉害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笑，这笑声连自己听着都觉得恐怖、陌生，她想停下来，却无济于事。眼泪愈发恣意，弄花了脸上的妆。
　　　　“啪”！
　　　　江若蓝眼前一黑，耳朵里面打起了雷，等她重见光明的时候脸正贴着冰凉地面。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梁梓的脸，它像是突然蹦出来的一样贴在自己面前，让人能够清楚的看见他通红的眼珠，张大的毛孔，一张一翕的鼻孔和乱七八糟的杵在脸上青黑色的胡子。
　　　　是太近的缘故吗？那张平日很帅气的脸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甚至丑陋。
　　　　江若蓝瞟过正像练蛤蟆功似的趴在自己对面的梁梓的目光突然有些涣散，一时间，她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梁梓的那个生日宴会上……
　　　　烛光摇曳，花香飘渺，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虽然只是微笑，却像乌云背后透出的阳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那些发现了阳光的女孩子顿时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沐浴着，雀跃着。
　　　　他若无其事的偏着头，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江若蓝，似乎愣了一下。
　　　　江若蓝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长得有多漂亮，但是梁梓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突然灿烂起来，他的目光如同追光灯，无论自己走到哪里，光就照到哪里。
　　　　那天梁梓屡次邀自己跳舞。
　　　　他的目不转睛，他的心无旁骛，让江若蓝认为自己是全场最美的女孩。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们交往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奇怪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一起，这就是缘分？不过这缘分极可能可能来自于他温暖如春的笑脸。
　　　　而眼前的这个正在邪恶的盯着自己咧嘴的怪物还是那个阳光般灿烂的男孩吗？
　　　　江若蓝瞪大的眼睛中又盈满了泪水。
　　　　“哭？你他妈还有脸哭？”
　　　　一道黑影快速闪过，还没等她看清什么，脸上便挨了重重一击，立刻火烧火燎的痛起来，涨起来。可还未等发出一声闷哼，就被梁梓抓着胸前的衣服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们这些臭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怒吼声中，江若蓝似乎腾了个空，紧接着又被狠狠贴到了墙上。
　　　　顿时，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这猛烈的撞击中碎掉了，一口气憋在胸口，随后到处乱窜。
　　　　“你不是爱装神弄鬼吗？你倒是装啊！”梁梓一手掐住江若蓝的脖子把她往上提了提，使她的眼睛正好对着自己的嘴：“瞧你这副德性，也配装她？”
　　　　他转了转手中的录音器，满脸得意：“呵呵，你倒是很机灵嘛，准备了这个。不过我倒是想问你，你要用这个做什么？来，让我听听这里面都装了什么？”
　　　　梁梓轻按了下开关。
　　　　“哈哈……”一阵怪笑从里面传了出来，梁梓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了阴森，牙齿闪着微露着，闪着青光。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哈哈……”录音器尖啸着。
　　　　“哈哈……哈哈……”梁梓奸笑着，那笑声直喷到江若蓝的脸色，她的脸皮在笑声中发抖。
　　　　一道银光从眼前飞出。
　　　　“叮”。
　　　　录音器在墙脚散了架。
　　　　“现在……什么都没有喽！”
　　　　梁梓无辜的看着江若蓝，却转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唇边半长的胡子都在张牙舞爪的抖动。
第六十章　礼物
　　　　　　　　　　　江若蓝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层青紫色，梁梓欣赏的看了半天，嘴里啧啧着：“你别说，你和她还真是有点像，要不我也不会……哈哈……你不是总说我从来不送礼物给你吗？总和我吵，和我闹。不过今天，看在你这样像她的份上，我就送你个，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哦……”
　　　　梁梓拽出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红绳，红绳的下面坠着个小红布包。
　　　　这个红布包江若蓝是很熟悉的，因为她自从认识他就见他一直带着这个，只是不明白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弄这么个东西，又不是什么装饰品，还曾疑心是他以前的女朋友送的结果才让他如此珍惜不离左右。她几次三番的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都被梁梓及时发现。他说这是求来的护身符，不能看，尤其不能让女人看，否则就不灵了。
　　　　越保密，她就越好奇，但始终没有如愿。
　　　　现在梁梓将这个红布包从脖子上摘下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眼神诡谲：“这可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了，现在就送给你。”
　　　　江若蓝看见他从红布包里挤出了两个圆圆的乳白色的东西，用手托着，放到她眼前，两个圆球在他的掌心骨碌骨碌的轻轻滚动。
　　　　珍珠？怎么没有光泽？可能是砗磲，是的，砗磲就是这个颜色，而且没有光泽，据说还是辟邪之物。是的，他杀了人，的确是怕鬼缠身。
　　　　“知道这是什么吗？你不一直想知道吗？哈哈哈哈……”梁梓大笑起来：“这是我的护身符啊！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你看我有多么爱你，可是要把它放在哪呢？”
　　　　梁梓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着江若蓝，最后目光定在她的嘴上：“对了，放在这里最安全。你可要好好替我保管好它们哦！”
　　　　梁梓捏住一个就往江若蓝嘴里塞。
　　　　江若蓝闭紧了嘴拼命的摆头。
　　　　梁梓生气了，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下江若蓝的肚子。
　　　　江若蓝“啊”的一声惨叫，便再也喊不出声来，冷汗顺着额角滑了下来。
　　　　梁梓毫不费力的掰开江若蓝的嘴：“自讨苦吃，看现在多好。快，吃下去。乖……”
　　　　梁梓接连把那两个圆球喂进了江若蓝的嘴里，强迫她咽了下去，又不放心的握着她晃动了一阵，侧着耳朵，似乎听到了圆球安然落进了江若蓝的肚子里。
　　　　“哈哈哈哈……”他又怪笑起来。
　　　　江若蓝对他的怪笑已经不奇怪，他疯了，他一定疯了。小可说的没错，他的精神的确不正常，可是她知道的太晚了。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只是用盈满泪水的怨毒的目光盯着他。
　　　　“看我呢？好好看看。感谢我吧！哈哈……对了，我还记得你说我这东西是女人送的……哈哈……你猜的没错，这的确是女人的东西，不过不是送的，是我……”
　　　　梁梓弯曲着两根手指恶狠狠的在江若蓝的眼前笔划了一下。
　　　　江若蓝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哈哈……你的胆子也太小了，这样就被吓住了？樊影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我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的……哈哈……真是个勇敢的女人呢……”
　　　　江若蓝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刚吞掉的居然是樊影的眼睛……
　　　　胃里一阵翻腾，可是梁梓很快捂住了她的嘴，逼迫她站直：“想吐？我不会让你把它们吐出来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找个地方好好保存它们，现在终于找到了，你可要小心保管哦。”
　　　　恶心，窒息，恐惧……一时间包围了江若蓝，在身体里东突西窜，迫不及待的寻找出路。
　　　　似乎有一层黑压了过来，她突然分不清现在这个被梁梓掌控在手心的江若蓝究竟是自己还是樊影，因为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相似，她觉得自己好像踏上了一层黑云，向上飘了起来……
　　　　&；amp；&；amp；&；amp；&；amp；&；amp；&；amp；&；amp；&；amp；
　　　　江若蓝身子一软，整个人顺着墙溜了下去，躺倒在地上。
　　　　“你他妈还装死？”
　　　　梁梓恨恨的踢了江若蓝两脚。
　　　　江若蓝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伸手试了试她的呼吸：“哼，贱命！”
　　　　他抓起铺散在地上的头发，像拎面口袋一样拎起江若蓝。
　　　　“梆”。
　　　　江若蓝再次躺回到原位，梁梓则趴到了她的身上。
　　　　小可丢掉手中的棍子，费力拽着梁梓的胳膊把他移动到一边，蹲下身去扶起江若蓝：“蓝姐，蓝姐……”
　　　　江若蓝的头无力的向一边歪着，眉头紧锁，脸像刷了层白灰，结果颊上那团青紫便更加触目惊心。
　　　　“蓝姐，你醒醒啊……”小可声音颤抖。
　　　　江若蓝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小可刚要高兴，可是那双眼睛又闭上了。
　　　　小可心一沉，连声哭喊：“都怪我，早点出来好了……”
　　　　“别……别哭……”江若蓝微弱的声音如同一丝轻烟：“是我让你藏好的……都录下来了吗？”
　　　　小可点点头，展开右手——一个微型的录音器。
　　　　江若蓝费力的露出一丝笑：“还好……”
　　　　“来，靠在我身上。”小可把江若蓝扶起来。
　　　　“别动，”江若蓝紧闭着眼睛制止了她：“别动……我的头很晕……”
　　　　小可便不敢再搬动她，紧张的看着她的反应。
　　　　江若蓝的身子突然一阵抽搐。
　　　　“蓝……蓝姐……”
　　　　小可吓坏了，紧接着，她看到江若蓝张开嘴。
　　　　“哇——”
　　　　一堆辨不清颜色的东西从江若蓝的嘴里倾泻出来。
　　　　“这是什么？难道是……”
　　　　小可看着那滩污物里正在逐渐恢复白色的圆球睁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江若蓝也睁大了眼睛，她的目光越过小可的肩，嘴微张着，像是被什么惊住了……
　　　　小可注意到了江若蓝突然改变的神色，心中霎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没有回头，眼睛斜睨着那根躺在江若蓝脚边的棍子，她悄悄的伸过手去……
　　　　“啊——”
　　　　小可发出一声惨叫。
　　　　指尖在就在距离棍子一指远的地方停住了，上面压着一只脚。
　　　　很快，她的右手便消失在梁梓坚硬的皮鞋下。
第六一章　眼珠
　　　　　　　　　　　她拼命去推梁梓的腿，还准备张口去咬，但是梁梓已经手疾眼快的揪住了她的头发。
　　　　梁梓惬意的在小可的手上来回挪动着皮鞋，小可的头在他的惬意中来回摇晃。
　　　　江若蓝已经呆住了，她只能听到一种声音，一种细微的但很清脆的声音。
　　　　小可只叫了那一声便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她紧紧咬着嘴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转而连成一片。
　　　　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梁梓，泪珠在眼眶里转动，但是没有滑落下来。
　　　　“你倒是挺坚强啊！”梁梓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小可没有吭声，仍旧瞪视着梁梓。
　　　　这种眼神让梁梓很不舒服，六年前的那个深夜，一个女人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啊——”
　　　　一声粗犷怪异的惨叫。
　　　　梁梓低头一看，江若蓝正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腿，好像还在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低呜。
　　　　深色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圈，梁梓好像闻到了一丝腥气。
　　　　“他妈的臭女人！”梁梓怒吼！
　　　　他腾出另只手一把拽过江若蓝，随后飞起一脚。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腿上火舌一样的传递到胸口，又射了回去，纠结在一个位置上燃烧。那个位置已经血糊糊一片，那泛起的一块不知道是撕破的裤腿还是翻起的皮肉。
　　　　他倒吸一口冷气，一股怒意前所未有的翻卷开来。
　　　　他怒视着行凶者。
　　　　江若蓝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能平息这种怒气的似乎仍旧是这条腿，因为他已经感觉不到脚下的那只手存在了，那只手好像变成了一个面团，软软的，绵绵的。
　　　　他将脚抬起，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小可却没有关心自己的手，她仍旧在用那种眼神盯着他，这让梁梓好容易升起的胜利感消失殆尽，不过很快又被愤怒充满。
　　　　她在嘲笑我吗？
　　　　笑？看谁笑到最后！
　　　　他的唇角动了动，拉过那只像纸一样柔软下垂已经变形的手放在小可的眼前晃动：“你看，你看，这是什么啊？哎呀，它现在多漂亮，还很柔软呢。来，你摸摸，哈哈……”
　　　　可是这面正在肿胀的小旗仍旧没有吸引小可的目光，她的目光像是钉进了梁梓的脸上，无论用什么都无法挖出来。
　　　　梁梓的表情定住了，愤怒飓风一样旋转，那风眼正对着小可。
　　　　他一把拎起小可：“我就知道你一出现准没什么好事情，还偷偷跟踪我，是不是想从我身上发现点什么？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要不就是……爱上我了？哈哈……现在这种表情是不是可以叫做含情脉脉呢？哈哈……爱上我就直说嘛，何必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