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上海深情年代-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不知该如何讲才能解释清楚,象她这样的青年,以藐视世俗为荣,根本不在乎常小健是干什么的,只要他不是军警的走狗。
  “不用说了,我明白!”
  “你明白?”
  “是,我想我明白。”常小健的声音突然变轻。
  心脏象被撞击般,蒋芸姗有一种麻麻的类似触电的感觉。江声响在耳畔,她却更加分明地听到了对面的心音。一直以为今夜只有自己心跳过速,她终于找到了另一颗同样节奏的心。惊喜之中,她知道充斥内心许久的奇妙情感,并不象想象般寂寞孤单。他们长时间静静地站着,心中充满了美妙的悸动。
  分别时,他们拥在了一起,常小健问:“我们明天还来这里,好吗?”
  蒋芸姗羞涩地点头。
  清朗的夜空中,星光点点,初夏的空气中,震颤着海关大楼悠远的钟声。天使悄然射出的箭,终于穿透了两颗年轻的心之间那薄如蝉翼的隔膜。他们这一年都是十九岁,未谙世事,踌躇满志,才华相当,心意共通。正因如此,感情才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以后的生活起伏跌宕,历尽暴风骤雨,外滩的这个夜晚却如一幅美丽的画,一首明快的诗,深深地定义在他们生命中,永远挥之不去了!
  泰利银行董事长蒋湛公馆,蒋大小姐回家已是夜里九点,见到表弟蒋器在厅中坐着,会同了小弟阿斌都在做鬼脸给她,她根本没在意,对全家人笑叹道:“忙了一天,好累呀!”
  父亲冷笑:“是啊,编些莫名其妙的歌子骂政府!我都替我们家大小姐累!”
  母亲担心地看着丈夫:“有话好好说! 阿姗,你坐下,你爸爸有事问你。”
  蒋芸姗看出气氛不对,收起笑容坐下去,蒋湛却站了起来,一手插在马夹袋中,一手夹了烟在空中挥动着,脸色极其难看:“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读书,天天同那些激进份子混在一处,挑唆同学,妄议时政,批评政府,简直没有了起码的斯文!”
  蒋芸姗听出端倪,轻描淡写道:“爸,同学们一起玩一玩,搞搞活动,没有这样严重吧,您都是听谁说的?”
  蒋湛哼然不答,母亲开始责怪:“看看,现在外边那样乱,你都九点了才回家,我们都担心你吗。阿器阿斌接你好几趟了!”
  蒋湛狠狠道:“不用避重就轻,这孩子现在已经不成体统,丢尽蒋家的人!”
  蒋芸姗转转眼珠辩道:“我的成绩每年都在系里名列前茅,连年得头等奖学金,我给你们丢什么人了?一定又是爷爷那个老顽固,又要惦记着把我嫁出去,所以你们才限制我!”
  阿斌和蒋器全无声地笑,他们都知道,蒋家老祖宗蒋方达,近年来总主张要把长孙女早早嫁出去,比蒋湛夫妻还着急,这已经成了全家的一桩笑谈,连蒋湛都说过老父亲年纪大了,太过迂腐。蒋芸姗从小到大成绩骄人,无可挑剔,蒋家小辈中,加到一起聪明好学也都不及她一半。蒋湛被女儿嬉皮笑脸地回敬一番,仍气鼓鼓的:“不要扯远,你今天晚上到哪里去了?”
  “江边!浦江夜色美极了,临风羽化,虽登仙不能及也。我去散步,找诗兴,不可以吗?”蒋芸姗一边跩文,一边故作天真,不过说的倒是实话。
  “散步到这么晚,我家大小姐好兴致,和什么人在一起?”蒋湛继续逼问。
  “朋友!没有友人相伴,女儿就会学李白捞月,一去不返。爸爸,你也不想我一不留神喂了江里的鱼吧?”蒋芸姗企图用撒娇逃过这通夜审。
  “恐怕是开什么秘密会议,讨论如何和政府作对吧?我听说你现在赤得发紫,已经信了共产主义。”蒋湛冷嘲热讽。
  蒋芸姗吐吐舌头,不敢接这个话题,低眉顺眼地嘟囔:“我是乖女儿,一向循规蹈矩,这是谁在造我的谣吗?”
  阿斌立刻把手指放在脸上滑起来,就连蒋器也觉得好笑,蒋芸姗在家里,自小性格独立敢说敢做,可算不上乖女儿。
  “你们圣大的校长把电话都打到老爷子那去了,你爷爷大发雷霆,发话让我们管教你!今后,你不许参加什么活动,下课就给我早早回家!不听话就停学回家准备嫁人!”蒋湛这年已经五十五岁,为了大女儿挨老父的训斥,现在还觉得颜面无光。
  阿斌一下子喷笑出来,蒋湛狠狠一瞪:“阿斌你也听好了,你阿姐就是前车之鉴!” 
  蒋芸姗理直气壮:“我的父亲大人,都什么年代了,你这个留英硕士还居然说出这样陈腐可笑的话来! 祖父是个老古董,你也要和他一样?可惜姑姑不在,不然她一定会和你好好争辩一番,封你个封建卫道士当当! ”
  “你姑姑?你爷爷就是怕你象她那样!”蒋湛想起父亲一直以来的担忧,也不管蒋器是否在场,口不择言:“你就跟你姑姑学吧,看能学出什么样子!”
  蒋器首先不干了:“舅舅,蒋清怎么了?她可是中国人的骄傲!”
  蒋湛知道自己说过了头,忙对外甥解释:“不,不是说你妈。”
  “哈哈,语无伦次!”蒋芸姗笑着批评着父亲,鸟一样飞上楼去。
  蒋湛垂头丧气:“说不得了,生生叫你妈给娇纵坏了!”
  蒋夫人站起身来不以为然:“也不知是谁从小把女儿给捧在手心里,还说我?”
  蒋器好气又好笑道:“没这么严重吧!年轻人搞搞纪念活动,游行集会很平常,你们不要太紧张。”
  “唉!阿器,那是美国!你才回来几天,哪里知道国内的情势,现在乱得很!各地都闹学潮、工潮。南京政府对付学生运动,向来是怀柔不成转高压。姗儿思想这样左,说不定已经和共产党沾上了边,这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们这些年轻人涉世未深,自以为聪明,对大人的话听不进去。八年抗战证明了,中国,只有一个合法政府,只有国民党才是正宗。不管是共产党还是其他什么党派,统统都是小玩闹,是撼不动南京这棵大树的!”蒋湛忧心忡忡。
  中学生阿斌道:“老师和同学们天天都说物价飞涨,日子难过,是因为中国有个四大家族,他们敛财无度,民怨四起。”
  “那是共产党的宣传!凡是要篡夺天下者,都唯恐政权不乱。恶意中伤、人身攻击政权要人,瞽惑民心,是惯用方法!”蒋湛摸着已经白起来的头发,老于世故道。
  “我不懂你们这边的政治,但知道一个政权要压制民主呼声,那就是对自己没信心。”蒋器笑着评说。
  蒋湛望着外甥忧心忡忡:“收收这满脑子美国式的民主自由,别和你表姐一般见识! 年轻人,光有热情是不够的,中国不同美国!云南去年学生闹事,政府用手榴弹炸,死了多少人!”
  蒋器闻言色变。蒋夫人道:“唉,我们这样的人家是不愿意看到国家动荡,政权混乱的,刚过才几天的好日子呀,唉! 对了阿器,你的哮喘好些了吗?你舅舅给你找的气功师怎么样?”
  “好多了,舅妈。”
  “还是你乖。有时间帮我们劝劝你表姐,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你比阿斌还亲呢!“
  蒋芸姗的闺房,她手持着一卷书来开门,姿容秀雅,容光焕发:“阿器是你呀,今晚不走了?”
  蒋器走进来,见表姐的闺房只开了一盏台灯,映着一壁的书籍,墙上几幅油画全是他的手笔,他很自然地坐在表姐的床上,顺手抄起枕边的一本书,看封面是《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一知半解翻了几页,看出是本政治书,没兴致地放下,又拿起一本《呐喊》,来了些意趣,指了封面笑道:“我认识,这是鲁迅吧?中国版画的倡导人,他还写书吗?”
  蒋芸姗哑然失笑:“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了,鲁迅先生可是大人物,美术只是他的涉猎之一,对这位先生三言两语和你这个美国人讲不清楚。他已经过世了,葬礼堪比国葬,身上覆了一面旗,写着‘民族魂‘三个大字!”
  蒋器深深地注视着她:“姗姐姐,不要在这里呆了,我们一起去美国吧!”
  “你说什么?”
  “舅舅说,中国政府不光在打内战,还屠杀学生,这太可怕了!美国可是崇尚民主的社会,至少你会感到呼吸自由。”
  “阿器,外边再好再安定,也不是自己的家。你在国外长大,对国家、民族这些概念可能很淡薄,可我们不,抗战胜利的时候,我们都多么兴奋,以为国家从此会好起来,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可一年还不到,盟军就横行起来,竟然强奸女大学生。国民党更腐败,只顾接收占地盘,根本不想建设国家。现在更是为了打内战苛征军粮,连芜湖、无锡这样的大米仓都满是抢米的饥民,国立大学的公费生一天的口粮只有2根油条,上海的工人自发起来走上街头抗议政府,你知道有多少人吗?二十万!这种时候如果我们都以沉默自保,或干脆逃避海外,这千疮百孔的国家怎么办?”
  蒋器听不进去,只顾想自己的心事,眼圈都红了:“姗姐姐,你,你可别有什么事!”
  “阿器,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我是叫你和舅舅吓的。姗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样热衷搞政治运动,你不会真的为了这个把命送了吧?”
  蒋芸姗跳将起来,用书狠狠打了表弟一下:“天哪你说什么呢?本来以为你会支持我,怎么和爸爸一样饶舌!”
  蒋器还在想他的心事:“不行,你什么时候去游行,告诉我一声!”
  “做什么,美国大学生艺术家支持上海学生运动?”
  “不!我得保护你!”
  “啊?我的器少爷,你这样子还保护我。乖乖在上海治病,把身体养养好。我在蒋家已经是个叛逆,可不想再把你带坏了。”
  “不,姗姐姐,我真怕你出事。明天起我跟你上学去!”
  蒋芸姗这才觉出表弟认真了,不由嗔道:“阿器!你想什么呢?那成什么样子了!”
  蒋器开始用英语表达:“不,姗姐姐。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伯明翰读小学。从那里起我就有个愿望,我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天天听你叫我阿器。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周围的人全是高鼻蓝眼,都不把我这个黄皮肤的孩子放在眼里,我也没什么朋友,直到有一天,蒋清领来一个小表姐,她的皮肤是象牙色的,眼睛和我一样是黑颜色,是她叫我知道了,我并不是一个丑八怪,一个异类。很奇怪,教一千遍一万遍我是中国人,不如你手指酒窝轻轻一笑来得记忆深刻。”
  蒋芸姗笑起来,她也记得当年见到用手擤鼻涕的小表弟的样子,不由用手弄弄他的头发。蒋器感受她的温柔,不由眼睛闪亮:“还记得你第一句话对我说什么吗?你说:你为什么不会讲国语。天哪,我当时就发誓,我要为一个女孩学会中文,我要为一个女孩当中国人。那就是我的表姐,蒋芸姗。我们一起在伯明翰上了三年小学,我们总是手牵着手去上学,我不许别人叫你伊丽莎白,因为那是我给你起的名字。你在英国住了四年,给我留下了无尽的想念。小学毕业,你回中国的时候,蒋清带我们去法国,在卢浮宫里,你对我说:要是能天天看到《蒙娜丽莎》那该有多好。我一直记着你的话,发誓学油画。我对我的第一个老师说,我学画的目的,要为了画我的表姐,她是最美丽的东方女孩,我要她成为我的蒙娜丽莎!”
  蒋器来到蒋芸姗身前,拉起她的手:“我每年回来上海,就是为了能看到你。我的人生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你!”
  书掉在地上,蒋芸姗紧张地抚着额角,向那狂热的少年摇摇头:“阿器,不对!先等一等,你把我弄糊涂了!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没有不对劲!别逃避我的话,你还听不懂吗?我爱你!” 
  “你说什么呀,我是你姐呀!”蒋芸姗完全陷入混乱。
  蒋器也觉得吓着了表姐,双手向下压着,尽量将语气放轻柔:“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可以不要小孩子吗,我们领养,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开一家幼儿园。”
  “阿器!”蒋芸姗缓过一些神来,责备地喊道,这个表弟真是浪漫得无边无际。
  蒋器却已经一脸陶醉,开始畅想:“以后,我们去走遍世界上每一个地方。我画画,我会成为最棒的画家;你尽可以研究政治,也可以研究文学,只要没有危险!我们随意选择自己的生活。你可以给我无穷无尽的幻想,有你在身边,我的创作灵感定会源源不断;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你的人,不管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是属云的,注定要让人仰止,很多人抓你不住;而我正好是风,会让你的心灵舒展自由。最重要的是,我爱你,并且我知道应该怎么爱你。你的价值、你的长处,都不是那些世俗的女子所能拥有的,只有我懂得如何珍惜爱护。。。。。。”
  蒋芸姗慢慢坐下来,眼睛有些湿润,蒋器是那样情真意切,他的动作狂放,就象他的油画一样,充满青春的燥动,这是一个有着诗一般梦想的男孩,假以时日,也会是一个魅力无穷的男人,只是,他却不是她喜欢的人。
  “阿器,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为你刚才的话而感动,我也不例外。我不会看错,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是,我们不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说,表姐曾给过你那么大的动力,我感到自豪。至少在你成为一个伟大画家时候,我有一份功劳。但是,我不会是陪你走完这条道路那个伴侣!”
  蒋器从激动的顶峰跌落,顿时手足无措:“姗姐姐,是不是我说得太突然了,或许是我的英文妨碍了你的听力。这番话我酝酿很长时间了,不是心血来潮。我一直在等,等你、也等我自己成熟。今天,我知道自己说得早了些,但我已经在美国举办过两次成功的画展,我应该有资格向心爱的女孩吐露心声。你不该这样轻易地拒绝我,这是不尊重我的感情。”
  蒋芸姗按着肩膀让他坐下:“阿器,你的才华我从来佩服,蒋家的人都为你感到骄傲。在这一点上,我从没把你当成小弟弟。我说过,我们是永远的知音,只是我们之间太熟悉了,就象一只手上两个紧挨着的手指,只能相依,不能缠绕。”
  “那是你从来没想过!谁说两根指头不能绕?”蒋器孩子气地将两只手全举到蒋芸姗眼前。
  “阿器,你想过没有,表姐和你一样,也会有自己的感情。如果那份感情比你要来得早些,你能不能也尊重我的感情呢?”
  蒋器自信地一笑:“又骗我又骗我,这次拿谁来搪塞?阿斌都告诉我了,他大姐是个冰美人、绝缘体,从不正眼看男生。”
  蒋芸姗的嘴角突然现出一抹微笑,样子羞涩而甜蜜:“阿器,是真的,那个人你见过的。”
  “我见过?”
  “就是那次舞会上,他叫常小健。”蒋芸姗说出这个名字,脸也热起来,她今天晚上一直为这个名字面激动着。
  “啊?是他。”蒋器眼前出现一张似曾相识的年轻的脸。他是美国作风,直来直去,喜怒哀乐表现极其分明:“怪不得他那天盯着你说个没完没了,我一看他的样子就讨厌。天哪,我的情敌居然会是个商人!表姐,你要找,尽可以找政治家、学者、艺术家,找军人都行,找一个和你相配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商人?他有哪点好? ”
  蒋芸姗也有一丝迷茫:“阿器,爱情是不讲理智的。这一点,我们没什么不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他哪一点,但是,有一点感觉我很清楚,我会为他失眠。”
  “我嫉妒!真希望这是中世纪的欧洲!”蒋器开始咬牙切齿。
  “这跟年代有什么关系?”蒋芸姗奇道。
  “给我一把剑,我会和他决斗!我要把他杀掉!”蒋器只精神一霎便垂头丧气:“我真是天下最倒霉的求爱者!”
  蒋芸姗见他沮丧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由拍拍他的面颊:“好弟弟,忘了你今天说的话吧。实际上,表姐比你大,脾气又坏,有什么好。你这么优秀,不愁没有女孩子,追回来个美国妹妹,给蒋家争口气。”
  “可我们是青梅竹马呀!”蒋器脸都涨红了,坚决道:“你可以当我没长大!可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不会再爱别人。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蒋芸姗眼睛瞪得铜铃大,这是个什么日子哟,怎么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一下子来到她的面前!
第十八章 成人之美
         受市面影响,天华公司几间工厂也有罢工的动向。天华给工人的待遇一向很高,所以总经理常小健并不担心停产,他只是要未雨绸缪,各处先巡查一下。他带了一群人刚走到天华总公司的楼下,突然看见弟弟走进来。小康头一次来总公司,很多职员不认识他,都纷纷打量这位二公子,偷偷议论着。
  常小健把他拉到一旁:“小弟,你怎么来了?”
  “我要和你谈,单独谈!”常小康脸色发白,看不出表情。
  走回办公室一路上,常小健感觉到弟弟正在一点点瘫软,全身都吊在他臂上,常小健狐疑着向小宇扬扬手,关上门,才听见弟弟爆发地喊:“哥,我从小崇拜你,从来没和你争什么!你……”
  “出什么事了?阿康,你慢慢说,别激动!”常小健捧住弟弟的脸,这才发现小康眼睛正在充血,口中喷出酒精的气味:“你怎么大白天喝酒?”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我老也不如你!”常小康抓住了哥哥的衣服,一脸痛苦:“昨天你和她都说什么了?她明明不喜欢你,这谁都看得出来,怎么你只送她一趟,她就说她喜欢的是你不是我了呢?”
  从小到大,弟弟从没这样对他高声说过话,常小健真的震惊了,一顿拉扯把他按在到椅上:“怎么回事?什么叫喜欢你不喜欢我?”
  常小康在哥哥手中一挺身站起来,眼里竟有了泪光:“你还在装糊涂!你明明知道蒋芸姗是我的,是我的维纳斯!一年了,我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赢得她,你,你才一个晚上……”
  他指了哥哥又气得说不下去,常小健头轰地一下,完全明白了。他记起半年前在大学校园里的那次散步,弟弟曾兴致勃勃地向他提到一个女同学,称她是安琪儿。他一直当是弟弟情窦初开,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弟弟爱的是蒋芸姗,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孩!
  常小健迅速稳定着自己,对弟弟道:“这事我们一定要好好谈一下!看来,我们都有些误会,不管怎样,我们是兄弟,没有什么解释不开的事情。你要相信大哥,我也是刚刚知道!”
  “为什么总是这样?”小康头发和眼神一样散乱:“哥,我从小就认命!可为什么总是这样!我什么也得不到?”
  常小健心里也很难过:“阿康,相信大哥!我眼下有事要办,先叫人送你回去。今晚你在家里等我,我们好好谈谈!”
  “我没事,只是心里难受,真的没事,你走吧!”常小康开始有些醒酒,转了一圈儿,指着办公室的桌子:“我要在那睡,我不想这个样子出去给你丢人。”
  常小健看着弟弟恍恍惚惚的样子,心疼得不行:“那里怎么睡?我给你找房间,以后可不许再喝酒了!”
  他按铃喊人,回头弟弟已经吐了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抹在他身上:“哥,我难受!不要人再看见我这个样子!哥,唔……”
  怎样和弟弟谈呢?难道要把爱情让出去吗?常小健扶着弟弟心烦意乱,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喜欢上那个女孩了,爸爸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这一晚,他没有回家,而是如约来到外滩。他一个人在江边坐了很久,那个给他带来快乐和烦恼的女孩并没有出现,不知为什么,他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一阵,父亲和阿三去了广州,他独立支撑起社团的事务,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不想再为女人分心。
  傍晚,小宇磨磨蹭蹭走进办公室,见那年轻的总经理伏身在一堆文案中聚精会神,欲言又止,等了足足半小时,终于看见常小健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好名字,他上前帮着合上一叠叠文件,见缝插针道:“健哥,晚上有事吗?”
  常小健疲惫地抬起头,见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六时。他算了算,已经有四天没有回家了。自从上次弟弟来过之后,他有意识地回避再见面。他想他们兄弟俩都需要冷静,但是他还是惦记弟弟,便道:“今天我想回家!你打电话问问阿康在家没有,要是在学校,叫忠贵接他回来吧。”
  小宇却道:“健哥,我看你这几天都没回家,刚好有人托我要和你见面晚餐,我替你应下来了,在国际饭店。”
  常小健听他认真,有心开玩笑:“是吗,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居然劳驾到你来请我!不去可以吗?”
  “是,是个女的!”
  常小健惊讶地抬起头,看见小宇慌乱的表情,起身刮他一下鼻子:“到底是谁呀,神神秘秘的?快说!”
  “给我一次面子,就这一次!这个人你认识的,反正,你见了她就知道了!”小宇表情严肃,口风极严。
  跟了常小健几个月,周小宇已经住进常公馆。他出身很苦,是阿三把他从街边的乞儿堆里拣出来带在身边的,从小混江湖,虽然没上学,却很聪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4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