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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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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反应是天哥完了,绝望地向病房内冲,要见最后一面,却被阿水起身拉下:“大哥没事,是阿康!阿康叫林小健劫持了!”
  阿三惊道:“小健,他来这里了?”
  阿水道:“他劫了康少爷做人质。幸亏我当机立断,要不然他一定会再要天哥的命!”
  惠若雪哀哀地哭道:“啸天生死未卜,小康又这个样子。难道老天真要叫常家绝后吗?”
  阿三剑眉上扬:“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救阿康?”
  唐轩道:“水爷已经报了警,警察局会下通缉令,全城都在找,他们逃不出上海!”
  阿三又一声惊叫:“阿水,你报警了?”
  大凡社团都有自己的内部规矩,惩戒和诛杀都由自己人进行,绝少向警察和军队求助。
  此时的阿水显得理直气壮:“他连天哥唯一的儿子都敢劫持,这样的畜牲越多人收拾他越好!”
  “不用了,我回来了!”常小康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楼来。
  惠若雪扑了上去,搂住儿子复大哭起来,再不肯放手,生怕他又飞了。
  阿水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阿康,你怎么逃出来的?”
  常小康脸色苍白,神情镇定,不耐烦地推开妈妈,向众人道:“大哥让我回来的,是谁把他伤成那样的?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惠若雪忿然止住儿子的诘问:“你还叫他大哥?他已经背叛了社团,刚刚又回来行刺你爹,幸亏阿水他们早有防范。”
  阿水问道:“他们呢?这几个混蛋去了哪里?”
  阿三听得奇怪:“他们,还有谁?”
  阿水狰狞地一挥手:“老雷那个宝贝杨勇,还有吴浩海,全反了!死心塌地跟那死小子一起跑路了!”
  阿三皱了眉头看看阿水,又看看惠若雪,一把揪过来唐轩:“阿轩,跟我说怎么回事?阿海就算了,怎么杨勇也会跟了小健走?”
  唐轩开枪的一刻,已经把小健当成死敌,此刻被大哥逼问,再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由低下头,不敢正视。阿三见到他这副表情,便知事情没这么简单,正欲追问,唐辕的手下也来报信,称林小健半小时前在天华公司出现,他们搜遍了整幢大楼和附近的一条街也没找到,这当中,林小健的跟班小宇被乱枪打死。
  阿三当场火冒三丈,小宇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弟,送在林小健身边,本指望会有个好前程,可没想到却得到死讯。
  他一把抓过送信的:“谁叫他们开枪的,啊?为什么要打死小宇?”
  “是我!”阿水冷冷道:“林小健刺杀老大,谁再跟着他就是叛门,依照门规就是死罪,死有余辜!再抓到吴浩海和杨勇,一样叫他们死!”
  阿三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天半天才指着阿水:“你快收回命令,不要再开杀戒,这样只能让兄弟们自相残杀。对小健的处置,还是等天哥醒了再说吧!”
  阿水勃然大怒,阿三的话同邵晓星几乎同出一辙。他现在深深感到惠若雪的精明,如不及早除掉林小健,怕是时间一长,所有人都要反对他的这个决定,大哥也不会饶了他。他还没说话,惠若雪已经用鼻子哼了一声:“怕是等不及啸天醒,又会有人来杀他灭口。三爷,你不是要袒护害你大哥的凶手吧?”
  有大嫂助阵,阿水蛮横地拔出枪来:“谁挡我给大哥报仇,我就不认他是兄弟!”
  阿三把衣襟一撕,露出胸膛上一条青黢黢的龙纹:“烂梨陈,你小子开枪试试,我看你是杀红眼真把自己当老大了!你敢在老子身上动一动,我天龙堂平了你风雷堂!”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僵持不下。惠若雪猛然意识到,这几个老大全是混出来的,各有各的出身,各有各的势力,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正迟疑间,一直沉默的常小康突然吼起来:“吵什么吵!你们当我爹死了吗?”
  惠若雪头一次听见儿子这样说话,不由一怔,转头见到小康一脸激愤:“陈阿水!黄省三!你们要打要杀外边去,不要扰了我爹!”
  说罢,他昂首进了病房。
  阿三阿水面面相觑,惠若雪瞪了他们一眼,也随儿子进了病房。
  常小康昨夜挺身输血救父,今天又从危急中脱身自保,此刻信心大增,他披了一件兄弟们匆匆脱下的西装,脚套在一双别人的大鞋中,扶着母亲望着父亲,心中为一个念头振奋着:“常家应该是看我常小康的时候了,我要做得比大哥好!爸,你等着瞧吧!”
  雪白的被单下,常啸天安静地闭着双眼,全然不知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阿三得知家中发生的事情,立刻驱车回家,几步跨到卧房,将刚流产的妻子从床上拉起,平生第一次打了她一记耳光。
  闫意惊厥地看着他,听他雷霆般地炸吼:“你真蠢!小健要真的杀了大哥,还会来找我们吗?他走投无路才来投奔我们,叫你这么就给打跑了。现在满上海到处都要杀他!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可怎么向大哥交待呀!”
  闸北一家简陋的诊所。门外,飘着一只厚纸做的牙齿幌子。
  不敢去大医院,这是吴浩海慌乱之中想到的唯一一家到过的私人诊所,里边全是治疗椅,连一张正经的手术台也没有,林小健趴在牙医睡觉的床上,头侧在床沿的一边。牙医正战战兢兢地在杨勇的枪口下,为林小健取小腿上的子弹,诊所里麻药的存量太少,根本不够用在这样的手术上,所以,手术等于硬在肉里剜子弹。
  处置伤口的剧痛已经过去,林小健面色惨淡,肉体的痛楚,远远抵不上精神的痛苦能如此深刻地改变一个人。
  杨勇俯在他脸上:“听到没有,大夫说你没伤到骨头,以后不会耽误走路!”
  林小健感慨地看着他,想当年回来上海,一片阿谀奉承声中,只有这个杨勇敢真刀真枪地和他比划,当众给他下马威,没想到危难之际,却是他挺身而出仗义相救。林小健声音虚弱:“杨大哥,你大概回不去彪叔那里了,我拖累你了!”
  “说这些干什么!老娘一死,我杨勇就剩老哥一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突然,诊所的大门响了起来,杨勇飞快地拉上长帘,将床和医生全罩在里边,枪顶上火,并不出声。
  门外,吴浩海急切拍着门:“勇哥,快点开门,是我!”
  杨勇这才拉开门,迎面站着一个白衫西裤的人,乍看之下以为是个男人,听吴浩海小介绍说这就是徐夫人,他吓了一跳,眼看着她大步跨进诊所,再仔细端详,才看出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因为一头短发全光光地梳在脑后,又兼举止帅气果断,所以全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阳刚之气。
  诊所门外,停着两部车子,影影绰绰有人下车来,却全守在外面,只有一名高佻秀丽的年轻女孩跟了进来。
  “在哪里?”梅萍四下张望,语气焦虑。
  吴浩海拉开布帘,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梅萍几步跨到床前,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医院里重伤的那个男人,她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背:“小健!我来晚了!”
  又问医生:“怎么样?还有没有危险?”
  牙医已经做完了最后的包扎,他偷眼注意到来人气派不凡,悬了半天的心放回肚子里,知道医药费有着落了,殷勤答称:“伤不重,就是失血太多,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林小健微微抬头,叫了声:“徐阿姨。”
  找徐夫人这个主意,是吴浩海提出来的,林小健既没赞同也没反对,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在这种危急关口,他必须对同生共死的兄弟有所交待,他攒攒气力,指了指吴浩海和杨勇,介绍道:“这是阿海,那是勇哥,他们都一身本事,可惜被我连累,求您把他们平安带出上海,好吗?”
  梅萍不语,吴浩海听出不对,惊问道:“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林小健咬牙道:“我要回去!”
  梅萍不容置疑按下他:“回去?你不要命了!上海你们都不能再呆了,从现在起,听我的安排!”
  吴浩海和杨勇喜出望外:“徐夫人,你要我们去哪里?”
  梅萍看了一眼那个呆头呆脑的牙医,扬手止住他们,干脆道:“车上讲!叫人来抬小健走!”
  马上有人进来抬林小健,慕容倩只见过小健两次,印象颇深,近看变化如此之大,不由以手掩口,抽了一口冷气。梅萍锐利地看了她一眼,侧侧头,她想起自己的任务,忙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取出一叠法币,扔在医生面前:“全是你的了,今夜的事情全当没发生过,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什么也没见过!”
  医生忙不迭地点头,眼睛发光:“好说好说,有事尽管来。”
  梅萍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回头见他模样贪婪,快步走回来,一把揪住他血污的白大褂,突然亮出一只枪,抵上喉咙:“要是泄露半个字,就轮到别人给你做手术了!”
  医生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梅萍收枪扬长而去,吴浩海和杨勇对视一眼,都对这神秘女大亨刮目相看。
  梅萍和林小健一部车,慕容倩和吴、杨两人一部车,向城东疾驰。吴浩海想不到逃亡之中竟能看到这个高个儿女孩,心里别提多高兴,主动提醒她道:“慕容小姐,记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面的,春季拍卖会上。”
  幕容倩表情严肃,点头作答,吴浩海不停发问:“徐夫人要带我们从哪里走呀?”
  幕容倩简截答道:“水路。”
  吴浩海喳喳呼呼叫起来:“水路,我可不会使船呀!”
  “淹不死你!”慕容倩终于有了些笑意:“我和你们一起走!”
  车行至一处小型码头,已经是后半夜,天上没有月亮,只有江水湍流的声音。林小健被抬上一条机帆船,梅萍下车,抱臂站在江风中,叮嘱慕容倩:“一路小心,我在南京接船。”
  她一直看到船解锚启航,消失在黑夜的江面上,才离开。
  船舱内为小健单独设了一张床,伤腿被绑着固定在上面,以防颠簸。
  杨勇在舱口张望着:“船开了。”
  吴浩海坐在床边感慨:“徐夫人真有路子,这样短的时间里居然能弄到这么象样的一条船。”
  林小健感觉船在开动,耳听破浪的声音,心象一点点被抽空一般。昨天,他还是常大公子,是上海的最年轻的大亨,他朋友成群,手下众多,在社团之中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仅三十几个小时之内,就沦为人人不齿的杀害义父的凶手,警察通辑,帮众追杀,身份一落千丈,竟要睡在这样狭窄闷湿的船舱中。他不由想起两年前,他站在远洋客轮高高的船头,风鼓起大衣围巾,面对美仑美奂的大海,背负父亲慈爱的笑容,他无忧无虑,踌躇满志,只想把大上海拥在怀里,自信这个城市有属于他的一片天地。可现在,他只觉得身心疲惫,只想溶到江水中,永远闭上眼睛,永远沉睡不醒……
  船身突然急剧地抖动起来,吴浩海收不住坐势,一下子扑在林小健身上,小健在迷迷糊糊的昏睡当中疼得一激伶,睁开了眼睛,看到杨勇撞在船舱另一侧又撞回来,揉着头上的包不停地转身,双脚还是站不稳,骂道:“他妈的这是怎么开船的!” 
  舱门大开,慕容倩走了进来,虽然也摇摇晃晃,但却比两个男人要稳得多,声音透着惊慌:“糟了,小看了你们社团的势力,外面有好几条船围上来,指名道姓要见林大哥。”
  吴浩海和杨勇同时拔枪,闪着脚一前一后挤了出去,吴浩海匆匆丢下一句:“募容小姐,照顾我大哥。”
  林小健虚弱地支起身:“外面有多少人?”
  “林大哥你别动,你流了许多血,船上又没有医生,挣裂了伤口就完了!”
  林小健掀开被单,自己去解绷带:“快扶我出去!他们只是要找我,我不能再连累大家了!”
  慕容倩手忙脚乱来阻止,抢近了才看清他几乎赤身裸体,只着了一条短裤。她长这么大,虽然经历也不寻常,但这样看一个年轻男人尚属头次,羞然止步。林小健一急之下强行下床,想把伤腿硬拔出来,只挣扎着拽着床行了两步就跌扑在舱中。慕容倩只好搀架着他往回送,船身又一个猛烈摇晃,慕容倩一下竟也没站稳,仰在床上,眼前一黑,林小健跟着倒了下来,整个身子死死压上她!
  慕容倩一时喘不过气来,少年时代的恶梦一下被唤醒,她尖叫着手脚并用拼命要推开身上的男人,谁知林小健异常沉重,一动不动。她双手乱抓,触及他的后背,抓到溢上来的血。林小健疼醒过来,立刻察觉身下情形,想也没想就滚下床去,脚骨当时折断,发出一声脆响。
  林小健栽在地上,吸着冷气犹在问:“对不起,没伤到你吧?”
  慕容倩惊得呆了,半天才想起去扶,泪水已然盈眶。
  林小健一点不知道,在这前后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那个女孩子的内心发生了怎样急巨的变化,他更不会知道,身体乃至心灵的不经意碰撞,足以影响一个纯情女孩的一生。
  舱外传来一连串的喊声:“小老大真的在这里?小老大,你出来,是我呀!你不会不见我的,小老大!”
  舱门跟着大开,一个满面伤疤的丑陋汉子举着双手跳了进来,身后紧跟着持枪的吴浩海,皱眉道:“阿健,这位爷说是老雷堂口的,杨勇也认识他,他跳上船来一定要见你。” 
  林小健惊喜地抬头:“刀疤顺!”
  刀疤顺怪难看地笑起来:“小老大,是我呀!一周前是你派人把我保出来的!”
  确实,林小健在病中并没忘记这个为风雷堂扛罪坐牢的兄弟,从监狱出来后第二天,就叫小宇把他保了出来。
  “你怎么找来的?”
  刀疤顺非常自豪:“我早说过,我在这苏州河上名头大得很,这可不是吹出来的。沿苏州河的船运,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今天一早听说门里下令要抓你,我就叫小兄弟们留心动静儿。嘿!真叫我逮着了!”
  吴浩海听他口气甚大,不由用枪顶紧了些,刀疤顺不乐意了:“我说老弟,放下你那根烧火棍!我可是拿着快慢机上来的,我要下手,你这条船早就千疮百孔了。小老大对我有恩,我不会恩将仇报的。”
  吴浩海放下了枪,刀疤顺凑近了坐在床边,上下摸摸看看:“哟,伤得不轻!男人吗,出点子血当泄火!我当水老鼠给日本兵舰下水雷那会儿,浑身炸了十几个血窟窿,骨头折了三根,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林小健的豪气被他激出来,真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点头道:“原来顺哥是条好汉。”
  刀疤顺笑着比划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件事想起来我就糗。我们十几个人下海,一个日本人没炸死,还中了小鬼子的鱼雷。”
  大家全给逗笑了,杨勇和他同门,笑声最响:“是你们几个小子呀!这事当年挺轰动的,把小日本吓个够呛!”
  刀疤顺为逗林小健开心,又神吹海哨了半天,站起来正色道:“我和兄弟们商量过了,小老大只要是走苏州河,一定保驾护航,我出去给你弄点盘缠。”
  天已经麻麻的放亮,他站在船头一招手,几条小船拔头拢了过来,刀疤顺威严道:“快,把船上值钱的东西全拿过来,老大跑路需要钱!”
  一会,他用一只旧麻包拎了一包钱物走进船舱来,扔给杨勇拍拍手如释重负:“没事了。小老大,刀疤顺上有老下有小,不能陪你一块走了,多保重!”
  林小健点头道谢,眼泪却再也抑制不住流了出来,刀疤顺也用袖子擦了眼睛,抱拳出舱,跳下一只小船,打了声唿哨,五条船两条开路三条在后,护送这条船出了河口。
  正值盛夏,船上又闷又热,幸亏有位年轻女孩一路陪伴,又介绍风土人情,大家才不觉水途劳顿乏味。原来,慕容倩从小在渔船上长大,十三岁那年卖身葬父母,当了秦淮河的小歌伎,后来被梅萍带在身边,这一次梅萍之所以叫她随船走,就是因为她谙熟水路。
  林小健脚骨扭断,只坚持了一会儿,又陷入昏迷之中,根本不知道何时到的南京,何时进的医院。
  (第二部《上海杀戮》完)
……(本卷结束) ……
第三部 情天恨海
第一章 何去何从
         咯咯咯,似乎是自己在欢声大笑,又似乎是个陌生的孩子。他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地坐在秋千架上,秋千一下一下地来回荡着,父亲一把一把地推举着:“男子汉就应该越飞越高,象鹰一样!”
  声音回荡在天地间,空旷且辽远。
  他越荡越高,秋千的链索几乎持平,周围的一切都旋转模糊起来,只有小弟的模样清晰无比,他吮着一根食指躲在树后,正偷看小哥哥的快乐。他想停下来,和弟弟一起玩,可秋千荡得太高,已经欲罢不能。他只能这样荡着荡着,猛地,秋千链断了,他重重地从半空跌落,跌落在大地之上。他要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再不是身轻如燕,只是一堆沉重不堪又支离破碎的物件,他急于找手,发现手在远处的一把枪上,他想找回腿,腿已经留在了废弃的秋千架上。义父一步步走来,目光奇怪,象是在看一件稀奇古怪的东西,无论怎样看都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分辩,却找不到嘴,他想站起,已经没有腿,义父越走越近,最后象山一样压迫了他,让他又开始找不到呼吸。义父突然间抚了胸,状极痛苦,血一滴滴洒到他脸上,越流越快,越流越多,最后雨一样冲下来,漫过他的眼、鼻、口,继而把整个人淹没在粘稠的红色液体中。。。。。。
  一个麻衣僧人深不见底的目光时隐时现:“公子好相,只可惜逃不开一座戾气之城,便带了血光之灾!。。。。。”
  “爸,不要!”林小健终于叫了出来,挺身坐起。
  旁边有人扶住了他:“阿健,怎么了!”
  林小健目光茫然,患得患失:“怎么,我在做梦吗?”
  杨勇却支起耳朵:“听,好象阿海他们回来了!”
  果然,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病房门一开,高佻秀丽的女孩子先走进来,轻手俐脚直奔床头柜,将花瓶里的旧花换掉,插上几支新鲜的荷花,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
  吴浩海跟着狼狈现身,身上横一道竖一道背着大袋小袋,双手也统统占满,弓腰咧嘴地求救:“阿倩,你给我捆了这么一身,好歹接接吗!勇哥,快,真受不了了!”
  慕容倩只向床上的人展开笑颜:“林大哥,梅姐又回南京了,可能快来了。”
  这是民国三十五年,首府南京一个夏日的午后。知了在树上高鸣,阳光暖暖地照进来,电扇在天花板上转动着,白色的病室里充溢着荷花的清香和年轻人欢快的笑声。
  徐梅萍和一个军人大步走了进来,床上的林小健一眼就认出来,愣了一下,因为脚上还裹着石膏,想起身向徐夫人招呼,被她上前按了下来。
  那军人倒不用招呼,在沙发上大剌剌地坐下来,环视一周,声音洪亮:“这陆军总医院条件还不错吧!我安排的主刀大夫,是重庆回来的,全国有名的外科一把刀!”
  林小健再吃一惊,只能点头称谢,军人又向梅萍道:“你说这三个小伙子都身手惊人,小林我已经见过了,他们俩什么时候也让我过过目!”
  此言一出,气魄甚大,吴浩海和杨勇都看林小健,单等他介绍,梅萍见他始终不语,主动道:“这位是我表弟钱敏德,中央青干局中将主任。”
  杨勇只是有点吃惊,反应远不如吴浩海强烈,吴浩海手中东西散了一地,下意识地挺胸抬头,双足并拢。
  钱敏德显得非常平易:“坐坐,不用拘谨!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很欣赏,尤其是小林,我们可算是不打不相识罗!我当你是小朋友,一直很关心你。”
  林小健勉强笑笑。
  “怎么样,到我这来吧,施展你的本领,为国家……”
  林小健打断了他:“钱先生,我的身份,徐阿姨没给你讲清楚吗?”
  钱敏德将手一挥:“你被黑帮所害,只要弃暗投明,我马上叫淞沪警备司令部撤销通辑。”
  “我是林健的儿子,你知道吗?”
  当年,林健死于钱朗之手,钱朗因此死于常啸天之手,林钱两家可谓大有孽源。
  钱敏德闻言一怔,随即潇洒地摊开手:“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上一辈的恩怨,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我们把它当做过眼烟云,应该学会忘记!”
  不愧是将军,一番话大气十足,掷地有声,在场的人不管听懂与否,全都赞同地点头,林小健仍然沉着脸一言不发,场面慢慢冷起来。
  梅萍向表弟轻轻摇头,钱敏德脸上肌肉动了动,还是自信地一笑:“年轻人,不可意气用事。你从前的天地太小了,好好考虑我的话,机会掌握在你自己手上!”
  林小健已经看到梅萍为难的表情,半个月前,是她涉险将他从上海救出,在南京安排治疗,她的生意在上海,为了他几回南京,对他可以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他知道,此时此刻,即便是为了这位阿姨,也该做一下姿态,便点头道:“谢谢钱先生,我会考虑的。”
  徐梅萍南京住宅。
  主人在窗前抱臂而立,若有所思:“阿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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