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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回头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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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梓洛疼得满头大汗,呼呼喘着粗气:“快,快去叫大夫,我……我肚子疼……”
  “好好好,我这就去,公子再忍一忍。”景儿一边说着一边踉跄地奔了出去。
  阮府整个惊动了,能来的都来了,满满地围了一屋子。
  阮元急得跳脚,好不容易看见大夫出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依旧是阮府最常用的那个陈大夫,只见她擦了擦额上的汗,连声道:“小姐别急,看来是要生了,先让人烧上热水,再叫接生爹爹过来,不会有事的。”
  阮元一怔:“要生了?才刚七个月,就要生了?”
  陈大夫也是一怔:“秦公子是早产,不过也是八个多月了,谁说七个月?”
  此话一出惊呆了一屋子的人,阮元更是兜头一盆冷水,铁青了脸吼:“你说什么?八个月?”
  陈大夫茫然地点头:“是啊,当初也是我给看的,两个多月了啊。”
  “你当时可没说!”阮元急红了眼。
  陈大夫显然也吓住了,支支吾吾道:“我……我说了吧,我……我没说么?”
  阮元彻底蒙了,脑袋嗡嗡直响。
  阮胜脸黑如铁,甩袖而去。林氏气得跺脚,也追了出去。
  剩下的人都僵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吱声,整个房间唯一能听到的便是秦梓洛一声高过一声的呼痛声。
  景儿听不下去了,硬着头皮上前低声问阮元:“小姐,是不是……去请接生爹爹?”
  阮元瞪着通红的眼睛,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请!”
  景儿如蒙大赦,扭头就跑了出去。
  众人瞧见如此也不敢怠慢,立刻活动起来,打水的打水,生火的生火,又忙碌开了……
  阮元呆怔了良久,终于缓缓转身,仿佛失了魂魄……
  曲新竹听闻消息赶到倚醉轩的时候,阮元正背对着门,双手拄着桌子,面无表情,而她的身边站着石娇。
  曲新竹也顾不得规矩,开口便道:“小姐可不要妄下定论,事情总要查清楚才行。”
  石娇瞪大了眼睛:“还怎么查?前阵子我还奇怪,他的肚子怎么那么大,我还开玩笑说是双胞胎呢,没想到竟然是快生了……”
  曲新竹的脸色微变,打断他:“这种话,石公子还是不要乱说才好。”
  “我乱说?”石娇抬高了音量,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转手便给了阮元,“那这上也是乱说么?我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拿给小姐看,毕竟不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看今天这样子竟然是真的了,那就不得不拿出来了,免得小姐吃亏……”
  说话间阮元已经看完,只见她狠狠地把纸拍在桌上,咬牙问石娇:“什么时候,在哪儿找到的?”
  “就前几天,在他的枕头底下。”
  阮元气蒙了,猛地把纸撕成两半!
  曲新竹忙弯腰捡起来,大略扫了扫,也是一惊,但终究不信:“这说明不了什么,既然月份提前那只能说明他进府前就有了,更不合情理啊……小姐最该知道他是不是清白之身了啊!”
  石娇一惊,转头看阮元。
  阮元闷头不语。
  “清不清白还用说么?事实摆在这里呢,更别说他还背着小姐与人来往,瞧信上说的什么?好不知廉耻,亏得小姐把他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上。”石娇心里也没底,但依旧添油加醋。
  “小姐,梓洛不是那样的人,也许大夫弄错了,总要等他醒了亲自问清楚啊!”曲新竹见阮元一直不说话,越发焦急起来。
  “大夫错了信也能错么?是他亲笔写的不是?”
  曲新竹彻底冷了脸,猛喝一声:“石娇!你一再挑拨,到底是何居心?”
  石娇被新竹气势所迫,终于闭了嘴。
  “我不想再见他!赶出去!赶出去!!通通赶出去!!!”阮元突然大吼起来,一脚踹翻了椅子。
  曲新竹刚要再说什么,就见正屋的人跑来:“二小姐,家主让您立刻去见。”
  “知道了。”阮元深吸口气,微微平静了些,“我这就去。”说罢看也不看屋里的两人,大踏步而去。
  曲新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知道再难挽回……
  作者有话要说:  


☆、昏迷

    秦梓洛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静悄悄,景儿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楞楞的也不知在想什么。秦梓洛无心理会他,连忙转头看向身侧,果然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秦梓洛顿时无比欢喜,连带身上的疲惫也一扫而光,伸出手轻碰了碰,又细细端详。
  景儿听见动静忙站起来:“公子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秦梓洛哪有心思干别的,只顾看着孩子,可看着看着却皱起了眉头:“景儿,这孩子怎么面色这么不好?又瘦又小,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看看?”
  “孩子是早产,难免瘦小些。”景儿吱唔起来,“还是别请大夫了,没……没什么问题的。”
  秦梓洛这才注意到景儿神色有异,又觉四周安静异常,心下疑惑:“二小姐呢?她没来过么?”
  景儿头垂得更低:“来……来过了……又走了……”
  听了这话,秦梓洛心顿时凉了半截:“是男孩?”
  景儿点点头:“嗯。”
  秦梓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将那婴孩抱在怀中。
  孩子异常瘦小,面色发黄,紧紧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极其微弱。
  秦梓洛贴了贴孩子的小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在前几天还身前身后地围着自己转,结果就因为生了个男孩,她这个当娘的竟然看都不来看一眼!秦梓洛流泪,女人,都是这般绝情么?
  景儿动了动嘴唇,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屋子里顿时一片沉寂。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林氏带了一众下人前来。
  景儿吓了一跳,忙跪下请安:“见过正君。”
  林氏面有怒色,越过景儿,快步上前狠狠甩了秦梓洛一个耳光:“贱人!还不快带着这个贱种滚出去?!”
  秦梓洛被打蒙了,呆立当场。
  怀中婴儿被震动惊醒,发出了小猫似的哭声。
  林氏听见孩子的哭声更加气愤,指着秦梓洛的鼻子骂:“真是耻辱!你这样的贱人就该乱棍打死!还不给我滚出阮家!!”
  林氏身后的几个爹爹都是有眼色的,见秦梓洛还是呆怔着不动,当即便撸了袖子冲到前头,下狠手往下拽……
  秦梓洛又惊又怒,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拖下了床。
  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哪,哭得更激烈了。
  秦梓洛气极:“你们干什么?阮元呢?她到哪去了?”
  “还敢找元儿?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拖走!!”林氏怒喝。
  那几个爹爹听得命令哪还顾得秦梓洛身体虚弱,一个个争功似的,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挣扎中,秦梓洛只觉下身一阵撕痛,随即涌出一股热流。他只着单衣,很快,白色的裤子便染红了一大片……
  景儿瑟缩到一边,不敢求情,只不住抹泪。
  林氏冷眼见着血迹从床边一路绵延,没有丝毫动容。
  秦梓洛就这样,被人像丢垃圾一般扔在了阮府的大门外……
  ***
  却说另一头,阮元被阮胜召进了书房,进来二话不说立即被喝令跪下!
  阮胜满面怒容,厉声道:“混帐东西!我问你,那个姓秦的到底什么身份?”
  阮元垂头不语。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么?”阮胜拍桌大怒,“你好大的出息!去妓院厮混不说,竟然还敢把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人带进府来,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真是丢进了脸!”
  阮元依旧闷着头,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心思探究母亲如何得知,满脑子想的都是秦梓洛的背叛,心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阮胜看她这幅模样更是怒火上涌,顺手抄起桌上的镇纸狠狠砸了过去:“我要你什么用?!”
  阮元此时神思迟钝,哪里躲闪得及,那东西便结结实实地砸了个正着!
  甚至来不及出声,阮元只觉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阮胜始料未及,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元儿?”瞬间已至跟前,一边扶她起来一边怒嚷,“还不快去请大夫?”
  林氏恰巧这时赶来,当即惊住,匆忙跑过去抱着她又摇又晃,见无知觉吓得大哭起来,又转头对阮胜喊,“这是怎么了?家主把她怎么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阮胜后悔不跌,气急败坏道:“我也是气坏了,谁知她竟然不躲!还不快抱进屋里来等着大夫瞧,哭有什么用?”
  林氏抹了抹泪,心中再是埋怨也不敢多说。两人手忙脚乱地把阮元弄到了里屋床上躺下。
  陈大夫匆匆赶来,立马坐下诊脉,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瞧了好一阵子,弄得旁边的两人无比紧张。
  末了,只听那陈大夫道:“额头这么大的包,看来砸得不轻,一时不醒也属正常,只怕伤了脑袋。”
  林氏听了这话又哭起来:“那怎么办?到底还能不能醒来?”
  “正君稍安,也许无碍,我先开些散瘀的药,尽量喂二小姐吃了,许明天就会醒来。”陈大夫开始提笔写药方。
  林氏连忙点头:“有劳大夫了。”随后捧着方子宝贝一般着人去弄。
  阮胜叹息一声。
  林氏送走了大夫,坐到床边,看着阮元额头红肿的一片,十分心疼:“家主何必动这么大的气,这事也不能全怪元儿。那贱人已被我赶出了府,下人们我已吩咐过了。”说话间又抹了抹泪,“时候不早了,家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阮胜呆怔良久,终是叹息着离开:“罢了罢了,也不知上辈子造的什么孽!”
  ***
  余爹爹是在阮府门前的大石狮子像后面找到秦梓洛父子的。
  此时已经入秋了,深夜寒意更甚。
  秦梓洛斜靠着石狮子,面色青白,怀里紧紧搂着个小小的包裹,人却已经没有了知觉。
  那婴孩虽被紧紧护着,但也是冻得小脸冰凉,嘴唇发紫,不知还能不能活。
  “真是造孽啊……”余爹爹叹息一声,连忙把大衣盖在两人身上,又跟同来的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一起,把他们父子弄进了一辆破旧的马车。
  “有劳二位了,快些回去吧,告诉少君,人已经找到了,会尽量安排个妥帖的地方。”余爹爹躬了躬腰。
  两人点点头,又顺着来时的路绕了回去。
  余爹爹上了车,轻轻挥动鞭子,很快,马车便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痴傻

    “秦公子醒了?”
  秦梓洛一睁开眼便看见了一个慈祥的老人,正抱着孩子轻轻拍着。
  看见他眼底的疑惑,那老人温和地笑:“秦公子怕是不识得我,我以前是伺候曲侍君的,后来新竹少爷出嫁便跟了过去,这次也是奉了少君的命来安顿你们父子的。我姓余,公子叫我老余或余爹爹都好。”
  秦梓洛慢慢坐了起来,颤抖着嘴唇似是想说些感谢的话,可尚未出声却先落了泪。
  余爹爹了然地笑了笑,又空出一只手给他掖了掖被子:“秦公子正是月子里,可不能受凉,不然以后要做下病的。这房子以前是我一个老朋友住着的,虽然破旧了些,但好歹遮风避雨,又有好几床厚被子,秦公子就先将就着些吧。”
  秦梓洛擦了擦眼睛,这才注意起四周,再简单不过的土坯房,除了必备用具再无一丝装饰,极具农家气息……可秦梓洛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他又转过头询问:“林正君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因为我生的是男孩?阮府怎么能这样绝情?还有二小姐,连个面都不肯露么?”
  余爹爹拍孩子的手顿了下来,踌躇半响,终是叹道:“因为府里传言,这孩子……并不是二小姐的骨肉。”
  “什么?是谁说的,凭什么?”秦梓洛惊住了,热泪滚滚而下,“凭什么这样污蔑我!这孩子怎么来的阮元心里还不清楚么?她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唉!”余爹爹叹息,“少君和我自然相信公子的清白,再说这孩子,眉目间都是二小姐的影子,如何会错?但这府里的弯弯绕绕又怎么说得清呢?”
  秦梓洛面露绝望:“我这是嫁给了怎样的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我们赶出去,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么?”
  “唉!”余爹爹又是一声长叹,“公子和少君都是苦命的人……二小姐她……太不懂事了……”
  ***
  却说另一头,阮府也乱成了一团。
  阮元昏迷了整整三天。
  这期间,阮府没一个人好过。林氏哭天抹泪,下人们白天黑夜轮番守着……请了无数大夫,灌了不知多少药,可阮元依旧毫无起色。林氏大悲,无数次地对着阮胜哭诉埋怨。
  阮胜又急又悔,整日也是唉声叹气。阮府仿佛笼罩着一片阴云……
  终于,在第四日清晨,阮元醒过来了。
  下人们狂喜,飞奔着去通知林氏。
  当林氏带着众人赶到时,阮元已经坐了起来,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们。
  “乖女儿,你终于醒了……”林氏喜极而泣,一步上前抱住了她,“可吓死爹爹了……”
  阮元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皱着眉头嚷:“爹爹,我想尿尿,带元元去尿尿。”
  “元儿……你……你说什么?”林氏满脸不可思议,众人也吓了一跳。
  阮元瘪了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要尿尿!元元憋不住了……”
  林氏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觉得底下一片温热,瞬间反应过来,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天啊,她她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尿出来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一脸错愕。
  阮元却眨了眨大眼睛,咯咯笑了起来。
  “陈大夫,这到底怎么回事?”林氏真是又羞又气。
  陈大夫上前瞧了瞧,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按说既然醒了应该没什么大碍,难道真伤到了脑子?那可就麻烦了。”
  堂堂阮府嫡女却成了傻子,这传出去还怎么得了?林氏差点没昏过去,看着一脸孩童样的阮元,又哭开了:“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众人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扶的扶,劝的劝……可林氏哪里肯听,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又见阮元还在那嚷着要果子吃,哪有半分大人的样子?分明是傻了……林氏彻底绝望,瘫坐在了地上……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晚阮胜回来,听到这个消息,眼一瞪,嘴一张,直接就倒下了……她的年纪本就大了,多年的奔波劳累早掏空了她的身子。这几天因为阮元心焦如焚,还要强撑着家里的生意,早就坚持不住了,哪还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林氏前一刻还哭哭啼啼地埋怨,下一刻却吓呆了,疯了似的叫大夫……阮府灯火通明,又是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所幸,阮胜最后还是醒过来了,只是下不了床,开始一天三顿的药吊着,虽不见好但也没有加重。只是短短几日,接二连三地打击让她苍颓毕显,真仿佛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林氏现在真是六神无主,妻主卧病在床,女儿宛若稚子。尤其是阮元,一刻无人都要哭闹不止,生活根本不能自理……林氏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
  无奈之下,林氏叫来了曲新竹,拍着他的手劝:“好孩子,我知道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可元儿现在这样子如何离得了人?交给下人我是万万不放心的,你是她明媒正娶的夫郎,贴身照顾也方便些,现在就搬过来吧,好不好?”说着又转头问正在吃糕点的阮元,“元儿,让这个大哥哥陪你玩怎么样?”
  阮元听了立刻咯咯笑了起来,用沾满糕点沫子的手抓曲新竹的衣服摇晃:“好呀,好呀,这大哥哥好漂亮,我要他天天陪我玩儿……”
  “那你可要听话哦,不然大哥哥生气了就走了……”林氏顺着她的话往下哄。
  “不嘛不嘛,大哥哥不许走!”阮元一头扎进曲新竹的怀里,死死抱住他。
  “好好好,不走不走。”林氏连忙哄着,随即红了眼眶,他好好的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此时的曲新竹还能说什么?看着缠在他身上,口水流了一片的阮元,只能僵硬着身子点头。
  林氏抹抹眼睛:“新竹,我与你接触虽不多,但我也知你一向沉稳守礼,家主当初选中你也不是没有理由。我以前对你冷淡也只是不满你的身世,如今看来却是我肤浅了,若你真能一心一意地照看元儿,以后我便只认你是我女婿!”
  曲新竹微微垂了头:“父亲放心,我一定尽力。”
  “好孩子,辛苦你了,她的药一定要按时喂给她吃,也许哪天好了也不一定……”林氏说着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新竹知道。”曲新竹轻轻拂下阮元抓自己头发的手,“新竹也希望小姐能快些好起来。”
  林氏终于放心,满意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继承

    阮府那边乱糟糟一片,秦梓洛这头却也是异常艰难。
  余爹爹已经走了,他心里记挂着阮府,不可能总是在这里照顾他,留下了些米粮和钱财便匆匆离去。
  秦梓洛强忍泪水,他知道,哥哥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以后的日子要靠自己。
  可是,真的太难了。
  这里是一个偏远的小村庄,人烟稀少,空旷而荒凉,根本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
  每次秦梓洛去厨房生火煮饭,往往才把米下锅,那边孩子就开始啼哭,待急急忙忙过去哄睡了孩子,这头的米却早已糊了。
  开始几次皆是如此,孩子不知为何特别闹人,一时半刻也离不了。米粮珍贵,秦梓洛舍不得重做,便只能饿着。
  后来秦梓洛学聪明了,他做了一个包裹,把孩子背在背上。哭了,便摇一摇;饿了,便喂些米水。
  这样虽然是方便了许多,可也常常让他腰疼得直不起身。
  秦梓洛咬牙坚持着,他总劝自己,等孩子大些了就好了。
  可白天尚且如此,夜晚更是难熬。
  孩子只能喝米汤,根本不顶饿,整晚整晚地哭,秦梓洛没有办法,只能整晚整晚的跟着熬。
  一天两天容易,时间长了谁能受得了?
  秦梓洛已经不记得自己哭了多少次,似乎泪水在脸上就从来没有干过……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秦梓洛身心俱疲,精神已近崩溃,抱孩子的手机械般地摇晃着,胳膊已经酸胀到没有知觉,可孩子却依旧啼哭……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秦梓洛泪流满面,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他还不满二十岁啊!
  多少次,秦梓洛坐在后山的那条绵延无尽的小河边上,真想就这么一头扎进去……可是想到孩子,终是忍了。那么小的一个生命,已经没有了娘,若是再没有了爹,他该怎么活?
  秦梓洛擦擦眼泪,拖着疲惫的步伐,又一次回到了小屋……
  ***
  阮府内
  曲新竹带着阮元来阮胜处请安。
  阮元蹦跳着来到阮胜床前:“娘,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躺在床上呢?”
  阮胜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沙哑着嗓子道:“因为娘病了。元儿呢?今天有没有乖?有没有按时吃药?”
  阮元连连点头:“大哥哥总看着我吃呢……”随即皱起了脸,“可是那药好苦好苦,元元不想吃。”
  阮胜眼角微湿:“要吃,一定要吃!吃了病才能好,你看娘不也在吃药么?”
  阮元撅着嘴嘟囔:“可我没病啊,为什么也要吃药……”说着眼睛一亮,“那娘吃的药是不是也很苦?大哥哥给我买了甜梅,吃了就不苦了,我这就给娘拿去……”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下人们一惊,忙追了过去。
  曲新竹匆忙行了个礼,刚要离开却被阮胜叫住:“新竹,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曲新竹闻言连忙回身,微微躬了腰:“娘,您说。”
  阮胜看了看自从阮元进门就不住抹泪的林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是我对不起元儿……但不管怎样她都是我的嫡长女,该有的一样也不会亏了她……”
  林氏缓缓抬起了头。
  只见阮胜又将目光移到了曲新竹身上:“以前的元儿不争气,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说到底,终是委屈了你。”
  曲新竹垂下眼帘:“这是新竹该做的,娘放心,新竹一定……照顾好她。”
  阮胜的神色有些悲伤:“我本以为自己还能再干上十年,如今看来却是不行了。”说着拍拍曲新竹的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要常常过来,我教你一些做生意的道理,阮家未来就靠你支撑了……”
  林氏一惊:“家主?”
  “听我说完!”阮胜瞪了林氏一眼,继续道,“要好好替元儿守着家业,日后传给你们的女儿,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林氏听了这话,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勉强笑了笑:“原来家主是这个意思,好是好,只是……”说着瞟了眼曲新竹的肚子,“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阮胜闭上了眼睛:“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至于那石娇肚子里的孩子,毕竟非嫡系,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传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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