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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欲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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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法,只有先毁了童采月的胡琴。

童采月拉着琴,正笑着欣赏众人因感受到她的悲伤而痛不欲生的模样,陡然间见一人一剑横冲直撞过来,行动自如,安然无事。她“咦”了一声,手中拉杆加快,凄壮琴音随之流泻。梅夫人脚步踉跄,差点被敌方所伤,金夫人更是心痛难忍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梅牵衣情急之下,索性直接将剑掷出。

那剑势去得极快,童采月不防此招,来不及反击,只能躲开。梅牵衣早又解下了腰间长鞭,封住她去路,童采月被逼得再次后退。不防斜刺里又一剑刺来,将她退路切断。只听“嗤”的一声,她手臂衣衫被划破,滴答血落,琴音跟着停了下来。

“你们”她干涩尖利的声音夹杂着惊讶,极为刺耳,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展凉颜与梅牵衣。梅牵衣虽然一时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顾不得那么多,挥鞭再次追上,将她连连逼退。就在她的长鞭要触及那胡琴,眼看就能将它毁了的时候,突然剑光一闪,童采月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利剑,嗖地挑开她的长鞭,反击回来。

梅牵衣内力不足,不足以与人直面相接,更何况是童采月这样的一流高手。她银鞭被挑,手握不住,眼见着明晃晃的剑尖朝她面门直刺过来,想要躲闪,却觉得全身被罩在一片剑光中,真气流淌,压得她完全动弹不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腰间一热,眼前景象突然旋转了起来,回过神来,发现是被转了个圈,带入了一个人的怀里。血气扑面而来,黏湿了她的脸颊。

这是展凉颜?

展凉颜救了她?

她撞到了他的伤处,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习惯地将她揽在左胸处,单手执剑,挡着童采月的剑势。

这习惯依然啊。

她若遇险,他总会来救,总是护她在心口,不教人伤她分毫。

只是,那一时的温柔,除了让她后来更增伤心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如今,她也不想要了,不稀罕了!

伸手推开,从他怀里退出。不知是她力气太大还是什么,竟将他推得蹬蹬蹬退了好些步,最后,将剑插在地上,才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

她一时有些发愣,身后忽闻“扑通”,是有人落水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金谷川与梅青玄已经回到了船板上,童采月抵不过他二人,趁夜借水遁走。

“是金大侠和梅大侠!”岸上忽然有人声传来,不由分说刷刷亮剑,过来帮忙。只听刀剑锵锵,不多时,已经是风平浪息。

梅青玄回头来看到梅牵衣身上有血迹,脸色噌地就变了,伸手想去触碰她染血的脸颊,一时间,手指颤抖,竟不敢往前。

“牵牵,哪儿疼?”

梅牵衣低头看了看,伸手摸上脸颊,摸出一手的血来。回头看了看展凉颜,展凉颜正努力地替自己止血。她伸手一指。“是他身上的。”

梅青玄顿了片刻,松一口气,飞速撩起衣袖替女儿擦净脸上的血迹,然后送到梅夫人身边。梅夫人强撑着一口气,见到梅牵衣安然无事,才松懈下来,拉她到身边来,坐下来盘腿调息。梅疏凝一早已经被梅夫人打晕了,梅牵衣伸手在他人中掐了几下,又拍了拍他身上几处穴道,他才幽幽地醒了过来,确认梅牵衣没事后,四处寻找金雨朵。

梅牵衣又以同样之法叫醒了谭中柳。谭中柳清醒后,看到船头与金谷川梅青玄寒暄的人,脸色微变,竟往梅牵衣身后躲了躲。

梅牵衣顺着望过去,认出来人正是武林山庄的大公子谭中杨。

原来武林山庄从灵婴楼手里接回小公子后,谭中杨奉了父叔之命带着几名师兄弟折返湖庄,确定展凉颜的生死。若展凉颜真的死了,则厚葬之;若侥幸没死,就想办法救他一命,顺便带那个流连温柔乡的二弟回家。

谭中柳自然不同意,好不容易梅青玄夫妇对他有了认同,怎么也得趁热打铁一番。他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得到梅牵衣答应嫁给他的承诺了,他才回家——准备筹备聘礼提亲去。

不过,这个他自然不会跟谭中杨明说,只说这一路上凶险,连童采月都出现了,还有死士打劫,不看着梅牵衣安全到家,他不放心。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打斗完毕,他们清点了留下的死尸,发现他们的耳朵早就被刺聋了,且那些只是受伤没来得及逃走的人,也都在被问话之前选择了自杀。很显然,他们是与童采月同伙,有备而来。但金梅两家在江湖中一向是广结善缘,从不树敌,是什么人会如此狠辣,他们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

“莫非是他?”金谷川突然又提出疑问。

梅青玄夫妇对望一眼,梅夫人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那个“他”指的是谁,眼里明显露出恨意。梅青玄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若是他,出手会留有余地的。”

梅牵衣在旁听得一头雾水,插嘴问道:“爹,谁呀?”

梅青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牵牵乖,去跟你金鱼姐姐玩。看,她在叫你呢。”

金雨朵正在船舱里帮着她娘替展凉颜换药裹伤,听到这话,配合地探出头来唤了一声:“牵牵,来,帮帮忙。”

梅牵衣只好不情不愿地过去,瞅了一眼床铺上的展凉颜。他情况也算稳定下来,也多亏了金夫人略懂医术,尤其擅长金针刺穴。否则,以他这一晚上两次金疮裂开,就算有“七魂不死丸”护身,估计也没半条命剩下了。

展凉颜正巧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眸看着她,没什么表情。梅牵衣直觉地退后两步。跟着她进来的梅疏凝以为她害怕,忙将她往身后护。展凉颜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视线移向床头的金雨朵。

他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对金雨朵又多了一份感激,极谦和礼貌地道谢,向金夫人感恩,向金梅两家全部感谢了一番。金夫人心里暗暗称赞,原本还担心这灵婴楼的楼主杀人不眨眼,性格该是暴戾偏执,却没想到竟然如此温文有礼。

“举手之劳,展楼主不必挂怀。”另一边,金谷川梅青玄与谭中杨寒暄完,也过来看展凉颜的伤势了。“展楼主能离开灵婴楼,是江湖武林之福。只盼经过这一次,大家能从此化干戈为玉帛。”

展凉颜道:“在下已被逐出了灵婴楼,再也不是楼主了。若金大侠梅大侠不嫌弃,唤我凉颜即可。”

他说出这句话来,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早猜到他是自己主动想离开灵婴楼,但毕竟只是猜测,毕竟最后推波助澜的是梅牵衣,毕竟,他或许真正喜欢的并不是梅牵衣,而是金雨朵。这么多“毕竟”一综合起来,他们不得不防备这灵婴楼楼主若是行事乖张,必会迁怒梅牵衣。

梅青玄又替梅牵衣客套地说了几句“小女不懂事”云云,展凉颜也极大度地表示:“是在下太过偏执,不怪梅姑娘大义拒绝。”言下之意,竟是默认了喜欢梅牵衣。

不说梅青玄等知道他梦呓喊“朵朵”的人糊涂,就连梅牵衣自己都搞不懂了。为何他不否认。金雨朵就在他面前不是,他不是要追求她么?他应该马上否认她的话,然后表明喜欢金雨朵才对呀。

听他果然言明的确起意离开灵婴楼,谭中杨也上前客气了几句,然后问及他将来的打算,有意邀他去武林山庄。展凉颜没明着拒绝,但却接受了金雨朵的提议,先跟他们回金陵,把伤养好再做计议。

“展兄弟,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江湖传言童采月的‘梧桐私语’能惑人心智,令人癫狂,今日就连金大侠与梅大侠都多少受那琴音所伤,为何展兄弟却似乎毫发无损?”

经过那一场恶战,展凉颜的情况其实更严重了,只是因为有“七魂不死丸”的药效、林行甫的内力再加上金夫人的金针舒脉,且他人已醒来,便不容易再像先前那般脆弱地陷入昏迷。所以他只是躺着养伤,并没有再昏睡过去,看起来的确是好了些。但若要说是“毫发无损”,却是睁眼说瞎话了。好在众人都明白,谭中杨的“毫发无损”是对童采月的“梧桐私语”而言。

经他这么问起,众人才又想起来,当时不止是展凉颜,不被童采月的“梧桐私语”所影响的,还有一个梅牵衣。

展凉颜原本在谭中杨过来后,便无甚兴趣地闭目养神,听他问到这个,才又睁开眼来。一双冷眸睨了他一眼,又望向梅牵衣,神色未明。半晌,他合上双目,淡淡地道:“‘梧桐私语’以情感毁人心智,对于真正有过伤痛的人来说,心智早已受损,她那点悲伤不过是无病呻…吟。”

梅牵衣的心骤然紧缩,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齐齐聚集到她身上的目光。

她是赞同他的说法的,她听到那琴音时,初始的确被琴音引出伤感,但随即就没了感觉。无病呻…吟,这个词形容得简直贴切至极。可是,她所经历的痛苦,是从那个未来带过来的,是这辈子没有经历过的。她这辈子的人生中,简单单纯一帆风顺,父慈母爱,兄怜姐疼,谁能相信她会有什么伤痛,还痛到连“梧桐私语”都奈何不了她?

39我没想杀你

不等梅牵衣想出怎么解释她没来由的“伤痛”,旁边的梅夫人脸色倏变,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我的牵牵没事!有娘护着,牵牵没事!”

梅夫人对展凉颜在湖庄陷害梅牵衣之事仍然耿耿于怀,即使是所谓以“爱”之名。谁让她的女儿为难,不管出于什么动机,她都绝不原谅。如今见他又诱人去怀疑女儿受过极重的伤痛,心中对他的恶感又增了三分。

梅青玄摸了摸梅牵衣的头,笑道:“小果儿放心,牵牵不会有事。展兄弟只说对了一半。真有过伤痛的人的确不会把童采月那点悲伤看在眼里,但若完全不懂悲伤为何物,自然也不会受她琴音所惑。咱家牵牵心思单纯,又有小果儿你疼着,还有她爹我疼着,哪有机会去明白什么叫悲伤?不懂悲伤,又怎么会被悲伤所伤?”

想起有个词叫“对牛弹琴”,众人恍然大悟一致点头称是。谭中柳虽觉得奇怪,但也极是懂得抓时机地举手保证:“还有我。我也会一直疼着牵牵,让她永远无忧无虑,永远都不懂悲伤。”

谭中杨听到他这般信誓旦旦,心中微讶。早从他坚持要送到梅牵衣回金陵他就纳闷了。他这个弟弟素来就痴,书痴画痴美人痴。一旦迷上了哪个姑娘,就会晕头转向,直到把人画完了,才能稍微找回点神智,再往后去又会逐渐厌倦。年纪虽不大,惹出的风流债却已不少了。因此,谈笑二生都不敢太放任他在江湖放荡,就怕哪一天真的惹上麻烦。

但这次对这个梅姑娘,似乎时间长了点。他在心中默数了一下,这梅家姑娘极好骗,都已经大半个月了,按常理,画也该画完,应该到感情衰退期了,他应该是庆幸他来帮他解围,让他好脱身的,怎么反而还赖着不肯走了?不仅如此,还能当着人家姑娘爹娘的面说出这一辈子的承诺。这梅姑娘,他从刚才就一直观察着,明明是个大姑娘了,但全家都把她当小孩哄着,她也只会乖巧听话,很显然心智有问题。唔,原来果然是心智受损啊。

展凉颜望着这一群睁眼说瞎话的人,有些厌烦地又闭上了眼睛。闭眼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在黑夜里醒来,见到的那一双眼睛。为什么会和梦里的朵朵重合?

再度睁开眼来,望着梅牵衣,梅牵衣已经被梅夫人带出去了。他回头又看了金雨朵一眼。金雨朵正帮金夫人收拾着药具,似乎感应到他在看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第二天天明,他们从歙县上岸,改走官道。

谭中柳不肯回家,谭中杨好奇为什么他这次的兴趣能持续这么长时间,于是也以护送之名,陪着他们一起回金陵。

一路上浩浩荡荡,马蹄扬灰,车轮辚辚。众人经过新安江上那一战,都元气有损,且照顾到展凉颜身有重伤,一路行程极慢,走了近三天才到铜陵,再由铜陵换水路,取道长江回金陵。到了长江,基本就属于金家梅家的势力范围,前两天戒备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不少。

这几日,展凉颜坐在马车里,由冬枝照看着。梅牵衣骑马在外,有梅夫人看着,又有谭中柳跟在左右,他们几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她心里有大量的疑惑未解。她自以为极了解的展凉颜变成了迷一样。与他朝夕相对一年,不知道他为什么怕黑,不知道他有什么伤痛能伤到心智,更不知道为什么他既然想离开灵婴楼,却又会带着灵婴楼做那么多坏事。

她对他有疑惑,却也十分清楚,那是当初那个展凉颜,现在这个展凉颜,对她来讲,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回头望去,那个定时炸弹正靠在窗边,望着外面不知哪里的风景。梅牵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金雨朵。金雨朵站在桅杆下面,跟上面扯帆的梅疏凝说话。梅疏凝则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偷空低头来回她一两句。二人说笑间,金雨朵突然飘飘跃起,也跃到了那桅杆之上。梅疏凝吓得一把抓住了她,她却笑得甜蜜蜜。梅疏凝无奈地轻轻扯了扯她垂在胸前的小辫子。

梅牵衣再移过视线去,却发现展凉颜的目光已经看向她了。她心中幸灾乐祸的心思一起,就走到窗前,倚在窗沿,故意道:“看,我哥跟金鱼姐姐感情好吧?”

展凉颜挑挑眉,抬起手肘在窗沿上,支起下巴,倒是极认真地看着她。

梅牵衣见他气定神闲,一副她在无理取闹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恼,补充一句:“等回到金陵,他们就成亲了!”

展凉颜微微怔了怔,又转头朝桅杆上的两人望去。高高的白帆挡住了二人,只能依稀看到透过白帆的两条模糊影子。

他看了一会,收回视线,放下胳膊,淡淡地道:“两情相悦,终成眷属。这是好事。”

梅牵衣一愣,脱口而出:“你觉得这是好事?”

“梅姑娘不觉得吗?”

“我”她顿了顿,道,“我当然觉得是好事!可是”

你不应该觉得啊。

梅牵衣想,她的想法果然跟他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么?想到那场婚礼中,展凉颜那“这样就足够”的表情。她想,难道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不计较她喜欢别人吗?若不计较,那还是喜欢吗?

她不懂。她想她是做不到的。若她仍旧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仍旧喜欢别人,她可以不去杀那个“别人”,但绝对做不到看着他跟别人在一起,她还得开开心心的。你若无情,我为何要有情?

“我以为,梅姑娘应该希望我喜欢的是你才对。”展凉颜凉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梅牵衣回过神来,待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以为你是谁,谁稀罕你喜欢!”

展凉颜看着她因恼羞成怒而变得红彤彤的脸颊,忽然笑了笑,面如春绽,再次支着下颚在窗沿上,道:“梅姑娘亲口跟我说对我一见钟情还是说,梅姑娘想否认太湖上看到的,不是我?”

梅牵衣瞪着他的笑颜,极想问他一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笑了?”好在理智管住了她,反问道:“那是你吗,我怎么不知道?”

展凉颜伸手拨了拨她袖子上的银铃,道:“那银铃晃得叮当响的,我不会记错。”手指用力,想掐下一枚银铃,却意外地没有掐下来。他眉头微皱,抬起头来,锁着她的视线,淡淡地陈述:“梅姑娘,你喜欢的是我,不是谭中柳。”

“你”梅牵衣死瞪着他笃定的眼神,怒极反笑,哼了一声,道:“我倒不知,几时展楼主还成了本姑娘的知己。”

展凉颜看了看她,忽然意识到她好像生气的时候就爱唤他“展楼主”。眼眸微垂,突然向她伸过一只手来。梅牵衣直觉地往后退去,展凉颜掀眉睨了她一眼,缓缓将手掌打开,露出掌心的一支梅形花钗。

梅牵衣愣了愣,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傻地望着他掌心的花钗,想着是什么时候跑到他手里去了。

展凉颜道:“若真是梅姑娘的知己,或许我就明白了。梅姑娘虽然与我敌对,但却好几次都想救我,最后”他顿了顿,低低地问:“梅姑娘,你为什么要杀我?”低沉的嗓音,当真是让人觉得,这个问题有多沉重。

梅牵衣心头微悸,完全愣住了。关于当日湖庄的事,她以为他会向她兴师问罪,她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却不料他念念不忘的,竟然是她为什么杀他。

收起心中古怪的念头,她冷笑一声,收回他掌心的花钗,道:“你也知道我们是敌对。既然是敌对,我为什么不能杀你?更何况是你设计陷害我,是你逼我走投无路,最后也是你要对我赶尽杀绝,我为什么就不能杀你?”

展凉颜望着她,听她细数杀他的理由,半晌,忽道:“我没想杀你。”见梅牵衣一脸不相信,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望向船头的船帆。

金雨朵和梅疏凝已经收帆下来,正往船舱里走。金雨朵语笑嫣颜,发髻间的梅形珠花映着夕阳金黄的光线,就那么直直地反射到了他的眼里。

他眼眸微微眯了眯,突然觉得心烦意乱,恰听到梅牵衣问着:“你真的一早就在打算离开灵婴楼?那为什么还要去抢小公子和湖庄小千金?”

他收回视线,冷眸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梅姑娘,有些问题,我不向你追究。同样,有些问题,你也别问我。”

梅牵衣被他呛得目瞪眉竖,猛地一拍窗沿,道:“你要去金陵!去我家!我凭什么不能问?”

她的声音引起了正走到舱口的梅疏凝和金雨朵的注意。尤其是梅疏凝,一听到妹妹的大嗓门,立刻就闪身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兄妹俩同仇敌忾。

“牵牵,怎么了?”

梅牵衣躲在梅疏凝身后瞪着展凉颜,展凉颜倒是一派悠闲地摸了摸鼻子道:“和梅姑娘有点误会。对不住,是我的错。”

跟着过来的金雨朵笑了起来,道:“展大哥,牵牵性子很好。你若惹了她生气,好好哄哄,该道歉的道歉,该解释的解释,说开就好了。”这几天,照顾展凉颜的虽然是冬枝,但冬枝记恨他有掳走小姐且吓坏小姐的“前科”,又看出梅夫人对这个展大爷也不待见,因此,照料起来总不那么尽心尽力。金雨朵看在眼里,也别无他法,只自己多上了点心。是以,这两日下来,倒是她与展凉颜关系最近。

展凉颜果真又道了歉。梅牵衣瞥了他们三人一眼,径直走了。留下梅疏凝与金雨朵惊讶不已,展凉颜则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水路,虽没什么意外,却又极其意外。金家梅家走长江商道,沿路闻风来拜访的人竟是络绎不绝。短短的两天不到的水路,走了五天才到乌江镇,估计还得再拖上一天才能回金陵。梅牵衣原本以为梅青玄和金谷川在长江一带真有这么高的名望,→文·冇·人·冇·书·冇·屋←后来才发现,这些人打着与金家梅家交好的名义,其实全是冲展凉颜来的,其次就是她。

如今江湖谁都知道了,灵婴楼楼主展凉颜为她梅牵衣,弃暗投明改邪归正,有好事的江湖人士就爱来凑这个热闹。有拦路寒暄的,有顺路拜访的,还有盛情难却的,还得受邀在临江酒楼吃顿宴席。这些来访者总是或真或假地夸赞她一番,然后或明或暗地试探,灵婴楼是否真懂时空穿梭之术。展凉颜性子孤傲,向来以身体为由,不大理会,偶有说法,也全凭心情。有时候讳莫如深,有时候说也不是不可能,有时候又说只是传言。但经过他这前后不一的说法传出去,反叫江湖人更加怀疑他是欲盖弥彰。

最后,就连慕家庄都来了。当初梅牵衣被展凉颜掳走之时,原本不理江湖事的慕氏十三剑坚持等到把她救回来了,才回慕家庄。后来得知梅牵衣在钱塘客栈剑拟群雄,又听说她在湖庄逼灵婴楼楼主弃暗投明,慕夏瑜顿时后悔莫及。想她慕夏瑜此生宏愿就是让慕家庄能重拾昔日江湖地位,不料这个机会却被武功还不如她的梅牵衣抢走了。失落之下,跟着父亲走商散心,正好又遇上了他们。于是专门停船过来发发牢骚,顺便瞻仰瞻仰那个传说中灵婴楼主的真面目。

梅牵衣见到慕夏瑜时,当真吃了一惊。这个众星拱月的小公主的手上竟然缠着白布,显然是新伤未好。江湖行走受伤是没问题,但受伤的是慕夏瑜就有问题了。

“慕姑娘,你这手是怎么了?”

慕夏瑜满不在乎地道:“路上遇到几个有眼无珠的小毛贼,竟然想抢我慕家庄的货,跟他们打起来了。”

慕氏十三剑不理江湖事,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个小公主,能让她受伤的,绝不会是几个小毛贼。梅牵衣心中奇怪,当下便细细问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走这一遭长江风平浪静,但慕家庄这一趟长江之行却极为凶险。慕夏瑜年纪小,不曾随货出船,自以为她慕家庄树大招风,有小毛贼来抢劫是自然而然的事,打跑了就行。但看在梅牵衣眼里,却知晓,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40嫁给我很好

望着慕夏瑜站在船头笑吟吟挥手离去的身影,梅牵衣心思如潮。如今江湖人几乎都盯着长江一带,哪还有拦江抢劫的毛贼敢出没?慕氏十三剑的确不参与江湖事,但上辈子,却有四个人死在了她手里,包括这个小姑娘喜欢却不自知的俞夏木。她原本要杀的是慕夏瑜,但是俞夏木以死相阻,她才放过了她。

那个未来里,这个小姑娘

她不敢想下去。

“牵牵啊,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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