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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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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扫帚绊倒,不幸地倒在死者身上,沾上了他的血迹。当时我太紧张了,手指完全僵硬,惊慌失措地握着刀子往外跑,倒霉地遇上了两个警察。”
  “确实很倒霉!”
  萨顿律师又拧起了眉毛,我的读心术告诉我——他心想“这家伙是在编小说吧”。
  “我根本不知该怎么解释,听到了警察的米兰达警告,干脆一个字都不说了。”
  “高先生,好在情况还不算最坏,因为现在没有任何人亲眼看到你杀死常青,也没有任何录像证据。即便警察看到你握着凶器,也只能算间接人证。”
  算是安慰吗?起码我没有死定:“只要抓到真正的凶手,我就可以洗脱清白了!”
  “前提是能够抓到的话——这桩案子的难度还是很高的,也算是对我自己的挑战。但请你们放心,法庭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莫妮卡也按了按我的肩膀:“努力!”
  “高先生,由于常青是美国公民,根据案发地阿尔斯兰州的法律,你将在马丁?路德市地方法院受审,估计最快下个月就会开庭。”
  “我还要留在这个鬼地方一个多月?”
  “假设你第一次开庭就被无罪释放——但这个可能性不大。”
  “我们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莫妮卡又插了一句话,看着我的眼睛问,“你有信心吗?”
  “我要作无罪辩护!”
  一周之后。
  我差不多已适应看守所的生活,偶尔也和同室的嫌犯们说几句话,故作神秘地打几个手势,看起来像黑道动作,抑或某种中国功夫架势。我的到来成为了传奇,何况是以杀人嫌疑犯的身份。每天放风在狭窄的天井,越过高墙与钢丝网,眺望远方落基山的积雪。极少有人来与我搭话,牛高马大的暴力罪犯们,遇到我也得退避三舍。
  饮食还算不错,起码不用为填饱肚子担忧,如果身体闲得发慌,还有台球室与乒乓房。但我很少参与体育运动,倒是经常去阅览室,可以看到许多报刊杂志。最新一期《TIME》周刊,几乎全是金融危机的特别报道。看来美国已难逃厄运,正竞选总统的奥巴马与麦凯恩,也将如何拯救美国经济,作为最重要的竞选议题。
  这期的《TIME》有篇关注天空集团的文章,作者深谙财经圈的内幕,为读者撩开天空集团的神秘面纱——
  这家顶级跨国企业巨头,不像美国其他大公司,比如通用汽车、通用电气、IBM、微软、英特尔那样经营各自专业领域。天空集团更像东亚的财阀集团,比如日韩的三菱、三星、LG,从能源、金融到高科技几乎无所不包,经营范围之广令人惊叹。在某个行业里天空集团并非最强,但集团旗下各子公司加起来,却可能超过美国任何一家大公司。集团的亚洲家族式经营策略,与美国企业文化格格不入,因此也饱受各界非议。至于集团董事长,据说是一位华人,也是公司绝对控股的自然人,多年来隐藏幕后,从未在媒体上露面。如果此条消息属实,他将是全球最有钱的华人,超过李嘉诚数百倍。
  文章并没有透露天空集团大老板的名字——管他叫什么?他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高能,也不是他的侄儿,现在却要以高能的名字,接受谋杀罪的审判——不知道这个阿尔斯兰州有没有死刑?如果还是像以前一贯倒霉,最终冤枉地坐上电椅呢?
  天杀的命运!你送我跨越太平洋到美国,就是要体验电椅的滋味吗?
  绝望地抓紧《TIME》封面,就像电流贯穿身体,将脆弱的心脏刺激到极点。
  对不起本期这位封面人物了。
  忽然,狱警在后面叫了我一声,通知有人来探视我。
  律师又来找我研究案情?
  走进探望室,却只看到莫妮卡一个人,疲惫的混血容颜,穿着休闲的毛衣,还将头发扎在脑后,感觉与以前很不一样。
  “你——终于来了。”
  已经在牢房里等了她七天,当然也不指望她天天来探监。
  “萨顿律师和法官沟通过了,由二十三人组成的大陪审团,将决定是否对你进行起诉。”莫妮卡停顿片刻,没有在我脸上找到什么希望,“不必奢望了,你肯定会被起诉。”
  “接下来的程序呢?”
  “根据阿尔斯兰州的法律,起诉后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被告认罪,另一种是全面审判。如果被告愿意认罪,可以在量刑上从轻,这就是所谓辩诉交易,为了降低政府的审判成本。”
  “不,我绝不认罪,我没有杀人!”
  “当然不能。”她将头凑近我的眼睛,却低头躲避我的读心术,“全面审判就是电影里经常看到的,十二人组成的小陪审团,还有法官、被告、检察官、辩护律师、证人……唇枪舌剑、旷日持久,非常残酷,经常有人精神崩溃。”
  面对她低落的情绪,必须表明我的态度:“我不怕,我们会获胜的。”
  “很好,关键在于你自己。”
  我回想起上次和律师说的话:“对了,我说过有人开车带我去案发的公寓楼,那个人自称天空集团大老板的秘书,你们有没有调查过机场的录像?”
  “萨顿律师去机场查过监控录像,但非常遗憾——马丁?路德市的机场年久失修,许多摄像监控设备无法运行,没找到你说的那段录像。”
  “该死!我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了,美国最破的阿尔斯兰州,最适合做谋杀的陷阱!这是精心策划好的地点,才会煞费苦心地骗我过来。”
  “让你来马丁?路德市的人,不正是死者常青吗?难道他设置陷阱?杀死自己来陷害你?”
  “不,这太变态了!常青要害我易如反掌,何必牺牲自己的性命?”
  “你还真把我的假设当真了?”看起来像是对我的嘲笑,莫妮卡狠狠白了我一眼,这才显露本色,“警方的验尸报告显示,死者是被外力捅死的,可以排除自杀可能。”
  “常青为什么要骗我呢?天空集团?全球CEO?高思国?根本全是骗局——结果却是他自己死了?”
  无法想象,陷入密室杀人的迷宫,莫妮卡却露出诡异眼神:“也许,常青并没有骗你。”
  “什么意思?”
  “两个月前,我在美国雇用了私家侦探,调查常青的底细——他在全美几乎每个州都有房产,包括最偏远的阿尔斯兰州。他还拥有许多股票和债券,包括控股太平洋中美医院的医疗集团。常青的身家起码有几个亿,却没有家庭和子女,也没有任何公司实体,谁都不知道他的财产来源。”
  “你是为了这个才回美国的?”
  “不,还有其他原因。”莫妮卡又正襟危坐,“命案发生一个月前,天空集团全球CEO高思国,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说他唯一的侄子高能,即将飞来美国寻找叔叔。打电话的人自称高家世交,说高能正面临危险,必须万分小心不能泄露行踪。高思国并没有明确答复,一直等到案发两天之前,才主动与那个人联系。对方说高能已到了美国,见面地点在阿尔斯兰州马丁?路德市,案发的那栋公寓楼。”
  我急迫地想要知道:“高思国真的去了吗?”
  “是,但他从事一贯谨慎小心,事先派私家侦探调查了那栋楼,又有十几名带枪保镖陪同,在案发当晚飞到马丁?路德市。当他的车队悄然抵达荒凉的公寓楼下,忽然接到又一个神秘电话,告诉他楼内潜藏危险——这时距离你到达公寓楼,还不到二十分钟。于是,高思国的车队立刻掉头,离开公寓楼原路返回机场,当晚飞回了纽约。”
  “该死!大概这时候的常青,正在楼上等着高思国吧?接着凶手就上楼杀了他!”
  “我去电话公司做过调查,给高思国警告的那个电话,与拨911让警察来抓你的是同一个号码——就在公寓楼下的公共电话亭。”
  “明白了,那个打电话的家伙,就藏在电话亭里,看着高思国的车队离开,才跑到楼上去杀人的。”我站起来焦虑地走了几步,“那个警告电话说的是中文吗?”
  “没错。”
  “可是,不可能是那个吴秘书,那时候他正在机场接我呢,不可能分身跑到公寓楼下。”
  “根本就没有什么吴秘书,高思国确实有高级秘书,但却是一位黑人女士。天空集团的美国总部,也没有你所描述的这个人。”
  “冒牌货!”我深恶痛绝地回忆那张面孔,“他说自己姓‘吴’,就是‘无’的意思,查询结果就是无此人!”
  “何必骂别人?其实,你自己也是个冒牌货!”
  莫妮卡冷冷地在耳边抛出一句,像刀子扎进我的心脏,让我捂住心口:“你——是!我是冒牌的高能,反正你早就知道了,我也用不着怕你。”
  “不,你应该怕我的!我看你一直都很怕我,否则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坐上飞机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说出你的真实目的?为什么来美国?为了冒充高能,见到高思国吧?”
  连珠炮似的提问让人心慌意乱,显然有备而来,我只能低头说:“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埋藏在你心里的秘密——别以为只有读心术才能看到谎言!你对萨顿律师说常青是你父亲生前的好友,就不怕我在旁边揭穿你吗?为什么不敢把你和常青之间的交易说出来?”
  “交易?”
  我不是故意在装傻,而是我一直没想到,其实我来到美国的这一切,是一场与魔鬼的交易。
  “常青为什么要帮你来美国?你为什么接受他的帮助?”
  “我——”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编什么谎言?
  “三个月前,我和你一起见过常青,我知道你恨他!你认为他导致了你父亲的自杀,他根本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仇人!为什么不把这个告诉律师?”
  用力地捏紧拳头,我想揍的人正是自己。也许,此刻在莫妮卡的眼里,我已是认贼作父的无耻不孝之徒了吧!
  “对不起,我怕把这个说出去以后——我承认我恨常青,到现在都没有原谅他——就会成为我的杀人动机!到时候就连律师都不会相信我了。”
  “是啊,我也感到奇怪,如果不是你杀了常青,还会有谁呢?”
  “你!”我强迫自己压抑愤怒的情绪,“连你也怀疑我吗?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就像你一直对我的怀疑那样,为什么我不能怀疑你?”
  “你是在报复我吗?”
  “没错!”
  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遇见她是我的幸运还是倒霉?
  忽然,她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安静地坐下来,幽幽地说:“冒牌货的高能,如果要我不再怀疑你,那就不要再说谎了,请把一切的真相告诉我,比如你和常青的关系。”
  肩头是她温暖的手,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牢牢钉在座位上。我痴痴看着这个女孩,这双年轻的混血眼睛,放弃了读心企图,沉默几分钟后,举起白旗投降了。
  “你说得没错,这是一场交易,龌龊的交易——常青送我来美国,而我要冒充高能,骗取天空集团大老板高思国的信任。我得到的是一个机会,要么就此灭亡,要么飞黄腾达。”
  她缓缓吁出一口气:“你终于承认,你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也许吧,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当我还是古英雄的时候,白天是个保险推销员,晚上就是蓝衣社的社长。”
  “蓝衣社?”
  “是,你难以置信吧!但这并非我自己的选择,而是我真正的父亲留给我的遗产,这群诡异神秘的家伙,还有一个古老的使命,发现兰陵王的秘密!两年前,华金山给我做了人脸移植手术,以前的古英雄已经死了,而我戴着高能的面具借尸还魂。当中还有许多细节不清楚,总之我成了一个牺牲品,直到发现自己的身世。”
  莫妮卡仔细端详我的面孔:“不,你真是那个人?那个隐藏在黑暗里,最可怕的那个人?”
  “就在你看到的这张脸的下面。”
  说罢我大声苦笑起来,完全不顾狱警的呵斥。
  “古英雄!”
  “所以,我恨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至少不是我所认识的你的错。”
  莫妮卡所认识的我,不就是那个昏迷以后醒来,对从前一无所知,天空集团的小销售员,心地单纯而真实的高能吗?没错,现在我就是高能,我的生命从2007年11月24日开始,一切都是重生以后的记忆。
  “我不知自己该怎么做,现在真有些后悔了,我宁愿回到高能的生命里,不知什么叫蓝衣社,也从不知道古英雄这个人。我感觉自己像一台机器,完全听从他人摆布,竟还异想天开到美国来,重新创造自己的命运,却一不小心变成杀人犯!”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一台机器,或者是机器中的一个铆钉,一切都听凭外力的摆布,几乎没人能控制自己的命运。”
  “我的可悲与可笑就在于——既想知道自己是谁,又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甚至还想知道自己将向哪里去!”
  或许这句话感动了莫妮卡,她贴近我的耳朵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我将永远留在监狱里,还是能够获得自由?”
  “我会尽全力帮你,既然你已说出了秘密,那么我也说出我的秘密吧。天空集团董事长兼全球CEO高思国——就是我的父亲。”
  虽然,读心术早让我知道这个秘密,但我一直等待她对我亲口承认,否则我将永远怀疑她。
  “你的名字不叫孟歌,现在可以说出真名实姓了吗?”
  “对不起,我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真名——我姓高,中文名字叫高梦,做梦的梦。”
  “高梦?反过来念就是孟歌?你到天空集团中国分公司的目的,就是接近高能——也就是你的堂兄。”
  “是,除了我以外,父亲并没有其他子女。我的妈妈是苏格兰人,几年前去世了。但父亲一直没有再婚的念头,因为他深爱亡妻,此生此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取代妈妈在他心中的地位。我的祖父祖母都已去世,父亲除了我以外,只剩下一个亲人,那就是他的哥哥,也是我的伯父——远在中国的高思祖。”
  “高能就是你父亲唯一的侄子,也是高家唯一的男性继承人。”
  “三年前,父亲收到过一封电子邮件,有个自称是他的侄子的人,也是天空集团中国分公司的销售员,希望得到他的帮助。谨慎的父亲派人秘密调查高能,经过严格证实确是他的侄子。但父亲并没有给高能回信,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更没给自己的侄子任何关照。”
  “我看到过那封邮件。”
  “今年年初,天空集团的加州培训基地,也是父亲拥有的一个私人山庄,他偶然遇到了一个参加培训的员工,来自中国分公司,也是你的同事。”
  “陆海空!”
  刹那闪过他吊死在我的办公桌上的情景,似乎至今仍摇晃在我的头顶……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年轻的中国员工,居然向天空集团的大老板,问起了关于你的身世。我的父亲当然非常惊讶,这样的秘密怎么泄露到了外人耳中?但他并没有否认这件事,反而大方地承认了高能的身份。”
  “为什么?你的父亲不是向来行事谨慎吗?干吗要向陆海空证实呢?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认的,就当是某个中国青年的幻想吧。”
  “一开始我也感到很奇怪,为什么父亲会一反常态?原来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让陆海空回去干扰你的生活。当陆海空在公司自杀身亡,第二天父亲就接到了消息。”
  我仰天长叹了一声,说给头顶的冤魂听:“可怜的陆海空,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
  “四川大地震发生以后,父亲用他的私人账户,匿名捐献了10亿美元。他给我安排了秘密任务,让我飞到中国担任总经理助理,我的真实身份——只有中国区老总才知道,父亲要求他必须保密。而高能的身世,就连总经理也不知道,只有我掌握你的秘密。还记得你父亲追悼会上,出现的那批神秘黑衣人吗?那就是我的父亲,还有他周围的保镖。他在接到我的电话后,专程从美国飞来悼念他的哥哥,又闪电飞回美国了。”
  “你的父亲,天空集团的大老板,传说中的华人首富,为什么这么看重我?不,是看重高能,仅仅因为叔侄关系吗?如果只是认亲的话,何不光明正大地来,我还求之不得呢!”
  “为了你的安全!具体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父亲告诉我,天空集团正面临危机,还有些人隐藏在黑暗之中,是我们家族最大的死敌,如果高能的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早就暴露了吧!”我不愿再回想过去的事了,“只不过,你的父亲当时并不知道,他的侄儿高能早已死了,现在的这个只是冒牌货。”
  “他现在依然不知道。”
  “你没告诉他吗?”
  莫妮卡混血的眼睛眨了眨:“没有,我从没说过你是假冒的。我说你就是高能,就是他唯一的侄儿,很想到美国来见叔叔,他迄今为止也没怀疑过。”
  她的眼睛告诉我,这几句话千真万确,让我沉默半晌:“莫妮卡,何必要为了我,而对你的父亲说谎?”
  “首先,我喜欢你。”
  面对她的直率,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被我的父亲知道,你不但是个冒牌货,而且还曾是高家的死敌,那你就真的惨了!包括我在内,任何人,都不可能救你,你就等着在这上电椅吧!”
  听到这,我浑身都发抖了,看来到美国的这个抉择,果然是巨大的冒险。
  莫妮卡的表情越发复杂:“其次,我认为这个谎言,不会伤害到我的父亲,以及他热爱的天空集团。”
  “你觉得我是个善良的人?”
  “不管以前的古英雄是怎样的人,但当你是高能的时候,你是个真实而善良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难得单纯的人——”她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就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小男孩,“你啊!真是个单纯的傻孩子,所以才会傻得受骗上当,落到这个可怜的地方。”
  “我单纯吗?”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复杂,复杂的过去,复杂的欲望,复杂的心。
  “傻瓜,你知道吗?你单纯得像一块水晶,单纯得让人着迷,单纯得叫我时时刻刻担心!”
  这句话让我不知怎么回答,只是用我想象中单纯的目光,怔怔地注视她的双眼。
  没错,她没有说谎。
  狱警终于过来,说探监时间已经到了,其实早就超过了很久,大概莫妮卡塞给他小费了。
  她温柔地贴了贴我的脸颊,体温渗透入毛细孔,融化于我的血液。
  “保重!傻瓜!”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探望室外,我低头转回暗无天日的牢房。
  几天后。
  看守所长给我调换了牢房,从四人间变成双人间。室友不再是抢劫犯与强奸犯,而是一个洗钱的嫌疑犯。四十多岁的本地白人,金融风暴中公司亏损,把公司钱洗到个人账上再申请破产,被其他股东告发而入狱。这种经济犯通常可以假释,但他的老婆为躲债带着孩子跑了。他从公司老总变成穷光蛋,又不想乖乖认罪,只能关在这里。
  与这种人关在一起算上辈子走运,睡觉时不必提心吊胆。倒是我的新室友吓得要命,我只能反复解释这是桩冤案——当然说了等于白说,在这里每个人都自称冤枉。新房间比过去干净许多,晚上也很暖和,足够抵御过早来到的秋天,简直就是看守所的总统套房。我猜这又是莫妮卡的功劳,为我打点了看守所长,才会这样破例为我安排。
  然而在凌晨时分,依旧是噩梦世界。
  以前那个关于黑水的梦,已渐渐从我脑中消失,现在梦中的男主角是常青——挺着满是鲜血的胸口,对我说不着边际的鬼话,被我一顿暴打或蹂躏。梦中的我变得越来越暴力,每次梦见常青的脸,就恨不得再给他捅上一刀。
  是,我确实有杀人动机,还有潜意识里享受杀人的欲望。尤其面对常青的时候,这个试图控制我的命运,并把我作为一枚棋子的家伙。虽然与他做了卑鄙的交易,但这并不妨碍我的仇恨,以及趁机向他复仇的可能性。
  但我是被冤枉的。
  尽管被警察发现的时候,我正握着杀人凶器,身上沾着死者血迹。
  如果要完全洗脱清白,除了仰赖萨顿律师三寸不烂之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
  谁是凶手?
  可惜,本书不是推理小说。
  但偶尔也可以推一推,从我在洛杉矶起飞前,接到常青的电话推起。他肯定已联系好高思国,蛰伏在公寓楼等待这位大人物光临。同时,他还派遣一个人去机场接我——鉴于莫妮卡已向我证实,此人绝非高思国手下,所谓的“吴秘书”本为常青服务,却将我诱骗入命案现场。
  存在三种可能——
  第一,此人确实执行了常青的命令,冒充高思国秘书接我去公寓楼。至于常青刚在楼上被杀害,他也完全一无所知,在我上楼后就按原定计划,将我的行李扔下车扬长而去。
  第二,常青确实派遣一个人到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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