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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姑娘择婿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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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毕大哭了起来。贞书端了热水上楼,正好撞见苏氏伏在桌子上大哭,心道坏人理直气壮,倒还是真的。
  苏氏见贞书上来,吓的提心吊胆也不敢哭,俯在桌子上帕子蒙了头偷瞧着贞书。
  毕竟宋岸嵘已死,家中长辈唯剩苏氏一个,作为女儿贞书也不可能去责骂怨恨她。贞书将盆放到地淘澄着擦脸,问苏氏道:“娘可是要到乡下去住?”
  苏氏听贞书说话声音还是好的,以为真如苏姑奶奶所说一回就叫她回转了,但又听着有些不像,遂吞吐道:“我为何要去乡下,乡下火炕住着不好。”
  贞书忍着怒气道:“若你不想到乡下去住,往后就与那苏姑奶奶断了往来,若再叫我或者伙计们瞧她到咱这小楼上来。但凡有一次,我立刻将你送到乡下去。”
  苏氏十几年为了从乡下回城做了多少努力,如今一听又要送去乡下,吓的打起哆嗦来,点对道:“必不会,决对不会。”
  因她仍是记挂着在杜禹家里的事情,也不知他俩有无入巷,贞书有无吃亏,抑或她有无转性,又嗫嚅问道:“那杜禹可有将你怎样?”
  贞书问道:“娘想他将我怎样?”
  苏氏道:“若不是他说起你们有旧,我也不会听了苏姑奶奶的这样摆布你们。”
  贞书甩了帕子怒道:“娘的女儿就那样贱吗?非得要嫁给一个曾经作贱过自己的人?”
  苏氏小声道:“听闻他是护*节度使的儿子。”
  贞书冷笑道:“若他是护*节度使,我就考虑,儿子就算了。”
  言罢端水倒了回房睡了。苏氏在外长叹自言道:“这么个说法,究竟是成了还是未成?”
  次日一早,杜禹一幅如丧考妣的样子到了督察院,手抚着额头在大案后面发着愣。黄子京见四边无人,悄悄跑了进来问道:“老大,昨日事可成了?”
  杜禹挥手道:“去去去,一边去。”
  黄子京惊道:“怎么,那两个老妇人竟未将宋姑娘给你弄来?”
  杜禹有些心烦,压低了声音道:“来倒是来了,但是她……”
  言罢捏拳砸着桌子叫道:“荒唐,荒唐。”
  黄子京急的抓心挠肝,不禁提高了嗓门问道:“你就说成了没有?宋姑娘可还愿意?”
  杜禹心内又烦又乱,挥了手道:“去去去,别烦我。”
  黄子京才要说什么,两人觉得身后有些发凉,抬头转身就见玉逸尘站在身后。两人忙起身躬身道:“属下见过督察大人。”
  玉逸尘道:“到我公房中来。”
  杜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心想着自己反正方才没有吐口,进了玉逸尘公房中拱手问道:“不知大人有何指示。”
  玉逸尘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手指在那茶碗盖上滑上滑下,却并不掀开去喝一口。半晌放了茶碗问道:“副督察如今住在何处?”
  杜禹道:“就在东城。”
  玉逸尘仍追问:“东城何处?”

☆、109|第 109 章

  杜禹道:“东市背街的巷子内。”
  原来果真他还缠着贞书。
  玉逸尘眉头一皱,抬眼盯着杜禹一字一顿问道:“可还住得惯?”
  杜禹当然也知道他这样问是为了贞书,只是一想自已与贞书是正经拜过天地的夫妻,他玉逸尘与贞书又无任何关系,自己又何必惧悚于他,是而挺身答道:“很习惯。”
  玉逸尘挥挥手道:“去吧。”
  转眼到了中秋节,因章瑞已死,贞媛与刘文思之间再无阻碍,而韩家河刘家那边,刘文思是早将贞媛称为自己妻子的。为了要替他们办个简单的婚礼,贞书抽空扎扎实实替贞媛添置了一份首饰作嫁妆,又替她作了吉服吉饰,只等过完中秋节就一车拉到刘家庄去,好好替他们作成婚礼。
  到了中秋节这日,因夜间通霄无坊禁,夜晚大家必是要出去游玩赏月的。贞书一无情郎要登科,二不求面似嫦娥,是以待一铺子的人都出动了,便下了门板自己梳洗过只穿了中衣趴在床上读《搜神记》。
  她只穿着散脚的裤子,赤着两只光脚趴在床上摆着腿,正看的入迷,忽而听得楼下似有人在敲门的声音。她以为是那个学徒回来了,是以也不理他,意欲要叫铺子阁楼上的赵和去替他开门。
  谁知等了半晌,那敲门声又起。显然因在小楼一壁,赵和并没有听到这声音。贞书无奈下了楼,在门上问道:“谁?”
  门外人答言道:“小的孙原。”
  贞书与玉逸尘上回在东市口分别后,总有三月余未曾见过面。她早说过自己是不会与他成亲的,但上回意志不坚叫他哄到了客栈里差点吓丢了魂,此番就决计不想再听他的哄骗,是以也不开门,高声道:“告诉他,我不去。”
  言罢转身准备上楼,又听孙原道:“公公身上有些不好,如今正在川字巷屋子里躺着。差小的来叫姑娘。”
  贞书呼的一把拉开了门,见门上站着个小太监,正是那新来的孙原,忙问道:“他怎么了?”
  孙原再不敢言,默默的打起了轿帘。贞书忙回头叫他们驾着车都走到远处了,才往前面铺子里楼下高声叫道:“赵叔,我要出去一下,你来将这门回上。”
  言罢听赵和应了一声,才匆匆的上楼披了件衣服跑了出来上了马车,叫那孙原快快的赶路。
  车夫长鞭一驱,街道上马车便飞驰了起来。
  贞书悬着心,撩帘子问那正在快跑的孙原道:“你家公公得的什么病?”
  孙原摆手道:“小的并不懂,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贞书坐在车中心乱如麻,见车进了巷子就跳下车来自己往前跑着,从大院角门上进了又跑进小院上了小楼,一路跑的风风火火的身热汗。她见一楼并没有玉逸尘,楼中也再空无一人,连忙又上了二楼,才到了二楼大厅里,就见如练的月光洒落着的阳台上,盘腿背坐着个瘦俏的背影,不是玉逸尘是谁。
  只要能坐着,证明他身体还是好的。贞书心略定了定,缓步走过去问道:“你那里不舒服?”
  玉逸尘推了怀中古琴,拉贞书坐到怀中问道:“若安好,不能叫你来吗?”
  贞书这才恍然大悟他是为了哄骗自己来此,气的伸手捶了他胸膛道:“要死,你竟拿这种事情骗我。”
  言毕耸肩流泪大哭的起来。
  原来贞书知玉逸尘得罪人太多,如今又与鞑子结了仇,虽每日在铺子里忙着,却无一刻不牵心他是否叫人暗害,叫对手打败或者叫皇帝弃之。因心中藏着这样的想法,孙原一言即出她便混身炸了毛一样的担悬着心。
  玉逸尘叫她伏在肩上哭了个够才道:“对不起,小掌柜。我只是怕寻常的借口不能叫你出来。”
  贞书恨恨盯了玉逸尘指了他鼻子道:“你若再用这样的借口,我就永远不肯出来。”
  玉逸尘遥指了空中明月道:“今夜月色皎洁,我在此抚琴,想到小掌柜若能听到,玉某抚琴也算有意义,所以就想诓你来听。”
  贞书仍未从方才的慌乱中缓过来,索性躺在阳台上,枕了他大腿道:“等会再抚琴吧,我这会只想好好缓一缓。”
  月色如练洒落,玉逸尘盘腿坐着,贞书侧躺在他怀中。孙原悄悄端了黄酒上来放在一侧。玉逸尘伸手够了,自斟了一杯含在口中,又渡到贞书口中,问道:“可好喝否?”
  贞书吞了黄酒,咕咕笑道:“好喝。”
  她忽而忆起那日在杜禹家中,自己的样子也是如醉酒了一般东倒西歪不省人事,或者那根本就不是迷药,而是什么很浓烈的酒曲之类的东西叫她吃了,自己才会又热又躁,还真以为是中了迷药的毒,叫杜禹得了回手。想到这里又忆起苏姑奶奶,恨不得将她那两只细伶伶的小脚给踩碎。
  玉逸尘问道:“小掌柜在想什么?”
  贞书摇头道:“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觉得月色好看。”
  玉逸尘握了她的手在手中,十指相扣了轻轻摇晃着,见她一双眸子果然是盯着天上一轮圆圆的明月。他仍伸手抚着她的嘴唇,她唇上噙着一抹笑意,偶尔会有变化,会变的痛苦并迅速隐去。他心内亦有挥不去的愁怅,忽而鬼使神差问道:“咱们离开京城好不好?”
  恰如他所想,这果真是她最感兴趣的话题。
  贞书果然叫他拉回了神,惊问道:“现在?”
  玉逸尘道:“以后,大约不久之后。”
  贞书起身亦盘腿在他对面坐了,笑意盈盈不可置信问道:“真的?”
  玉逸尘温笑着点头:“真的。”
  贞书问道:“去那里?”
  玉逸尘道:“你定。”
  贞书扬头思忖了半晌又问道:“还要多久?”
  这是他如今还不能决定的。贞书见玉逸尘轻轻摇头,黯淡了眸子道:“就算你说此刻,即刻,或者明日一早,我都无限欢喜。”
  玉逸尘道:“真的不需要等多久。”
  言罢拉了古琴过来一下下勾弦发出钝而悠长的雅音来。贞书不懂音律,静静听着,忽而觉得身后似有光影渐动。回头去看楼外,便见四周渐渐升起高灯来,上面或画着嫦娥奔月,或是玉逸广寒,或者吴刚伐桂,影影绰绰燃着灯火飘向天空而去。虽天空中高灯越来越多,外面仍有太监们不停的点了灯往天上放着。又他们不知何时渐渐升起两盏十分高大的燃灯来在小院两侧,通红的灯火将整个院子照的如白昼般光亮。
  那孙原领了几个小太监抬了短脚炕桌来摆在阳台上,又端了石榴、枣子、栗子、李子、葡萄等果类置于桌上,两周燃上高烛罩上灯罩,将整个阳台也烘照的亮了起来。小太监们一溜烟小跑着,端上来一盘盘圆登澄黄澄澄的月饼来,贞书拣了只来尝,内里裹着油酥饴糖等物,味道要比她做的好,想必也是宫里出来的。
  贞书笑道:“都三更半夜了你才摆这些出来。”
  玉逸尘仍低头拨弄着弦音,含笑道:“你若不来,我摆弄这些又有何意义。”
  他忽而双手按了琴音问贞书道:“你可要去偷菜?”
  偷菜亦是中秋习俗,乡间流传更广,传言中秋月夜到别人家的菜园中去偷的青菜,来年就能嫁个如意好郎君。京城寸土寸金,人都不够住,那里有地可来种菜。是以这习俗京城中要尊守的人并不多。
  贞书摇头道:“我又不求如意郎君,为何要去偷菜。”
  玉逸尘遥指了道:“那花圃里从春天起种了一垅子葱,辜负许多光阴无人采摘,你就下去摘得两根来在这里可好?”
  贞书上回来这里还是大雪纷飞时,也未曾瞧过花圃中的景色。今听他这样说,跳起来套了鞋子一人飞奔到了那花圃中细瞧,果然墙角上高高种着一垅子葱,想也无人摘过,枯叶塌在地上厚厚一层。她拨了两根甩净泥土拿回了小楼,见玉逸尘仍在抚琴,摆到桌子上道:“想必你也没有来过这里,不然为何一颗葱都没有用过的样子。”
  玉逸尘笑道:“这里也有人照应着,他们也要吃菜,不必非要我来才用这东西。只是,这本是我给你备的,所以不能叫他们吃掉。”
  他止了琴音面对贞书坐了,柔声道:“在我娘的家乡,若那个女子看上了别家的男子,半夜到他家地里去偷得一颗菜,并叫他捉抓,便是允了婚期的意思。”
  玉逸尘抓了贞书手放到灯下:“瞧瞧,偷过葱的手上泥印都还新鲜,怎么办?”
  他总有办法将难题推到她身上。贞书缩回了手在怀中,低了头道:“只要你愿同我一起离开这里,若要今夜走,我就今夜嫁给你。如明早走,我就明早嫁给你。但只要你仍在京城,我就不能嫁给你。”
  玉逸尘道:“好,我相信小掌柜的诺言。但你也仍要记得,只要我仍活着,你就不能嫁给任何人。”
  贞书忽而忆起杜禹,忆起他曾伏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吓的后心一凉。
  玉逸尘又道:“若是你嫁了那个男人叫我知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并抢你回来。”
  贞书脑中杜禹的样子起了又灭,灭了又起,她心中怦怦跳着,怔怔瞧着玉逸尘,就见他双手掰了她的头过来,拿唇封上了自己的唇。贞书心中仍是那日在杜禹家床上的记忆,她本没有记忆,此刻却全记了起来。
  忽而远处有琴声,贞书回头一看,楼下花圃中不知何时坐了琴师,几人面前一盏烛光倒是星星点点。玉逸尘亦拉了琴过来在怀中,和着琴声弹了起来。
  弦声荡起,仍是悠而远,下面有笛音附合缠绕,交相绕上黛色云空中去。居中女子吐口开唱,声音婉转如黄莺唱枝: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随玉逸尘琴声,又有男子声音唱起,厚重响亮: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贞书也在莆团上跪坐正了,侧眸瞧一眼玉逸尘,见他亦是含笑瞧着自己抚琴,遂又去瞧那花圃中的琴师。女子声又唱道: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男子声合道: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随琴声渐明快,男女歌者合唱了起来,静夜寥空中合声厚重,与琴声同上夜空。
  歌声即落,琴声亦止。琴师与那歌者们在下遥拜,悄然退去。贞书本欲想问,那年迈的老歌者去了那里,转念一想,必如原来的孙原一般,只怕都叫他杀掉了。
  贞书笑道:“这是《凤求凰》,我读过诗,却未听过曲。”
  玉逸尘仍勾着琴弦问道:“可动心否?”

☆、110|第 110 章

  贞书将那琴推远了自己攀到他怀中坐下,双手吊在玉逸尘脖子上轻言道:“动心。就算你不弹不唱,只要你坐在我面前,我便动心,无时无刻不动心。”
  言罢低了眉咕咕笑着。玉逸尘忽而拉她起身往屋内飞跑:“走,去洗一洗你的小脏手。”
  他仍是从浴室里就开始撩拨她,撩拨的她难奈不已要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去。在床上缠弄了许久,贞书与玉逸尘舔丨弄着口舌难分难舍,忽而觉得有什么温热热的硬东西顶了进来,因上元节那一回弄的狠了她几欲无法走路,怕他又要将自己弄个半死,吓的夹了腿问道:“什么东西?”
  手伸下去顺手一摸,见是个男子物件一样的硬物,吓的忙扔了道:“这是什么?”
  玉逸尘道:“我以为你会喜欢。”
  贞书吞咽半天润了口舌才道:“别的都好,唯有这个不行,你永远都不能用它。”
  玉逸尘缕了她头发一丝丝扔在脸上遮了她的眉眼才笑了道:“好,永远不用。”
  他仍渐渐退了下去,将她全身都吻遍才为她释放欢愉。事过后两人拥在一起躺着,贞书沉沉欲睡,忽而就听玉逸尘在耳边轻声道:“未见你之前,虽是这样的人生与命运,可我本无憾。遇到你,才生出憾心来。”
  贞书听玉逸尘说的真切,亦知他心此时必是摧伤,拱在他怀中言道:“我爱你,爱你残缺的身体并你古怪的灵魂,你的一切我都喜欢,便是你犯下的罪恶,到了阎王爷的面前我也愿为你分担一半,只是,往后若不为自保,千万不能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可好?”
  玉逸尘道:“好!”
  两人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四更。玉逸尘早起仍要上朝的,贞书在外混了一夜,此时再不回家也怕苏氏与贞怡偶然发现自己房中没人要心焦,是而一起起床梳洗过了,套好马车便出了川字胡同。
  因中秋多有人守夜,此时街上偶乐还有升起的火堆旁围着人在闲聊打瞌睡,亦或吟诗吃酒。
  到了东市口上,贞书执意要下车,玉逸尘怕半夜多闹事者,亦下车陪她往装裱铺子走着。才走了不远,忽而黑暗中窜出一个人来,猛抓住贞书手问道:“宋贞书,你昨夜哪里去了?”
  贞书叫杜禹吓得一跳,又玉逸尘在身边,遂直言道:“你说我去了哪里?”
  杜禹道:“你娘半夜回家见你不在,吓得半死,我们满京城寻了你一夜。”
  玉逸尘迎上前问道:“副督察使如今还管东市的巡街?”
  杜禹早见玉逸尘跟着,知昨夜是他又拐走了贞书。他也到玉府门上去寻过,敲了半天也没有敲开大门。玉逸尘本是个阉人,无亲无故不计后果,装裱铺中一干人等却以为贞书半夜出门遭了事,整整在外寻得一夜又吓的个半死,想到此又急又气,鼓足硬气回道:“她是我娘子,我自然管得。”
  “你住口,滚!”贞书见杜禹竟说出这种话来,又急又气喝道。
  玉逸尘有些怔住,抽了佩剑指着杜禹道:“你再说一次。”
  他不止一次说过:“若是你嫁了那个男人叫我知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并抢你回来。”
  贞书怕玉逸尘真要杀杜禹,忙推开杜禹挡张手挡在前面:“他是喝醉了酒在这里胡噙,你莫要管他,快进宫去。”
  杜禹一把拉开贞书在身后,上前迎上玉逸尘的剑锋道:“我们三年前就拜过天地入过洞房,只要我不死她活着,我们就是正经的夫妻,她是我娘子。”
  玉逸尘见贞书奔到他怀中哭着摇头,嘴里说着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忽而挺了剑就往杜禹胸膛送去。贞书又怕他杀杜禹,又怕他气伤自己,一把自剑身锋刃上捉住叫道:“他就是三年前五陵山中那个强盗。”
  玉逸尘忽而忆起在刘家庄集市上的客栈中,贞书窝在他怀中痛哭的那一夜。她曾说:“我是自愿的。”
  她还说:“他是个骗子,他骗了我。我以为他不过是个长工,我甚至想好了与他一起顶立门户,可他终究只是个骗子。而我不过是个好骗的傻子罢了。”
  这就难怪只要杜禹一出现,她混身就会散发出焦虑,她神情中眉眼中皆是恨不得杜禹去死的样子。那是她少女时代的情人,是她性启蒙的对象,是个真正的男人。
  玉逸尘忽而觉得有些可笑,轻声问贞书道:“所以,是他偷了刘璋家的狗?”
  贞书道:“对。”
  何其可笑,那只狗是他送的。东宫时有阵子狮子狗泛滥成灾,他便给各地那些出钱出力的大户们每人送了一只。是他送出去的狗叫他们结缘,然后她才会因坏了名声而上京,然后才会因装裱书画而认识了他。
  这缘份绕了一大圈,原来早就存在。在他皱眉随口的一句话语中,她和他的交集并最后的离散就已成定数。
  玉逸尘拖着剑往前走着,剑锋磨在冰冷的石板上划出刺耳尖锐的钢声。他也知自己有些步履蹒跚,背影有些凄凉潦落。身后他心爱的姑娘和她最初的情人皆看在眼中,但他顾不得那些了,剑声划在他心上,如塌陷入虚无的荒原上扬起扬尘一片。
  这就对了,是他的小掌柜给了杜禹讯息,杜禹才会及时赶来勤王。她是那样的嫉恶如仇心地善良,在这一点上,无论他怎样诱导,怎样哄骗,怎样一点点的教化,她的心思,永不能改变。
  他是个天生的恶人,爱上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想要教化她一起为恶,却又无能为力。他并不介意她的背叛,只是苦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无力拉她到自己身边,叫她放下世俗的负担,理直气壮的与他生活在一起。
  贞书回头见杜禹还在那里站着,气的扬手给了他一耳光道:“这下你高兴了?”
  言罢气呼呼往装裱铺走去,苏氏与赵和几个也赶了来在她身后跟着。到了小楼楼上,苏氏才指着贞书骂道:“你如今越来越放荡不知耻,竟然跟那个太监搅在一起一夜不回,你可知我们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都找了个遍?”
  贞书回头问道:“你都能亲手将我送到男人床上去,我为何不能自己跑到男人床上去?”
  苏氏气的扇了贞书一耳光道:“不知耻的东西,早知道就全家烧死在蔡家寺算了,胜如到京城来丢人。”
  贞书冷笑道:“你说的很对。”
  苏氏叫她呛的说不出话来,半天又恨恨咒道:“满京城无人不知那玉逸尘早晚要叫人杀了刮了,多少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你就等着,他早晚有叫人杀了挂在城门楼子上的那一天。”
  贞书亦恨恨回道:“若有那一天,若有谁要杀他,也须先跨过我的尸骨去,但凡我有一口气在,就决不可能叫人先杀死他。”
  苏氏跌坐在地上拍了地板大哭道:“她爹啊,为何你死的那样早,要叫我一人遭这烦难,为何死的人不是我?”
  贞怡过来拖了苏氏道:“娘,回屋睡吧,二姐姐心里也难受。”
  苏氏拍了地道:“她有何难受?她若心里还有我们,就该找上杜禹好好去过日子,大好的前程不要非得去跟个太监搅在一起,这是人该干的事吗?”
  贞怡费力扶起苏氏往她卧室拖着。贞书抽了方帕子来将手上的鲜血拭净,另用方帕子将手包起来才要进屋,就见杜禹沉着脚步上了楼梯,拿了瓶药递了过来道:“上了药再包上,不然小心风寒。”
  贞书接过来,见他不走仍在那里站着。低声道:“无论你们怎么看他,说他,我仍然爱他。就如我曾经不嫌弃你是个长工一样,如今我亦不嫌弃他是个太监,所以……”
  杜禹道:“我懂!”
  言毕下楼走了。
  十七这日,玉逸尘乘一顶青布小轿,略带几个随从,清清减减上了城外五陵山中的相国寺。轿子停在山门外,他也不进大雄宝殿,绕过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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