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宋二姑娘择婿记-第5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取了引枕给她靠在身后,叫她斜躺了,又问道:“可还舒服?”
  圣人道:“舒服。”
  终是玉逸尘先问:“为何要那么做?”
  圣人苦笑:“若我说是为你,你信否?”
  玉逸尘摇头:“不信。”
  圣人仍苦笑:“就知你不信。”
  玉逸尘温言劝道:“陛下是个好人,也很敬重你。他虽温寡些,但如今你已有了皇子,终究这后宫是你的天下,太后都要退让三分,你又何苦?”
  圣人坐了起来,伸了胳膊,玉逸尘取了素罗大袖来替她穿上又轻系了衣带,取了绣鞋给她穿上,扶她下了床又出了寝室。外面早有备好热汤的宫女们一溜烟走了进来,平常侍奉净面匀脸的宫女上前才要绞帕,就听圣人道:“叫玉逸尘来做。”
  玉逸尘伸手在鎏金盆中绞过帕子半跪在前替她净面,从额角到眉间丝丝擦拭着。圣人闭上眼睛,温黄的灯光中她下额角上两条深沉的纹印,那是装威严装惯了才生出来的两条纹印,叫她脸上呈着一股苦意。待玉逸尘净完面她才睁开眼睛,挥手道:“都退下吧。”
  她起身到妆台前坐定,回眸笑道:“替我梳头吧。”
  玉逸尘取了篦子过来轻轻替她松着头上不小心打了结的发,她如今头发有些枯黄干燥,一睡起来就爱打结。几个善梳头的宫女都因扯疼了头皮叫她杖责发落,唯有玉逸尘,他十指绵软手法轻盈,叫他梳头是种享爱。
  待将一头长发梳顺了绾好,圣人才问玉逸尘:“你在外,也替她这样梳头?”
  玉逸尘瞧了铜镜里的圣人,轻笑道:“并不,她并不爱叫我摆弄这些。”
  于圣人来说,这是种难得的享爱。可于贞书来说,这是平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她会觉得有些古怪,一个男子怎么会喜欢摆弄女子的头发。
  圣人闭了眼叫他替自己划着眉色,匀上脂粉又着上胭脂,才睁了眼望着镜子中有了鲜艳颜色的自己道:“不论你信与不信,我这样做确实是因为你。若你仍能垂怜于我,而不是移情别处,这深宫寂寞我亦能受得,忍得。可我不能忍你爱上一个宫外的女子,一个粗鄙不识仪礼的寒家女,将用在我身上的手法亦用到她身上去。”
  玉逸尘并不理她的抱怨,亦盯着铜镜里她的容面道:“杜武狼子野心,不是你能手掌的男子。你想垂帘听政,他想摄政监朝,或者有一天他取天下而代,你与那孩子又该何去?”
  圣人道:“我本就是个浅薄女子,这些年也全靠你在后面撑着才维持这份颜面。你既如今弃我,为何不能再找一个靠山。”
  玉逸尘道:“我并没有弃你,我仍愿意替你维持这份颜面,但你不该伤了陛下。如今他性命垂危,你可曾想过若杜武弃你,扶平王上位,你又该如何自处?”
  圣人道:“他不会扶平王的,平王若能叫他玩于股掌,当初就不会年级轻轻自请出京。”
  玉逸尘扶她从到软榻上,替她垫好肩背轻轻揉着膝盖,问道:“可还会疼?”
  圣人摇头:“不会。只是膝间有些酸痛,也是老毛病了。”
  从太子妃到皇后,一年四时有许多祭祀大典,她皆亲力亲为。承丰帝去时正值春风肆掠之际,她麻衣白孝跪在大殿外几个时辰落下了风寒,到如今膝间还有酸痛。玉逸尘轻轻替她揉着膝盖道:“若陛下醒来,咱们就此揭过这一层,你仍是圣人,我来收拾这剩下的局面,可好?”
  圣人摇头道:“不好。不得陛下垂怜,是他拥有的太多也习惯于索取,我没有那个能力叫他一心向着我一人。可你不同,你本是爱我的,你所有的温柔也该只给予我一人。若你不再望着我,这深宫寂寞,我守着又有何意义。”
  玉逸尘仍替她轻揉着膝盖,柔声道:“男子的爱本就是索取,将女子当成信仰,要从她身上索取答案,索取过后信仰消失,就会重新去寻找信仰。而女子的爱是山崩海啸,是将骨血运作于天地的滋养。男子叫女子滋养着,去寻求新鲜的血液。你若想寻求男子之爱,于我这里是寻不到的。我失了□□,本就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也因此而失了寻求信仰的动机与*,因而才会怜惜女子的柔情,这怜惜于你来说,跟一份同性亲情相差不少,你不过是站的太高太过寂寞,才放不下这份执念,你可知?
  我能给你的,每个太监都能给你,不过是你没有学会接受而已。”
  圣人摇头道:“不是。我不爱叫那些阉人碰我,他们脸上浮着世侩身上带着俗气,在他们手中,我仿如一件俗不可奈的金器。可你不同,在你手中,我觉得自己像一件稀世少有的珍宝。”
  玉逸尘笑道:“你本就是我的珍宝,是我从三千绣女中一眼相中了你,叫你成东宫太子妃,一路走到圣人的位置上。你本是块璞玉,要经打磨才能生出光彩来。如今你已光彩四绽执掌后宫,陛下才是生息你的沃土,你却下手害他。”
  圣人冷笑:“若我是你的珍宝,她又是什么?我叫人去远远瞧过她,不过是个粗俗的乡野女子而已,听闻她还曾在东市上当众说要嫁给你,踢一个男子的□□。这样粗俗的乡野女子你竟也爱?”
  玉逸尘道:“她是我残缺了身体之后,唯一寻到的信仰,她亦能滋养我,所以我爱她。”
  圣人长叹一声道:“我以为你爱我。可照你的意思来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玉逸尘道:“当你坐在今日这个位置上,就不该再去寻求一份浅薄的,冲昏了头脑的爱恋。”
  圣上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夹出两道泪珠滚落:“你当初就不该招惹我,不该选我进东宫,不该叫我做这个皇后。你招惹了,又要弃之,我岂能遂你的意?”
  说到底,她之所以投靠杜武,也不过是为了叫玉逸尘能另眼相看,能叫他害怕,从此断了宫外的往来一心只守着她。他一手将她送上这个位置,今日她要亲手斩了他的退路,叫他退无可退。
  玉逸尘起身道:“我扶你去用早膳。”
  圣人知道他已是要走的意思,恨恨道:“今日政事堂中,杜武携诸位大臣正在讨论要撤了你督察院督察使的事情。你不觉得好奇,不想去看看?”
  玉逸尘道:“我须得先去福寄殿,看看御医们会诊的结果。若你能告诉我你给陛下下了什么药叫他昏睡,能叫我有个方向去对症下药,就更好了。”
  所以,他一年多未曾踏足延福宫,来了说这么多好话,其实还是为了要救李旭泽。
  圣人终是不忍,轻声道:“听闻平王已在路上,若你还想逃得一线生计,就该好好用用威武将军这个名号。”
  她虽投诚了杜武,却还想他有一线生计,至少是能逃出生天。
  玉逸尘复又转回来,温温笑道:“虽威武将军名号听着响,也不过是个督军而已。只怕今日这威武将军的名号一并也要叫杜武撤掉。陛下还有喘息,我就不能弃他而去。你也快去用些早膳,须知就算果真要杀了我,你也得先吃饱饭有力气才能筹谋。”

☆、120|国公

  言罢躬身行过礼,出门去了。
  就算知她断了他的后路将他逼到绝路上,他仍无一声恶言,仍是温柔绵软。圣人一路追到宫门口,见他伸手叫人披了裘衣大步而去,又远远追出了延福宫,远眺着他修长玉立的身影渐行渐远,才愣在那里,一直站着,不知站了多久。
  此时天色已明,他一路大步从出了延福宫,沿高高宫墙而行,不到半刻钟便到了福宁殿,才一进殿,梅德便迎了出来,躬身道:“玉公公,皇上仍未醒来。”
  玉逸尘问道:“御医们怎么说?”
  梅德后面小步跟跑着道:“如今都还在殿中,玉公公可要亲自询问?”
  玉逸尘点头,直接进寝室去瞧李旭泽。李旭泽仰身躺着,眉间有些发乌,嘴唇周围有些发表,掀了眼皮也无动向,显然是在沉沉的昏迷之中。
  玉逸尘退了出来,见御医们坐在外面商讨病情,在为首的圈椅上坐下问道:“可能诊出因由来?”
  几个御医皆是面面相觑,半天一个才道:“怕是劳累过度引起的中风?”
  玉逸尘皱眉摇头道:“你们若不能叫陛下醒来,明日都去领死,我再换批新的来。”
  他说去领死,那就是真的要领死了。虽有风闻如今杜武正在政事堂与诸大臣一起商量怎么治玉逸尘,但大内一干人的生死,还是他管着。御医们见此又纷纷道:“容我们再诊一诊。”
  今年冬至节在冬月初七,杜禹散衙路过菜市割得一吊五花肉提着,一路到了装裱铺门上,见内里并无贞书,又自后面小楼门上敲了门。王妈开门见是杜禹,笑着喊贞书道:“督察大人又来了。”
  贞书正在内间包饺子,见杜禹今日衣服有些不一样,又瞧不出是那里不一样,问道:“拿吊肉做什么?”
  杜禹见贞书已包得满满一大案饺子,两手一捏就要扔出来一个,看的眼花缭乱,嘿嘿笑道:“本来是想割吊肉给你包饺子的。”
  贞书摇头不言,起身拿着擀面杖擀起皮来。杜禹才要去捏,贞书瞪了眼道:“先洗手。”
  杜禹净完手出来,在贞书身边坐了道:“平王到京了。”
  贞书心中咯噔一声,压低了声音问道:“所以了?”
  杜禹道:“前些日子陛下有几天病倒,朝中大臣们商议着撤了玉逸尘的督察使并威武大将军名号。如今陛下虽好转了些,却仍是口不能言。而平王一到京城,只怕他们就要下手查办玉逸尘了。”
  贞书不想听这些,改口问道:“我托你查的案子查的怎样了?”
  杜禹这才记起今日来要谈的事情,将手中卷宗掀开指了道:“这是应天府去妓院,钱庄各处查过的笔录,以此来看。你那妹妹当初将银子从原先的钱庄提出来以后,又换了一家钱庄存了进去,如今银票只怕还在她手中藏着。其实如今平王已经到京,只怕与太妃见面之后就要摊开来说这银子,到那时,要查起失银来,只要宫中太妃交出印章给银庄看过,并叫应天府一并协查,将这银子作为赃银从现在的银庄缴出来,你妹妹所藏的银票就会宣告作废。我估计平王不久就要办这件事情,毕竟凉州地方穷银钱紧,他也是个穷人,也爱些银子。”
  贞书道:“那就好,只是不知他要怎样责罚我妹妹。”
  杜禹笑道:“我和他关系好,你们又是表兄妹,我替你美言几句,既拿到了银子就放了你妹妹又如何?”
  贞书道:“谢谢你。”
  杜禹反而不好意思:“这有什么可谢的?”
  他正艰难的捏着一只饺子,忽而听贞书言道:“杜禹,咱们成亲吧。”
  “好啊!”杜禹将那饺子捏的一塌糊涂,怕贞书瞧见偷偷扔到了好远的地方,问道:“什么时候?”
  贞书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就什么时候。至于婚礼就不必再办,我这样大的肚子穿了吉服也不好看,不过你家人是必要见的。”
  杜禹想想杜武的样子,头皮有些发紧,但既然贞书提了出来,显然是要真正于他作夫妻的样子,遂点头道:“这好办。只是我父亲于我向来不对付,我怕他给你下脸面或者说话难听。”
  贞书笑道:“难听的话我听的多了,不怕。”
  杜禹道:“那既是这样,不如你今天晚上就跟我回后面巷子里去?”
  贞书柳眉一竖瞪了杜禹道:“你想做什么?”
  杜禹叫她戳穿心思,忙摆手道:“什么都不做。若你不愿意,再等些日子也使得。”
  这终是难熬的日子,满京城上下人皆知皇帝病重,太监大总管玉逸尘叫群臣合议撤去了督察使并威武将军的职位。人人都在讨论一个人的死期,等待一个人的死期是件可怕的事情。玉逸尘从此也再没有出过宫,一直住在宫中。贞书到玉府门上找了好几次,府上前后大门紧锁,门前枯枝落叶横飞,显然是久未有人打理过的样子。
  从冬月间到腊月,总有人会传言说玉逸尘已死,或者在宫中遁地道而逃的谣言。贞书行走在街上,或者坐在装裱铺中,都能听到这样的谣言。她每日都要去趟玉府门上,看是否有人行动过的痕迹。终于在腊月初三这日,叫她守着了梅训。
  平王到京不过几日,与众人所想径庭的是,他似乎并不打算参于朝中之事,唯向太后请旨接了太妃,一并着应天府查理了太妃体已银子的事情,叫银庄废了前票重新立了新票,便带着太妃与仆从一并离京了。因有杜禹美言,平王确实未曾为难贞秀,反而督促叫贞玉放了贞秀。
  贞秀也因此重新回了装裱铺,作起了老姑娘。
  杜禹当然知道父亲杜武不会轻易接受贞书,但又不忍违了贞书一片心意,亲自替贞书办理了一身服饰,月白色吴罗对襟长衫,提花缎石榴裙并樱色出风毛的外罩长褙子。贞书穿了怨道:“这样高的肚子,穿什么都不好看。”
  杜禹道:“我觉得很好看。”
  贞书只得穿了,两人一起出门上了马车,往国公府方向而去。今日难得杜武休沐在家,杜禹也亲自到杨氏那里报备过,说要带娘子上门见翁姑。
  杨氏在外交游广阔,早知杜禹所说的娘子,正是当日到国公府找过窦明鸾的宋府二房三姑娘,也知这三姑娘正是与玉逸尘闹着要结婚的女子。她本是填房,当初还为了个丫环与杜禹起过龃龉,如今杜禹世子已废,她膝下的杜衡便是继任的国公世子,对这杜禹也就没有了当初的那些刻苛与不顺眼,反而存了要看笑话的意思。
  是而早起瞧着杜武心情不错,便婉言相提道:“大公子前些日子来,说今日要趁着大人休沐,带自家的娘子来给您相看。”
  杜武这些日子将玉逸尘如捏小鸡般渐渐捏到了手里,正是心情畅快时,昨夜与杨氏两个欢缠了半晌,毕竟四十出头的年级不比当年,有些腰困腿虚,听了这话勃然大怒道:“什么娘子?他还当真了?叫他即刻带走置个外院养着去,我不见。”
  杨氏笑道:“妾听闻那女子是个有些英气的,在京中颇负盛名,您何妨见见?”
  杜武皱眉问道:“什么英气盛名,我竟听不懂?”
  杨氏笑依到杜武怀中道:“所以您很该见见。”
  杜武叫杨氏伺候着起身洗沐过用罢早饭,听闻杜武在外报了名号要求见,便与杨氏在正殿内坐了等着。
  杜禹扶了贞书进门,嘴里轻声道:“提着些裙子,小心绊倒。”
  贞书笑着应了,两人一起入内往西,早有丫环打了帘子等着。贞书是见过杜国公的,就连国公夫人杨氏也一并见过,当初钟氏作寿时,贞玉与陶素意一干未嫁姑娘们还将杨氏当个笑柄来言说过。
  她提了裙子就要下跪,杜武忽而开口问道:“你可曾来过我府上?”
  贞书道:“妾曾来过。”
  杜武道:“是为了找窦明鸾?”
  贞书道:“是。”
  杜武望向杨氏,见杨氏抿嘴笑着转了脸,心中将几件事缕到一起忽而指了贞书道:“你就是那个吵着要嫁玉逸尘的女子?”
  贞书道:“是。”
  杜武气的七窍生烟胡子乱炸,指了杜禹冷笑道:“太监玩剩下的你竟也要?”
  杜禹见杜武手中已经在寻物件,忙起身互在贞书身前道:“爹您这话说的未免太难听了些,我们三年前就成过亲的,如今她都有了身孕,我们才是正经夫妻。”
  杜武气的掷了茶杯过来,叫杜禹接了原又放回去。起身四处要寻棍子来打杜禹,这大殿本是面客之处,空空落落并无趁手之物。气的杜武伸手摘了杜禹身上的佩剑,拿剑鞘将他抽了个够才道:“带她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至于她怀孕不怀孕的,也与我无关。快走!”
  贞书挺直了身板跪着,见杜武发了话,起身道:“媳妇谢过父亲。”
  杜武见她确实腰身粗壮是有了身孕的,又不好就此打骂,仍是指了杜禹道:“滚!”

☆、121|新衣

  杜禹扶了贞书问道:“可有不舒服?”
  贞书摇头道:“并没有。”
  两人出了杜府,杜禹才叹气道:“我与我爹自打生下来就不对付,一直到了现在。咱们成亲也不须他认可,反正我不拿他当爹,他也不拿我当儿子。”
  贞书道:“好。”
  一同回了东市后巷的小院,杜禹见贞书还要出门,惊问道:“你这是要去那里?”
  贞书道:“我要置办些小儿衣物,否则待孩子出生了穿什么?”
  杜禹问道:“可要我与你同去?”
  贞书道:“并不用,你快去上衙吧。”
  杜禹叹道:“今日休沐。”
  贞书闻言也不回头,转身出门去了。杜禹一人无所事事,复又来到督察院,如今他是督察使,正是当日玉逸尘的位子,但玉逸尘的屋子他却没用,仍叫空着。
  杜禹叫了黄子京来,问道:“近些日子你的人跟着我娘子,可见她整日做些什么?”
  黄子京道:“似乎除了在装裱铺,前些日子每日都要去一回玉府,这几日倒是没有去过。”
  杜禹掩面长叹道:“她可曾遇见什么人?”
  黄子京道:“玉逸尘再没有回过家,不过他贴身跟的那个叫梅训的倒是回过家,碰到夫人闲聊了几句。”
  杜禹搓了搓脸道:“叫他们继续跟着,千万莫要叫我娘子发现了。”
  黄子京凑过来神神秘秘悄声道:“前些日子去逛青楼,我从一个妓子那里讨来了美容细面的偏方,老大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杜禹想起玉逸尘的细面嫩脸,心中火冒三丈道:“快快滚出去,莫要来烦我。”
  晚间回到家,杜禹推门就见正方窗子上映着一抹火光,心中一暖快步进了屋子,见贞书盘腿坐在炕上作针线,心中十分欢喜,凑到近前问道:“娘子在作什么?”
  贞书展了件歪歪扭扭的小衣服道:“给孩子作衣服。”
  杜禹见她身边一个大包袱,内里皆是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衣服,一件件拿了问道:“一个小孩子,那里能穿得这许多?”
  贞书笑道:“小孩子可比大人费衣服,一回尿就要换湿得一身,这些都还不够,我叫我妹子又替我纳了一些,过些日子才好。”
  杜禹雇得一个老妈妈在厨房作些简单饭食,这会子端了饭食上来,两人对坐吃着。杜禹见贞书也不言语,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饭倒是吃的很香,遂替她多挟了些菜在碗中道:“多吃些。”
  贞书道:“好。”
  她低头捧碗吃的津津有味,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始终不再言语。两人吃完了饭,贞书又埋对在那件歪歪扭扭难看的衣服中,不停缝着。
  杜禹忍不住劝道:“既你针线活不好,又何必再做这些。当年你替我缝的伤口,每回我露了背都要叫人耻笑。”
  贞书这才抬了眉道:“你若不喜欢,我拿剪子替你割开,你再找人去缝。”
  杜禹叫她瞪着才能混身妥贴,摆手道:“岂敢,岂敢。”
  贞许缝了许久才又言道:“既是我的孩子,我总要替他做件衣服,等他生下来给他穿。”
  杜禹究竟不知她心中是何想法,又怕她的打算里不但没有他,也没有孩子,终究太过残酷他不敢想,起身出门去了。贞书再缝得几针有些倦困,自下炕温了汤婆子在床上,又打水来洗过上床睡了。杜禹在西屋闷看了半晌书,也洗过脚脸进了上房东屋,见贞书包的严严实实向内躺着,自在外侧躺了下来。又见贞书也不反对,便轻轻撩着被子钻进了被窝,手伸了过来要揽贞书。
  他也是天生带着火气的人,如此寒冬腊月中混身都是热腾腾的。
  杜禹伸手触及贞书的枕巾,抹到一片冰凉,才知贞书竟是流了一枕巾的眼泪。他将自己枕巾替她换了,复又躺了下来道:“怀孕总哭,怕对孩子不好。”
  贞书吸了吸鼻子道:“我并没有,快睡吧。”
  杜禹道:“好。”
  两人半晌无话,贞书忽而又问:“你爹真要杀了他?”
  他自然是玉逸尘。
  杜禹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爹是领猎狗的人,玉逸尘成了猎物,我爹身后自有猎狗替他扑食,不需要他动手的。”
  贞书又问道:“若要发落他,会是应天府,还是刑部,还是你们督察院?”
  杜禹道:“大内自有内事堂发落他。”
  贞书长叹一声,杜禹竟都听的有些辛酸,忍不住劝慰道:“他走到这一步,没有人拿刀逼着他,皆是他自己率性而为。他杀了多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有家有口之辈,那些人的冤情该要到何处去陈?”
  贞书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个坏人。”
  杜禹道:“并不是坏人那么简单,他是个畸零人,因自身的残缺而对这世间怀着仇恨,他有时候杀人,不为公理不为断案,单纯是为了折磨人心,这才最可怕。”
  玉逸尘也曾说过:“我是个畸零人,骨子里抹不去想要毁坏一切美好的*。”
  事实上,他真的不单单是坏那么简单,坏人要做坏事也总要有个理由。他手掌权力,借权力去摧毁人世间的一切美好,但凡是人的良知都要建立在虔诚之上,我从何而来,为何而去,凡人都该有这样的自省来约束自己。
  他没有,无所从来亦无所去,唯心向着地狱。
  事实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