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梦-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们是什么人。我以为无缘再见了，可是那年汨罗湖上，我看到了那女孩的轻功身法再次出现，那时开始，我便决定，我会保护她。”红衣客说起了当年的事。
　　楚歌皱了眉，当年她随师父四处游历，去过不少地方，随手救的人也不在少数，也许救了当年的红衣客也是可能。看来，他只是知道自己是女子，其他的是不知道的了。
　　心中的杀意散去，“我不允许你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你放心，我从没提过，以后也不会提起。”红衣客微微一笑，你的一切，我都会守护。
　　两个人在山洞中休息了一夜，等着天亮，阳光已经透过云层照着大地，栖风谷中春光明媚。昨日里一场争斗已经掩埋，似乎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片安宁。楚
　　歌伸了个腰，眯着眼看了看太阳，“我走了，你也离开吧，这种事，以后不要做了。”
　　“你去哪里？”红衣客站在她身后。
　　“嗯？玄明林家。”楚歌勾起了唇角，玄明派就在潼城，离着这里也不远，当家家主，也就是玄明现任的掌门，名为林靖，义薄云天，侠义为怀，善使一柄□□，四十来岁，年轻时可是有名的美男子。玄明派在五派中威望颇高，隐约是五派之首。
　　红衣客闻言，想了一下，“你认识玄明的人？”
　　“算吧。。去拜访个故人。。”楚歌微微一笑。
　　“我陪你去。”红衣客说得很坚持。
　　楚歌无所谓般点头，“随你吧。”不让他跟着，想必也会想别的办法跟着她，若是再做什么傻事可就不好收拾了。
　　那么多人到了栖风谷，都一去不回，有心人利用起来，岂不是说这是楚歌阴谋，意图搅乱江湖，为祸天下。虽然她的出现就是想搅一搅江湖这水，可是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嘛。。。
　　潼城也是属于南方的城市，二月春风习习，满城繁花似锦，柳绿莺飞，楚歌和红衣客一人一马进了城中，一人白衣浅金袍，一人红衣胜寒梅，当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几日相处，红衣客才明白，为什么江湖那么多人都找不到楚歌了？不是隐藏而是太过于张狂。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贵气威仪，完全像是一介名门贵公子，哪里有一丝江湖人的气息。纵然有人怀疑，可是一触碰到那似笑非笑，凛凛含威的目光，竟都不敢打扰，上位者的尊严不容侵犯。红衣客不由猜测，楚歌到底是什么人？哪样的人家能养出这般的人？
　　“我们先找个客栈吧。”楚歌看了看旁边长街，轻车熟路般转进另一条街，“这家朝客居，很是舒适，特别是老板特制的竹叶青酒最是香醇。”
　　“你似乎对每个地方都很熟？”红衣客道。
　　“一年多时间，我可是踏遍沧越各处。”楚歌有些得意，出入朝客居的都不是普通人，连着店中伙计也是俊秀有礼。
　　楚歌和红衣客一下了马，就有伙计过来接过马，随即一个人上前询问，“两位公子，请。不知要天字房还是云字房？”天字房为上等房间，云字房则是普通房间。
　　“长月阁可有人？”楚歌选择的却是独立一个小阁楼，比起客房更加奢华舒适。
　　“长月阁倒是空着，两位公子请。”伙计更为殷勤，能直接点出长月阁的，不是熟客也是贵客。
　　在温泉中泡了许久，楚歌才起身穿了衣裳，一边拿着干净的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坐在了院子里的秋千上慢悠悠的晃着。宽松的白色长袍垂在草地上，一头青丝滴着水珠，平常楚歌男装打扮，总会往脸上画上几笔，显得更为英气，符合男子的模样。
　　现在刚刚沐浴过，脸上没有一丝遮掩，露出属于女子的妩媚，凉风习习，脚尖轻点，颇为惬意。红衣客站在楼上走廊，看着秋千上的楚歌，目光轻柔。这样子的她，宛若花间蝶，轻盈自在。该是无忧逍遥人，何以染血入红尘？这一身白衣如雪，美若天仙，为何翩翩要血染白衣，化身修罗？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她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楚歌抬起头看着红衣客，“可有兴致，想听听箫曲？”
　　“好。”红衣客应了一声，拿起箫放在了唇边。是一曲《泛沧浪》，飘逸的泛音，似乎看见了碧波荡漾，烟雾缭绕，天地茫茫辽阔、、、
　　楚歌目光微凝，看着那红影，他背后是白色的窗纱在随风飞舞，一红一白，如此鲜明。仿佛记起当年雪地上一抹红色。那时候自己还小，随着师父一边练功一边游历，有一次刚好遇上一场大雪，在一个小镇上停留了几天。还记得当时很冷，一大早开了门，却看到一个被雪掩埋住的男孩，惨白而透着青色的脸，毫无温度的寒。她忙让师父将男孩抱进屋子里，好不容易才救醒了他。自己给了他一身红衣，难得一个年纪相仿的，倒是很开心的一起相处了几天。
　　他走的时候，是在夜里，也不知师父把他送到哪里，而自己也从没问过。后来也就慢慢忘了、、、印象最深的，是她在院子里练功，他一身红衣，站在雪地里看着自己的，静静等待着，微笑着的模样。。。原来是他。。。林孝忠。。。难为他竟然一直记得，还一直穿着这一身红衣。。。
　　

　　☆、沧海踏梦归（8）

　　两个伙计送来了饭菜，五菜一汤，还有一壶酒。楚歌已经回了房，再出来时，已经束起了长发，一身白底蓝云纹长衫，外面披了靛蓝色长袍，一把折扇，又是翩翩贵公子。
　　那把折扇是红衣客送给楚歌的那把水墨莲花扇。看见楚歌拿起了这把折扇，红衣客弯了嘴角。楚歌倒了两杯酒，浓郁的属于竹清新之气弥漫开来，“试试，这酒味道不错。”
　　红衣客端起酒，喝了一口，果然余味悠悠，酒香沁脾。“果然是好酒。”
　　楚歌笑着饮下一杯，“当年分开，转眼十几年，久违了，林孝忠。”
　　林孝忠、、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一年？两年？或者是十年、、红衣客目光微散，“你想起来了。”
　　楚歌点了点头，“刚才想起，想不到还有见面的机会。”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也是见到你的轻功身法才想起来，原来是你。”原来是记起了往事，才多信任了自己几分。
　　“先吃饭吧。我待会要出去。”楚歌夹起一片肉放到红衣客碗中，端起一碗米饭，慢慢吃了起来，红衣客也不再说话，端碗吃饭。
　　漱了漱口，楚歌端起茶喝了一口，“你姓林，倒是和玄明掌门一样的姓。说来也巧，林掌门有个儿子，名字是孝义，你是孝忠，刚好孝忠义三全了。”
　　红衣客挑了眉，“凑巧吧。我只是一个孤儿，不敢攀扯上玄明。”
　　“明日你和我一起去吗？”楚歌问道。
　　红衣客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玄明不是平常帮派，楚歌前去，也不知为何，他还是跟去看看吧。
　　楚歌到玄明的拜访很是正式，拜帖礼物齐备，骏马华服，恣意豪放，红衣客依然一身红衣跟在楚歌身后，宛如护卫一般。百年底蕴的玄明透着一种大气磅礴，飞檐明瓦，肃穆庄严，穿过游廊，走过庭院，楚歌两人被引进大厅中。
　　侍女送来了茶水，很快的，林筠就过来了，深色长衫，面白带须，身姿矫健，宛如青松，唇带微笑，威严不失和睦之气。而让人奇怪的，是他竟然和红衣客有五六分相像。
　　“晚辈楚歌，见过林掌门。”楚歌起身行礼，红衣客跟着半弯腰，“在下红衣客。”林筠仔细打量了楚歌一下，随即看向红衣客，心中暗暗吃惊，“二位不必多礼。请坐。
　　”三人落座，林筠问，“楚公子，从何而来？”
　　“奉家师之命，给掌门带件东西。”楚歌拿起手边的礼盒，递了过去，林筠当即打开，取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朵玉雕的白色莲花，手掌大小，晶莹可爱。
　　楚歌微微一笑，“此后，就叨扰林掌门了。”
　　林筠也笑了，“早闻公子惊才绝艳，如今一见，可算是得偿所愿了。那就请公子暂且住下，让老夫好好招待公子。”
　　楚歌点头，“那就麻烦掌门了。”
　　林筠目光投向红衣客，“江湖久传红衣客是少年英才，不知今年年岁几何？”
　　“二十。”红衣客回答得简单。
　　林筠心一震，“不知家居何处？可有亲人？？”
　　“红衣客只是一孤儿，无亲无故，更不知家在何处。”看着林筠的目光，红衣客不自然的移开。
　　“哦。。是这样。莫要见怪，只是看着公子觉得有些熟悉。”第一杀手之名，林筠自然闻名已久，只是从没见过，如今一见，竟然感觉亲近而熟悉，那相似的容貌，可是他记挂的人？红衣客只是点了点头，昨天楚歌戏言，他也没放心上，如今一见林筠，自己竟然和他相似，怎不让他内心不宁呢。
　　楚歌要住在玄明两天，红衣客放心不下，也就陪着，何况他也想知道自己和玄明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夜，林筠书房，楚歌和林筠坐着谈话。却是楚歌在主位，林筠坐在了客位，明显以楚歌为尊。
　　林筠笑容淡而真诚，“公子早就该接下千影楼了，玄武关对公子来说更是轻而易举。”玄明中有一玄武楼，不仅是玄明弟子闭关习武的地方，更是千影楼历任楼主要考验的一关，只有打败了玄武楼中的五大长老，才能算过关，楚歌此来，也是为了这个。
　　“楚歌年少，师父也让我多历练历练。”这几年来，楚歌虽没接掌千影楼，可是对于千影楼的事务却是从小就耳闻目染，知之甚祥。
　　“公子十岁的时候就见过几位阁主，如今宝阁阁主虽是新任，倒也和公子年龄相仿。”
　　“我也曾见过，只是不曾透露我的身份。等我见过文阁阁主，也就差不多到一年一聚的时候，到时再说吧。”楚歌微笑着，折扇在手心轻点。
　　“至于那个追杀令，可要清理了？”林筠问。
　　楚歌笑了笑，“一群乌合之众，不必放在心上，何况红衣客陪了我那么久，有眼力的人都不敢打扰我了。我连打架的人都没有。”
　　林筠点了点头，“对了，公子对红衣客知道多少？”
　　“他的事？”楚歌端起茶喝了一口，“不多也不少。当年年幼的时候，我和师父救过他，后来恐怕是师父送他到了暗堂。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这件事。不过，”楚歌顿了顿，“他本名是林孝忠，养父养母早亡，不知亲生是谁？”
　　林筠手微微颤抖，“林孝忠！？”
　　楚歌缓了缓，“我还曾开玩笑，说他和林公子的名字倒是孝忠义三全。”
　　“公子不知，我还有一个大儿子，名字便是林孝忠。当年一场变故，孝忠被人拐走，此后就一直找不到。十二年前，终于查到些消息，可是找到了那里，却说孝忠已死，可不见尸首，岂能罢休。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找，却没有一丝消息。”回忆往事，林筠纵然英雄气概，却也眼中含泪。
　　楚歌皱了眉，“我和师父也是十二年前从雪地里救回红衣客的。”
　　林筠目光复杂，“真的会是我的孩子吗？”
　　小庭院里，红衣客坐在院子里擦拭着箫，这箫杀人无数，却都是该死之人。当年他进入一个杀手组织，名唤暗堂，暗堂中都是一些孤儿，都是被救回来，自己心甘情愿当杀手的，因为他们背负的都是仇恨，唯有杀戮报仇才是他们活着的意义。
　　习武的过程辛苦不在话下，咬牙坚持着每日的训练，十五岁的时候，他杀死了当年杀害养父母的那群马贼，此后他江湖四处飘摇。第一杀手之名慢慢传开了，江湖风雨，转眼几年。直到有一次，有人要买叶长欢的命，他应了下来，却在见到叶长欢后改了主意，有些人，总会让你一见如故。叶长欢缓和了他的戾气，他有了今生第一个朋友，生死之交。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弃儿，被养父母捡回来养大的，至于亲生父母，却从没有念头去找过。红衣客放下了箫，仰头看着夜空，林孝忠这个名字又是从何而来。。。
　　声声木鱼声传来，打破了宁静，一声一声，是静了心还是扰了心？似乎是隔壁的院子传来的，红衣客起了身，慢慢的走了过去。
　　这个院子很是安静，唯有声声木鱼声，红衣客看着开着门的佛堂，一个妇人跪在地上，背对着他，正念着佛经，敲着木鱼，十分虔诚。那背影，好温暖。
　　红衣客静静的看着，似乎瞬间没有了思绪。木鱼声慢慢停了下来，那妇人跪着扣了几个头，“愿菩萨保佑弟子一家平安，保佑我儿孝忠早日归来。”红衣客眼角有些湿润，这是林筠的夫人了吧，一片虔诚祈祷，慈母之心让人感动。
　　“娘！”一声呼唤传来，一个轩朗少年走了进来，淡蓝衣衫，满身文雅，脸带笑容，正是林孝义，一见红衣客，有些诧异，“你是什么人？”
　　林夫人已经起身看了过来。林孝义笑了笑，又开口，“一定是红衣客吧。失礼了。”
　　红衣客抱了抱拳，“一时走错了。告辞。”随即转身离开。
　　林夫人看着红衣客的背影，“义儿，你说这是谁？”
　　林孝义走上前，“这就是江湖第一杀手红衣客。刚才听下人说，红衣客在府里，我还好奇，没想到现在就见到了。”
　　“红衣客？”林夫人皱了眉。

　　☆、沧海踏梦归（9）

　　楚歌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只说是和林掌门有事商量，便把红衣客一个人丢下。坐在院子树荫下，红衣客拿着一本书随意翻看着。轻盈脚步声传来，红衣客抬头一看，竟是林夫人和两个侍女，一个侍女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另一个则端着茶壶和茶杯。“红公子。”林夫人依然风韵犹存，一脸慈爱温柔的模样，一身衣裙，简单大方素雅。红衣客站了起来，“林夫人。”“知道你一人，不免无趣，特意带了些糕点过来，你尝尝看。”林夫人示意侍女打开食盒，将一碟碟糕点放到桌上，一共四碟，各不相同，一壶茶，茶香四溢。“多谢夫人。”红衣客道了谢。“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可喜欢？”林夫人夹了个糕点放到红衣客碟子里。红衣客笑了一下，夹起来咬了一口，略带酸梅的味道，松软可口，唇齿留香，竟然有些熟悉，红衣客将整块吃下，“好吃。”
　　林夫人闻言笑着，“那就多吃些。”望着红衣客，眼眶隐隐泛起泪光。孝义长得像她，而她的儿子孝忠却是从小就像老爷的。多么相像，连着这一双眼也是那么一样。“公子还喜欢吃些什么？我去做过来。”“不用麻烦了。夫人身份贵重，在下不过是区区一江湖人。不必如此客气。”红衣客推辞。林夫人笑了笑，“我的孩子和公子差不多年纪，看着你就好像看见我孩子，红公子不要客气才是。”红衣客抿了抿唇，“昨日匆匆一见，林公子确实一表人才。”林夫人只是笑着，“听闻公子一直四处行走，此次有缘相见，真是一见如故。”“在下父母早逝，夫人如此关怀，是在下荣幸。”红衣客依然客套着。“楚公子恐怕没那么快回来，刚好孝义在那边练武，公子可愿意过去看看？”林夫人提议。“夫人知道楚歌去哪里了？”红衣客倒是想知道这个，关怀之意很是明显。“这个倒是不好说。不过你放心，他没事。”红衣客点了点头，神神秘秘，也不知楚歌和玄明到底是什么关系？
　　练武场上，孝义正练着一套剑法，几个玄明的弟子围在一边，林夫人带着红衣客过去，一边介绍着四周的一切。“这个练武场每个人都可以进来，有时他们也会打打闹闹的比武。那边的便是玄武楼，想要学更高一层的武功，只有过了玄武楼的测试才可以。孝义如今不过也才能到玄武三楼。”玄武楼共有七层，一层代表一个境界，最高层则有五大长老镇守，身为玄明之主，唯有得到五大长老认可才能继位，而五大长老更是千影楼楼主亲手选择的。“娘。”一见林夫人，林孝义走了过来，看了下红衣客笑了笑，“红公子。”“夫人。”其他弟子也纷纷行礼。“我就带红公子四处走走，你们好好练。”林夫人对着这些弟子也很是亲和。林孝义笑着道，“娘，这套剑法我练得很熟了。不然你可以考考我。”“少夸口。你爹待会回来可是要考你的。”林夫人道。林孝义转而看红衣客，“早闻红公子武艺非凡，不知可否指点一下孝义？”“公子客气。我的剑只会杀人。”这剑出手便是血腥，红衣客向来不会轻易出手的，何况林孝义看着便不是他的对手。“不要胡闹，红公子的修为你可还赶不上。去练吧。”林夫人点了点孝义的头，让他一边练剑去，“红公子，这边请。”林夫人引着红衣客到了一处屋宇，“请。”自己先举步走了进去，随站在门槛内等着红衣客。红衣客踏了进去，站在了林夫人旁边，眼神四处看了看。这里比起其他地方，更加肃穆庄严，隐隐香火之气。
　　“这是什么地方？”红衣客问。“这是我林家祠堂。红公子，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林夫人道。红衣客垂下了眼眸，“夫人请说。”“林家子弟，一出生便会由家中长辈定下名字，更会取最后一个字化成图案，绘在手心上。此图案平常消失无形，唯有在这祠堂中才会显现。红公子，我可否看看公子左手？”林夫人泪眼蒙蒙。红衣客心中一颤，手心图案，左手握着箫，不曾展开，若是有图案，该当如何？“夫人恐怕认错了，红衣客只是一个杀手。”红衣客慢慢开口。“我一见你就觉得亲近，当年孝忠被劫走时只有三岁，十七年了，我想了他十七年，每一日都在期盼孝忠能够回来。是或不是，你让我看看好不好？”林夫人的声音几近哀求。红衣客连着呼吸都感觉紧促了进来，天下有这般凑巧的事吗？右手接过了箫，红衣客慢慢抬起左手，将手掌翻了过来，手掌上留着的是几个茧子，手心里，一个红色的“忠”字清晰明显，红衣客猛然攥紧左手，林夫人已经猛然拉过，“是你！你是我的孩子孝忠！孝忠！”红衣客却连退了数步，挣开了林夫人拉着的手，“我。。。”林夫人泪纷纷落下，“娘已经等了你十七年了。孝忠，你终于回来了。”红衣客显得有些惊惶无措，忐忑不安盈满心胸，是悲是喜，是酸是甜已经是分辨不清楚了。他真的是玄明林孝忠？
　　手心里的忠字似乎是最好的证明。大堂上，林夫人、孝义和红衣客都坐在那里，红衣客一直沉默着，气氛有些沉重。林夫人给他说了过去的事。当年林筠继任玄明掌门，娶了当时的师妹孟娉为妻，没想到当时掌门的一个弟子林涛也喜欢孟娉，因爱生恨，一直记恨林筠的夺爱之举和孟娉的绝情，一番纠葛下，竟然设下毒计，诬陷林筠背叛玄明一门，妄想夺得掌门一位，后来计划破灭，竟夺走当时只有三岁的孝忠。虽然最后将林筠抓回，孝忠却至此失去了踪影。这么多年来，林筠和孟娉无不伤心不止。孝忠听完只是沉默不语。还记得当初，养父母说过，他们是在一个林子里捡到的他，他断了一只手，已经昏迷不醒，身上唯有一只刻着林孝忠三个字的长命锁，刚好养父姓林，也就没改名字，一直唤他孝忠。那只长命锁早已在颠沛流离间换得一顿温饱，早已不见了踪迹。“大哥。爹娘一直在找你，每一次吃饭，我们都会摆上大哥的碗筷，每一年祭祖，我都会代大哥上香，每一次大哥生辰，娘都会在佛堂里呆一天一夜，给你诵经祈福。大哥，我们一直在找你在等你。”孝义上前拉着红衣客的袖子，“你不肯认我们吗？”早已习惯无牵无挂，没想到自己还有亲人，还爹娘有兄弟，心早已承认，可是，始终有些丝丝不安。“孝忠！”林筠大步走了过来，看得出是匆忙赶来的，“孩子，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什么威严早已化作流水，唯有心疼与欢喜。看着父子相像的面容，红衣客咬了咬唇，“爹。。。”一声唤出，林筠泪已滑落，“好孩子！”林筠一把抱住他。林夫人也是泪流满面，孝义扶着她，满是开怀的笑着。。

　　☆、沧海踏梦归（10）

　　红衣客的身份毋庸置疑，玄明大公子林孝忠终于认祖归宗，再入祠堂祭拜先祖。父子两人秉烛夜谈，一些玄明秘事，林筠是一一说明。“忠儿，如今你回家了，林家武艺也就不能落下，玄武楼是修习之地，恐怕不久长老们就要来请你去玄武楼了。”“我一身功力都不是出自玄明，这样。。”林孝忠迟疑。林筠笑了笑，“不碍事。如果没错，你该是出自暗堂？”林孝忠点头，“爹怎么知道暗堂？”暗堂虽培养杀手，可是并不为世人所知，所出的杀手也从不曾说自己来自暗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起暗堂。“暗堂与玄明其实共出一处，不过暗堂是主上亲自打理，我是不过问的。忠儿，我接下去要说的，决不能透露一丝一毫，你只能听着记下，不管是谁，你都不能说。”林筠面容严肃了起来。“是。”林孝忠答应。
　　林筠站了起来，“玄明代代相传，在江湖中的地位自然尊崇。可是玄明只是千影楼一条枝蔓。玄明掌门世代奉千影楼为主，在千影楼中是为武阁阁主。维护武林平静，守候千影楼，这是玄明存在意义。”千影楼。。。千影传说竟是真，原来玄明便是千影楼明面上的势力。那楚歌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