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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狐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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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直晃得青九眼冒金星。然而,发现青九好似丢了三魂七魄,小脸苍白无色,眸光空洞无神,白猛梧担忧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青九缓缓地将眸光移到白猛梧脸上,恍惚了好一阵似乎才看到白猛梧又喜又忧的神色。她摇了摇头,欲要走开,不想一把被白猛梧拉住手腕,见白猛梧神色已然是完全担忧之状,青九僵硬的脸上终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白猛梧嘴角一抽,说道:“难看,真是难看,比哭还难看。”
  若是素日,青九定然是一个巴掌就拍到白猛梧后脑勺上,若是不解气或许还会追着白猛梧满青丘跑。然而现在,青九无声地擦过白猛梧的肩,虚弱地说道:“小白,我想睡一觉。”
  白猛梧皱眉看着青九踏入青玉门,又如木偶一般躺在扶桑床上,她闭上细长的美目一动不动地躺着,灵动轻渺的眉目上溢着凄清和无措,完全不似他素日认识的那个青九。
  白猛梧坐在桃木藤椅上守着青九,嗑了一地的瓜子壳。已经三天三夜了,青九竟然不曾醒来过一次。
  白猛梧终于支撑不住歪在藤椅上睡去,眉毛浓黑,鼻子英挺,轮廓刚毅,刚朗的容貌上因为此刻的沉静终于透出一股王者之气,毕竟是白虎后裔,又是王者之子,底子终究是不错的。
  咚的一声,白猛梧被惊醒,他急忙起身向扶桑床走去,但见一块粗糙泛着古雅之芒的石块掉落在地上,而后石块悠悠悬浮在半空中。白猛梧凌空一跃,将厚德之精抓在手中,之后又缓缓落在地面上。
  青九在睡梦中觉得手里一松,心里不安地咯噔一下,而后缓缓睁开眼。白猛梧见青九醒来,担忧的神色一松,大咧咧地说道:“老子可三天三夜没出门了,你趁早给老子起来。”白猛梧将手中的厚德之精递还给青九,接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青九翻了个身背对着白猛梧,并未有起来的打算,只是淡淡地应道:“厚德之精。”沉默片刻后,青九开口继续说道:“小白,你可以替我把它拿给晔渊吗?若他不收,就送给你吧。”
  白猛梧一愣,顿时收了脸上的笑,细细琢磨着手中的石块,皱眉问道:“怎么你在神殿里呆了一段时间后,回来就这德行?到底怎么回事?”
  青九摇摇头,不接话,心道:我闯出这个祸事,又出手伤了姬纭,他肯定不愿意见到我了。又想起在擎天峰时,她费尽周折寻着机会和晔渊靠近,甘心做一只扫地狐,忍着绿奇的嘲讽,漫长地在时影殿外等待着,可终究却换不来他对她的一声回应,哪怕他的一个笑。
  青九伤心地闭上眼,眼眶泛热,可青九向来不是个娇气的女妖,终究忍着不流泪。白猛梧见状,不好再逼问,看了看青九又看了看手中的石块,气闷地叹了一声气,转瞬消失在玉清洞里。
  青九见白猛梧离去,这才缓缓坐起身来,不小心扯动到身上的伤口,清秀的眉目一皱,随后便任由疼痛传遍全身。虽说,是亡皇假借她的手做下这一切的,可是终究是她的身体毁了水镜,伤了姬纭。她不敢见晔渊,怕看到他漠然和厌恶的眼神,比拿鞭子抽打她还令她难受。一番纠结,青九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因灵力散尽,她的身体虚弱得很。
  白猛梧立在擎天峰的神殿上空,没好气地叫嚷着:“晔渊,你给老子出来。”叫喊了半天,才见一剑从神殿里飞到上空,而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眼前,但见飞剑上立着一位青白衣裳的年轻男子,男子面貌普通,然而周身散发着一股亲和之气,原来正是段云水。
  “无知后辈,不得扰乱神殿清静。”段云水语气虽严厉,身上依然散发着温和的气息。白猛梧不好意思得寸进尺,可服软又觉得丢脸,况且他可是来兴师问罪的,总该拿出点气势来吧,于是面上横着怒气,却客气地说道:“小九让我把这东西带给神官,你住在这里头,自然见得到神官的面,劳烦你捎给神官。”说罢,厚德之精从他手中飞至到段云水面前。
  段云水一愣,看着面前泛着光芒的石块,低沉道:“厚德之精?”须臾,段云水目光渐次朦胧,突然想起了那日在止戈殿和青九的谈话,心道:没想到这只小狐狸倒把那些话全记在心里了,只可惜反倒吃了哑巴亏。
  良久后,只听段云水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神君近段时间闭关修补水镜,待神君出关,你再来吧。”
  厚德之精又稳稳地落在了白猛梧手中,眼见段云水就要御剑离去,白猛梧脱口说道:“仙人且慢,我想向仙人打听一事,劳烦仙人告知一二。小九,就是青九,她前几日带着伤回到青丘山,我瞧她失魂落魄灵气耗损严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问她也不肯说,只让我把这东西拿给神官,之后又消沉下去,实在担心得很。”
  段云水再次叹息一声,他犹豫片刻后应道:“小青九将神君的水镜毁坏,又伤了女帝。这些倒也不算什么,坏在水镜正炼化莲魍妖气,水镜毁坏,未净的妖气外散,被她带出神殿,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见白猛梧呆愣在云头上,段云水犹豫片刻后,对他说道:“回去告诉小狐狸,万事不可太急。”言罢,便御剑离去。
  白猛梧恍然大悟,然而心下又是一阵惊疑,他面上一沉,脱口而出道:“小九行事虽不免胆大妄为,可轻重还是不会不分的,不是她不知情就是事出有因。”白猛梧极力替青九辩白,许久后才驾着云回青丘山。
  白猛梧在路上琢磨一番,无奈地说道:“难道这妮子真的动了情根?动就动吧,怎么偏偏就动在那冰块脸身上了?看她灵力损耗,已然散尽了十几年的修为了,就是为了取一块破石头。可老子作为小九的朋友,也不能眼睁睁看她往火坑跳啊。不行,老子要阻止她堕落。” 



  ☆、第25章 自弃没用,要解释

  “老子听说了,神殿的水镜毁了,女帝也伤了。那姓段的也说了,这些没什么大不了,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算怎么回事?”白猛梧踏进玉清洞,一眼便瞧到扶桑床上一只雪白的狐狸温顺地伏趴着,如白云蜷缩成一团,便恨铁不成钢地骂开了。
  青九柔软的前爪捂着耷拉的耳朵,一动不动地闭着狐狸眼,任由白猛梧责骂。白猛梧见青九完全一副自弃的样子,一把将青九拎起来,怒道:“亏你还说要做一只任性快活的狐妖,不学凡人庸人自扰,也不想成仙绝情断爱。如今一点屁大的事,你就学会做一只缩头狐狸。老子都晓得任性快活就是要不负我心,闯祸了就去承担,被坑了就得讨回公道,不痛快了就发泄,凭什么要过得像你这么窝囊?”
  白猛梧被自己一番话说得情绪激昂,拎着青九的手也不免挥斥方遒一番,直挥得青九眼冒金星,终究忍不住化了人形逃离他的荼毒。
  白猛梧见青九抱着双膝坐在桃木藤椅上,睁着大眼盯着桃花发愣,他的怒气和激昂登时烟消云散。白猛梧看着青九,嗓音一低,难得温和地说道:“小九,你不愿意说自有你的原因。可我知道,你不想那么做。我后来知道,你让我交给晔渊的那块石头是上古神物厚德之精,看你如今还未恢复灵力,可知冒了很大的危险才得到它。你竟然那么宝贝那冰块脸,绝然做不出伤害他的事。老子告诉你,自弃没有用,就算冰块脸不信你,你也不能就这么背下黑锅。”
  青九抬眸望着白猛梧,空洞的眸光闪过一丝动容,良久后,青九轻语道:“我三番四次给他惹下麻烦,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会听我解释吗?”白猛梧见从青九眸光中浮现出一线生机来,兴奋地点头说道:“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青九不说话,她再次低垂下眼眸,然而,苍白可人的小脸上渐次晕上一抹血色。
  却说时影殿内,段云水恭敬地立在一侧,神色自若地说道:“正如神君所料,北方玄冥渊有异动,最后请了孔雀明王再次封固玄冥渊。”
  段云水见晔渊闭目点头,俊雅的眉目上微有疲倦之色,犹豫片刻接口说道:“对了,明日女帝便要回小蓬莱了,想来女帝的伤无大碍了吧。”段云水停顿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继续说道:“女帝宅心仁厚并无怪罪小狐狸之意。”
  晔渊缓缓睁开眼,一手撑在书案上,一手放置在膝盖上,三分霸气七分俊雅。他看了一眼段云水,不疾不徐地说道:“本君看你倒是在替她说话。”段云水尴尬一笑,索性承认道:“知瞒不过神君,只是先前神殿外头来了一个小伙子,说是小狐狸的朋友,替小狐狸转送厚德之精。我看厚德之精乃上古神物,如此重要自不敢擅作主张,因此来问问神君的意思。顺便,顺便替小狐狸说句公道话。”
  晔渊食指上的水晶戒指一阵轻微闪耀,他气定神闲地看着段云水,心下微微一愣:厚德之精?难道她从四海水取得的?却听段云水轻咳一声后开口说道:“当时神君赶到上善若水殿的时候,小狐狸已然不在了,可水镜却遭劫难。照理,小狐狸绝然不会有这等本事在神君眼皮底下犯事。”
  晔渊不置可否,他缓缓地呷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进来吧。”段云水一愣,却见姬纭袅袅娜娜地移步进来,低垂着眼睑轻语道:“怕这一别,又是百年方可再见神君,姬纭特来向神君道别,不想扰了神君和段仙人谈话,真是抱歉。”
  段云水温和一笑,客气道:“女帝言重。”而后对晔渊做了个礼,谦恭道:“神君交代云水的事,云水不敢怠慢,这就去办。”
  姬纭看着段云水离去后,抬眸望了一眼晔渊,而后又低垂下眼睑,轻语道:“段仙人所言不错,姬纭当时感应到的是魔气,青九乃半仙半妖之体,想来是魔气入体,迷了心智吧。”
  晔渊深邃的眸光里寒气隐去了几分,面色还是淡然自若,空朗虚旷的声音冉冉而起:“本君练就一封符咒可消云海窟裂缝。”
  姬纭一愣,沉默片刻,却再听不到他说一句话,清婉的眸光渐次涌上一丝落寞,心道:呵,除了天下苍生之事,他难道就没有对我说的话了?哪怕客套一句路上小心也是浪费吗?姬纭抬眸一笑,第一次直直望进晔渊的眼,终究是欲言又止,只是微笑地说道:“劳烦神君。”
  明明心里那么不甘心,为什么不敢问?是怕一旦说破,就是连等那么久才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吧。可明知道那个男人触不可及,为什么还要有痴念?
  此刻,玉清洞内,青九终于将目光移到旁边悬浮在当空的厚德之精上,无神的眸光渐渐恢复了素日的灵动轻妙。但见,青九一个轻巧的飞跃,已然将悬浮在半空的厚德之精握在手中,说道:“嗯,我要向他解释清楚,回擎天峰继续把菩提叶扫完。”
  弹指间,一抹淡青色的身影飘逸在青丘山外,而后渐渐朝着擎天峰的方向消失。 



  ☆、第26章 杀意

  晔渊身侧的湛卢剑散发着古雅稳重的光芒,一阵寒意如一闪而过的流星划过剑身,他神色自若,面色淡然,一袭白衣一层不染。
  玄冥渊的魔气蠢蠢欲动,可为何跟她有关联?留她在时影殿有一段时间,她心境澄澈如水,连他一时也怀疑自己的断定。晔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书案,心下暗忖。突然,他冷峻的眉目一皱,手指敲定在书案上,心道:魔气入体,亡皇算是找到宿主了,就算无关联也留不得。
  夜幕中,一轮明月冷清皎洁,青九深吸一口气,而后从云头上缓缓落下擎天峰。此刻,青九的勇气犹如一股冲波,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晔渊:她只是想为他做点什么,可是他又那么强大,强大到她找不到机会去报答他的恩情。如今,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四海水取到厚德之精,自私地想用厚德之精换取他对她的一个笑,亦或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是,她没想到结果会这样,她真的不愿意那么做的。
  青九一口气跑到时影殿,她知道此刻他定然伏案书写,他的脚边灵鹤此刻也在打瞌睡吧。青九等不及了,她怕多呼吸一口气,她的勇气就消散一点,怕最终见到他的那一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正要离去的姬纭突然停下步伐说道。谁也不知,她这短短的几步之间,心境可谓是一波三折,如历一生一世,终究是忍不住想要问他一句。
  晔渊深邃的眸光望着姬纭纤瘦的背影,不曾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你,说吧。”
  姬纭回眸望着晔渊,烟波满含柔情,轻启朱唇而语道:“神君可记得当初答应过满足姬纭一个心愿的话吗?”见晔渊点头,姬纭嘴角轻扬,继续说道:“那神君可否现在就答应姬纭?”
  晔渊冷峻的眉目一片淡然,面上未有犹豫之色,他缓缓起身,看着姬纭不疾不徐地问道:“你要本君答应你做什么?”姬纭微笑不语,白皙的花容上浮现出一抹娇羞之色,她轻提裙摆移步到晔渊身侧,不由然投进他的怀抱,轻语道:“请神君抱一抱姬纭。”
  晔渊的身子一僵,冷峻的眉目微微一皱,不经意间低头看到姬纭脸颊上的清泪,他不动声色地轻搂着姬纭的肩,冷锐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动容之色。
  青九推开时影殿的门,小脸上的神采登时烟消云散,只是留下眸光中一丝余下的振奋。她瞧晔渊眉目一皱,缓缓地放开姬纭,对着她漠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青九如五雷轰顶,良久后才回过神来。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柔和,可是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依然是那样的漠然。他方才看到她的那一刻,皱眉了,他当真是讨厌她啊。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看到他和姬纭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如看一副怡然的水墨画,好似白莲含露珠,天然不似雕琢,赏心悦目得很。正因此如此,青九才真的伤到心了。
  姬纭柔和的眸光也忍不住溢出一丝不瞒,然而终究是释然一笑,对青九点点头,而后擦过青九的肩膀,轻轻地走出大殿。
  青九急忙将手中的厚德之精隐没,身子微微颤抖,强自镇定。她抬眸看着晔渊,莹如白玉的小脸上尽是倔强之色,好似冰山雪莲。青九的嘴角一挑,本是一腔柔情的话转而成了负气的话:“打扰神官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呢。我青九敢作敢当,水镜是我毁的,女帝也是被我打伤的,连十二连峰也是我破坏的,神官要怎么惩戒随意吧。”
  晔渊一袭白衣纹丝不动,他一手负在身后,如临立在苍崖上的秀松,气度魏然。突然,泛着古雅色泽的湛卢剑稳稳当当地落在晔渊手中,一声铿锵有力的声响,但见湛卢剑已然出鞘。
  青九的心往下一沉,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荡然无存,唯有震惊与绝望。她以为她可以化解他对她的冰冷,可是到头来,他却是要杀她?难道只是因为她破坏了他同姬纭的良辰美景?还是因为她不小心伤了姬纭?
  青九紧紧握住拳头,忍着全身的颤抖,细长的美目一挑,眉间眼角尽是冷然之色,只听她冷笑道:“没想到我还能让神官晔渊动用湛卢剑,连我自己也不禁佩服起自己来了。”
  晔渊目色淡然,神眼瞧到了从殿外急匆匆赶来的一个身影,而后不动声色地看着青九,感应到青九体内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神色漠然。湛卢剑凭空悬浮在晔渊面前,他慨然不动,湛卢剑发出嗡嗡的声响。
  突然,湛卢剑的光刃波及到青九,眼见就要伤到青九的时候,一个身影飞掠过青九身边。弹指间,青九所见无踪,湛卢剑却纹丝不动地悬浮在青九方才所站之地,大殿寂如虚空。 



  ☆、第27章 心冷

  青九被白猛梧带离擎天锋。她薄唇紧抿,莹如白玉的小脸上面无血色却一脸淡然,一双细长的美目一动不动地盯着身侧穿梭的云朵。然而,那眸光中的冷寂就如晚秋的落叶,透着安静的伤感。
  青九不寻常的安静让白猛梧觉得不安,他本要说些话逗青九开心,然而终觉得不合适,再一犹豫,说道:“我们回青丘山,这地方没什么好玩的。”
  沉默横生,白猛梧挠了挠后脑勺,索性闭口不说话。良久后,青九轻悠悠地说道:“他刚才要用他的湛卢剑杀我,差一点就刺破我的眉心。”青九停顿片刻,看到云朵从她指尖划散成碎团,她眼前一花,好像看到碎云变成了她支离的心,就这样拢合不了。
  “我和他从未开始过,为什么会觉得好像失去了?可就算我破坏了十二连峰,他也救了我。此次水镜虽毁,可到底修补好了,为什么他还要杀我?是不是我打伤了姬纭,只能以命相抵方可消得他的怒气?”
  听着青九漫不经心的语气,白猛梧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轻轻拍了拍青九后背,说道“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青九轻笑一声,这笑声里尽是低落的情绪,“不是我想的那样?如果他没有救过我,或许我就不会那么想。”白猛梧皱眉,却是欲言又止。
  时影殿内,湛卢剑重新插入剑鞘,发出古雅的色泽,几乎同悬浮在晔渊掌心中的厚德之精融为一色。
  湛卢剑极速出鞘时,他看到她眼中的震愕,当刺向她眉心的瞬间,她眼中的震愕转而成了绝望和放弃。厚德之精从她袖中掉落,而她竟然看着他微笑,不躲也不闪。就是在那刻,他灵力一收,湛卢剑的杀气如巨浪反噬而来,他脚步微微一颤,而后如踏山河临立,渐渐将反噬力压下。而她,终于被那只白虎带走。
  晔渊将厚德之精封固,深邃墨黑的眸子渐次朦胧,悠悠记起初次在碧落池遇到她的场景,又想起她一张小脸沾满墨汁无措的样子,总难以和最后她眼角滴落清泪暗殇的寂寥吻合起来。
  突然,晔渊眉目一皱,气息出现些许的凌乱,青九的一颦一笑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手中的力道一重,墨黑深邃的眼眸再次浮现出冷锐,心道:若她不幸沦为亡皇宿体,杀无赦。
  就在青九离开的当际,浓郁的夜色中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斗篷,帽沿遮挡了他几乎整张脸的人。看着十丈远的神殿一如既往的安静庄严,黑衣人发出一阵诡异邪魅的笑声。
  “主人,为什么不让我用梦靥劫控制她。”一个红衣白发的妖冶女子漂浮在黑影子身边,一双玉手上的指甲冰冷卷长,好似晕开的烟雾,一圈一圈缱倦着。红衣白发的女子舔了舔苍白诡异的指甲,一边不甘心地问道。
  “梦怨,你太小瞧晔渊的能耐了。”黑衣人的声音华贵诡惑,好似上等的宝石一般华丽。夜色浓郁,而他似乎能将夜景一览无余般观望,只听一声轻笑后,他继续说道:“小狐狸虽没了晔渊的灵犀护体,你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是,主人。”梦怨冷艳鬼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只听黑衣人漫不经心一笑,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不冷不热地说道:“本座也想不到,她竟然是个不错的宿体。呵呵,早晚都得归本座操控,不急于一时。”
  红衣白发的女子听了这番话才恍然大悟道:“主人考虑得是,是梦怨短视了。主人是想借她探寻神之魄的下落?”
  “梦怨啊,你跟了本座有多久了?”黑衣人的声音一冷,梦怨不禁全身一僵,脸上浮现出惧怕的神色,颤声说道:“回主人,梦怨跟随主人五百年了。”
  “本座养你们是让你们动脑筋办事,而不是愚蠢地制造问题。”黑衣人口气漫不经心,可字里行间却字字是逼仄之气。“是,梦怨明白。”话音刚落,梦怨便如一缕幽魂飘散离去。 



  ☆、第28章 梦靥

  青九将时影殿外的菩提叶扫了又扫,几乎把时影殿外的石阶扫得蹭亮光滑。她不时探头朝时影殿望去,百无聊赖地自语道:“天天呆在里面,你出来一下会死吗?”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悦耳的鸣叫,原来是灵鹤衔信归来。青九清冽的眸子滴溜溜一转,从灵鹤手中抢过书信,眉开眼笑道:“你千里迢迢飞回来肯定很累了,我替你把书信给神君好了,你不用谢我。”
  灵鹤发出拒绝的声音,展翅欲要击打青九,青九一跃,旋身之间给灵鹤下了定灵咒,但见灵鹤登时动弹不得。青九拍了拍灵鹤的喙,笑嘻嘻道:“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青九轻轻推开时影殿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晔渊那一层不染的白衣,但见他悠然地躺在檀木藤椅上,一本古书罩在脸上,头顶一轮暖阳普照,大殿上空一排宫商角徵羽的音符轻妙跳动,奏出一曲犹如高山流水之音。
  青九踏进大殿,悄悄地掩上大门,撇嘴道:“亏我还一直以为他事务缠身,没想到却是在偷懒,假正经。”话未说完,晔渊那漠然好听的声音响起:“不在殿外打扫,跑进大殿骂人?”
  青九一惊,登时停在原地,急忙将手中的书信一挥,辩解道:“我来给你送信。”说时迟那时快,被青九下了定灵咒的灵鹤突然穿墙而入,气愤地啄了下青九的手,只听青九一声痛呼,手中的书信缓缓掉落地面。
  灵鹤的怒气似乎还未消散,展翅扑腾,又在青九的额头啄了一下。青九吃痛地捂着额头,登时气得凌空飞跃同灵鹤斗在一起。但见打斗中,青九渐渐占了上风,正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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