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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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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在安哥儿的一再要求下,陪他往市集游玩。

三人默默不言的走了几步,安哥儿忽然停下脚步,抬头问道:“二叔,妩儿姐姐,你们怎么了?”荼蘼闻言一惊,下意识的低头看入安哥儿黑亮清澈的大眼,那双纯黑的眸子里头,清晰的映照出她的带着惊疑与震撼的面容。“你们究竟怎么了?”安哥儿再问了一句。

荼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正欲寻个借口解释,一边的季竣廷却已轻咳一声,抬指轻轻一弹安哥儿的脑门:“该你知道的事儿,姑姑与二叔自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莫要多问!”

安哥儿气恼的歪头瞪他,愤然的大声道:“我早已大了!”

荼蘼看他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正要出语安慰,却听身后忽而有人唤了一声:“荼蘼!”

正文 29 南渊近况

荼蘼一震,没有回头,却迅速抬眼与季竣廷换了个眼色。安哥儿听了这声荼蘼,已好奇的回头看去。荼蘼离家之时,他年纪尚小,但也已开始记事,对这位姑姑虽无多少印象,但却时常听祖父祖母提起,因此也并不如何陌生,如今忽然听到有人叫唤,便自然看去。

那人身材修长,一袭月白色轻衫,玉冠束发,容颜更是清逸俊美。安哥儿不觉眨了眨眼,心中正觉此人好生眼熟,耳中却听季竣廷笑道:“原来是冼兄!”他说着,已快步迎了上去。

那人亦举步过来的同时淡淡一笑,眸光却仍凝注在荼蘼身上。安哥儿听了一个“冼”字,却已…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恍(书)然(网)…大悟,指着那人叫道:“你……你是昨儿的……”

那人此时恰走到他面前,听了这话,便又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哥儿真是聪明!”

安哥儿得了这一句夸赞,自也不好揭破她,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瞬也不瞬的望着她。来人正是冼清秋,今儿她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又换上了一身男装。朝季竣廷一揖之后,她径直道:“季二哥可否行个方便?”

季竣廷回头看了荼蘼一眼,再看看冼清秋,不觉摇了摇头,没再说甚么,拉了安哥儿便要离去。安哥儿犹自不肯离去,只错愕叫道:“二叔……”季竣廷也不言语,带了他径自离去。

炫)冼清秋在荼蘼面前站定了,默默看她许久,才打了个手势,指着一边的一座茶楼道:“进去坐坐罢!”到了这个地步,荼蘼也无意再掩饰甚么,颔首之后,便与她并肩入了茶楼。

书)二人在二楼要了一个雅座,各自落座。茶楼伙计很快送了茶水与几碟精致糕点来,冼清秋挥手令他退下,亲自起身为荼蘼斟茶,举起自己面前的茶盅慢慢啜了一口。

网)荼蘼举杯喝了一口茶,见她神色凝重而古怪,不觉一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冼清秋放下茶盅,苦笑道:“昨儿在船上,我本没注意到你,直到你忽然起身……”她叹了口气,慢慢道:“荼蘼,其实……你,真的不难认出……”

从前的荼蘼,容色殊丽得让人无法忽略;如今再见,她不知用了甚么手法遮去了绝世的容颜,使自己变得泯然众生,但却愈发显出她身上那份优雅尊贵之中隐透超然的气度。你若压根不曾注意她,那也就罢了,可你一旦注意到她,便会觉得她处处与众不同。

画舫初见,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安哥儿身上,自然并没在意荼蘼。但当荼蘼忽而起身,拂袖而去之时,她却再不能不注意到她。几年不见,她的容貌变了许多,但背影、举止却与当年相差不大,这也是她背转身后,她很快便认出她的缘故。

荼蘼笑笑,撇开这个话题,却问道:“长公主还好么?”南渊岛上有太多的人能牵动她的心,但她都不愿提起。片刻取舍之后,她只得挑选了长公主作为话题。

“娘在南渊岛住的很是顺心,”冼清秋显然猜出了她的意图,但却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小舅舅对她很是尊敬!”略顿一下,她又补了一句:“卢先生对她也很好……”

“卢师傅……”荼蘼有些震撼的抬眼去看冼清秋,有些摸不准她这话的意思。

冼清秋笑了一笑:“荼蘼,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进京?”

“难道不是因为林三哥娶妻之事?”荼蘼犹疑片刻,才不甚确定道。虽然已猜到了一些,但她依然不敢相信冼清秋竟有可能打算去做这件事儿,因此只得含糊的拿林明轩做幌子。

冼清秋显然看出了她的不置信,因若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却未点破:“有一部分是!”

“是么?”荼蘼听了这话,也只有苦笑。她久不回京城,对于熙国公府内的情况并不清楚,故而此刻除了装糊涂,也实在不好胡乱开口评说什么。

冼清秋显然也很明白荼蘼的心思,默然片刻之后,她才轻声道:“四年前,昭德殿后院大火的消息传到岛上,我母亲在屋里足足坐了半日,面色凝重,不发一语……”

荼蘼轻咬下唇,默默听着,却没接口,对长公主的关怀,却是不无感激的。

“我当时也很震惊,”冼清秋轻声道:“直到,我见到小舅舅……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仍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忍不住指责了他几句,他却只是笑,叫我静观其变……”

看了荼蘼一眼后,她续道:“小舅舅的这种好心情,在看到向玖被人押送回南渊岛的那一刻,完全土崩瓦解。赶走京城来人后,他指着向玖的鼻子,大骂了一通……”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小舅舅早在京城布置了后手,虽然……似乎没能起到作用!”

荼蘼忽而提起茶壶,为她将本就没喝几口的茶盅续满了:“冼姐姐,我秦师傅还好么?”

冼清秋一怔,看出荼蘼不愿多谈这些事儿,她也不好再坚持下去:“最近数年,秦先生时常随船队出行远方,每回外出,总能带回一些古怪的药材,对此,他似乎乐在其中!”

荼蘼念及秦甫生,不觉一笑,眸中自然而然的现出欣然之色来。冼清秋在旁看着,终究忍不住问道:“荼蘼,你既这般惦记他们,为何却不肯去南渊岛?”

荼蘼没有答话,只是举起茶盅,浅浅啜了一口。冼清秋见她不语,只好苦笑叹息道:“我知道你也有很多苦衷。其实我如今有时想想,仍会觉得后悔,若是当年,我不理娘的意思,坚持助你离开京城,或者根本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荼蘼被她弄得无可奈何,只得叹气道:“冼姐姐,难道我们除了谈这些,就再没有可说的东西了?”从根本上说,冼清秋是个直来直往的人,虽然也会客套,但多数时候却不屑为之。而这也正是为何当年她会那般直截了当、毫无转圜的拒绝季竣廷的缘故之一。

怔了片刻后,冼清秋才极为勉强的说道:“安哥儿,可比从前大了不少!”说到安哥儿,她才总算是寻到一个可以聊下去的话题:“不过,他怎会唤你做姐姐的?”

荼蘼笑笑:“这孩子固执,我虽纠正了许多回,总也无果,只得由他去了!”她说着,却又不由的想到皖平公主,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皖平公主呢?她就打算留在杭州了?”

冼清秋不疑有他,随口答道:“秀莹守寡已一年有余,我问她可有再嫁之意,她却只是摇头,说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哪有几个好东西,一个人,倒也乐得自在。她不肯回京,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怕回了京,皇上要逼她另嫁!”大乾一朝,虽也敬佩守贞女子,但也并不禁无子寡妇再蘸。更何况皖平身为先帝亲女,身份贵重,又有哪家敢弃嫌于她。

荼蘼听了这话,心中非但不曾放下,反倒更为担心,但也不好表现出来。瞧了冼清秋一眼,她笑道:“那冼姐姐呢?姐姐至今不嫁,妹妹想,长公主如今怕是夙夜难眠罢?”

冼清秋面上难得的红了一红,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算是承认了荼蘼的话。

“荼蘼,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她很快收敛了羞意,岔开话题。

荼蘼一笑,道:“刚刚离开京城的时候,我跟着一支商队,在外闯荡了一段时间。其后走得累了,也就懒得动了,便在长江一带,开了一家绸缎铺子。”

“绸缎铺子?”冼清秋诧异道:“是哪一家绸缎铺子?”

“是陆记!”荼蘼轻描淡写的说道。

“陆记?”冼清秋若有所思的蹙了眉:“这个名字,我似乎曾在哪儿听说过?”

荼蘼被她这么一说,反而吃惊起来。冼清秋断然不是那种会对绫罗绸缎感兴趣的女子,而她的身份也足够高,高到足以让她不食人间烟火,却依然不虞匮乏。因此上,她是万万不会注意到一家绸缎铺子的,不管这家绸缎铺子的绸缎多么精美,衣衫制作又如何的巧夺天工。

冼清秋屈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角,沉吟许久之后,才…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恍(书)然(网)…道:“是了,那是在去年年底,我去王府书房寻小舅舅说一件事儿,却被挡在外头。等了好半日,才瞧见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从小舅舅书房出来。当时我也没太在意,进屋后,瞧见小舅舅一脸凝重的坐在那里发呆,我唤了他几声,他才算回过神来。我一时好奇,便问那人是谁,小舅舅有些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说那是陆记的人……”说到这里,她不觉又是一顿,拍拍自己的头,像是忽然又想起了甚么一般,拧眉道:“是了,他说陆家的人,不是陆记,我似乎又记错了……”

陆家?陆记?荼蘼有一瞬的…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恍(书)然(网)…,…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恍(书)然(网)…之后便又惘然,这二者,其实是没有多少区别的。

陆记,岂不正是陆家的产业?

正文 30 失踪

荼蘼听了冼清秋的一席话,心中又已猜知了一些甚么,便也没了继续闲聊了兴致,说不一刻的工夫,毕竟借口铺内有事。冼清秋听见她有事,自也不好强留,约了再见之期后,便送她回了绸缎铺。荼蘼下车,别过冼清秋,方往铺内走了几步,却见安姐已袅袅走出。

一眼瞧见她,安姐也便吃了一惊:“妩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荼蘼闻言,不觉一怔,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见西面落日半掩,红霞漫天,竟已黄昏。她有些尴尬的笑笑:“我……我想着你也该回府了,所以特意赶来与你同行!”

安姐看她神色恍惚,身边又不见季竣廷与安哥儿,已知她是籍词推脱,因抿嘴一笑,上前携了她手,极是自然的说道:“也好,我也正有些话想要问一问你?”

荼蘼一笑点头。便在此时,车夫已将车驶了近来,二人相视一笑,相继上车。安姐犹在斟酌该如何开口的当儿,荼蘼却已爽然道:“你所猜的,都没有错!”

“嗄?”安姐没料到这般快便得了答案,不由惊异的瞪大了美丽的杏眸。

荼蘼淡淡道:“所谓的林公子,的确便是当今的皇上!”安姐既有心要问,她自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好在安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便是知道了,想来也不会胡乱对人言语。

安姐面色惊疑不定许久,才颤声问道:“你……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荼蘼笑笑,却道:“我不知安姐可曾听说过,大乾开国曾有十八英杰?”

安姐微愕点头。大乾定鼎之后,曾封四公六侯十伯,而这十八家,便是大乾开国的十八世家,亦是人人口中所谓的开国十八英杰。这十八家的先祖辅佐大乾开国帝皇南征北战,一统天下,其英雄故事流传于市井街头,整个大乾几乎是街闻巷晓、妇孺皆知。

“那你便该知道,当日得开国高祖敕封为清平侯的正是季家!”

安姐一惊,脱口道:“季家?”

荼蘼颔首,望她一眼,笑道:“你如今可明白了!”她并没打算将自己的事儿告知安姐,但季家之事,告诉她却并不妨事。而且安姐知晓此事后,心中想来亦会安定一些。

安姐听了她的解释,细细一想,也觉有些道理,不觉心中稍安,因叹息道:“若果如此,我却又有些不明白,好好一个公侯之家,怎么却会过来江南行商?”

荼蘼听她胡乱猜测,不由扑哧一笑,随口答道:“不过是家家总有本难念的经而已!”

安姐只以为她是在暗示季府如今表面风光,内里拮据,因一笑了之,果真不再多问。二人便又随口谈了几句绸缎铺内的事情,眼看马车已到玉狮胡同,便也各自下车。

荼蘼抬眼看天,见已是晚饭时间,便与安姐一同往厅堂走去。二人在厅内喝了一盏茶,季竣廷便已走了过来。安姐见到季竣廷,立时想起他的身份,下意识的便起了身。荼蘼也跟着起身,瞧他身后,不见安哥儿,不免问道:“安哥儿呢?”

因安姐在旁,季竣廷也不便多说,只简单笑道:“那孩子不知怎么的闹起性子来,不必理他,我们该吃便吃!”荼蘼眸光微闪,也没多问,便点了头。安姐在旁张了张口,毕竟不好多问,只得又闭了口,三人坐下,默默无言的用了饭。

用罢晚饭,安姐识趣的告退而去。荼蘼这才蹙眉向季竣廷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季竣廷摇头无奈道:“谁知道?今儿清秋来找过你后,他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市集也不逛了,只嚷嚷着要回府,我问他怎么了,他却又不肯说!”

荼蘼一怔,旋即一笑:“我去看看他罢!”言毕,便自加快了步子,往安哥儿处行去。季竣廷好笑的摇了摇头,便也跟了过去。二人到了季竣廷所居的小院门口,恰见杏儿迎面过来。荼蘼立住步子,问道:“大少爷可用了晚饭没有?”

杏儿对安哥儿房间努一努嘴:“这刻儿正嘟着嘴坐在那里,独个儿生闷气呢,愣是不肯吃!”

荼蘼失笑,因吩咐道:“厨房里头有位姓姜的掌勺师傅,你去请他下碗清淡、精细的鸡丝面来,再配几个爽口的小菜,一会子送进来。我看看他去!”杏儿欣然应了,快步离去。

季竣廷笑着看了荼蘼一眼:“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好哄哄他!”

荼蘼笑笑,便自走到安哥儿门前,抬手叩了下门。

门里安静了片刻,旋即传来安哥儿闷闷的声音:“是谁呀?”

荼蘼含笑道:“安哥儿,是姑姑!”

里头的安哥儿听了这声姑姑,似是怔了片刻,房内才传来安哥儿慢慢腾腾、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门旋即被打开了,安哥儿抬起没甚么神采的眼,瞄了荼蘼一眼,不情不愿的让了她进去。荼蘼失笑的跟了进去,若无其事的摸摸他的头:“今儿这是怎么了?饭也不吃?”

安哥儿耷拉着脑袋,半晌,才瓮声瓮气道:“冼姑姑为甚么叫你做荼蘼?”他对自己小姑姑的印象虽已不深了,但因段夫人等人常在他面前提及荼蘼的名字,所以他对这个名字却是耳熟能详。今日忽然在街上听见冼清秋唤了一声后,妩儿姐姐便与她一道去了。他又非愚笨之人,联想起祖父祖母对这位姐姐异乎寻常的疼爱,自然生出被欺骗之感来。

荼蘼心中虽已猜到一些,但也没料到这孩子竟这般直白的问了出来,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斟酌片刻后,才勉强解释道:“这个……你还小,等你再大些……”

安哥儿听她将话题又扯到自己的年纪上去,不觉怒从心底起,跳脚大声叫道:“我不小了!”

荼蘼猝不及防之下,竟被他唬了一跳,怔愣过后,忙抱住他的肩,哄道:“是是是,安哥儿已不小了,不过这事……”

安哥儿一听这话,便知她还是不肯说,因愤愤的推开她的手,问道:“这事,祖父祖母和二叔都知道?”见荼蘼点头,他便又问道:“那……林叔叔是不是也知道?”荼蘼继续点头。

安哥儿闷闷点头,捧了下巴郁郁道:“原来你们都知道,就我不晓得!”

荼蘼被他那副神情弄得哭笑不得,伸指轻轻一弹他的脑壳,正要调侃他几句,外头却传来几下轻叩,旋即传来杏儿柔和的声音:“妩儿小姐,大少爷……”

荼蘼这才想起自己适才进来时,曾吩咐杏儿令厨房下碗鸡丝面来,因怕饿坏了安哥儿,忙应道:“拿进来罢!”杏儿应着,便推开门,手中果然提着一只食盒。

荼蘼也顾不得与安哥儿说话,便示意杏儿打开食盒。杏儿会意,便打开了食盒。

食盒刚一打开,便有一股子清香溢了出来,直引得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再看那鸡丝面,果不寻常,根根面条白如霜雪、细如发丝,清淡的鸡汤上头,整齐的码着红黄青白黑五色细丝,再一细看,红的是椒丝、黄的是笋丝、青的是葱丝、白的是鸡丝、黑的却是香菇丝。虽只是一碗普通的鸡丝面,瞧着却是色香味俱全,与寻常鸡丝面迥然不同。

安哥儿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液,荼蘼笑吟吟的将那碗面推到他的面前,柔声道:“来,尝尝!这面可要趁热吃,等凉了,可就糊了,也就糟蹋了!”

杏儿应道:“可不是!”一面说着,一面笑着又从食盒里头取出四样精细小菜一一放在桌上,安哥儿本已饿了,犹豫片刻,才举箸挑了一口吃了。这一口下腹,顿觉这面条清而不腻、又香又滑,不禁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片刻,已吃了大半碗。

荼蘼见他吃得香甜,不觉也放了心。这位厨子,最擅的便是面条,荼蘼爱他这份手艺,故而特意花重金将他请来杭州。如今看安哥儿吃成这样,也不由会心微笑起来。抚了抚安哥儿的脑袋,她温声道:“安哥儿,以后可再莫乱想了,等你大了,姑姑再慢慢同你解释,可好?”

等安哥儿大了,这些事儿,想必也早解决了罢,她暗暗的想着。安哥儿从面碗里头抬起一双黑黝黝的眼溜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荼蘼见状,这才略觉心安。

等安哥儿吃过了面,她又陪他坐了一刻,直到见安哥儿频频揉眼,这才令杏儿来服侍他梳洗,自己则回了屋。盥洗上床后,她默默想着今儿冼清秋所说的,不觉有些微微恍惚。

陆家虽称豪富,在长江一带也算有些势力,但陆家的那点家底,放在南渊岛眼中,怕是不值一提。可是林培之却肯郑重其事的接见陆家之人,甚至与那人在书房之内细细言语,连冼清秋来见,都被拒之门外……她想着,不由的叹了口气,愈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不知折腾了多久,她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却忽而听见外头有人“咚咚”的敲门。她轻轻蹙了下眉,有些不满,但却依然不愿动弹。外屋传来窸窣之声,旋即是紫儿压得低低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来叫门?”

“是……大少爷……大少爷,他,他不见了……”杏儿的声音里头充满了惊惶。

正文 31 木煜

“是……大少爷……大少爷,他,他不见了……”

荼蘼骤然听了这话,不觉悚然一惊,只觉当头一盆冷水浇下,瞬间从头冷到脚,满脑子睡意更是消散无痕。她猛地翻身坐起,沉声叫道:“紫儿,让杏儿进来!”她一面说着,一面急急披衣起身,手脚俐落的将长发绾起,快步走出内室。杏儿已在外头候着,一张原本白皙柔腻的标致小脸已哭得通红,素日水淋淋的杏眼也已哭肿了,瞧着极是楚楚可怜。

荼蘼见她这般模样,原欲发作的言语也全梗在了嗓子眼里,叹了口气,她回头示意紫儿取水给杏儿擦擦脸。待杏儿哽咽着擦了脸后,她才正容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杏儿抽噎着,好一会方才答道:“我……我也不知道……昨儿小姐走后,我便服侍大少爷盥洗睡了。往日……往日大少爷睡至二更时分,总……总要喝杯水……”她说到这里,又已哽咽的说不下去。荼蘼却已明白过来,因安哥儿每夜睡至二更,总要喝一杯水,故而二更时分杏儿便自起身倒了水给他,却不料揭帐看时,却发现安哥儿已没了踪迹。

她蹙了下眉,问道:“这事,二爷可知道了?”她也懒得去问安哥儿失踪前是否会有甚么反常举动,毕竟此刻再说这些话,已是太晚了。为今之计,只是查问内外,看可有蛛丝马迹。

杏儿只是点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荼蘼安抚的拍拍她:“别担心,我去问问二爷!”言毕又递了个眼色给紫儿,自己便快步出了门。因着安哥儿的缘故,外头早已乱成一锅粥。她才出来,便见季竣廷正过来,二人恰打了个照面,荼蘼匆匆道:“二哥,可查到甚么没有?”

季竣廷发丝微乱,显然亦是夜半时分被杏儿叫醒,故而匆忙起身,连素日着紧的仪容仪表也全然顾不上了:“我问了门房,说是木煜带着安哥儿出门的!”

“木煜?”荼蘼黛眉微挑,但却明显的松了口气:“去哪儿了?”木煜在她身边数年,她相信他绝不会拐带安哥儿。既是如此,木煜带安哥儿出门,必有起原因,而这人的行事方式,她也甚清楚,木煜做事,一贯有条有理,若果真是他带了安哥儿出去,必会留下话来。

“去了凤山门公主府!”季竣廷的回答并不出她所料。兄妹二人相视一眼,都觉头疼。杭州城里头,安哥儿也不认得其他人,除了去寻林垣驰,他似乎也实在无处可去了。

而他今日问自己话时,也曾问过,林垣驰是否知道此事。看来,这孩子因在自己跟前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故而就跑去问林垣驰了。犹豫了一刻后,她问道:“那我们……”

这个时候,若是二人一道匆匆过去公主府寻人,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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