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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的男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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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伟大的时代。”他说。
  “这也要记下吗,先生?这是电文内容吗?”她犹豫不决地揿下录音机说。
  “我是在对你说呢。”塔格米先生说。
  她微笑着。
  “把我的讲话倒回来。”塔格米先生说。
  她倒了带,然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录音,声音又小又刺耳,仿佛像个小孩子在说话:“……鲍曼先生,为挽救德国人民……”随着磁带的转动声他听着像小虫子呜叫的声音。
  录音机停止转动时,他说:“我还要作个结论。决心要毁灭他们自己,因而在历史上有一席之地,任何生命形式都赶不上他的。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他顿了顿又说,“我们都是渺小的人,”他对伊芙赖基安小姐说,“探索着某种东西或是神情,你不认为如此吗?”他鞠了个躬,伊芙赖基安小姐抱着录音机坐着,也鞠了个躬。
  “就发出去,”他对她说,“签个名在后面。如果你愿意就整理一下句子。让意思清楚些。”当她离开办公室时他又补充道,“要么就让意思不清楚,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她走以后,他开始处理日常的琐事,但几乎就在同时拉姆齐先生打来内部电话:“先生,贝恩斯先生来电话。”
  好的,塔格米先生认为现在他们可以开始讨论重要问题了。“把它接进来。”他说着拿起电话。
  “塔格米先生。”传来了贝恩斯先生的声音。
  “下午好,由于鲍曼阁下的死讯,我上午恰好要离开办公室。然而……”
  “亚塔比先生和你联系了吗?”
  “还没有。”塔格米先生说。
  “你吩咐手下注意他的动向了吗?”贝恩斯先生焦虑不安地说。
  “是呀,”塔格米先生说,“他一来就会接待他。”
  他心里记住了要对拉姆齐先生说一声。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意识到这点。非要这老头亲自来了我们才开始讨论么?他觉得沮丧。
  “先生,”他说,“我急于开始。你打算把你们的药剂样品带给我们看吗?虽然我们今天乱糟糟的。”
  “有点变化,”贝恩斯先生说,“我们在等亚塔比先生。你肯定他还没到?我希望你能通知我一声,只要他一到。塔格米先生,请你尽力。”贝恩斯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干涩,紧巴。
  “我会跟你打招呼。”他现在也感到焦虑不安。鲍曼的死已经引起了变化。“与此同时,”他马上又说,“见到你我会很高兴,也许今天一起吃午饭,我还没机会吃午饭呢。”他继续道,“虽然我们在等待着计划,也许我们可以思考一下整个世界的局势,特别……”
  “不行。”贝恩斯说。
  不行?塔格米先生想了想。“先生,”他说,“我今天很不舒服。我遇到件难受的事。我正想一吐为快。”
  “对不起,”贝恩斯先生说,“我呆会儿打电话给你。”电话咔嗒一声,他迅即挂断了电话。
  我触怒了他。塔格米先生想。他一定猜对了,我没有通知手下人接待那老头。但这毕竟是小事一桩,他按了内线电话说:“拉姆齐先生,请到我办公室来。”我可以立即纠正。他认定,事情越搅越浑。鲍曼的死使他震动。
  小事一桩……表明我的愚蠢和无用。塔格米先生有一种负罪感。今天真糟糕。我应立即求问神谕,看看是什么时辰。这很明显我远远偏离了道。
  他想弄清楚六线形六十四的那条线。是说我的吗?打开抽屉,他拿出《易经》,把这两册书放在桌上。有许多问题要问圣人,心里有许多疑难的问题要解答。
  当拉姆齐先生走进办公室时,他已经看到了六线形。“哦,拉姆齐先生。”他给他看这本书。

  六线形是四十七,压抑,筋疲力尽。
  “大体上说,”拉姆齐先生说,“如果不冒昧的话,我想问问你有什么问题,先生?”
  “我询问的是时辰,”塔格米先生说,“我们大家的时辰,不是移动行。固定的六线形。”他合上书。
  下午3点钟,弗兰克·弗林克和他的生意伙伴还在等待着怀特·马特森做出对钱的处理决定时,他决定要求问神谕。事情会如何发展?他把硬币一抛。
  六线形四十七。他得到一条移动行。第五位是九。

  他的鼻子和脚都切掉了。
  这个膝上扎着紫带子的人受着压抑之苦。
  幸福慢慢地降临。
  再进一步后就得到救助和祭奠之酒。

  他研究了很久,至少半个小时,他认真研究每行之问的联系,试图想象出它究竟是什么意思。六线形,尤其是移动行一直困扰着他。最后他不甘心情愿地得出结论,我是不可能得到的。
  “你太相信那玩艺啦。”麦卡锡说。
  4点时,怀·马公司的一位信使来了,递给弗林克和麦卡锡一个马尼拉纸信封袋,他们打开信,发现里面放了一张2000美元的保付支票。
  “你看你又错了。”麦卡锡说。
  弗林克想,那么神谕肯定指的是将来的结局。那是日后的麻烦。什么时候来临,你可以回顾一下,确切弄明白它的意思,但现在……
  “我们可以着手建设车间了。”麦卡锡说。
  “今天?马上?”他有点不耐烦。
  “为什么不?我们已经有了订单。我们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通过信函把它们敲死。越快越好。我们把当地可用的原料都用上。”艾德穿上夹克衫朝弗林克的房门口走来。
  他们和弗林克的房东商量租地下室的事情。现在那儿用作储藏间。一旦纸板箱搬完了,他们就可以做工作台,布线,装灯,安马达和皮带。他们画出草图,核对说明书和配件单。其实他们早已开始了。
  弗兰克·弗林克意识到我们是在做生意。他们的意见一致。
  他说:“我今天最重要的事是买木头做工作台,可能还有电器零件。但不是买珠宝装饰原料。”
  接着他们到旧金山南部木材供应场。大约一小时就买回了木料。
  “你为什么心神不定?”麦卡锡问,他们来到专做批发的五金店。
  “钱。它使我忧郁,像这样付钱买东西。”
  “老怀·马明白。”麦卡锡说。
  弗林克想我也知道那就是使我沮丧的原因,我们已闯入了他的世界,我们要喜欢他。这是令人愉悦的想法吗?
  “不要回头看,”麦卡锡说,“向前看,做生意。”
  弗林克心想我要向前看。他想到六线形。我可以得到什么救助和祭奠之酒?从谁那儿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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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那对年轻漂亮的日本夫妇,冈柏夫妇他们曾光顾过罗伯特·奇尔丹的工艺品店,他们周末前打电话给他,邀请他去他们公寓做客,他一直在等待他们的进一步消息,他心情很好。
  他提前关掉了美国工艺品公司的门,叫了辆人力车向冈柏住的街区驶去,虽然没有白人居住在那儿,但他了解这个区。人力车载着他在弯曲的街道上穿行,街道两旁是草地和柳树,奇尔丹仰望着路边的现代公寓大厦,为这些宏伟的建筑设计赞叹不已,熟铁打造的阳台,高耸而又摩登的廊柱,色彩缤纷,各种材料都用上了,都是建筑艺术的结晶。他清楚地记得大战以来这里只不过是一片瓦砾。
  一群日本小孩在外玩耍,看着他什么也没问,然后又回头去玩他们的足球和篮球。但他想大人们不会这样;那些衣冠楚楚的日本青年人在停车或进出公寓大楼时,却极感兴趣地注视着他。他们也许在纳闷:他也住在这儿吗?许多年轻的日本商人下班回家……甚至商贸使团的头头们也住在这儿。他注意到停放在这儿的凯迪拉克轿车。人力车拉着他靠近目的地时,他变得紧张起来。
  一会儿,他登上了往冈柏家去的楼梯。他想此次是被邀请来做客的而不是谈生意的。自然他得好好打扮一番,至少他应对自己的外表自信。他想,我的外表,是的,不错,我看上去怎样?不会让人失望的,我不属于这儿。在这个国家,白人开垦并建造了他们最好的城市。我成了国家的局外人。
  他沿着铺了地毯的门厅来到要找的门口,按了按门铃,门马上就开了,年轻的冈柏太太穿着丝绸的和服扎着宽腰带,她黑色的长发结成发髻,垂在后颈窝,光彩照人,笑哈哈地表示欢迎。她身后的起居室里,她丈夫手里拿着酒向他点头示意。
  “奇尔丹先生,请进。”
  他哈着腰走进房间。
  室内布置雅致而简朴,家具不多,只有灯、桌子、书架和墙上的画儿,但具有一种难以置信的H本特点。用英语难以表述。在普通寻常的东西中寻找一种超越精心制造和华丽的美,这种美就是整洁和条理。
  “喝酒吗?”冈柏问,“苏格兰酒加苏打水?”
  “冈柏先生。”他开口道。
  “我是保罗,”年轻的日本人指着他妻子,“贝蒂,你……”
  奇尔丹嘟囔着:“我叫罗伯特。”
  坐在舒适的地毯上饮着酒,他们欣赏着日本十三弦竖琴音乐,这是新近由H本HMV公司出版的,相当流行。奇尔丹注意到整个唱机都是隐蔽式的,连扬声器也不知在哪儿。他弄不清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
  “不知你的口味如何,“贝蒂说,“我们弄稳妥些,厨房的电炉上正烤着牛排,同时还有烤土豆就酸乳汁和香葱,谚语说道:用牛排招待首次做客的朋友是不会错的。”
  “非常感激,”奇尔丹说,“我很喜欢吃牛排。”事实是这样的,但他很少吃到牛排。因为中西部的畜牧场再也不往西海岸送那么多的牲畜。他也记不清他最后一次吃上好的牛排是什么时候了。
  该是他展示礼品的时候了。
  他从大衣的袋里拿出用薄纸包好的小礼品,他小心地把它放在小桌上,这夫妇俩立即注意到了。他说:“一点小意思,谨表示我很高兴来这里的感激之情。”
  他打开纸包,把礼品拿给他们看。
  是一世纪前新英格兰的捕鲸者雕刻的小象牙,非常小的艺术装饰品,叫做雕刻艺术品。他们的面部表情表明他们对老水手在业余时间所雕刻的艺术品的理解。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它更能代表过去的美国文化。
  沉默。
  “谢谢。”保罗说。
  罗伯特·奇尔丹鞠个躬。
  这时在他心里也获得了一时的平静。这种奉献,这正如《易经》上说的——祭奠之酒。这是做了应该做的事。他开始摆脱先前感到的些许焦虑和压抑。
  他收到了雷·卡尔文给柯尔特44型左轮手枪的赔偿,还加上保证不再发生此类事情的书面文字。即便这样也没使他心里舒坦些。只是在现在,不相关的情境中,似乎他一时对那些事情朝不利的方面发展失去了感觉。和谐萦绕着他,柔和的灯光,他认定这就是平衡和均等。这两位年轻的日本人很接近“道”。这也是我和他们以前产生感应的原因,我通过他们感受到了“道”,并亲眼瞥见了“道”。
  他想弄清楚,确切弄明白“道”是怎么回事。“道”就是先放出光明,接着流进黑暗。两种强大的力量相互影响,这样的话总会有更新。就是它使之不灭的道理。宇宙永远不会消亡,因为当黑暗似乎要吞噬一切时,真正是超强的、新的光明之希望又在渊薮之地再生了。这就是“道”之路。种子一旦落下,它就扎根于大地进入泥土。人们看不见它在地底下,它孕育成生命。
  “先吃点点心。”贝蒂说着就跪下托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些奶酪饼干等等。他感激地拿了两块饼干。
  ‘‘近日有许多重大国际新闻,”保罗一边说一边啜着酒,“我今晚开车回家时听到广播,播送慕尼黑举行了盛大国葬包括五万人的集会,还有红旗什么的。遗体现在放在那儿,供忠诚的市民瞻仰。”
  “是的,的确令人悲伤。”罗伯特·奇尔丹说,“本周初的意外消消息。”
  “日本《时报》今晚报道,据可靠消息透露,冯·希拉克被软禁了。”贝蒂说,“党卫军的命令。”
  “糟透了。”保罗摇摇头说。
  “无疑当局是想保持秩序,”奇尔丹说,“冯·希拉克以急躁任性出名。甚至做出鲁莽的事来。和过去的R·赫斯非常相似。叫人想起对英格兰的疯狂飞行。”
  “日本《时报》还有什么报道?”保罗问他的妻子。
  “国内充斥着混乱和阴谋。陆军部队从这调到那。边界关闭,不许进出,国会在开会,各抒己见。”
  “这使我想起我曾听过戈培尔博士精彩的演说,”罗伯特·奇尔丹说,“大约一年前,收音机里听到的。充满机智的抨击和演说,像通常一样,听众的掌声不绝,整个演讲都充满激情,当然全都是出自阿道夫·希特勒的思想。戈培尔博士是纳粹的头号演说家。”
  “确实如此。”保罗和他妻子都点头表示赞同。
  “戈培尔博士有着优秀的妻子儿女。”奇尔丹接着说,“都是些出类拔萃的人物。”
  “是的。”保罗和贝蒂都赞成他的见解。“和那儿许多的大人物比较,他是个有家庭观念的人,”保罗说,“性道德成问题。”
  “我不会这时散布谣言,”奇尔丹说,“你们不是说罗埃吧?那是古代史,早已被忘却。”
  “多考虑考虑戈林的事。”保罗说着慢慢地啜着酒又仔细地打量杯中的酒,“犹如罗马式的饮酒作乐的各种狂欢故事,听了都叫人心惊肉跳。”
  “一派胡言。”奇尔丹说。
  “得啦,这个话题不值得讨论。”贝蒂老于世故地看着他俩道。
  他们喝完了酒,她又给斟满。
  “在讨论政治斗争时有多少热血在沸腾,”保罗说,“无论你到哪儿,最重要的是保持头脑清醒。”
  “对的,”奇尔丹非常赞成地说,“要保持镇静和秩序,等到形势趋于稳定。”
  “在极权主义社会里关键人物死后的时期,”保罗说,“缺乏传统和中产阶级集团的联合。”他停顿一下又说,“也许最好是放弃政治。”他笑着说,“就像是回到学生时代。”
  罗伯特·奇尔丹感到他的脸红了,他弯下腰喝酒为的是避开主人的目光。他提出了一个多么可怕的话题啊,他大声地争论政治真愚蠢,他表达不同意见时很粗鲁,而主人的机敏圆滑使他们避免了难堪的一夜。奇尔丹想,我真不知要学多少东西,他们这么大度而且有礼貌,而我是一个不文明的白人。真是如此。
  有一阵,他装出满意地喝着酒,脸上一直装做高兴的表情。他告诫自己必须彻底迎合他们。总是表示赞成。
  然而他却慌乱地意识到,我的理智已让酒给搅了。他感到既疲倦又紧张。我怎么办?人家永远不会再请我了。现在太迟了。他感到绝望。
  贝蒂从厨房回来,又坐在地毯上。
  罗伯特·奇尔丹又在想她多么迷人。苗条的身材,她的体形真好,不胖不瘦,不要胸罩也不要紧身带。我必须隐藏我的欲望,无论如何。但他还是时不时地偷觑她几眼。漂亮的黑皮肤、黑头发和黑眼睛。和他们相比我们只烤了一半。还没烤好就给拿出了窑。古老的土著神话,那是真的。
  我必须要转移思想,找些社会话题什么的。他的目光游移不定,搜寻着什么。沉默无言,使他更觉紧张,难以忍受。究竟该说些什么呢?说些无关大局的话。他的目光落在黑色的柚木矮柜上,上面有本书。
  “我想你正在读《蝗虫》,”他说,“我听许多人提到过它,但由于生意繁忙我没时间读。”他站起来拿起书,仔细地观察他们的表情。他们似乎认可这种社交姿态,所以他继续说。“神秘故事?请原谅我的无知。”他翻翻书。
  “不是神秘故事,”保罗说,“恰恰相反,是有趣的小说形式,可能属于科幻小说类。”
  “哦,不。”贝蒂说,“书里没谈科学,也没涉及未来,科幻小说往往要涉及未来,特别要涉及科学发展超过现在的未来,此书不符合这两者前提。”
  “但是,”保罗说,“它涉及交替的现在。许多有名的科幻小说都是如此。”他向罗伯特解释道,“请原谅,我坚持这个意见,但正如我妻子所了解的,很长时间来我都对科幻小说抱有很高的热情,我很早就有这个习惯。仅仅只有12岁,那还是在战争初期。”
  “我明白了。”罗伯特·奇尔丹很有礼貌地说。
  “想借《蝗虫》看看吗?”保罗问,“我们马上就会看完,大概就在这几天之内。我在城里的办公室离你店不远,我很乐意在午饭时顺便给你送去。”他沉寂下来,接着从贝蒂那儿得到暗示,奇尔丹想。他继续说,“罗伯特,就那次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
  “谢谢。”罗伯特说。他所能说的就是这句话。在城里商人豪华餐馆吃午餐。他和这位时髦讲究有地位的年轻日本人。他感到他们太客气了。他觉得视线模糊了,但他一边翻着书一边点头。“是的,”他说,“这本书看起来很有趣,我很想看这本书。我会尽力弄清书中所讨论的事。”这话说得合适吗?说实话,他只是对书中的时髦感兴趣,也许那是低层次的他不知道,然而他觉得是这样的。“你不能根据书是否畅销来判断,”他说,“我们都明白这一点,许多畅销书都是些可怕的垃圾。然而这……”他结结巴巴地说。
  贝蒂说:“大部分如此,平平的品位确实可悲。”
  “就像音乐,”保罗说,“对道地的美国大众爵士音乐没什么兴趣,罗伯特,你喜欢帮克、约翰逊、小鬼奥利之类的音乐吗?早期新奥尔良城爵士音乐呢?我收集了很多这类老曲子,原版的杰纳特音乐。”
  罗伯特说:“恐怕我对黑人音乐了解不多。”他们似乎对他的说法不大满意。“我更喜欢古典音乐,如巴赫和贝多芬的。”显然这是能接受的。此时他觉得有点不高兴。难道指望他拒绝欧洲那些伟大的音乐大师,他们永恒的古典音乐,而喜欢新奥尔良夜总会和黑人区酒吧里流行的爵士音乐吗。
  “也许我可以演奏一首新奥尔良爵士王的精曲。”保罗从房间里站起来,但贝蒂给了他一个警告的暗示。他犹豫地耸耸肩。
  “饭快做好了。”贝蒂说。
  保罗又踅回来,重新坐下,罗伯特认为他有点不高兴。他嘀咕道:“真正的美国乡村音乐大部分都来源于新奥尔良的爵士乐,起源于美洲大陆。其他的都来源于欧洲,诸如过时的英国式的民谣。”
  “这是我们俩永远争执的问题。”贝蒂微笑着对罗伯特说,“我不像他那样酷爱原始的爵士。”
  罗伯特手里还拿着《蝗虫》这本书,说:“这本书主要描写的什么?”
  过了一会儿贝蒂说:“这本书描写了德国和日本战败的情况。”
  他们陷入了沉默。
  “该吃饭了,”贝蒂移动着脚步说,“请过来,二位饥饿的商业绅士。”她哄着罗伯特和保罗上了餐桌,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银餐具和瓷碗碟,很大的粗布餐巾束在骨质的束环里,罗伯特认出了那是早期的美国货?银餐具也都是纯银的美国制品。带茶托的茶杯是阿伯特皇室的,蓝黄相间,非常别致。他情不自禁地以行家的赞叹的眼光打量着它们。
  盘子不是美国货。它们看上去像是日本货。他弄不太清楚。因为那不是他的业务范围。
  “这是伊玛莉的瓷器,”保罗饶有兴趣地说,“出自阿里达。据说是日本一流的产品。”
  他们各自落座。
  “喝咖啡?”贝蒂问罗伯特。
  “好的,”罗伯特说,“谢谢。”
  “吃完了再谢。”她边说边从餐桌上拿东西。
  他们全都吃了起来。罗伯特发现这顿饭美味可口,她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厨师。尤其是色拉让他赞不绝口。鳄梨、朝鲜蓟心还有些绿色的奶酪……感谢上帝,他们没有给他专做日本饭菜,蔬菜和肉类混在一起的那种菜肴,自从战争以来他是吃得够多啦。
  还有很多的海鲜。他吃得太多以致再也吃不下虾和其他贝类了。
  “我很想知道,”罗伯特说,“在德国和日本战败后作者认为世界会怎么样?”
  保罗和贝蒂一时都答不上来。保罗后来终于开口道:“非常复杂,不同意见,最好看看那本书。它可能会让你听听意见。”
  “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罗伯特说,“我常常考虑这个问题。世界可能会更糟。”他感觉到他自己的声音非常坚定、刺耳。“更糟。”
  他们似乎听起来有些吃惊。这可能就是他的语调。
  罗伯特接着说:“共产主义会统治每个地方。”
  保罗点点头说:“那个作者,阿本德森先生就是这样认为的,俄国苏维埃会无限制地扩展,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样,即使在战胜方,平庸的俄罗斯大多数农民们自然感到可耻的失败。想起他们和日本的战争,是个大笑柄。”
  “我们不得不忍受,赔偿损失,”罗伯特说,“而我们是为正义而战,阻止斯拉夫世界的泛滥。”
  贝蒂轻声说:“就我个人的观点,我并不相信任何民族,斯拉夫人、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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