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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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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顾闻言,干笑着摸摸鼻子,看一眼挂钟,瘪着嘴换了几口气,这才抬起头来,“既然你们不怕听笑话,我就姑且天真一把吧。”林森柏和师烨裳各自做了请随意的手势,汪顾被人赶鸭子上架,不说也得说了,“我想我们这次会不会太介意台禾与时代间的姻亲关系,所以偏离了问题的原始方向呢?我记得周老曾经说过,在几乎所有恶意收购案里,人头账户都是用来掩饰资方真实身份的工具,不保留地说,它是具有敌对意味的。对方如果是台禾,那么会不会是他们两家之间出了问题,使得台禾打算趁机吞掉时代呢?要是这样的话,问题就简单多了,毕竟我们之前是打算以封锁时代为契机,声东击西,孤立台禾,最终达到击溃台禾的目的。台禾才是与莫家的公司,时代不是,一旦莫茗梓与阮窦孚离婚,台禾与时代将变成对立局面,也许他们当前就在做准备也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他们感情不和闹到狗咬狗?”林森柏前倾身子取过咖啡杯。
  师烨裳若有所思地仰头看向天花板间的水晶吊灯,左手拇指不自觉地磨蹭着无名指根上的指环,“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对方的吃货量也不大。嗯,都怪某个小三,搔首弄姿,勾搭有夫之妇,离间人家夫妻感情。善哉善哉。”
  “某个小三”只当没听见“老人”的话喝光手里的咖啡,放下杯子拍拍手,忽悠一下站起来,边伸懒腰边说:“那马上过去看结果吧。倘若真的有人跟我们争时代,那无论是谁,今天收盘之前为了造就恐慌性抛售,他们也会采取同样的措施,抛掉手里现货,先把时代股价一震停牌,以备下星期开盘操作的。嗯,要是这样,我们可就省事了,专心对付台禾就行了,反正无论怎么吞都是那些钱而已,吞一家比搞两家方便得多。”林森柏说完便去摸裤兜。
  师烨裳也笑笑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翻抽屉,“说起现货……看来我可以沽一点,赚顿晚饭?”
  汪顾知道师烨裳这是赞同她意见的表示,心中不由雀跃起来,可她还是有点儿担心,“说到底利空不是他们放的,他们会不会也等着看我们猴戏呢?”师烨裳和林森柏此时已经将现金支票簿拿了出来,汪顾奇怪地看着她俩,“这是……”
  师烨裳拔开笔帽,抬头对汪顾道:“来,老规矩,有怀疑或者意见不统一时就要照规矩赌一把。公司层面赌大的,咱们赌小的,就赌今天时代会不会停牌。一注三万,反正我赌会停,你有疑问就赌不会好了,林森柏爱做庄,随她。这里是十注。我先丢进池子里了。”她一面说,一面清出一支笔筒,将支票丢了进去。
  汪顾一下明白过来,赌什么赌,还用赌吗?
  师烨裳这言下之意,还不就是:亲爱的,我看好你哦!
  哇哈哈哈哈哈~~~别说被逼着输几个三万,就是输掉全副身家她汪顾都甘之如饴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含笑饮砒霜毒死也是甜!
  275 八卦的林森柏
  等到收市,跌停作数,三人心里一时都有了底。下午两点,林森柏赢了汪顾几十万,捏着支票笑眯眯地回到源通,一路招猫斗狗地进了办公楼,又迈着她那少女独有的鸭型方步走进办公室,神清气爽得一派小人得志的样子,连苏喻卿都忍不住问她今天是不是嫁了女儿所以才那么高兴,可其实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今天究竟为什么那么高兴,大概是在师烨裳那里多喝了两杯咖啡?大概是今天的天气适合多巴胺分泌?反正总不能是因为赚了那么几十万她就高兴成这样,否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天天都得乐疯过去。
  “小苏,我的牛奶呢?”林森柏准备开始工作了,昨天一整天今天一上午的公务要在不到四个小时之内通通处理完,林森柏觉得,她需要更多更多的冰牛奶给她能量,这道理,就像阿拉蕾需要汽油,大力水手需要菠菜一样,她林森柏没有冰牛奶就不能变身office lady,于是在办公室的冰箱里找不到印象中那一排排闭月羞花凹凸有致的鲜奶瓶后,她果断地冲进隔壁秘书房,硬憋出一张冷脸逼迫苏喻卿把那些绑架的鲜奶君如数交还——一天六瓶,一瓶都不能少。“今天你得连你自己那两瓶酸奶都交出来,不然我扣你工资。”
  由于林森柏有事或不在办公室时苏喻卿常常要先行待客,她的办公室自然得按样板接待间来设计装修。二十五平方的办公室里只坐她一人,却满满当当布置着boss级的沙发茶几休闲椅专业吧台,音响电视投影演示设备等与林森柏办公室里的按相同标准采办,免不得要显出一派无品暴发的景象,倘不仔细看,没人会发现还有一张八十厘米的标准办公桌可怜兮兮地窝在灰色窗帘旁的角落中,桌面上全是待处理的公文,这会儿还被林森柏坐去一半,苏喻卿,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忍不住地抬起头,朝那位坐在业务报告上的暴发户爆发了,“林小姐,你别忘了昨天是谁对我说‘钱隶筠让我少补点钙,明天让牛奶公司暂时停送吧’。而我的酸奶早上已经喝完了。还有,你坐着的文件批注那栏墨迹未干,你要不想让人盯着屁股看就赶紧回去换条裤子。”苏喻卿拿手一指林森柏腚下卷宗,口气要多不善就有多不善。
  林森柏一看她眼睛下的青痕和明显浮肿的眼皮就知道她昨晚肯定有过一场情绪暴风雨,于是也不招她,更不敢拿老板身份压她,只是乖乖地挪开屁股,转而一手支着下巴,半身趴在办公桌上,转一副老友的口吻问道:“我的小苏卿卿,你怎么了呃?失恋哇?或者更年呐?要不要我帮你买药?”
  没哪个女人愿意被人说自己更年的,苏喻卿也不例外。她的这个老板天生一副老死也不会更年面孔,这就更让人生气了。苏喻卿作势去扇林森柏,林森柏动作夸张地向后躲开,苏喻卿紧接着就是一团废纸丢过去,“小狗嘴里吐不出大象牙。你幸福了就不管职员死活。没牛奶,快回去工作!”
  为了遮住眼皮上的浮肿,苏喻卿今天的妆有些浓,但林森柏可以看得出她画得不够专心,因为打在黑色眼影边的灰蓝色过渡带略微偏移,这使得她看起来有些大小眼,气色愈发的不精神。
  “肯定是失恋了。”林森柏不想惹苏喻卿,突然伸手在苏喻卿额头上弹了一下后,林森柏转身就要跑,谁知苏喻卿桌面上的电话就在此时嘟嘟响起,苏喻卿一看来电显示,连忙叫住林森柏,“喂,是你干女儿打来的,肯定是约你,你接我接?”林森柏快步踱回,拿起电话,嗯嗯啊啊说了几句,挂断后她几乎是习惯性地朝苏喻卿埋怨,“呜……还要工作……”
  苏喻卿把她的电话内容听了个全,于是很顺口地撑着下巴问:“盛昌的郝董回来了?”
  “嗯,刚下飞机,偷偷回来的,好像有什么私事要处理。”林森柏捏捏拳,口气更是忿忿不平,“讨厌讨厌讨厌死了!他们去玩偷偷去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特意告诉我一声,问是问我要不要去,其实是炫耀给我看,搞得我没心工作,真可恶啊真可恶!”她边说边扑腾着两只麻杆小臂,踢着正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缺乏鲜奶的条件下,叼着奶味雪糕怨念良深地处理完积压的公务,看看表,也差不多到六点了。
  林森柏趁站在窗台前扮望夫石的空闲工夫拧着脸想了一圈苏喻卿的事,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郝君裔身上——这是很有原因的。毕竟除去公务接触,苏喻卿与郝君裔素无来往,且苏喻卿从来不是个爱多事的人,在今天情绪那么反常的时候她还会顾着郝君裔的事,这令人不得不起疑。
  难道苏喻卿暗恋郝君裔?大汗淋漓……这未免太惊悚了。
  莫非郝君裔追求苏喻卿?COW!那端竹怎么办?!
  ……
  “钱隶筠,你快告诉我,郝君裔没跟小苏搭上,快,快告诉我!”
  林森柏一上车就掐着咪宝的脖子用力摇晃,咪宝拿她没办法,只好摸索着捏住她的鼻子逼她放手,“林森柏,我也只知道,咳咳,郝君裔今天回来,星期一人家又得回去,你松手,快点,我晕了一会儿谁给你把扇子。”一时两人从缠藤的状态脱离,林森柏自己系好安全带,嘴里还在叨叨地念咒。咪宝摸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关心起郝君裔的私事来了?”
  林森柏环着手,盯着挡风镜,重重哼一声,“鬼有力关心她,我是关心小苏。小苏好像失恋了,我可不希望对象是郝君裔,不然我秘书我干闺女两头都亏得给郝家,哼,个太子党到底哪里好,搞得满世界围着她转,我……”
  “停停停,小苏和郝君裔?”咪宝不可置信地拍拍林森柏的肩,“你疯了啊?小苏明明是喜欢大Q的。郝君裔这次回来好像就是因为大Q的事,不信你一会儿可以问郝君裔,反正她也会跟我们一起去温泉。”说话间,一辆银色的XC90从后绕到咪宝车前,点亮警示灯的同时驾驶侧的窗户也被降下,端竹那颗越长越脱离丸子路线的脑袋从车里探出来,没说什么,只是看看驾驶座上的咪宝,又看看源通大厦主花园的出口,咪宝冲她闪了一下前灯,她便立刻将头缩回壳里去。
  咪宝检查过林森柏的安全带,驱车上前领行。林森柏一路盯着后视镜,看郝君裔靠着车窗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心里更是赌上添赌,不由要对咪宝叽歪:“她怎么一天到晚都在睡觉?是不是有什么病薄?嗜睡症?甲减?糖尿病?”
  “他们家有那个睡觉的习惯,全家不管男女老少每天只要有条件都会往十个小时去睡。”咪宝看前面绿灯再闪,她本可以一脚油门压着黄灯过去,可念到后面端竹的车可能会因此而闯红灯便慢慢松掉油门停下来,“不过咱尽量别在她面前提糖尿病的事,因为郝君袭有糖尿病。”
  林森柏吃惊之下呆愣半晌,过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似地点了点头,这点头的意义便是她看在咪宝和端竹的面子上,不会在郝家当前势力消散之后去打盛昌的主意,确切地说,便是她不会利用她掌握的这个内部消息,在不久的将来利用郝君袭的病去打压盛昌,因为她不想在郝君袭退位之后面对一个城府之深,深不见底的郝君裔。
  最近业内有传盛昌准备在近三年上市,可以确定的是,一旦郝君裔正式进入政界,郝家的财权便会尽数交由郝君袭处置,而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局主席,身体健康几乎是摆在一切要素前面的重中之重。特别像盛昌这种依靠政治权力网络建立稳固的公司,钱不是他们的焦点,人才是他们的命脉。据林森柏所知,郝家在郝君裔这一代的子孙没有一个是差劲的,郝连事家里的三只猴子则更是出彩。虽然嘴上叨叨郝君裔这里不成那里不好,可林森柏心里明白,不同于师烨裳以技术为先导的突破力,郝君裔的能力是一种反其道而行的制衡力,她对进退分寸的把握深深影响着郝君袭的判断,以至于郝君袭在处理各种关系时必须尽其所能做到万无一失——很明显,郝君裔对郝君袭的要求不是进,而是稳。她那种对世事漠不关心的态度正好也逼得郝君袭不能不稳,否则以郝君袭那种爱玩爱闹的义气个性,肯定不会把盛昌打点得像现在这样周全稳妥,猜得到的,郝君袭想的还是要把盛昌交回给郝君裔,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过重的工作负荷,而郝君裔也不会真的就依足了家里的意思去从政,到头来,如果一定要有人站出来延续郝家的官脉,那个人也会是一代三人当中最默默无闻的郝君承。当然,他要走的将是郝君裔为他铺好的路子。
  “钱隶筠,郝家为什么就那么不看好郝君承,光捏着郝君裔做文章呢?儿子不是一般都会比较受重视吗?”林森柏能够凭现状估量未来,但不能凭现状回溯曾经,由于思维过分活跃,她从小养成了一个很变态的习惯,估不到就猜,猜不到就瞎猜,好在她瞎猜之后只有兴趣对咪宝一个人瞎说,否则她倒是很能够跟汪露抢一抢八卦杂志的饭碗,争取当当是非讲坛的坛主,搞不好还能把百家讲坛的风头给斗下去呢,“啊!郝君承该不会是捡来的吧?”她兴奋地一捶手,“难怪他那么不招人疼!”
  咪宝闻言,伸手一戳林森柏脑袋,嘴里说着埋怨的话,用的却依旧是哄小孩的调调,“你就卯着劲儿给人家添乱吧,啊,迟早你那小肚鸡肠会因为弯弯太多而拧死,到时候啊,医生下诊断的时候会说,此人是小气死的。”
  “可我又没在说郝君裔!”林森柏闲而无事只好死命纠结。TXT之·梦
  咪宝不是聋子,她当然知道林森柏不是在说郝君裔,“他们家能把端竹都教成这样,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就看得穿的吗?别说你了,连郝君裔自己都说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很累。”
  276 郝君裔的能耐
  炎炎盛夏三十二度天里的温泉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来的,林森柏之所以愿意走进那锅突突噜噜作势要开的清水里,图的也就是咪宝一个安心。她总不能不让咪宝为她做点什么,否则咪宝不知还得纠结到哪年哪月去。
  日头半落时,温泉池边开了灯。迫近却不耀眼的鹅黄色,绕着不规则的大圆小圆,烘托一个又一个用鹅卵石和火山岩围砌起来的泉池,这就让林森柏愈发觉得热了,“今天不泡两个小时了吧……”她没脾气地哀求。咪宝坐在池底的小石阶上,一面揉捏她藏在水面下的左小腿,一面没好气地答:“不许讨价还价,不然今晚泡通宵。”
  “我又不是木耳。”林森柏好生的不服气,可这不服气被一只莹白色的小酒盅压住,一口浓烈辛香的虎骨酒在她张嘴瞬间被倒进嘴里,呛得她天灵盖都凉了,她也就只好收声坐定,免得像上回一样醉倒在温泉池里,被咪宝就地正法——就地正法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关键是今天有人在旁,就算是情敌,她也不想让闲杂人等来佐证她是受这个事实。
  郝君裔和端竹在池边的茶几旁对坐着喝酒,不过不是林森柏的药酒,而是温泉别墅这边提供的特色米酒,一种糯米和大米一起酿出的,透着明亮嫩红的米酒。为了削弱夏日暑气,店家在送酒时特意配上一大冰桶冰块和一大盘甜醋芦笋,郝君裔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叩一叩盘边,随即低声哟了一下,端竹问她怎么了,她说:“搪瓷的。”可端竹又怎么会懂得不锈钢冰桶和搪瓷碟子摆在一起其实是种不伦不类的艺术,于是端竹只低着头哦了一声,便又与郝君裔一杯一杯地对饮起来。
  “喂,”林森柏冲咪宝招招手,咪宝侧过耳朵作倾听状,“她俩怎么回事?就算不谈恋爱也得说话吧?”林森柏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因为四周围太过安静,除去泉水的淅淅沥沥,就再没了别的声音,郝君裔说的话林森柏在三四米外兜能清楚地听见,要是不想让郝君裔听见自己在八卦,林森柏只能趁着夜色与咪宝咬耳朵,“这么干坐着喝酒她俩就不嫌腻味?”
  咪宝悄悄瞄了一眼池岸,也是觉得有些不正常,但又觉得可以理解,“端竹不喜欢说话的缘故吧。郝君裔偶尔还是挺话唠的,只要没人惹她她不至于这样。”
  林森柏突然又有些不愿意让端竹跟郝君裔搅合到一起去了。她总觉得自己家的东西是应该被捧在手心疼着的,郝君裔那颗空心菜看起来就是个不会疼人的样子,算算年纪,她比端竹大了快十六岁,一轮都有剩,这年纪轻轻的就相顾无语了,到老还不得光剩下泪千行?“俩闷葫芦共处一室,家里一准儿连鹦鹉都是哑的。还是咱俩好。和谐。”林森柏见人不幸,不爱怜悯,她头一个反应就是从别人的不幸中体现出自己的幸福,仿佛这有这样别人的不幸才会具有价值,而她自己的幸福就是一个将别人的不幸反衬得更不幸的存在。
  可其实呢,林森柏那幸灾乐祸也算是抓对了点,早些或晚些她都不能那么幸福,毕竟郝君裔与端竹并不是时常都这样的,今天只不过有之前发生的事情作梗,端竹不知该与郝君裔说些什么好——她喜欢郝君裔,邢晴刚对郝君裔提出分手,她安慰郝君裔则有猫哭耗子之嫌,所以她索性默不作声地陪着郝君裔喝酒,让她一醉泯千愁……然而端竹绝想不到郝君裔今天并无所谓愁,更无所谓千愁,实情是,郝君裔今天的心情非常之宁静祥和,那感觉,对她来说,堪比初冬的星期五夜里十一点,盖上窝心的软被,再盖上云一样的大被,调整好枕头,关灯,长吁一口气,准备一觉睡到明天上午十一点时的心情,至于分手什么的,她只能说,“好。”心里终究是无甚感慨可言。她特意从北京赶回来,目的也不过是让这分手显得更名正言顺一些罢了。
  “你的分数出来了吧?怎么样?”郝君裔支立了藤椅的后腿,仰头看星天,抻一个危险的懒腰证明她还没睡去,但当年在学校里强打精神硬作态的为人师表之态再是一去不复返。端竹发现她一天更比一天懒了。
  林森柏在温泉池里听见郝君裔问端竹成绩,一时想起高考成绩这会儿俨然开盘了,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听。“老师说,好像是全市第三。郝君裔,今天你要想抽烟就抽吧,我不拦你。”林森柏当即大松一口气,右手在温热的水里找到咪宝的手腕,捏住,黯着嗓子笑道:“瞧,我闺女儿多出息。”咪宝懒得跟她争,直接一个白眼丢过去,原本放在林森柏小腿上的手示威般往上往上再往上,摸到林森柏腿根的小热裤沿,迂回左右,作势要钻,把林森柏吓得赶紧改口,“咱闺女儿,咱闺女儿。”
  就在池里两人为一个莫须有的争议搅浑一锅热水时,郝君裔果然就从棉麻短裙的侧兜里翻出一盒平价香烟,拿起温泉山庄提供的火柴,擦亮火,伴着滋滋声,端竹眼看一支香烟在一根火柴正常燃烧的时间里红通通地亮起三分之一,不多时,灰头凋去,火柱也已经烧到了滤嘴上,“郝君裔!”端竹惊叫着起身,慌张拍掉那个即将烫到郝君裔的烟头,嘴里不住埋怨郝君裔的粗心,“你抽烟就抽烟,没人跟你抢,有什么必要非得一口抽完它?你要再这样抽,今后都休想碰烟了!你买一包我丢一包!”
  “那我慢点儿抽。”郝君裔又点燃一支烟,这回只敢一小口一小口地嘬,“你把开禁时间延长些。”
  惊闻此言,林森柏与咪宝不由面面相觑,分别张大了嘴作茫然不知所措状。两人谁也料不到郝君裔这位没人管得住的颓废派睡美人竟会乖乖受制于一个即便惊叫也惊叫得像蚊子叫一样的养女,一时不约而同地想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问世间情为何物,乃是一物降一物”?理所当然地,林森柏又觉得自己幸福圆满了。
  “你想上哪所大学,决定了吗?”抽完第五支烟,郝君裔捏住自己的长命小辫,转着圈甩,好像那是她自己的尾巴,小狗一样,无聊之中透着那么股子自娱自乐的劲儿,可怜兮兮,叫人看着心里别扭,却又不知该从哪儿下手安慰她好。
  幸而端竹早习惯了她这种诡异的,懒惰的,容易叫人无所适从的钝性气质,她问,她就答,想什么答什么,反正无论答什么她也不会吃惊。“我不上大学了,我要看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端竹低头看着地板。
  这话一出,郝君裔果然只笑了笑,没有表态,反倒是林森柏哗啦一声从池子里站起来,一面摸着水面往池岸上淌,一边几乎算是恼怒地惊讶道:“啥?!你不上大学?不上大学你考什么高考啊?瞎胡闹呢?”咪宝心知郝君裔之所以不语,正是因为她晓得林森柏不会对端竹的人生大事置之不理,于是林森柏要一箭双雕借故逃跑,咪宝就随她装去,何况端竹那边已经坐定了身子,双手扶膝,郑重其事地低眉顺眼,林森柏这个当长辈的若不应景地训上两句,反倒有些不适合了。说话间,林森柏扑腾着上岸,咪宝在后面瞧她被浮力托得不稳的背影,只能轻轻地摇头叹气——究竟是自家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可爱。
  “端竹,我不跟你说文凭到底有多重要那种废话,就说你外婆攒下钱来让你读书到头不也是希望你能读出个子丑寅卯来吗?郝君裔是大人,不是婴儿,她不用喂奶换尿布的,你要看着她可以像现在这样逃学回来看,大学那边疏通关系的事都好说,可你多少得挑个学校,选个专业,入个学,考个期末,”林森柏一激动少女音就变公鸭嗓,嘎嘎嘎嘎,又沙又哑,郝君裔自顾端着酒壶往嘴里倒酒,端竹则抿着唇摒着气,好一副忏悔的样子,“要图快,本硕连读再硕博连读,以你,不出四五年就读到博士了。到时就算我和郝君裔都破产还能指望你养活不是?乖,听我的话,上大学去。学费我出。”林森柏真诚地拍拍端竹的肩,端竹抬起头看她,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欲语还休,害林森柏冲动地想到了一句老话: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真是苦命孩子啊!要不是遇上我,你可怎么办啊?难道个大好前途的红苗子就要被贫穷扼杀在贫瘠的土壤里?不,社会主义新中国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林森柏救不了九七年的洪水,零一年的911,零四年的海啸,可挽救一个失足少女还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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