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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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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是老板,她想下班谁也拦不住,若是夏天,她拿起车钥匙就颠得没影儿了。无奈冬天日短夜长,赤道地区仍然华光普照的傍晚六点,北国的天已是行将黑尽。再过十几分钟,她就成了睁眼瞎,即便花上比常人多得多的时间适应了外界黑暗,但只要一盏车灯照过来,她便又要被打回原形,所以她坐在这儿,熬的不是时间,而是黑暗。“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得了夜盲。。。”她正盯着手机喃喃自语,手机突然欲求不满地颤抖着身躯发出呻吟,一瞧,原来是短信一条,上书:林森柏,我想给你打个电话,不知道你方便与否。
  
  号码没有登记在册,林森柏怀疑是自己的哪个前女友。但她从不惧怕与前女友联系,因为她深信人正不怕影子斜,连莫茗梓那号雷人不眨眼的她都见识过了,就算再死缠烂打的人又能奈她如何?遂回拨。“喂?你好。林森柏,请问您是?”对方报上名来,林森柏边寒暄边思考,到了才想起,这是她的初恋女友!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留给初恋的净土,林森柏也不例外。只是她那块净土上太干净了,堪称空无一物,若非对方觉得她贵人多忘事主动报上姓名,她可能到了也想不起对方是谁。
  
  “啊!仲孑!方仲孑!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你现在在哪儿呢?咱多少年没联系了,你孩子都一箩筐了吧?!哎呀呀,岁月不饶人啊!”林森柏面无表情地热烈寒暄,心知对方无事不登三宝殿,她顺手从笔架上抽出笔来,预备记录相关事宜,省得转头就给忘了。
  
  果然,几句套话之后对方进入正题,原来是要她帮忙找份工作。
  林森柏隐约有点儿印象,在她大学毕业后不久的一场高中同学聚会上,有人提起过她的小女友。说是生意失败,全家人跑到东北躲债,归期不明。林森柏当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谁曾想山不转水转,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故而对方仲孑所求之事,林森柏很不为难,全当是还债吧。她已经算好了,一个月一万,一年十二万,她统共亏欠人家两百多万,还二十年都有赚。这还没算上利息和通胀呢。“没问题没问题,你家学就是地产,我请都请不来呢,只要你愿意,源通里的岗位任你挑!”
  
  方仲孑说她这些年干的都是质监质检,对其他领域都不太熟悉,如果源通的质检部还有空缺,她很希望能够得到这个机会。林森柏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结束电话后,她立刻往人事去了电话,要求他们协调质检部,无论如何也要安排出一个中不溜的岗位,岗位薪水按标准走,补贴和奖金挂到安保处去,由她个人拨饷发放。
  
  林森柏的话在源通里就是谕旨,人事当然不敢不办,但按照规程,他们必须向苏喻卿申请备忘,于是十五分钟后,苏喻卿黑着一张铁板似的脸走进林森柏的办公室,气鼓鼓地把备忘单递到林森柏面前,阴沉道:“董事长,请签字。”
  
  苏喻卿晓得林森柏的性子,心情愉快时一般不管林森柏叫董事长,而林森柏也清楚苏喻卿的性子,她一管她叫董事长,肯定就是不开心了。“哦,我的小苏苏,你组么啦?心情混差咩?”林森柏眨巴眨巴眼,边签文件边恶心人,“人家知道你该下班了啦,约会是不能迟到的啦,大Q在楼下等你的啦,没有加班费的啦,你很——”
  
  “话留下周说,今天她生日,迟到太久不好。”苏喻卿冷脸打断,收回文件夹,确认林森柏的签名后转身要走,可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地问了一句,“这是你的关系户?需要跟质检部再打个招呼吗?这是你放进公司的第一个关系,最好还是竖根标杆,方便下面的人望风吧。”苏喻卿说的竖标杆,并不特指好榜样,她只是想让林森柏表个态,毕竟林森柏这么多年来从未往公司里塞过自己的人,大家都想弄清她在对待关系户的问题上是否要求一视同仁——像她这种说一不二的老板最难伺候,简直满身都是逆鳞,部门经理若在没有授意之时妄自行事,后果很可能比踩到地雷还要严重,所以还是问清楚的好。
  
  在此之前,林森柏并没把这件事情往裙带亲党方面去想。要按她说吧,这也就是个顺手牵羊的事儿。她没有经过办公室政治的历练,对人事几乎一窍不通。这些年来,她将中国传统暴发户的理念贯彻始终,源通根本就是她一个人的机器,或者说玩具。师烨裳劝过她放手,因为依照现代管理原则,各司其职才是对公司最有利的方式。她也确实想过要放一部分权利给下面,只是她揽金收银的脑袋发达过度,以至于少了那根周旋人事的筋,她觉得麻烦,于是一直事必躬亲。如今听苏喻卿一句话,她再次察觉了自己的失误——洋洋几百人的公司,她往里面丢个人都会惊起一滩鸥鹭,就算别人不说,她自己也晓得毛病出在哪儿了。“那。。。这个就交给经理处理好了,”她低头咬笔帽,说得吱吱呜呜,“诶,我也不是那么专制的嘛。”
  
  苏喻卿忍俊不禁地哼了两声,看看表,转身就走了。林森柏一蹬桌子腿,连人带椅一道滑向窗边,一面等着咪宝来接她,一面琢磨要怎么跟咪宝解释今天的事。
  
  六点三十三分,她顶着北风上了咪宝的车。咪宝从后座上扯来一条小毛毯给她,她说谢谢,咪宝便假作一脸狐疑,问:“病了?还是又干什么坏事了?”家雀儿改不了叽喳,不热闹就不是林森柏。林森柏本来不心虚的,可听咪宝这么一问,她不知怎么的就发起怵来。
  
  熊包!又没干缺德事!怕她个毛!
  林森柏流利地批评自己,张嘴却是,“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下文,干脆就不轻不重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车厢厚重,啪的一声格外响亮,咪宝惊异地抬了抬眉,却并没阻止或抚慰——奸商嘛,哪儿的皮不厚,就脸皮最厚,何况又是自己扇自己,下不去重手的。“把嘴打利索了就速速交代犯罪事实。要牢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是不是又拈花惹草了?”
  
  咪宝的声音无比温柔,宛如秋天里的海浪,层层拂来。林森柏苦着一张要哭不哭的脸,嘴角下垂,呈三角形,像张猫嘴,仿佛随时准备发出喵的叫声。“我。。。我交代,就是那啥,我把一个高中同学安排进公司了。”
  
  “哦,”咪宝拉起手刹,松开安全带,倾身向林森柏,“男的女的?”
  林森柏做贼心虚,瞪眼看着咪宝慢慢逼近的漆黑眸子,咕嘟咽了口唾沫,“女、女、女、女的。”话到这里,她做了两个深呼吸,后背僵直地贴在椅背上,小声补充道:“她是我的初恋小女友,早、早些年大概是碰到太多我这号人,搞得家里破产了,托我安、安排个工作。我想我是靠她发家的,所、所以就当还她个人情,一月一万。。。养到她退、退休。你觉得,成吗?”
  
  咪宝圆着一双杏仁眼,不回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林森柏。林森柏交代完毕,顿时松懈下来。她料想咪宝也不是小家子脾气爱吃干醋的性格,于是维持着双手扶膝的姿态,像个学生似地将方仲孑的近期信息一一交代了。“就这么多,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长成啥样,你要问我她好不好看也是白搭,我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儿了,不可能再跟她发展出啥来。”
  
  咪宝仍旧不作回应,端的是一副有听没有到的样子。林森柏自认已经说无可说,就摆出一脸要杀要剐随你便的表情,壮士一样地将目光放向了辽远的前方。
  
  大约过去半分钟,咪宝慢慢抬起手,突然拍上林森柏的额头。林森柏立刻跳了起来,大喊道:“你让我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怎么还打人!早知道你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我打死也不说了!”
  
  咪宝收回手,翻过掌心让林森柏看,“这只花蚊子在我车里藏一冬天了,怎么也打不到,赶又赶不走,今儿个估计实在撑不下去了,搂着你就是一顿狂吃啊,你不觉得痒么?它肚子里有血诶。”
  
  林森柏一边细细端详咪宝掌心中的一颗“血痣”,一边五指成爪,去挠额头,结果刚才因为紧张而被她忽略掉的两个肉包在挠搔之下迅速鼓起,奇痒难耐,几乎发疼。林森柏顿时气得一拍大腿,“COW!你为了打它拿我当诱饵啊?!”
  
  咪宝理直气壮地点头,“是啊,你刚说什么来着?你把初恋女友安排进源通工作是吧?嗨,就这么点儿小事,哪儿有打蚊子重要。你知道它废了我多少双丝袜吗?”咪宝手比OK,“三双,三双!”
  
  “敢情我那初恋对你来说还比不过三双丝袜啊?”林森柏欲哭无泪。
  咪宝急忙摆手解释,“不不不,你别误会,是比不过一只蚊子。”
  




小聪明

  近来汪顾过的比较愉快,虽然几乎每天都会被赶到隔断的另一边去睡,可师烨裳由于睡眠充足,渐渐长了些斤两,汪顾眼看着舒服,手摸着更舒服,悦目赏心之余,她暂且放下了对抱枕的图谋,每天晚出早归,争分夺秒地与师烨裳共处——她相信日久生情,更相信爱是无限的。无论她对师烨裳,还是师烨裳对她,再爱也不为过。爱得越多越好。
  
  年节行将到来之际,张氏由代理向经销延伸的触角已经长无可长,立刻就要探入零售行业。张氏子公司中三分之一在零七一年内发展出过去没有的销售部,点对点地直接为下游采购干线提供服务。这一部分子公司为防相互竞争产生内耗,各自对固有的优势产品形成保护,同时放弃非优势产品的市场,给平行单位让出路来——成百上千份合作备忘一签,这一批子公司俨然形成了一个没有领导只有组织的子集团。张氏的执行高层乐见如此,便采取放任自流的管理模式,仅在必要时刻出面协调。而汪顾,一位本应在资本层面运筹帷幄的董事长,偶尔也会被称为总裁,此时也按捺不住地跃跃欲试,随便挑了家子公司坐镇,检验她那本刚开始积攒,现只有薄薄一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的生意经。
  
  某天,师烨裳无意中又说她是工作狂。早先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受环境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但这会儿再想起来,她不得不承认师烨裳目光之毒辣,堪比二噁英。可她到底是怎么看出她不是普通小白领,而是一个超值小白领的呢?汪顾照镜子,觉得自己脸上并没有写着个“贱”字,愈发的大惑不解,随求教师烨裳。师烨裳从镜子中看了她一眼,云:“女人的直觉。”汪顾想也不想,拍拍师烨裳的肩,当即脱口而出,“乖啊,别瞎胡闹,你要也有女人的直觉,那天底下都没男人了。”
  
  当夜,汪顾找到了问题的答案:脸上没有,不要紧。有些人是把“贱”字印在心里的。譬如她本人。这种贱,绝不流于表面,却贱得静水流深、入木三分、高屋建瓴。汪顾隐约觉得自己超越了李孝培,于是仰躺在地毯上向“棺材”里的人求证:“师烨裳!你觉得李孝培更贱还是我更贱啊?”师烨裳从被子里探出头,答案并没有令汪顾失望,“就凭你问这句话就说明你已经大大超越李医生了。”
  
  二零零八年的一月二十二日,是个星期二,汪顾坐在会议桌前苦思超市进场策略。
  
  再过半个月就是春节了,时逢销售高峰期,如果这会儿进场条件还不能敲定,那便只能看着机会白白溜走,再等,就得等到五一,但市民在五一领到的过节费远不如第十三个月工资和年终奖金丰厚,在这样购买能力受限的情况下,初入超市的新产品除非大幅削价竞争,否则很难拓开市场,是以春节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而高卢鸡开的家家福便借此机会大发横财,进场条件极尽苛刻之能事,好像中国人没了它就不能活似的。
  
  子公司高层为了省事,也为了保住董事长的面子,提议按照超市方面开出的条件走,因为作为初出茅庐的供货商,他们暂时还没有筹码与姿态高架子大的家家福硬拼,双方多次沟通不果,明摆着是没有谈判的余地。然而汪顾诚乃苦出身,在工作上从来不要面子,她脱离本部,坐镇于此殚精竭虑,本就是个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的实质,这便恨不能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复杂问题斯巴达化,真叫个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于是她断然回绝了子公司总经理偷偷摸摸献出的好意,并放出豪言,一定要让B城的家家福反过来求她。
  
  可。。。到底该怎么办呢?
  汪顾左臂撑桌右手挠头,一不小心挠到头顶一颗上火憋出来的半熟青春痘,疼得她一气儿的呲牙咧嘴,碰巧这时候手机还响了,她只好流着眼泪欢乐道:“师、师烨裳,您永远都会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出现——看我笑话儿。”
  
  师烨裳在那边一头雾水,哭笑不得,“我只是想告诉你,午饭我不能跟你一起吃了。我今天得把职工福利年货的清单定下来,有些不清楚是什么,在等样品,样品来了有可能要试吃,几十种食品轮着吃下来怎么都饱了。你要是痛苦,就继续痛苦着吧,也许一会儿我比你还痛苦呢。”
  
  汪顾此前并不晓得师烨裳每年都要为国代职工挑选福利年货,在她的印象里,师烨裳的工作内容,应该和她是一样的,甚至还是技术含量更高的事情,时下听了师烨裳的话,她突然想起师烨裳的位置尚在执行层面,需要处理的公务琐碎无比。
  
  照林森柏的说法,只要师烨裳想管,她连女职员用什么卫生巾,男职员用什么安全套都能管得到,因为国代有一项健康补助,如果改发现金为发实物,那估计师烨裳都能管了人家饭桌——她要看谁不顺眼,大夏天的给丫发一车皮臭豆腐,还怕健康不死他?
  
  “你靠吃零食就混一顿饭啊?知不知道精淀粉和白糖奶油是人类的三个大敌?嗯?不行啊,一会儿你先跟我去吃饭,等挑年货的时候你每样咬一小口就行。”汪顾那股子狗皮膏药牛皮糖的劲儿又顶上来了,师烨裳照例是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
  
  收线之后,汪顾继续撑着额头想对策。午饭前,本部来人问她年节拨款是否与去年一样,还带了一份预算单让她过目。零六零七年的单子她都是溜一眼就签了的,当时是因为觉得这事儿年年办,早有定势,职工养成的习惯,往古了说叫企业传统,往新了说教企业文化,若草率改变怕会扰乱民心,但这回她受师烨裳影响,打算跟师烨裳同甘共苦一次,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总经理既然呈上数字要拨款,那她总得了解一下钱都发到哪儿去。
  
  张氏旗下各个公司加起来共有职工三千人六百多人,年终除奖金之外统共要发放价值四百余万的福利物资,这是去年的情况。今年因为行情好,物价指数大幅上涨,理应加码。汪顾从来就只对师烨裳大方,左思右想,她决定加到整数,五百万。可再一想这是半个千万了,她又变得犹豫起来。
  
  毫无疑问,张氏的年终福利是十分丰厚的,这点沿袭了中国商人的传统习俗:在古代,开商铺的人一是怕光有钱没有物会让员工想不起东家的好来,二是觉得把现钱兑换成柴米油盐会显更得东家慷慨,于是各家东主年年都会替员工置办一部分年货,至于具体办什么会依照各地风俗挑选。张氏自古行商,自然明白大批量采购所能带来的实惠。汪顾看前两年货单都是同样的东西,心知早些年大概也不外是这些玩意儿,她有过改革创新的想法,然而大部分员工在置办年货时已经专门留出空缺,就等公司发出来的东西填补,于是她的想法没有得到过落实。
  
  汪顾这会儿就扶着脑袋想:怎么才能创新呢?年年用一样的东西过年,不腻味么?
  想着想着,她就看到了办公桌上,家家福散发的年货宣传彩页。
  
  “啊哈!”汪顾突然一拍脑袋,一个电话打回自己的办公室,嘱咐叶婕翎立刻召集所有正在与家家福谈进场条件的子公司负责人,“跟他们说,全面停止与家家福的谈判,公司负责人两点回总部开会,张氏各个子公司分家这么久,今年也化零为整一回!”
  
  中午守着师烨裳吃完饭,汪顾赶回张氏大楼,两点整,各位相关负责人齐聚一堂。汪顾拿起一份家家福开出的入场合同,笑道:“大家是不是都在为这个东西头疼?”席间大多称是。
  
  汪顾心想是就好,不是还麻烦呢,转而又将合同丢到桌面上,与一堆格式统一的合同摞在一起,“会后,这些合同通通烧掉。咱们也来尝尝团购的甜头。”席间立刻有人质疑汪顾说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卖出而不是买入,团购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既不需要,也不希望总部插手他们的进场事宜——其潜台词,便是不愿让张氏总部来分一杯羹。
  
  “谁说没有关系?”汪顾挑眉反问,“今年总部的福利货品预算是五百万。员工无论如何都要买年货过年的,往常是张氏团购后向职工发放,确实享受了一部分优惠,但如果今年我们将这五百万换成家家福的储值购物卡,你说他们还会不会在进场条件上极力苛刻我们?还有,总部的工会每年都会向董事会申请劳保物品专项拨款,零六年是三百万,零七年是三百六十万,今年很可能会是四百多万。一直以来都有职工建议不如将物品折换现金,可大家也都知道不发现金是出于什么考虑,专款专用嘛,防止克扣和贪污。但购物卡按人头和等级发放,既不存在贪污的问题,又能切实地解决员工对物品的选择需要。至于损失的那一点团购优惠,我们完全可以从进场条件上找补回来。现在等于是总部给了你们一个谈判的筹码,牺牲总部利益将你们拧成一股能在谈判桌上说话的力量,总部只享受大股东的应得红利,并不是要算计你们进场之后的蝇头小利,你们何乐而不为?”汪顾将身子仰进椅背,十指交缠置于腹间,翘起二郎腿,她开始闭目养神,“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谁有意见或坚持不同意总部插手的,大可以拿着你们那份刀子一样锋利的合同,从这个团队里退出去单干,我不拦,也不会给谁穿小鞋,只要你们不肉疼。”
  




攘外必先安内

  对于汪顾的建议,张氏旗下子公司的负责人大多觉得她有些异想天开。虽然他们与汪顾一样,在经销阵线都是新手,但他们的位置相比汪顾更贴近终端,于是远比汪顾了解大型连锁超市的实力。
  
  在一线城市,像家家福这样的大超市不仅具有卖场功能,其更重要的作用,还在于它所形成的广告效应——在市民眼里,一件商品能进超市,就至少说明它的质量过关。众多国内厂商之所以削尖了头也要往里挤,很多时候并非单纯地指望销售牟利,而是希望通过超级市场这个战略前哨站,将自己的商品强行推入市民眼中。毕竟相比单纯的媒体广告,进入超市的成本堪称低廉,展示效果又非常直观。客人看上就直接买走,省略了众多的中间环节,销售成本再次降低。
  
  如今,汪顾与众多子公司的分歧在于汪顾将进场之事想得太过简单,而子公司负责人又将进场之事看得太过紧要。家家福自然需要张氏这种有实力将进口货当国产货推广的经销商,但他们的采购都是富有经验的专业人士,零七年,家家福在大陆市场实现了三百亿的销售额,放眼中国,他们跟谁谈都是谈,并无蝎子拉屎独一份之虞。再者说,张氏手中拥有成百上千种代理商品,一旦全线进场,则势必呈现气吞山河之势。家家福的采购策略惯来针对中等收入市民,这是他们在中国乃至全世界站稳脚跟的基本。张氏供应的进口商品再便宜也比国产贵,他们不可能被张氏给的小甜头冲昏头脑迷失战略定位,可也决不会草率放弃近千万的销售额,因为在B城,年销售额最高的并不是家家福,而是台湾人开的大润花,这便使得博弈双方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汪顾和子公司负责人姿态各异,高的高低的低,却都没想到这一层。
  
  临近下班时,张氏谈判代表带回的结果是,B城家家福只能接受张氏供货清单上的二十八种商品,进场费可以折半,货柜布置方面根据上货后三天的销售情况酌情调整。还有一条附加,在二十八种商品之中,必须包括一种由张氏独家代理、当前仅限于大客户订购、保质期只有三个月的日式混合调味汁,以及两种针对不同商务人群设计的旅行卫生套装。
  
  “汪董,除去这三样,他们其实只供给我们二十五个入场名额。咱们的清单上总共有四十几种商品,怎么分?”几个子公司负责人都在会议室里等消息,收到这个结果,许多人都不免担心自己的货品会被删掉。当然,入场费五折是个很诱人的条件,现如今超市赚的就是这个钱,可见家家福这回也是做出了极大让步,谈判诚意大大D有,虽算不上求着哈着张氏进场,姿态却明显是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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