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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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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搂着一侧的头下枕着的枕头,于是无为做到而已。
  汪顾坐在椅子里,被她一双蒙雾的眼睛盯得快要脑溢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更别提像她那样舒心自在,旁若无人地将寒暄之词低低哑哑绵绵软软说得像情话,好在特级病房里摆设多,音响也开着,帕格尼尼华丽诙谐的第一号小提琴协奏曲是汪顾平时用来提振精神的法宝,可它貌似不应该出现在病房里,于是汪顾没话找话道:“师总太客气了…您也喜欢古典音乐?”
  “李医生拿来刺激我不要睡着的。”师烨裳舔舔干燥的下唇,汪顾急忙扶她坐起,将李孝培准备在一旁的机能饮料凑到师烨裳唇边,师烨裳皱着眉似是艰难地咽下几口,稍微摇了摇头,汪顾拿开瓶子,刚想放她躺好,就听她在耳边轻声问:“你淋雨了?”
  汪顾血红一片的大脑昏昏沉沉地想:这个姿势好,这个姿势非常好。
  师烨裳像只刚长好茸毛的小猫一样乖乖靠在她怀中,迷蒙的视线正徘徊于她肩头细碎的水珠之上,烟灰色薄唇里泛出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喵~
  “师总…”汪顾咽了口唾沫,咕嘟,“我…”
  “当心身体,别感冒了,”师烨裳吃力地抬起手来,替她拂去衣上雨水,“公司需要你,祖国需要你,全国各族人民需要你。”
  汪顾本来正琢磨着要不要了断这种“自欺欺人”的日子,以向师烨裳表白作为新生活的起点,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呢,突然听见平时正经八百的师烨裳说出这么贫的一句话,顿时哭笑不得,什么冲动也没有了。
  “您也好好养病,我还等您带我去郊区参观学习顺便度假呢。”
  汪顾小心翼翼将师烨裳扶回床间躺好,替她盖起被子,十万分想伸过手去摸摸师烨裳的头,可又觉得这样做不太礼貌,只好曲折了手的方向,转去床头柜上,拿起音响遥控器,将喇叭音量调低。
  没有了小提琴凌厉颤音的刺激,师烨裳很快又陷入类似昏迷的沉睡中。
  汪顾盯着她的脸,苦等佳人半辈子,终于柳下又逢卿似地玩儿命瞧。
  料想,若没这般那般的顾虑,汪恶狼现下肯定已朝心不设防的小白兔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压再说了。
  将近九点,李孝培穿着便服过来查房,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相当贤妻良母的年轻护士。
  “她又昏迷了?”李孝培一听屋里没动静,连忙急走两步来到床前,拨开遮在师烨裳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用手背去探她体温,“麻烦。”
  汪顾不明白李孝培为什么摆出这副火烧眉毛的样子,便问:“她是病人,让她睡一觉不是会好得快些?”
  李孝培瞥了眼汪顾,无奈地摇摇头,“要是别的病人,我们求不得他睡啊,安安静静的多好,可她不行的,她平时一困就得马上睡,否则不靠酒精睡不着,病里倒是一直睡,但一睡就几近昏迷,叫都叫不醒的,药怎么办?她不吞咽就只能打针,醒后肯定叫疼,你是没听过她埋怨,像小孩子撒娇一样怨个三五分钟不带停的,搞不好怨大了,变生气,会不会又威胁说要收回对我们医院的投资还算小事,问题是她那病,”李孝培不好当护士面说是什么病,只好用手戳戳自己脑袋,“不好大幅情绪波动。”
  69——刃——
  汪顾在病房里连续陪了师烨裳两天。
  两天中,两人没怎么说话,但一起看了不少电视和报纸,师烨裳让她回家休息,她说她胆子小,感觉医院比较安全,于是师烨裳也不坚持让她离开了,反正特级病房里是标间配置,两张床,两床被子,两个枕头。
  汪顾偷到额外的相处时间,心里当然乐不可支,陪着师烨裳干这干那,就算不说话,傻眼光看着,也觉得很幸福。
  在这不足四十个小时里,汪顾发现师烨裳其实并不像她看起来那么强势,或者说,那么高不可攀,其实她与她一样,都是二十八岁的人类女性生物而已:
  师烨裳也会怕疼,在万不得已非得打针的时候总皱起鼻子,可怜兮兮地盯着地面,不敢去看针尖;退烧后醒来,人还没好利落,一摸腰下被针扎鼓的包,立刻精气十足地皱起了脸,冲着来查房的护士就是一通埋怨,护士好脾气地安抚她说,你生病了,不打针不行啊,打针才会好得快一点对不对?她居然大言不惭地回答,谁说我生病了?我只是发烧。
  师烨裳会怕父亲和席之沐担心,晨昏各一个电话轻言细语地告诉他们自己因急事在外地出公差,身体没事,作息正常,没有喝很多酒,也没有抽很多烟,她甚至还会拿着一堆外卖单子用医院发的烂铅笔圈出自己可能会喜欢的菜式,报菜单似地一一报给电话那头,正担心着她的人听。
  师烨裳与李孝培顶牛的时候根本就是两个小孩子在拌嘴,一言不和还会朝对方翻白眼。师烨裳挂吊瓶时李孝培有意说话激她,她回嘴,李孝培站在窗边装听不见,她不气馁,继续阴阳怪气地刺李孝培,李孝培实在听得急了,一个枕头砸向师烨裳,师烨裳捡起来,再丢回去。
  师烨裳竟知道她汪顾喜欢吃粉肠和鸡蛋,请人送外卖时一水儿的砂锅状元及第粥,粥里有个溏心的鸡蛋,师烨裳说自己不喜欢鸡蛋,让她帮她吃掉,可她明明看见师烨裳曾经将生鸡蛋打在VODKA里很开心地喝掉……
  汪顾只是很奇怪,师烨裳可以与李孝培勾肩搭背,与小护士眉来眼去,甚至对电器大发雷霆,但师烨裳就是不对她汪顾“不客气”、“不礼貌”。
  她对她,像在刻意保持着某种距离,她可以让全天下看见她的真性情,却就是不让她看见,她可以送她最昂贵的礼物,却就是不让她亲近。就算在孔融让蛋时,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公务式的笑容,边打开明知下面有蛋的砂锅盖子,边在没下勺子前,仔细瞧了瞧粥面,脸上装出惊讶,还得装出强压了惊讶的镇定口气,礼貌道:“汪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帮我吃了它?”
  汪顾受不了地想,麻烦你,随便来个送外卖的小弟都知道你姓甚名谁,还知道你连外卖单都不用看就能点菜,谁是傻子,还会真相信你不晓得此间闻名遐迩的粥铺所有砂锅粥里总卧着蛋?不吃蛋你不会直接告诉他们一份别打蛋?
  天杀的二世祖,连个谎都撒不好,注定得当一辈子受。
  五月一日如期到来,汪顾晨间第一眼便是师烨裳在床前更衣的画面,好在是她从小鼻粘膜发达,没因任何事情流过鼻血,否则非得败露心迹地血流成河不可。
  师烨裳换好衣服,回过头朝汪顾看了一眼,汪顾在那零点六秒间闭上眼睛装睡,随后她听见师烨裳不知为何,长长叹了口气,走到她床前,衣料窸窣抖动着,似乎做了个什么动作,却又在最后关头收回,终了只是在她肩头被子上拍了拍,“汪小姐。”
  “嗯…”汪顾假作不知前事,闭着眼从鼻腔中逼出声音,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些还会为了博得某一个意中之人而殚精竭虑的年代。
  “汪小姐,现在是八点半,我们吃完早饭就该动身去郊区了,当然,如果…”
  汪顾听到“我们”两个字,顿觉热血澎湃。
  如果?不要如果!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去,舍命陪君子都值得!
  她强闭着的双眼一下睁开,故意哑着嗓子说:“八点半了?”不知情的人,看见她现在这副惊醒样子,八成要以为她是那种每天六点起床,七点前做好早饭,八点伺候先生去上班的人,“诶?师总?早上好。”揉眼睛。
  也不知师烨裳有没有蠢到相信汪顾这种偶像派演的戏,反正到头来她只是礼貌地应了声:“汪小姐早上好。”
  ……
  所谓的郊外项目区其实是个在山脚下傍湖而建的高球度假村。
  汪顾曾经在类似度假村里与不知第几任情人有过几夜欢好,对此类“项目”称不上陌生。奇怪的是师烨裳并没把她当工薪阶层乡巴佬对待,上车前只是粗略说了几组数字,风光造价评级什么的都没做具体说明,三大本从立项之初到验收之后,杂七杂八包罗万象的资料集足够让她头昏脑胀地看个两天,她这才相信师烨裳并不是拉她当三陪那么简单。
  护送她们的五车车队引路人侧目无数,国家元首级安保规格相当符合霍氏一贯骚包又低调的趣味。一路上汪顾坐在师烨裳身边,原以为只有自己会不自在,谁想师烨裳和她一样不自在,甚至更不自在,将近三个半小时的车途中,师烨裳至少有三小时在摸下巴,剩下半小时还是在摸额头。
  汪顾也是个有神经没大脑的反射性动物,都出医院大门上路快一小时了她才想起两件很重要的事:一件是师烨裳有伤又有病,身体状况不知是否适合旅游,另一件,出游六七天,行李呢?就算是避难,内衣裤总得带啊。于是她沉不住气地撇头问坐她身边正摸着下巴看电影的师烨裳,师烨裳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李孝培,把它交到她手中,接着,她便连第二件事都不担心了—— 一,师烨裳接受药物治疗,特别是扎针的条件就是确保五一出行无碍;二,李孝培已经把汪顾的随身衣物打包交给了一大清早去接行李的人。
  “汪小姐,我们到了。”
  师烨裳拍拍汪顾摆在膝盖上的文件夹,手指车外。两侧车门随即被人从外拉开。
  好家伙,至少五星级…汪顾下车,立正,稍息,对着酒店气派的大门生命不息,花痴不已。
  “师总,这也是国代名下产业?”
  国代大楼都没这么豪华,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师烨裳绕过车身,看了汪顾一眼,径自抬腿往大堂方向走去,“不是。”
  不是?不是你带我来干嘛?还让我做那么多功课…
  汪顾迷惑归迷惑,到头还是乖乖跟在师烨裳身后,进了酒店大堂。盘根问底这种事在学校可以发生,且发生几率越高越好,老师喜欢。但进了企业,上司不想说的话,你去逼问,是决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间房…一间房…一间房…
  服务员在前面领路,汪顾在后面祈祷,到了客房门前,汪顾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真诚地感谢上帝。因为…真的是一间!
  “师董,汪小姐,请进。”
  两个服务员一人一边为师烨裳推展原色对开的宽大木门,汪顾越过师烨裳肩膀往里看,脑海里猛地跳出“穷奢极欲”四个明晃晃的大字。
  瞧这浮花地毯,镀金线条,暗色家具,两房两厅,三十七墙…仿着迪拜帆船酒店的总统套房造的吧?人家没找你要版权费么?
  “师董,汪小姐的行李放在衣柜里可以吗?”服务员不说衣柜在哪儿,要归置汪顾的东西也不问过汪顾本人,反倒是理所当然地问向师烨裳。
  师烨裳不置可否地摆摆手,轻车熟路地走进里间,将脱下的外套丢在床上,洗完脸擦完手走出来,看见汪顾还傻愣在门边站着,一副忸怩不安的样子,便微笑上前,正经道:“汪小姐,不必担心我会半夜骚扰你,这里两间房,中间隔着一个厅,你很安全的。”
  汪顾一愣,随即干笑着紧跟师烨裳脚步踏进屋中,“师总说笑了…”我求您骚扰我,真的,来,骚扰我,别等半夜,您就是现在骚扰我我也甘之如饴,只怕您背上那伤,传教士体位估计没戏,骑跨式应该可行,立定体位有些难度,不如我们叠汤勺?
  “你去洗把脸休息一下,半个小时后下楼吃午饭,下午有专人替你讲解相关知识,你能听多少听多少,听不下去了就让他们明天再讲,晚饭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到时礼宾会告诉你在哪儿用餐的,这是识别卡,验证你的身份和开门都用它,带好。”说着,师烨裳将一块火柴盒大小的塑料卡片交到汪顾手中,泪眼朦胧地打了个深长的哈欠,迫不及待般扭头走向自己的房间,“我去睡觉了,请把这里当成你家,一切随便。”
  咔嗒,房门关上,汪顾伸长脖子,侧着耳朵,仔细听。
  没上锁。
  不上锁…对嘛,不要上锁嘛,上锁多令人伤心。
  虽然我对你确实意图不轨,但你不能认为我对你有不轨意图。大家都是女人,要开门敞户,赤裸裸,坦荡荡地睡觉,才能彰显社会主义国家的和谐,有爱嘛…
  嗯?等等!汪顾,你个流氓!满脑子没一件正经事儿!什么叫赤裸裸坦荡荡?!
  人家不锁门那是信任你!你还蹬鼻子上脸的打算推门而入实施强制性行为啊?!
  这个…强制性行为…应该怎么断句?万一人家非暴力不合作,你岂不是…喂喂喂!汪顾!让你别想你还想!
  师烨裳在房里,刚褪下衣服准备睡觉,却见墙角摆着的安全监控屏上一个修长的人影,不知在她房门前呆愣着干啥。她放大画面,莫名其妙地看着,看着,看着…三十二秒后,她已经倒在床上,抱着肚子,笑得满脸是泪——画面中,处于天人交战状态的某人表情每三秒一变,一会儿像任盈盈,一会儿像田伯光,一会儿像任我行,一会儿又像东方不败…一部《笑熬浆糊》里的人物已经不能覆盖她所有表情,穷尽《红雷梦》也不全面,一定要说,大概《水许船》还能凑合。
  70——大——
  初夏,黄昏,天是蓝橙相间的颜色。
  高球球场的草坪修剪得不错,果岭与地平毗邻之处,深浅草色隔一线,明暗得宜。风猛吹一阵,草尖光影半寸里浮跃,远看也好,近看也罢,黄灿灿的金,一分也不会少。
  喝两口已经被太阳晒得温热的麦酒,师烨裳侧躺在太阳椅上,看着山间的天,想要伸个舒服的懒腰,奈何姿势不好,做不到。
  “没品的颜色…”她喃喃自语,低下头,拉开左侧衣摆,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个比菊花硬币大不了多少的扁圆黑丝绒盒子,指尖在盒面上划了两下,原以为这次定能畅通无阻地掀开盒盖,可手指不听话,无论她做几次深呼吸,依然抖得像正筛着绿豆的竹篦子。
  没办法,她只好又把它收起,换了手去够阳伞下的烟盒。
  太阳西落时总是撞撞跌跌掉得特别快,冬天的余寒还在地下藏着,阳光一冷,寒气便像从泉眼里冒出的温泉,汩汩外溢。
  “张蕴兮,”失嗅失味的人才不管火柴点烟与火机点烟的差别,砰地火苗起,凑上短雪茄,狠吸一下,便听见呲呲纸张烧着的声音,“汪顾很乖,很自爱,也很聪明,你得感谢汪家。”她把头枕回软和的毛巾上,吐一个烟圈,看着它渐渐变大,“她跟你很像。长得像,动作也像,有时候很机灵,有时候很呆。我去看你的时候,她趁我关机给我打了六十几个电话,还以为我会不知道,在医院里,装睡又不装像点,把眼睛闭得那么紧。”
  她泰开了双手十指,比向将逝的夕阳,慢慢调整着指间光线的宽度,“汪顾前几天在我门前演了好半天变脸,你知道的吧?笑死我了,”她猛捏住自己鼻梁,揉散可能是因温差而引起的水汽,右手又摸向心口,唐装内兜的位置,“比你还好笑…”
  “大熊有席之沐在照顾,你放心,它现在胖得我都抱不起来了。改天有空要送它去训练,这样身材才会好,对吧?”
  “还有,我种了些艾草,听说夏天可以防蚊子,要不你也种几株?不过蚊子都不喜欢咬你的。”
  “我想啊,我该换个房子了,现在那个,水温总是太高,院子里两个温泉池很难打理,大熊又总喜欢泡在里面,夏天还不热死它?万一水温异常,好嘛,温泉池成狗肉锅了…”
  不知过去多久,阳椅间神经病患一般的自语声悄悄淡了下去,之后的黑暗里,只有静默。
  ……
  “三天来,真是麻烦您几位了。”
  汪顾笑着一一握过几位“导师”的手,身子已经朝会议室门外侧去。就她那害了相思的德行,色盲都能看得出来。
  从五一到现在,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像只大黑熊一样被人牵着四处串场。
  实地视察,选址策略,发展方式…起初她觉得她就是个科班出身的职业项管也没这么大能耐可以只花三天就搞明白这个“万分纠结”的项目。但人活着,本来就是一个不断创造奇迹的过程,师烨裳亲自为她安排的日程宽紧得宜,主次分明,为她做讲解的都是当初参建的项目负责人,讲一会儿正话,聊一会儿相关趣事,令她听得不亦乐乎,还真就在三天内顺顺利利地将这个“万分纠结”的项目掌握了个大概。
  换过名片,几位“导师”识相地闪人,汪顾抄起文件便往房间走。
  其实,汪顾说这是个“万分纠结”的项目,并不是要炫耀她那超凡的理解能力,也不是准备让谁夸她精明强干,更不是打算借这理由推托师烨裳交给她的任务,相反的,她觉得非但不用交培训费,还有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学习,自己真是赚很大。可这项目无论从什么角度讲都纠结得过了份,是个识字的人都能看出里面山路十八弯,鸭肠一百零八结,足令观者闻风丧胆,如真似幻,风中凌乱的炸散子发展路线——九六年的时候,本来只是要建栋孤品别墅,别墅建成后又因“风景独好,询价者无数”而准备建小型别墅区,小型别墅区立项之初预算不足,有人愿意融资,没想这一融资就融大发了,遂改建大型别墅区。等到该给大型别墅区立项时,已经到了九八年,因为有钱,很有钱,实在太有钱,项目进展无比迅速,眼看着图纸都出了,地都划好了,桩也打下了,项目却被人通盘收购了,改盖天下无敌山景酒店。接着的半年项目进入僵持阶段,光酒店风格就讨论了足有三个月,好容易花两年时间把酒店建起来,开张不到半年产权又易主了,周边配套设施一律停工,原意赶超香格里拉的酒店花园只修了个大概。到二零零三,停滞两年的工程再度开动,但这下不是造山景酒店那么简单,人家要造依山傍水高尔夫球度假村…
  汪顾在听课时偶尔会开小差地想,这些个有钱人是不是都把脑袋当马桶用?大好的湖光山色被他们这么一通折腾,草香花香夜香还不都得染了铜臭味?
  嗯…虽然铜臭味也挺香的…可有钱也能这么糟蹋呀!你纠结个一下半下就好,一纠结就纠掉好几个亿这谁受得了?有钱人的钱就不是钱啊?不是钱咋不把它通通用于侮辱像她这样的贫苦大众呢?
  师烨裳也是,让人把后半期的两个产权人名字通通用A和B代替,让她问话都不知怎么问好,比如,她想问关于A的问题,她就得说:“请问,那个A…”A还好办,随便说说,没啥,可关键她要问B的情况怎么办?
  天杀的二世祖,连个代名词都想不好,那么缺乏创意,活该你当一辈子受!
  及近八点时,汪顾在房中左等右等,不见师烨裳人影,难免有些担心。客厅电视柜上的几版胶囊确实少了几颗,但离按医嘱服用,能够达到消炎效果的计量还差很远。打手机,又是对不起已关机云云。
  她忍不住拨通了大堂主管的电话,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让人更加揪心的回应,“汪小姐,师董去球场了,她说她七点会准时回来吃晚饭的。”
  七点?现在都几点了?!
  师烨裳前几天刚被打伤过,现下再来个绑架不是没可能!就算不被绑架,就她现在那小身板,随便吹个风都能把她腰给吹折咯,谁还能指望她逾期不归能安全!
  “谁送她去的,去了哪儿,麻烦你们在五分钟之内回复我!”汪顾气急地撂下电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适才一番话说得有多无礼。但这世上果然善人怕恶人,穿鞋的怕光脚的,三分半钟后,她所要求的信息尽数齐全,十九分半钟后,她已经被时速三十公里的电瓶车拉到了距离球场发球区一百四十五码处的休憩区前。
  草香味很棒,城市里闻不到这样的味道…汪顾有些错乱地想,但她更在意的是被小小电瓶车前灯照亮的休憩区深处,那个孤孤单单半趴在躺椅上的人影。
  即使在初夏,入夜后还算不上温暖,特别是连续几天夜雨凋稠,日夜温差极大。
  汪顾脱掉自己身上的工装外套,球车还没停稳,她已亟不可待地跳下地,一路小跑到那阳伞下,用外套严严实实地盖住师烨裳的肩膀,轻轻在她手臂上拍了拍,“师总,您醒醒,”球场因尚未正式投入运营,天黑后并不会像其他球场那样打开疝气大灯,夜色太浓,汪顾只能借着静静开近的电瓶车灯光看清师烨裳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摸摸她额头,还好,没又烧起来,“咱们回酒店吃了饭再睡好吗?”
  师烨裳睡的不算很深,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很想看看是哪个不识趣的跑来搅她的太平觉,可眼睛又被灯光耀得睁不开,她有起床气,搅眠气,当然,大小姐脾气也不少,三气之下,她才不管面前人是谁,摸着黑伸出手去一把揪住,用来挡了灯光再说。
  无辜的汪顾,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外套披在师烨裳肩上,苦了自己挨冻不算,衣领还被人揪住,虽然不疼,但也着实委屈,换做其他人,汪顾就算不一巴掌呼上去,肯定也扭头就走了,可眼前人是师烨裳,皱着眉,瘪着嘴,正揪着她衣领瑟瑟发抖的师烨裳,汪顾就算没受过师烨裳任何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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