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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寄流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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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梦想何其隐秘,是在她被他宠溺呵护的时候,是在她发现自己真正动心之后,或许只是那样短暂的一个念头,但它毕竟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水漫过锅碗的边沿,渐渐流入池中,激起轻微的声响。南谨终于回过神来,迅速收拾好一切。她控干碗筷,又擦干了手,结果刚一回身,就差点儿吓了一跳。
  萧川垂手静立在门边,仿佛正若有所思地看她,而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沉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只觉得不大自在。事实上,自从她高烧退掉完全清醒之后,就总感觉有些异样。
  厨房门又宽又大,完全敞开着。南谨微微垂下眼睛,打算径直从他身边绕过去。
  结果等她走到近前,萧川才忽然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扣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皮肤微凉,上面还残留着轻微的水迹。在他碰到她的一瞬间,她的手似乎极轻地颤抖了一下。
  萧川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说:“你困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恍如窗外庭院中夹杂着水滴的夜风,又缓又凉,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那种恍惚的感觉再度向南谨侵袭而来。自从重逢之后,他几乎从没用这样的语气和声音同她说过话。唯一的那一次,是因为他喝醉了,他将她当成了另一个人。那一晚,他轻轻蒙住她的鼻子和嘴唇,只露出她的一双眼睛。他喝醉了,他以为她是秦淮。也只是因为秦淮,他才会那样温柔而又耐心地对待她。
  可是今天……南谨下意识地微仰起脸望过去,目光中有一闪而逝的迷茫和仓皇。
  萧川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震恸,继续低声问:“能不能陪我坐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握着她的手腕并没有松开。他牵着她似乎极为顺手和自然,一直将她带到客厅的沙发前。
  两人面对着面,萧川习惯性地从烟盒里抽了根香烟出来,拿起打火机的时候却稍稍顿了一下,最后终于还是没有将烟点着,只是放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你随时可以搬回自己的住处了。”
  南谨听了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麻烦解决了?”
  “是的。”
  “谢谢。”
  “不需要向我道谢。”因为光线的原因,萧川的脸有一半陷在浅淡的阴影里,表情显得晦暗不明,他停顿了一下,才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欠你的。”
  南谨没再作声。
  他的声音低沉缓和,可是那一句“我欠你”却犹如一根尖锐的钢刺,在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瞬间,便猝不及防地深深扎进她的心口里,令她疼痛难当,几乎失去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
  她有些仓皇无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于是忍不住抬眼看去,结果正对上萧川的目光。
  他也在看她,是真真实实地在看她。他的眼里仿佛只剩下她的影子,那是南谨的影子。
  她害怕他这样不动声色,仿佛身份的秘密已经被他看穿了。到底是心虚,南谨在下一刻便站起身来,说:“我想去睡觉了。”
  “好。”这一回,萧川没有再阻拦她。
  她上楼的时候,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打火机开合的轻响,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脆明晰。
  因为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南谨第二天便向律所请了假。
  她原本打算将日常用品收拾一下,中午就搬回自己家。结果衣服整理到一半,用人上来转告她:“萧先生临时有事出去了,他叮嘱说让您等他回来再走。”
  南谨不禁有些愕然,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今天就要走,却没想到萧川竟然能猜到她的心思。
  其实等不等他都无所谓,这里虽然很难打车,但她可以打电话预约一辆计程车。况且,在南谨的心里,那种惶惑的忧虑始终萦绕不去。她想,他一定是发现了一点什么。他这样敏锐,恐怕有些事未必真能瞒得住他。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要尽快离开。仿佛只要离开他的世界,她的秘密就能重新被掩埋起来。
  拎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用人正匆匆赶去门口迎接客人。
  南谨怕楼上还有什么私人物品遗漏了,便将箱子扔在客厅里,重新回卧室检查了一遍。等她再下楼,赫然见到一道曼妙玲珑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行李边。
  “你好。”南谨先是一愣,紧接着神色自如地跟对方打了声招呼。其实她的嗓子还没痊愈,发出的声音又低又哑,但终归比昨天好了很多。
  林妙的注意力很快就从行李箱转移到她身上,显然也有些吃惊,停了片刻才问:“这是你的东西?”
  “嗯。”南谨随口应道。
  林妙却不由得心里一惊。这段时间她很少来这里,但小道消息总是能听到一些的。外面传说萧川的住所里有一个女人,起初她根本不相信,因为自从秦淮死后,谁都没能再住进这栋房子里。
  如今这个南谨凭什么?
  林妙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神色淡淡的女人,那种奇怪的感觉再度冒了出来。
  南谨让她觉得熟悉。
  明明是个陌生人,为什么会令她觉得似曾相识?
  然而,此时的林妙除了疑惑和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气愤。她气的是余思承他们,他们几个人经常在这里混吃混喝,竟然能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连一点讯息都不曾透露给她。
  “你要走吗?”她又看了一眼脚边的箱子。
  “嗯。”南谨不想多说话,她预约的车子已经到了门口,随时可以出发。
  林妙似乎迟疑了一下,忽然说:“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不用麻烦了,”南谨拎起行李箱,“我已经叫了车了。”
  “我还是送送你。”这次林妙不再给她婉拒的机会,不由分说地径直打开门走出去。
  英式轿跑顺着宽敞安静的车道一路开出去,林木掩映的别墅很快就在后视镜中消失成一个模糊的画面。
  林妙上车后就戴上墨镜,神情似乎极为专注,娇媚的脸庞绷得紧紧的,一时也不作声。
  南谨提醒她:“前面十字路口右转。”
  “好。”林妙应着,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道路,然后突然问:“你怎么会住在他那里?”
  南谨觉得有趣。
  认识林妙这么久,其实她很早之前就发现了,林妙似乎并不爱像其他人那样称呼萧川,但又不敢直呼他的名字,于是很多时候,都只用“他”来代替。
  这偏偏又是一个暧昧而又模糊的称呼,或许也是只有女人才会注意到的细节。
  对于林妙的疑问,南谨的回答很简洁:“之前遇到了一点麻烦。”
  林妙似乎笑了一下,带着含蓄的质疑:“什么麻烦?”
  南谨看她一眼:“具体的你去问萧川吧,我说不清楚。”
  林妙这才转过头,也看了看她,嫣红的唇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你现在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的语气极自然,仿佛只是好奇和关心。
  南谨失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是吗?可是外面关于你的传说已经很多了。”
  “我一句都没听到过。”
  “难道你不想知道外面都是怎样传的吗?”
  “兴趣不大。”南谨又看了林妙一眼,“和我聊天,是不是很无趣?”
  路口是个漫长的红灯。
  林妙踩下刹车,挂挡拉了手刹,一双漂亮的眼睛隔着墨镜看向前方,笑了笑说:“你挺特别的。”
  南谨知道她的话还没讲完,因此没吭声。
  果然,林妙接下去又说:“我认为,你最好不要把感情放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南谨漫不经心地问。
  林妙却只是笑了一声,没再开口。
  将南谨送回家后,林妙直接给余思承挂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吵吵嚷嚷十分热闹,大概是正在饭局中。
  “南谨是怎么回事?”林妙问得毫无迂回,“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前阵子住在哪里吧?”
  余思承愣了一下,才反问:“你见到她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姑奶奶,你今天吃错药了?火气那么大。”余思承打了个哈哈,“南谨又不是住在我家里。如果她住在我家,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姓余的!”林妙发了狠,连声音都冷下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和沈郁他们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瞒我是吧?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们为了一个外来的女人合起伙来瞒我?!”
  “千万别这么说。什么叫合伙瞒着你啊?哥那房子你随时可以去,去了不就自然看到了吗?”余思承倒是难得好脾气,继续慢条斯理地解释,“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没必要到处去说,所以也就忘了告诉你了。”
  林妙冷笑:“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他受伤那天,我要上楼去看,是你们一起阻拦我不让我上去。我就问问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南谨也在?”
  事到如今,余思承也不否认:“是的。”
  “为什么当时都不告诉我?你们怕什么?”
  电话里的喧闹声小了一些,因为余思承摆脱了一帮前来敬酒的朋友,拿着手机避到隔壁的一间空包厢里。
  他点了根烟,边抽边说:“怕的就是你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
  “……谁情绪失控了?”林妙显然愣了一下,可是气还没消,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南谨她现在到底算是什么身份?”
  “这个我可真不知道。”
  “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秦淮。”林妙忍不住冷笑。
  几个月前,她也曾大胆尝试着想要走近他,结果呢?只不过因为她提到秦淮,他就差一点儿要了她的命。可是如今,南谨竟然可以堂而皇之地住进他的家。
  “他认识南谨才多久?这么快就转性了?”
  “林妙!”余思承终于正色提醒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也没必要这样说话。”
  “不然我能怎么说?”
  余思承一时没作声,低头看着指间那一点红色的火光,半晌后才慢悠悠地劝了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已经到了该彻底放弃的时候了。”
  “凭什么?”林妙咬着嘴唇连连冷笑,“凭什么那个南谨可以,我却不可以?”
  “难道你不觉得,她和秦淮很像吗?”
  ……难道你不觉得,她和秦淮很像吗?
  电话那头明明极安静,可传来的声音却仿佛隆隆雷声,在林妙的耳边炸裂开来。
  她突然不再作声,犹如猛地呛入了一口冰水,那种彻骨的凉意顺着喉咙一直滑下去,经过胸腔,落进胃里,最后就连呼吸都渐渐凉下来。她紧捏着手机一声不吭。
  是了,原来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不是她的错觉。
  余思承提醒了她,而她在这一刻终于醒悟过来。
  从她第一眼见到南谨起,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如影随形,可她竟然始终没有想到,南谨给她带来的熟悉感,其实是源自那个早已不在人世的女人。
  走了一个秦淮,却又来了一个南谨。林妙觉得可笑,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她听见自己喃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对南谨有了特殊感情了?”
  “我什么都没说。”余思承皱起眉,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想了想,终于还是郑重地告诫她,“林妙,你不要伤害南谨。”
  林妙一怔,忍不住笑了两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伤害她?”
  余思承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稳,却又十分严肃:“我只是提醒你,同样的傻事,不要做第二次。”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只听见短促的忙音。
  林妙已经挂断了他的电话。

Chapter 15
  在内心最深处的某个角落,放着她最隐秘的心事,隐秘到连自己都难以察觉。

  李自力的案子如期开庭宣判。
  因为有关键目击证人的口供,张小薇也因顶不住压力,终于承认自己当初做了伪证,李自力故意杀人的罪名不成立。
  南谨出了法庭,就接到余思承的电话。宣判的时候他并不在场,此时倒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停车场里,似乎专程是在等她。
  “谢谢你,南大律师。”余思承伸手同她握了握,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经态度。
  “应该的。”南谨回应。
  “这周末有没有空?我安排一桌庆功酒席,正式向你表示感谢。”
  “有这个必要吗?”南谨不以为然,“你已经付过律师费了。”
  “叫上叶非和南喻一起,希望你别拒绝。”
  南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自从她从萧川家里搬出来之后,与他们的私下接触就变得少之又少。余思承偶尔会在电话里关心案子的进展,除此之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爱开玩笑了。
  如今见他这样一副正经语气,倒让南谨有些不太适应,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绝。
  余思承当下拍板:“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叶非那边我会去通知。”
  “我可不一定会去。”南谨钻进自己的车里,隔着降下的车窗对他摆摆手,“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再见。”
  结果到了周五晚上,余思承的短信果然来了。
  时间定在周六傍晚,地点却是在淮园。
  南谨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半晌,才拨了个电话出去。对方很快接起来,可是周围环境嘈杂,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同她说话:“姐,什么事?”
  “明晚你也要去淮园吃饭?”
  “对啊,叶非刚和我提起,说是那个余少请客。”南喻好奇道,“姐,你和余少怎么也这么熟?”
  “因为一些工作上的联系。”南谨不想解释太多,又问,“倒是叶非,他成天都和余思承混在一起?”
  这才是她一直在顾虑的事情,唯恐叶非也是背景底细复杂的人,以后南喻跟着他难免会吃亏。
  幸好南喻立刻回答:“没有吧。听说也是很久没聚了,难得一起吃餐饭。”
  南谨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这边和南喻的通话刚刚结束,那边余思承的电话就紧接着打了进来。
  他跟她确认:“南律师,短信收到了?明天能出席吧?”仿佛是怕她拒绝,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就是简单吃餐饭,你要是不来,那还不如取消算了。”
  “你这算是威胁吗?”南谨觉得无奈,迟疑了一下才答应,“好吧。我去。”
  余思承得到想要的承诺,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线,转头又问旁边的人:“哥,你确定明天不参加?”
  萧川正低着头看报纸,眼皮都没抬:“我不参加,她还自在一点。”
  “你是说南谨?”余思承嘿嘿一笑,凑到萧川身旁趁机打听,“哥,你还没搞定她?”
  萧川还是没抬眼,只是淡淡地反问:“我说过要这么做吗?”
  “瞎子都看得出来啊。”余思承又笑了声。
  萧川没再说话。
  他不动声色的时候,总是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余思承早已经习惯了,自顾自地点了根烟,抽过几口之后才又问:“那明天吃完饭,我需要给你打电话汇报情况吗?”
  他是故意的,脸上有藏不住的轻微笑意。果然,只见萧川终于抬起头,朝他瞥去一眼,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多事。”
  话虽这样说,第二天的饭局结束后,余思承还是第一时间给萧川打了个电话。
  “一切都挺好。就是我估计嫂子最近工作挺忙的,好像瘦了一点。”
  “你叫谁嫂子?”萧川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余思承笑了两声:“迟早有那么一天的,提早改个称呼,以后叫起来更顺口。”停了停才又继续道:“不过你还真说对了,你不在,嫂子对我的态度都似乎缓和了许多。……哥,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哪儿得罪过她?害得我们也要跟着遭池鱼之殃,真是冤死了。”
  余思承晚上喝了点酒,此时饭局结束了恰好闲着没事,本来只是说两句玩笑话,却没想到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
  他还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了一下,明明通话没有断,可为什么萧川那边没声音了?
  “哥?”他又叫了声。
  “没什么事就忙你的去吧。”萧川语气平淡地回应了一句,挂断电话。
  这边萧川刚把手机扔回茶几上,门口便传来一阵轻响。
  木质推拉门缓缓开启,精神矍铄的老人家在侍者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怎么脸色这样难看?”老人瞅了一眼萧川,倒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在萧川对面坐下,乐呵呵地说,“我难得出门一趟,你就给我摆这副臭脸看?”
  “没事,您想多了。”萧川也笑笑,挽起袖子亲自替老人斟茶,“九叔公试试这茶怎么样?”
  九叔公执起茶杯,放在鼻端闻了闻,仿佛不经意地问:“听说你前阵子,把城北的汪老四给一锅端了?”
  “是。”
  “你终于还是动手了。”九叔公隔着茶香水汽瞥着萧川,慢悠悠地说,“已经有好些年了吧,我都没见你做事做得这样绝了。”
  这句话里辨不出是赞许还是批评,萧川却是眉目未动,淡淡地回应:“他做得过分了,就应该要想到会付出代价。”
  九叔公呵呵一笑:“我听说,这次你是因为一个女人?你是我一路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性格,什么做事风格,我最清楚不过了。只是这几年你深居简出,事情都交给旁人去做,我还以为你也像我老头子一样开始修身养性了,或许再过两年就该金盆洗手了。结果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你变得倒像七八年前的模样了。你也别笑话我老头子爱管闲事,我今天出来,其实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你这样做。”
  九叔公说话间,萧川又沉眉敛目地给他添了一道茶。末了他放下紫砂壶,在一旁的布巾上拭了拭手,这才抬起那双又深又静的眼睛,看向九叔公,说:“都是小道消息罢了。老四这十来年可做了不少事,我只是一直不想和他计较。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总想着没必要相互为难。您说对吧?”
  九叔公点了点头。
  “您也说了,我这些年几乎不管事,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些人就以为时候到了,该轮到他们做点什么了。”萧川伸出一根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扣在紫砂壶上,就连语调也仿佛同样漫不经心,薄唇边噙着一点轻薄冷酷的笑意,“这次城北那帮人做的事,已经触及我的底线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杀一儆百,我想也没什么不好的。您觉得呢?”
  萧川脸色平淡,每句话里都带着对长辈无可挑剔的尊重。九叔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禁暗自叹了一声。
  他金盆洗手多年,平时也极少在外头露面,这次出来纯粹是受人之托。
  有人见城北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副境况,心里难免惴惴不安,于是特意请他出面来做说客,顺便探听一下萧川下一步还有没有别的举动,会不会继续秋后算账。萧川刚才说得没错,他这些年深居简出,令大家都误以为时机到了。在背后的那些小动作,原以为他已经是无心无力去管了,结果如今一看,明明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时懒得计较罢了。
  汪老四在城北经营多年的家业一夕之间就荡然无存,这让许多人都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萧川还是那个萧川。
  在沂市某个庞大的不见光的“圈子”里,这个名字就是个传奇。而这个人,终究还是不可逾越的神祇般的存在。
  一顿茶结束后,九叔公在萧川的目送下,坐上自己的车子离开。
  夜空中飘下微雨,雨丝斜映在澄黄的路灯下,宛如一根根细密的银针。
  这个秋天的雨水似乎特别多,气温也骤降得厉害。茶馆外的梧桐树叶落了满地,被水汽浸湿,厚厚的一层就这样铺在路边,偶尔有行人撑伞走过,踏出窸窣的轻响。
  明艳娇媚的身影从茶馆的院墙内绕出来,悄无声息地靠近萧川身边,低声问:“九叔公走了?”
  萧川将剩下的半截香烟摁熄,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他看着车灯消失的方向,冷笑一声:“老狐狸。”
  “他难得出来一次,总以为自己还是有些人情可卖的。你只请他喝了两杯茶,这面子给得会不会有点少?”
  “到底是长辈,他要卖人情,我自然不会让他难堪。那些人和汪老四比起来,还差得太远,暂时也不值得我们对他们做什么。”
  林妙不禁“哧”地笑了一声:“这样看来,他老人家这次是白出来一趟了?”
  萧川不置可否地笑笑,拉开车门坐进去。
  林妙却依旧站在大门口。这是习惯,也是规矩,她总要目送他离开,自己才会回去。结果车子没有立即启动,反倒是后座深色的车窗徐徐降下来。
  萧川坐在车里看她,突然问:“听说你上次去家里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林妙眸光微动,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才不以为意地浅笑说:“没有。那天正好在附近办事,想着顺路过去看看,结果你不在。”
  萧川没出声,仍旧看着她。
  她只好继续说:“虽然你不在,但刚好碰上南谨拎着箱子要回家,我就顺便做了一次义务司机,把她送回去了。”
  “嗯。”萧川点头,“下雨了,你也别在外面站着了,早点回家吧。”
  “知道了。”林妙仍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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