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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月落大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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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帮主语声一沉,道:“住口,我昔日与鲁庄主龙堡主也是知交好友,纵无关系,也该维护江湖正义,罗成为母求药孝心虽可嘉,然竟不分青红皂白,不听父叔辈好意劝阻也还罢了,居然以剑犯上,杀人遗尸,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可恕,孰不可恕。”
香芸呐呐道:“爹,他是冤枉的……”
“嗯,做贼的从来不敢说自己偷过别人东西。芸儿,假如你不忍心杀他也行。”
“爹,我确是不忍下手!”
“那你就把他活捉回来,让武林同道公开处置,相信他决不会对你有所防范,明天,你就走吧!”
“爹”
“不准再多辩,芸儿,若你不愿做,爹只有与你断绝父女之情,二条路你只能选一条路。”
“是……”香芸不敢再说了,但她的眼中,泪水已滚滚而落,心中觉得难过已极。
灵隐寺在杭城以西,距城约四十余里。
寺院是建于一片山谷中,谷中极多耸突的岩石,是以寺院建得极为分散,远远望去,东一座,西一座,倒也别具格局。加上山多岩洞,大部分洞中都供了佛像,所以变成佛教名胜之一,不但香火极盛,游人更多。
罗成自香芸走后,就与牛钊潜来灵隐寺,向知客僧租了靠飞来峰边的一间排房,隐居下来。
他盘算过,要洗清身上二条人命的嫌疑,必须活捉莫于道,而能否达到目的,香芸实在是个关键。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路!
于是他静静等待着香芸的消息。
七天恍眼就过去了。却没见香芸的影子。日复一日,他由忧愁而焦灼,被罗成派往一线天,天天等候香芸的牛钊也有点不耐烦起来。
这是第十四天的晚上,罗成正在禅房中坐立不安,牛钊已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少主,这二天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罗成一怔,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牛钊道:“前天我就发觉有不少鬼鬼祟祟的家伙光在这附近打转,今晚我在一线天附近逛荡时,却见有个家伙提了个灯笼直摇晃。”
罗成讶道:“摇晃灯笼干什么?”
牛钊道:“后来我才发觉是向飞来峰方向打暗号,这正是江湖上一种联络方法。”
罗成道:“你看这些来历不明人物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牛钊肯定地道:“八九不离十,灵隐寺的和尚不会武功,都是普通出家人,不会与江湖上有恩仇纠葛,那批人不是冲咱们来的,还会冲着谁?”
罗成恨恨道:“真可恶,简直是无孔不人,他们难道认定我软弱好欺!”
牛钊接口道:“少主,我看芸姑娘那边必有什么变故,不会来了,你得另想办法,这样等下去岂是妥善之计。”
罗成长叹一声,默然不言!
他感到自己确已忍耐到了极限,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
牛钊又道:“少主,依我早闹他个天翻地覆。什么正义帮,什么三环先生,老子把他们杀得鸡犬不留,让他们到阎王那边算账去。”
罗成倏然足一顿,下了决心,道:“牛兄弟,我现在就赶路上正义帮去!”
“对,走!”
“不,你得留下来!”
牛钊一愕,问道:“少主,你既要去,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干嘛?”
“我当然有用意。我让你在此做个幌子,让那批人钉住你,自然也等于你代我监视他们,使我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上正义帮先把家母救出来,只要三天,你就赶往四明山飞雁庄,我会在附近留下暗号等你!”
牛钊高兴地道:“就这么办!”
他问了这许多天,实在感到已经闯出病来,恨不得大施身手,杀他一个痛快。
于是罗成再轻轻叮嘱一番后,收拾长剑,穿出窗户,翻上屋顶,不走前面出口,反向山后翻去。
杭州江南一带,他是轻车熟路,不过更次,他迂回过山道,直奔四明山。
第三天的深夜,飞雁庄最后进那座小院独楼屋顶,出现了一条黑影,正是罗成。
正义帮的防范似乎并不严密,虽有巡更值夜,却无人发觉罗成已经潜入。
小楼中灯火依然,但当罗成倒挂珠帘,正想查探楼中时,灯火恰适时熄灭。
略一沉思,罗成双掌一推窗户,飘身而入。
“谁!”
黑暗中,锦帐内倏响起一声娇滴滴的惊呼。
罗成沉声道:“请姑娘起来一下!”
“你……”
“请休多言,在下并无恶意,问一句话就走!”
锦帐一挑,一条纤影已钻出帐外,接着烛火一亮,只见那少女竟是燕玉姬。
“啊!原来是你!”
罗成也是一呆,道:“原来是燕姑娘,刚才失礼,请多包涵!”
燕玉姬星眸在罗成脸上打转,幽幽道:“成哥,你瘦了!”
这句话包含着多少幽怨,多少情意,却也引起了罗成千万感触,刹那之间,他冷静了下来,冷冷道:“我倒不觉得,燕姑娘,此来探听一事,尚请赐告!”
燕玉姬旧情复燃,一腔热情,碰到冰上,不由心头绞痛,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但她强自忍住,道:“你可是想探听香芸姑娘下落!”
罗成依然冷冷道:“也要请问。”
“芸姑娘今晨离庄去找你,你难道没碰上她?”
罗成暗暗一怔!忖道:“怎会这么巧?”
却见燕玉姬一叹,道:“你来她去,这一错倒错得好。”
罗成不禁问道:“这话怎么说!”
燕玉姬道:“若是碰上,只怕你性命难保,岂不错得好!”
罗成淡淡道:“你说香芸会杀我?”
“香芸纵然不想杀你,但数十高手尾随在后,他们决不会像香芸那般好说话。”
“多谢相告,请问家母可在庄中?”
“是的。”
“监在何处?”
“西偏院。”
抱拳一礼,罗成道:“那就告辞了!”转身欲走。
“且慢!”
“姑娘有什么事?”
燕玉姬急急道:“你不能去。”
罗成冷冷道:“为何不能去?”
“你知道看守令堂的是谁吗?”
“是谁?”
“是蒙山怪妪,想必你也听到过这老婆子的名号与功力!”
罗成心头微微一震!
不错,“蒙山怪妪”是当今武林中最难惹的人物,与北海的“飞鱼怪叟”号称东西二怪,不但一身功力高不可测,尤其为人行事,不分善恶,任性而为,想不到居然被正义帮网罗到了,看来这“赛诸葛”的人情面子倒是不小。
但他心中虽这么想,口中却冷冷道:“一个蒙山怪妪吓不倒我罗成,不过我还是要谢你相告。”
“成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罗成剑眉一挑,道:“从此各东西,相逢如顾途,这句话好像是你说的。时间不多,容先告辞!”
说完,身形疾飘而出,三个起落,已不见影子。
燕玉姬再也忍不住心中委曲,哇地一声,哭倒床上,拍着床板道:“罗成,你太狠心了……我纵然有不是,你也不该这么对我……”
然而罗成如入无人之境,已到了西偏院,由于已得燕玉婉的警告,行动之间,格外小心。
因为在救出母亲前,他不想逞狠称勇,怕的是万一正义帮主拿他母亲生命作要胁,就进退两难了。
故而进入西院,他先隐身墙角,屏住气息,仔细观察。
这一排了字形屋子间间都无烛火,倾耳听听,也未间睡眠鼻息之声。
由此判断,除了“蒙山怪妪”外,看守的人不会大多。于是他窜到门边,轻轻一推门户,闪身而入,凝足目力一看,竟是一座空屋,并无人居住。也没有门户可另通别处。
他退出一一搜查,搜到中间屋子,仍是无人,但靠里却有一道门户,门旁墙上挂着一把长钥。
可能是在这里了,他告诉自己,蹑足过去取了长钥,轻轻拉开门户,窜入甬道中。
而道中却有亮光,那是两道未端那座铁屋门户灯火速映出来的缘故。
罗成心情激动,足下一垫,身如箭发,已到了铁屋门口,目光瞬处,心中陡然冷了下来。
房中有床,灯火也亮着,可是却空无一人!
“是燕玉姬骗了自己,还是……”
念头方在转动,身后倏响起一声刺耳冷笑!
他一惊之下,陡然转身,只见南道进口,站着一个丑老太婆,冷冷说道:“小子,你来晚了一步!”
罗成剑眉一挑,道:“既说来晚了一步,莫非家母刚才还在这里。”
“不错,可惜帮主算出你大概会来,想不到居然被他一猜就中……”
“老婆婆可就是名震武林的二怪之一‘蒙山怪妪’。”
“嘿嘿,眼睛倒尖,不愧是武林第一家的后代,既知老身名号,就束手听候处置吧!老身不多难为你!”
暗救母亲之计不成,罗成也横下了心,冷笑一声道:“素闻你一向眼高于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以今天会屈居人下,趟这淌混水?”
蒙山怪妪阴阴道:“这是老身的事,用不着你小子多管,老身虽是无故不犯人,但你小子却闯了老身的管辖禁区!”
罗成淡淡一笑道:“既已闯了,你老婆子又待如何?”
一面说,一面已移步向前走去。
蒙山怪妪双目骤瞪,神光如电,厉声道:“好狂!只怕你来得走不得!”
罗成哈哈笑道:“那要看谁能拦得住我!”
说话间,人已走近五尺。
蒙山怪妪暴喝道:“你小子先吃我一掌!”
双掌一翻,一股劲厉无俦的掌力,隔空撞来。
罗成早已默运“天地心法”戒备,见状双掌轻轻一推,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弧。
蒙山怪妪陡觉发出的八成掌力,竟然毫不着力,化解于无形,不由大惊,脱口道:“你已得传两仪混元功?”
罗成晒笑道:“那是太极门的心法,与我何干,老婆子,是不是还要试试?”
“好小子,老身不信邪,再吃我一掌!”
蒙山怪妪上次被香芸偷袭,已闷了一肚子气,今天又斗不过二十岁的小伙子,羞恼成怒,暴叱声中,双掌猛推而出。这是她毕身修为作孤注一掷,气势刚猛,劲力像惊涛骇浪一般向罗成撞至。
“来得好!”
罗成一声清叱,这次改变了方式,气转九重,双掌也疾推而出。
这是硬碰硬的打法,二股劲气一撞,啼地一声闷响,劲气漩飞中,蒙山怪妪哇地一声惊叫,人影踉跄倒退五步,罗成已如旋风一般,冲出甬道,跨出屋外。
可是他人到院中,心头都是一震,只见院中十余条人影,各执兵器静静屹立着,早已展开扇形包围。
中间二人,一人白髯紫衫,胸前挂着七柄五寸短剑,正是“七剑神君”。
另一人白布罩头,一身白衣,却是神秘的正义帮主。
眼见这种形势,罗成双眉一皱,正待说话,身后倏响起一声暴喝,杖风如刀自身后袭至。
蒙山怪妪在二掌力拼下吃了大亏,狂怒中,再度冲出,鸠头杖向罗成当头砸下,像疯了一般!
身形一闪,罗成怒喝道:“老婆子,你休要不识趣!”
寒光一闪,长剑已经出鞘在手,倏见正义帮主喝道:“吕大娘,快住手!”
杖影一收,“蒙山怪妪”瞪目道:“帮主,你莫非还要让这小子活下去?”
正义帮主发出一声阴笑,道:“吕大娘,你这么大年纪,犯不着同后生小辈生气,本帮主自有计较!”
蒙山怪妪悻悻而退,屹立一旁,罗成向正义帮主一拱手道:“阁下谅必就是‘赛诸葛’尚帮主了!”
正义帮主道:“不错,罗成,你是想救你母亲出去吗!”
罗成挑眉道:“正是,请问帮主,我母亲移去何处?”
正义帮主哈哈一笑,道:“只要你俯首认罪,本帮主不但告诉在何处,而且立刻让你们母子相会!”
罗成淡淡一笑,道:“我并不急,却想问你一件事,问完立刻就走。”
这话出口,正义帮主的神色虽看不见,其余高手的脸色俱皆愕然,感到迷惑。
正义帮主问道:“什么事?”
罗成道:“帮主与三环先生莫于道有交往么?”
“有。”
“若我猜测不差,贵帮与莫于道交往必甚密!”
“嗯,是又如何?””
“请帮主赐告莫于道真面目!”
“这与你弑上罪过又有什么关连?”
“当然有。”
正义帮主冷笑,道:“那倒要请教了!”
罗成沉声道:“龙堡主遗言被窜改,鲁叔叔尸体埋后被掘,这都是他诬我人罪的手法,故而我不能不找他,找到他真相自会大白。”
“这是本帮主第一次听到你的反驳。”
正义帮主目光二旁一望,问道:“各位相信这番话吗?”
龙三游厉声道:“满口胡扯,帮主何必与他废话!”
罗成一哼,道:“本使一再容忍,只是为了尊敬龙堡主生前为人,也为了顾全大局,龙三游,若你再固执偏见,一再相逼,莫以为罗某长剑不利,杀不了你!”
“好,龙某正想一死以报堡主之恩,我现在就与你拼了!”龙三游一挥手中弯刀就冲了出来。
“站住!”正义帮主一声大喝。
龙三游止步,惶然道:“帮主……”
“解决恩仇,唯在‘理’字,岂能只靠武力拼闹,本帮既位名‘正义’,就不该封住别人的口,不让别人诉述道理,这番话你懂吗?”
“是。”龙三游悻悻而退。
罗成暗忖道:“这位赛诸葛倒是讲理的人!”
这刹那,他对这位正义帮主的观念有了极大的改变。
只见正义帮主目光移视过来,道:“罗成,你的辩驳虽然无人相信,但本帮主站在公正的立场,却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拱一拱手,罗成道:“尚帮主明鉴,在下感激不已。”
正义帮主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不必感激,不过三环先生虽常来本帮,但他从未以真面示人,本帮主纵想奉告,也力不从心!”
罗成顿感大失所望。
却见正义帮主接下去道:“不过我倒有一公正办法可行,不知你愿不愿听?”
“只要办法公正,在下岂有不从之理,帮主请说。”
正义帮主道:“依你所辩,三环先生已成为关键人物,但他行踪飘忽,与其你去找他,何不在此等他来!”
罗成心头一震,道:“帮主要我留在正义帮中?”
“不错。”
罗成拒绝道:“办不到!”
正义帮主嘿嘿笑道:“公正之计,就是你与三环先生当着天下武林之面,二人对质,你拒绝本帮主之言,莫非情虚!”
“我罗成心昭日月,为何情虚!”
“那你就该接纳本帮主的办法,留下来,须知你在此等三环先生,总比找他容易,我的话对吗?”
“假如莫于道不来又如何?”
“我想不会,三环先生每月必来本帮一二趟,最近虽半月余未至,但以时间推测,也将快来了。”
一句话被套牢,罗成顿感语塞。他明知是陷阱虎穴,不能留,但为了表示自己胸怀坦荡清白,不得不咬着牙吞下这口普水,当下冷冷道:“帮主之言无不中肯,使得在下难以说不,留下来虽无不可,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在庄中这段时间,行动完全自由!”
龙三游倏然冷笑道:“正义帮不是客栈,难道要咱们供吃供喝,敬你当大爷!”
正义帮主挥袖阻止龙三游话声,说道:“罗成,本帮主独排众人对你不利之言,力持公正,该知我担下了多大责任,难道你不能稍让一步,暂时委曲求全一下!”
罗成冷冷道:“莫非帮主要把我当成囚犯?”
正义帮主轻笑一声,道:“也不当你囚犯。”
“但请明告,贵帮以何相待?”
“本帮主一向采取中庸之道,就以此西院作你停居之所,对你不绑不缚,只要你不出这道矮墙,任你自由行动,这样可以了吗,”
“饮食呢?”
“一日三餐,由本帮供应。”
“帮主是否能让在下先见家母一面?”
正义帮主语声一沉,道:“罗成,你太奢求了,只要你确信能还清白,又何愁母子不能团聚。”
罗成咬紧牙关道:“好,我就留下等候半月,半月之间莫于道不来,那时勿怪我不告而别。”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嘿,君子言出如山,岂能自毁诺言。”
正义帮主点点头道:“很好,既已成约,你请休息,本帮主告退了。”
手一挥,十余人立刻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罗成呆呆站着,对这种结果,自己也感到意外。他心中连连自问!
这么留下来是做对了呢?抑是做错了呢?
不过他已隐隐感觉到,这么做纵非全错,至少也错了八成,但是话已出口,岂能反悔授人以柄,虽仅有二成指望,也只好搏上一搏!
这一晚,他不敢睡,身在虎穴,危机四伏,他不能不谨慎小心,以防暗算。所以只在外屋中打坐终宵。
第二天一清早,他走出外屋,目光一扫,不由暗暗冷笑。
因为院落四周虽然空空荡荡,非常平静,但凭他的功力已经发觉墙外屋角,都有人在把守。
这点并未出他预料,只使他精神上感觉身被禁锢,险机更加严重而已。
卯时正,一名庄汉捧着一大盘早餐进入。早餐倒非常精致,四碟小菜,一大碗粥,还有一个白馒头。
当那庄汉摆在桌上方要退出时,罗成都伸手一拦,沉声道:“慢走!”
那庄汉怔了一怔,道:“罗少侠还有什么吩咐?”
罗成指指桌上早点道:“烦你老大做件事!”
“请吩咐。”
“请陪我一齐吃!”
庄汉一呆,道:“小的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也得吃。”
庄汉不再说话,坐落桌边,拿起筷子,就大吃起来,霎眼就吃掉大半,抹抹嘴巴站了起来,道:“罗少侠可满意吗?”
罗成冷冷地注视他片刻,才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等庄汉走后,他才放心食用,可是早点已去了大半,填不饱肚子。
中午,那名庄汉又捧着午餐进来,菜肴虽然精美,却少了一大半,饭只有一碗!
罗成不由问道:“怎么份量少了一半?”
庄汉淡淡道:“因为掌厨的见少侠量小,糟塌了可惜,所以少送了些。”
罗成心中有数,这是存心折磨自己。但他仍冷冷道:“照早晨例子,请你每样吃一口。”
庄汉毫不犹豫地拿起筷子,每样菜吃了一口,饭也吞下一口,但这一口几乎去了半碗。
到了晚餐,份量更少了,比中午还少了一半。他暗暗咬着牙关忍住满腹怒火,仍叫庄汉先尝,为了防止中毒,只能忍住饥饿。
就这样,四天过去了,没听到三环先生的消息,可是饥饿已使他无法再忍受下去。
第五天,依然是那庄汉送早餐来,份量之少,只够喂一个婴儿。罗成大怒,伸手一挥,桌上连碗带莱,全部扫落地上,哗啦啦,摔得粉碎!
庄汉脸色变了一变,陪笑道:“少侠可是不饿?”
罗成脸色铁青,一哼道:“请贵帮主来!”
“帮主已经出庄二天了。”
“谁管伙食!”
“厨房的大师傅呀!”
罗成上前一把抓住那庄汉衣领,厉声道:“少跟我油嘴,叫一个管事的人来,否则我杀了你!”
庄汉此刻神色反而镇静下来,回答道:“不知少侠要叫管什么事的人来,若是指负责侍候你少侠的管事,就是小的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卢顺。”
罗成手腕一紧,一字一字,道:“卢顺,你坦白说,这么做是谁的主意?”
卢顺道:“谁也没出主意。”
“你想死!”
“嘿!我知道少侠不会杀我。”
罗成怒极反笑,道:“你怎么能肯定我不杀你!”
“少侠你若要杀我,前两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今天,这是因为你少侠知道我卢顺是个下人,杀之无益,不值得动手!”
罗成呆了一呆,冷笑道:“你倒很会说话!”
手一松,卢顺踉跄后退二步,总算松出一口气,道:“小的只是实话实说,其实少侠也不必发这么大的火,着觉得饭菜不够,尽管吩咐,小的还敢不多送吗?”
罗成暗暗一叹,他觉得自已完全落入正义帮主的计算之中,这位尚帮主确是人如其号,与三环先生莫于道一样的不简单。但自己难道就这般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心中愈想愈气,抖手就向屋外走去。
卢顺却叫道:“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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