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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星星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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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儿笑得更甜美了。可他知道那甜美的背后是什么。
“恋儿……”
“你发誓以后不来了!”
后来,刘海果真发出重誓,为了父亲,为了吴星,更为了恋儿,他不能再去冯家了。
冯家也再没有去人找过刘海,只除了今天。
刘海艰难地从马上爬下来,呆呆望着绿阴中那一围白墙青舍。
庄园里静悄悄的。
刘海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个头:“恋儿,我走了!三年后,我去找你!”
刘海再想上马,却是怎么也上不去了。
伤口已经肿得老高老高,伤痛在向胸口逼近。
更令他痛苦的不是伤痛,而是心痛,让他天晕地转的心痛。
刘海躲了跺脚,从草丛中抬起一些草叶,嚼烂了,敷在伤口上。
习武的人,必习疗伤疗毒,刘海自然也不例外。
这次刘海艰难地爬上了马。草药是逐渐生效的,现在只能暂缓他肩上的疼痛。
肩伤减轻了,心里的伤呢?
“我得去白岩山”,他喃喃自语,“我一定要去白岩山。”
白岩山离这个山谷很近,也不过四五里山路。
刘海和冯恋就是在白岩山相遇的。
每个人的一生,都如流星在夜空划出的一道线。
两条线相交了,就会进出夺目的火花。这火花是友谊,是爱情,也会是仇恨,是某些令你无法摆脱的东西。
刘海来到白岩山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星星还没有出来。
刘海下了马,跌跌撞撞向山上走。
这里的一切他都太熟悉,甚至闭着眼睛也能摸到他们邂逅之处。
在那里他和恋儿曾偷偷见过许多面。
星星还没有出来。
刘海到了悬崖下面,转过巨大的石壁,他呆了一下,站住了。
十几个大火把,在崖下熊熊地燃烧着。
隐隐约约的哭声传了过来,那哭声很凄惨,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刘海心中巨震,想喊什么,却张了张手,扑地倒下:
“恋儿——”
只要没死,就总会醒过来。
刘海没死。
刘海醒过来,看见了天上的星星。
星星多极了,浅蓝的,浅黄的,粉红的,紫色的,缀满天空,灿烂辉煌。
似乎你吸一口气,都能吸进许多星星。
刘海深深吸了一口气,头脑顿时一片清凉,如星空般清凉。
“哥……哥……”
有人在叫自己!刘海吓了一跳:“恋儿?恋儿吗?你在哪儿?恋儿!”
恋儿就在他身边岩石上靠着,在笑。
很浅的笑,很神秘的笑。
恋儿的眼睛就像是两颗星星,世上最亮最美的星星。
刘海叫了一声,爬到恋儿身边:“真是你吗,恋儿?”
“不是我……是谁呀!”恋儿声气似乎不太弱,她又在撒娇了:“难道是只狐狸精?”
“你还活着!谢谢老天!”刘海泪水流下来,声音也岔了。
“你咒我死呢!”恋几声音娇娇的,她慢慢倒了下来,倒在刘海怀里:“呆子,……”
刘海不是呆子,从来都不是。
刘海楼住了恋儿,搂得很轻,似乎她会像鱼儿,会像梦,随时都会滑走。
“刘海哥……好好亲恋儿……”
是恋儿在说话吗?
恋儿的身子瘦得很轻了,刘海呜咽着拼命吻她。
恋儿娇娇痴痴地不动,一任他狂吻。她的身子却在颤抖,她在嘤咛中不住用力压着刘海,似乎想要和他合成一个人。
“刘海……哥…晤……人家等你来……天天等,夜夜等,你就是……不来……”
“恋儿……好恋儿,我没脸见你,可我……天天念你,想你……”
“不……刘海哥……我知道你不爱……她,你爱的……
是我……我知道……”
“恋儿好恋儿,当初我骗了你,害得你病成这样。”
“刘海哥……我跟你……说件事儿……”
“你说吧。”
“……你……恋儿有一个……姐姐,叫恬恬,……”
“怎么了?”
“你以后……会见到她的……答应我,对她好,啊?”
“恋儿,你为什么说这些?你怎么了?”
“刘海哥……抱紧……冷……好冷……冷……”
刘海感到恋儿的身子在渐渐变冷,不由万念俱灰,大叫道:“恋儿,你不能……不能……,你只要等我三年,我完成了我爹的事,我会回来的,到时就咱们俩!恋儿——!”
“刘海哥……再……亲……亲恋儿……”
恋儿的声音越来越弱,生命正在飞快地从她衰弱的身体里离去。
恋儿的身体在他怀里,冷冰冰的。
星星很多很亮很美。
星星的光也很冷很冷。
两滴生前的泪还在她脸上,泛着星星的光。
恋儿是微笑着死去的,死在了星光里,死在了他怀中。
刘海抱着恋儿的身体,坐在草地上,轻轻吻她,抚摸她。
她永远是活着的,对刘海来说就是这样,永远是这样。
但刘海很快被人点倒了。因为他突然就看不到恋儿,看不到星星了。
他知道恋儿被什么人抢去了,他知道恋儿是被什么夺走了。
那是他的恋儿!
刘海再醒过来,已是身在自己家中。
从吴星讽刺的眼光中,刘海知道了已经发生的一切。
从此刘海一句话不说!
所以刘海又称“刘哑巴”,“巴”,和“八”谐音,倒也让混混们省心。
第六章 风云
六月。
刘海闷声不响地在镇后的山那边砍柴禾。
很快,两大堆柴打好了。
刘海直起腰,抹抹汗,看了看天空。
方才还阳光灿灿的天空已被乌云遮住了。大片大片的乌云从北边涌来,很低,又有片片乌云在高处向北移。
六月炎夏,有这么一场大雨,真是太及时了。
刘海呼出一口浊气,举起柴刀砍了几根山藤,扭了扭,便成了两根异常坚固的绳子,他将柴捆狠狠杀了又杀,才系上了,将藤索的尖头插进柴捆中。
然后,顺着山路,将柴捆一踢,柴捆就会自己滚下去。
老砍山柴的人都知道,而且也都用这个法子。
刘海将柴捆一手一个一拧,向山顶走去,因为镇子在山那边。
乌云越来越黑沉了,似乎就在你身边,随时都可能将你吞噬。
南面的远山已经被浓浓的雨云掩住了,雨云向这边移。
刘海走到山顶,将柴捆单手往空中一抡,就想往山那边扔。
“老——八——”山腰有人在狂叫,“老——活——”
刘海一怔,手垂了下来,但没放下柴捆。
一个混混气急败坏地往上爬,边爬边叫刘海“老活”。
刘海是个“哑巴”,所以他只是盯着那正在跌跌撞撞的混混朋友,不出声。
好半天混混才哧溜到山顶,见刘海冷冰冰地立在那里,两手还提着柴捆,气道:“老子这么叫你,你怎的——”
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天空,把那混混的话吓了回去。
旋即,一声炸雷响了起来,仿佛天破了一般,天上所有的东西都打翻了个儿。
混混嚎了一句什么,刘海没听清,因为那声雷实在太响了。响雷过后,混混才结结巴巴地道:“老八……有人来了…… 跟你老婆打起来了!”
刘海一怔,两手一松,柴捆倒在地上。
“真的!你老婆会打架,真看不出!”
刘海不说话,身影闪了几闪,已经消失了,柴捆还留在山顶。
混混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已不见了刘海,“咦”了一声,一个转身,却见山脚下有一条黑线般的人影掠过,掠向镇中。
“老……天!”混混吓得一屁股坐到柴草上。
他从没见过能跑这么快的人。
在他看来,刘海已不是人,简直就是个鬼。
铜钱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雨头已经到了。
刘海赶在雨点落下之前一步,冲进了自己家的院门。
还没站稳,已听到一声怒叱:“打!”
一蓬暗器飞了过来。
好没来由,可又好快!
刘海闪了几间,暗器都没影儿了。刘海刚想站稳身子,一个蒙面女人已经扶剑冲了过来,刷刷刷三剑,快速绝伦。
剑光顿时将刘海周身罩住。
刘海不出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已将那女人的长剑抢到手上,顺手一抖,长剑寸寸断裂。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这样一呆,刘海便看清了院里的人,虽然雨点儿已经泼下来了,他还是能看清。
一个蒙面女人和吴星正对峙在院中央,显然方才是她们二人在斗剑。吴星手上执的,正是那柄短剑。
身材差不多的另外四个蒙面女人,都是手执长剑,封住了四角,大约是防止吴星脱逃。另外还有四个,守住了外围。
向自己攻击的女人,正是离门最近的那个。
刘海从进院门到震剑成碎片,不过只一转眼的工夫。
正因为只是一瞬间,才震住了院里的人。
包括正在斗剑的吴星和那个同吴星斗剑的蒙面女首领。
刘海见吴星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再一看院角,牛馆正赤身缩在一处,有些恍然——这些蒙面人来时,吴星正在床上,应战十分仓促。
吴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瞪着刘海,真像在看一个怪物。
因为她若相信了自己的眼睛,便不会相信自己为什么能在刘海家里呆了几个月没死。
刘海不杀她,为什么?
吴星想不通,根本就想不通。
为首的蒙面女人冷冷道:“阁下好身手,想来不会是无名小辈吧?请报个万儿上来。
刘海哑声对吴星道:“吴星,这些人是你仇人?”
吴星怔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实际上她根本没听见刘海在说什么。
她整个人都已被吓傻了。
为首的蒙面女人冷笑道:“阁下上当了。这人姓梅名琳,乃是本教的叛徒,老身来此,正是为了执法。阁下若是和姓梅的没什么关系,就请不要打扰我们,本教自会万分感激的。”
很明显,谁也不会认为刘海与吴星——又称梅琳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个管闲事的人而已。
因为她们进来的时候,梅琳正在和那个牛倌相亲相拥,蜂狂蝶浪。
刘海摇摇头:“老人家,请你们退出去,我叫刘海,是吴星的丈夫。这是我的家。”
刘海竟然认了,而且他的声音很平静,很坚决。
连隆隆的雷声都无法掩去他声音里的坚决。
吴星又是一怔。她根本就想不到刘海会真的承认他们之间的名份。
蒙面的女人们实在不明白刘海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她们又不得不信,因为刘海说得郑重其事。
为首的蒙面女人首先从惊讶中清醒过来,沉声道:“刘小哥,你武功如此出色,为什么会被她缠上?你出门在外,她勾引野汉子,这种女人你还不休她么?刘小哥·…·”
“出去!”刘海冷冰冰地喝道,声音不高但很严厉,“我不想动手。”
蒙面女人一怔,正欲开口喝骂,突觉心中一凉,转首看时,吴星正微微笑着。
那微笑很媚,很诱人。
吴星也清醒过来,见蒙面女人失措,便趁机下了手,雨声正急,根本不容易察觉。
而且她出剑时,正好有一道电光闪过。
闪电拖住了剑光。
她和那女人的武功半斤八两,她若偷袭,自然成算就高多了。
蒙面女人想说话,但说不出来。惊呼声中,另外四个蒙面人一齐拥上,托住了她倒下的身子。其余四个则怒叫着扑向吴星。
但她们几个人的武功,根本没法和吴星相比。
眼见她们转眼间都会死在吴星剑下。
刘海冷冷喝道:“住手!”
现在他的话就是命令。
吴星住了手,跃了开去。八个女人则护着为首的蒙面女人,对刘海怒目相向。
“放她们走!”刘海声音很沉。
吴星懒洋洋地一笑:“你是我丈夫,你说放咱们就放好了……喂,你们几个大概是哈堂主新收的门人吧,武功如此低微,也想来惹麻烦……回去告诉教主,只要她让位于我,我便罢手,否则么,嘿嘿……”她竟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
八个蒙面女人恶狠狠地盯着吴星和刘海。
看吴星的目光里只有愤怒和仇恨,看刘海的眼光则杂含着不屑、感激、震惊和厌恶,但不是仇恨。
她们抬着一具蒙面女人的尸体冲出门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的烟雨之中。
吴星格格一阵脆笑。雨水淋湿了她身上的小衣儿,显出了她优美的胴体。
她简直就像什么也没有穿。
围观的人都奇怪,为什么刘海有这么好的功夫,会要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老婆。
牛倌还在发抖,缩成一团。
吴星走近刘海,刘海却一转身,往院门口走去。
“回来!”吴星火了。
刘海停住了,但没转身,拳头已捏起来了。
“你不要看看我的身体吗?瞧,多美!”
吴星在雨中轻盈地转了一下身子,转到了刘海面前。
刘海呸了一口,飞一般跑了。
吴星也呸了一口,笑着走到牛倌身边,一脚将他踢飞出了墙:“真他妈脓包!男人都这德性儿!”
众人怔怔地看着她的表演,均觉得这几个人都有病。
吴星有病,牛倌有病,刘海更有病。
第七章 碧藤
大雨还在下,似乎永不会停。
密集的雨点打在屋瓦上,泛起一片浓浓的珠雾。
密集的雨点打在积水中,泛起一层麻麻匝匝的小坑。
雨点砸在刘海火热的头上身上,他却没有一点儿感觉。
刘海只觉得自己想死。心里憋闷得难受极了,只有拼命地奔跑,才会痛快一些。
于是他就拼命地奔跑。
刘海狂奔乱跳,大喊大叫,像一只疯狼恶狗。
他凄厉的叫声在雨中回旋,远在镇上的人都能听见。
“他疯了!”一个混混不无同情地道:“要是我说不定也会疯的。”
“气的!”一个混混接口道,“被他老婆气的!”
“毒蛇!”一个女人在恶狠狠地咒骂吴星,“天下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刘海奔着奔着突然停住了。
雨还在下,四周却不像方才那么晦暗了。
不知不觉,他又到了那壁陡立如削的白岩下。
雨中的白岩,似乎更白了,白得像玉,像雪。
他又停在了冯恋的坟前。
这几个月来,每当他想死的时候,就偷偷奔来这里,哭着跟恋儿说话,给她培好坟土。
大雨渐渐小了。草丛中浊水滚滚。
恋儿坟上的土也被冲走了一些。
刘海跪下来,将散失的土捧回来,细细地放回恋儿的坟上,拍好。
“冯氏女恋儿之墓,父冯威哀立。”
刘海含着泪,怔怔地反复念着这两行字,只觉无地悠悠,无处可以存身。
“恋儿……好恋儿,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
刘海哀哀地哭诉。
男人的痛哭是极其感人的。因为男人轻易不落泪,更不用说像刘海这样声吞气咽了。
“恋儿,你天上有知,等着我,再过两年三个月,我会来陪你的。也许用不了这么多时间了,反正我会去你那里的。
你现在不要伤心,也不要哭,我一定来的。上次我骗你,是我不好,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已经原谅我了,世上只有你真正爱我,这个世上我也只真正爱你…··你以前说过,咱两个埋一处的……啊啊……”
“刘海哥,以后咱俩死了,就埋在这里,……咱们俩……
埋一处,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恋儿偎在他怀里,指着身边的草地和山花,幽幽地说着。
“恋儿,好端端地想什么死!你再胡说,我要生气了!”
刘海说着说着,可就真生气了,而且气得连恋儿都推开了。
“……好哥哥,恋儿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喂……你不理我啦?”
恋儿可怜兮兮地摇着他的肩头,要他理她。
刘海不理恋儿。
恋儿急了,“你说,理不理,理不理?”
刘海当然还是不理,恋儿一下松开手,哭了。
“呜呜……你……你……气死我了!我走!你厌烦我了,嫌恶恋儿了!……呜呜……”
恋儿一哭,刘海就慌了。
“哎哎,你还当真啊……好了好了……笑一个笑一个,你再哭,我真不喜欢你了!”
“……晤……我不哭了嘛。”恋儿扑到他怀里,又笑了。
刘海动情地吻着她的眼睛和柔唇,他的手也不老实地移动起来:“现在我喜欢恋儿了……”
“晤……晤……好坏!又来了……噢……放开放开……
晤……不许不许……呜呜……你欺负恋儿……”
恋儿推他的手,谁不动,打他的手,打不着,气得直咬他。
“好恋儿,日后咱两个死了,你会不会愿意跟我埋在一起?”
“……方才是人家先说的吗!”
“好恋儿,你说说,日后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男……羞死恋儿了。你真坏死了,我不依,我不依……”
“好恋儿,咱们生十个小恋儿,好不好?”
“……为……什么呀?”
“因为恋儿太好了,所以要生十个小恋儿,都像恋儿。”
“不……哥你才好呢!……咱们生五个小恋儿……五个小海哥……我不来了,我不来了,你气我……”
“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许耍赖皮的……再亲一个……”
“不嘛不嘛不嘛不嘛……”
刘海扑倒在坟头上,心痛欲裂。
因为他和恋儿的每一句调笑的话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恋儿的一撅嘴,一皱鼻子,一笑显出的小酒窝,眼睫上的泪花,都清清楚楚地在眼前,能看到。
而那个爱娇爱哭爱脸红的人儿,现在已经深深埋在地下了。
多么残酷,残酷得就像“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星落人亡!”
恋儿似乎只是一颗美丽的流星,一闪就没了。
那么永恒呢?
也许消失就是永恒吧!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又是黄昏时分。
天空的金碧辉煌使刘海怔住了,似乎他从未见过如此辉煌的黄昏。
他缓缓站起来,坟上留有他身体的痕迹,很深,像一个匍伏在神灵面前的影子。
太阳落了,最后一点余晖照在了白色的岩壁上。
岩壁上有许多碧色的粗藤。
刘海的心抽紧了。
“刘海哥……你看那根藤儿!”
“在哪儿?……怎么了!”
“上次你救我的时候,就是抓的那一根吗!”
“你怎么记得?”
“呸!人家能忘记吗?”
“好恋儿……”
“刘海哥……你知道这藤子叫什么名儿?”
“不知道啊?好恋儿,快告诉我。”
“嘻嘻,终于你也有不知道的了……这叫星星藤!”
“真好听!为什么叫星星藤不叫别的?”
“别的什么?”
“比方说,叫‘恋儿藤’,就很好听。”
“你又编排恋儿呢!……咱们上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因为这藤子是深青色的,像夜空,上面又有许多金黄和淡红的点点,不是像星星吗?”
……
“你看,像不象?”
“真的很像!”
“我爹……咱爹说……”
“谢谢,恋儿真好!”
“呸!爹说,星星藤是一种很坚韧的东西,寻常刀剑,根本折不断。我们曾想用它来制成武器,可总不行!”
“有几种武器?”
“试着做过盾牌,可我们家没人用盾呀,后来又试着做索子,也做不成,太硬了,做短棍又太软。”
……
刘海怔怔立着,突然两臂一展,扑到岩下,身子一纵,两手已经攀住了一根粗藤。
他上岩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已到了自己救恋儿时攀着的星星藤旁边。
“恋儿,我会好好用它制成一种兵器的……直用到我去找你……”
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剪了下去。
刀剑不伤的藤条,被他剪断了。
刘海扑下地来,手中拖着一条长约十丈的藤条,藤条通体泛碧,上面缀满了小点点,各色都有,最多的是金黄和浅红。
刘海喃喃道:“不……我不能再弄断了,就用整个的。
十丈长的星星藤条,当长索使……”
他手臂微动之际,那十丈长的藤条顿时从捎到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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