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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五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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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相候,也许师叔会带来消息。”
全庄灯火又熄,只有内厅透出一丝灯光。
玉琦被一名大汉抱上山头上,当夜无事。
第二天,晨曦方舒,已可看清四周的景色。
这是由六座奇峰形成的一块高原,地势特异。高原中间的一座约二十亩大的平原,四面
濒临深渊,深渊宽有三十丈至五十丈,深度约在五十丈左右。最外面,环立着六座奇峰,向
东有一条深谷,可排泄里面的山洪。
这座被群山和深渊环抱的台地,可算得天险。而在台地之上,更有着奇异的建筑。
一座以黄色巨石垒成的古堡,矗立在台地之上,堡墙濒临深渊,高有五丈,工程之浩
大,令人咋舌。
堡墙内,全是巨石大砖所构成的建筑。堡中央,矗起一座七级浮屠,形态十分古朴,上
圆下方,不像中原的固有型式,显然年代极为久远。
这就是“浮屠古宅”,一处极为隐秘,而且极为阴森可怖的所在,武林中人对这地方也
极为陌生。
江湖中,流传着有关这座古宅的神奇传说,有许多荒谬的奇闻流传,但极少有人前往一
探虚实。因为在附近山区,随时有发生不测的可能,那看不见的危机,直令人毛骨悚然。
古宅大门向北开,那是两叶裹铁的大门,外面两具兽环,足有径尺大小,可见铁门有多
大了。
铁门外是一个平台,向下有十级石阶,一条在云贵间常见的藤桥,直通对面两座奇峰的
山鞍下端。藤桥宽仅尺余,只可容一人在上行走,迎风晃荡,令人惊心动魄。心脏衰弱的
人,别说往桥上走,即使站在山崖间往下瞧,也得晕死。
天亮了,古宅中不见人影,铁门闭得死紧,似乎这儿根本没有人,而是一座已荒废千年
的废墟。
宅内,却大为不同。四面古老的石垒中,有人不断往来。浮屠之下是一处广场,四面用
四丈高的石墙围住,墙上端与石屋顶相齐。石屋顶上,有三排石阶,大概是用来坐人的。
浮屠下基,有两座门,设有粗如酒杯的铁栅门。
浮屠第一层,向广场这一面没有门,上面设有五个大铁环,距地面的高度,足有两丈,
恰在两道铁栅门之上,十分抢眼。两门之中,是一个四方巨石,上面立有一根铁桩,乌光闪
闪。
对面墙下,竖立着八具木板墙,高有一丈,宽仅三尺,上面也有五个扣环。
当天色大明之后,浮屠第二层有人活动。那儿,新架起了一个天台,上面和左右,用青
幔张起,放着一面大鼓和一面金锣。
对面石屋顶上,也架起了结实的看台,用红幔张起,一排摆了三张胡床,上面垫了豹皮
和锦垫。
所有担任工作的人,全是一身黑衣、黑罩盖头、身材雄伟的大汉。
在浮屠下一间秘室中,灯光如昼,温暖如春。室中,一床一几,床上锦衾绣被,幽香扑
鼻。床上,正斜躺着仅穿一身短褂的玉琦,他在倾全力行功,逐渐将经脉中的异物驱出。
这也是昨晚他偶然中发现的。起初,他用真气驱赶,但白费劲,毫无进展。
直至五更左近,他已放弃了徒劳的努力,豪气散尽,唯有等死一途了。
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忍辱而生。这条路最为平坦,不但可以坐等太清妖道自己毙
命,而且美女投怀,享受一生,功力也可恢复,武林仍是他的天下。
第二条路是死,这条路没有可说的了。
他该选择第一条路,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在荡妇淫娃的裙带下偷生,更不能投入她那神
秘的集团里苟全。而且男子汉大丈夫的优越感,主宰着他的心灵,他不能在淫威之下投降、
屈服。
死,他还不想绝望,至少他还想在绝境中挣扎一番,走一步算一步。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心说:“经脉中异物凝结,真气无法排出,我何不用神功驱动
本身元阳,用奇热化去异物呢?我得试上一试啊!”
他用玄通心法凝真气,逐渐运起新参的奇功,首先向任督两脉攻去。神奇的热流,不消
片刻便破了第一关“会阴”。
他心中狂喜,可是室外足音突起,响起弓鞋细碎之声。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风云五剑》——第二十七章 龙廷之会
云中岳《风云五剑》 第二十七章 龙廷之会 玉琦的奇异神功,只能在丹田中运行,所以无法恢复功力,更无法打通经脉。而妙用无
穷的玄通心法,仅能保命却无法排出经脉中异物。
当他福至心灵,用神功驱策元阳试着冲关,一试之下,他成功了。
元阳乃是精气神三宝之源,如果能驱动,即是道家所谓纯阳真火或三昧真火,玄门弟子
要是到此境地,他算是成道了。根基不厚道行不够的人,苦练十六辈子也是可望不可就之
事,可见其难。
他竟能办到了,虎口穴成全了他。
纯阳真火降抵会阴,只略一冲击,便豁然而开,异物立刻熔化分解,而且立告消失。
会阴穴乃是任督冲三脉的起点,这一关一通,他心中狂喜,几乎跳将起来。
岂知这一刹那间,石室外突然响起了弓鞋细碎之声。在这重要关头,妖妇一来,他便无
法行功了,只好立刻散去神功静待变化。
门扉悄然而开,进来了小芳,她今天曾着意打扮,高顶髻上珠翠满头,水湖绿窄袖子春
衫,大绿镶金花边紧身长袄,绣花腰巾下是黛绿长裙,绯色弓鞋隐约。春衫儿薄,玉肌隐
约,双峰高峙,小腰一握,行时袅袅娜娜,香风微扬。嗨!这才是百分之百的女人。
她轻轻掩上门扉,脸现惊慌之色,向倚枕冷然凝望的玉琦走来。
玉琦一看她的神色,心中略懔,说道:“是时候了么?天亮了。”
小芳在床沿坐下,惶急地说道:“杨公子,你为何如此不珍惜你的生命啊!求求你,别
固执己见了,目前还来得及。”
“走开,你这些话我听腻了。”
“杨公子,你该知道好歹,别人求之不得之事,你为何弃如敝履?在小姐来说,这是前
所未有之事,她对你确是一片真心啊!”
玉琦往床内移,避开她那喷火的娇躯,冷笑道:“你家小姐对天下的男人,都是一片真
心。少来废话了,杨玉琦乃是铁石人,不会被你们惑倒的,你们在枉费心机浪费时辰。”
小芳又向他移近了些,俯下上身几乎凑在他的怀里说道:“你太愚蠢了,杨公子,世间
竟有你这种糊涂虫,口头上的答允,岂能当真?日后……”
“呸!你说的不像人话,真真假假也弄不清,是非不明。哼!你认为杨某是傻子?答应
了一件事,第二件事势将接二连三而来,你的小姐就是这种蛇蝎女人。告诉你,我已洞烛你
们的心肺,日后?哼!日后也许会将更毒辣的异物计算我呢!滚!回去告诉她,杨玉琦顶天
立地,叫她别再妄想。”
“杨公子,求求你,先拖延时日再说吧!你已使她伤透了心,今天要用最残忍的手段将
你处死。杨公子,何必呢?已没有三思的余地了,别傻啊!”
她神色惶急,有点楚楚可怜的感觉。玉琦淡淡一笑,轻轻将她推开,说道:“回去吧,
你的盛意我心领。杨玉琦不是那种人,对生死两字看得透彻,任何外魔都惑不了我,不必再
要我多说无谓的大道理了。请上覆你小姐,我等着即将到来的瞬刻,这就够了。”
说完,他坐正身躯闭目养神。
小芳嘤咛一声,伏在他肩上哀哀饮泣。
玉琦心潮一阵波动,回忆前尘往事,也有些小嘘唏之感。他自小离家,与世事接触甚
少,加以在双绝穷儒奇特的熏陶下,对生死并无多大的眷恋。在他心中,除了曾接触过的几
个人以外,也并无怀念。唯一令他想起的是茜茵姑娘的安全,如果妖妇的话是真,茜茵姑娘
这时可能已落在更悲惨的境地里了,她是个女孩子啊!
他这人真怪,对自己的生死无动于中,却对旁人的生死,念念不忘,岂不可怪?
他幽幽一叹,只觉眼皮一热,但他却勉强忍住,不让感情外溢。
小芳似乎已听到了他的叹息声,抬起泪痕满挂的粉颊,颤声道:“杨公子,你曾经叹息
过么?”
玉琦保持闭目安坐的姿态,淡漠地说道:“芳姑娘,别忘了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但
请别误会,这声叹息乃是为我自己而发,叹生命之茫茫,叹世事之悠悠,如此而已。姑娘,
你该走了。”
小芳缓缓站起,目中泪光晶莹,幽幽地说道:“杨公子,我尊敬你,可是,我无能为
力。你……你可有后事需要我代劳么?”
玉琦摇摇头道:“谢谢你,不必了,哦!我那同伴可被你们掳来了么?”
“虽未掳来,但她们……唉!也不会活得太久了,可能下场更惨,也许,她们已向这儿
赶来了。”
“她们?你说她们?不止一位么?”
“是啊!在虎爪山伴你的同伴来了。你……你平安地……”她说不下去了,转身奔出石
室。
门砰然一声合上了,他点头一叹道:“她还有些少人性,人总有良善的一面啊!”
他重新凝气行功,万虑俱消。
耳中,突然隐隐传来兽吼之声。
打通全身十二经脉,诚非易事,功力奇高的人,也不可能在三五个时辰之内可以办到。
他专心一志行功,逐脉疏导,进展虽顺利,却无法争取时间。
首先,他得将任督二脉打通。这两脉布于身前后,十分重要。任脉从会阴自腹下上升,
经二十三穴止于唇棱下承浆穴。督脉从身后上行,经二十五穴,抵唇内齿龈缝的斫交穴。只
消打通这两脉,大事定矣。
不知经过了多久,任脉攻抵结喉下的天突穴,督脉则将抵项后府风穴,突变已生;在最
重要的关头,门外已响起了整齐的足音,功亏一篑,他不得不停止行功,多可惜啊!
室门一开,门外现出盛妆而来的池缣妖妇,她身后,共排列着八名戴黑头罩,身穿黑色
劲装,外披黑色罩袍的雄壮大汉。他们的手中,提着大小不等的铁链扣环等物,叉手屹立,
目中凶光外射。
门重新掩上,八大汉留在门外,池缣轻盈地步向床前,香风扑鼻而至。
她今天经过刻意的打扮,盘龙髻珠翠耀目,凤钗儿翠钻轻颤,耳坠儿轻摆,脸上薄施脂
粉,喝!即使是宫廷里最高明的画工,也无法描画出她的美。她全身上下皆是云样轻纱,素
净中,赫然有缥缈如烟、如真似幻的感觉,裙带轻飘,像个冉冉下降的月殿嫦娥。要不是她
身上散发着那浓郁而令人想入非非的暗香,玉琦几乎难以相信她就是车中放肆淫荡的池缣妖
妇。
她像个高贵出尘的仙女,出现在他的床前,粲然含笑,仪态万干,敛衽为礼,展开樱
口,用那令人熨贴,甜得不能再甜的嗓音曼声道:“杨公子,昨晚安适么?但愿蜗居安谧,
不致令贵客失望,不知下人可曾简慢?”
玉琦心中怦然,但随即淡淡一笑道:“多谢主人盛情。妖妇,可是在下的时辰到了?”
“杨公子,难道经一夜思虑,至今仍无商量余地,妾身寄望殷切,尚请三思。”
“哈哈!杨某已无三思的必要了。”
“杨公子,你为何如许绝情,辜负妾身一缕情意,你……你是个绝情灭性,毫无心肝的
人啊!”她装腔作势,喟然叹息,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泪光晶莹。
玉琦心中又是一震,暗叫道:“杨玉琦哪!人生一世,如驹过隙;你不能因一时之惑,
遗臭武林啊!”
他神色凛然,沉声道:“妖妇,杨某生性如此,铁石也罢,绝情灭性也罢,你不必再枉
费心机了。”
“这不是肺腑之言。杨公子,你内心在天人交战,似动欲摇,我十分了解的啊。”
这一说,玉琦心中一凛,这些话不啻给了他当头一棒,悚然而惊,他确是曾经心动过
哪!
他一惊而醒,神智一清,吸入一口气,仰天长笑道:“池姑娘,你确是高明,可是并未
真正了解杨某的为人,你失败了。哈哈哈……”
他豪放地长笑,掀衾下床说:“看时辰,该是午刻了。处决人犯,正是时候。”
池缣一看已经绝望,幽幽一叹,蓦地击掌三下。
室门倏开,八大汉举步入室,履声橐橐,步伐八人如一,十分整齐,在室中央突然站往
了。为首大汉亮声道:“请二小姐吩咐。”
池缣突然走近玉琦,低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祈求,摆在你眼前的是两条路:一条是
我,我将终生全心意爱你,助你开创光明璀璨的前程。另一条是死,刽子手的衣衫,就是黑
暗地狱的表徵,乃是世人最不愿赴的道路。杨公子,走我这条路吧,求求你,我在渴望着你
啊!”
她语音颤抖,张开双手迎向他。
玉琦不加思索,猛地一挺胸膛,大踏步向刽子手走去,连看她一眼都不屑为。
到了为首大汉身前,他默默地伸出双手。
大汉双目注视着池缣,在等候令下。
池缣神色一变,突然凶狠地叫道:“杨玉琦,你胜了。”
玉琦没做声,屹立不动。
“我成全你,但还给你机会。”
“免了。”他的声音冷似寒冰。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这机会相信你不会放弃。”
“那是你的想法。”
“也是你的,在虎爪山我曾见过。”
“你还有话要说么?在下不听了。”
池缣手一挥,娇叱道:“带走!”
两名大汉身形一动,到了玉琦身后,一人捉着一条胳膊,先上扣环,再用铁链绾住。
另两人奔上俯下身子,替双足分别上了扣环,用链子也缚上了,只留两尺空隙。
一切就绪,两大汉架住玉琦,静立待命。
求生为人性内在的本能,玉琦也不例外,他想拼全力一击,岂知任督两脉未被打通,猛
一运劲,便觉天旋地转,反而浑身无力。
“夭绝我也!功败垂成。”他心中暗叫,放弃了徒劳的挣扎,昂然就锁,神态从容。
经此一来,他全身经脉突然气血不住汹涌,被这突如其来的凶猛运劲所搅,暗流便汹涌
得不可遏止。
他感到暗暗心惊,还只道可能有某一部份的经脉毁了,这才真正绝望啦!
池缣冷笑一声,向玉琦倏然挥手道:“带走,依计行事。”
为首大汉沉声喝道:“走!”
两大汉挟持着玉琦,向室外走去。
在甬道尽头,左右排列着两行大汉,两端正是小芳、小菊,她两人一般俏打扮,以难以
言宣的神色,凝视着昂首而来的玉琦。在玉琦目不旁视,举步从容经过的刹那间,小芳、小
菊同声轻说:“祝福你,杨公子。”
“谢谢你们。”他也回答,语音是恳切的,不夹一丝虚伪,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用这种态
度说话了。
在向上升了三次台阶后,走道中可以嗅到血腥,虎豹一类猛兽的腥膻气味,直透鼻心。
接着,一声声沉重的咆哮,从两侧壁间传出,令人动魄惊心。
后面的池缣和小芳、小菊已不见了,她们走另一条甬道。
到了一座铁栅前,八大汉同时止步,暗影中出来两名同样打扮的大汉,搬开了栅上铁
锁,仍退入暗影中,一阵机轮转动声响起,铁栅略一移动即又停止。
八大汉不动,如同化石。
玉琦深深吸气,用先天真气检查经脉。
不久,外面响起凄厉而令人血液沸腾的号角声。在号角声中,铁栅徐徐上升。
八大汉挟着玉琦,在号角声中踏出了栅门,走入阳光刺目的广场中。
四面八方,突然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且说茜茵和康士珍,三匹马尽情狂奔,顾不得牲口的死活,向朱仙镇飞赶。
远远地已可看到一个大镇集的形影了,突然士珍的坐骑一声厉叫,马失前蹄,人马向前
栽倒。
士珍功力不弱,在倒地的刹那间,人已远跃三丈外去了,并未倒下。
接着两匹马向前急冲,撞上了地下的马尸,像倒了几座山,砰然之声十分惊人。
三个人都在千钧一发间跃离马背,士珍说道:“走!快到了。”
三人不管力尽而毙的马匹,展开轻功向前急射。
镇东北,横着一条已被冰封的小河,那就是贾鲁河,朱仙镇在河的西南。
康士珍沿贾鲁河旁的小路向南急走,并不入镇。走了约三里地,前面现出一座酸枣林,
林左,是一座三进院的宅院。
人未到,宅院中窜出三条大黄狗,狂吠着迎来。
大门一开,出现一个老村夫,他沉声叫道:“畜生!回来。”
三条狗停吠转身,士珍老远便叫道:“韩叔,老爷子可好?”人箭似的随声掠到。
韩叔讶然问道:“士珍么?谁来了?老爷子大好。”
三人停下身形,士珍急说:“这位是武陵狂生谭公的孙公子,有十万火急的事禀报老爷
子,自己人。”说完,抢入厅中。
韩叔目光始终未离姑娘,姑娘一起步,他便伸手一拦,厉声说道:“且慢,你怎敢冒充
谭公的孙公子?你是谁?”
她惊奇地问道:“咦!我冒充?”
“哼!你是女娃儿,岂逃得过老大的神目?”韩叔伸手便扣她的曲池穴。
姑娘闪身让过,急叫道:“且听我说,我叫谭茜茵,确是谭公的孙女儿,我哥哥叫无影
客谭兆祥。”
士珍这时已转身,讶然问道:“咦!你为何骗人?”
姑娘说:“家兄已专程赶往湖广,传杨公子的口信去了。小花子彭叔也星夜赶赴江
南……”
“你怎说杨公子已被人掳去了?”
“我与杨公子同行,要到开封找宋老爷子,在中牟太白楼吃了什么两杯碧玉露,杨公子
功力全失,落在神剑书生和三个姓池的女人手中……”
“你怎样脱身的。”
“杨公子临危,叫我逃命至开封找菁华姐……”
厅内突然出现一个鹑衣百结的老叫花,面色略现苍白。二十年来,他显得特别苍老,可
知他所受的心灵重压,是如何的沉重啊!他就是大名鼎鼎、义薄云天的天涯跛乞宋浩然。他
沉声说道:“叫她进来。”
姑娘一看他那形态,便知是谁了,踉跄奔入,哭倒在他脚下,哀声叫道:“祖伯,茵儿
心疼如割,杨公子……”
老叫花一手挽起她道:“孩子,镇定些,坐下,将始末告诉我……”
姑娘便将从郑州出发,义救池缣直至太白楼被擒,前因后果一一道出。
老叫花失声惊叫道:“太白楼并非无为帮所开设,定然是虎爪山的人所下的毒谋。不
好,杨贤侄危矣!士珍,快!传召我们的眼线,先查杨公子被擒的去向。茵儿,我们到开
封。”
屋中一阵忙碌,老叫花将宅院里十余位高手全打发走了,然后询问姑娘有关玉琦的消
息。
姑娘便将前情往事一一详说,并将玉琦的决定和兆祥、小花子的行踪禀明。
老花子静静地听完,说道:“从前晚我遭到一群蒙面高手围攻,内腑被震伤险些丧命之
后,我也感到确是不宜公然出面,敌暗我明,吃亏的是我们,所以改变策略,已命人传讯友
好们暂缓大举。唉!可惜迟了些儿,我们之中潜伏有内奸,可能有好些朋友遭了毒手,酒仙
印老弟只是遭难者之一而已。唉!老花子惭愧死了。”
姑娘忧形于色,惶然问道:“祖伯,要是找不到杨公子……或者我们晚了一步……”
“茵儿,我会尽全力争取时间。准备走,你找菁华姐弟,我在开封府等讯。”
老小两人立即结束,准备上路。老花子戴上了风帽,外罩皮袍,掩去身份,跨上了健
马,与康士珍奔向开封府,马去如飞。
接近开封府南面护城堤,天色已经尽黑,对面蹄声急骤,一匹骏马迎面奔到。
双方行将接近,康士珍在后面发出一长一短两声口哨。接着对方的马人立而起,陡然刹
住冲势,回了一短一长两声口哨。康士珍叫道:“康士珍。”策马上前又低声说:“浩然公
到。”
对面那人正想下马,老花子上前低声说:“兄弟,免礼,有消息么?”
那人举手抱拳虚揖道:“士珍兄行前吩咐,兄弟们已经散处各地踩查,中牟来了急报,
杨公子已被人用马车载赴新郑。”
“可有进一步的消息?”
“对方行踪诡秘,参与的人员极少,身份无法查明。太白楼店东已被擒获,坚不吐实。
店中两名店伙失踪,可能都是贼人的党羽。马车乃从开封前往中牟,晨间到达,午间即经过
太白楼,载上人转赴新郑。”
“兄弟,辛苦了,多留意些。我在开封事了,约明晨可到新郑,再见!”
那人行礼告退,兜转马头自去了。
二更初,两条淡淡灰影出现在龙廷。
龙廷地势略高,雄峙城北郊,相对杨湖对面市街,后面不远处是北城墙,站在大殿上,
可看出城外辽远之区的景物。自宋廷南渡苟安临安之后,开封府乱了一段时期,元鞑子一
到,城北便日渐荒芜,昔日王侯宅第,变成了瓦烁场,渐又变成狐鼠之穴。只有龙廷还保全
得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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