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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莫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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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门,飞舞的雪花扑面而来,沈若非正准备去找钰儿,被雪花的凉意一袭,猛然间想起了地牢之中的姬琳,满脸的春风一下子凝固了,反复思量,还是准备先去找司马廑,至少可以探一探口气,看他准备如何处置姬琳——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想办法保住姬琳的命。
  还未出院门,迎面就看到风雪之中,一队人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那一抹明黄色,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沈若非停下脚步,等待着司马廑近前。
  司马廑也看到了她,淡淡的妆容,一身白裘,俏立雪中,静静的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意——美得像是一场梦,让他禁不住握紧了笼在袖中的手。
  那手中的东西,也随着他的动作被攥紧,发出细微的声音。
  他走上前,身后众人自动停在了数步之外。
  伸手拂去沈若非头上的雪,司马廑心疼的责备道:“下次出来,记得带伞。”
  沈若非笑了:“这可不怪晴儿,是我不让带的。”
  司马廑上下看了看,笑道:“想不到,钰儿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思。”
  沈若非不由嗔道:“钰儿是我弟弟,你不会连这醋都吃吧?”
  说罢,却顿觉不妥,脸上迅速泛起一片红晕。
  司马廑看着她那自然而然的娇羞,心中一阵激荡,禁不住低声道:“还叫姐姐吗?也该换换称呼了吧?”
  一句话说的沈若非脸色绯红,却又碍及身后众人,无法反驳,只得转了话题:“你来找我有事吗?”
  司马廑不由敛了笑意,认真得看着沈若非,开口道:“唐兄有封信给你。”
  沈若非愣住了:“信?什么信?”
  司马廑从袖中伸出一直拿着信的左手,将信递给沈若非。
  沈若非心中一紧,身体之中,蓦然升起一股尖锐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
  她接过信,看着信封之上“吾妹亲启”四个字,眼泪夺眶而出。

  第七十章 分离

  “若非:
  记得我说过,之所以不再叫你淼淼,是因为想让你忘记从前的一切,只有放下那些牵挂,你才能真正找到快乐——其实,过了这么久,我才发现,真正放不下的不是你,而是我。
  谁记得一切;谁就感到沉重,此话当真不假。
  所以,我终于决定离开——但;不是弃你不顾,而是想真正开始在这个世界的生活,过自己真正想过的日子。
  司马廑虽对你一片真心,但你我都知道,今后的路,不可能一帆风顺。跟随你的心,做你想做的,让自己快乐,就够了。
  我没有选择留下来陪你,是因为我知道,我能给你的,不是宠爱或守护,而是心灵上的温暖——我要你记得,无论在哪里,只要你需要,我会随时回到你的身边;无论什么时候,即使你失去全世界,也不会失去我,我,永远都是你哥哥。
  这世上,最牢固的,是亲情。
  唐 衍
  即日”
  信很短,寥寥数字,沈若非却看的很艰难,百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她久久的立在窗前,不言不语。窗外,雪花狂乱肆虐,一如她纷乱的心。
  晴儿将屋里的火盆生的旺旺的,知趣的退了出去。
  看着陷入沉默之中的沈若非,司马廑心事重重。
  昨夜,当唐衍要他作出承诺时,他就隐隐察觉到了唐衍的去意,只是,今日一早,侍卫就送上两封信,依然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两封信一厚一薄,薄的,是给沈若非的,厚的,则是给自己的。
  然而,当他打开自己的那封信时,却愣住了——里边没有信,只有一个令牌。
  唤人问过,方知唐衍昨夜已将姬琳带出地牢。
  唐衍的离去,让司马廑觉得有些遗憾,但他有承诺在先,就绝不会强人所难。
  然而,遗憾之外,司马廑又暗暗松了口气。唐衍的存在,总给他一种莫名的压力,并非只是因为那句“待天下大定,二位可随心随愿”的承诺,而是他在沈若非心中那无可取代的位置。
  司马廑从未想过要取代他,仅仅是来自同一时空这一点,恐怕就无人可以取代,更何况……有时他甚至会想,假如唐衍不是一开始就选择放手,自己是否还能拥有这份幸运?
  他并不怀疑沈若非对自己的感情——毕竟,当这份感情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任何人都无法提出质疑。
  但是,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历史鸿沟,总让他觉得阵阵莫名的心虚,让他患得患失。他已经可以熟知她的脾性、喜好,甚至可以敏感的察觉到她情绪的细微波动,但是,却总有一些时候,让他觉得困惑、觉得不安——一如此刻。
  她的情绪看起来似乎早已平复,却一直在沉默。她沉默得越久,司马廑就越感到不安——他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这才是自己不安的根源所在。
  司马廑轻叹口气,站起身,也许,她现在需要的,只是安静。
  轻微的响动却引得沈若非回了头。
  看到司马廑,她眸中闪现了一抹温暖:“你一直在?”自己大概太过于沉浸于恕貅,竟然忽视了他的存在。
  他的眼中,丝毫没有芥蒂,反而带着怜惜和包容,似一股暖流,直入心底,那颗翻腾的心,忽然间落了下来,稳稳的,不再慌乱。
  司马廑嗯了声,走上前,将她轻轻拥进怀中。
  那熟悉的男子气息,将沈若非层层包裹起来,她不由得放松了身体,贪恋着来自他的温暖。
  “我哥走了……”沈若非喃喃道。
  司马廑手上微微加力:“你还有我呢!唐兄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不是吗?”
  沈若非抬起头,微微启唇,却又闭上。她原本想问,你能照顾我一辈子吗?一转念,又觉得太傻。想想未来,自己也有些迷茫。但是,她不想给司马廑任何压力,有些话,与其说出来,不如放在心里。
  司马廑将她的反应尽数收于眼底,若有所思,却也不点破,未来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但是,所有的风雨,自己都会一力承担,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司马廑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道:“唐兄昨晚向我要了一个人。”
  沈若非一愣,却马上反应过来,眼中一亮——也许,唐衍真的能够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这个念头闪过,沈若非心中的郁闷稍稍得以缓解。
  “我哥走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沈若非倚在司马廑怀中,低声问道。
  司马廑忆起昨晚唐衍要的那句承诺,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信是今天一早侍卫呈上的,我并没有见到唐兄。甚至唐兄昨晚从我这里拿去的令牌,都是随着信一起还回来的。”
  司马廑的声音在胸腔中回荡,再传入沈若非耳中时,有些嗡嗡的,痒痒的,却让她感觉很亲切,也很安心,很想就这样依偎着,在这冬日里,温暖彼此。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又蹭了蹭,想找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
  司马廑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沈若非方才察觉,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云,心中却暗道,难道换了时空,性子也会转换?怎么这么容易就脸红?
  司马廑见她满谩蹩羞,心神一阵激荡——这坐拥天下,也比不上拥她入怀……
  “姐姐……”钰儿边叫边走进门,沈若非条件反射般的推开了司马廑,令司马廑大笑不止。
  钰儿看见二人情形,不由一愣,随即躬身礼道:“钰儿不知皇上在此,莽撞了,还请皇上恕罪。”
  司马廑不宜察觉皱了皱眉,这孩子,若非进宫一事,对自己始终不谅解,即位之后,显得更为生分。
  “钰儿,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多礼,还是唤我四叔吧。”司马廑温言道。
  钰儿刚要开口,沈若非上前拉起他:“好了,你四叔都这样说了,你还这般守礼做什么?”她就看不得皇家的亲情这般凉薄,不由又嘟囔了一句:“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八岁?整个一个小古板。”
  钰儿不解的看着她,一本正经道:“钰儿的确不是八岁啊。”
  沈若非睁大眼睛:“什么意思?”进宫之前,明明给他过的是八岁的生日?
  钰儿道:“姐姐难道不知道吗?按照我们齐国的惯例,钰儿现在已算是十岁了。”
  沈若非做出一副要晕倒的样子,这小子,有讲冷笑话的潜质。
  司马廑看到钰儿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和沈若非的笑脸,不由也露出了微笑,这样,才让人感觉到家的温暖。
  “启禀皇上,京城急报。”司马廑的随身太监小顺子在门外低声禀道。
  沈若非看看司马廑,他脸上微显不悦,不由上前道:“好了,正事要紧,你快去吧。我和钰儿也好说说话。”
  司马廑不舍得看看她,无奈的转身离去。
  看司马廑离去,钰儿才真正放松下来。
  沈若非不禁问道:“钰儿,你四叔做皇上前后,对你可有变化?”
  钰儿不解,但仍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没有什么变化。”
  “那为什么觉得你和你四叔一下子生疏了很多呢?”沈若非问。
  钰儿道:“不是生疏,而是君臣有别。若是再和以前一样,岂不是钰儿失礼?”
  沈若非转念想想,又觉得无奈,毕竟,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接受的教育都是如此,又怎会轻易改变?自己看着难以接受,对他们来讲,不过是天经地义,本该如此。
  忽又想到司马廑对自己的“特别”照顾——免了一切礼仪?心中一紧,这些,也会给他自己增添压力对吗?这般荣宠,如何能容于世?将来这后宫……
  沈若非不敢往下想了,脸色却不由的黯了下来。
  钰儿见她脸色,心中微微有些明白,却又不知如何相劝,只得转移话题道:“对了,姐姐,今天怎么没有见唐大哥?”
  沈若非看他一眼,神色颇为复杂,因唐衍离开而纷乱的心再次被挑了起来:“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钰儿脸色大变。
  沈若非忽得回过神,想想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太软弱,微微笑道:“或许是做个游侠吧。我想,他最想要的,应该就是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是吗?”钰儿认真的问道。
  沈若非笑道:“是不是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唐大哥过得开心就好。”只是,不知再见会是何年……
  沈若非微微扬了扬脸,掩饰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钰儿,姐姐陪你出去玩雪吧。”
  说罢,不由钰儿拒绝,拉起他的手,向外跑去,清脆的笑声透过漫天飞雪,四处飞扬。
  “跟随你的心,做你想做的,让自己快乐,就够了。”唐衍,我会的,但愿,你也会。
  不管未来会有什么,勇敢去面对吧。
  沈若非灿烂的笑脸上,不知是不是雪花融化,隐隐的泛起水光。

  第七十一章 回宫'VIP'

  三日后,因朝中诸多事务亟待处理,司马廑决定班师回京。
  同行的,有钰儿,还有沈若非。
  车队浩浩荡荡,稳稳前行。
  一样的道路,不一样的心情。
  在途中,司马廑异常忙碌。
  齐国上下,经历这多年的明争暗斗,吏治腐败,国库空虚,可谓是千疮百孔,百废待兴。虽说成功击败了萧后和瑞王,但其多年培植的势力,又怎能做到斩草除根?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看历史和置身其中,却是截然不同。
  因此,沈若非虽不必问,也能够了解司马廑的处境,但每每看到他废寝忘食,挑灯夜战的样子,仍是难以抑制的心疼。可是,他自认一无治世之才,二无佐君之能,所能做的,也无非是夜半清冷之时,捧上一盏热茶,龙颜不悦之时,安抚他那烦躁的心。
  尽管这样,沈若非依旧甘之若饴。
  他喜欢安静的坐在皇辇一角,看他认真而投入的神情,看他运筹帷幄的自信,看他不怒自威的面孔……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去想,只想着,就这样陪着他,陪他喜、陪他忧,陪他看着天下太平,陪他期待国富民安……
  司马廑一抬眼,往往就迎上他专注的目光,那般幸福而平静,就像一股清泉,瞬间抚去心头的烦躁和疲惫。
  漫长的旅程,在日日相伴之中,一下子变得短暂起来。
  愈是接近京城,沈若非愈是忐忑起来。
  有些问题,终是无法回避。
  就连钰儿都感觉到了沈若非的不安,司马廑自不必说。
  临进京城的前一天,沈若非犹豫再三,欲选豕。
  司马廑无奈的笑道:“难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若非心中半是甜蜜半是苦涩,不由的在心里懊恼起自己的理智来。放任自己的感情,什么都不去想,他真的还做不到。
  他对上司马廑那坚定的眼神,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你准备如何安排我?”
  司马廑一派轻松,反问道:“你以为呢?”
  沈若非嗔他一眼,这种时候,他怎能这般轻松。其实这话问的多余,正是因为知道他想怎么做,自己才会不安。若是这份爱使他陷入进退不得的困境,他宁可选择放弃。
  “我只是想告诉你,自从你出现在羌国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决定,无论今后怎么样,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你。我不在乎什么名份,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哪怕只是做个宫女,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够了。”
  沈若非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这番话听起来很傻,但是说出来,却是那般自然。不是爱的卑微,而是心甘情愿的低入尘埃,只为了守护这份感情。
  司马廑颇为动容,宠溺的拥他入怀,一颗心变得异常柔软:“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为你自己多想想?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信任我、依赖我?”我要我心爱的女人可以堂堂正正成为我的妻,站在我的身边,而不是背后。我不容许任何人来轻视你,伤害你。我要你爱的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而不是这般卑微,司马廑在心底默默道。
  沈若非抬起头,意欲解释,司马廑却用眼神坚定的制止了他:“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要你相信我,我自有分寸。”
  他的目光深邃如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力,让沈若非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整个人也在点头的那一瞬间,如释重负——或许,真的该学会依赖他?
  他柔顺的倚在司马廑的怀中,心底一片温暖坦荡。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要为世俗的一切所忧心?只要两个人相知相爱,就勇敢的来面临那即将到来的一切考验吧。
  ……
  次日,京城之外十里,迎驾队伍已静候多时。迎驾的官吏们跪列两旁。为首的,正是右相苏文彬。
  但见那苏文彬叩首道:“臣等恭迎皇上圣驾回京!皇上此番亲自出征,大胜羌国蛮夷,举国上下无不为之欢欣鼓舞。我主圣明威德,实乃百姓之福!”
  一众官员立即附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这番架式,司马廑脸上迅速略过一丝不悦,却只是淡淡说了句:“众卿家平身,摆驾回宫。”
  皇家车队一路前行,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皇辇轧过路面时发出的吱吱声。
  沈若非长叹口气。
  他没有和司马廑同车,尽管他坚持要如此,他还是委婉的打消了他的念头。
  钰儿那聪明通透的小人儿,忙不迭的提出要和“姐姐”同车,司马廑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钰儿稳稳的坐在车中看书,听闻沈若非的叹气,抬起头来:“姐姐为何叹气?”
  沈若非不知该作何解释,自己在叹什么?是对即将失去的自由的惋惜?还是车外那寂静带来的莫名压抑?似乎无从说起,只得笑笑,说没事。
  钰儿的眼中,分明写着不信,却也不再追问,眼睛仍回到书上,只是,心思分明走远,并未在书上。
  一众人等回到宫中。
  又是一片忙碌,却是忙中不乱,井然有序。
  在沈若非的坚持之下,司马廑很无奈的将其安置在兰歆殿——这是皇宫之中唯一让他感到熟悉和亲切的地方,当然,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无论司马廑有何打算,他目前都应该低调一些,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这些对他来说,应该远比如何安置自己来的重要。
  不过,在途中,沈若非倒是从司马廑那里知道了一件事。
  这兰歆殿,并非是以前哪个不受宠的嫔妃所居住,更不是前朝留下的建筑,而是司马夷即位之后,比照其和慕容皇后之前居住的庭院所建造的,外人并不知内情。先前慕容皇后无事时,常到兰歆殿小坐,后来,渐渐的再也不去了。兰歆殿也就慢慢荒废了,几乎被众人所遗忘。司马廑听到沈若非说起时,就想起了此事,幼时母后还常带他到兰歆殿嬉戏,后来再没去过。想来,或许是母后离去之后,父皇才派人重新修整打扫过的。
  这番情由听得沈若非的耳中,顿时觉得温暖亲切了不少。原来,打一开始,司马夷就存了先入为主的信任之意,否则,又怎会将自己安排在此处?又听得司马廑幼时在此处玩耍,更是生了亲近之意,倒觉得这“僻静简陋”之地,是宫中最美好的去处。
  洞悉了沈若非的心思,司马廑并没有再强求。只是多派了些人手,并将那“青枫山庄”的“石小川”拨给沈若非做近身侍卫。
  “石小川”本名李维,与羌国暗线李谦乃孪生兄弟,有着这些过往的接触,沈若非倒是觉得亲切很多,加之晴儿的相伴和钰儿的晨昏定醒,他倒是将随遇而安的个性发挥到了极致。
  每日里,他看看书、写写字,偶尔兴起,随意涂鸦,自己看看,也是一笑,毕竟没有根基,这画来画去,倒是带出几分现代漫画的味道。
  司马廑看到,也是大笑,要为其找师傅,被他拒绝,原本只是随意玩耍,一旦学了,反而受其累。司马廑也不强求,只要他能开心,自是随他的意。
  自回宫起,司马廑就开始忙得废寝忘食。
  沈若非没有问,但从钰儿口中,断断续续也知道了不少。
  齐国的现状,远比自己想象得更为复杂。
  武帝重病之时,太子司马泓代为执政,由于其性格过于温和,使得原本就已经有些动摇的□变得更为复杂,岌岌可危。一方面,萧后及瑞王司马琰在朝中结党营私,暗中控制朝廷经济命脉;另一方面,各地官员趁机买官卖官、贪赃舞弊、横征暴敛现象大量存在,各地钱粮严重亏空。去年南方又逢大涝,颗粒无收,加之疫情严重,大量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边关一战,虽是大胜,却实在无力乘胜追击……
  司马廑仍是日日前来探望。
  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沈若非着实不忍,不由劝说,国事更为重要,不必牵挂于自己。
  司马廑却不同意,只道来见他,反而是一种休息,沈若非这才不再坚持。
  后来,司马廑实在分身乏术,间或会有几日不能到兰歆殿,但定会派小顺子前去通传。
  沈若非并不介意,只是担忧,这般劳累,铁打的人也难以承受。但知劝也无用,只能叮嘱小顺子和暗影等贴身之人,好好服侍。
  司马廑即位后的第一个春节,过得极为简朴。
  司马廑下旨,先帝大行不久,国丧期间,取消一切庆典和娱乐。同时,大赦天下,赈灾济贫,让天下百姓安心过年。
  宫内,由于司马廑并无嫔妃,春节期间,唯一的庆祝也仅是和几位太妃一起用了次膳。
  大年夜,司马廑坚持要陪沈若非守岁,可刚过二更,沈若非便“逐起”司马廑来,理由及其简单:国丧期间,莫给人以口舌。
  司马廑虽不舍,却也知沈若非言之有理,出了兰歆殿,并未回宫,直接到了御书房,开始了另一个不眠夜。
  钰儿平日里除了上书房学习,经司马廑特准,还要在每日早朝时屏后听政。因此,沈若非也是难得见他一面。初一至初五,钰儿获假,可以不去书房,于是便日日守在沈若非的身边,不舍得离去。
  司马廑却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形容颇有些憔悴。
  春节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完了。
  还未出正月,钰儿便带来了一个沈若非不愿意听到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消息:今日早朝,礼部上折子,大意是“我朝自先帝即位,虽多是沿袭了前朝之礼法。但国丧之服‘斩衰’三年之礼,自先帝起就已变通。先帝为太祖守丧,曾下旨要求‘天下吏人,三十六日释服’。今距先帝大行,已逾五十日,望皇上以天下为重,早日立后,以稳民心。”
  沈若非听完,脸上平静无波。
  钰儿不解的问道:“姐姐,难道你一点都不急?”
  沈若非反而笑道:“急又有何用?该来的终归要来,只不过是早晚之分而已。”
  说罢,沈若非想了想,又问道:“你四叔看完折子,可曾说什么?”
  钰儿回道:“四叔只是让各位臣工议议,明日早朝再说。”
  “是吗?”沈若非淡淡笑道,想必,此时,司马廑必定不得安生了。
  立后,又岂是单受礼法所制?除了帝位,这该是最大的利益之争吧……
  当日,司马廑一直未来兰歆殿。

  第七十二章 三年'VIP'

  司马廑未到兰歆殿,的确是被一波又一波觐见的朝臣所绊。
  这种状况,原本就在意料之中。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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