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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乾清宫,半生养心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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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蓝面上一红，直骂我没个正形，十三阿哥倒是面色平静微微地笑着。
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最后一滴酒饮尽，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出了宫门，脑袋晕乎乎的，可脑子却清醒的很，他们几乎没喝什么，一坛酒全在我肚子里，为什么还不醉？
站在院子里，回头望望，一抹苦笑印在嘴角，十三爷，我们都一样，都不愿让最亲的人看到自己的伤口，同样的伪装，你比我可高明多了！圈禁的日子，没有自由，不好过啊！六年，还有六年！
跨出门槛，脚下一绊，有人伸手扶了我一把，轻声道了句谢，推开那支手，却不为所动。
我仰头，看见康熙穿着灰色的斗篷站在我面前，下颌处的胡子随风偏向一处，眼神中的凄楚让人无法忽视！
触及他的手指，一片冰凉！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伸手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我不需要你扶，就算我爬回去，我也不需要！
虽未回头，我却能感受到康熙射来的目光，伤心，无奈，自怨…
东暖阁里，门‘吱嘎’关上，康熙从背后抱住我，胸腔微微的震动：“你就这么怨我？自从辛者库回来，你便一句话不跟我说，若不是听见你的那句谢谢，我真的以为你又哑了！”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头晕晕的，半醉半醒，“心，好苦！整日在黄莲里泡着，苦涩一点点渗进血脉，流遍全身，想吐，吐不出；想流，流不尽…”
双肩上的力道向我传来，让我缓缓转过身来，下巴被抬起，死灰般的眼睛望着康熙慢慢落下的唇，动情地亲吻着我的嘴巴，脸庞，耳后，脖子…
“要怎样你才开心？要怎样才能一如往昔？”
伸出手，一粒一粒地解着衣扣，康熙愣神看着我。
“若想要，便拿去吧！放我自由！”衣衫四开，雪白的皮肤隐约可见。
康熙抬手，放置于半裸的双肩上，慢慢向后撑去，一声轻响，粉色的旗装落在地上，仅剩下肚兜与褒裤。
猛然入怀，康熙的双手拂在我的后背，又是一个转身，这个转，快速，毫不迟疑！
略带粗糙的指腹在我的背上一道一道地划着，那是一条条鞭笞的伤疤！我不由得轻轻战栗，一个冰凉的吻落下，一声轻叹：“都是我的错！”
康熙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为我穿上，系好扣子，“无心，要身何用？”
“朕的女人，朕要的是全部！”康熙移手到左胸，捂上，“我想要的是曦锦的这里！”
低头看看，心吗？已经没有了！
144章：出宫一年
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康熙长长的舒了口气，“以后不要再这样，我虽老了，可我也是男人，何况我是如此的渴望你，不要再这样了！”
我闭上眼，平静心中的紧张，天知道我有多么恐惧！
“我说话是算数的，等你身体再好些，便放你自由！但，只有一年！”抬眼看着他，你骗我！为何只有一年？为什么？
康熙抹去眼角落下的泪，温柔道：“不要怪我，我真的舍不得！一年，已是我的极限，如果可以，一天，我都不愿给！”
我节节后退，胸口猛烈地起伏着，难道我真的要与这憋闷的皇城纠缠一辈子吗？
康熙转身向门口走去，要跨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背对着我，道：“即使你怨，我也要这么做！”
自那日后，我开始拼命地吃饭，乖乖地喝药，没事便到御花园里走走，我要让身体赶快好起来，就算只有一年，我也要抓住它！
康熙看着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捋着我的头发，康熙轻叹一声：“就那么想离开？”
终于，康熙五十五年八月十六，我终于盼到了，几件简单的衣服，两名侍卫，一个宫侍女，一个车夫。这些，我都曾想到，康熙绝对不会让我一个人出去的，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让四阿哥陪同我出去，有些让我匪夷所思！
西华门外，康熙一身常服前来送我，不顾四阿哥在场，不顾所有人的目光，脱下身上的披风为我穿上，环抱住我，耳边轻语：“一定要回来！记着，一年，明年的中秋节，一定要陪朕过！”说着，在侧脸不着痕迹地一吻。
骤然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一年，我一刻都不想耽误！可是，我没看到了却是康熙欲留的双手，噏动地嘴唇…
同四阿哥坐在马车上，望着他，我怎么也不能理解康熙为什么要让一个亲王来陪我，难道这一年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吗？难道他要丢下他的一家子的妻妾？康熙就不怕我们日久生情？真是不理解，不理解！
小桥之上，独立而望，流水静静地淌着，满月高挂，倒影在水里，偶尔的风吹过，却也是温柔的，远处传来隐约的琴声，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这样的流水，这样的月光，这样的琴声，让我想起了那首春江花月夜》，想起了那个‘愿为一世贤王’的男子，裕亲王福全！
算算，他已经离开十三年了吧，这十三年，经（书）历（网）了太多！望望天空，王爷，对你的承诺曦锦怕是无法实现了，我不能尽心尽力的侍奉好皇上了，对不起！
一件披风轻轻搭在身上，转脸看见来人，我冷漠的拿下披风还手塞给他，抬腿离去…
四爷，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你好，也为我自己好！我终于明白了康熙为什么让四阿哥前来，是在考验他，观察他。康熙对我的占有欲是如此的强烈，他绝不会允许他的后继之君对我存有什么杂念。
之所以选择四阿哥，是因为平时他与我交往甚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也从未在康熙的面前提起过四阿哥。
康熙只知道我喜欢九阿哥，又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是好朋友，至于四阿哥也仅限于他救过我！或许康熙认为我与四阿哥的关系最为疏远的，才会让四阿哥来陪我。
另一方面也表现出了康熙已经有意传位与四阿哥，或许他是他对四阿哥最后的考验！大概康熙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这个儿子才是野心最大的，城府最深的，喜怒绝不形于色！
145章：喝药发火
康熙，果然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我敢肯定，这一个月来，我俩的所有举动，所说的话都会一字不落的传给康熙。细细回想一下，还好我一直在回避着他，每天几乎不说话，但愿不要给四阿哥带来什么麻烦！
同时我也是在让四阿哥死心，让自己不存杂念。
四阿哥对我的影响力太大了，我已经能明显得感觉到我的心在轻轻的颤抖，它好像又活过来一般！这样的感觉可怕极了，想有却不敢有，想要却怕要！让我心神不定，就像是平静的湖水里扔进了一颗巨石，溅起朵朵的浪花，层层的涟漪…
又过了几日，大概四阿哥也感觉到了，便不再有什么动作，行路时也不再与我同坐马车，而是骑马。可即便是如此，我也能时刻感受到他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目光！
我也很懒，还是不想说话，有时坐在某个地方一呆便是一上午，安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马车上，搓着手哈着气，盼夏是康熙派给我的侍女。见我哈手，从后座上拿起棉衣为我穿上，轻声道：“姑娘，已经入冬，多注意身子！”
我眼睛未抬的点点头，都已经入冬了，为何感觉像刚出门似地！时间过得可真快！
挑起布帘，天灰暗的阴沉沉的，不时的冷风刮过。收了收衣服，虽是江南，可我感觉还是很冷！
‘得得’地马蹄声，四阿哥从后面赶了上来，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我，闪烁着目光，忙放下布帘，心里扑通直跳，四爷，不要再这样看着我！
行至扬州城内，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天已经全暗了下来，不多时便下起来雨珠子，起初是轻飘飘的，像春雨似地柔和，片刻便呼啦啦的倾盆而下。南方果然是不一样的，若是在北方，怕是已经下雪了！
“姑娘，喝药吧！”盼夏端着药碗走到我身边。扭脸看看她，又瞅了眼碗里黑糊糊地中药，心里顿生烦闷，又喝药！
“姑娘，主子吩咐奴婢一定要让姑娘按时喝药，特别是雨天…啊！”还未等她说完，随着我的扬手，一声脆响，药碗翻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撒了一地！
盼夏应声跪下，求道：“姑娘息怒！若是姑娘怕苦，奴婢这就给您备上甜汤！”
“滚！滚！”我愤怒的指着门口，皇上，皇上，只要我不想干什么，他们便搬出皇上来压我！
盼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身如筛糠。两名侍卫推门而入，打千请安。
“都滚出去！我不要喝药！不要喝药！”我发疯似地跺着脚，心里的怒火愈发的烧大。
“姑娘，皇上吩咐奴才等一定要看着姑娘喝药，若是姑娘一次不喝药，奴才便回不了宫，请姑娘不要为难奴才！”其中一名侍卫说的字字铿锵，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好啊！皇上！你这就给皇上密奏，说我不喝药，让他也不让我回宫好了！你告诉皇上，就说曦锦问他，他答应给我一年的自由，这便是他给的自由吗？每天我到哪你们都跟着，我每天吃什么、说什么、去了哪、干了什么、跟谁搭了话、就连睡觉你们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这到底算什么？算什么！”横手扫开桌上的物品，瓷壶打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怎么回事？”四阿哥怒喝一声，抬腿走了进来。
扭头不去看他，心里觉得委屈，什么一年的自由，不过是换了一个笼子罢了！
良久，四阿哥吭声道：“再去煎碗药，过会子端来！都下去吧！”
“这…”地上的三人互相看看，不敢动弹。
“告诉皇上，我可以忍受他知道我在那，但仅限于此！如果以后还是这样的话，我瓜尔佳。曦锦就算是死也绝不回宫！”窗外的雨声更大了，膝盖不由地打颤，一下跌坐在凳子上。
看他们不为所动，我吼道：“还不出去！”
146章：四爷柔情
“喳！”三人快速退了出去，四阿哥缓步走了过来，蹲下身，搓着手放在我膝盖上，瞬间，一股子温热传来，缓解了些许疼痛。
“第一次见曦锦发火！呵呵…”四阿哥轻笑着打趣，我看着他，眼泪越聚越多，其实他很不适合说这样的话，看着好假！
“想哭便哭吧，总憋着不好！”
一下扑到他怀里，再也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四阿哥一直抱着我，顺着我的背，也不出声阻止，任由我发泄！不知哭了多久，只觉得心里舒畅了很多，渐渐收住了哭声，这时盼夏敲门，又端了药碗进来。
四阿哥摆了摆手，盼夏知趣的退了出去。我撇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四阿哥，翁声翁气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愿喝药，只是觉得憋屈！”
四阿哥把药碗放在桌上，勾了勾我的鼻子，分外宠溺道：“我知道！你憋屈的太久了，现在可好些了？”
我点点头，哭过是好点了！
“乖乖吃药吧！虽然你喝斥了他们，可我还是不能呆的太久，我也不好处罚他们，毕竟是皇阿玛的人！来，我喂你！”四阿哥说着，舀了一勺药，轻轻吹着，送到我的嘴边。
看他如此，不知道为何，心里的小女人气一下子涌了出来，垮下脸嗔嗲道：“不喝，好苦！”
四阿哥眼角带笑，低头浅尝了一口，道：“的确很苦！”我正想答话，却见他仰头饮了一大口，伸手勾过我的脖子，唇封上我的，我睁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只觉得苦苦的药味顺到口中，喉结微动下咽着，原来是这样！
如此反复两次，一碗药见了底！最后一口咽下，他的舌伸进我的口中，与之缠绵着，不由得闭上眼睛，伸手勾上他的脖子，苦味在两舌纠缠之间慢慢荡漾开去…
不知何时已被他抱到了床上，紧紧地抱住他不愿放手。四阿哥轻轻咬触着我的耳垂，热气扑到脸上，顿时耳朵烫了起来。
身体猛的一颤，僵硬起来，睁开眼睛，双腿绷得紧紧的。
四阿哥突然失去了热情，望着我，稍后在我额上一吻，哑声说：“好好睡！”起身欲离开。
“四爷！”我舒了口气，叫住他，“不要在这样了！放了你自己，也放了我！以后还是保持男女应有的距离吧，对谁都好！”
四阿哥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瘫软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不要在靠近我了，不要在折磨我了，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你的熊熊烈火只会让我更加心力交瘁！
因天气越来越冷的关系，我不愿再动，便租了个四合院住下。天气暖和的时候我就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以至于一个月下来脸色黑了不少。阴雨天气，就躲到屋子里，围着火炉左右转悠，膝盖上绑了厚厚的腿套，疼痛也不再觉得非常难忍。
这个还要归功于盼夏，她的女红做的极好，一时心血来潮就让她画里画样，买了绣线，拾起我多年不干的活计。大概是长久没有拿针的缘故，捏着针手竟有些发抖，绣出来的东西真是不堪入目，再跟盼夏绣的一比，更是打击我的积极性，索性一扔不管了！
自上次我发过脾气后，他们收敛了很多，我猜测着可能是康熙给他们下了命令。
147章：闲散生活
临近新年，我每天出去置办年货，又给他们每人做了件新衣服，而我自己则选了一件桃红色的新式旗装，本不愿选桃红色，毕竟颜色太过鲜艳，我也已经老了，但又一想，换种颜色变换个心情，便定下了。
拿起剪刀，坐在火炉前绞着窗花，心里忽觉得很高兴，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贴了窗花，又去买了几个大红灯笼，看着满园的喜气，我也由得笑了，这是第一次在外过年，觉得很是新奇。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预示着康熙五十六年来临了！大年三十晚上，我亲自包了饺子，做了一桌子的菜，除夕夜，他们在乾清宫里团聚，我们也不能落后。
今日是我难得的好心情，总是微笑着，却还是不愿说话。其实我也想通了，一年的时间确实很短，但就因为它短，我才更要活得开心，以后怕是连着一年都没有了！
席间，我举杯，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一家人过年，真好！”
四阿哥愣看着我，我轻轻一笑，道：“四爷，今年不能让您跟福晋们团聚，曦锦很抱歉！”
另外三人均都哗然地看着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酸溜溜的话来！
本来很好的气氛，因我的一句话瞬间变得尴尬。
“吃饺子吧！”四阿哥轻轻地一句。
我低头不语，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干嘛没头没尾的说那么一句！主子不说话，他们也不好开口，一场团圆饭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草草结束了！
初一大早，在一片鞭炮声中醒来，穿上新做的旗装，新年嘛，就要穿新衣服！
看着那被火点燃的炮竹，傻傻的发呆，没有烟花的绚丽，却如同烟花一样转瞬即失！它的一生，只为那轰天的一响，那么，我的一生呢？又是为了什么？还有五年，五年之后，康熙会怎样安排我？
正发愣时，门口来报说宫里来人了，我站着不动，示意让他进来。一名侍卫进来打千，原来是康熙赐了些物品还有一封信！
看见四阿哥出来，忙把信揣在衣袖里，不知为何，只是不想让他看见。康熙除了给我的信件外，还有一封是给四阿哥的。看着信，四阿哥的眉头越皱越紧，收了信，转脸看着我。
“府里捎来信说侧福晋年氏病重，让我速回，皇阿玛也已准了…”
未等四阿哥说完，我便笑呵呵地说道：“福晋病了是应回。况且年侧福晋又是四爷心尖上的人，四爷定很着急！”转脸吩咐盼夏道：“去帮四爷收拾东西！”说完，转脸进了屋！
四阿哥跟了过来，站在我背后，道：“她不是！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声音虽轻，但却很坚定！
等了许久，见我未回话，四阿哥转身走了，大门‘哐当’一声响，我茫然转过身，泪已千行…
年氏，那个生前有着无上的荣宠，死后又与他同穴的女人…
一整日，我的心里都空落落的，这个年过得真不是滋味。
148章：小鸟归巢
残灯如豆，坐在桌前，面前摆着康熙的信：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边倚。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啼莺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康熙，他在等我回去！
第二日，我便吩咐启程，我要到云南，到那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去看看，一个地方呆的太久，会让那人心生眷恋，会不舍，一如对人也是一样…
我没有等四阿哥，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再来了！就算他愿意，康熙也不会允许了，否则就不会准他回去了！
此后，我便真的是一个人了，不用再担心他们会向康熙告密，也不用每日的搜寻那个身影，不再期盼那冰冷而温柔的声音…
九阿哥的面孔浮现在我的眼前，‘两人，一马，行走天涯’！是在行走天涯，却只有我自己…胤禟，你是我这辈子无法愈合的伤！
四月，出发去了塞外，我想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丽景象！
日子在我不断的行程中一天天过去了，七月中旬，从塞外返回京城，时间已经到了！
在我走走停停之下，终于在八月十四日抵达神武门。
掀开帘子，看着厚重的宫门一点点打开，突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相别一年，竟有漂泊后回家的喜悦与盼望，是住得太久生了感情，还是想念这里的人…
门‘吱吱嘎嘎’地被打开，我的眼睛随着那不断闪开的缝隙越睁越大，巍峨的宫殿前，康熙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后背微弓，瘦了很多，仿佛一阵风便能把他吹走。满地的枯叶随风飞扬，身后庄严高大的宫殿更显得他是如此的孤独与寂寞，仅一年，他便憔悴成这样，即便是如此却还倔强地站在那里等我…
泪悄然落下，此情，无关风月，只为感动！
放下帘子，擦了擦泪，又重新出去，跳下马车，一步步走向康熙。我的每一步靠近都能感受到他眼中所带来的光芒，疲惫的脸上慢慢泛出喜悦与满足…
“我回来了！”一句轻轻的话溢出，唯恐惊住了这位曾雄姿英发的帝王！
康熙久久的凝望着我，手缓缓扬起，重重地把我抱在怀里，胸腔不停地震颤着：“我真怕你一去不回，真怕外面的世界吸引了你，真怕你贪恋上的这样的自由！还好，回来了！回来了！”
李德全在一旁偷偷地抹着泪，出声劝道：“皇上，赶紧回吧！您已病了一月有余，龙体要紧啊！”
康熙放开我，牵起我的手，慢步走着，一句轻的不能在轻的话传入我的耳朵：“曦锦回来便什么都好了！”
心中强烈的震撼着，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什么话也说不去来，被康熙拉着的手不由得收紧。
康熙回头望望我，嘴角的笑意更大了，猛然发现，我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康熙病了，我开始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或许真的是因为我的归来，康熙的身体也渐渐痊愈，但无论怎样都没有以前硬朗了！
同年十二月，皇太后去世。翌年三月，上大行皇后谥号为孝惠仁宪端懿纯德顺天翊圣章皇后。四月，葬孝惠章皇后于孝东陵。
康熙五十七年春，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清朝发兵救援。听到这一消息时，我知道，胤祯的时代来临了！
闰八月，康熙封皇十四子胤祯为抚远大将军，并由固山贝子超授王爵，“用正黄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样”进军青海。命翰林、科道官入值。命皇七子胤祐、皇十子胤礻我、皇十二子胤祹分理正黄、正白、正蓝满蒙汉三旗事务。
149章：大将军王
双龙盘扎的红色烛台下，康熙戴着眼镜，埋头批阅着奏章，我坐在他的对面，不声不响的研着磨，眼睛不时瞟向康熙。
“唉！“康熙一声长叹，放下手中的朱笔，摘掉眼镜，望着我道：“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心神不宁的！说吧，何事？”
我看着他，嘴巴翕动，但终未说出来。
“都回来一年了，你还是不愿说话！可是为了老十四？”
我点点头，越来越沉默寡言！
“明日穿成太监服，随朕去送送他吧！“说着，又戴上眼镜开始工作。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十四阿哥的出征竟是如此的轰轰烈烈，如同天子出征一般，十分威武气派！
康熙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出征之王、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齐集太和殿前。其不出征之王、贝勒、贝子、公并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
十四阿哥跪受敕印，谢恩行礼。看着马上一身戎装的十四阿哥，心中如沸水般翻滚起来，想着十七年前的他，那个月光下青涩的少年，那一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的箴言早已随风远去。
此时的十四阿哥已经三十岁，全然成为了一代‘大将军王’。那样的英姿飒爽，那样凌然的气势！十四阿哥，在我心中宜弟宜友的十四阿哥，真的不能再用‘可爱’来形容了！他的心也会由此时开始发生改变，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也成了他的目标！
十四阿哥行过谢恩礼，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
立于德胜门的城楼上，看着十四阿哥领着千军万马缓缓行来，经过城楼，越过拱桥，泪翩然落下，随引吭高歌：“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征人远去就在今朝。
莫为离别苦，当为英雄笑，
长戈直指向匈奴，铁骑如风意气高…”
激荡的歌声中，我看到十四阿哥猛然间的回头，目光直直的向我射来，就想他的千军万马一样，锐不可挡！十四阿哥欲挥手，却又放下，捂住自己的心脏，露出一个安心地微笑，随后扭过脸去，扬手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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