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乾清宫,半生养心殿-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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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地凝望着他，站起身离开，门前住脚：“若真有那么一天，请你不要怪我！”
这时的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刺激他，让他放弃让我回宫的念头，却不曾想到，又是一语成箴！
坐在马车里，直盯着车帘儿，又要回去了！昨日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在他的面前我完全破功！
手被牵起，揉搓着，转脸看看他，疲惫的脸上掩饰不住笑意，昨夜那些奏折他批阅了整整一夜，早上仅用了一碗米粥便匆匆赶路。出了院门我才知道，我住的地方竟是小汤山行宫的一角。
“别怕！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对于大清来说我是皇帝，可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你的悦己者！但我希望有一天，我也坚信有那么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女人！”
抽出手，面上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我，会成为他的女人吗？
片刻的安静后我问道：“我是谁？”
他先愣了一下，后明白道：“瓜尔佳。子衿！是瓜尔佳。曦锦的侄女，汉白旗，你叔父的孙女！今年十六岁，一次偶遇，我把你带进了宫做我的贴身侍女！”
我轻轻一笑，不知是不屑还是感慨，“十六岁，豆蔻年华，我又年轻了二十岁！”
胤禛覆上我的脸，含情脉脉，“不老的容颜，曦锦是我的仙女！十六岁的曦锦，比我整整小了三十岁，可会嫌我老了？”
我低头不语，避开他的问题。
“可是，十六岁不会有曦锦这样的眼睛，哀愁、淡然！我想抹去你的哀愁，换为幸福；除去你的淡然，塞满对我的爱恋。
若可以，我想曦锦回到十四岁，那时的你还没有经（书）历（网）磨难，那时的你还是依旧单纯，那时的你还没有爱上他，那时的你眼中还有狡黠，那时的你还会问我是否会笑…”
一路上，胤禛不断地说着甜言蜜语，我知道他是怕我反悔。可我竟很不争气的昏昏欲睡，大概是这么久以来没有休息的好的原因。
厚重的宫门被推开，我猛地惊醒，心中隐隐地发憷，又回来了！此生，注定要在此度过，注定与他们爱新觉罗家分不开！
从神武门进了御花园，出了天一门并未直接向乾清宫走去，而是拐向了西六宫的方向，手紧紧地攥着，这是要去哪？
越过西六宫，继续向前走去，左右环顾着，很少来这里！进了养心门，站在院中，这里，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什么时候来过，是什么时候呢？
抬头看看匾额，满汉合写的三个烫金大字‘养心殿’！心中一杵，蓦然转身，泪涔涔而下，我知道了，三百年后我曾来过这里，那时的我看见这三个大字，也像现在一样，眼泪不知不觉便落了下来…
　　　　　　　　　　　　　　　　　　162章：原委
这是为什么？我为何止不住的想落泪？若说是因为要住在这里，那为何我看到乾清宫时并无感觉？偏偏只有看到它…
“怎么了？怎么哭了？”挥手散了众人，胤禛走过来擦着我眼角的泪。
“这里…”
“我怕你再住在乾清宫里难过，睹物思人，便把寝宫搬到了这里。怎么？你不喜欢？”
忙摇摇头，不是因为搬了宫殿，而是为什么是这里？难道…
仰脸，一把拉住胤禛的手，急切的问道：“告诉我，他，葬在了哪里？”
胤禛上下打量着我，疑惑的道出：“清东陵，景陵！”
我骇住，后退几步瘫坐在软榻上，怎么会这样？清东陵，可我明明去的是清西陵！
“清西陵，那里葬的谁？”抬头问他，我一定要弄清楚。
“曦锦你怎么了？哪来的清西陵？入关以后，我大清的列祖列宗皆在清东陵，你莫不是魔怔了？”胤禛说着伸手过来摸我额头。
忽的站起身，心急如焚，“为何没有清西陵？为何没有？”
没有清西陵，那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好好，有清西陵，以后会有的，以后会有的，别激动！”胤禛抱住我，捋拂着我的背，安慰道。
片刻的思考，使劲推开胤禛，眼睛死盯着他，难道，是因为他？
“曦锦，你今儿是怎么了？高吴庸，传太医…”
“不用了！”拉住他，“不用传太医，我只是累了，想睡会儿！”
“好！我抱你去！”说着弯腰横抱起我，快步走到东暖阁内的后殿里，把我放到床上。
“怎么？为何这样看着我？是要我陪你睡吗？”
一语拉回了我神游的思绪，忙松开还依旧勾着他脖子的手，别过脸去。
胤禛俯身在我额上一吻，柔声道：“看够了吗？刚才可是看了一路，还抱着我不放。今儿是个很好的开始，我很高兴！”
扯过被子盖住头，心里翻腾个不停，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他！
“呵呵…告诉我，为何一直看我？”胤禛扯着被子，似是突然来了兴致。
我扭动着身子，心乱如麻！
“曦锦，锦儿，子衿，衿儿…”他变换着称呼轻喊着，猛的扯开我盖住脑袋的被子，不依不饶问道：“告诉我为何？”
看他现在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哪里还是以前冷若冰霜的雍亲王！
“告诉我，若不说…”他止住，眼光闪过一丝狡黠，“若不说，我便在这里闹你！”
我一时语结，心里是哭笑不得，他怎么变成这样？莫了，没头没尾地说上一句：“蓄来了胡子，不好看！”
此话一出，胤禛的表情有着戏剧性的变化，先震惊，再淡然，后宠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的也一样！子衿不喜欢，一会便把它刮了！”说完哈哈大笑，顺便在我唇上一吻，道：“以后你便住在这东暖阁，皇阿玛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一听到康熙心中猛地一紧，忙喊道：“不要！我不要住在这里！我不要住在东暖阁，不要！”说着，翻身欲下床。
“好好，不住东暖阁，那住在后面的‘体顺堂’可好？”
“体顺堂？”
“养心殿内的一所偏殿，从这里可以直接过去。我不想你离我太远，那样会让我害怕！”
我点点头，只要不是东暖阁就好！
“睡吧！”胤禛为我盖好被子，我一直凝望着他，真的是因为他吗？
胤禛抿嘴一笑，道“好了，不要再看了，我不跑，以后天天陪着你，过会子我便去把胡子刮掉，听话，睡吧！”
　　　　　　　　　　　　　　　　　　163章：梦回
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百转千回，康熙葬在了清东陵，胤禟更是不可能，那也只有他！更何况他现在住的寝宫是养心殿，而我又住在这里，一切的种种都表明是他！
可是他也说了，清朝的列祖列宗都葬在清东陵，那是他们的祖坟，若是他的话，为何是清西陵而不是清东陵呢？若真是他，为何他不入祖坟？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胤禛长叹一声，“现在的你就想个易碎的娃娃一样，需要人爱着、护着、疼着，稍不留神，你便会激动地失控，可该怎么办才好？”
轻轻的关门声，我睁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心中五味俱全，是该喜？是该忧？是该愁？是该怒…若真的是他，该怎么办？以后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
门被轻轻的打开，淡淡的龙涎香扑鼻，睁开朦胧的眼睛，康熙幽怨愤怒地看着我，转而在我额上一吻。
“皇上！”我轻唤，他一定在怪我。
康熙皱着眉，伸手卡上我的脖子，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手慢慢收紧，我睁大眼睛，大口地喘着气…
“曦锦，为何不来陪我？为何？我很想你，来吧，随我来吧…”
拼命地蹬着双腿，手使劲掰着卡着我脖子的双手，“皇上，皇上…”
“子衿，醒醒，醒醒…”
忽而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胤禛，胸口猛烈地起伏着，不停地喘着粗气。
“可是梦魇了？”胤禛擦去额上冒出的冷汗，我起身一把抱住他，声音呜咽，“我又见到他了！他在怪我，怪我没有去陪他…”
“不怕，他不会怪曦锦的，他那么疼你，怎舍得怪你？即使要怪，也会怪我的，是我拉住了你！”
松开胤禛一些，渴求的望着他，“他真的不会怪我吗？那他为何总来找我？”
“皇考是想念你了，所以来看看你，绝不会怪你的！”
“是这样吗？他不怪我？”
“嗯，相信我！饿了吗？来，起来吃点东西吧！”胤禛说着，拿起旁边的披风为我穿上。
点点头，确实有点饿了！
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蛋羹，仿佛好久没有吃到了！
“呵呵，慢点！”胤禛微笑的看着我，眼睛里全是宠溺，“知道我为何选择养心殿吗？”
拿着勺子望着他，轻摇头。
“因为养心门的前面便是御厨房！”胤禛笑笑，伸出拇指擦去嘴角的饭渣，“好吃的傻丫头…”
随后的日子我住进了‘体顺堂’，它属于养心殿的后堂，从养心殿一旁的角门可直接到达。
我知道胤禛让我住进这里的意思，他可以随时过来看我，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见到朝中的那些大臣，知道我的人越少越好，见到我的人更是越少越好，说白了一句，我有些见不得阳光！
红妆也被他接进宫来专门服侍我，他是觉得红妆不会说话，较为保险，再加上我也挺喜欢她的。
当然，在所有避讳的人当中不包括十三阿哥，他现在已经是怡亲王了，八阿哥被封为廉亲王，胤禟被封为贝勒，十二阿哥为履郡王，已废太子之子弘皙为理郡王。
避免与胤禛名字的忌讳，三阿哥上奏把‘胤’字改为‘允’字，因十四阿哥的名字与胤禛的相似，故改名为‘允禵’。
说到十四阿哥，听说在我‘死’后他便回来了，痛哭不已！向康熙磕了头便抱着我的‘尸体’不放，朝着胤禛大吼大叫，非但不承认胤禛的帝位，还说他与隆科多一起更改遗诏篡权夺位，更有甚的是说胤禛害死了康熙！
　　　　　　　　　　　　　　　　　　164章：温馨
那天的他几近于癫狂，可我知道，是因为太过悲伤了，从康熙封他为抚远大将军时他便认定康熙一定会传位于他。而现在，满心的希望成为了绝望，江山没了，皇阿玛驾崩了，连我也死了…
而另一方面，就连德妃也认为胤禛的帝位是不正当得来的，在册封大典上她拒绝受封太后，声称：皇帝继承大位，理应受贺。至于我行礼，有何关系？我不明白德妃为何会如此，不管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谁当皇帝，她的太后身份总是不变的，因为太疼爱自己的小儿子吗？或许是吧！
目不转睛的盯着批阅奏折的胤禛，隐隐的心疼，当时，他是怎样过来的？他又是如何承受这么大的压力的？
康熙走了，留给他的不是一个锦绣的大好河山，而是满地的疮痍！国库空虚，西北叛军，江南赋税，八爷党内讧，而他身边也没几个真心帮他的人。十三阿哥自出来后身体变一日不如一日，双腿也像我一样得了风湿，甚至比我的更严重！
“唉…”不由得叹了口气，即便是这样还要照顾我这破落的身子和几近崩溃的神经，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怎么？可是嫌闷了？”胤禛放下笔，望着我。
脸上一囧，点点头，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是在为他心疼。
胤禛笑笑，拍拍身旁的位置道：“过来坐，我陪你说说话！”
犹豫着移了过去，屁股还未挨着坐垫就被他一把揽了过去，双手环上我的腰，侧脸一吻，温柔似水的声音：“只有抱着你，我才能感觉到你是真实存在的！”
动了下嘴角，脸开始有些发烫，这样的甜言蜜语，以前是康熙，现在是胤禛！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头慢慢向前探去，我扭头，不着痕迹的转过脸去，只觉得他凉凉的鼻尖碰触到我的侧脸，轻轻的摩擦着！
半晌，他问道：“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你已经三天没说话了！告诉我，在想什么？”
摇摇头，没有想什么，只是不想说话！掰过我的脸让我凝望着他，我审视着，胡子刮掉了，可是为什么感觉那么别扭呢？眨了眨眼睛，我明白了，他已经四十六岁了，是该蓄胡子了，若不蓄才会显得别扭。
“还要看吗？”愣神看着他，刚才还好好地，这会子声音怎么变了？视线落到他的脖颈上，整好对上他上下移动的喉结…
幡然醒悟，脸倏地发热，心有些慌乱，低头小声嘀咕了句：“经不住诱惑！”
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猛的向我靠近，一张口热气扑到脸上，两颊处更热了！
“是经不住你的诱惑！”说着在我耳垂上轻咬了一下。我如遭电击，身体一紧，伸手打他的胸口，骂道：“色狼！”
他坏坏的笑笑，故装委屈，“你说说，我哪里色了？”嘴上问着，手上也不闲着，一只手慢慢上移，由小腹摸到胸前，惹起一片燎原…
一掌拍掉他不规矩的手，想要站起却被他拉回，直接跌坐在他腿上，脸上更是难堪，碎了他一口，吼道：“再不老实就把你手砍掉…”
话一出才觉得非常不妥，他现在不再是四爷了，已经是皇上了，跟康熙一样的皇上！
偷偷看了眼胤禛，他会不会怪我？对着康熙我也没有这么说过，我怎么就一时口快呢？多少年前的老毛病又犯了！
　　　　　　　　　　　　　　　　　　165章：丫头
“哈哈…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曦锦了！这才是原来的你，我很想念！”本以为他会生气，最起码会不悦，谁知竟大笑起来，甚是高兴，凑到我面前，猝不及防的在唇角印上一吻，调笑道：“这样的你，很迷人！”
这次不止是脸，就连脖子都火烧一样的发烫，他虽说过很多情话，但这样调侃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说出。
伸手推开他，从发梢到脖子，从脸颊道耳朵，像火烧烤着一般，结巴道：“你，你，那里像个皇上？一点都不，不正经！”
“哦？”他一回头，眼睛似眯，“那你说怎样才像个皇上？刚才说我是色狼，这会子又说我不正经，我哪里不正经了？”他说着又一点点向我挪近。
慌乱地后退，矮桌的棱角戳着后背，有些发疼，可现在管不了这些，眼睛四处飘散，话不成句：“就，就是不正经！啊…”
还未回神，突来的一股力量已被他抱住怀里，凑到我耳边轻语，嘴唇似有似无的摩擦着我的耳廓，“那我也只对曦锦不正经！”
我呆在他怀里，一定不敢动，男人的火还是不要惹起的好！
“以前，以前的你不，不是，这样的！”现在我的心里毫无节奏的乱跳，以前就算康熙再亲密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那时只觉得大不了破罐破摔，而此时的我在他面前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我一定是被他下了迷药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以后的我都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开心，让你快乐，做回从前无忧无虑的你！”他轻轻勾起我的下巴，一抹微笑从嘴角荡开，满含深情道：“不知道从哪一天，哪一点，你已闯入了我的心里！或许是康熙四十年的御花园，那个愣头愣脑的傻姑娘撞入我的怀里开始，从她问我是否会笑开始，就注定了我这一辈子的爱恋与牵挂！”
我一听便来了气，深情的告白我听不到耳朵里，却独听见了对我的评价，嘟着嘴，很不满道：“什么叫愣头愣脑的傻姑娘？”
“呵呵…不是傻姑娘，是傻丫头！我的傻丫头！”重新把我抱入怀里，温柔道：“傻到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傻到痴痴地恋着别人，傻到不懂得保护自己，傻到总为别人着想，傻到刻意躲开现在的幸福…”
轻轻地震颤着，幸福，很遥远的词！我会拥有幸福吗？
“子衿！”他重重地喊了一句，抬头对上他的眸子，深不见底的湖水泛着柔情的光芒，直直的望着，像似要把我吸进去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已过去，瓜尔佳。曦锦已成为历史，现在的你是瓜尔佳。子衿！她是她，你是你！皇阿玛已经去了，她的一切也都消失了，这里只有我，只有深爱你的胤禛！”
他伸手拂上我的眉，勾起发丝，划过脸庞，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蛊惑：“放下心中的包袱吧，试着接受我，试着忘掉他，试着敞开自己的心，试着让我爱你，试着喜欢上我，试着爱上我…给你自己幸福的机会，也跟我幸福的机会，好吗？”
胤禛说的饱含深情，而我的心也在随着开始慢慢的摇动，爱他？幸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只要爱上他，我便会拥有幸福！幸福，那么的具有诱惑力；爱他，仿佛，已经开始…
“子衿，好吗？”似珍宝般捧起我的脸，黑色瞳孔中，我看到了渴望与迫切，似是怕我不答应，又急急说道：“你只要随着自己的心便好，只要你不再刻意拒绝，不再刻意的抵触，剩下的交给我！”
是不是应该这样？这么多年以来我的确是在刻意的拒绝他，对他狠心，恶语相向，我是不是应该试着去接受他？试着再去爱一个人？试着给自己一次幸福的机会？
轻轻点点头，那么就让我努力试着吧！我也需要幸福…
“呵呵…”胤禛欣喜地紧紧抱住我，“我的傻衿儿，我的傻丫头！”
唇，轻轻地覆上，透着无限的温柔…
　　　　　　　　　　　　　　　　　　166章：誓言
日子慢慢的过着，我似乎也开朗了许多，最起码不会再两三天不说一句话，胤禛总是有意无意的逗我，看见我笑，便会宠溺地望着我，愣愣地发呆。当然，也总爱调戏我，说些让给我又气又恼又哭笑不得的话。
而行为举止也只限于拥抱亲吻，有些时候我会觉得害怕，只要他的行为有些过，我便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噩梦，一如当年康熙要我侍寝时的恐惧与害怕，我怕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悲剧会再次重演…
有时心里又恼自己，在他面前我整个就破功，沉迷于他的宠溺，小女人的姿态展现的是淋漓尽致，情不自禁地就想在对他撒娇，就想让他哄着我，宠着我！
以前对待康熙时，竖起全身的刺保护着自己，攻击着他，也弄伤了自己。可现在他面前，浑身的刺不用隐忍便乖乖的藏了起来。我一定是疯了…
他每天休息的都很晚，而我也渐渐地养成了一种习惯，午夜梦醒时便会起身去看看他，催促他安寝，次次都拗不过我，日子久了，只要我一去，他便主动收起奏章，笑望着我，既无奈又幸福的摇摇头！我总是伫立在门边，凝望着他，淡淡的笑着…
抬脚进入西暖阁，刚好摆钟敲起，响了十二下后便安静了下来。矮桌前，他眉头紧皱的望着手中的奏折，似是没有发现我的到来，狠狠地把折子摔在桌面上，角棱儿立起，那黄色的奏折又‘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折子，合拢时看见了上面的字迹及辱骂的词语，心中一沉，十四爷，他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可以骂他不忠不义不孝猪狗不如呢？
把折子放在桌角上，他猛地抬头看见我，瞟了眼折子，努力掩盖着眼中散出的怒气，随后，扯起嘴角，半是自嘲道：“又该安置喽！”
见他如此，突然间觉得甚是苦涩，昏暗的灯光映在他疲惫不堪的脸上，颧骨已有些突起，白色的眼珠上泛着缕缕血丝…伸手抱住他，头放在我的胸前，口不由己地喃出：“我好心疼！”
怀中的人震了一下，重重地回抱住我，嘶哑地声音里似有喜悦，“我已从皇阿玛身边把你夺了回来，我不能再辜负皇阿玛留给我的江山！有你这一句，我便够了，值了！”
“胤禛！”轻轻地唤了句，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这个深爱着我男子，这个为了大清的江山一生呕心沥血，却惹来身后骂名无数的君王！
松手放开我，拉我坐了下来，粗糙的拇指掠过我的脸颊，捏了捏，道：“好了，我的傻丫头！该安置了！”
我点点头，蹲下身为他穿鞋，却被他制止，抬头望着他，不要先起身吗？
“衿儿，你帮皇阿玛穿了二十年的鞋，该累了！以后，我来为你穿鞋！”
胸口喘着粗气，嗓子抽噎着，这样的时代，一个男人，一个君王，愿意为我穿鞋，我何其有幸，又何其荣幸？
“以后，夏日，你为我打扇，冬日，我为你捂脚；朝阳，我为你穿鞋，月光，你为我更衣；生时，同塌而眠，薨逝，共用一橔…你，可愿？”
一字一句，落入我的耳朵，轰的在脑中炸开，热泪盈眶，不知是为炙热神情的话而感动，还是为这样相偎相依的生活？好想点头答应你，可我怕自己做不到！声声的爱，声声的情，若我无力还你时，应当如何？
　　　　　　　　　　　　　　　　　　167章：陪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可愿？”握上我的双手，十指相扣，随着我的不语力道缓缓地加重，知道瘦弱的指骨相硌，压迫着周围的神经。
我心神不定地扭头看向别处，“胤禛，我，我，别逼我，让我想想，想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胤禟便是那条蛇，如此这般的海誓山盟他何曾少说？可结果，又是怎样？
“虽然我很想此刻听到你的应诺，但，我不逼你！与其今日的允诺，明日的反悔，我情愿等下去！升到天堂猛然坠落的感觉，不好！”
“胤禛！胤禛！爱新觉罗。胤禛…”一遍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痴看着他，连自己都不知是要记住这个名字，还是在覆盖另一个名字？
“呵呵…”他干笑两声，道：“我在！衿儿何时叫我，我就何时在！”伸手搀起我，“起来吧，地上凉，你又穿的那么单薄！傻丫头都不会照顾自己！”
被他搀起，收了收身上的衣服，三月底了，天还是很冷！看了他一眼，嘱咐道：“赶紧安置吧，我要回了！”说完，转身欲走。几步后回望，看见他眼中的渴望及欲言又止的双唇，终抬腿离去。
“丫头！”门口处手揽门框收住脚，背后一阵风吹来，未来得及冷时，已被纳入温暖的怀抱。
愈来愈重的热气扑到脸上，长出的胡茬磨蹭着我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强烈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