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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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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瑶被送到家门口,她笑着冲靳恒远挥手道别,人看上去状态状态正常。
  看着聂瑶走进一栋低矮破旧的小公寓,靳恒远心里生出个念头,想在经济上帮帮这小姑娘的念头。
  聂瑶回到家,时间已近午夜,她去厨房煮了碗面,还没煮好就听到周灵回来的开门声。
  周灵是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子,和聂瑶合租在一起。
  准确地说,聂瑶是周灵的二房东。
  半年前,聂瑶下决心从地下室搬出来,租了这个小套一,她把不大的小厅里放了张折叠床,将房子改成两室,将一个卧室转租了出去。
  周灵找来时,聂瑶听出她的口音是本地人,本想婉拒她的合租请求。
  因为在这个城市生活的三年里,聂瑶早已领教过本地人的排外思想,自知与她们相处不来。
  可周灵似乎和一般的本地女孩不同,她没问聂瑶任何关于籍贯的问题,而且她样貌可人,梳着齐刘海的娃娃头,说话轻声轻语,给人温和善良,蛮好相处的感觉。
  周灵当时看了眼房间,问聂瑶:“还会有别人再住进来吗?”
  聂瑶肯定地答:“不会。”
  周灵便当即放下背包,掏出一沓钱递给聂瑶。
  聂瑶当时迟疑着没接,周灵举着钱低声说:“我没地方可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当时竟让聂瑶心里难受起来。
  加上与之前几个各种挑剔的求租者相比,聂瑶根本没法拒绝眼前的这个小女生。
  就这样,两个女孩住在了一起。
  因为都不是难相处的人,所以两个人很快熟络起来,聂瑶对周灵也慢慢有了些了解。
  周灵原本是个私生女,说原本,是因为后来她那个有妇之夫的爸和原配离了婚,娶了她妈,她妈作为小三成功上位时,她已经八岁多了。
  周灵对于她爸为了他妈离婚的事极感动,觉得她爸妈之间的爱情很美好,这些基本都是受她妈的灌输和影响。
  周灵十六岁那年,她爸妈去云南旅游时遇上了意外,大巴翻车掉进了山涧,车毁人亡,周灵当时读的是寄宿学校,成为孤儿后也不过是继续读寄宿制学校罢了。
  父母两边的亲戚没人愿意管她,甚至看她的眼神都是嫌弃和厌恶的,亲戚们对于她父母的死也没什么表示,好像他们死得理所应当。
  她父母都是普通的打工族,死后除了一套房子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周灵早些年找代理公司把那房子卖了几十万,因为没有经济上的困难,所以她一个人的日子照样过的衣食无忧。
  周灵向聂瑶讲述这些的时候,神情是极平静的。
  聂瑶听得却有点不平静,她没去猜想过周灵的身世,完全没料到她居然是个孤儿,同情怜悯多少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羡慕,她觉得周灵无责一身轻,一个人活的无拘无束,很好很让人羡慕。
  因为都需要独自面对生活,因为都缺少父母的关爱,所以她们之间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惺惺相惜之情,周灵甚至曾提出想叫聂瑶为姐姐,可聂瑶在家时做够了姐姐,并厌恶做姐姐的感觉,所以拒绝了周灵的提议。但是两个人的感情终归是比跟旁人要好得多。
  周灵现在一家商场的化妆品专柜做导购员,两班倒,上晚班的时候都是十一点多才能到家。
  “吃饭了吗?”聂瑶端着面碗出来问。
  “吃过了。”周灵小声答,眼神有些游离,飘似的进了洗手间。
  聂瑶觉得周灵一直有心事,而且这个心事越来越重,她很想知道是什么。
  聂瑶吃完就摔倒在床上,立刻进入了黑香甜。
  夜里周灵出来上厕所,瞧见聂瑶睡得无遮无拦,过来替她盖了盖被子,心里奇怪,第一次见聂瑶睡成这样。
  早上,聂瑶如常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晃晃头,脑袋尚算清醒,并无异样。
  喝了那么多的白酒,不晕不吐不代表一切都正常,聂瑶也同样有身体上的不适,那就是手抖,一整天手都做不了精细的动作,比如拿笔根本就没办法握住,只能让手部呈放松的状态,稍一使力就颤抖的厉害。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做太多别的事情,聂瑶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然后靠着床头看书。
  周灵过来也靠坐到她床头,和她肩挨着肩,她们时常会在周末这样待在一起。
  其实她们的性格很不同。
  聂瑶性情比较寡淡,看书也多半看的都是些财经类的书籍;
  周灵则浑身上下都充满少女的浪漫情怀,她会在粉红色的日记本上写日记,会买各式各样的少女发带和造型卡通的小发夹,最让聂瑶无法理解的,是她每天都会叠一只纸鹤放进一个大玻璃罐里。
  尽管聂瑶觉得周灵太幼稚,整天做些浪费时间的事,但是她也羡慕周灵可以这样自娱自乐地生活。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话题是什么不重要,只要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就好。
  周灵问:“你最近每天都下班好晚,是加班吗?”
  “我去做了份兼职。”聂瑶头也不抬地随口答,“在一家酒吧卖酒。”
  “酒吧?”周灵突然语气激动,“你在酒吧做兼职?”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比平时大了很多,“怎么没听你说过?”
  “怎么了?”聂瑶察觉到她的反常,抬眼问她,“酒吧怎么了?那是家清型酒吧,格调很高,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灵则立刻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掏出张卡片,当宝贝似的双手递到聂遥面前,亟不可待地问:“那你见没见过这个?”
  聂瑶接过卡片仔细瞧,不过是个普通的酒杯垫,一面是某啤酒的广告,一面用圆珠笔写着些看不明白的字和数。
  “这种东西到处都有,你这个哪来的?”聂瑶好奇了,“你这个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
  周灵因她的话而神情黯淡下去,肩膀也垮了垮,毫不掩饰内心的失望。
  聂瑶坐直身子,撞了撞周灵肩膀,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
  周灵慢慢地翻着自己手里的粉红色日记本,像是里面有着难以言说的秘密,聂瑶瞟了眼,看到里面每一页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聂瑶心里慨叹:这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居然还写日记?
  聂瑶可从没写过这种东西。
  周灵迟疑着,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陷入了回忆。
  片刻后,她终于慢慢讲出了一段往事,那是一个爱情的开端。

  ☆、第七章

  父母遗体被运回来的那天,周灵接到警局电话后从宿舍跑出来,之后在警局里哭得近乎虚脱。
  从警局出来后,她孤身走在街上,那是个深秋的夜晚,她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两只脚上的拖鞋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只。
  她一瘸一拐地走着,样子狼狈憔悴,最后她实在是走不动了,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她就躲到了街角的一个小巷口,打算就这样在街上过一晚,就算是死在街上,她当时也觉得是无所谓的。
  她抱着膝,蹲坐在地上,身体都是麻木没有知觉的。
  不远处的街道上有行人匆匆而过,偶尔会有人看向她,目光在她身上寻梭,脚步却并没有慢下分毫。
  周灵不在乎这些异样的目光,因为她知道,不管看见她的人心里有过怎样的想法,也只不过是个转头即忘的想法而已。
  没有人会为别人的事多花心思,这世界就是这样,就像她的那些亲戚们一样。
  “你怎么了?”有人在她头上方问话,语气急切柔和,“需要报警吗?”
  话音未落,便有一件米色风衣披在她身上。
  周灵抬头,看到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那是一个男人的面容。
  “需要报警吗?你有家人吗?”男人语气里已有些焦急,“听得到我的话吗?”
  周灵木讷地摇摇头,哑着嗓子说:“我没事,我刚从警局出来。”
  由于当时神情的恍惚,很多细节周灵已经记不清,她记得那个男人在得到她确定无疑的“没事”答案后,又去就近的超市买了双冬季的毛绒拖鞋给她,之后才离开。
  周灵被这个陌生男人的善举深深地打动了,那张年轻俊俏的脸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个男人仿若天神,带着温暖的光束而来,给她的生活注入了无限的希望和勇气。
  周灵在那件风衣外套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个酒杯垫,这被她当成了寻找那男人的线索。
  周灵在之后的日子里,无数次的去过那个小巷口,每天放学她都要特意到那里去等上一会儿,希望能再见到那男人一次,她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对人家说过谢谢,还有,她想知道他的名字,以及,关于他的一切。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她没有再遇到那个男人。
  但她对那个男人的思念却在与日俱增,自从高考落榜,她进入社会工作之后,她不再甘心只是一味地去那个小巷口等,而是主动去寻找。
  她认真研究着那个杯垫,猜测着它可能出现的地方。
  最近半年她下班就到处找,酒店、咖啡店、夜店,所有可能出现酒杯垫的地方她都要去找。
  聂瑶吃惊地听着周灵的故事,内心唏嘘不已,她不想让周灵继续找下去,觉得这么做没什么意义。
  聂瑶语气轻缓地问周灵:“你找到他之后要做什么呢?就只为说声谢谢吗?或许人家早就不记得有这么件事了,你又何必去打扰人家呢?”
  周灵听了她连续几个疑问,显出一脸的茫然,显然她没有想过找到那个男人之后要做什么,又因为听到“打扰”这个词而情绪激动起来,她不停地摇头:“不会是打扰的,怎么会是打扰呢?我会对他好,说不定他也一直在找我,他也想见到我。”
  聂瑶不以为意地说:“好了,该忘就忘了吧。不就一件衣服一双拖鞋吗?难不成还要以身相许为报?都什么年代了,别傻了。”
  周灵闻言沉默了,像在思考聂瑶的话,又像是有了新的想法。
  聂瑶见周灵不说话,以为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周灵小心地翻着手里的粉红色日记本,显然刚刚她讲述的那些,都在那本子上记录着。
  之后两个人没再提这件事,像以往的每个周末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去菜场买菜,一起去超市买打折的日用品。
  聂瑶时常会在周末下厨做些好吃的菜品,做法从网上得来,聂瑶天资聪慧,做什么都能做得像模像样,周灵总是夸赞她做的菜品味道好极了,聂瑶听了高兴,做得更起劲,享受着与人分享美食的快乐与幸福。
  她们的心灵都孤单了太久,得一点温暖便觉天堂。
  夜十时许,酒吧里。
  已经一连几周没来了,家里今天来电话又说了用钱的事,聂瑶只好硬着头皮又来了。
  聂瑶不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她不喜欢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更不喜欢常常被人搭讪。
  脚不沾地忙了几圈,聂瑶站在吧台后休息,身旁有人很熟络地拍她肩膀,吓得她猛地转过身。
  “乖乖,干嘛动作这么猛?淑女点,淑女点,”领班拍着胸口,一幅受到了惊吓的样子,“我的甜心,你怎么又躲在这儿?让我好找,”领班用他特有的娘腔娘调说,“给你个好活儿,二楼包厢的Lily今天没来,上面忙得人手告急,他们的头儿过来求援,我勉为其难将你借去顶一顶,”领班一副开天恩的表情,“Lily那间包厢今晚开瓶费的分成都归你。”
  二楼包厢的服务员必须是固定员工,上面的客人大多有陪酒小姐服务,喝的酒量大且都是洋酒,一晚上的开瓶费是个很可观的数字。
  聂瑶接过领班手里的二楼工作服,很感激地答应了下来。
  快步走回员工更衣室,聂瑶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她习惯性地去挎包里摸手机,可是摸了好一会儿却没摸到,她紧张地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震惊地发现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她慌乱地将包的每个角落都搜了一遍。
  的确丢了!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破财的糟糕心情顿时使聂瑶整个人都蔫了。
  二楼包厢区,相对一楼大厅要安静稍许。
  聂瑶拿了瓶洋酒往指定的包厢走,刚走上二楼的拐角,就迎面与人撞了个满怀。
  聂瑶惊呼了声,赶紧护住托盘里的酒。
  “怎么回事?不看路啊!”一个语气不善,毫不掩饰怒气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聂瑶抬头,看到眼前是个瘦高的年轻男人。
  男人衣服上有白色的污渍,脸上,头发上也粘着一些,此刻脸上带着烦躁和嫌弃,怒气冲冲地盯着聂瑶,好像随时会发威。
  聂瑶立刻连声说抱歉的话,男人这才“哼”了声绕过她走了。
  聂瑶低头呼口气,重新托着盘子走向指定的包厢。
  包厢里的吵闹声使敲门毫无意义,聂瑶推门进去,只见里面一群年轻男女正疯做一团,桌上一份生日蛋糕被丢的四处都是。
  一男客见酒来了,兴奋地高喊起来:“再来!再来!这回输了不只要罚喝酒,还要脱一脱。”
  其他几个男客听了随声附和着,听声音年纪都不大,约摸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被那男客拉住的女生豪不扭捏,从沙发上蹦下来,豪爽地说:“脱就脱,谁怕谁。”
  另一男客已经兴奋地开始摇色子,几个女生制止道:“等会儿,寿星公没回来不准开,人人都得参与。”
  男人们笑起来,嚷道:“你们是只想脱给唐逸看?还是要唐逸脱给你们看啊?”
  顷刻间,笑闹声又起,包厢里打闹得乱糟糟一片。
  聂瑶视若无睹般把酒放好,转身出了包厢,把门关严。
  聂瑶站在门口候着,固定员工有固定的麻烦,就是不能随时来随时走,今晚聂瑶就必须得等到这个包厢里的客人都走完了才能下班。
  不多时,唐逸走回来,他瞥眼瞧见包厢门口站着的女服务生身材还挺标致,仔细一看,正是刚刚撞到自己的那个,他停下脚步打量,随后脸上莫名地浮现出诡异的笑。
  聂瑶见他站在自己负责的包厢门口,便上前习惯性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冷不防地,唐逸突然抬手在聂瑶胸前摸了一把,吓得聂瑶惊叫着后退了一大步。
  聂瑶的惊吓状极大地愉悦了唐逸,他笑着把手指放进嘴里,轻浮地挑眉道:“真香甜。”

  ☆、第八章

  聂瑶低头看自己胸前,这才发现红色的紧身裙上粘着白色的奶油。
  唐逸笑笑地盯着她,等着她接下来闹一闹,或是嗲一嗲,或是随便弄点小把戏出来。
  聂瑶则暗吸一口气,平静地掏出纸巾,边擦污渍边问:“你是要添加酒水吗?”
  唐逸顿感无趣。
  包厢里有人看到他在门口,大声地喊:“唐逸,快进来,妞们都等急了。”
  唐逸应了声,没再理会聂瑶,转身进了包厢。
  “唐——逸——”聂瑶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聂瑶的脸颊因羞愤和隐忍而慢慢涨红。
  时间已近午夜,包厢里的男女们不知疲倦地越玩越欢着。
  包厢的隔音效果好,突显得走廊里格外的静,廊道里除了聂瑶还站着几个服务生,都无精打采的疲惫样子。
  突然楼梯口传来女人的高跟鞋声,“哒哒哒”地听上去走得很急,聂瑶闻声瞧过去。
  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走上来,神情焦急地四下里张望。
  女人走到聂瑶面前,刚要开口询问,就看到了聂瑶身旁包厢的名号,于是礼貌地笑了下,侧身推开了包厢的门。
  聂瑶的目光跟着看向门里,只见里面的年轻男女衣衫不整,场景不堪入目。
  那女人走进去,定了定神,很快看到了目标人,然后带着气愤上前将唐逸从混乱中一把拉起,拖拖跩跩地将人拉出了包厢。
  聂瑶在门口赶紧向一旁的工作台里站了站,并将目光落到桌台的酒水点单上,全当毫不在意。
  “打你手机为什么不接?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家,”那女人语气很冲,但却尽量将语音压低,“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没听到手机响,”唐逸不耐烦地打断,“你来找我干嘛?我今天生日和朋友玩玩不行啊?”
  那女人极力控制着情绪,明显的家长姿态:“你还记得自己今天生日?那就该知道爷爷奶奶今天会来家里为你庆生,你能不能懂事点,你都已经……”
  “我都已经不小了嘛。”唐逸语气更冲,“你说来说去总是这么几句,烦死了。”
  唐逸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完就要转身回包厢。
  女人一把拽住他,斥责道:“爷爷说了,你必须得念研究生,你最好不要再整天和这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考不上他饶不了你。”
  唐逸痞笑:“有爷爷在我怎么能考不上?大学不也是随随便便就念了吗?”
  女人气道:“你要是再惹事生非我就把你送到国外去,让你自生自灭,不要给爷爷的学校丢脸。”
  “唐咏菲,你够了啊,你最好少管我的事。”
  唐咏菲威胁道:“你要是现在不马上跟我回家,我明天就把你所有的卡都停了,以后你爱怎样怎样,我也懒得管你。”
  “干嘛啊?”唐逸一脸醉态,斜眼气她,“你要是把我卡都停了,我就去找靳恒远要钱花,不信他不给,”唐逸突然一乐,诡秘地说,“姐,你有管我的闲工夫,不如去盯着靳恒远,大的没了还有小的呢!”
  聂瑶听到“靳恒远”三个字吓一跳,忍不住抬眼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叫“唐咏菲”的女人。
  唐咏菲一头栗色的大波浪,米色丝质的高级连衣裙,闪亮的银色高跟鞋,脸上妆容精致,外表看起来如贵妇般温柔婉约,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模样,是个时尚漂亮的女人,举手投足都显现出富贵的姿态,明显是个有钱人。
  聂瑶一下想到了这就是那天靳恒远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唐咏菲猛然抬手打了唐逸一巴掌,惊得聂瑶都跟着一哆嗦。
  唐咏菲明显是气坏了,身体都在颤抖,她不再废话,冷脸命令道:“现在跟我回家。”说完毫不迟疑地转身走去楼梯口。
  唐逸手捂着脸傻了好一会儿,神情因这一巴而掌清醒了许多。
  他斜瞧了眼一旁看愣了的聂瑶,吼道:“看什么看?好看吗?”
  聂瑶立刻埋头翻手里的单子,低眉敛目,没有任何表情。
  唐逸黑着脸愤愤地走回包厢。
  聂瑶这才抬手捂嘴,刚刚忍笑忍得好辛苦。
  唐逸将一众不良青年遣散,聂瑶也终于可以去换衣服下班。
  都市的夜色,繁华璀璨。
  聂瑶没心情欣赏夜景,出了酒吧就低着头急急地走。
  没走出几步突然顿住,心呼“糟糕”,身上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坐车?
  这个时间已经没了地铁和公交,只能坐私人中巴,到家要十元钱。
  聂瑶从小就知道,世上最忌讳的事就是向人借钱,她懊恼地转身向回走,心里盘算着开口向谁借钱合适。
  “嘿,站住。”身后传来一个略熟的男声。
  聂瑶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眼,见刚刚的“寿星”快步走了过来。
  “把你电话号码给我。”唐逸站到聂瑶跟前,面含醉意,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别人欠他的一样,年轻的脸上写满轻狂与浮躁。
  聂瑶豪不客气地拒绝:“没有。”说完抬步欲走。
  唐逸一愣,伸手一把拉住她,他调了调身位,将聂瑶挡在身前,不让身后的一众狐朋狗友看到聂瑶的表情,不耐烦地说:“别不识抬举,给我号码下次来就专从你手里买酒。”
  聂瑶极其厌恶这种轻蔑的语气和态度。
  她转过身看唐逸,并看到了唐逸身后不远处的那群年轻人,他们正嬉皮笑脸地张望着,吹着轻佻的口哨,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个个都是站不直走不稳的模样。
  聂瑶立刻就猜出他们定是在玩什么游戏,打什么邪恶的赌注,更是心生厌恶,挣脱唐逸的拉扯再次欲走。
  “你想要什么?”唐逸急问,并半转身体看了眼身后,他看的不是那群年轻人,而是正抱着臂等待他的唐咏菲,为了不招惹姐姐再次发威,也为了不在朋友们面前失面子,他必须速战速决。
  聂瑶刚想抬步,听到问话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面对回唐逸,冲他摊出一只手,直接了当地说:“十元钱,先借我十元钱再说。”
  “十元钱?”唐逸神情古怪地重复着,仿佛这几个字极好笑,使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聂瑶想起先前被袭胸的事,更是不悦,厉声问:“借不借?”
  唐逸一边掏钱包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聂瑶并不畏惧地回答了他。
  “聂——瑶——”唐逸慢慢地念着,将钱包掂在手里,上下打量她,挑眉坏笑:“就值十元?”
  “就值十元!”聂瑶立刻说,并毫不客气地把唐逸手里的钱包拿过来,寻出一张十元纸币,把钱包塞回给他的同时,向他报了自己刚丢了的那个手机号码。然后挥着钱说:“是你的面子就值十元。”
  聂瑶转身扬长而去,唐逸站在原地瞧着她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怎么样?怎么说这么久?”一个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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