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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之离别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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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看出这个人的出手路数和武功招式,成刚的死活他也不放在心上。自从他被人出
卖过两次之后,也就已学会这一点,只要自己能活着,能活得好些,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死
活?
  就在成刚身子扑起时,左面草从里忽然有“噗”的一声响。
  石面草丛里被打晕了的车夫中,忽然有个人翻身滚了出来,却乘反手打出三根弩箭,打
向倪八身上面积最大的胸膛。
  倪八人爷虽然料事如神,也没有料到这—着。
  他大吃一掠,可是虽惊不乱,身子忽然直直地凌空拔起,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施展
出最难练的“旱地拔葱”绝顶轻功,避开了这三箭。
  假扮车夫的捕快还往前滚,倪八想改变身法扑过去。
  可是就在他凌空换气时,后面忽然有个人豹子般窜过来挥拳痛击他的腰眼。
  这一拳没有打空。
  身轻百战、老谋深算的倪八太爷,终于还是着了别人的道儿,被一拳打翻在地上,—口
气几乎被噎死,几乎爬不起来。
  但是他一定要爬起来,否则对方再跟过来给他一脚,他就死定了。
  他勉强忍耐住气穴中针刺般的痛苦,用铁拐点地,勉强跃起。
  一个瘦削黝黑沉静的人就站在他对面,用一双豹子般的亮眼看着他,而且还告诉他:
“我才是杨铮,刚才你弄错人了。”
  倪八满嘴苦水,却连一口都没有吐出来,反而笑,大笑:“好。
  我佩服你,是我错了。”他和笑声嘶哑:“我不但弄错了人,而且低估了你,想不到你
竟是这样一个诡计多端的小人。”
  “我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杨铮说:“只不过有时候我确实会用一点儿诡计的,
该应用的时候我就用,能用的时候我就用。”
  “不能用的时候又怎么样?”
  “不能用的时候我就只有去拼命。”
  倪八大笑,其实现在他已经笑不出来了,可是他一定要笑。
  平时他很少笑,该笑的时候他也不笑,不该笑的时候他却往往会笑得好象很开心,,他
一向认为笑是种最好的掩护,最能掩护一个人的痛苦和弱点。
  杨铮果然觉得很奇怪,一个人在这种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就在这时候,倪八已扑
起,刀中夹拐,一招“天地失色”猛攻过来。
  这—招有缺点,有空门,但是攻势却凌厉之极,这一招本来就是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拼
命招式。
  在这种情况下,他已不能不用这种招式,只有这种绝中又绝的招式才能一招制杨铮的死
命。
  他不信杨铮真的会拼命,一个诡计多端的人通常都不敢拼命的。
  只要杨铮有一点儿畏缩,错过了那一点儿稍纵即逝的机会,就必将死在他这一着绝招
下。
  他想不到杨铮真的拼命。
  杨铮绝不是个没有脑筋的人,但是他随时随地都击爰备拼命,他不想死。
  但是真的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死也没有关系。
  他抓住了那一瞬间的机会,他拼死的方法比任何人都不要命。
  他用的不是正统武功,从来没有人看见他用过正统武功。
  倪八的出手也已经不太对了。
  一个人在换气时腰眼上被打上一拳,运气时总难免有偏差,出手也难免有偏差。
  他这一着“天地失色”虽然是正统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招式,却没有做到这一点。
  所以他死了,杨铮却没有死。
  成刚没有看见倪八的死。
  他用尽全力挥了鞭扑过去时,并没有扑向那个被倪八当做是杨铮的人。
  他乘着黑暗逃走了,就在“天地失色”那一刻逃走了。
  没有人去追他,大家所关心的是倪八和杨铮的胜负生死。
  倪八倒下去时,杨铮也倒了下去,只不过倪八永远再也站不起来,杨铮却站了起来。
  他的背后虽然挨了一拐,却还是站了起来,站起后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喝那坛酒
去。”
(三)
  他们没有喝到那坛酒。
  酒是老郑和小虎押解人犯时顺便带走的,可是他们没有回到衙门去。
  老郑和小虎子也没有回家,他们竟和孙如海、“野牛”一起神秘的失踪了,谁也不知道
他们的下落,也打听不到他们的行踪。
  杨铮带着所有弟兄找遍了县城里每一个角落,也找不到他们的人影。孙如海的兄弟孙全
海,带着他哥的一妻一妾四个儿女,在衙门外又哭又闹要上吊,吵着向县太爷要人。
  ——人活着要见人,人死了也要收尸。
  县太爷只有问杨铮要人。
  老郑的新婚妻子和小虎子六十六岁的老娘,听到这消息都急得晕了过去。
  他们的人到哪里去了?怎么会突然失踪?
(四)
  黄昏。
  杨铮又疲倦又焦躁又饿又渴,心里更难受得要命。
  他已将近有一天半水米末沾,也没有阖过眼,每个人都逼着他回去睡一觉,连县太爷都
说:“着急有什么用?急死了也没有用的。如果你要查明这件事,就不能倒下去。你若倒了
下去,谁来负这件事的责任?”
  所以杨铮只有回去。
  他虽然是单身—个人,却没有住在衙门后的班房里,因为他初到这地方的时候,就在城
郊租了一房一厅两间小屋子。
  房东姓于,年老无子,只有个独身女儿莲姑,就住在杨铮那两间小屋前的院子里,于老
头对待他就好象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
  莲姑每天早上都会送四个水煮的荷包蛋和一大碗干面来给他做早点,再把他的脏衣服带
回去洗。衣服如果破了,钮扣如果少了颗,送回来时一定也已经补得好好的。
  莲姑并不漂亮,但却健康温柔诚实。杨铮一天没有回去,她就会急得躲到洗衣服的小溪
边去偷偷流泪。
  如果杨铮没有和他从小就喜欢的吕素文偶然重逢,现在很可能已经做了于家的女婿。也
就不会发生以后那些让人又惊奇又害怕又感动的事。
  造化弄人,阴错阳差。
  改变了一个人一生命运的重大事件,往往都是在偶然间发生的。
  在杨铮回家的小路上有个面铺,附带着买一点儿卤菜和酒,菜卤得很入味,大卤面都做
得很合杨铮口味。店东张老头也是杨铮的朋友,没事总会陪他喝两杯。
  他已经非常疲倦了,但却还是想先到那里去吃碗面,再切点豆腐干大肠猪耳朵下酒。
  漫天夕阳多彩绚丽。—个穿灰色衣衫敲小铜锣的卖卜瞎子,接着根竹杖,从这条小路尽
头处的一个树林子里走出来,锣声“当当”地响,随着暮风飘扬四散,虽然并不悦耳,在黄
昏时听来也宛如音乐。
  杨铮让开了路,站在道旁让他先走过去。
  瞎子的脸上木无表情,人生的悲欢离合对他说来都不只不过象是一声春梦。
  铜锣轻轻地敲着,一声快,—声慢,他慢慢地走到崎岖的小路上,一脚深,一脚浅,走
过杨铮面前,杨铮的心忽然一跳,就好象忽然被一根看不见的尖针刺了一下。
  他是个反应极快极敏感的人,但是也只有在面临生死危机时才会有这种感觉。
  这个瞎子对他并没有恶意,而且巳经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
  杨铮忽然想起以前有个跟他极亲近的人曾经告诉过他:一个杀人无数的武林高手,平常
时也带着种无形无影的杀气,就好象一柄曾经伤人无数的宝剑一样。
  难道这个瞎子也是位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瞎子已经走远,杨铮也没有再去
想这件事。
  他已经非常疲倦,什么都不愿多想了,只想先去喝杯酒,好让晚上能睡得着。
  穿过树林,这是张老头的小面铺。
  杨铮来的时候,铺子里已经有个客人在吃面,吃的也是杨铮平时最爱吃的大卤面,也切
了一点豆腐干猪耳朵在喝酒。
  这个人头戴着顶宽边竹签,戴得很低,不但盖住了眉毛挡住了眼睛,连一张脸都隐藏在
竹笠的阴影里,杨铮只能看到他的一双手。
  他的手掌很宽,手指却很长,长而瘦,指甲剪得很短,手洗得很干净。
  杨铮看得出象这么样一双手无论拿什么都一定拿得非常稳,无论什么人想从这双手枪过
一样东西来,都非常不容易。
  他喝酒喝得很少,吃也吃得很少,而且吃得特别慢,每一筷子挟下去都非常小心,就好
象生怕挟到个苍蝇吃下去一样。
  张老头的面铺虽然小,却很干净,菜里绝不会有苍蝇。只不过盛卤菜的大盘子就摆在路
旁的竹纱柜里,总难免有点灰尘。这个人竟好象连每一粒灰尘都能看得见,每吃一口菜,都
要先把灰尘挑出去。
  他身上穿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裁护衫,洗得非常非常干净,背后还背着柄装在小牛皮
剑鞘里的长剑,比平常人用的剑最少长七八寸。剑鞘已经很破旧,剑柄上却缠着崭新的蓝
绫,用黄铜打成的剑锷和剑鞘的吞口也擦得很亮。
  这个人无疑是个非常喜欢干净的人,连一点点灰尘都不能忍受。
  难道他真的连灰尘都能看得见?
  杨铮的心忽然又一跳,只看见这个人的双手时,他的心就一跳。
  这个人正在专心吃他的面和卤菜,连看都没有看杨铮一眼,对他更个会有恶意。
  杨铮怎么会忽然又有了这种感觉?
  难道这个人也和那卖卜的瞎子一样,也是位身怀绝技的剑客?
  象他们这样的武林高手,平时一个都很难见得到,今天怎么会有的使同时到了这个无名
的小城?
  他们是不是约好了来的?他们到这个无名的小城里来干什么?
  杨铮也叫了碗面,叫了点酒莱。
  他实在太疲倦,只想吃完了之后立刻回去蒙头大睡。
  他自己的麻烦已够多,实在不想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这种人的事,无论谁要去插手,
都难免会惹上杀身之祸。
  戴竹笠的蓝衫人已站起来准备付帐走了。
  他一站起来,杨铮才发现他的身材也跟他的剑一样,比平常人最少要高出一个头,身上
绝没有一分多余的肌肉。
  他的动作虽然慢,却又显得说不出的灵巧,每—个动作都做得恰到好处,绝没有多用一
分力气,从他掏钱付账这种动作上都能看得出。
  他的力气好象随时随地都要留着做别的事,绝不浪费一点儿。
  面来了,杨铮低头吃面。
  青衫人已经走出门,杨铮忍不住又抬头去看一眼。就在这时候青衫人忽然也回过头来看
了他一眼。
  杨铮的心又一跳,几乎连手里拿着的筷子都掉了下去。
  这个青衫人的眼神就象是柄忽然拔出鞘来的利剑,杀人无数的利剑!杨铮从来未曾见过
如此锐利的眼神。
  他只不过看了杨铮一眼,杨铮就已仿佛有一股森寒的剑气扑面而来,到了他的咽喉眉睫
间。
(五)
  暮色渐深。
  头戴竹笠身佩长剑的青衫人已经消失在门外苍茫的暮色里。
  杨铮再三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他,更不要想去管他们的事,赶快吃完自己的面喝完自
己的酒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张老头却在他对面拉开个凳子坐下来。
  “杨头儿,你是有眼光的人,你看不看得出这个人有点邪气?”
  “什么地方有邪气?”“一条条面下煮锅,总难免有几条要被煮断的,捞面的时候也难
免会捞断几条。”张老头说。
  “这个人吃面却只吃没有断过的,每一根断过的面条都被他留在碗里。
  张老头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能看得这样清楚的?”
  杨铮立刻又想起他挟菜时的样子。
  这个人的那双锐眼难道真的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事?
  张老头替杨铮倒了杯酒,忽然又说了几句让人吃惊的话:“我看他一定是来杀人的。”
他说得很有把握:“我敢打赌一定是。”
  “你怎么能确定他要来杀人?”
  “我也说不出,可是我能感觉得到。”张老头说:“我一走近他,就觉得全身发冷,寒
毛直坚、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又说:“只有在我以前当兵的时候,要上战场去杀贼之前,我才会变得这样子,因为
那时候大家都要上阵杀人,都有杀气。”
  杨铮面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什么话都不要再说,忽然站起来冲了出去。
  这地方的治安是由他管的,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杀人,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一样。
  就算他明知这个人能在一瞬间将他刺杀于剑下,他也要去管这件事。
  就算他已经累得走不动了,他爬也要爬去。
 标题 
古龙《七种武器系列·离别钩》
暴风雨的前夕
(一)
  夕阳已逝,暮色苍茫,在黑夜将临的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灰蒙,青山、碧
水、绿叶、红花、都变得一片灰蒙,就象是—幅淡淡的水墨画。
  青衫人慢慢地走在山脚下的小路上,看起来走得虽然慢,可是只要有一瞬间不去看他,
再看时他忽然已走出了很远。
  他的脸还隐藏在竹笠的阴影里,谁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忽然间,远处传来“当”的
一声锣响,敲碎了天地间的静寂。
  宿鸟惊起,一个卖卜的瞎子以竹杖点地,慢慢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青杉人也迎面向他走过去,两人走到某一种距离时,忽然同时站住。
  两个人石像般面对面地站着,过了很久,瞎子忽然问青衫人,“是不是‘神眼神剑’蓝
大先生来了?”
  “是的,我就是蓝一尘。”青衫人反问:“你怎么知道来的一定是我?”
  “我的眼虽盲,心却不盲。”
  “你的心上也有眼能看?”
  “是的。”瞎子说:“只不过我能看见的并不是别人都能看见的那些事,而是别人看不
见的。”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的剑气和杀气,”瞎子说:“何况我还有耳,还能听。”
  蓝一尘叹息:“‘瞽目神剑’应先生果然不愧是人中之杰,剑中之神。”
  瞎子忽然冷笑。
  “可惜我还是个瞎子,怎么能跟你那双明察秋毫之末的神眼相比?”
  “你要我来,就只因为听不惯我这‘神眼’两个字?”
  “是的。”瞎子很快就承认:“我学剑三十年,会遍天下名剑,只有一件心愿未了,在
我有生之年,定要试试我这个瞎子能不能比得上你这对天下无双的神眼。”
  蓝一尘又叹了口气:“应无物,你的眼中本应无物,想不到你的心里也不能容物,竟容
不下我这‘神眼’二字。”
  “蓝一尘,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叫蓝一尘。”应无物冷冷地说:“因为你心里还有一
点尘埃未定,还有一点傲气,所以你才会来。”
  “是的。”蓝一尘也很快承认:“你要我来,我就来,你能要我去,我就去。”
  “去,到哪里去?”
  “去死。”
  应无物忽然笑了:“不错,剑是无情之物,拔剑必定无情,现在你既然为了,我也来
了,我们两人中总有一个要去的。”
  他已拔剑。
  一柄又细又长的剑在一眨眼间就已从他的竹竿里拔出来,寒光颤动如灵蛇。在晚风中一
直不停地颤动,让人永远看不出他的剑尖指向何方,更看不出他出手要刺向何方,连剑光的
颜色都仿佛在变。
  有时变赤,有时变青。
  蓝大先生一双锐眼中的瞳孔也已收缩。
  “好一柄灵蛇剑,灵如青竹,毒如赤练,七步断魂,生命不见。”
  青竹赤练,都是毒蛇中最毒的。
  “你的蓝山古剑呢?”瞎子问。
  “就在这里。”
  蓝一尘一反手,一柄剑光蓝如蓝天的古拙长剑已在掌中。
  应无物的长剑一直在颤动,他的剑不动。应无物的剑光一直在变,他的剑不变。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如果说应无物的剑象一条毒中至毒的毒蛇,他的剑就象是一座山。
  应无物忽然也叹了口气。
  “二十年来,我耳中时时听见蓝大先生的蓝山古剑是柄吹毛断发的神兵器,我早就想看
一看。”瞎子叹息:‘只可惜现在我还是看不见。”
  “实在可惜。”蓝一尘冷冷地说:“不但你想看,我也想让你看看。”
  剑一出鞘,一到了他的掌中,他就变了,变得更静、更冷、更定。
  冷如水,定如山。
  夜色又临,一片灰蒙已变为一片黑暗,惊起的宿鸟又归林。应无物忽然问蓝一坐:“现
在天是不是黑了?”
  “是的。”
  “那么我们不姑明晨再战。”
  “为什么?”
  “天黑了,我看不见,你也看不见,你有眼也变为无眼,我已不想胜你。”
  “你错了!”蓝一坐声音更冷:“就算在无星无月无灯的黑夜,我也一样看得见,因为
我有的是双神眼。”
  他横剑,剑无声:“你看不到我的剑,又低估了我的眼,你实在不该要我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既然来了,去的就一定是你。”
  剑势将出,还未出,人是没有去。小路上忽然传来一阵飞掠奔跑声,一个人大声呼喊:
“你们谁也不能去,哪里都不能去!”这个人的声音真大:“因为我已经来了!”
  听他话的口气,就好象只要他—来什么事都可能解决,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应无物皱了皱眉,冷冷地问:“这个人是谁?”
  “我姓杨,叫杨铮,是这地方的捕头。”
  “你来干什么?”
  “我不许你们在这里仗剑伤人,在我的地面上,谁也不许做这种残暴凶杀的事。”杨铮
说:“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一样。”
  应无物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掌中的蛇剑忽然一抖,寒光颤动间,杨铮前胸的衣襟已经被
割破了十三道裂口,却没有伤及他毫发。
  这一剑虽然出奇得快,力量也把握得分毫不差。
  “刚才你说不管我们是谁都一样?”应无物冷冷地问杨铮:“现在还一样不一样?”
  “还是—样,完全一样。”杨铮道:“你要杀人,除非先多杀了我。”
  应无物的答复只有一个字:“好。”
  这个字说出口,灵蛇般颤动不息的剑光已到了杨铮咽喉。
  他的眼虽盲,剑却不盲。
  他的剑上仿佛也有眼,如果他要刺你喉结上的“天突”,绝不会有半分偏差。
  颤动的寒光间,“杀着”连锦不断,一剑十三杀,江湖中已很少有人能避开这一剑的。
  想不到杨铮居然避开了,避得狠险。
  在这凶极险极的一刹那间,他居然还没有忘记把对方击倒。
  他天生就是这种脾气,—动起子来,不管怎样都要把对方击倒,不管对方是谁都一样。
  他用的又是拼命的法子,居然从颤动的剑光下扑了过去,去抱应无物的腰。
  应无物冷笑:“好。”
  他的蛇剑回旋,将杨铮全身笼罩,在一瞬间就可以连刺杨铮由后脑经后背到踝上的十三
处穴道,每一处都是致命的要害。
  可是杨铮不管。
  他还是照样扑过去,去抱应无物的腰,只要一抱住,就死也不放。
  就算他非死不可,他也要把对方扑倒。
  应无物不能倒下。
  他能死,不能倒,就算他算准这一剑绝对可以将杨铮刺杀,他也不能被扑倒。
  颤动的剑光忽然消失,应无物后退八尺,居然不再出手,只说:“蓝一尘我让给你。”
  “让给我?把什么让给我?”
  “把这个疯子让给你。”应无物道:“让他试试你的剑。”
  “你也有剑,你的剑也可以杀人,为什么要让给我?是不是怕我看出你剑上的变化?是不
是怕我看到你的夺命杀手?”
  应无物居然立刻就承认:“是的。”
  蓝大先生忽然笑了:“剑是凶器,我也杀人。”他说:“可是只有一种人我不
杀。”。,’“哪种人?”
  “不要命的人。”蓝一尘道:“连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何必要他的命?”
  夜渐深,风渐冷。
  应无物静静地站在冷风里,静静地站了很久,颤动的剑光忽然又一闪,蛇剑却已入鞘。
  他又以竹杖敲铜锣,锣声“当”地一响,他的人已消失在黑夜中。
  一阵风吹过,只听见他的声音从风中从远处传来。
  他的人仿佛已经很远,可是他的声音却还是听得很清楚。
  他只说了六个字,每个字都听得狠清楚:“我会再来找你。”
(二)
  杨铮全身都是汗,风是冷风,他的汗也是冷汗,风吹在他身上,他全身都是冰凉的。
  一个连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死定的人,忽然发现自己还活着,心里是什么滋味?
  蓝大先生看着他,忽然问他:“你知不知道那个瞎子是什么人?”
  “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自已是什么人?”蓝一尘居然问杨铮,却又抢着替杨铮回答:“你是个
运气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为什么?”
  “因为你还活着,在瞽目神剑应无物剑下还能活着的人并不多。”
  “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杨铮居然也这么样问蓝一尘,而且也抢着替他回答:“你
也是个运气很好的人,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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