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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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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昭闻言不由一愣,愕然道:“你怎么了?”
  “我……我……”
  “你到底怎么啦?”
  “我乃是清白的女儿之身。”
  欧阳昭闻言心中已明白她要说什么,不由急道:“现在你还是清白呀。”
  “哇!”
  汉玉观音魔掌珠闻言,哇的一声,放声嚎啕大哭。
  欧阳昭自出道以来,不知遇上过多少高手,但可从来没有害怕过,可是,魔掌珠这么一哭,他真就没了主意,搓手蹬脚道:“你这算什么?我这句话算是得罪了你吗?”
  魔掌珠呜咽地道:“我魔掌珠出自名门,虽不是什么闺秀,但终是个女儿身,如今……如今……”说着哭个三不了四不休,伤心之至。
  欧阳昭焦急地道:“如今怎么了呢?”
  “如今……如今……赤身……露……”
  欧阳昭见她哭的如丧考妣,闻言方才大悟,说道:“那都是笑面无常尹亮缺的德,如今,他的人已走了,哭有何益?”
  却不料汉玉观音魔掌珠,抽泣着道:“可是……可是……
  我被……被你……你……”
  欧阳昭听她说不出所以然来,不禁插口道:“我怎么样?”
  “被你看了个够,我还有脸见人吗?”
  “姑娘,你这话从何说起?在下……”欧阳昭也说不下去了。
  汉玉观音魔掌珠,忽然粉颈一抬,两眼泪水未干,大声道:“眼前,我魔掌珠只有两条路可走,这两条路都要看你给不给我走。”
  此言一出,欧阳昭不由大奇,忙道:“我虽到天柱山,可不是寻事找岔,姑娘放心,有方便之处,我欧阳昭是绝不同姑娘为难。”
  “那你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呢?”
  “第一条,我就此一死,了却残生,你可不许拦阻。”
  欧阳昭不由失声一笑道:“嘿,天下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姑娘出自武林名门,不愁投有报仇之日,何苦走上绝路?”
  汉玉观音魔掌珠闻言,泪水尚未干去的双腮,不由一动,但却桃花满面,娇羞不胜地道:“那么就要走第二条了?”
  欧阳昭觉得有些儿奇怪,也好笑地道:“哦!第二条是什么路?”
  “第二条是要你来天柱山的本意。”
  “本意!暗送无常约我来天柱山,本意是什么?”
  汉玉观音魔掌珠更加娇羞,双手抱在胸前,声音几乎听不见地呢喃着道:“完成他对我祖父以及我父亲的诺言。”
  “什么诺言?”
  “我祖父同父亲意见不合,游走他方一去不回,临行之时,我还在襁褓之中,不知人事,但据暗送无常说,临走之际,曾对他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并说,我父亲天资愚鲁,难承魔家四将的基业,而且夭寿早逝。”
  欧阳昭不由觉着兴趣横生,插言道:“结果呢?”
  “结果后来果然应了我祖父的话,我父亲不但没能在武林中扬眉吐气,而且在三十多岁的壮年,便因功散气而亡,接着我母亲感伤过度,忧郁而死,我便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依靠着老仆,就是暗送无常,死守在天柱山,度着枯燥的岁月。”
  汉玉观音魔掌珠说到这里,悲不自禁,哭得泪人儿一般。
  欧阳昭的身世萧瑟,也不由起了同病相怜之感,两人相对唏嘘了一阵,又问道:“暗送无常如今已死,你幸而已能自立,也勿须过份悲伤!”
  “说得容易,一个女孩子家,要闯荡江湖,谈何容易,何况,魔家四将以往的仇家不少,而我又对江湖上事一窍不通,怕是难如登天!”
  “姑娘依然可以像从前一样,在天柱山度静静的岁月,也是人生难得的乐事。”
  “更办不到。”
  “为何呢?”
  “光是笑面无常尹亮这魔星,就不允许,其他的自不必说了。”
  欧阳昭自觉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不由叹了一口气。
  忽然,他想起了适才魔掌珠所说的话,便问道:“姑娘适才曾说过,你的第二条路,又是暗送无常对令祖的诺言,若是在下力之所及,必可代为分忧解愁。”
  汉玉观音魔掌珠眼睛忽然一亮,咬着下唇道:“暗送无常曾答应我祖父,要好生照顾我,并且答应立志找……”
  “找什么呢?”
  “找……找一个武功绝世,青年有为的人,做……”
  “哦,做什么?”
  汉玉观音魔掌珠的粉面如同血染,但终于道:“托付我的终身。”
  欧阳昭不料及此,闻言不由一怔。
  但是,那汉玉观音魔掌珠早又呢呢喃喃地道:“我父临终之时,托孤于暗送无常,他也同样的对我父亲当面答应,所以……所以……才约……约你前来。”
  汉玉观音魔掌珠含羞带愧地说完,一回身,面对一块大石,一声不响,似乎等候欧阳昭的答复。
  欧阳昭如痴如呆,眼看着魔掌珠的背影一起一伏,分明是心情紧张,喘息不定,然而,这等突来之事,要自己如何作答。
  犹豫了半晌,他终于道:“姑娘,有关此事,在下完全不知,此次前来天柱山,完全是为了另外一位姑娘之事,至于约会……”
  不料汉玉观音魔掌珠幽幽地道:“既然你已有了意中人了,我情愿……称她为姐……”
  欧阳昭忙不迭地分辩道:“不,不!那姑娘乃是在下的盟姐,你不要多疑。”
  “如此就更好了。”
  “哪里,姑娘,此事焉能如此草率,恕在下不能应命。”
  欧阳昭说完,一起步,就待腾身离去。
  汉玉观音魔掌珠顾不得羞耻,笑着一翻身道:“慢着,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欧阳昭只好收势停身,问道:“姑娘还有何话?”
  汉玉观音魔掌珠双手扯了扯被撕破的衣衫,掩在胸前,道:“你可知当年我祖父弟兄四人,号称魔家四将,统一了武林近二十年,黑白两道推重,正邪两道奉为盟主,仗着什么吗?”
  欧阳昭略一寻思,微笑道:“武林之中,胜者为强,自然是仗着至高的武功,无上的修为了。”
  谁知汉玉观音魔掌珠螓首微摇道:“你仅不过猜对了一半。”
  欧阳昭感到奇怪,不由道:“难道令祖除了功力之外,还有什么不世秘诀,或是歹毒的邪术。”
  “更加没有。”
  “那……”
  “那是因为尚有一件不为外人所知的稀世奇珍。”
  “噢!什么呢?”
  “祖父偶然之中,得到一颗培元养气增功怡神性灵珠,仗以成名。”
  欧阳昭闻所未闻,这珠的名字好怪,竟有这么冗长,不由皱眉头道:“什么珠?”
  “不错,叫做培元养气增功怡神性灵珠,但不是珍珠一类,却是汉玉的精英,石中之王,我汉玉及掌珠的名字,即由此而起。”
  “那玉珠的好处在哪里?”
  汉玉观音魔掌珠此时的娇羞由于时间一久,也就淡了下去,眉角一斜,娓娓道:“性灵珠功能解毒疗伤……”
  欧阳昭不觉淡淡道:“武林中这类珍品也屡见不鲜,要全赖以成,只怕还……”
  “我没说完哩。”
  “哦……嘿嘿。”
  “最妙的是,把灵珠含在口中,与人动手过招,不愁功力的耗损。”
  此言一出,欧阳昭不由大奇。他心想:这还了得,武家交手,原是功力消耗的比斗,施功用力也好,接招化势也好,若是能不损真力,而且用之不竭,谁能与敌。
  他又恐是魔掌珠过甚其辞,不由微笑道:“姑娘,此话当真?”
  汉玉观音魔掌珠的面色一正道:“决非滥言,只要将灵珠含在口中,任你如何运用真力,绝不愁体力不济,功力耗尽,因为你用出几分真力,灵珠便会补充上几分。试想,这等奇灵妙绝之物在手,武林之中何愁有第二人能比?”
  欧阳昭再三思索,心想:假若一珠在口,自然天下无敌。
  因为,尤其是遇上功力不差上下之人,岂不是累也把对手累死了,不要说施展绝招,暴用辣手了。
  因此,非常神往地道:“这颗性灵珠现在何处呢?”
  汉玉观音魔掌珠叹息了一声道:“由于我祖父与我父亲性情有别,势同水火,因此,祖父并未传下来,暗送无常也曾追问过我祖父。”
  “令祖怎生说呢?”
  “我祖父闭目颔首,只念了半首前人的诗句。”
  “什么诗句?”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欧阳昭一思索,一拍手道:“哦,那就是说这颗性灵珠仍然在天柱山呀。”
  汉玉观音魔掌珠也点点头道:“是呀,我们也是这样想法,可是,偌大的天柱山,横亘千里,要到哪里去找一颗小小的珠子,云深不知处,究竟在哪里?”
  欧阳昭也不由搔搔头道:“难,难,实在难!”
  汉玉观音魔掌珠愁眉苦脸地道:“欧阳少侠,对于我这蒲柳之姿既然拒之于千里之外,我也难以勉强,然而这寻珠一事,能否给以援手呢?”
  这分明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欧阳昭眼见汉玉观音魔掌珠楚楚可怜的神色,对她身世,也不由寄以无限的同情,无可奈何地道:“这一点虽然毫无把握,但却愿一试。”
  汉玉观音魔掌珠闻言,面容稍展,羞答答地一裣衽道:“如此,我先谢了。”欧阳昭正待还礼答话,蓦然,嘎的一声厉啸,起自看不清,云封雾锁的峰头,十分遥远,但清晰可闻。
  接着,一声粗犷的啸声,呼应起来。
  欧阳昭与魔掌珠不由全是一惊。
  然而,厉啸连连,此起彼落,都在同一方面,不止一人。
  汉玉观音魔掌珠吃惊地道:“奇怪,我祖父虽死,魔家四将的名头仍在,天柱山很少有人擅自闯入,今晚是怎么啦?难道是你约了高手吗?”
  欧阳昭连连摇头道:“在下一向不喜结党成群,更不喜群殴群斗,哪来的同伴?”
  “那……”
  “我去看个究竟。”
  欧阳昭语出人起,一腾身,已出去了三丈余。
  汉玉观音魔掌珠飘身随之而起,喊道:“少侠,我……我的事?”
  欧阳昭哪还顾得许多,一面腾身向发啸之处泻去,身子丝毫不停,一面也大声叫道:“在下尽力而为,最迟在重九以前,必有个交待。”
  汉玉观音魔掌珠一则是功力不及,心有余而力不足,追不上欧阳昭闪电飘风般的身法,二则衣衫不整,生恐遇上陌生之人,成何体统,只有叫道:“你要言而有信。”
  欧阳昭展起身法,提气运功,快同流星赶月,疾如离弦之箭,径向先前那人施功发啸之处奔去。
  蓦然,左侧不远的一个峰头之上,突地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其音惨厉,高亢入云。惨叫之声甫落,又有人狂笑连连,音如枭啼,使人毛骨悚然。
  欧阳昭吃惊之余,不觉自言自语地道:“哎呀,这是笑面无常的声音,又是哪个女子遭了毒手?”
  一念及此,他由凌空前射之势拧腰踢腿,陡然转变方向,又向左侧峰头射去,一连几纵,人像一缕青烟,在夜风里飘掠而过。
  相距那峰头不远,月色蒙蒙之中,遥遥已看得出,那峰顶一片平坦之处,分明有一红影,十分刺眼。
  欧阳昭更不怠慢,一收势子,竟向那点红影处落去。
  “哎呀!二姐,二姐。”
  凭他大声喊叫,吴娟娟的人横卧在荒草堆里,已不能说话。
  但见她花容惨变,五官离位,顺着歪鼻斜眼之中,一齐向外流血,面上的肌肉,兀自抽动不已,四肢像惊风的小儿一般,不时猛地抽弹。
  欧阳昭这份气恼焦急,可想而知,猿臂轻舒,弯腰把气息奄奄的雷音神剑吴娟娟扶了起来,右掌一运功力,按上她的灵台大穴,默施内功,打算替她疗伤。
  不料功力初送,那吴娟娟顺着七孔外流的鲜血,竟然泉涌一般的外流。
  这分明是五脏已经离位,内腑受了不治的伤害,纵然大罗神仙,也不能起死回生,唯有绝望一途而已。
  这样一来,欧阳昭不禁悲从中来,束手无策,滴下几点英雄泪来,将软绵绵的吴娟娟已死未寒的尸体拥在怀内,沉痛地道:“二姐,二姐,是谁?是谁下的毒手?你……你为何不说话?你……你为何……不……”他已泣不成声。
  忽然,身后有人道:“吴姑娘受了五脏离位之伤,怎么说话?”
  欧阳昭自顾悲痛,身后来了人,竟自不知,闻言一放吴娟娟尚温的尸体,霍地翻身运掌,猛然一击,口中叫道:“胆大的凶手!”
  “哎呀!你……”
  黄影一闪,原来是汉玉观音魔掌珠跟踪而至。
  她不料欧阳昭会突然发招,惊呼一声,忙不迭一跃退出丈余,险险躲过一掌,哀怨地,余悸犹存地道:“少侠,是我,你是……”
  欧阳昭看清了是她,但怒气并未稍释,厉声道:“天柱山既然久不在江湖露面,你们与吴娟娟有何深仇大恨,竟然下此毒手。”
  他急怒攻心,无处消此恶气,森颜厉色地喝问,俨然把汉玉观音魔掌珠当作了仇家。
  汉玉观音魔掌珠一见,不由泪如泉涌,悲声道:“少侠,我也是被人陷害的弱者,你何必对我……”
  欧阳昭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才道:“依你看,我盟姐是谁所害?”
  魔掌珠毫不犹豫地道:“必是笑面无常尹亮的乾坤十指,不然也不会伤得这等厉害。”
  说着,她紧上几步,弯腰扶起吴娟娟来,撩起她的上衣,又大声地道:“果然不出所料,你看,吴姑娘胸前五个淤黑的指印,骇然在目。”
  欧阳昭怒火如炽,料定魔掌珠所说不错,还有何心绪去看指印,而且也不方便,一跺脚,狠狠地道:“姓尹的,我饶不了你!”说时,对着汉玉观音魔掌珠一躬到地,道:“姑娘,我盟姐的后事,算是拜托你了,踏遍了天柱山,走完了天涯海角,誓必找到尹亮,算清这笔血债。”
  汉玉观音魔掌珠闻言,叫道:“你到哪里找他?”
  “谅他去之不远。”
  欧阳昭的话未落音,人就一跃而起,直向群山起伏深处射去。
  他虽不明天柱山的道路,打量着一连八九个峰头,必是所谓的天柱九峰,因此,沿着山势,径向逐个峰头搜巡过去。
  然而,空山寂寂,林木苍苍,慢说是笑面无常尹亮的人,连一个野兽也没见到。
  足足有一个更次,依然是石沉大海,毫无蛛丝马迹可寻,四野空荡荡的,欧阳昭心烦意乱,想起自己初出贺兰山,独上天心庄,第一个遇见的友人,就是雷音神剑吴娟娟,如今她为了自己,遭了毒手,此仇不报,怎能对得起她。
  然而,笑面无常尹亮到何处去寻找呢?
  蓦然,他想起适才一连串的吼叫来。
  敢莫是笑面无常尹亮纠合的孤群狗党?
  一念及此,略一打量先前发啸狂吼之处,腾身认准方向奔去。
  片刻之间,已越出了九个峰头,迎面已是天柱山的主峰。
  但见乱石叠云,荆棘密布,一道清溪淙淙地流着山泉,两岸苔藓如翠,碧绿可人,荒芜中含着钟秀之气。
  但是,瞧不出有半点人迹。
  欧阳昭折腾了许久,人已疲乏,口中发烧,向溪畔走去,打算捧些儿溪水解渴,他蹲下身子,刚要弯腰捧手,不由啊的失声一惊。
  原来这时他发现自己蹲身之处,厚厚的苔藓之上,分明是印着一双人的脚印,清晰可辨。
  再看一看,那脚印乃是一双未穿鞋的赤脚,不是自己踏上的,决无疑问,此地既有脚迹,而且是经过未久,必然有人来此。
  想着,顾不得喝水解渴,仔细思量,断定这足印必是由此搭脚,论方向,一定是跃向对岸,或是涉水而过。
  既然敢到这等荒山野洼,一定有护身的功夫,不致于脱.鞋涉水,一定是跃身过溪,微微着力留下来的。
  欧阳昭断定之后,毫不迟疑,蹲下的势子不变,平地春雷,唰地一声已穿过小溪,跃身对岸。
  到了对岸,不由噫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哦,好深的功力。”
  却原来,跃身过岸之人,落下来的地点,竟比自己远五步之多,而且着脚之处是一片浮沙,不然,恐怕连浅浅的脚印也不会留下。
  欧阳昭不由越加小心,生恐敌暗我明遭了暗算,因此,屏气凝神,鹤行鹿伏,小心翼翼地向前去。
  转过几丛杂树,穿出几堆乱石,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
  原来是一望无际的一座梨花林子,此刻梨花怒放,如同梅花一样的幽香,白雪一般晶洁。
  这等深山穷谷,竟有如此去处,欧阳昭不由大奇,怎奈,梨树密密麻麻,梨花耀目生花,月色暗淡,看不真切,只好掩藏伏躲地向林内接近。
  盏茶时分,梨花林子的中间,忽然现出一间破败竹枝搭成的小房。
  那小房大可一椽,四面皆窗,屋顶矮小,而且已破烂难遮风雨,月光由顶上射进屋内,隐隐可见。
  似这等神秘所在,必有蹊跷无疑。
  欧阳昭也算艺高人胆大,不管许多,挺身矮势,脚下提气轻身,径向那竹屋缓缓地走去。
  远离那竹屋尚有丈余远近,由窗子中已可见到房内的情形。
  一个瘦臞的老者,盘坐在一个厚厚的蒲团之上,闭目垂睛,双手按在膝上,十分安闲地入静。
  老人的发鬓如九秋之霜,雪白发亮,一身土黄的长衫,罩在地上,下身可看不出来是什么装束。
  那老者的面前有一矮几,上面放着一个铜盘,铜盘之中,有一个环形的东西,放着淡黄的光彩,不停地闪动,照得那老者须眉毕现,光芒四射,敢情这室内的光亮,都是那珠子形的东西映照出的。
  欧阳昭感到奇怪。
  他想,这老人必是深山修炼的术士,何必惊扰于他。
  恰巧,这时那入定的老者,仿佛已听出了欧阳昭的气息,微睁双目,对着欧阳昭略略一瞥,又复闭目而坐,好像全不为意。
  从那老人的眼神中,欧阳昭只觉得和霭可亲,慈祥善良,丝毫没有敌意。
  欧阳昭更加觉得这老人不是恶类,因此,一回身就待离去。
  不料,才退了三四步,忽然,梨树林子的左侧,忽然有人吼道:“站住!”
  这声吼叫,虽然其音不高,但听来震耳嗡嗡作响,发话之人功力不弱。
  欧阳昭不由一惊,闻声知警,倏地回身作势戒备,向那吼声之处瞧去。
  就在欧阳昭转身退步之际,身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分明是那瘦臞老人的声音。
  欧阳昭百忙之中,还回头一望。
  但那老人安静如常,宛如一尊石像,胸部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
  此时,欧阳昭不能多想,放眼向梨花林中一望,也不由打了个寒噤。
  原来,自己先前一心留意那间小竹房子,没有料到,梨树林子之中,却隐隐约约有不少的黑影,都是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欧阳昭断定,这些人必定不是善类,最少是一般贪利之辈,毫无疑问的,都在企图攫取屋内老人面前那颗珠子。
  在他游目四顾之际,脚下似乎有物阻挡,低头一瞟,原来地上躺着两具死尸,头破膛开,脑溢肠出,污血四流,死状之惨不忍卒睹。
  照梨林中众人不敢接近小屋,同这两具尸体来看,这瘦臞的老者,一定是一位武林奇人。
  但,这老人是谁?
  回忆武林之中,为何从来没听说过?
  欧阳昭不由疑云丛生,但适才那老者充满慈祥的一瞥,使他对这林子中四周隐伏之人,无形中起了厌恶之意。
  欧阳昭略一沉思,但脑中又映起了雷音神剑吴娟娟的惨像,对这里的情形,便淡而视之了。
  因为,自己既无夺宝之心,又无协助那瘦臞老人的必要,何必淌这浑水,耽误自己追寻笑面无常尹亮,替盟姐找场的正事。
  他有这一想,心中便不愿出事,又看了看那屋中的老者一眼,疾步由原路向林子中走去,对适才的一喝,也没放在心上。
  谁知,左侧又暴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喝:“回来!”
  欧阳昭知道这声断喝,是对着自己而发,双掌平胸,循声而视。
  距自己身侧远仅丈余的一棵矮矮的梨树之下,跌坐着一个蓬头垢面,鹑衣鸠形的老乞丐,赤足不履,两腮无肉,瘦骨如柴,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两只污泥似的手,抱着一个酒香四溢的大葫芦,仰着脖子刚刚喝了一口。
  欧阳昭乍见,心知这又是一位武家的高手,不凡的人物,蓄势以待,生恐这老乞丐陡然出手。
  没想到,那老乞丐咕嘟一声,吞下了一口酒,微闭双目,理也不理,仿如没见到欧阳昭一般。
  这吼声,自然不是他发出的了。
  欧阳昭顺着老乞丐的存身之处望去,丈余之外,还有一个怪人,也是静静地坐在当地,纹风不动。
  竟是一个豹头环眼,狮鼻方口,大耳垂肩的肥胖和尚。
  那和尚盘膝而坐,一袭宽大的僧衣外面套着血红的袈裟,环眼瞪着,射出两道冷峻的寒光,正注射在欧阳昭的身上。
  这胖和尚的长像虽然凶恶,但也丝毫没有动手之意。
  离这和尚不远之处,有一个皓首如银,长发披肩,奇丑无比的老太婆,翻着一对白眼,敢情是个瞎子。
  瞎老太婆,一身麻布衫褂,长可及膝,小脚裹腿,手中持着根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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