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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玉釵盟-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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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罗衫飘曳,走进来一个面貌如花、风姿卓绝的紫衣少女。紫衣少女身后,跟随着一个发白如霜,手持竹杖的老妪。
  那站在门口的锦衣大汉和驼、矮二叟,一见紧衣少女,恭恭敬敬的侧身相让,紫衣少女对他们微微倩笑。
  那几个手执短剑的白衣童子一见锦衣大汉和驼、矮二叟侧身一旁,让开道路,似请那紫衣少女和那白发老妪进内一般,不由得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同时移动脚步,似想上前阻拦。
  锦衣大汉早将这四个白衣童子的举动看在眼里,正待斯前忽见那四个白衣童子头一低,竟又各自退让两步。
  原来这四个白衣童子正想上前喝阻,但一见来人竟是个年轻少女,强硬之态便悄去一半,等到看清紫衣少女的面貌时,心头只感到一阵莫名撩乱,不自主的后退两步。
  那紫衣少女却正朝着室内倩倩一笑,这一笑宛似春花绽蕊,秋月吐辉,真是娇而不邪,艳而不妖。这四个白衣童子,虽只是十三四岁的童子,也不禁看得一呆。
  紫衣少女款款的走进室内,亭亭的扶往而立,那手持竹杖的老妪,紧紧随在身后。
  神州一君易天行、神丐宗涛,以及上官嵩一见紫衣少大突然来到,心头都不免一震,但谁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动静上官嵩依然照料着爱女,易无行仍旧俯身为徐元平疗治伤势,宗涛睁大两只眼睛眈眈地盯注神州一君。
  紫衣少女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只静静的望着易天行在替徐元平疗伤。
  室内虽然有着这许多人,但却一片静寂。没有一点声响,仿佛一间空房似的。约莫过了有一顿饭之久,徐元平一声长吁,重重的哼了一声。
  易天行朝着神丐宗涛道:“令徒血脉已通,请宗兄也相助一臂之力,使他早些血归经道。”
  宗涛对易天行的话,不理不睬,看了他一眼,见他按抚徐元平有手脉门在运行功力,自己也往地下一坐,略一调息,气聚丹田,功贯双臂按住徐元平左手脉门。
  室内又沉静一盏茶工夫,易天行收回双手,徐元平大喝一声,张嘴吐出一口瘀血。
  易天行道:“宗兄,你可把他扶起。慢慢活动活动。少时我再让他们服点丸药。”
  宗涛白了易天行一眼,依言扶起徐元平,在室中慢慢行走。
  易天行探手入怀,取出一只小巧的古瓷小瓶,望着瓶笑了笑,倒出两粒深朱色的药丸,托在左手心上,又把小瓶藏入怀中。
  紫衣少女看着易天行的一举一动,黛眉轻轻一锁,微咬樱唇,现出浅浅的两个梨涡,脸上绽出一丝淡淡、冷冷的笑意。
  徐元平被神丐宗涛扶着在室内走了一圈,血气运行已很流畅,乃伸臂挺胸舒了一口气,慢慢睁开双眼,但觉眼前紫光一现,瞥见紫衣少女正娇怯怯的傍柱而立,亭亭的站在那里,心中不由一震。易天行这时右手两指拍了一颗丹丸,走到上官嵩面前,道:“上官兄,这药丸乃兄弟精心配制极具奇效,请照应令爱服。”上官嵩接过丹丸,伸臂扶起上官惋倩。
  易天行把药丸交给上官嵩,转身又迎向神丐宗涛和徐元平走去。
  上官嵩扶起上官婉倩,笑道:“来,快把这药丸用下……”
  那紫衣少女一见上官婉情乖乖的张开樱口去接九药,不由得伸出玉腕,同时急促地“嗨”了一声。
  就在紫衣少女“嗨”声未完,上官婉倩张口吃药之际,突然室内响起一阵衣块之声。接着又是“扑通”一声。
  原来神丐宗涛一面扶徐元平漫步,一面却暗中注意着易无行的一举一动,看见他把药丸交给上官嵩就想喝止,但他也知易无行不是易与之辈,也不敢贸然从事,及见上官境倩张口吃药,转眼就要被她接吞口中之际,正是间不容发,一松徐元平,双脚一点,施展出迅决无比的轻功,但听一声风动,人已到了床前,喝道:“慢点!”右掌疾吐,一探手便由上官嵩手中把药丸夺了过来。同时口中说道:“上官兄防他药中有诈!”
  神丐宗涛这动作快速至极,哪知神州之君易无行的动作更快,就在神丐宗涛跃身夺药丸之时,易无行也已发动,当家涛把药丸耶到手中,尚未把牢,只觉右手一震;药丸已被易天行夺了过去。易天行夺过药丸,身子一侧,斜纵让开五步,慢吞吞地说道:“宗兄也太不相信兄弟了,易天行一片好心,宗兄却如此疑神疑鬼,既是不信也就算了,兄弟又怎能勉强别人,硬要吃兄弟的药丸呢。”
  他一边自言自语说着话,人却以迅快的步法向室外走去。
  神丐宗涛发觉药丸为易天行夺去,恨恨的哼了一声,猛听得“扑通”一声,赶忙例脸一看,原来徐元平因失去了挽扶之力,腿下一软,已摔坐地上。忙一晃肩,人已跃到徐元平眼前。
  紫衣少女一见徐元平摔倒地上,惊得转过脸去,轻轻的“啊呀”了一声。
  上官嵩适才因事起突然。猝不及防,这时才清醒过来,跨前一步,怒问道:“宗兄猝然出手相阻,不知是何用心?”
  宗涛笑道:“易大行假仁假义,老叫化子猜准他药里必有名堂。”
  上官嵩泛起一丝愠意,道:“宗兄何以知道药内有诈,兄弟却是不信。”
  宗涛道:“只可惜老叫化疏忽了一着,真是玩了半辈子的蛇,到老还是被蛇咬了!要不然把那药丸一试便知,上官兄也就不会怀疑兄弟之言了。”
  那紫衣少女突然在旁插嘴道:“真的,那种药还是不吃的好。”她说的轻盈悠慢,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
  上官嵩原想跟宗涛辩论下去,一听紫衣少女之言,侧脸一看,只见她满脸圣洁,闪耀着一种从未见过的光彩,一团狐疑,顿时平消下去,不再言语。
  神丐宗涛低头望了徐元平一眼,挽手取下红漆葫芦,仰起脖子,一阵咕嘟咕娜,狠狠地喝了两口酒,又把眼睛瞪着门外,道:“要不是为了你这娃儿,老叫化真要叫他走不了!”
  说着一翻眼睛,接道:“走得了活和尚跑不了庙,咱们暂且把这笔帐记下,让老叫化子和你慢慢算吧。”说着又低头替徐元平推拿起来。
  紫衣少女看着家涛喝酒,又自言自语地嘟略了几句,似乎觉着很好玩,后来听到说什么走得了活和尚跑不了庙便觉着这句从来没听见过的话很是滑稽,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只笑得她留袖掩唇,头上珠饰、肩上流苏,巍颠颠的直抖。
  神丐宗涛一看她的笑态,觉得意态可人,心里一乐,也呵呵大笑起来。那天在土坡之上,徐元平气走丁炎山后,丁玲、丁凤二人曾对徐元平略略暗表心迹。姐妹二人,手牵着手,走在婉蜒的荒径上,阵阵的山风,吹得二人衣换飘飘,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两个人紧紧牵着手,默默地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程,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走了很久,丁凤茫然地问道:“姐姐,咱们这样走着,到底是哪里去呢?”
  丁玲幽幽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反正云天迢迢,走到哪儿算哪儿……”。
  丁凤仰着小脸道:“我们总得有个去处才是,老是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丁玲笑了笑,道:“世事本多变幻,什么事是人力能把握得牢的呢?我们这样无拘无束地任意走去,不也是很好玩吗?”
  丁凤望着姐姐,看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中奇道:我姐姐素来精明能干,处事老练,今天怎么竟这等恍恍惚惚的呢……她心里在想着问题,看着前面无尽无涯的云天,脚下却被丁玲拖着缓缓地跟着信步走去……
  丁凤随着丁玲又走了一段路,缓缓收回远视的目光,道:“哦,我明白了。”秀目晚着丁玲,道:“难怪姐姐心里不好受,其实我心里也是很难过的……”,眼前又幻化出徐元平的身影,她不由得脸上泛起浅浅的羞红。
  丁玲幽幽地接道:“妹妹,你也念着徐相公吗?”
  丁凤点点头道:“像他那种人,自然是叫人怀念的。”
  丁玲冷漠的脸上,绽开了一丝笑意道:“你觉得徐相公和查家堡的查玉……”
  丁凤未待姐姐话完,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道:“查玉怎能和徐相公比呢,徐相公为人心肠好,做事光明正大,人家真是有豪侠古风,哼,查玉到底出身不同,为人奸诈百出,一身阴阳怪气,不知为什么徐根公会和他相交?”
  丁玲道:“徐根公是君子胸怀,而江湖阅历又很浅,自然不知存心防备他人。”
  丁凤沉吟了片刻,道:“对了,我就怕将来除相公会吃他的亏,就像先前在那土山上,直上装模做样的装着受了重伤,却让徐相公来代他抵挡别人,你看他心机是多深多坏。”
  丁玲见妹妹这时一脸恨恨不平的神态,不由笑道:“这么看起来,你是很恨查玉的了?”
  丁凤一撇嘴,道:“哼,终有一天我要给点他小苦头吃吃。”
  丁玲听了笑笑,没有答她的话,凝着神,他在想什么事。丁风拉了拉丁玲衣袖,道:
  “姐姐,你又在想什么?身子还没有复原,可不要太劳心了。”
  丁玲转脸笑道:“我在想徐相公功力精进的这等快速,真是闻所未闻之事,如果那冷家老鬼抓体时,三叔不来,我想徐根公是会不容他得手的,要是能给那老鬼一点苦吃那该多好……”,说时,心中很似高兴。
  丁凤答道:“冷家老鬼实在可恶,他一见三叔来,马上就借风转舵,反说是跟我们闹着玩的了,此人真个是老奸巨猾。”
  丁玲点点头道:“妹妹只知他怕三叔,才不和我们为难,其实他是讨好三叔,想借三叔之力把徐相公除掉,如果他此计得逞,那他又准备暗算三叔和我们了,此人的狠毒真比豺狼还凶残。”
  丁凤道:“唉,怎么徐相公全是碰到这些人呢?姐姐你看他会不会吃亏?”言下充满关切之情。
  丁玲笑道:“妹妹,你不要急,不要说他身边有个金老二,就是没有金老二,以他的功力来说,放眼当今江湖恐怕没有几个人能难为了他,你不看连三叔和冷老鬼都没法奈何他嘛。”
  丁凤没有说话,脸上规露出一片欣慰之色。
  丁玲又道:“徐相公乃非常之八,连神丐宗待那位望重武林的怪侠,都那般看待于他,我看他定能为武林做出一番非常事来。”
  云梦二娇,虽然出身绿林人家,而且年纪轻轻,早已以狠辣机灵之名传播江湖,不过女孩儿到底还是情感丰富,何况这一二位姑娘,又是性情中人。
  在她们周围之人,不是粗旷的绿林豪客,便是奸诈刁滑的江湖人物,所以一见徐元平之后,便觉着是清风雾月,人中龙风的人物,心中就存了极为美好的印象。
  以及后来追寻戮情剑匣,途中徐元平假扮车夫,同往洛阳古都,之后又因丁玲受三阳之气所伤,徐元平为她追寻紫在少女,冒险闯竹石阵……”
  在这一段长长的期间,这诸般事情,都更使她二人对徐元平的印象与感情日益增加,所以二人对此番一别,不知何时再能重见,有着说不出的惆怅,一路行来,不知不觉中谈的都是徐元平。
  二人在这一种帐然若失的情缘中,不知走了多远,回头一看,一片辽阔婉蜒的草原荒径已经走完。
  举目一看,前面正是一片疏疏的树林,因为时值深秋,那片树林的枝叶,已显得非常流落,只有枫、柏两种树,还留着一点秋时,在秋风里飘动着。二人反正已无一定的去处,便穿越这片树林,就在这树林的尽头,从树隙里望出去,前面是一片亘绵的小山岗,那小山岗之下,正有一个长长的人影在那里走动。
  丁凤轻轻拖了丁玲一下衣角,撅撅嘴,说道:“姐姐,你看,前面也有人在行走,想必是快要近镇店了。”
  丁玲闻言向前望去,只见那人身穿长衫,背插长剑,走的虽然不快但却也不慢。
  丁玲为人的心最细,一看那人背影,便怔怔的凝神瞧了半晌,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这等荒凉的地方,也有人走,想必是武林中人了。”
  丁凤玩心较重,忙地插嘴道:“那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丁玲沉吟了片刻,摇摇头,说道:“不要了,我的身体还未复元,你还要照应我,最好咱们不要多事……”。
  丁凤一呶嘴道:“我不过是说要不要看一看,也没有说要多事,”说着一扭头朝着丁玲笑道:“以前姐姐还不是爱赶热闹,爱淘气,怎么自从见了徐相公之后,人就变了呢……”。
  丁玲听得心里暗骂道:鬼丫头也越来越调皮了。但女孩儿家尽管是只有姐妹二人,心里的心事,也不愿让人知道,当下假装着脸色一沉,道:“二丫头……”
  丁凤伸了伸舌头,笑道:“你身体不好,我不惹你生气,我的好姐姐你可宽恕我了吧?”这几句话说得丁玲也笑了起来。
  丁玲又盯着前面那人瞧了一阵,对丁风道:“二丫头,前面那个人的背影,我在哪里见过……”。
  丁凤呀的一声,道:“好呀!那么我们还是跟上去瞧瞧。”
  丁玲没有作声,但却点了点头,当下二人便加快速度,穿过树林,往斜里赶迎过去。
  前面那身着长衫、背括长剑之人,似想不到这等荒凉之处,会被别人盯上相,所以走的十分从容。不大工夫,丁玲、丁凤二人已走出树林,看看那人已经顺着一道小山岗,往里走去。
  丁凤道:“姐姐,咱们不管认识不认识那个人,依我看,还是暂不要跟对方照面,我们可以绕过小山,从他侧面先看看再说。”丁玲笑道:“想不到你这些日子倒长进不少,也值得用点心思了。”姐妹二人边说边笑的矮着身子,朝前栏头赶去。
  赶了约两盏热茶工夫,丁玲心里一盘算,大约已经赶上了,这时又怕丁凤说话,只好一只手指指嘴,又摇摇手,暗示丁凤要她不要出声,另一只手则朝一块突出地面七八尺高的山石指了指。
  姐妹二人从小到大,都是在一起,自然会得对方的心意,丁凤一看丁玲的举动,就知已经赶上了,姐姐的意思是要躲到那大石背后,偷窥来人究竟是谁。
  二人轻巧的赶前几步,隐到大石后面。丁玲因为赶了一阵,略感吃力,倚在大石上轻轻的喘着气,一面示意叫丁凤看看来人。
  丁凤探头看了一下,朝着丁玲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丁玲吁了口气,刚一伸头,便又立即缩了回来。
  丁凤忍不住就到她耳边低声问道:“姐姐可认识此人?”丁玲点点头。
  丁凤又问道:“是谁?”丁玲又就在丁凤耳边,低低地道:“又是个老怪物,是金陵杨家堡的老堡主杨文尧。”丁凤一听是杨文尧,一耸香肩,伸了伸舌头。丁玲也怕和杨文尧碰到面,心里想着他不知过去了没有,所以又探头一望。
  这一望不由得使她心头一凛,原来杨文尧正立在道旁,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满是凝重之色,捏着鼻子仰着头嗅一阵,又俯下嗅一阵。
  丁玲心里暗叫了一声;糟了。忙的低头在自己身上喷了嗅,又在丁凤身上嗅了嗅,接着一双耸眉浅浅锁起。
  丁凤不知姐姐弄的什么把戏,间道:“你干什么?”
  丁玲轻轻唉了一声,道:“老鬼发觉我们了!”
  丁凤也觉着心头、惊,道:“那怎么办?要不要紧?”
  丁玲这时倒反而显得比方才平静,道:“事既然来了,想躲也是避不了的,再说咱们云梦二娇又何尝真的怕过谁来。”
  她们二人说话,自是十分轻微,这时,忽然听得杨文尧干咳了一声,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哪位夫人太太……”
  丁玲眼珠一转望着丁凤瞪了一眼,未等他话完,就装得煞有介事般地惊道:“唉呀!是谁这么冒失.吓了人家一跳?”
  杨文尧明明地笑道:“既是有人,为何要藏头缩尾的,难道见不得人吗?”
  丁凤已知姐姐是要假装不曾发觉是他,朝着丁玲报嘴一笑,装着略现怒意地答道:“谁说我们是藏头缩尾之人?我们怕过谁来着,你是什么人说话却这般没礼貌。”边说边朝外走去。
  杨文尧抬头上下打量着,道:“你这位姑娘为何会来到这荒凉之处?”
  丁凤冷哼了一下,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难道这地方只有你能到不成?”
  杨文尧也嘿嘿一笑,道:“小小年纪,竟这般嘴强。”说话间,一双眼睛始终骨碌碌的打量着丁凤。
  这时丁玲知道不能让妹妹再僵下去,便唤了一声,道:“二丫头,你是跟谁在闹呀,在外边可不准作胡来。”人也从大石背后走出。
  杨文尧人称神算子,不但是说他精于土木建筑、机关消息之学,而且也说明此人是工于心计,是个老奷巨猾之人:他只听丁玲说话,还未看到她人,心中已然有数,干咳了一声,呵呵一笑。
  丁玲一出来,向着杨文尧略略看了一下,便回头白了丁凤一眼,假意责道:“二丫头,你真该死,这乃是金棱扬家堡的杨老堡主,你对长辈怎么可以没大没小的,我看你是越活越胡涂了。”
  丁凤一撅嘴,满腹委屈似地说道:“他也没有说,我怎么知道他是杨老堡主呢?”
  丁玲拖着丁凤,走下山岗,逼着丁凤,道:“方才作胡说八道,快向杨老堡主赔个不是,不然叫人知道了,还说咱们丁家没有管教呢。”
  杨文尧两只眼睛盯注在二人脸上,手抖着长露,干笑道:“好了好了,二小姐既不认识老夫,怎好怪她呢。”说着又前后左右看了一眼,道:“怎么,你们二位怎会跑到这地方来呢?”
  丁玲道:“家严要我带着妹妹出来阅历阅历,免得老呆在家将来不懂事,见不得人。”
  说着望着丁凤笑了笑。
  杨文尧心里暗道:好刁滑的丫头,人言云梦二娇难缠,果真不假,当下又一本正经地道:“令尊、令叔都好吗?我们老弟兄不少时候没见了。”
  丁玲一看他脸色,知他是心惧自己父叔,故意用话来套自己,心里暗笑,嘴上答道:
  “多承老堡主记挂,家严托福安好,三叔伴着我们刚离此不久,你要早来两个时辰。还见着了呢。”
  杨文尧听得心里一震,表面却若无其事般说道:“噢,噢,可惜,可惜,要是早来一步多好……”。
  丁玲抢着问道:“老堡主一人怎会来到此地,难道金陵风光还不如此处吗?”
  杨文尧暗骂了一声:好厉害。于咳了两下,道:“老夫应一位朋友之约而来,路过此地;不意遇见你们两位,可真巧得很。”
  丁玲、丁凤互望了一眼,抿嘴浅浅地笑了笑。
  这一笑。却笑得杨文尧不大受用,不知这两个丫头暗中搞什么花样,当下心里一盘算,忖道:八十岁老娘还会倒绷了孩儿,不怕你们两个精灵古怪,我总跟你俩拼拼看。
  这时他一见二人在笑,也随着嘿嘿笑了两声。
  原来杨文尧在孤独之墓中,伤了金老二,遇见徐元平,心里对这个年轻人实在极为害怕,对他那深厚的功力,真有点莫测高深,不用说徐元平旁边有一个刁滑机警的金老怪,还有一个名震四省绿林的铁扇银剑于成,就是对徐元平一个人,自己也没有打胜人家的把握。
  杨文尧虽然心悬着古墓中的奇珍异宝,尤其是听金老二说那玉蝉、金蝶也在墓中,心中更是如饮醇酒,但是无如自己处处受制于徐元平,不但被逼得一同退出古墓,而且连戮情剑匣还被逼得双手奉还人家,这实是平生一大耻辱;他心里既贪恋那墓中宝物,所以在归还戮情剑匣之时,已暗中做了手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古墓除了我杨文尧,别人任谁也无能进出自如,就是有人得了戮情剑匣,但那图纹一二重要之处,已被自已毁坏,持剑区之人,还是无法出人古墓。
  杨文尧想到这里,心里觉得差堪告慰。
  想不到走到这土岗边,却嗅得一股女人的体香,心里觉得十分奇怪,便停身下来查看,却不料碰上了云梦二娇。
  杨文尧知道这两个人是出名的难缠,但他心里却另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忍着气,跟她们周旋,这时被她们一笑,自己十分尴尬,心里一想;好吧,我就干脆跟你们周旋到底吧。
  他以为自己的形迹,已被别人发现。当下一脸正经道:“唉,你们三叔也真是,放下两个闺女,自己倒走了,就真的放心,不是老夫托大,大胆叫一声贤侄女,虽说你们精明能干,总不如有人带领着好,如果两位信得过老夫,咱们不妨结个伴,反正你仍旨在增长见识阅历,这一点江湖经验,老夫自信可以作个识途老马,怎么样?二位贤侄如……”
  丁玲心里一转。含笑道:“好是好,这一来岂不是给老堡主多添累赘了吗?”
  杨文尧笑道:“好说,好说,路上有个伴,彼此都有照应,走吧,咱们赶路吧。”
  丁凤一看姐姐竟这等爽爽快快答应了杨文尧,心里一阵不高兴,暗忖道:你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了,杨家堡在江湖上虽然颇有地位,“但与我们鬼王谷也扯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交情,而且外间传说杨文尧此人外面老实,内藏奸诈,也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你也不考虑考虑,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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