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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玉釵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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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文尧待丁炎山放下酒杯,一捋银髯笑道:“丁兄豪气千云,真是英雄本色,只是兄弟这杨家堡只有待客的酒,却没有害人的毒药,这个丁兄只管放心。”说着一阵哈哈朗笑。
  丁炎山笑道:“丁老三嘴馋贪杯,倒教杨兄见笑了……”,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骂道:你少在丁老三面前耍花样,管你是美酒,还是毒药,我总不吃你这一套。
  丁炎山的为人,特别的阴沉,所以在那玫瑰红彩裳少女敬酒之时,他使借故放声大笑,他这等纵声大笑,并不是当真的迷于这少女的艳美,而是他想借这笑声,能使丁玲、丁凤姐妹二人,知道自己已来到杨家堡,同时他很怀疑自己与徐元平力拼之后,内伤究竟有无妨碍,这才暗运功力,纵声大笑。
  那杯酒,虽然是接过来一饮而尽,但他乃老谋深算之人,平素也知道杨文尧不是好与之辈,哪里就敢贸然的把酒咽下去。暗聚内家真力,把酒通凝在一边。
  那玫瑰红彩裳少女,斟完丁炎山的酒之后,又轻移莲步,走到冷公雷面前,浅浅一笑,才提玉壶,满满斟了一盅,含笑说道:“这位爷乃是我们堡主的贵客,请干此杯……”
  冷公霄的为人更是好猾,他用目光膘了丁炎山和查五一眼,才抬眼望着那彩裳少女,干咳一声道:“我冷老二素来是点酒不沾,多谢姑娘美意了……”,说罢勉强又干笑了两声。
  那玫红彩裳少女放下玉壶,双手捧起五杯,低眉含颦的道:“爷今是客,务请干了此杯……”。
  冷公霄还是一脸冷漠,淡然说道:“我生平从不吃酒,姑娘不必费心了。”
  那少女手捧着玉杯,脸上泛上一层红霞,转脸向杨文尧瞧去。
  杨文尧却正凝神望着九曲画桥之上,对她这举动竞似未闻一般。那少女又转脸动了冷公霄一番,冷公霄依然不饮,弄得那少女僵立席前。
  过了片刻工夫,杨文尧才缓缓转过身来,朝冷公霄和那少女望了一眼,道:“怎么,冷兄竟不吃这盛酒吗?”
  那少女捧着玉杯,讪讪地道:“这位爷说生平不吃酒,所以不曾赏脸。”杨文尧道:
  “你就不会婉言劝敬吗?”
  那少女低着头,低低地答道:“小婢已动请过几次了……”
  杨文尧望了冷公霄一眼,冷冷地道:“那么你过来吧……”
  那少女依言放下酒杯,娜娜地移步向杨文尧走去。
  杨文尧明明笑了一声,道:“你当真劝了吗?”
  那彩装少女又轻移了一步,楚楚的椅立在杨文尧席前,缓缓点头道:“小婢已劝……”
  杨文尧未待她说完,冷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
  那少女抬起令人怜惜的眼光,还想解说,杨文尧右掌已出,轻轻在她背上一拍,但听“哇”的一声,那少女喷出一口鲜血。彩裳飞闪,宛如落霞沉山一般,飞坠水塘之内。
  杨文尧骤然出掌,击毙玫瑰红彩衣少女,此举大出三人意料之外,任丁炎山三人江湖阅历如何深广,也不禁看得脸色陡变,心中惊骇不已。
  杨文尧又轻击了一下手掌,向桥上唤道:“玉荷过来。”
  那叫玉荷的少女,无可奈何的拖移莲步,走了过去,但冷公依然未喝。
  待那少女转向杨文尧回话时,杨文尧已一翻掌,“啪”的一声,正击中她的头骨,只见秀发拨乱,人已跌入水池。
  杨文尧击毙玉荷之后,高声喊道:“王菊过来,向冷谷主敬酒。”
  桥上走过来一个身穿菊黄彩衣,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来到轩中,已是泪桂香腮,走到冷公霄跟前,手捧酒杯,一言不发,睁着一双泪光儒儒的大眼,双手轻抖的望着冷公霄,眼中充满惊怖、哀凄的神色。
  冷公霄也望了她一眼,心中陡然一寒,甚是不忍,唉了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杨文尧仰起脸来,哈哈一笑,道:“冷兄生平酒不沾唇,这等破例赏脸,实叫兄弟感到荣幸。”
  冷公霄道:“江湖之上,都说我们千毒谷中人心狠手辣,今日一见杨兄连毙两位歌姬的手段,尖叫兄弟汗颜,冷老二这二毒之名,算是白被人叫了。”杨文尧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冷兄可算赏兄弟的脸……”
  冷公霄脸色一变,霍然起身,怒道:“冷老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足以夸耀同侪者,就是生平之中不近女色,不负信诺。”
  杨文尧对冷公霄发怒之情,视若无睹,微笑依然,举手一招,说道:“玉菊,你过来!”
  那菊黄彩衣少女,一见杨文尧举手相招,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勉力举步走到杨文尧身前之时,全身已颤抖的站立不稳。
  杨文尧探手从怀中摸出一颗龙眼大小的明珠,交给那身着菊黄彩衣少女手中,笑道:
  “老夫素来赏罚严明,违命必死,有功立货。你能劝得冷二谷主钦下一杯药酒,实是大不容易之事,这颗明珠赏赐予你,以奖劝酒之功。”
  那菊黄彩衣少女接过明珠,愁颜顿展,躬身拜伏地上,娇声说道:“多谢堡主恩赐。”
  杨文尧挥手笑道:“现在已用你们不着,快给我退下去吧!”
  那菊黄彩衣少女如得大赦一般,盈盈站起娇躯,转身奔上那九曲画桥。
  杨文尧站起身来,缓步走近石栏,伸手一拂,登时一阵轧轧之声,那九曲桥缓缓向对面移去,隐入那翠竹林中不见。
  冷公霄、丁炎山、查玉等正看的神凝目呆之际,杨文尧突然转过身来,望着三人微微一笑:“三位适才饮下之酒,乃兄弟费尽苦心调制而成的药酒,无色、无味,但却剧毒无比。”
  冷公霄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说道:“杨兄虽然费尽了心机,可惜白白送了两个歌姬的性命……”,说着话,双肩一晃,突然凌空而起,落到那石栏旁边,一张口,但见一道酒泉,冲口而出,直向荷花池中射去。
  丁炎山暗中一提真气,取过一个酒杯,一张口,把逼在胸中的药酒,重又吐在酒杯之中,刚好满满一杯,暗中舒一口气,忖道:我把咽人胸中之酒,全都逼了出来,酒中虽有剧毒,却也难以伤得我了,登时心中一畅。
  只有查玉暗暗叫苦,付道:这两个老奸巨猾之八,早已知道杨文尧酒中下了毒药,但却不肯暗中示意于我,如今他们都把药酒逼出,只有我一人咽入腹中……
  冷公霄暗中提聚真气,目注杨文尧,微声一笑道:“杨兄智者千虑,却有一失.你这花轩中虽有重重机关埋伏,而且又以掌毙歌姬的残酷手段,迫我们钦下药酒,却未想到了老三、冷老二,都暗中作了准备,兄弟自信把铁入腹中的药酒,全部逼了出来,丁老三比兄弟更是精明,原酒奉还了杨兄一个满杯,想来他腹中药酒,也已逼出的点滴不剩,杨兄一番苦心,也许只毒害了一个查玉,这笔帐目有查子清找你讨还,和我们这鬼王、千毒二谷无关……”。
  他微微一顿后,接道:“这且不去说他,单以眼下情势而论杨兄也是算有遗策,这花轩不过数丈方圆,四个人,有三个和杨兄誓不两立,兄弟也许不是杨兄敌手,但如加上了丁老三和查玉,情势又不同了,杨兄估量估量,可有以一胜三的把握吗?”
  杨文尧并不立时答话,先打量一下花轩中的敌我形势,只见丁炎山、查玉、冷公霄各守一处方位,已成了合围之势,当下捋髯大笑,道:“别说三位已饮了我杨文尧秘制的绝毒药酒,纵然三位未曾饮过药酒,兄弟还能挡得住三位联手之力,三位如若不信,但请出手就是。”
  丁炎山陡然向前欺进两步,逼到杨文尧身外三尺之处,冷冷说:“杨兄豪气,实叫兄弟佩服,丁老三最是不知死活,愿先和杨兄力拼十招试试,不过……”,倏而往口不言。
  杨文尧道:“丁兄有兴,莫说十招,就是一千招一万招,兄弟也要奉陪,不过什么?先请把话说明,生死之事,也不急在一时。”
  丁炎山道:“我那两位侄女,被杨兄掳来杨家堡,不知现在何处?”他刚才那一阵放声狂笑,暗中试气,已知身体复原,胆气壮了很多。
  杨文尧道:“丁兄问话实在高明,两位贤侄女现在敝堡后宅,我已责令内人小心看顾,丁兄只管放心。”
  丁炎山拂尘一甩,道:“杨兄以堂堂堡主之尊,掳迫两个晚辈到你杨家堡来,不知用心何在?”
  杨文尧道:“两位贤侄女在兄弟堡中一事,千真万确,掳迫两字,实愧不敢当,如若丁兄认为别有用心,这就叫兄弟难以答复了。”
  丁炎山怒道:“不论是摇迫,还是哄骗,这等作为,未免太过期人。”拂尘一抖,劈头打击。
  扬文尧袍袖一拂,劈出一股潜力,架开拂尘,笑道:“丁兄如果真要动手,最好拍出背上兵刃。”
  丁炎山道:“那倒不必!”拂尘一挥,横腰扫去。
  杨文尧大声喝道:“丁兄远来是客,兄弟礼让三招。”身子一转,横向旁侧跃去。
  冷公霄呼的劈出一掌,道:“比武动手,讲究真功实学,杨兄最好少要花招。”
  杨文尧身悬半空,猛挥右掌,硬接了冷公霄一记掌风,身子借势飘起,悬空一转,已出花轩,但闻花轩四周一阵隆隆巨响,陡然由轩沿四周,疾落下一面金网。
  原来杨文尧闪避丁炎山拂尘袭击之时,已把机关发动,算准丁时间,借着和丁炎山、冷公霄动手的机会,跃出花轩。但见他身悬半空,猛一转身,落在一片荷叶之上,捋髯笑道:
  “三位请在花轩中住几回吧!兄弟那花轩,外面看来虽不起眼,但里面埋伏机关甚多三位如能安安分分,在轩中休息几日,兄弟自会派人按时送上酒菜,绝不会亏待嘉宾;如若妄图破那金网,触动了什么机关,可别怪兄弟事先没有说明。”
  杨文尧,瞬息已到数丈开外。
  不知何时,那花轩已行由岸边向荷地之中移动。
  冷公霄伸手一触那落户的金网,但觉柔中带硬,也不知何物做成。这三人都是久历江湖之人,身陷危险,反而都变的十分沉着。六只眼睛,一齐盯在杨文尧身上。
  杨文尧说完之后,纵身而起,跃登上岸,转眼间隐入花丛之中不见。
  冷公霄缓缓退到席位旁边坐下,笑道:“杨文尧把咱们困到这花轩之中,不知用心何在?要说他真敢存心加害咱们,量他凭仗杨家堡这点基业,还不敢树立二谷再加一个查家堡这等强敌。”
  丁炎山绕轩走了一周,说道:“神算子杨文尧之名,倒非虚传,这花轩已移到荷池之中,丁老三还是看不出一点门道。”
  查玉心中暗暗忖道:他们两人都把吞入腹中药酒,逼了出来,纵然在此轩中困上几日,也不致有什么危险,我却不能陷他们守在此地,静等药酒发作而死,怎生想个法子,逃出此轩才好。
  按下三人被困荷地花轩之中,再说偃师郊外,那荒凉的任院之中,一所精致的厢房里,高烧着四支红烛,照得满室通明。
  神州一君易天行静静的站在一角,脸上微带笑意,看着那紫衣少女。
  忽见她放下掩口罗袖,整了整头上珠饰,星目流转,打量了室中的景物,突然绽唇微微一笑。
  这一笑和适才那等罗袖掩口的大笑,截然不同,只见她娇艳绝伦的粉面之上,随着那笑容,幻化出千娇百媚,只看得室中所有之人,个个目凝神呆。
  正当室中所有之人都为她那动人魂魄的笑容引得如醉如痴之时,忽听徐元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那紫衣少女星目微转,望了徐元平一眼,脸上笑容突敛,缓步直对徐元平定了过去,冷笑一声,道:“你怎不神气啦?”
  徐元平举起衣袖,拂拭一下嘴角间的血渍,双手撑在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目光缓缓转动,扫掠全室一周,抱拳对神丐宗涛一礼说道:“晚辈多承施救,此情此思,留待日后补报。”摇摇摆摆,直向室外走去。
  他这等倔强的性格,使全场高手,都为之怦然动容,齐齐把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要知眼下之人,无一不是身负上乘武功的高手,都已看出了他泛重的伤势,如果不及时调息,只怕凶多吉少。
  神丐宗涛一张嘴,欲言又止,顺手取过背上的大红葫芦,咕咕嘟嘟,连喝了三大口酒。
  那紫衣少女移动莲步,娇躯向后退了二尺,让开一条去路。上官婉倩扶着父亲的肩膀,绕到父亲身前,冷冷说道:“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徐元平听得喝问之言,不自禁转头望去。
  他全身余力,都用来支持身体走路,这猛一转头,身子重心顿失.脚下站立不稳,疾向一侧倒去。
  但见神州一君右脚一抬,突然向前欺过三尺,伸手把他倒摔的身子扶住。
  徐元平目光仍然投注在上官婉情的身上,喘一口气,说道“我到哪里去?你能管得着吗?”
  上官婉情道:“哼,谁要管你了……”她微一停顿后,又说道:“但咱们打架之事,还没有分出胜败,你跑了,我到哪里找你?”
  徐元平做一沉吟,豪壮地说道:“我要死了,咱们是不用再比啦!如果我还活着,自然会找你打个胜败出来。”
  上官婉倩说道:“好吧!你的伤要是好了,可以到甘南上官堡会找我,只要得不到你的死讯,我会永远……”
  忽然觉着话中有了语病,倏然住口。
  徐元平举起手来,伸出于个指头,道:“三年吧!如果我三年还没有去,那我就是死了!”
  上官婉倩忽的叹息一声,黯然说道:“你如真的死了,我这一生之中,只怕再难找到像你这样的敌手了。唉,那实在可惜的很。”
  她自艺满离师之后,纵横西北武林道上,从未遇到一次敌手,今宵和徐元平一番苦战,虽然打的两败俱伤,想他如一旦真的死的话,茫茫人间,哪里还能找到像他这般武功之人,妙龄少女童心未脱,如何能控制得心中感慨之事,几句感叹之言,倒是由衷而发。
  上官嵩虽知女儿武功得自一位盖代奇人传授,功力、手法,均较自己高出很多,但此刻情势不同,只怕她这几句狂傲之言,引起麻烦,赶忙接口说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今夜若不是易老前辈仗义施救,你还能活得了吗?”
  易天行道:“上官兄言重了,如果不是令爱身具上乘内功,兄弟纵然伸手,只怕也无能救得。”
  徐元平听得易天行说话之声,突然转过身来,挣脱被扶手臂,直向门口冲去,扶住门框回过头来,说道:“易天行,我伤势如果能够疗治复原,第一个要杀的人,你知道是难吗?”
  易天行轻轻的一拂胸前长髯.淡淡地笑道:“看来小兄弟的仇人似是很多,要杀哪个,实叫人难以想到。”
  徐元平双目圆睁,大声说道:“是你!”
  易大行微微一笑,答非所问他说道:“你伤势十分严重,不管要杀那个,都是以后的事,眼下首要之事,还是好好的养息内伤。”
  那紫衣少女忽然缓步走了过来,星目流盼,仪态万千,侧脸儿望着徐元平柔声说道:
  “举世间没有人能医治好你的伤势了,你将失去所有的武功,像一个普通之人一样……”。
  这几句话说的十分婉转柔和,娇甜动人。但听在徐元平耳中,却是字字如刀剑,全身微微颤抖了两下,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话吗?”
  紫衣少女轻轻眨动一下动人的眼睛,微微叹息一声,脸上泛现出凄凉惋惜的笑意,说道:“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已经伤的这样重了。”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奇异,甜笑起来如花盛开,千娇百媚,似乎她脸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微笑。
  此刻,这凄凉的笑意,却又使她脸上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泛现出无比的凄凉、忧虑,只要目光一触及她那忧伤神情的人,登时便会心头大钒黯然神伤。
  室中所有之人,都受到强烈的感染,随着变的忧虑起来,只觉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极真诚。徐元平心头一震,暗道:完了!我辛辛苦苦冒着生命之险,找到少林寺去,幸得皇天见怜,遇着慧空大师,三日传灯,口授我达摩易筋经文,那老人却因此精血枯干而死,我却得受真传,武功大进,只望洗雪父母沉冤之后,再替那老人完成他未完的心愿,想不到今日一受伤,武功尽失……
  想到伤心悲苦之处,只觉生意顿消,一股怨愤之气,由胸中直冲上来,用尽余力仰天大喝一声,喷出一口紫血。
  紫衣少女星目眨了两眨,脸上忧怨神色,忽然一变,道:“有救啦!”
  徐元平喷出一口禁血之后,心中忽觉轻松不少,征了一怔道“你说什么?”
  紫在少女道:“你若不吐出那口淤血,凝滞于命门、玄机要穴之处,结成内伤,纵然华阳重生,也没法医得好你……”
  徐元平怒道:“你鬼话连篇的胡说些什么?”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紫衣少女呆了一呆,骂道:“哼!不知好歹。”
  遥遥传来徐元平的答应之声,道:“好男不和女斗,我徐元平堂堂男子,岂能和你一般见识。”
  那挡在门口的锦衣大汉,目睹徐元平去远之后,突然大步走入室中,轻声对那紫衣少女说:“师妹千金之躯,连日忍受折磨,也该早些休息一下了……”
  他回头望着那白发老担,恭恭敬敬地说道:“梅娘请护送小姐回山庄休息,此地之事由我和欧、胡二兄办理,人手已足够了。”
  此人身躯高大,相貌威武,说起话来声若洪钟,加上那一身锦衣有似朝服玉袍,伊然王公巨卿身份,看上去气度十分高贵。耶白发老妪,自入室中之后,脸色一直冷冰冰的,毫无表情,直似这世界上任何事,都和她毫无关系一般,站在地上,动也没有动过一下。听得那锦衣大汉讲完话,双目缓缓转动,扫惊了场中群豪一眼,老气横秋,慢吞吞地说道:“这些人都是中原道上甚负盛名的人物,你们三个,自信能对付得了吗?”
  那锦衣大汉躬身答道:“梅娘望安,晚辈虽然久离师门,但武功并未放下……”,言下神色骇然,他是勾动起以往伤心之事。
  那白发老妪微微一耸眉头,似是对那锦衣大汉之言,不很放心,口唇启动,正要说话,忽听室外飘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道:“欧驼子、胡矮子,你们跑到这荒凉所在干什吗?我师妹在这里么?”
  余音未绝,室中突然多了一个满头乱发,身着大红长衫,满脸虬髯.背插宝剑,右腋下夹着铁拐的怪人。
  那紫衣少女看清来人之后,忽然微微一笑,道:“二师兄,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人哈哈大笑,道:“你一个人跑人中原,二师兄如何能够放心,特地赶来护驾……”,忽然目光一转,瞧到那锦衣大汉,登时敛去脸上笑容,右腋一把抬,向后退了两步。
  原来他只剩下一腿,右腋下的铁拐,当作右腿施用。
  只见他神色庄严,屈下单膝,恭恭敬敬地对那锦衣大汉施了一礼,道:“大师兄别来无恙,咱们师兄弟二十年没见了吧!小弟疏于问候,尚望大师兄海量包涵。”
  那锦衣大汉肃然问道:“师博身体可好?”
  那红衣单腿大汉答道:“师傅近年喜爱清静,独居五毒园中,不见外人,小弟也有三年之久,未拜见他老人家的慈颜了。”
  那锦衣大汉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起来。”
  红衣单腿大汉依言站起身来,退到一侧,笔直静立,一语不发,和初入室来那等豪放嘻笑神情,前后判若两人。
  那紫衣少女瞧了锦衣大汉一眼,说道:“二师兄体平时嘻嘻哈哈,最爱说话啦,怎么现在装起哑吧来了?”
  那红衣单腿大汉微微一笑,但却不答那紫衣少女问话。
  锦衣大汉微一上步,说道:“师妹连日来受苦不少,还是请早回碧萝山在去休息吧!”
  紫衣少女一颦秀眉,满脸不悦之色,说道:“大师兄,你为什么老是要我回去?”
  那锦衣大汉正容道:“眼下强敌都是中原武林道上出类拔萃的人物,一旦动起手来,势必凶险绝伦,师妹千金之躯,岂可留在这里,万一师兄等照顾不到,被人伤了师妹,小兄如何担待得起?”
  紫衣少女道:“我这几日连番被人挽捉,如若人家早已把我杀了,那将又该如何?”
  这几句话,只问得那锦衣大汉哑口无言,证了半晌,才叹一口气答道:“小兄等保护不周,实难自恕,幸得托天之福,师妹毫发未伤,以后自当严密相防,免再惊扰到师妹,还请师妹顾及大体,早回碧萝山庄,也免使小兄心悬两地,精神分散。”
  那紫衣少女道:“你们如何能看得住呢?我要走,就随时可走。”
  她似是自觉这几句话说的太重,顿了一顿,接道:“走就走吧!其实我们遇上敌人,也是一样!”缓缓转过身,直向门外走去。
  易天行脸上始终展现着笑意,但神丐宗涛和上官嵩却已听得怒形于色。
  宗涛最是难以忍气,当下冷笑一声道:“老叫化久闻南海门下武功,诡异绝伦,今宵能够见识见识,那可是梦寐难求之事。”
  易无行回头望了上官嵩一眼,笑道:“万流同源,落叶归根,武功一道,虽然博杂万端,但仔细考究起来,不外练力、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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