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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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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明不禁呆了,半晌才道:“谁有镜子?借我照一照。”
大家都怔住了,虽然白素娟与李娇娇都是女子,但也不会随身带着镜子,李娇娇忙问道:“师太要镜子干吗?”
“我要看看自己苍老成什么样子!”
李娇娇不禁笑道:“难道师太连自己的样子都不知道?”
“几十年深山苦修,我从没有看过自己的模样,只从岁月飞逝,推想到自己也在跟着老,但始终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谁有镜子,快拿给我照一下。”
楚无情道: “谁也不会带着镜子到这种地方来,师太既然几十年不对镜照容,现在又何必要照?”
净明不理他,看见地上有碗,抢过来倒了一碗水,捧在手中低头一看,手下用劲,碗裂成几片,溅了一身的水,她却毫无所觉。
良久才道:“我老成这个样子了。”
谁也没答腔,谁也不忍心接口。
又等了半天,净明才一叹道: “楚无情,我明白你不肯答应的理由,也明白你不信任我的理由,现在连我自己都不信了。”
楚无情也叹道: “师太,你们这段情史,还是让它继续在美好的境界停留吧!”
净明点点头道: “不错,我不去找他了,让他一直等下去吧。他还在等我吗?”
“在!一直在等。”
净明苦笑一声才道:“让他等吧,但将来你怎么交代呢?”
楚无情道: “我不必去交代,虽然我答应过他,但并未订有期限。我到过高黎贡山,没找到一个人,以后就当做我永远 .没找到好了。密宗修行者的肉身,虽能不死,但迟早会被自然的力量毁灭,他可以在希望中等到毁灭的那一天,这是最好的结束。”
净明苦笑道:“我真该死了。”
楚无情忙道: “不,师太,你绝不能强自求死,如果你死了,我就必须要告诉他,也必须将师太的遗体送去。”
净明苦笑道: “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面前,我要死在一个不为人知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楚无情欲言又止。
净明顿了一顿又道: “无心竹枝身法,对我没用了,我传给你吧。柳叶青那儿的问题,我去替你们解决,你们不急着离开泰山吧?”
楚无情道: “家师即将远行,晚辈等也有许多事要处理,可不能在此地多作逗留。”
净明道: “多等一天没关系,泰山日出是天下八大奇景之一,既来之,就不可不欣赏一番,玉皇顶上有道观可以住宿,明天清晨在观日峰上见面,等我的回音。现在我就去跟柳叶青把问题解决一下。”
说完就要走,呼鲁哈忙问道:“师太准备如何解决呢?”
净明道: “我在高黎贡山土生土长,你应该知道我对蛊毒的了解,自然有适当的解决办法。”
呼鲁哈倔强地道: “师太,最好说说清楚,事关我族人的两条命,我一定要了解师太解决的办法。”
净明道: “苗疆蛊神婆金姥姥是我的好朋友,她送了我几粒解蛊的药,可以解得了任何蛊毒。”
呼鲁哈一瞪眼道:“那可不行,我的人不是白死了吗?”
净明笑道: “你怎么这样傻?方明那小子跟我毫无关系,我更讨厌他诡计多端,难道会去救他吗?”
呼鲁哈愕然道:“师太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净明道: “金姥姥是你们苗疆十二峒的巫神,她不会出卖你们的,她送我的解药不能彻底解毒,只能把发作的时间,压后半年,她是怕我跟苗疆的人,冲突起来,遭受了暗算,送了我几粒解药,让我可以暂时保住生命找她,她问明内情后,再找原主替我解除真蛊。我从不与外人接触,这几粒药也没用,我打算送一粒给柳叶青。”
呼鲁哈道: “有半年时间,方明就可以设法求取解蛊的方法了,这不等于是救了他一样吗?”
净明道: “我不会告诉他,只有半年的时间,你愿意告诉他,我不管,不告诉他,半年后,他糊里糊涂地死了,不也是一样吗?这是解决目前纠纷的最好办法,你把弯刀送给李姑娘,才给她惹来麻烦,等半年也是应该的。”
呼鲁哈想想道: “也好,洒家主张明来明往,就给他半年的期限吧,五个月后,洒家再去通知他。”
净明道: “那是你的事,我可不管了,我只是替李姑娘解决眼前的纠缠,使李大侠夫妇能放心远行,明天清晨观日峰上见,我先走了。”
说完她的身形一晃,像一溜黑烟似的消失了,如非亲见,谁也不会相信她老态龙钟的身形会如此利落。
李秋鸿不禁一叹道:“这次剑会中的怪人真多。”
楚无情道: “是的!幸亏她无意争胜,否则老师今天夺魁的希望还很渺茫,她以竹枝身法融合在剑术之内,想击败她很不容易,真想不到会在这儿见到她。”
李娇娇忍不住问道: “楚大哥!她真的跟那位异人有一段感情的纠纷吗?那个人还在等她吗?”
楚无情一叹道:“是的!还在等她,不过……”
李娇娇急问道:“不过什么?”
楚无情道:“没什么,不关我们的事,不谈也罢。”
白素娟却问道:“那个异人到底死了没有?”
楚无情道: “没有死,密宗修行者是很难死的,他们可以封冻于冰雪中几十年,挖出来时气息犹存。”
白素娟道: “那你应该让她去会面,他们互相之间的感情这么深,不会计较容颜的改变。”
楚无情叹道: “请她前去是那位异人的嘱咐,但照事情的演变,她去了可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什么?难道那人对容貌如此重视吗?”
“不是这个问题,而……唉,我怎么说好呢?”
白素娟道:“告诉我们没关系吧?”
楚无情想了一下才道: “那位异人跟她只是一时的感情激动而铸下的情孽,他又找到一位道侣,也是密宗的修行者,是一个天竺的女子,容颜若仙。”
白素娟道: “这个人太没良心了,别人为他受了这么多的苦楚,他却移情别恋,怎么对得起人呢?”
楚无情道: “那位异人倒是个守信的人,等到今天也是事实,但他不知道无心竹枝君已死,还以为他们夫妇已经言归于好,所以叫我下来打听一下他们的情形,一定要确知此讯后,才肯与另一位道侣觅地同修,如果他等的人已经死了,他也准备以身相殉,永闭于冰穴,如果还没有死,他请她去一趟,证明自己确是一直在等她,然后请她原谅,了断那一段孽情。”
白素娟一怔道:“这算是什么呢?”
楚无情道:“他们的遇合已经不是正常的,几十年的等待,胸中的激情早已淡漠,只剩下一重道义的责任而已。”
白素娟一叹道:“这倒是真难了。”
楚无情道: “是的,所以我一听净明师太的叙述后,始终感到难以决定,如果照实告诉她,太伤她的心,不告诉她,又无法交代,所以劝她自己去一趟,让他们自己解决去,谁知她想到了容颜的问题, 自动打消了去意,这也好,至少在她心中,这几十年的苦没有白挨。”
李娇娇道:“她要真去了,会有什么结果呢?”
楚无情道: “很难说,她气度宽一点,跟那位女修者一比自惭形秽退出,自是天下太平,就怕……”
李娇娇追问道:
“如果她坚持旧约不让呢?”
“那位异人也会接受的,但真情已不存在了,两个人相处也是痛苦。相见不如不见,这样最好。”
李娇娇愤然道: “还是那个男的太薄幸,照我说,干脆就让老师太自尽后,把她的遗体送去,告诉他其中内情,看他是怎么一个态度。”
楚无情苦笑道: “他肯等上几十年,就为了一个交代,自然也会照前约,以身相殉。因为他只以为他们夫妇重归于好了,还是苦苦地等着,要是知道老师太所受的苦痛,更不会负她了。”
“但是那有什么好处呢?等的人并没有错,前二十年他一直在痛苦中煎熬着,直到另一个人介入时,他才略略宽慰一点,但约定束缚着他……”
李秋鸿道: “是的,他能守义至今,已经算是很难得了,即使他移情别恋,背弃前约,也不能怪他,因为一等几十年,还以为对方是在幸福中,这份罪是够受的。”
白素娟道: “他既然以为对方夫妇重归于好,为什么还等下去呢?这倒是我想不透的事。”
楚无情道:“这个弟子也想不透。”
李秋鸿笑道:“我倒可以猜得出,他对无心竹枝君的个性也深为了解,虽然想到他们可能言归于好,但也怕无心竹枝君急怒之下,杀死了他的妻子,那就是他的罪孽了,在情理上,丈夫杀死一个不贞的妻子并无不对,他不能因此怪罪无心竹枝君,所以他只有苦等下去。”
楚无情道: “不错!不错。一定是这个缘故,还是老师想得透彻,他愿意以死相殉,也是为了这个缘故。”
李秋鸿轻叹道: “不管是情也好,义也好,他们都是很可敬的人,一诺而终生不渝,这是很高贵的品德,只怪造化弄人,如果无心竹枝君不藏下了那封信,或是死后不把地址毁去,结果就很圆满了。”
李娇娇笑道: “他们的结果圆满,我们就苦了,因为这样一来,楚大哥就不会碰到那个异人,也不会成为爹的弟子了。”
李秋鸿一笑道: “这倒是真话,我并不是自私,说起来还真应该感激他们每一个,给我造就了一个现成的好门人。”
“无情,事已如此,我们也无能为力,只有听其自然了,看样子今天也走不成了,我们只好到玉皇顶去借住一宿,明天欣赏日出奇景,同时也等候回音吧。”
他们这一行人是最后离开丈人峰的,由此地到玉皇顶倒是不太远,观中的道士也是个武林中人,对天下第一剑的光临,认为十分荣耀,执礼甚恭,竭诚招待,不但打扫客房供他们歇宿,还准备了十分精致的素肴款待。
饭后聊了一下剑会的情况,各自回房安歇。
无名氏扫描 一剑小天下OCR 旧雨楼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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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018
十八 铁线毒蛇
李秋鸿与楚无情师徒共居一室,两个人都不敢熟睡,闭目假寐,时时保持着警觉。
山夜寂寂。
夜风吹着松涛,其声瑟瑟,间以几声猿啼,别有一股凄凉的意境。
夜深了,山中无人打更,也不知是什么时刻。
但楚无情灵敏的听觉突然发现了有一个细微的声息,那是一个夜行人落地的声音,尽管来人轻功绝佳,但仍被他听到了。
为了保持眼睛习惯,他们早已吹熄了烛火。
楚无情悄悄地摸起了剑,李秋鸿也及时警觉了,在他的耳边问道:“是不是有了响动?”
楚无情点点头,竖起两个手指,表示有两个人来了。
李秋鸿对这小伙子的机敏与判断不禁十分钦佩。
练剑的人耳目总是较为聪敏,因剑道的修养感觉,一种超乎常人的敏锐感觉,所以一个剑道的高手,即使不用眼睛,也可以用听音法去与人交手,而不影响剑法的施展。
自己浸淫剑学多年,也早感觉到有人侵入,但直到一刹那有两个人前来,而楚无情却早已确定了。
但他对楚无情毫不嫉妒,反而感到异常欣慰,轻拍他的肩膀道:“我也认为是两个人,但显然比你慢了一步。”
楚无情没说话,十分注意屋上人的动静。
李秋鸿又道:“不管来的是谁,但只来两个,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楚无情却凝重地道:“老师,人来得越少越可虑,因为来人显然不准备正面拼斗而着重突袭或暗算;目前他们还在搜索,不知道要对谁下手。”
李秋鸿道:“那一定是柳叶青的人,来找你师妹的。”
楚无情想想道:“可能,但也可能是另一拨人找老师的,因为他们想扳倒天下第一剑。”
李秋鸿发出无声的一笑道:“找我算他们倒霉,我既然有称雄剑会的实力,难道还会怕被他们暗算不成?”
楚无情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师还是小心点为上。师娘、娇娇不知可曾警觉,我通知她们二下。”
李秋鸿忙道:“素娟的警觉性比我还高,她一定注意到了。还是别打草惊蛇,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楚无情道:“不会惊动外面人的,我早有布置了。”
边说边走到床边,将帐子轻轻地扯动。
李秋鸿道:“这样就能通知她们了吗?”
楚无情手指帐钩道:“我防到今夜可能有警,所以用一条细线,通向对面师母的房中,连在她们的帐钩上,有事只要拉两下,她们的钩就会晃动,而且声音很小,外面的人不会发现,这是我与娇娇约好的联络暗号。”
李秋鸿钦佩地道:“你怎么会想到这种办法的?”
楚无情道:“我们将来行走江湖时,必然会遭遇到一些困扰,尤其在睡觉时,不能同居一室,而又需要随时保持联络,我就想出了这个办法,今天是第一次试用。”
李秋鸿道:“方法是好,但对娇娇却不一定有用,因为她睡觉时很沉,一躺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无情微笑道:“她说过了,我教了她一个办法,在帐钩上吊一枚耳环,帐钩抖动时,耳环就会掉到她脸上,声音不大,她却会惊醒。回应来了,她已经知道了。”
果然这边的帐也开始摇动,证明李娇娇传回了信号。
李秋鸿道:“我本来还担心这孩子年轻不懂事,有你这样一个细心的师兄照应她,我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楚无情侧耳静听了一下道:“来人摸到郝大叔与呼鲁哈的屋上去了,而且开始在掀开屋瓦,是摸错了对象?还是故意找他们两人呢?这倒令人费解。”
李秋鸿却笑笑道:“不管对方是否摸错,但找到他们也讨不了好,郝思文除了剑术不如我之外,江湖阅历却在我之上,今天他还提醒我说可能会有麻烦,自己一定随时在注意中,想来也有准备了。”
楚无情凭着灵敏的听觉,判断来人的行动道:“他们掀开了两块屋瓦就停止了,我们再等一下看。”
李秋鸿道:“为什么要等呢?”
“了解一下他们的意图,如果是找错了人,他们一定会立即转移位置,否则就是存心来找他们的,那就不妙了。”
“有什么不妙呢?”
楚无情道:“只掀开两块屋瓦,显然不准备露面,那必然是施用暗算方法。”
李秋鸿一笑道:“如果是想用闷香,他们可打错了主意,郝思文是个老江湖,对这一套精得很。”
楚无情庄重地道:“不会使用闷香,那只要破一个小孔就够了,用不着掀开两块屋瓦,而且也不是施放暗器,那只要掀开一块,就够发射了。”
李秋鸿愕然道:“那他们打算用什么呢?”
楚无情道:“不晓得,但一定是打算送什么东西下去而且是用绳子坠下去的,因为我听不见声音了。老师,我们分头出去吧,你上屋顶上,截住他们,我到屋子里去。”
说着用桌上茶杯中的余茶,倒在窗子的扣榫上,使得木榫受潮而减少磨擦,悄无声息地推开窗子,李秋鸿敏捷地翻了出去,他再如法炮制,拉开了屋门。
郝思文与呼鲁哈住在隔两间屋子的客舍中,他蛇行而前,不用手推门,却从门缝望进去,心中略定。
两人合睡一张宽床,而且放下了帐子,郝思文的布鞋与呼鲁哈的鹿皮靴都放在床前,床上发出呼鲁哈的鼾声,但郝思文却赤了脚,只穿了布袜,躲在桌子下面,显然他早有所觉,对方在动手掀瓦时,他已悄悄地下了床。
躲在桌子底下,是为了躲避屋上人的视线,那两块屋瓦开在正中,藏身别处都漏不过上面的眼睛,只有桌子下面,有桌面挡着,屋上瞧不见,看来郝思文的确是老江湖。
屋上的人等了一下,见屋中仍无动静,才慢慢地用绳子吊下一个长方形的竹笼,由于光线很暗,笼子编得又密,看不见是什么,但显然是活的东西,因为竹笼在轻轻地挣动着,楚无情在担心,桌下的郝思文在纳闷。
他们都判断笼中是动物,最大的可能,含有剧毒的蛇,但看来又不像。因为竹笼很大,分量很重,还用一根粗绳吊着。
如果笼中是蛇的话,就算是一条盘着的巨蟒,也不过十几斤重,用那么粗的吊索,似乎太小题大作了。
正因为不了解笼中是什么东西,他们都不敢轻易动作,只得凝神戒备。
而帐中呼鲁哈的鼾声也停了,可见他也是假睡,此刻也在注意着屋上的动静,紧张得忘了假装了。
屋上的人似乎没有发现屋中已有防备,仍然不断地将竹笼放下来,而且竹笼触地之后,上面还在继续地放下绳索,慢慢地,一圈一圈地绕着竹笼,围成了三尺多宽的圈子,渐渐堆起有半尺来高。
这种异常的举动使得屋中的郝思文、呼鲁哈与屋外的楚无情都怔住了,实在摸不清屋上人的用意。
如果要用笼中的东西实施暗算,为什么要连吊索都放下来呢,而且放得这么多,难道这吊索也有作用吗?
正在怀疑着,屋上的吊索已经放完了,黑黑的一大堆绕在竹笼周围,估计着总有十几丈长,最后的两三丈仍然吊在空中,此刻楚无情发现了两点不对劲的地方。
第一点是竹笼上还另系着两根绳,一根在竹笼的一端,显然是用来打开竹笼活门的;另一根却系在竹笼的上面正中处,那才是真正系住竹笼的吊线,如此,那一串黑黑的粗索必然另有作用。但是什么作用?
第二点可以解答了,楚无情发现那一大盘黑粗的吊索竟然也是活的,而且开始蠕动,由一长串断成许多节,每一节都有丈许,一种剧毒的蛇。
这是属于云贵边境的一种罕见的异物,名叫铁线,普通的蛇都是独居的,只有这种铁线蛇是群居的。
它们行动时很奇怪,几十条蛇头尾互相衔住,形成一条很长的长线,由群蛇中的首领居先,率领它的部属们行动。
它们的长短都是八尺到一丈,头尾腰身一般粗,仅有尾部略细,但被另一条蛇咬住后就看不出了,望去就像是一整条长绳,皮韧鳞坚,刀剑都砍不断,动作如风,力大无穷,而且专以同类毒蛇为粮,其毒无比。
有人曾经看见它们飞渡悬谷,由最后的一条蛇缠紧崖边的树木作为支撑,然后凌空伸出去,直挺挺地到达对谷后,再由为首的那一条,将全体拖过去,平空延长几十丈,不弯不摇,就像是一条铁线,因此而得名。
数十丈长的巨蟒,见了它们也如见鬼魅,听任它们由口中穿入,尾部穿出,由第一条首领吃饱后,向前挪一段,第二条蛇才松开前蛇的尾部进食,轮到最后一条,全体进食完毕,一条巨蟒就只剩下空壳了。
因为它们非蛇不食,以及这种奇异的进食方法,再加上奇大的食量,它们觅食困难繁殖不易。
又因为它们很难找到够全体饱餐的巨蛇,完全碰运气,找到可食之蛇后,先供第一尾食用,然后才轮到次一尾,最后的几条蛇常在饥饿的状态下。
如果找不到足够的食量,居后者只有饿死,所以它们的死亡率很高,否则其他的蛇类就无法生存了。
尽管这种取食的方法很不公平,但它们却信守不渝,宁可饿死也不会离群或破坏规矩的。
它们不但是群蛇之王,也是苗疆之霸,不论什么凶猛的巨兽,遇上它们只有死路一条,不是被穿心而过,就是被活活地勒死。
但它们不是没有克星,有一种毒蜂就专门制它们,尽管它们皮肉坚硬可御刀剑,却抵不住蜂尾的细刺,遇上那种毒蜂,它们立即四散飞窜,各自奔逃,直到毒蜂离去后,才集结残存者继续连成一线。
楚无情万想不到这种毒蛇会被人利用来作为暗算的工具。
知道厉害后,连忙大声叫道:“郝大叔,呼峒主,快设法退到屋子外面来,这是铁线蛇。”
郝思文不知道铁线蛇是什么东西,但听见楚无情的叫喊后,不敢轻慢,连忙顶起那张桌子,飞身一滚由窗口滚了出去。
呼鲁哈出身苗疆,自然知道厉害,却苦于被困在床上,正想冲出去,屋上的人已开始动作,一提细线,竹笼被打开,里面藏的竟是一窝毒蜂。
那是专门克制铁线蛇的毒蜂,那盘铁线蛇己闻到毒蜂的气息。
但因毒蜂没有飞出,它们怕惹上毒蜂,不敢乱动,才缓缓地松开口,想觅地躲藏。
呼鲁哈情急智生,抱住床上的棉被裹住身子,拼命滚向外。
但已迟了一步,一条铁线蛇竟穿透了棉被咬住了他的大腿,照一般的情形,这条蛇该是穿体而过。
但呼鲁哈的气功练得很有根底,皮坚如革,那条铁线蛇仅能咬住他的大腿,以致被他带出门外。
楚无情一把拖住了他,连忙把门关上,因为他深知那一群蛇如果冲出来,必将造成很大的灾害,只要关住门,将毒蜂留在屋里,就可以利用毒蜂杀死群蛇了。
呼鲁哈到了门外,连忙抛掉棉被,伸手想把腿上的蛇拉下来,但那条蛇被毒蜂赶急了,一口咬住,哪里肯放,呼鲁哈那么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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