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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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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秋鸿长叹一声道:“柳叶青倒行逆施,专门结交一些邪魔外道,必无善修,我实在替她惋惜,只怕今后武林中有好一阵子不得安宁了,这千蛇堡主是怎样一个人?”
  “千蛇谷在云南腾卫以西的野人山麓,堡主雷成龙养蛇取毒炼药济世,颇负侠名,但从他跟柳叶青勾结一事看来,只怕此人暗中另有图谋。”
  呼鲁哈道:“雷成龙曾经几次找我游说,要我准他开采澜沧江源头的金沙,我都拒绝了,他就用布匹食盐等向我们换取毒蛇,因为这是我们的必需品,我看他用毒蛇制成药物之后,经常救济一些行商客旅,认为他是个好人,倒是经常跟他交往,今后我就会防着他了。”
  楚无情点点头,将另一半的王蜜给他道:“大哥快服下去,解毒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呼鲁哈连忙道:“不必了,我的肿已经消了,伤口处一点余毒,可以用口吸出来,还是留给你吧!”
  楚无情道:“那怎么行,万一吸不干净,岂不是祸患。”
  呼鲁哈道:“吸不干净也没多大关系,只要解了体内的毒,我们两个人都可以维持过几个月,赶回苗疆,我立刻派人去采取王蜜,那么大家的毒都解了。”
  李秋鸿道:“这倒是个办法,我们的去处反正无定向,就护送你们到苗疆一行好了,这样两个人都能保全了。无情,你虽然受过密宗心法,可以闭绝穴脉而不影啊动作,但身中剧毒,究竟不是闹着玩的,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楚无情笑了一笑,沾点口水,在手腕上一抹,把两个点都抹去了道:“我根本就没有被蛇咬上,铁线蛇毒何等厉害,呼大哥一身铜皮铁骨,生长在苗疆瘴厉之地,已经到百毒不侵的地步,犹且受不了,何况是我呢!”
  呼鲁哈道:“那你是怎么弄的?”
  楚无情一笑道:“我是故意骗骗他们,在手上用墙角的黑灰点了两点,又故意咬了一下,使它微微发肿,看来就像真的被蛇咬了一样。”
  李秋鸿嘘了一口气道:“你真吓了我一跳,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又有什么花样不成?”
  楚无情道:“我是怕呼大哥太固执,宁死不肯妥协,所以才假装中了毒,用我做借口换取解药,可是后来我发现幸而有此一举,否则我恐怕难以逃过一次大灾,他们此来的目的固然为找呼大哥逼取解蛊之法,但主要的是为了对付我。”
  李秋鸿道:“对付你,那还不至于吧,柳叶青虽然恨你,但他们并没有找到我们房中来呀!”
  楚无情道:“他们虽然没直接就找到我,但确有此意,雷鸣远手中还握着一条蛇王没有放出来,就是为了要对付我的,否则他何必留下蛇王不放呢?”
  呼鲁哈道:“不错,铁线蛇搜获不易,如果将蛇王也放下来,至少可以保全一部分,不致全数死于蜂尾了,因为蜂巢中没有蜂王,蛇王是不会受到损害的。”
  楚无情笑笑道:“正因为见到我也中了毒,他们才省掉此一举,娇娇用解蛊之法换取王蜜时,我立刻说给呼大哥解毒用了,柳叶青才没有反对,而且她看见呼大哥服下了一半,才放心而去,否则她绝对不干的,为了杀死我,她宁可牺牲方明也在所不惜。”
  大家都为之骇然,李秋鸿怒道:“早知她如此狠毒,我刚才那一剑就不会对她容情了。”
  楚无情叹道:“老师不必如此的,杀死柳叶青,海南的武林人物就会跟老师为仇,并不上算,现在倒好了,她以为我中了毒,至少不会急急地追着算计我了。”
  呼鲁哈道:“不见得,她见到你中毒的程度并不严重,尤其想到你可能会跟我到苗疆去觅取王蜜,一定会在路上拦截我们,那不是一样纠缠不清吗?”
  楚无情笑道:“不错!而且雷鸣远故意将王蜜分成两次叫大哥服用,也算准了大哥会留下一半给我,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都被陷住了,她大可从容地对付我们,可是我没有中毒,大哥也可以利用全部王蜜解了毒,我们不急着往苗疆去,让她空等一场,等她发觉上了当,也来不及了。即使她重新蹑上我们的踪迹,大哥也可以悄悄地从别的路回到苗疆,不用怕她拦截。”
  无名氏扫描 大天神OCR 旧雨楼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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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争风吃醋
 
  呼鲁哈道:“咱们才不怕她。”
  楚无情道: “大哥不能逞血气之勇,他们除了要对付大哥外,主要还是觊觎苗疆的金沙,为了你族人安危,你应该忍一忍。”
  呼鲁哈垂头无语。
  楚无情道: “当然我们都可以陪同大哥到苗疆一行,但柳叶青目前的眼中钉还是我们,到了苗疆,反而会给你的族人带来麻烦。”
  呼鲁哈急道: “难道我就这么陷在外面不回去?那可不行的,我妹妹在家里会着急的。”
  楚无情道: “不是不回去,只是暂时避一避,等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时,大哥再悄悄回去,只要到了苗疆,把他们的阴谋对族人说明后,就再也不怕他们了,那时大哥怕小弟人单势孤,再出来支援也不迟。”
  呼鲁哈沉思片刻,才感动地道: “幸亏我认识了老弟,否则我一定难以逃过他的毒手,祖上传下的基业,也将不保了,老弟,我真不知如何感激你才好。”
  楚无情笑道: “大哥何必说这种话呢,我们是歃血为盟的兄弟,比手足还亲,分什么你我呢,把解药服了吧!”
  呼鲁哈正准备吞下那半粒王蜜,忽然一条人影飘来道:“等一下,借给老婆子先保住一条命。”
  人影落地,是净明老尼,她的形象很狼狈,一伸手就夺过那半粒王蜜,吞了下肚道:“呼峒主,老婆子不白领你的好处,我会替你杀了柳叶青,以除后患。”
  楚无情急问道:“师太!你怎么了?”
  净明喘了两口气道: “我低估了柳叶青,她是南天一霸,交游甚广,我交出解蛊药后,她倒先是一口答应了,但没有多久,她又来找我,指出我存心欺骗她,说那解蛊药只有半年的效用,逼着我拿出剩下的两丸……”
  呼鲁哈道: “那解药不能彻底消除蛊毒,要得再多也没有用,她干吗还要找师太索取呢?”
  净明道: “我告诉她,这药一丸即够,再多也只能维持半年,但她还是逼着我非要不可。”
  白素娟道: “也许她对蛊药的性能不了解,认为多一丸,即可多延长半年的时间,自然多要一些。”
  楚无情摇头道: “不会的,假如她的朋友能认出解药的有效期限,必然也知道解药的实在性能。”
  呼鲁哈道: “不错!蛊神婆金姥姥是百蛊之祖,却是个很善心的人,一再严禁我们苗人用蛊毒害人,对中蛊登门求教的人,尽力设法为之开导,正因为如此,柳叶青不必向师太索取余药。”
  楚无情道: “她是为自己准备的,她这次来逼解药并没有一定的把握,怕呼大哥再用蛊毒对付她,不得不预为之计,而且那个雷鸣远也是个很狡猾的家伙,如果没有相当的准备一定不肯跟她来冒险。”
  净明怒道: “就是这小王八蛋捣的鬼,柳叶青前来索药,我自然不肯再给她,我们冲突起来之后,那小王八蛋假意解劝,抽冷子用他手中的铁线蛇咬了我一口。”
  楚无情忙问道: “他手中的是铁线蛇王,毒性较一般的铁线蛇还强上一倍,师太怎么支持得住呢?”
  净明道: “老婆子识得厉害,被咬中后不敢轻动,只好把余下的两丸解药,跟他们换了一包王蜜。”
  楚无情道:“他们肯交换吗?”
  净明道:“老婆子知道他们诡计多端,自然不信他们的话,但老婆子也不愿死在他们手上,坚持要先取得王蜜后,再交出解药,结果他们先给了我一半王蜜,换去了一颗解药,等到第二度换时,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给的只是毒蜂所食用的蜂蜜,幸亏老婆子也防了一手,给他们的只是一颗假的解药。”
  楚无情道:“他们肯就此罢休吗?”
  净明道: “老婆子得了半份王蜜,已经能够行动,不等他们发现,就溜了出来,他们追不上,只得罢了。当时老婆子抢了另半包就走,心中想到可能是假的,但知道另半包真的王蜜绝对弄不到手了,所幸解药也是假的,老婆子算来并没有吃亏。”
  呼鲁哈问道:“现在师太是否已经将毒全解了?”
  净明一叹道: “没有!我中的是蛇王之毒,必须要双倍的王蜜才能解毒,加上你的半份,也解了一半,但是你放心好了,有了这一半,老婆子就能支持到苗疆了。”
  呼鲁哈道: “没问题,到了苗疆,我一定能叫人找到一窝毒蜂,取得王蜜。”
  净明道:“老婆子绝不白占你的人情,等我的毒全解了后,我替你把柳叶青与千蛇谷那批王八蛋一古脑儿全解决掉,根绝你们苗疆的心腹之患。”
  呼鲁哈道: “苗疆的问题我们自会解决,不敢劳动师太,那半份王蜜咱家原是留给楚老弟的,也与咱家无关。”
  净明道: “对楚无情我另有报答之法,就算这半份不领你的情,我仍需要一倍的王蜜才能完全解毒,何况我跟柳叶青与千蛇谷的仇是结定了,非报不可。”
  呼鲁哈正待开口。
  楚无情道: “别的问题都不急,目前二位都急需王蜜解余毒,我们原先的计划就要改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护送二位前往苗疆。”
  净明连忙道: “用不着,我与呼峒主已经解了一半的毒,一个月内,毒性是不会发作了,绝不怕他们沿途拦截,老婆子的一支剑还应付得了。”
  呼鲁哈道: “不错!咱家现在也能动手了,加上师太,想来足够应付,老弟有事还是忙你的去吧!”
  楚无情笑道: “我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带敝师妹在江湖上闯练一番,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往苗疆去玩一趟。”
  白素娟道: “不错!我与外子虽有远游的计划,也没有一定的方向,大家先上苗疆去一趟也很好。”
  净明道: “李夫人,你要上苗疆去玩,老婆子不能阻拦,但老婆子有句话说在前面,万一路上有警,你可千万别伸手,那样一来,就变成老婆子欠你的情了。”
  李秋鸿笑笑道:“师太何必这么见外呢?”
  净明道: “老婆子向来就是这个脾气,受了一点好处就非报还不可,对楚无情老婆子可以用无心竹枝身法为酬,对你们,老婆子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处给你们。”
  李秋鸿知道她的怪脾气,笑笑道:“就这么说定吧!”
  净明又朝楚无情道: “本来老婆子想把无心竹枝身法写成功诀,在明天交给你的,现在有了这种事,老婆子也没心思动笔了,因为这要一招招想起来才能胜录,万一有所缺漏,给了你也是白费,目前老婆子心急如焚,怎么也静不下来,既然你要一起走,老婆子就在路上边行边传,到了苗疆大概差不多了。”
  楚无情忙道: “那不急,师太不能过分用力,还是慢慢再说,等余毒全清了再传授也不迟。”
  净明倔强地道: “不行!老婆子最怕欠债,能还一笔是一笔,如果债没还清,在路上死了,老婆子做鬼也不安宁。还有一件事,老婆子要声明一下,老婆子当年出家是为赌气,现在知道那个人还没死,虽然不想去见他,也没有再出家的道理,往后你们可别叫我师太了。”
  楚无情知道她的心理极为矛盾,虽然自惭形秽,不想再去见昔日的情侣,但又情有所牵。
  遂笑笑道:“那我们要如何称呼前辈呢?”
  净明想想道: “无心竹枝君那个老鬼的姓我不愿再用,还是用我原来的名字吧,我姓姬,叫姬明。”
  楚无情忙道:“好,以后我就称您姬前辈吧!”
  姬明——“净明老尼”点点头道: “随便你。李大侠,你跟尊夫人就叫我的名字好了。”
  白素娟笑笑道: “直呼其名,似乎太生疏了,你也大不了我们多少,我们都叫您姬大姐好不好?”
  姬明苦笑道:“我像你们的大姐吗?”
  白素娟忙道: “怎么不像,您是被这件袈裟穿老了,如果您换了衣服再留上头发,看起来绝不会老到哪里去。”
  姬明的心里还是不服老的,听见白素娟的话,居然开心得笑了起来道:“是吗?明天一下山,我就换衣服,老实说,这件袈裟披在身上,我自己看了都刺眼睛。”
  白素娟道: “下山后,小妹给您打扮一下,换套鲜明点的衣服,头发一时长不起来,但可以买点别人的头发来,编成个发髻套上,略略施点脂粉,包您看起来会换了个人。”
  姬明一叹道: “怎么装扮也换不回逝去的岁月了,还是老实点,别让人看了笑话哩!”
  白素娟笑道: “不会的,交给我好了,逝去的岁月,唤不回来;逝去的容颜,却可以再找回来,我也快五十岁了,年岁上何尝不算老,但我自有办法掩住岁月的痕迹。”
  李秋鸿笑笑道:“素娟,我倒不知道你有这一套。”
  白素娟笑道: “这是女人的秘密,不能告诉你的,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以貌取人,但我总不能让你看了讨厌。”
  李秋鸿忙道:“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白素娟轻叹道: “女人比男人老得快,所以恩爱夫妻到了中年之后,感情就淡了,男人就想娶个年轻的侧室,这是人之常情,不能怪男人薄幸,鸡皮鹤发,长日相对,总免不了会产生厌烦的感觉。”
  李秋鸿正待辩解,白素娟笑道:“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我因懂得装扮自己,不让你有那个感觉,因此我也不准你另外再弄个人在身边,我的醋劲是很大的。”
  李秋鸿只有一笑道:“当着孩子,你怎么说这种话。”
  白素娟笑道: “有什么关系,女儿也不小了,我是在授教后代持家侍夫,这是很重要的教育。”
  楚无情笑着将李娇娇拖开去,到呼鲁哈与郝思文的卧室中清理善后。
  满室的铁线蛇大部分被毒蜂叮死了,但他们还是很谨慎,找到一些残存的,驱使毒蜂去继续刺杀,最后才将毒蜂一一消灭,挖了个深坑,一起埋掉。
  忙完了这些,天也亮了。
  观中的老道士是个武林中人,知道夜里有了变故,也知道双方都是他惹不起的,所以约束观中的道士,齐集一堂,不介入是非,因而也没有人受到误伤。
  第二天清晨,他们动身下山。
  李秋鸿将秋鸿山庄的人,都告诫一番遣走了,而且叫郝思文也先回去,只带了那个老仆李忠,首途往南而行。
  白素娟则忙着为姬明装束,经她神奇的化装手法后,姬明的确像换了个人。
  戴上了发饰,用淡淡的脂粉和了蛋白,多少也掩去了一半的皱纹,使姬明看起来动人多了。
  由此可见她年轻的时候,的确是个美人坯子。
  因为白素娟跟姬明结了姐妹,李娇娇与楚无情都改口叫她姨妈,这些人的热情化除了她的冷漠,连脾气都改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冷冰冰死板板的了。
  李娇娇趁机要求道:“姬姨妈,现在我是您的姨甥女儿了,您可不能再偏心,光教楚大哥一个人武功。”
  姬明十分开心地道: “当然,你们俩一起教,而且姨姨还有几套私房武功,虽比不上无心竹枝身法,却适合女孩子,姨姨只教你一个人当作见面礼好不好?”
  李娇娇十分高兴,连声称谢,白素娟却道: “娇娇,别淘气,姨姨的身子还没复原,你别累着她。”
  姬明道: “累不了,妹妹,我真感谢你,因为你使我重新体会到做人的乐趣,享受到从来未有的温暖,现在我等于脱胎换骨,重新换了个人,我要把过去的一切都抛开,好好地享受今后的生命。”
  他们南行的路与柳叶青等人是一条路,为了避免麻烦,他们故意慢慢地走,差不多总有一个人要保持清醒。
  不过这些似乎是多余的,十多天过去,一点事都没有发生。
  沿途上李秋鸿已免不了有所酬酢,有的是昔年的武林知交,也有的是慕名来拜的江湖人。
  李秋鸿都很客气地接待,却不多作耽误。
  经过近三千里的跋涉,他们终于横越汴路,西跨秦蜀,来到了云南境内。
  呼鲁哈的苗峒在西康与云南交界处的大雪山麓,澜沧江夹着雪川的水,奔腾而下,最接近的一个县治名叫雅西,已是汉夷杂处,可以接触到一部分呼鲁哈的族人了。
  当晚他们投宿在一个叫阿南为的小县镇上,这里虽所谓苗寨,是已开化的熟苗聚居之地。
  这些人是汉苗之间的交易掮客,一方面向深山的苗人搜取山中的药材、皮毛、金沙,一方面则输入盐铁布帛等生活必需品。
  苗寨的寨主叫能应侯,虽与呼鲁哈不同一族,却也知道呼鲁哈是九黎苗峒中各部族的共主,执礼甚为恭敬。
  呼鲁哈到了这里,已经等于回到了他的家乡一般,首先找到了自己的一个族人,叫他用苗鼓通信的方式,以鼓音通知山里的妹妹呼赛花,一则报告归讯;二则叫她迅速派人先去采测毒蜂的窝穴,以便采取王蜜。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通讯方法,利用鼓音,每隔两三里设一个转信站,将所要传达的意思变成鼓音,节节传送,在短短的个把时辰内,竟能远及数百里。
  楚无情对苗疆的情形很熟,居然也懂得鼓音传意的手法,他借用了一面苗鼓,熟练地用手敲出一串的节拍,向远在深山,尚未谋面的结义妹妹,敲出了一段问候的言词,使得呼鲁哈诧异钦佩之至。
  将近二十天的长途跋涉,多承楚无情与李秋鸿沿途警戒,呼鲁哈十分感激,借着能应侯的地方,他隆重地设了一场盛筵,向他们两人道谢。
  李秋鸿师徒虽然内功精湛,耐得住辛劳,但确也相当艰苦,且喜一路太平,到了这个地方,他们也认为该轻松一下。
  再者这次盛筵中,呼鲁哈不惜工本,搜罗了许多苗疆特产的珍肴,如虎筋、熊掌以及大雪山的雪鸡,都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再加上利用汉家烹调手法,更为鲜美,大家都喝了不少,连白素娟与李娇娇都薄有醉意了。
  姬明与呼鲁哈则因蛇毒未清,怕因酒而增加毒性的蔓延,仅饮了少许,苗疆天气虽暖,但时已十月初冬,入夜后凉意沁人。
  楚无情夜来酒涌,感到很燥渴,可是屋中偏又没有茶,乃轻轻地起来,走到寨旁的小河边,先捧了几口水喝了下去,仍是渴热难禁,看看四下无人,他干脆脱了上衣,只着一条单裤,跳进水里,痛快地泡上一泡。
  这一泡果然舒服多了,可是他忽然听见上游的河中有拍水的声音、心中一时好奇慢慢地潜泳上去一看究竟。
  河床是弯曲的,上游为河岸所阻,又隔着一道土坡,他必须绕过去才看得清楚,可是等他潜到河弯,才一抬头,连忙又缩了回来,在下弦月的朦胧光线中,他看见了一个全身精光的女子,正半坐在河水中沐浴。
  呼鲁哈已经先告诉过他,上游是另一处苗寨,属于花脚苗,这一支族人较九黎苗更未开化,族人喜欢纹身,尤以脚上为甚,差不多每个人都是自小就在脚上刺花,与九黎苗虽无仇隙,却也极少交往。
  楚无情只看到上半身,从乌黑的长发以及隆起的胸部,他知道必然是个年轻的苗女。
  因为汉家的女子绝不会在露天裸浴,虽然这是公开的地方,但窥浴总是不对的,所以他赶紧缩回来。
  正准备退走,但是他又看见水面上有一道涟漪,由河上不快不慢地向上游射去,凭经验他知道这是一条水蛇。
  再经他敏锐的目光一观察,他不禁吃惊了,这是条极毒的水蛇,银白色三角形的头部昂出水面寸许,从游动的身子来看,至少也有八九尺长,这就是条大蛇了。
  楚无情知道这种水蛇叫银丝枪,动作快,毒性烈,普通只有两三尺长。咬上人后,不出半个时辰必定会死。
  这么大的一条,毒性更烈,说不定会立刻死亡,而蛇行的方向正对着那个女子,楚无情先前还顾虑到男女之嫌,但继而一想,救人要紧,连忙奋力追了上去。
  蛇游得快,他追得更快,当他游近那女子三四丈处,蛇却已到那女子身前丈许了,泼水声惊动了那个女子,抬头没看见蛇,却看见了楚无情,惊呼一声,就待起立,楚无情连忙叫道:“姑娘,不要动。”
  因为他知道蛇性,如果突然起立,必然会加速它的攻击,尽管他出声警告了,那女子依然站了起来。
  而那条蛇也像支箭似地射了下去,楚无情十分着急,且喜河深,脚下可以用力,他猛一使劲,身子急扑而前,终于在那条蛇的前面扑到女子的身前,将她往旁边推去。
  接着迅速地将女子拦腰一抱,冲到岸上,还未来得及放下,那女子竟然用力一挣,劲道很大,不但挣脱了他的手,还讯速无比地掴了他一掌骂道:“大胆的狂徒,你不要命了。”
  她骂的口音竟然是清脆的汉语。
  楚无情被一掌打得莫名其妙,知道这女子必然练过武功,而且身手颇佳,既然如此,一定会看得见,也该明白自己是为了救她,绝对无意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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