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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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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鸿范道:
  “看你的神情,可知果然是她有危难了。”
  李益点点头,道:“是的。”
  王鸿范道:“是不是钱如命要杀死她?”
  李益没有作声,因为这亦是可能性之一。
  王鸿范道:
  “这个女人十分可厌,假如有可能的话,我宁可面对比她更强大的敌人,而不愿与她动手。”
  李益道:
  “据她自己说,她已练成‘厌功’,能令人十分厌烦而遭遇失败。”
  王鸿范道:“我知道……”
  他微微一笑,又道:
  “虽然我还可以对付她,可是在我来说,动手本来就很不好了,何况是令人如此不愉快的敌人……”
  李益惊讶地瞧着他,道:
  “王先生口气之中,大有修道人清静无为的意味,在江湖豪侠之中,恐怕不易见到……”
  王鸿范道:
  “我本就是修道之人,但为了报恩,只好暂时还是尘网中打滚了。”
  李益也了决心,决定完全信任对方。
  当下道:
  “王先生,在下赶赴宜阳,实是刻不容缓之事。因为查思烈兄在城中,他一定肯帮我的忙的……”
  王鸿范讶道:“他几时赶来了?”
  李益道:“不到两天。”
  王鸿范沉吟道:
  “若然他已经来到此地,可能是为了钱家庄那个恶人”
  李益道:“不,据说在宜阳还有一个恶魔。”
  王鸿范道:“那是以前丐帮帮主陆鸣宇。”
  李益道:“王先生如果能把在下迅即送返城里,感激不尽,甘愿卸环以报。”
  王鸿范道:“你放心,钱如命不会杀死她的!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李益道:“她姓吴,名丁香,外号是紫衣玉箫……”
  王鸿范道:“我闭关多年,没有听过她的名气。”
  李益道:
  “她的危难,不但是钱如命会杀她,最可虑的是张君将要与她……与她……”
  他一阵涌心,底下的话实在说不下去了。
  王鸿范同情地望着他,但显然还不打算行动。
  他等李益把注意力再度集中起来时,才道:
  “李兄英姿奋发,神宇不凡。看来应从正途出身,博取功名,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才对。”
  李益道:
  “王先生训诲的是,但目下还谈不到这些,吴丁香如是失身与那恶人,我……”
  王鸿范道:
  “你最好把她忘记,从今以后,也不要再与武林中人往还。”
  李益歇歇气,道:“有这么容易就好啦!”
  王鸿范道:
  “吴丁香既是武林中人,又十分成熟,可知必非李兄的内眷,若是一段孽缘,则趁此机会,作一结束,也末始不是佳事。”
  李益道:“在下但望先生相助,及时赶返城中,将此事告知查兄。”
  王鸿范道:“查公子现在忙于对付陆鸣宇,只怕不暇抽身前来营救。”
  李益道:“不,他一定会想办法。”
  王鸿范道:“吴丁香在这事之中,敢是出过力么?”
  李益道:“是的,她发现陆鸣宇,不惜冒莫大风险,亲自到洛阳去,通知高兄。”
  他接着解释道:
  “她原是洛川派掌门姚文泰的妻子,由于夫妻失和,各走极端,姚文泰恨她有失妇德,要取她性命。是高青云兄帮忙,使姚文泰以为她已经丧命,因此,她这次到洛阳去,所冒风险,实在很大……”
  王鸿范道:“这样说来,她倒是重义报恩的奇女子呢!”
  李益道:
  “不是的,在下与她虽然尚无肌肤之亲,但心心相印,全凭这一段真情,才抵抗得住钱如命的‘厌功’。而张君则是凭藉对她发生的欲念,以抗拒钱如命的‘厌功’,吴丁香懂得这一点,便决定牺牲自己,诱使张君迫那钱如命释放我……”
  他越说越激动,捏紧拳头,又道: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顾她。若然她不肯受辱而死,我岂能独存于世?”
  王鸿范听到这里,大致上已明白了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了。
  但他仍然有一点不明白,当下问道:
  “吴丁香以前既然有不守妇德之事,则她这回为情失身,也不算十分严重之事,相信不会因此自寻短见。”
  他停歇一下,又道:
  “虽然在你说来,此事十分痛心。但你从此必须与她分开,也末始不是一件有益的事。”
  李益焦急道:
  “王先生说错了,她既已钟情于我,则失身之事,便与当日不同……唉!我也不知怎样说才好。反正我从她眼色中,晓得她有一死的决心……”
  王鸿范瞿然道:“你当真看出了这一点?”
  李益道:“是的,可惜这等事无法证明。”
  王鸿范回头招呼一声,但见两道人影,嗖然出现。
  这两道人影现身出来,竟是一男一女,男的衣冠不整,大有落魄名士不羁狂放之态。
  女的柳眉凤目,皮肤白哲,虽然已是四旬以上的年纪,但仍然颇具风韵,可想而知她昔年正当青春之时,应是何等动人。
  王鸿范给双方介绍,李益才知道那两人是他的师弟何鸿文和师妹李鸿莲。
  王鸿范吩咐他们道:
  “你们的职责,是对付钱如命。此女的‘厌功’乃是下乘心术的一种,万万不可小觑。”
  何李二人应了,迅即付诸行动,没入黑暗之中。
  李益看了他们的动作,生似早已经商量好那般齐整。但当然他们并没有商量过,可见得他们已是心意相通。
  因此,李益顿时大有所悟,晓得王鸿范所以差遣他们,为的是他们之间的深挚情爱,足以抗拒‘厌功’之故。
  他一手托住李益腋下,毫不费力的使他双足离地,接着尽驰而出。在黑暗之中,李益看不见任何景色,只有耳边的风响,使他觉得速度极快。
  李益这才得知,刚才王鸿范说送他返城,可以比马匹更快,这话并非虚假。
  转眼间他们已经停住在一些屋宇后面,王鸿范带他绕行到一道木门前,轻轻一推,门扇应手而开。
  王鸿范道:“这是堆放柴草之所,你且躲进去,待会我自会来此寻你。”
  李益道:“王先生现下就去找那张君么?”
  王鸿范道:“是的。”
  李益道:“在下极愿能够在场,目睹先生扫荡妖氛,主持正义”
  王鸿范道:
  “假如有机会的话,我便来带你前住。目前我须得先侦伺对方的动静。”
  李益深深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走入屋内。
  王鸿范转身行去,动作十分悠闲从容,然而速度却快得难以形容,忽隐忽现。若然是平常之人,定然无法看见他走过。
  当王鸿范和李益到达这钱家庄之时,吴丁香和张君已经离开了大厅。
  张君拉着吴丁香的手,穿过一重院落,直入一间上房之内。
  吴丁香环顾一眼,灯火之下,但见这个房间陈设得相当华丽。
  她黯然忖道:
  “此地如果不是我被蹂躏之所,就是我丧生之地了。”
  但不论她黯然神伤也好,打算毅然全节殉身也好。入得此房之后,却有一种轻松的如释重负之感。
  张君左手环抱着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抱住,贴着自己的身体。
  吴丁香感觉得出他正是欲火熊熊,而他这等动作,除了获得双方身体接触厮磨时的快感之外,还含有防她挣扎或自尽之意。
  换言之,她目下除了乖乖就范之外,别无选择途径。不但无法挣脱,甚至连自杀也办不到。
  张君凝视着这个女人时,眼中射出情欲的光芒。
  他道:“吴丁香,你一定要帮助我。”
  吴丁香讶道:“帮助你?”
  张君道:“是的。”
  吴丁香道:
  “我虽然练过武功,可是在你们面前,这点功夫,似乎全不济事,如何帮助你?”
  张君道:“你具有比武功更强大的本钱,那就是你的姿色,你的风韵……”
  吴丁香道:
  “现下我已经在你掌握之中,已是任凭宰割,我难道还有反抗余地?”
  张君道:
  “你的话虽然没错,可是你自家亦知道,假如你不与我合作,我的兴趣一定为之大减……”
  吴丁香道:
  “这对你并不重要,你不过在我身上发泄情欲而已,照我所知,钱如命已经不在附近窥伺我们,你就算兴趣略减,也没有关系呀!”
  在吴丁香来说,她如是决定只求活命,则只须任得这个男人摆布即可,不须激起自己的情欲以迎合对方。
  若是决定一死殉情,则她必须获得机会寻死,唯一的方法,便是使对方稍为松懈,才得以趁机下手自杀。
  因此,她这刻的说话态度,都很温和,并不顶撞对方。
  张君道:
  “我若是只求占有你,当然是十分简单之事,只要马上撕掉你的衣服,便可以得偿大欲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
  “而你定然也晓得,我这刻欲念正盛,按理说应该马上这样做。可是我仍然抑制着冲动,与你说话。”
  吴丁香听了,也觉得这等情形,甚是奇异。
  忍不住问道:“是啊!你为何还不动手呢?”
  张君道:
  “因为我深深知道,如若我这样在你身上发泄欲火,事后马上就再度被钱如命所控制。这时,不但你的性命不保,连我也难以逃大劫。”
  吴丁香道:“钱如命不在附近,你何须怕她。”
  张君道:
  “她的‘厌功’乃是以心灵之力为主,其他手段为辅。由于我本已中了暗算,是以她可以在远处,遥遥控制。只要我欲情一旦平息,她就马上得势,重新将我控制。”
  吴丁香喘一口气,道:
  “原来如此,啊!你把我抱得太紧啦!”
  张君略略放松一点,道:
  “我要你以你的经验,尽量发挥你的魅力,使我激起最强烈的情欲。”
  吴丁香没有马上回答,美眸转动,打量这个马上就要占有她的男人。
  只见他额头宽阔,双眉似刀,可见得是个智力过人而又极有决断之人。他的目光凶狠而不混浊,这是武功高明,精神集中的凶手特微。还有他那薄薄的紧闭的嘴唇,亦显示他的狡猾机智。
  大致说来,他相貌略丑,可是他的紧凝气势,以及强烈凶狠的性格,却能令人忽视了他的丑陋。
  尤其是在女性的立场,倒不一定要男人好看,只要他有某些特别,足以震动她的心弦,那就够了。
  吴丁香突然觉得并不讨厌他,而且不管他是好人坏人,只知他是个相当有力量的男性。
  她悄然忖道:
  “若在以前,我也许就投降了。可是现在,我的身和心,都已属于另一个人……”
  她叹一口气,霎时间身世的凄楚,命运的坎坷,真情的幻灭,种种不幸,都涌上了她的心头……
  张君身子一震,道:“你竟然不肯答应么?”
  吴丁香道:“真对不起,虽然我也很仰慕你,可是现在已经太迟了……”
  张君道:“只要你与我合作一次,我们就可以击败那个可厌的女人。”
  吴丁香道:“我做不出来呀!”
  张君道:“你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姑娘,难道还对‘爱情’存有幻想?”
  吴丁香道:“那不是幻想,而是真真实实的爱情。”
  张君道:
  “想想看,等到你人老珠黄,或者在某些嗜好兴趣上,与他不能投合,加上天天见面,情绪渐归平淡。这时,爱情消逝,一切光辉,永不复临于你身上。你何不趁有限人生,好好欢乐一下?”
  吴丁香道:“短暂的欢乐,使人更感空虚。我求的不是这个。”
  张君道:
  “好吧,咱们从利害上着想,假如你不助我,你的情人,终归不能平安的。”
  吴丁香道:“我只能尽力而为,世上之人,那有必定成功的?”
  张君道:
  “这个论调,似乎与你早先所说的不同。我明白啦!你一定以为他已经抵达安全地点,所以毫无牵挂……”
  吴丁香道:“他一介书生,谅钱如命亦不会再去找他的麻烦。”
  张君道:
  “那是另一回事,以我所知,钱如命工于心计,性情恶毒,她绝不肯放过李益的,再说她有几匹好马,都经过训练,若是外人驾驶,它们只在此庄四周兜圈子,打死也不肯远去,因此,李益这刻一定尚在附近,钱如命不难把他抓回来。”
  吴丁香吃了一惊,忖道:
  “我本想若是回到城中,有高青云等人,即可安全。如果他回不了城里,情况就两样啦!”
  她故作平淡之态,道:
  “照你所说的那种牲口,可真不易训练啊,是不?”
  张君手臂微提,吴丁香两脚离开地面。
  他向床边走去,一面道:
  “你如果不信,我也没有法子……”
  他将她放在床上,吴丁香瘫软乏力地躺着,不能动弹。这是因为张君已经禁闭了她的穴道之故。
  张君俯身望着她,眼中又射出强烈的情欲光芒。
  他道:“你若不与我合作,我迟早仍不免受那恶妇所制、所以我决不放过你。”
  吴丁香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机会自杀,因此,她良心中并没有愧疚,只有深沉幻灭的悲哀。
  那个男人俯头向她香唇上吻下去,他的气息已喷到她的面上,嘴唇也堪碰到之时,突然停住。
  吴丁香觉得很奇怪,讶异地望着他
  张君道:“有人纵落窗下。”
  吴丁香从时间上推算,纵然李益全无阻滞,赶到城中,找到高青云等人,也无法在这刻来到此处营救。
  因此,她迷惑地想道:“是什么人前来呢?”
  张君正要看她的反应,现下已从她的迷惑眼色中,判断出不会是她这一边之人,当下轻轻说道:
  “这人也不是钱如命。”
  吴丁香道:“也许是她派遣的高手。”
  张君点点头,来人如是吴丁香这一方的,见他打算脱衣上床,当必马上现身。
  但如果是钱如命派来之人,则一定暂时不动,等他上床之后,才回去报告,并不会现身打扰的。
  他解开上衣,窗外仍无声响。
  当下走到桌边,把灯火吹熄。
  房内骤然黑暗之际,张君身形已移到窗边,快得有如鬼魅一般。
  他倾听了下,外面居然连一点声息也没有。
  当下大感惊讶。
  要知他听出早先那人,乃是落在窗下,现在他既然到了切近,则纵然对方闭住呼吸,但相距这么近,以他的听觉,必能听到对方心跳之声。
  因此,他感到迷惑之极,回头一望,顿时骇了一跳。
  原来在吴丁香躺着的床前,竟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在黑暗之中,张君不但把对方看得清楚,同时亦看出对方那对湛明的眼睛,亦能够看得见自己。
  这刻他方始恍然大悟,敢情此人乃是在窗下弄点响声,诱他离开床边。而他则已绕到外间那边,纵窗进入,再趁机进房的。
  现在的情势,甚是分明,此人正是为了帮忙吴丁香而来的。
  张君反倒不忙了,冷冷一笑,道:
  “以尊驾的机智和武功,本人已认可你有一拼的资格。只不知你姓甚名谁?”
  他说话之时,再度打量对方。但见他两鬓已经斑白,相貌斯文,又有稳重通达的气度。
  那人道:“阁下先报上姓名。”
  张君道:“我姓张,你叫一声张大爷就可以啦!”
  那人微微一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嚣张?”
  张君道:“你又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私室?”
  那人道:“吴丁香是你的什么人?”
  张君哦了一声,又反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那人道:“什么关系,暂不告诉你。但我须得保护她,现在你懂了没有?”
  张君道:“不懂。”
  话声中举手骈指,隔空点击。
  只听指力破空之时,发出“嗤”的一声。
  可想而知他指力强劲,实在骇人听闻。
  那人衣袖一拂,行若无事地挡住这一记指力,手法甚是舒徐潇洒。
  张君看出对方功力精深,却瞧不出这是什么家派的手法,心中大为震骇,道:
  “本人博识天下各家派的心法秘艺,但这刻居然瞧不出你的来路……”
  这刻不但是张君,连受保护的吴丁香,亦不知他是谁。即使说出王鸿范的名字,她亦不曾晓得。
  王鸿范淡淡道:
  “我的武功,在天下武林中,只不过是萤火之光。你若是精通各家派的绝招秘学,自是反而不曾注意到本人这等小小门派了。”
  张君忖道:
  “这话听起来似通非通,因为他如是无名门派,我可能真末见识过这等武功。然而若是武功达到这般上乘境界,则这一家派人数纵少,而名声决计弱不了。此所以他说的话,实是似通非通……”
  他寻思一下,道:
  “咱们暂时撇开武功之事不谈,且说你此来之意,乃是要保护吴丁香,是也不是?”
  王鸿范道:“是的。”
  张君道:“你打算把她带走?抑是留在此地保护她?”
  王鸿范道:“自然是把她带走。”
  张君道:“带到什么地方去?”
  王鸿范道:“我带她去见一个人。”
  张君道:“在什么地方?”
  王鸿范道:“这你就不用多管了。”
  张君道:“我不管也可以,假如吴丁香答应的话。”
  王鸿范突然感到自己反而处于不利的境地,因为吴丁香虽然不愿被此人占有,可是她终究曾得此人之助,纵走了李益,并且连她亦从钱如命手中逃出。因此,他们之间,已有某种程度的了解与交情。
  而他与吴丁香则从未谋面,她怎会轻易相信自己?在她的立场和观点来说,万一王鸿范又是一个“色狼”,则她怎么办?
  倘若他对她说是帮忙李益而来,则除非提出证据,否则任何人也可以这么说。
  他一想之下,顿时感到很伤脑筋。
  只听张君又道:
  “吴丁香与我之间,容或有些意见冲突,可是在本质上,我们是同一阵线之人。只要我答应她一件事,她就会处处反而帮着我了,你信不信?”
  王鸿范迅速作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在应付这个问题之时,他不必多费心机、但须实话实说。
  如果吴丁香一定不肯走,而宁可与张君在一起,以致遭他所辱,那是她自作孽,与人无尤。
  他的态度,乃是他修道练气十年的结果,凡事既不消极,亦不太过积极,只尽力去做。
  成功与否,他都不大计较。换言之,这是“无为而为”的精神之一种。
  他道:“好,我们可以问一问吴姑娘的意见。”
  吴丁香迷惑地瞪大双眼,她的目力比不上室中这两人,是以对他们都看得不大清楚。
  王鸿范又道:
  “吴姑娘,我们的对话,你一定已经听见了,是也不是?”
  吴丁香道:“听见啦!”
  王鸿范道:“那么你须得作一个决定,是让我来保护你呢?抑是要我走开?”
  吴丁香道:“在回答之前,我能不能提出两个要求?”
  王鸿范道:“当然可以啦!你有什么要求?”
  吴丁香道:“第一个要求,就是先点上灯,并且让我恢复自由。”
  王鸿范道:“可以。”
  张君不作声,直到王鸿范点上灯,并且要替吴丁香解开穴道之时,才道:
  “你凭什么答应她?”
  王鸿范道:
  “我答应她,是我的事。至于你是否答应,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张君一怔,道:“这是什么话?”
  王鸿范道:
  “在我这一方面,吴姑娘的要求,我不但应该答应,并且更须帮她达到心愿,所以我一口答应了。最低限度,我已表示同意了。”
  张君心念一转,忖道:
  “此人武功奇异,如果有他作梗,一定无法得偿大欲。假如我能使吴丁香不信任他,或者诛除了他,则吴丁香不论是否已经被禁住穴道,仍然是我砧上之肉……”
  他分析之下,现在解开吴丁香穴道之举,有利而无害,当下道:
  “我原来也同意,不过是问明你的意思,以免混淆误会而已。”
  他摆摆手,表示叫对方让开。
  王鸿范果然走开,把灯火弄得更光亮些。
  张君在吴丁香身上拍了数掌,吴丁香顿时恢复了自由。
  她坐了起身,藉着明亮的灯光,打量房中这两个男人。
  现在她已看清楚王鸿范,是个中年以上的人,言语举止都很斯文。一眼望去,就感到他绝对不是坏人
  那张君年纪不大看得出来,大约是三旬到四旬之间,长得有点丑陋,可是却富有强烈的男人味道。
  王鸿范走近一点,道:“你还有一个什么要求?”
  吴丁香道:“我要问你几句话。”
  王鸿范道:“请发问吧!”
  吴丁香道:“你准备保护我什么呢?”
  王鸿范道:“我特地来保护你的贞节。”
  吴丁香和张君都不禁一愣,张君随即笑道:
  “老兄,你别弄错了,她目下并没有名份管束的。”
  王鸿范向吴丁香问道:“这话可是当真?”
  吴丁香道:“是的。”
  王鸿范道:
  “若然如此,为何李益又那样说?他认为吴姑娘将会为了对得起他,而不惜舍命全节。”
  吴丁香不觉怔住,心中泛起无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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