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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秋山夕阳红-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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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凤薇陈玉茹此刻已改作男装,已是翩翩不群,俊秀美少年,与吕松霖相较,不啻一时瑜亮。
  吕松霖微笑道:“他们是在下至交好友,尊驾请放心通禀。”
  大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如此三位请稍待,容候恭请。”身形一转,望内疾行而去。
  须臾,那大汉疾奔返回,抱拳道:“公主有请三位。”
  吕松霖道:“多谢了。”与柳陈二女掠向理政楼。
  一近楼前,只听楼上传来一声悦耳银铃笑声道:“吕公子,我家公主已在楼内恭候。”
  吕松霖笑应了一声:“玲姑娘麽?”双肩一振,一鹤冲天,身形拔起,姿态美妙已极,悄无声息飘落楼廊上。
  柳陈二女如影随形地亦登上楼面。
  楼门畅开,吕松霖抬目望去,不由一愕。
  原来楼内已摆著一席盛筵,霓裳公主一身宫装,一张纱巾掩住面目,立著桌旁,吕松霖暗道:“今日公主为何如此诡秘?”虽是心中猜疑,但仍展齿微笑,恭身揖道:“公主好!”
  霓裳公主盈盈一福道:“三位远来,未及出迎,当面恕罪。”
  吕松霖道:“不敢。”手指著柳陈二女道:“这二位是柳凤薇陈玉茹姑娘,为了避开妖邪注目,改易男装冒昧求见。”
  霓裳公主娇笑道:“原来是洪夫人,想不到有缘与震动武林之洪夫人把晤,堪称快慰平生,三位快请入席。”
  吕松霖道:“在下尚有一约会,需赶奔天水,事了即回,公主请代在下相陪二位姑娘。”
  说时,抱拳一拱,身形疾晃不见。
  霓裳公主肃客入席,纤手把盏,暗中打量柳陈二女,心说:“风闻留云别府女主人天生丽质,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柳凤薇此刻一见霓裳公主,有若异性姐妹,竟谈笑风生,频频劝酒。
  酒过数巡,三女渐渐话入主题。
  柳凤薇道:“小妹此次远行皋兰,目的即为求见公主,久闻公主胸中才学,包罗万有,且古甲骨文非公主莫识,所以不惜犯险而来,请公主一解痴迷。”
  霓裳公主响起一串银铃笑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因略识甲骨文,几招杀身之祸,以致今日进退维谷……”
  话声略略一顿,又道:“风闻骷髅魔君田雨苍在留云别府在洪夫人手中劫去一册紫府奇书不是真本,显然非虚,但老君观时对洪夫人天河鬼叟戎云虎种种传说,又作何解释。”
  “那也是以讹传讹。”
  霓裳公主道:“然则,洪夫人身怀紫府奇书迄未被凶邪搜去。”
  柳凤薇鼻中冷哼一声道:“如真让他们得了手去,小妹岂敢只身作万里之行。”言下大有自负之意,眉宇间隐泛冷傲之色。
  霓裳公主嫣然一笑道:“洪夫人睿智无匹,令人钦敬,想来紫府奇书定在洪夫人身旁,可否借阅一睹。”
  柳凤薇轻摇螓首道:“小妹已觅地藏起。”
  霓裳公主叹息一声道:“可惜我不能离开节园,不然亦可目睹此一旷代奇学。”
  柳凤薇不禁一怔,剪水双眸凝视了霓裳公主一眼,道:“公主为何不能离开节园,莫非与紫府奇书有关。”
  霓裳公主点首答道:“洪夫人真个聪明,一言中的,紫府奇书共分四册,除洪夫人所有外,其馀三册当年均在兰州散失……”
  柳凤薇接道:“所以公主留在此处探觅其他三册下落,想必公主已获知端倪。”
  霓裳公主微微颔苜。
  柳凤薇忙道:“不知公主可否让小妹预闻?”
  霓裳公主嫣然一笑,摇首答道:“时机未至,不宜泄漏。”
  柳凤薇不禁一怔,星眸微转,瞟了对首含笑凝听陈玉茹一眼,娇笑道:“既是公主有碍难,小妹也不能勉强,久闻公主风华盖代,不知能让小妹等一睹庐山真面目。”
  霓裳公主格格娇笑道:“在洪夫人之前还宜藏拙为是,洪夫人貌若天人,蒲柳之姿焉能相比。”
  突然,陈玉茹啊哟一声惊呼,如中暗器模样,身形一歪,向霓裳公主倒去。
  霓裳公主大惊,伸手向陈玉茹扶去,不料柳凤薇娇叱一声,两指疾出,势如电光石火,朝霓裳公主胁下点去。
  陈玉茹歪下的身形猛地一仰,玉掌拍向霓裳公主肩头。
  霓裳公主猝不及防,为一掌一指所中,身形迅疾倒退了数步,背倚粉壁支撑身躯不倒,厉声道:“两位这是何意?”
  柳凤薇微微叹息一声道:“小妹奔波万里,屡屡死里逃生之故,无非是为了紫府奇书,公主对小妹等猜嫉之意已显然若见,目下武林凶邪,视公主与小妹如同芒剌在背,拔之而後快……”说此微微一顿,又道:“小妹知公主不能与我等共事,公主与其落入凶邪手中,反不如小妹趁早获知其他三册紫府奇书下落,也好消弭武林浩劫於无形。”
  “言不由衷。”霓裳公主黯然一笑道:“吕少侠可谓有目无珠,一片痴情,尽付流水。”
  陈玉茹立现愧容,螓首微垂。
  柳凤薇一听霓裳公主说及吕少侠,不禁玉颜酡红,内心顿起人天交战,暗道:“事非得已,但愿他不能怨我。”脸色倏地一寒,如罩下一层浓霜,冷笑道:“这与吕少侠无关,公主倘愿说出,小妹日後当负荆请罪。”
  霓裳公主道:“我这楼外布伏天罗地网,洪夫人自问能生离此楼?”
  柳凤薇不禁一怔。
  只听霓裳公主又道:“我随身四侍婢合手武功不在我之下,稍时进入,你们必无幸理。”
  柳凤薇知她是实话,心中一阵怙啜,冷笑道:“公主所言未必是虚,但小妹独门点穴手法无人能解,一个时辰後,公主身受痛苦非人所能忍受,她们投鼠忌器,谅也莫奈小妹何?”
  霓裳公主冷笑一声不语。
  柳凤薇虽危言恫吓,却不敢近霓裳公主之身,向陈玉茹道:“有劳姐姐守护楼外。”
  陈玉茹漫应一声,转身走去,暗暗只觉柳凤薇貌美如花,狡诈若狐,微感不直柳凤薇所为,但迄至目前尚不明柳凤薇隐衷真意何在?霓裳公主正邪未明,只有权随柳凤薇行事。
  柳凤薇待陈玉茹一出,立即面色一寒,低声道:“公主若再不吐实,怒小妹棘手无情了。”莲步一动,身形慢慢逼了前去,却蓄势戒备霓裳公主乘机反噬。
  狂风怒啸,理政楼中暗蕴著一片冰冷恐怖的气氛,只见霓裳公主蒙面纱巾由双眸中泛出骇惧神光。
  蓦地——
  柳凤薇只觉胸後一冷,五只手指捺住数处穴道,不禁大骇,但听耳後传来一个冷脆叱声道:“不要妄想图逃。”
  五股奇寒气劲透射穴道,立时泛布全身,真力顿时消失,不由自主地机伶伶打一个寒颤,出声道:“好冷!”
  眼前人影一闪,现出一个与霓裳公主一模一样,身著宫装,面蒙乌纱,环髻玉簪,竟然分辨不出。
  只听那宫装少女娇脆笑道:“洪夫人,善泅者必溺於水,你虽心机毒辣,但我也不比你丝毫逊色。”
  一番心机白废,此刻柳凤薇只觉生不如死,冷冷一笑,道:“看来,你是霓裳公主的了。”
  “不错,这大出洪夫人你意料之外吧!”
  “柳凤薇自甘认输,请问公主将我怎样处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见了吕少侠我自有话说。”
  柳凤薇闻言自觉理屈,并非霓裳公主无情,而是自己不义在先,怎能怪得了她。
  这时,她只觉浑身浸在寒冰冻泉中,血凝髓结,胸中气瓮郁塞,喘著气颤声道:“成败端在天意,一丝勉强不得,不过我尚不明白公主怎能预先洞悉我有不利公主之谋。”
  “洪夫人能携著紫府奇书遁出燕京,盖世凶邪均为所愚,途次万里,凶厄重重,洪夫人均能化险为夷,倘无绝伦机智焉曷臻此,尤其洪夫人一举一动莫不具有深意在内,语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处身危机四伏中,怎能不防。”
  柳凤薇不禁语塞,一著错满盘皆输,丝毫怨天尤人不得,暗叹了一口气,紧闭星眸,不觉感触万千。
  楼外忽随风送入一声低沉哨音,四个美婢穿窗掠进,挟著昏迷的陈玉茹,与霓裳公主迅疾一合,人影疾晃顿杳。
  十数条灰色人影疾如鹰隼电泻沉落园中,均是灰袍背剑道人。
  内有一猴脸尖腮,颔下疏疏落落雪白似银一部短须,身裁瘦小的老道,火眼金睛内射出两道利刃似的寒芒,频频巡扫园内,慑人心魄。
  半晌,只听那猴脸尖腮老道徐徐出声道:“我就不信霓裳公主返同故居!”
  “师父不能不信,四凶岂能空手怏怏而回,纵或霓裳公主潜迹在皋兰,当无意留在肃王故邸之内。”
  这猴脸尖腮老道正是那威震西北武林,金天观主雷震子。
  雷震子闻言摇首沉声道:“如非为师闭关潜修,怎可任此女轻易逃去,此女关系不小,严限你等在十日之内侦悉此女行踪。”
  一旁三阳真人忙道:“此事急不得,俟骷髅魔君犯本观之後再作计议。”
  雷震子冷笑道:“田雨苍只敢侵犯金天观,我管教他片甲不回。”说时目光凝视了理政楼一眼,又道:“肃藩故邸,我已卅年未至,景物依旧,人面已非,当年与旧友对奕理政楼上,往事如昨,追思怀人,倍感怆然……”
  话声未了,忽见一个蓝衫中年文士徘徊於盛放牡丹丛间,口中吟哦有声。
  这文士面如冠玉,星目隆准,五绺长须,气度不俗。
  雷震子以惊诧的目光遥注那中年文士,只见此人慢慢走来,面带微笑,不禁沉声道:“施主何人,怎可擅入肃藩故邸。”
  中年文士先是一愕,迅又转笑道:“我姓朱,此宅是我先人故居,那有我不能来之理,不过还未风闻肃藩故邸沦为三清道观之说。”
  雷震子目光惊愕道:“这样说来,施主当是亡明遗孽的了。”
  蓝衫文士闻言面目立时一变,右掌飞拍而出,大喝道:“贼道!你也无耻。”
  雷震子自恃卓绝武功,似对蓝衫文士极为轻视,见对方掌式平淡无奇,更不挂意,暗骂道:“找死!”
  来掌带著轻微劲风转眼迫至雷震子胁下,雷震子冷笑一声,右掌拂扣而出。
  五指尚未触及蓝衫文士腕脉,雷震子面色陡地猛变,火眼金睛满布骇惊光芒。
  原来雷震子突然察觉对方手法平实中竟奥妙不测,不禁大惊,果然蓝衫文士手掌迅疾如电在他指锋中滑过,势若奔雷猛印“天府”重穴。
  雷震子不愧为一派宗师,一式“风沾扬花”,身形随著蓝衫文士掌势飘了开去,而且把掌劲卸消了大半。
  蓝衫文士不由微皱了皱眉头,忖道:“金天观主果然武学非凡,日後行事还要慎重。”
  雷震子飘了关去,沉喝道:“施主究竟是何来历?”
  蓝衫文士微笑道:“方才不是说过了麽?我姓朱,未撇朱,这清楚了吧!”说时哈哈长笑出口,身形冉冉而起,斜向理政楼上射去。
  雷震子愕然一呆,目送蓝衫文士消失於理政楼中。
  三阳真人道:“恩师为何对此人如此宽容?”
  雷震子摇首道:“这非你所知,你等布伏园外,一发现此人出去,即暗随其身後查出此人来历。”说时身形拔起,望理政楼扑去。
  金天观门下,四散隐入树丛中。
  雷震子掠入楼内,蓝衫文士却不见踪迹,楼内一切陈设均如昔年一模一样,不禁一怔,心头情不由己冒起来一股寒意,只觉如入鬼域。
  他忐忑不宁地将楼上下细细搜索了一遍,寻不出一丝可疑痕迹,暗道:“霓裳贱婢显然已离去了。”
  此时,他不挂意霓裳公主,却对蓝衫文士不释於怀,不知怎的,只觉蓝衫文士对自己未来是一无穷的隐患,疾掠出楼外,即见三阳真人飞身而出,道:“这穷酸身法太快,四师兄七师弟发现时,他已在二三十丈外,已是追赶不及被他兔脱。”
  雷震子脸色一变。
  三阳真人见雷震子盛怒,恐四师兄七师弟遭殃,忙又接道:“适才十七师弟来报,田雨苍门下已在金天观外现踪,听说田雨苍亦已前来,他们侵犯本观迫在眉睫,弟子不敢不报与恩师知道。”
  雷震子脸色又是一变,大喝道:“走!”
  身形腾空,迅如流星电奔而去。
  三阳真人紧随著穿空飞起,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引著金天观门下离去。
  …………
  金天观在西关外,为明肃藩所建,宫殿巍峨松柏参天,丹楹画栋,古色古香。
  大殿为雷祖殿,神像林立,风师雨伯,雷霆将吏,雕塑精致,极为壮观,两廊壁间满绘老君应化图,雷祖出巡及回宫图,笔画细致,明代画师所绘,每幅宽约六七丈,高八九丈,诚钜构杰作。
  雷震子一返回金天观,立即召集二十四大弟子商讨,严命不论是谁侵入金天观中立即格杀。
  金天观主吩附完後,即出声长叹。
  三阳真人道:“恩师莫非忧虑紫府奇书。”
  雷震子颔首道:“自然忧虑,目前天下武休莫不知紫府居士为金天观十三代掌门,最重要的首卷紫府奇书亦藏在地穴中,为师忝为掌门人,竟无法侦悉藏处,又不能无睹於此本门绝学散失绝传,诚为奇耻大辱,此其一。本观与节园均为肃藩所建,当年建造图样藏在肃藩故邸中,霓裳公主潜迹节园必是寻获本观图样,如今霓裳公主已鸿飞杳杳,无疑图样已为所获,倘她与凶邪沆瀣一气,暗将首卷紫府奇书窃去,为师颜面何存。”
  忽地三阳真人一声大喝,扬掌向外挥去,一股潜猛气劲奔向殿外。
  只听一阵震天大笑传道:“雷震道友,竟对不速之客拒而不纳否?”
  只见一条身影翩然落下,现出一个貌橡阴森,背插九支短剑老者。
  雷震子一见此人,立即堆上一脸笑容,长身立起稽首笑道:“索施主已封剑归隐多年,不料此次亦再出江湖了。”
  金天观门下一听此人姓索,陡然想起二十年前名震大江南北,武林怪杰百步追魂索铁寒,不禁大震。
  雷震子说完,右手一挥,二十四大弟子,急急奔出雷祖殿外而去。
  索铁寒怪目一翻,道:“贵观警戒森严,如临大敌,却是为何?”
  金天观主一面引客就坐,一面答道:“贫道就不信索施主不知真情?”
  索铁寒微微一笑道:“可是为了紫府奇书!你就中了他人虚声恫吓之计了。”
  金天观主不禁一怔,诧道:“索施主之话贫道无法理解。”
  索铁寒发出震天狂笑道:“观主,你上当了,数月来黑白两道群雄逡巡贵观外,意在虚张声势,吓阻观主不能参与其事,试问觊觎紫府奇书之人,莫不是心机阴沉,武功卓著之高手,在紫府奇书未水落石出之前,决不会轻树强敌,更不致无的放矢。”
  金天观主道:“这个贫道相信,但门下三阳日前伤了骷髅老贼手下爪牙,扬言五日後必至敝观寻仇,据种种迹象,显有提早侵犯敝观之意。”
  索铁寒大笑道:“观主是说田雨苍老鬼麽?他最是老奸巨滑,遇事极权衡轻重,绝不会为了一个党羽令他全盘计划错乱。”
  雷震子只觉索铁寒甚是有理,呆得一呆,道:“看来索施主此来定然有事指教。”
  索铁寒叹息一声道:“想不到你一派宗师,受愚若此,黑白两道高手把你局限在金天观内,无异坐井观天,武林动态一无所悉。”
  雷震子大怒道:“谁说的!西北武林,分毫均不能逃过贫道眼目。”
  索铁寒呵呵大笑道:“霓裳公主何去?”
  雷震子不禁愣住。
  “蒙面少女何在?”
  “乌鞘岭青莲庵。”
  索铁寒冷哼一声道:“观主还说知情,早就鸿飞冥冥,无迹可寻,扑向青莲庵而去群邪,均扑空怏怏而归,何况蒙面少女是否是真亦难断定。”
  “施主此来就为的是说与贫道知道。”
  “不仅是为此风闻龙虎十二盟四邪先後赶往天水南关聚会,田雨苍亦已扑向天水而去。”
  “这关贫道何事。”雷震子道:“他们又在故弄玄虚。”
  索铁寒笑道:“据闻紫府奇书第三卷确落在天水李崇宇处,昔日蒙面少女遭天河鬼叟戎云虎偷袭重伤,为李崇宇之子李庆嵩救同搜去。”
  “李崇宇有何能为,敢冒此大不韪。”
  “他身後尚有护符,四邪重犯李崇宇处竟铩羽而归,石中玉几遭不测。”
  “究竟是谁?”
  “金面人!”
  “是何来历?”
  “这就不知了,不过谣诼第三卷紫府奇书内,曾经紫虚居士手注其他三卷藏处,是以群邪志在必得,臆料霓裳公主也不例外,此书万一落入他们手中,与霓裳公主合谋,则贵观势如累卵之危。”
  雷震子矍然动容而起,倏又目露诧容道:“索施主再出江湖,莫非亦志在紫府奇书。”
  索铁寒道:“在下志不在此,观主无须耽忧。”
  他竟不说明再出江湖用意,令雷震子莫测高深,说著又道:“索某立即须赶赴天水,时机稍纵即逝,途径贵观旧友难忘那有过门不入之理。”说著离座立起告辞。
  雷震子忙道:“贫道意欲与施主联袂而行。”
  索铁寒迟疑了一下,道:“观主须遮掩木来面目,方可同行,万一对方见观主离观乘虚侵入,索某难免贻人口实。”
  雷震子道:“谨遵索施主之命,但请稍候,贫道片刻就来。”略一稽首转往後殿而去。
  百步追魂索铁寒目睹雷震子身形消失,不禁嘴角泛出一丝含有深意的谲笑。
  他环顾了殿中景物一眼,心知殿中虽然看似阒无一人,但暗中却隐伏著金天观高手监视著,冷咳一声,欠身坐下,脑中思念潮涌。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雷震子走出殿外,道髻已松除披发四垂,遮掩多半面目,一身俗装打扮,肩上斜靠著一柄五色丝穗长剑,道:“索施主,我们走!”
  百步追魂索铁寒道:“你我此去各行其事,互不相涉。”
  金天观主连声道好,先後疾掠出殿而去。
  雷祖殿外阵阵狂风寒冽如割,参天古柏上,不时坠下如雨冰粒,积雪盈阶,阒静无人,一片肃杀凄凉。
  蓦地……
  一株古柏上纷纷疾垂落下十馀人,正是六盘殃神苏衙、鬼谷二灵、黑白无常等人。
  内有一青衫老者,两手拢袖,一付村客塾师模样,眯著小眼,混在群邪中,垂眉低首,似不胜寒。
  六盘殃神苏衙依然长发掩覆面目,一身青衣短褂裤,裤管长仅及膝,露出一双茸茸黑毛的小腿,足登川边多耳毛鞋。
  只听他一声冷笑出口道:“金天观敢是死绝了麽?怎无一人出来。”
  语声阴寒彻骨,令人毛发悚然。
  “施主说话可要口中积点阴德。”
  殿内飘送出来一个苍老语声,只见三个羽衣星冠背剑道人并肩走出,者为一六旬开外老道望了群邪一眼,目注苏衙道:“施主可是姓苏麽?”
  苏衙陡地昂首一晃,扬开覆面长发,显露他那一张紫红烙斑,陷睛蓝眸,榻鼻掀唇,森森白牙的狞恶面庞。
  三道一见,不由暗中打一寒颤。
  只听苏衙桀桀怪笑道:“难得你也知我六盘殃神之名,姓苏的向来心辣手黑,有何阴德可积,雷震子在观中麽?”
  那道人恼怒苏衙之名,不禁冷笑道:“武林中人出言如山,一诺千金,施主们尚未届期即来此寻仇却是为何?”
  苏衙怪笑道:“早点清结,岂非一了百了。”
  “敝观主有事外出,诸位如要了断明晨再来。”
  “雷震子不在,找你们也是一样。”
  苏衙话声出口,右臂疾伸如风,五指拂向中立道者。
  势如闪电,却不带半点风声,奇奥绝伦。
  金天观门下均是一身绝学不凡,无一不是易与之辈,苏卫指锋闪电而至,中立道者一式“卧看巧云”身形仰了下去,右腿弹蹴,踢向苏衙“气海”重穴。
  认穴奇准,疾若奔雷。
  左右二道身形一分,四掌欺攻六盘殃神苏衙,掌生风雷之声,势如排山撼岳。
  苏衙心中一凛,暗道:“金天观门下果然棘手。”点足凌空身形一转,在空中飘转了一个五尺圆圈。
  身法奥妙绝伦,竟然堪堪避开三道凌厉的迫攻,居然毫厘不差,亦险到万分。
  但苏衙彼此一来,虽然失了先机,三道也算计苏衙必然用此身法化解,同声大喝,沾足拔空,六掌同出,风骤雨狂,掌法奇奥绝伦,招招不离苏衙死穴。
  苏衙激怒如狂,右掌左指,连攻若飞。
  其他群邪见六盘殃神苏衙守多攻少,无法板回先机,均身形微晃,欲待合攻。
  只闻柏翳丛中飞出数声冷笑,道:“你等赶紧束手就缚,别生妄念自取其死。”
  群邪不禁大凛,转面回顾,但见金天观高手齐出,三步一岗,五步一椿,剑光闪闪生寒涌攻而来。
  一场惨烈的拚搏於焉展开,剑飚惊天,掌风狂啸。
  那神似塾师学究青衫老者却一溜烟掠入雷祖殿而去,身形疾奔电闯往殿後。
  殿後黑暗如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第十七章
  突然,暗处响起一声:“无量寿佛!”
  一缕劲风按向青衫老者胸後“命门”要穴。
  青衫老者冷笑一声,反拍出一掌,身形挪转如风。
  两股劲风一接,啪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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