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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帝＋番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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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特别珍惜给我写信的这两个哥哥，他们一个说要跟父亲学经书，另一个说要跟父亲学武艺————他们真的很好，学会了那么多东西，又整天把心事讲给我听，但最好的，还是他们都有父皇疼。
可惜我只学了认几个字；但不会写字，所以每次回信时，都是让那位神出鬼没的叔叔帮我口传的。我会告诉他们我在桂朝很好，也学会了怎样染布，将来给两位大哥哥染一匹漂漂亮亮的布！不过，我就是太寂寞了而已。
但我那时并不知道，这些话传到炎定和夏之寐那里时，又是另一个模样了————我在闾西很好，这里的军事很棒，我学会了很多军事知识，将来指挥两位大哥哥雄霸天下！这里有很多伴童，我在这里一点也不寂寞。
有一天，洛悠说今天会举行桂朝最盛大的筹神仪式，在桂河那有很多大戏看，叫大家跟着他一起溜出去。但我不肯，因为向总管说过我们谁要敢出去，谁就准备被打折大腿吧。所以我不敢出去染布园半步，洛悠那群人也顾不得我，全溜到桂河旁边看乐子去了。
染布园本来就荒芜，他们一走，我简直就觉得这里要闹鬼了，心里害怕得要命。但终究觉得不是办法，所以找点事做做，那就趁现在没人，提前给炎定和夏之寐染好布吧！但我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颜色、、、、、、就染一些红的和、、、、、、蓝的吧。
正在大缸子那搅得起劲，染布水都四处飘飞起来，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把冷冷的声音————
“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里，你倒还蛮勤快的嘛，居然还在这里干活。”
吓得大棒子一下子飞离了我的手，我顿时全身僵硬了，缓缓地转过向那把声音————不会是被人发现我偷用染料了吧？向总管会打死我的！
结果，我看到的是一个才到我腰际的小不点，肥墩墩的，一点都不可爱。
不过看他身穿衣锦，肯定是哪个大臣的儿子什么的，进宫来参加筹神仪式————不得罪得！
我赶紧跪下打个千：“奴才见过大爷，大爷好！”
等了半天等不来他说起喀，却听来了连声轻笑————
“呵呵，你很好玩，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的话，奴才叫小秋。”
“我没问你内侍名号，我在问的，是你的本名。”
我抬起头朝着面前的他眨了眨眼，就是跪着，也刚好能与这个小家伙平视：“奴才的本名？”
他昂高了头，满眼奇异的清冷————我突然感觉到了父皇问我功课时的严肃感。
该怎么回答他呢？五岁前我叫夜纣朗风，五岁后我又莫明其妙地叫“黄无溪”了，而且被人叫了一年的“黄无溪”。临送我出紫瀛宫时，戴师父奇怪地突然对我下了泪，也说我以后就叫“黄无溪”了————就是所谓的，“皇者无惜”的意思。
不能理解，不过既然连戴师父都说我的名字是“黄无溪”了，那————“回大爷的话，奴才叫黄无溪。”
“今年几岁了？”那小不点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回大爷的话，七岁了”
“几岁入的宫？”
“回大爷的话，一年前，就是，呃，奴才六岁的时候”我应该没算错吧？
“祖籍在哪里？”
“回大爷的话，、、、、、、应该是银古吧。”常来的黑衣人反复提醒我我是银古人，所以就算在明瀛出生并且住了六年，也可以算银古人吧？
那个小不点慢慢地背着手，朝我点了点头，轻声说：“很好。那你听好了，黄无溪。我的名字是上方笑清，今年四岁，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内侍了。你的名字要换成、、、、、、‘苏苏’吧，听清楚了吗？”
我还是不大懂，不过这个小不点说得煞有介事的，我想我点头总不会出错吧。
但他看了我连连点下的头；却好像很不以为然，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没关系，以后会明白的。”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染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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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 处
兰 朝 元 年
捂住脸上的伤口，我一瘸一瘸地走到兰阁前，伸手敲了敲门，又立即大惊我的血弄脏了白洁的纸窗。
门突然自己开了，开门的还是兰帝本人，我又吃了一惊————难道是因为我弄脏了纸窗？
“我，我，我、、、、、、”我赶紧摇摇晃晃地想下跪，无奈腿上的伤太多了。
他睇了一眼遍体鳞伤的我，垂下了眼睑：“进来吧。”
我低下了头，跟着他矮小的身影后面进了兰阁。本来我想站在一角听候他的吩咐的，但他却一屁股坐到了龙床上，还招招手叫我过去。
“坐下。”
瞪大了双眼，兰帝叫我，我这么一个卑贱的奴才坐在他身边？我没有听错吧！
他却没再多说，而是直接伸手打开一个大包袱：“这是我从太医院那摸回来的，不过我也不太会用就是了。看看吧，或许能够用得上。”
原来他是想帮我治伤呀、、、、、、我也很想跟他亲近，于是就乖乖地坐下了————兰帝他；是这里唯一一个在乎我是否存在的人。
他拿起一个棉球，看了半天，才又沾了点黄色的药水，就往我脸上的青淤擦。不过他的手脚很轻，我竟一点痛也没感觉到————就是我自己擦时，也觉得非常生痛呢！
看着眼前兰帝胖乎乎又白莹干净的脸，闻着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淡淡兰香。我的体内涌现一股酸酸的痛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酵。尚未酿成，人却已醉。
他边擦还边冷冷地发牢骚————虽然这些话从他嘴里讲出来，从来都不像牢骚。
“都已经去了东门营好几十次，为什么还会被抓到？为什么还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因，因为，那里的士兵都好凶～～而且要偷看东门营最高将军——佟咏晨将军的练武就更难了。单是爬进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被抓到的话还会有一顿恶打呢！”对方如果不是看在我是兰帝内侍的份上，早就把我处以极刑了。现在只当我是个调皮的内侍，仅仅乱打一顿就还算好。
可是兰帝却撇了撇嘴：“姓佟的只不过是只纸老虎，根本就不用怕他。还是先花重功夫把自己的轻功练好，再去时就不要被揪住了，知道了吗？”
我瞧着兰帝一脸淡然，好像佟咏晨真的只不过是只纸老虎，竟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真的那么怕那个胡乱打人的东门营了。好！那我就先练好以前有个人教我的轻功吧。
擦好伤口后，我就跟着兰帝到书斋去了。那里有每天从军机院送来搁半个时辰的军情折、布兵图。我是看不懂上面那些花花绿绿的是什么东西，但兰帝每次都会状似漫不经心地认真看。
说到这点，我觉得兰帝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的性格好像有两面，给除我之外的人看的那一面，是个天真单纯，彬彬有礼，真真正正的六岁小皇帝。
而给我看的那一面呢，就是个冷静到了极点，看到大老鼠也只会挑挑眉，丢我一人在那胡乱大叫的人。宫里没什么人理他，他的生母——皇太妃莲娘娘只能一天到晚留在皇太后那里，很少出来。所以他很喜欢一个人静坐在书斋里想事，也不看书，连朱无正博那老头给他的书他也不看，怪不得学业上不去。
不过，就是这样的他才让我喜欢。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桂帝死后，莲娘娘又不常来看他，所以我在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那是不是说，我们可以同病相怜了？
而且，他只会在我面前表现得与众不同，就代表我在他心里肯定是特殊的。呵呵，我才不会把这样的兰帝告诉别人呢！因为只要这么做的话，这样冷冷静静，独一无二的兰帝就只会属于我苏苏一个人的啦！哈哈。
… 兰 … 朝 … 二 … 年 …
我的实力一天天增强，到十岁时，我早就可以在整个皇宫来去自如了，更别提那么一个小小的东门营。
这天很奇怪，皇宫里四处发生骚动。我呆在荒芜的东曦宫里，很想溜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又怕把兰帝一个人丢在这里睡觉会出事，只好呆在这里抓狂。
突然，有一大群兵出现在东曦宫门口，我立即冲出去看，发现他们胸前的铠甲上都有一个“玫”字————玫王？他围住东曦宫干什么？想对兰帝不利？、、、、、、应该不会吧？昨天他不是还亲自跑来与兰帝谈了一宿吗？————让我呕气也呕了一宿。
看着这些士兵把东曦宫的大门围得死死得，我还是鼓起勇气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敢问这位兵大哥，宫里出了什么事？”
“滚滚滚！快回去里面乖乖呆着！”他用鼻孔瞅着我，直接赶人。
他们这个态度我就更不能走了，万一是宫变怎么办？我是不会让兰帝出事的！
还想继续耐着性子问清楚，那位玫兵却动气了，一脚就想踹过来。可是动作没我快，随意地向上一跳，轻易地躲开了攻击。但那个玫兵看了似乎更生气了，还想继续动手。
“都给我住手！”
那名玫兵一见来人就立即恭恭敬敬地退回一旁，我扭头看去，原来是玫王的人——斯多。
斯多喝停了准备大干一场的我们后，又突然端出他笑眯眯的脸向我走来————我是不知道兰帝是怎样看斯多的，反正我是怎么看这位千古智者，怎么觉得自己像在看狐狸。
“苏苏呀，”斯多继续笑眯眯，“请问，兰帝陛下在干什么？”
瞪着他的狐狸脸：“皇上在就寝。”昨天晚上，兰帝就是被你们这群人搞得总共两宿没睡的，他的身子都快垮了！
斯多挑了挑眉，碧绿色的双眼流露出赞赏之意，然后又笑眯眯地对我说：“外面没发生什么事，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静静地等候兰帝醒来即可。”
我侧着头在思量该不该相信他————不过皇上昨晚与玫王谈了一宿，而今早玫王离开时，兰帝他、、、、、、他又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开心的笑颜。我想，玫王应该是来帮兰帝的吧。
我朝斯多瞟了一眼，发现他一直在用好好玩的眼光注视我————好了！我决定了，我去守在兰帝身边，兰帝已经两宿没合眼，一定要好好睡睡，什么事都不比他好好睡一觉大！万一这真是宫变，就是让我拼了命，我也会把兰帝救出去的！所以，到时再叫醒兰帝也不迟。
于是我抬起头向斯多打了个千，转身就回东曦宫去了。
没见到在我身后，斯多那对碧绿的双眼，也对我流露出了赞赏之意。
兰 朝 六 年
“你在干什么？”
夜深人静，我突然听到了那把熟悉的冷音，立即弹起，把散了满地的医书食谱掩在身下，抬起头，脸上带着做错事的红晕，小心翼翼地瞅上了红儿的纯白色面具。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这里没人吗？”
我不好意思地从书堆上坐起来，闭起双眼聚精会神地感受藏书殿里是否有第三者的气息————没有。
我猛然睁大眼睛，赶紧向红儿下了个跪，才木木地朝着红儿摇摇头，却感受到心脏剧烈在跳动，好像快蹦出我的胸口了！————这，这，这间又大；又黑；又静悄悄的藏书殿里，就，就就只有、、、、、我跟红儿？
红儿点了点头，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我心头不禁一颤————那已不再是一张胖乎乎的可爱脸蛋了，而是一张精致诱人的脸蛋。
立即低下头，吐吐舌暗骂自己心邪————红儿他，他诱人关我什么事？、、、、、、就是想关我事也、、、不可能。我只是个没用的奴才，而他却是位英明的皇帝。我想，他大概从来都没拿正眼瞧过我吧。唉～～真的好想更有用点，跟得他多了，我已经会认不少字了，如果还能学会写字，像红儿那样博古通今就好了————我再有用些，红儿就会再注意我多些。
四年前宫变时，红儿给我的那个吻，也只不过是想奖励一下我的忠心而已吧、、、、、、
但红儿却开始往我这边走来，这时我才发现红儿下床时鞋子都没穿好，白嫩的裸脚还踩着鞋跟，拖着地板可爱极了。看着看着，脸不禁更像在被熊熊烈火灼烧着。
红儿在我身边拂袖坐了下来，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气的身子，贴我贴得很近。他随手拿起地上一本书翻开来看，却轻皱起了眉头，抓着手上那本书在我面前晃了晃：
“为什么？”
原因很丢人，我不想告诉他，依然保持着跪姿：“没什么，苏苏只是看看好玩。”
“是吗？那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吗？”
“还，还没有，但苏苏一定会发现的。”
红儿把地上的书一本一本拿起来看，但都只看了看书名，忽然又把那些书全“啪”地一声丢回地上————
“苏苏，孤累了。”
“是。”
抬起头，我想直起身子把红儿抱回兰阁继续就寝。却在刚对上坐在身旁的红儿的脸时，红儿突然向我一挪，粉嫩的唇贴上了我的薄唇。
、、、、、、
发，发，发生了什么事？————我无法抑制地瞪大了双眼，胸口剧烈地上下喘动。但眼前的红儿却闭上了双眼，静静地吻着我的唇，他粉润的小舌头甚至在我紧抿着的唇上来回扫动————他每扫一次，就有一股奇异的快感在我体内瞬间窜过。
这美妙的时该到底持续了多久，我一直呆愣着的脑袋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后来也是红儿的唇首先离开我的，然后他伸出双手环上我的脖子，喘着柔兰香气的唇压上了我的耳朵，轻轻地说————
“想知道怎样喂肥孤的话，就直接去找宋太医吧，到御膳房里问问那些厨子也成。别一个人晚上跑来熬夜，知道了吗？”
※※※※z※※y※※b※※g※※※※
不 安
兰 朝 七 年
抱着一大堆书跑到抚水亭来，我要认认真真地研读周太傅今天布置的课业。
红儿现在正在洛神殿早朝，他吩咐我要以学业为重。正因为如此，我现在每天要与红儿分开一个半时辰。虽然觉得非常不乐意，但为了让红儿更瞧得起我，我一定要认认真真地把书读好————我要做个像红儿那样睿智的人。
正在那圈圈画画，突然从背后传来一把稚嫩的女童声————
“苏苏，你还在看书呀？”
暗暗叹了口气，我搁下笔向身后的小女孩打了个千：“奴才见过可郡主。”
上方笑可笑嘻嘻地往旁边的石凳上一坐：“快起喀吧，现在都算是同窗了，还那么多礼干什么？”
我一点头，就恭恭敬敬地立于一旁。
上方笑可一脸拿我没办法，因为她知道就算再费更多的口舌叫我坐呀，别拘谨什么的，我还是会一脸面无表情地婉转拒绝，立于一旁。
上方笑可瞧了瞧我石桌上的厚书：“哟，连《子说》都看到了，我想苏苏这次一定能通过殿前御试。”
听她这么说，我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只要一通过这场考试，我就能又回到那种，一天到晚跟在红儿身边的幸福日子了。
“笑秦与笑魅，还有仪姐姐也会参加这场考试，就我一个人过不了周老头那关，真气人！”边说她还边扯手绢，一副狠不得拧断周太傅的脖子的凶样。
我略弯着背，轻声说道：“可郡主只是年纪还小，假以时日，必当胜奴才千倍。”红儿那样两面性格，我也一样能学到。
上方笑可“呵呵”地大笑出来，然后又说：“你知不知道仪姐姐和笑秦到哪去了？”
上方笑仪和上方笑秦？红儿新建成的玉涵子说他们最近走得很近，好像是经常约好一起去东门营溜马吧————“回可郡主的话，奴才不知道主子们的行踪。”
上方笑可耸了耸肩，侧着头瞅我，双眼充满期待：“是吗？唉～～，我都找不到人陪我玩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看弯腰低头的我，但我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点也没有顺着她的意思讲下去的迹象，于是她又立即气呼呼地说：“其实我不明白！”
她什么时候才肯走？————“奴才愿为可郡主分忧。”
这时，上方笑可的声音变得有点阴阳怪气：“知道笑魅他最近喜欢干什么吗？————整天往东曦殿跑！”
听着上方笑可气愤的语气，我也很气愤，都不知道那个上方笑魅是什么居心，没事就往红儿那里跑。若不是看在他是小王爷的份上，我就不会只是把他丢出去那么简单了，而是狠狠地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来。
上方笑可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真的不明白，苏苏你告诉我，到底兰帝陛下有什么地方那么吸引人？笑魅和你都那么迷他！”
、、、、、、我迷他？————“那是因为，兰帝是一代圣明的帝皇，非常值得人尊敬。”
“骗人！你对兰帝陛下会就只有这些？我看只要皇上在场，你的眼球就只会跟着他转！”
“奴才身为皇帝内侍，理当、、、、、、”
“欺负我小以为我不懂是不是？没错！我的确不太懂种东西，但你的表现连白痴都看得出你爱皇上，而本郡主又不是白痴！”
心头一颤，是、是这样吗？
只想绕着他转，一点也不想离开他；
即使分离了，也在想他现在好不好，没出什么事吧；
一看到他亲近我，心就会“砰砰”直跳，一股酸酸甜甜的痛感随即泛滥上了心头。
我一直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原来它是、、、、、、
上方笑可突然从石凳上跳了下来，走到我面前停下：“看吧，我就说是吧！我敢打赌，你现在肯定在想兰帝陛下！”
我抬起头，满眼恢复伪装的清冷，面无表情。
上方笑可看了，反倒有点不知所措地退了一步：“反、反正别怪我没提醒你，苏苏，像兰帝陛下那样高贵的人，不是你苏苏能高攀得起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免得将来越陷越深！”
、、、、、、
我垂下了眼睑，打了个千，声音冰到了极点：“奴才恭送可郡主。”
上方笑可全身一颤，不敢置信地又退了几步，“哼”了一声，大力拂袖转身就走。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依然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我的气势压倒了她，但，她却伤了我。
兰 朝 八 年
坐在兰军军蓬里，兰朝镇国元帅湛蓝挑起了眉，共事了一天，他一直冷静的语气开始有了点波动：“苏爷，你确定我们要带兵进入明瀛吗？”
放下手中的明瀛布兵图，我抬起头瞧了瞧眼前这个蓝发蓝眸的年轻元帅，点了点头。
湛蓝元帅却把眉头皱得更紧了，严肃地说：“我是个军人，而你手上有皇上赐给你的‘兰’字令牌，所以无论你下任何命令，我都会遵命的、、、、、、”
坐在对面的他却又一脸轻松起来，弯起一边的嘴角笑了笑：“可我，身为兰朝元帅，还是有义务提醒你一下————兰帝对兰朝的未来，对天下的未来，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与你都不知道。但是，祁席宰相却很有可能知道。所以～～，我们真的不理祁席宰相信中仅有的那四个字了？”
我眯了眯眼————他是指～～“韬光养晦”？
可是，除了明瀛，其他国家我们都可以申请到入搜令。即便是闾西，也可以让现在正与之交战的盟国，银古，借机进去搜索。唯独这个一直与兰朝处于僵持状态的明瀛，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申请到入搜令。
如果、如果，红儿真的就在明瀛里面呢？我不能因为任何原因错过一丝可能。
双目恢复了平静，我冷冷地下令————
“进去。”
…
进入明瀛的总共有三支军队，从不同位置侵入，都成功进入————哼，明瀛占着优势地位太久了，都没发现自己的防御兵阵已经朽了。
在明瀛边境搜了好久都没搜到，所有车队都被压在了原地，连贩卖小妾娈童的都有，但都没发现红儿的踪影。
我的心，都快焚得只剩灰烬了。
今晚夜黑风高，而且明瀛还会大开宴会，注意力都在主殿——铜殿那，我正好可以趁机领着玉涵子潜进紫瀛宫。
集合了二十个玉涵子，加上我总共二十一人，分成七队，每队三人，随着斯多随从队进来，须在一个时辰内搜完偌大的紫瀛宫，之后再随斯多出去。
我与两个玉涵子往薰殿方向去，那是明瀛君皇的寝宫，也是最难搜的地方。所以，我决定亲自搜。
三道身影迅如闪电地在群殿顶跃进，夜风狂呼，在我耳边鸣鸣作响，就像我焦虑的心情一样，在那烦躁地鸣鸣作响。
快到薰殿了，却突然闪出三道身影，其中两个迅速向我们展开攻击，剑法凌厉，剑花撩眼，玉涵子被逼得节节后退。
我在他们进攻的瞬间跳了起来，很快地闪到一旁隐了起来，暗中观察，那两个人都是白衣着装，应是宫廷护卫。
白衣在黑夜里是非常明显，但我们却在他们攻上来时才发现他们，可见他们的武功高至一种怎样的境界。
眼珠一转————那边殿顶上还立着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虽然没穿白衣，而是一身铠甲，但手里却拿着“紫”字宫灯，光亮显眼，一样狂妄。
我悄悄打量那人————呵呵，他居然和湛蓝元帅一样，也是发色眸色一致————他拥有酒红色的头发，血红色的眼瞳，一脸傲然。看来与玉涵上的描述一致，他是个嚣张的美男子。
没有“鱼肠”那种打斗水平的玉涵子被那两人逼得无法反攻，只好先退，但那两个人不依不饶地快速追去。
拿着宫灯的那个人只是静静地立于原地，看着远去的那四道身影，忽而转向了我的藏身处。
没等他出声，我跳了出去，在离他相隔十余步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立住；朝着他抱拳作揖：“在下苏苏，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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