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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言蜜语by赭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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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这行挣不了多少钱,干的人是越来越少,”老板指着蹲在地上认真量尺寸的小工跟我说,“工人都找不到,我们店这孩子下个月也就不干了,你算来巧了。”  
“是啊,”我拔高嗓子问那小工,“你干吗不干了啊?”  
“别吵他干活,”老板打我脑袋,“他是新手,不能分心,不然钻到手可不是好玩的。”  
你他妈谁啊,就打我脑袋,我拧着眉头挣脱,刚想走,就听老板的呼机“吡吡”直响,“小子帮看一下,我回个电话就来。”  
我没奈何,坐在板凳上,无聊地看着那小工干活,别说,他可是认真,头也不抬地仔细量完了尺寸,用特殊的记号笔做了标识,然后从角落里拿起圆形轮刀,蹲在地上,抬起手臂擦擦脸颊的汗,我心说真辛苦,大冬天的都能出汗,那小工擦过脸顺势后勾起手肘紧了紧帽檐,我皱皱眉头。  
他一手推轮刀,一手扣着玻璃直线,粗布手套碍事,他迟疑了一下,摘下左手手套,露出一副细长的手指,就一瞬间,然后攥紧拳头挨住玻璃。  
也足够了。  
我拖着板凳挪近,那小工的脸全藏在帽沿底下,说他有多认真就多认真,跟划玻璃这活儿特别神圣似的,我吊儿郎当的笑起来,翘着腿问他,“你们老板说你下个月不干了,为什么啊?”  
他不吱声。  
“是不是因为要开学?”我蹲到他身边,“你怎么会干这个?两年多你学了些什么就学会划玻璃了?”  
他推着轮刀,随手挥开我。那一挥就像用劲打了我一下,挨到力的地方被火烙伤了似的疼,我不再吱声,就蹲在那儿看着他露在空气里的侧面,独独的虎牙藏在没笑容的脸上。那长长的睫毛只能看到一点尖,在灯光的晕氤下掉落了灰尘。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看他看傻了,他终于耐不住,按着玻璃的左手轻微一抖,我眼睁睁看着轮刀在那虎口上划开小小的一条,淡淡的血丝洇出来。  
“喂!”我就跟自己被割伤了一样。  


“别叫。”他懊恼的把轮刀摔在地上,转身要走。  
我他妈不可能放过你,扑上去抓住他衣服,两人一起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他惊慌之余还记得用脚踢开轮刀,我一掌打掉他的帽子。  
两年多不见的脸孔,距离零点零几的在面前。一点都没变,只是神情倔强坚忍看我的眼神冰冷。  
我瘪瘪嘴,低头抓起他的手,他愣愣地没挣扎,我把他划开口子的地方含在嘴里,极淡的血腥味窜满口腔。  
“放开,”他缓过神来,不自在的推我,“这么小的划伤,你用不着这样。”  
“你不装作不认识我了?”我抬头看他。  
他整张脸又红又白的,张张嘴不说话,我就等着,等到树叶都枯黄,他终于开口,“乐扬。”  

乐扬。春天的苗突突长成参天大树。这一声就把那些全都唤醒。我醒了。跟狼似地,扑腾上去抱紧他。  

“喂!干吗!”他吓得整个人都僵了,缓过劲来用力推我,“放开,听到没,你给我放开。”  
“再一会儿……”我闷闷的。  
“……乱来。”他还是那模样,生了气就文绉绉讲话,涨红脸挣脱,他长个儿也长力气了,我被推离,俩人瞪视良久,尴尬却掩不住心头狂喜,我眯眼对他放桃花,他却始终冰冷冷的,站起身来说这块玻璃我划不了,你等老板回来另外商量吧。  
我这才换上正经脸色,“你怎么会在这里划玻璃?”  
他不理我,又不理我,只顾在那头脱下卡其布的工人服,然后套上厚厚的羽绒棉袄,裹的一肉粽子似的措手哈白气。  
“要不你回答我,要不我待会儿就跟你们老板说你辞工不干了。”  
“无所谓,你说吧,”他背起包,看看我,“本来我就只打工到这个月,钱也结了,没剩几天功夫,他不至于难为我。”  
我被他噎的没声儿了,两年多不见,他最大的长进就是不拿我当回事了,虽说这是活该,可我认真郁闷,合辙光我巴巴地惦记他啊。我不服,我就不服。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  
“你想说什么?”那老板打完电话一回店,肖慎就下了班,我死皮赖脸特骄傲的一路跟着,走了两条马路,他终于忍不住,停在寂静的小巷口,背靠着墙问我。  
我抓抓鼻子,“你不骑自行车了?”  
“家离挺近的,走路锻炼。”他客客气气又距离遥远的说话。  
“近?”我使劲回想他们家大屋子的方位,“不近吧?你家不在东区么?”  
“谁跟你说我住哪儿了?”他笑得微妙,“两年半,早物是人非几百回了。”  
这话跟锤子似的,我扯着心口就骺背蹲到地上,他一愣,紧张的探过身,“你怎么了?”  
“我们分开以后,我就老这样。”我抬头对他可怜巴巴地笑。  
“一看就是假的。”他白着脸退开。  
我说,真话,不骗你。  
他慢慢摇头,“乐扬,我以为我把话说得挺清楚了。”  
“没有。”  
“我让我同学说了。”他揪着眉头。  
“我没听到。”我耍无赖。  
他万般忍耐的看看我,“那我亲口再跟你说一遍,你往后别……”  
“肖小龙。”我打断他。  
“你别再这么叫我!”他突然就怒了,“没有谁可以再这么叫我,我就一个人。”  
他这话让我受不了,我蹲在地上身体往前扑,就跟求他似的,“那你得让我也把话说清楚!”  
“你想说什么?”  
“多了。”我蹲在地上抬头看他,“很多,一下说不上来。”  
“那就算了。”他一紧衣服拉练,要走。  
“别,别,”我急得跳起来,心口疼的缩了缩,“我想起来,我要说,我复读一年,考上大专了,我爸妈特别高兴,我毕业后要回来工作,我想好了,我一定回来,我离开之后就悔了。乔敬曦明年也该毕业了,非票子现在是软件人才,小乔,小乔你记得吧,他跟我一学校待着,寸吧……嘿嘿,他们都惦记你,这次回来过年,约好要去爬山,那座山我们小时候老爬,后来长大了,觉得没劲了,可是到头来只有当年最开心,我还有更开心的一段时间,更开心更开心,比任何时光都值得,我后来才知道……”我一股脑的说,不敢停下来,就怕他要走,他蹙着眉头忍耐听,几次要迈开脚步,我的大脑一层层被抽空,终于什么也想不出来,“你别走,我还有话要说,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发誓再站在你面前的时候,要……要……”  
我紧张的吸气,他的心口也急促起伏起来,我走过去,伸出手遮住他的眼睛,他错谔所以不阻止,苍白优雅的脸映满我眼前,我感受着那长长的睫毛在掌心抖动,“肖慎,以前我错了,我喜欢你。”  
掌心里的睫毛唰的湿了,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小动物般的哀鸣,我鼻子发酸,可等他打开我的手,那层水却深藏在乌黑的眼睛里,“一听就是假的。”  
我说,真话,不骗你。  
他慢慢摇头,一紧书包,脸上象要哭出来又竭力忍住,“乐扬,你晚了,真话假话我都不在乎了,两年多前我跟你拜的时候,这些没说的我也一起拜了,我已经不要了。”  


他已经不要了。他已经不要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挨下来这句话的,一瞬间大脑被劈开一样,游魂状态里干了些什么一概不知,冷静下来我充分认清我纯如白兔的本质。  
其实我什么都没干,我依旧死皮赖脸地跟了他一路,只不过不再面带骄傲,而是满脸惊惶失措颠沛流离,被抛弃的野狗般的绝望巧妙的融合入五官,肖慎在两年多后的今天,人性尚未泯灭,在我这条哀伤的小狗的跟随下,终究一路无言地回到住所。  
站在那破旧的平房前,看他拿出钥匙时,我才恍惚回神,“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他默默看我一眼,似乎松了口气,推开门,我跟着走进去,立马对那份简陋寒酸皱起眉头,刚要追问,就见他坐在饭桌旁,捂着胃一脸苍白,额头上密出一层细粒汗珠。  
“小龙!”我吓得,什么都顾不上,把住他肩膀问,“什么事什么事?你病了?”  
“……不至于,”他细细的声音从齿缝蹦出,“你别推我,我……饿的。”  
“饿?”我傻看他,他点头,羞愧地说我一天没吃饭了,刚被你说的又气,气还饿,胃抽了疼。  
“我怎么气你了……”我冤枉地想吐血,我说我喜欢你,他回答你晚了我不要了,就这样,就这样,悲情的天都塌,临了还是我气他?“究竟谁气谁……”  
他咬着嘴趴在桌上哼哼,我没辙,心说驴八百年后它还是一头驴,翻遍了屋子,居然没找出一点能吃的,饼干泡面水果奶粉一概空仓,“你这过的什么日子!”我恼火的回身骂他,他索性把驴头转过去背对我,我认真哭笑不得,往炉子上烧着热水,“我去街口买盒饭,你自己小心煤气。死了我成嫌疑犯。”  
我开门,他在后边薄薄叫,“乐扬,等等。”  
“怎么?”我疑惑地走过去。  
他没精打采的在兜里掏半天,半边脸乏力地贴在饭桌上,我看的都心疼,然后,他居然抓出一张十块钱塞给我,“谢谢。”  
“你………”我满口牙都咬碎了,许久不见他气人的工夫突飞猛进,不肯受我的施舍是吧,不欠我的债是吧,“你狠,你狠。”  
我红着眼抓住那张十块钱冲出门,三秒钟后飞似地转回来,他正下巴颏在桌上,神情妩媚微妙回味,一看我回来,来不及收起满脸春色,扭成懊恼。  
我扬扬手里的十块钱,“这是你请我买盒饭的钱,”然后从兜里掏出所有纸币塞到他手里,他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我,“这是我放在你这儿的七八十块,我就剩这些钱,你不准跑掉,不准关上门不见我。”  
他张大嘴,鼓着嘴象笑又象抽,抽成包包脸。  

我不看他,这回,是真的头也不回冲下楼给他买驴食去了。  

——馄饨,馄饨。竹板馄饨,砂锅馄饨,又鲜又香。  
老婆婆满脸慈祥的皱纹,花白的头发一轮银丝,月色下勺勾起细亮的汤汁,匀嵌了满心满窍。婆婆我要买最好吃的馄饨。  
呵呵小家伙,婆婆的馄饨都好吃,你给谁买。  
给我爱人。  
要死了,怎么小小年纪就爱人爱人的,你多大啊就知道爱了?  
怎么不知道,我守了两年多终于等到今天,我年纪哪儿小了?  
啐,那你告诉婆婆你爱人什么样?  
一头驴。  
哈哈,臭小子,就知道你逗人玩,给你多放点蛋皮,香着呢。  

我捧热腾腾的馄饨,一路烫着了手,推开门,他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等在饭桌上,“赶紧吃,多放了蛋皮,香着呢。”沿途馋得我嘿。  
我支起下巴看他吃,葱花掉在他的嘴角,我想伸手拿,他抗拒的让开,那种明显的排斥让我特受不了,“肖慎,你不能这样对我吧,我们好歹认识。”  
他迟疑地抬眼睛瞅我,水漉漉乌黑黑象足一头长了小鹿眼的驴,“不提那事?”  
“哪事?”我跟着犯糊涂。  
他不再说话,继续吃馄饨,嚼巴嚼巴,特满足的啜俩口热汤,我四处打量房间,虽然寒酸却很整洁,简单的家具物品透出一股大户书香气,我突然挺被他骄傲的,然后受饭桌玻璃压着的好几张钢笔字吸引,“写的什么啊?这个。”  
他正吃得香,咬一口馄饨陷,呜里呜鲁地说,“平时乱写的,随便压在哪儿。”  

“是啊,”我扭转身体45度,小声读,都是一些名人警句,然后看到半页很小的淡淡的纸被压住四周不容易察觉,“你最终只会记得那些的好,好吧,好吧,等他长大。”  
“……”他叼着半只馄饨,呆在那儿不动。  
我闭闭眼睛,“你写的什么啊,忒深,看都看不懂。”  
“…………嗯,”他迟钝的点点头,又咬了一口馄饨。  

满室安静,只有他叽咕叽咕小声吃的动静,很久,我掏掏衣兜,找出一根烟,捏在手里把戏,他有点无措,抬头看我,我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把香烟捏烂,玩着手指,我问,“是写给我的么?”  

“咳咳咳………………”他呛着了,捂着心口咳了没停。  

小小的红烛火点亮,过年了,羊在山涧吃草,我们呼喊最早的自己回来。有人说我喜欢你,有人说他妈的,又有人说你骂他妈的样子就象在说我更喜欢你。  

第九章  

嗯;嗯;我对你有刻骨的爱情。  
——他和他  
****  

我不知道驴爱吃什么草,估计饿疯的时候什么都能吃,我现在就连一头疯驴都不如,肚子饱饱着,就蹲在人平房前,嘴里叼一根青草。无聊的打个哈欠,眼角一片潮湿,泪汪汪地瞅着天。毛毛熊,长耳兔,棉絮白云成了某个那人的脸,睫毛一抖,啊嘿——  

一小孩颠颠儿从跟前走过,肥屁股裹着大棉裤,看看我,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糖奶糖塞到我手里,还笑开没长门牙的红嘟嘟嘴。  
我认真可怜到这地步。  
“小孩,过来,”我冲那肥小孩招手,“哥哥跟你打听个人。”  
“vivivi——”肥腿迈过来,再掏颗奶糖给我,我宽慰地看着肥小孩说你这个败家子,剥开糖纸,把糖喂他,指着肖慎的家门问,认得这家的哥哥么?  

“认得,”肥孩子“吧哒吧哒”乳牙粘着糖,丝丝儿的舔,“大学孙哥哥~~,对人好,一直笑,喜欢。”  
“……”我还真听不得别人说喜欢他,这孩子越看越讨厌,不长牙的丑娃,“那大学孙哥哥怎么老不在家?”  
“嗯,嗯嗯呵,”丑孩子看看我,“大学孙哥哥除了读书就干活,他说要挣钱。”  
“挣钱?”我拧起眉头,实在奇了怪,他爸留了不少黑钱给他啊,至于放假打零工么?还是这样整日整日的,连着大半礼拜,太阳刚晒枝头,我就跳起床来这儿堵他,天天落空,他就跟农民似的日出而作,给我遇上的是去划玻璃,没遇上的指不定什么吃苦受罪的,越想越难受,心口闷着一团淤泥似的艰难喘息,“为什么?他缺钱花?”  

其实也知道白问,屁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偏那孩子直磕下巴说知道,“大学孙哥哥挣钱,要赶紧长大成大大大男生,然后娶我。”  
“咳……”我一口气岔到十万八千里,“娶谁?”  
“我。”骄傲的抬抬下巴。  
我怒得嘿,一巴掌打在那肥屁股上,你懂不懂道理?有没有文化?你个小爷们长大得娶别人,不是等着被人娶,长鸡鸡干吗的?当香肠一样放着好看啊?  
哇———,孩子一憋嘴放声大哭,该长门牙的地方一团奶糖块,我,我是女孩子的呀……我没有鸡鸡的呀……大学孙哥哥就是要娶我的嘛,你好坏,你怎么这样坏的,哇——。我傻眼,看着那羞愤的肥丫头撒腿跑了俩步,掉头抢走送我的大白兔奶糖,然后继续双手捂脸飞奔,哇——妈妈——我要留辫子,哇——  

我默默的看看掌心,很好,在跟一男的告白之后,魔掌吃了小姑娘豆腐。  
掌心连着指缝,密开去看见一团大粽子似的人影缩脖子绕过拐角走了回家,可能冷了,揉揉眉尖呵出一团白雾,听见远远奔去的肥丫头哭喊,他也不抬眼,心事重重地看着地面掏钥匙。  

“肖小龙。”我看他装瞎子,有种你继续装聋子。  
他不甘不愿的抬头,瘦很多,下巴尖成什么样了,就乌黑的眼睛习惯湿漉漉盯谁看,“你怎么在这?”  
“你觉得呢?”  
“我要觉得什么就不问你了。”他现在说话能呛死人。  
“我今儿跟你耗上了,管你多晚回来,我熬通宵也无所谓。”  
“那天我跟你说过谢谢,七八十块钱一分不少还你了,还有什么事没了断么?咱俩。”他背抵着门,明摆着不打算请我进去,我特受伤,自尊噼哩啪啦发出被敲碎的哀伤哭声。一口气憋屈到不成,去抓他肩膀,他倒机灵,左右左的让开。  

“你干吗老躲着我?”我放手,面无表情地问。  
“你要不老缠着我,就不会觉得我躲着你。”他别别下巴,回答得很曲折,也很让人上火。  
“你至于就这样讨厌我?跟对敌人似的。”  
“不讨厌,”他顿一顿,“不相干,谈不上讨厌。”  
“不准你跟我不相干。”我一伸手,推着他的肩膀抵在墙上,他没我野蛮,又乏,根本没力挣脱,只是深不可测的看着我。  
“乐扬你想干嘛?”  
我的脸上大概露出了想哭的表情,因为他的眼神慢慢染满同情和不舍得,“我就想知道你这两年怎么过的?发生了些什么事?你是不是缺钱花?”  
“过的挺好,什么都没发生,不缺钱花。”他一口气说完,看看我,“可以了吗?”  
“不可以,”我趁他说话,手一溜滑到他兜里掏出钥匙,不顾他的气恼和阻拦,直接开门进屋。鞋也不脱,无赖无耻地就近找了椅子就坐下。  
我以为他会生气涨红脸,鼓着脸文绉绉的赶,却没有,他似乎特别累,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抚着额头叹了口气,关上门,然后安静的开始洗水槽里积着的碗筷。我走过去,看看垃圾桶,只有俩小袋空了的酱菜包装,又打开碗橱,一碟花生,一小碗冷粥,两三包斜桥榨菜,吃了一半的肉松用小铁夹封住袋口,我心里一阵发闷,哗啦啦的小水声音停住。  

回头,我看见他洗好了碗,正利落的擦着灶台,就笑,“你现在会做家务了,记得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你什么都不会干。”  
“是么?我忘了。”他随口说,“乐扬你没事早点回去吧,我今儿累,想休息。”  
“你别赶人,”我跟着他走到饭桌旁坐下,“我真有事儿找你。”  
他“嗯”了一声,看着我,我说就那次跟你提的,和乔敬曦他们下周去爬山,你一起来好不好,大家都挺想你,小乔也说了,不定往后还有多少时间能蹉堆儿鬼混呢。  

他笑笑,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排灯影儿,“我不去了,你代我说句抱歉。”  
“去。”  
“不去。”他瞪我,没笑容了,“我还有事。”  
“又是去哪儿打零工?”我压着桌子逼近他,他的神情微妙,又困惑又疲惫,“你怎么会过得这么拮据?你别以为跟驴似的咬紧牙关我就拿你没办法,你把我逼急了,我就去四处问,让你丢破脸我也非得问出个明白来。”  

他指指门口,“去吧,我就怕你不赶紧走。”  
我咬牙,“你真变了,哪儿练一口屁话。”  
他摇头说我本来就这样,以前那是一直让你。  
我眯着眼说肖小龙你今天不对劲,怎么不端着了,他把下巴颏在桌上说我早不该端着,对你客客气气让你老觉得我贱,欲拒还迎地等在原地,就等你把我捡起来,拍拍灰,灰散尽了,就跟从没丢掉过一样。  

“我从没这么觉得。我那天说的话全都认真。”他那满不在乎的今儿一下子扎的我血粼粼。  
“什么认不认真,就那么回事。”他冷笑,我跳起来就走,糟蹋什么都够了,走到门口一阵冷风,其实他在我身后没有发出丝毫动静,但我分明感到心里震耳欲聋的巨响,跟从高空砸落什么都碎了似的,心猛然拧起来剧痛,我几乎是本能地回头,正看到他无声无息的从椅子滑到地上,人事不省的晕睡闭上眼睛。  

“小龙!”哪怕几百年的寿命也在一瞬间夭折断尽,我冲回去搂他起来,手抖个不停,抚到的额头一阵火烫,我拍他的脸,却冰凉。  
其实刚才就应该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劲,疲乏的,没力气说话,怎么没察觉到,为什么没察觉到,不是发誓回来是对他好的么,为什么只会致气,一点没留意他状况不对?我擦擦眼睛,把他抱到床上躺平,他昏沉沉的“嗯”了两声,皱着眉头,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乐扬。”他无意识的唤,我呜咽地小声哀鸣。  

用最快的速度挤了冷毛巾,必须去医院,我不要冒险,在心里盘算了路程之后,我翻箱倒柜想先找点退烧药让他服,床头柜锁得死紧,我用劲打不开,所幸在碗柜抽屉里找到一排药瓶药盒,我仔细看后血冲到脑门,他这会儿醒着的话我准往死里抽他,这都什么?!胃药,头痛药,黄连素……  

“操!”我怒到痛,痛到更怒,都是些即时性的止痛药,他这两年到底在过什么日子,铁人也被消耗透了,好容易翻到一盒退烧片,我抖着手打开却发现全部吃光,“操操!我操!”我卡住他的胳膊扶起来,背在身上,踢上门往医院赶。“肖小龙我明告你,这笔帐我非算清楚。”  

那些年出租车尚少,尤其这平民住宅区,我背他奔了一条街,终于拦到车,坐稳后我才觉得两条腿快断了。  
“……乐扬……”车子的颠簸让他难受起来,迷糊说话。  
“你闭嘴,马上到医院了。”我让他躺在我膝盖上。  
“………不用去,看病……钱。”  
他挣扎的推推我,我不理他,他还推,我发火地吼,“你这会儿别他妈跟我再提钱,肖慎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值钱,你要出事我见人就杀。”  
司机从反光镜里看我,面无表情。我也面无表情的回视。  
“乐扬……”他叹息,我突然想哭,揉着他剪短了的头发说,肖慎你怎么能那样糟蹋我,我说的那些全是真的,我以前从没喜欢谁,就算我错过,是我那时候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是喜欢啊,你得让我学啊,我就对你说过这些话,我也不想再看别的谁,只要你还跟以前一样心里有我,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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