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逅佳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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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花盈是老夫人本家的孙侄女，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心疾，可怜她娘亲就是被这心疾害死的。她于孔府，每天守着个偏僻的一进院子过活，也不爱与人交际，说成是与世隔绝也不为过，故而，养成了这副冷冷清清的性子。

“好孩子……快起快起！”老夫人与孔花盈说话时，音量都轻了好几度，不用给王婆子使眼色，王婆子便抢先扶起孔花盈。

孔花盈有弯了弯腰：“谢老夫人。”

百里如玉见她面无喜色，不由得冷哼一声，却惹得老夫人的不悦。不过她到底是老夫人从小疼到大的孙女，老夫人也好当着这么多与百里如玉同辈的孩子的面，给她甩脸色。可百里如玉就是知道老夫人不悦了，心里打了个突，忙收敛起冷脸，安分的站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自然不在意孔花盈的面无喜气，因为孔花盈对谁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她清楚的知道孔花盈这副表情并不是正对于她。

唤来百里玿玉在跟前，对着孔花盈介绍道：“这是我们府的嫡长子，你俩从前没见过，都是老婆子的错，今个儿正好有机会了，你两就互相认识认识，混个熟脸。”

孔花盈在老夫人的催促下，又与百里玿玉见礼。

百里玿玉埋着头回了礼，也埋下了眼角狠抽的动作，他这会要是还不明白颜玉方才诡异的笑意，就白活那么些年了。

时间在老夫人暧昧的笑意里溜走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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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齐聚一堂，又有外客来府，自然少不了设宴聚餐。

这本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但因老夫人的特殊癖好和好静性子，聚餐这等事放在百里府菩福院，就极为难得了。似今儿个这般祖孙齐聚一堂的，除去逢年过节外，一年使不上两回。

王婆子得了老夫人使过去的眼色，眉眼含笑的吩咐手底下的婆子开始张罗着传菜。

菩福院好久也没这样热闹过了，连一丝不苟模样的传菜婆子面色上也带了丝笑容。

菜式颇丰，主打菜八式，如才红鸳蟹，奶果牛囊，行北大红枣炖猪蹄，羊肉老锅汤，双翅破云等是孙婆子的拿手主菜外，还有配菜、热汤和解腻的几样点心等。盘子汤碗是成套的绛红花瓷，外观大方美丽不提，又有富贵常在、家宅兴旺等和美寓意。

老夫人的心虽偏着百里如玉与百里阮玉，遇着她姐妹俩也能放下一部分规矩，可骨子里还一位事事都讲规矩的老夫人。

比如说眼下的用餐，便是严格顺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来的。

颜玉这一行小辈这个年龄段，多半是闹腾的，依着自家父母宠爱又不是拘束惯了的，偏在老夫人的餐桌上，都规规矩矩的，没敢逾越半分。

老夫人左右坐着孔花盈和百里玿玉，意思很是明显。

食不言寝不语……

用完膳，漱了口，老夫人深看一眼颜玉：“颜姐儿都快十三了罢，别的小姐们都早早的请了教养婆子，原本我也不打算过问这事，可你母亲那怎么还没有动静？”

老夫人注意力怎移到她头上了？

颜玉心下奇怪，眼光余光定这桌角，低眉顺眼道：“回祖母的话，是颜儿的错，前些日颜儿缠着母亲打听了婆子，得知西街的李婆子与常婆子是京城里最好的婆子，便死活要母亲请她们来。偏李、常俩位婆子这会子不在京城，听说是入秋了才回京的。”

老夫人有些吃惊，寻思着问：“西街的李、常俩位婆子。”

“是的，祖母。”

老夫人确认了颜玉教养婆子的人选，脸色竟表现得嗤之以鼻，语气也显得别扭：“那俩位婆子脾气向来怪异，你母亲能请得动她们？还是劝劝你母亲另做打算得好，免得耽搁了学习的好时辰。”你耽搁得起，可不能教我如姐儿也陪着你耽搁。

颜玉自然听的出老夫人的言外之音，心中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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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客到（二）

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天元朝更是如此。

在等级分制严格的大家族里，庶子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庶子，地位被人捧得再高也高不过嫡子！偏在咱老夫人眼中，为了打小养在身边的百里如玉与百里阮玉，嫡庶有别硬生生的成了庶嫡有别。

理着衣裳起身，顺着老夫人的话温声细语道：“承蒙祖母厚爱，妹妹虽身为庶出，又不是从小养在嫡母身边，可自小妹妹就得了主母您的青睐，谁也不敢拂了祖母的意，轻慢了妹妹去。”颜玉微垂着头半阖着眼，浓密的睫毛给眼睑涂上了一层阴影，看上去颇为柔和；面上的神色却严肃正经，“都是自家姐妹，自当要好生护着！祖母且安心，颜儿回去就将这事禀明了母亲。”

颜玉虽把老夫人的话挑明了，老夫人却挑不了其中的错处，又瞧着颜玉颇为识趣，心里也买了颜玉的帐。

老夫人有心买了颜玉的帐，孔姨娘却因老夫人插手了教养婆子一事，面对颜玉就自显得有恃无恐。

再说听颜玉话里的意思，柳氏欲为她请来京城里有名教养婆——子李、常两位婆子，心里不觉好笑，面上也带了抹嘲讽：“京城里谁人不知李、常婆子只听从王府里王妃差遣，教各路郡主的规矩。”到底老夫人和这么多眼睛在看，后面“哪里肯放下身段来百里府”的话被无声的隐去。

颜玉瞥了孔姨娘一眼，本着上一世的记忆与如今对柳氏的无限信任，嚣张的开了口：“我母亲说能请来她们，就必能请来！难不成我母亲还能拿这事框我不成！”

孔姨娘被这话哽得死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口闷气含在胸口，上下不得。

她能肯定柳氏请不来李、常两位婆子么？自然不能！

她能应下颜玉嚣张的话么，也不能！

略略顿了顿，眼角的视线停留在孔花盈身上，她忙把话题引到孔花盈身上：“许久不见，咱盈姐儿倒长得越发标致了，道不知将来哪位公子有福气，能把咱盈姐儿娶了去！”

老夫人展露出笑颜，乐呵呵的顺着她的话连道：“可不是！”

孔花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平声道：“老夫人、姑母过奖了，盈儿不敢当。”

颜玉盯着孔花盈瞧。

上一世，因着孔花盈是孔花范的亲妹子，她待孔花盈就没多大好感，即使最后孔花盈与百里玿玉喜结连理，她见着孔花盈不是甩脸色，就是不理睬，不过类似的机会不多，因为孔花盈时时需要静养。

从前，她从没发觉孔花盈有什么可取之处，唯一的印象就是孔花盈的性子，呆板得如木头人一般。

眼下竟发现孔花范是个真真妙人儿！

颜玉一面感叹自个的眼界、思维颠覆性太大，一面用毫无顾忌的好奇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孔花盈，直盯得她自个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眸子，孔花范依旧不改面色！

目光朝百里玿玉投去，颜玉暗叹两声！不知是这厮太有福气了，还是福气太过了，这一世她难得瞧上两个极为顺眼的女子，一为苗舒武，一为孔花盈，都被他占去了。

这两位虽不是可遇不可求的闺阁女子，至少在她眼里，是极为不错的，也难为上一世的百里玿玉，夹在她们中间左右为难了……

百里玿玉被颜玉盯着不自在，百里如玉就及时为他解了围。

“祖母。”百里如玉眼珠子转了转，把北行大红枣夹在老夫人碗里，“如儿常听姨娘唠叨‘日食三枣，容易不老’，看祖母的气色，正应这句俗语。如儿只盼往后能有祖母您一半的风姿，也便心满意足了。”

老夫人听得仔细，看向百里如玉的眼神温和慈爱，微笑道：“你都有心了。”又看向颜玉，“我们这几个孙儿里，只你和娇玉是正房嫡亲的孙儿，老婆子平日对你疏忽了，你终归是大房嫡亲的孙儿，年纪也不小了，身边却没像样的婆子，这样吧，老婆子这的向娘子送是个极懂规矩的，你便带回去！你凡事多听她提点，也算弥补老婆子往日里对你的疏忽了。”

颜玉一愣，马上反映过来，起身拂礼言谢：“多劳祖母为颜儿体贴，颜儿感激不尽！颜儿已是大姑娘家了，还要祖母事事为颜儿操心，劳累祖母岂不罪过！再说弟弟妹妹们足够祖母您忙了，祖母这么说可就折煞颜儿了，祖母便是不心疼自个的身子，也不能让孙儿们不心疼呐！”

此话一出，百里阮玉第一个出来应和，接着是二房的人，最后连百里如玉也应付的说了句“姐姐说得极是！”云云。

这般一闹腾，老夫人也眼角含笑的与恼了颜玉一句：“这孩子，嘴巴抹了蜜还是怎么着，话说地这般甜。”言罢，忽然深叹了口气，“唉，老婆子疏忽了你阿……”

若是没有毒果子一事，若是颜玉还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若是老夫人眼神里多出那么丝歉疚，而不是一脸歉疚，眼睛却睁睁盯着她，好让她相信她的话，说不定……

颜玉下垂的眼眸里有一闪而逝的暗淡，脸色少许红润，朝老夫人微微一笑：“以前都是颜儿不懂事，祖母不惦记着颜儿的错，已是开恩了，哪来疏忽一说，再说，府里姐妹们还只有我有娘子，都羡煞姐妹们了，颜儿仗的还不是祖母您的恩泽！”尽量圆了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以满脸的歉疚给她身边插了细作，她再不愿，也只得接受。

老夫人已做到了“委曲求全”，她若不接爱就是不实抬举了，她不怕别人议论，只是怕连累祖父与母亲，尤其是母亲，上一世，母亲已无数次替她受过，她不忍，也不愿。这一世定要护她周全。

更何况长者赐，不敢辞。

她要名声，虽然名声会让人委曲求全，会有许多错处让人抓，但为了祖父，为了母亲，更为了自己，她要收敛自己的性子。

老夫人略略一晒，很快又语重心常道：“这傻孩子子，以后多来祖母。”

颜玉不清楚自己什么地方让老夫人起了疑心，这绝不是好事，她瞅了眼身后的向娘子，忽然觉得骨子里阴风阵阵，忙定了定心神。再看一眼向娘子，向娘子一脸温和地站在她身后，颜玉送了她一个微笑，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百里珢玉瞧着颜玉与老夫人的互动，又见老夫人送了位娘子给大姐，这该多体面的事阿！她跳下桌子，跑到老夫人身边，天真无邪的无懈可击：“祖母，您偏心，只管赏了大姐，也不怕孙儿们吃醋！祖母向来一碗水端平，珢儿不贪心，只是珢儿谗劲来了，就天天念着去年元宵祖母您赏下的白玉雪花糕，母亲被珢儿缠怕了，才告诉珢儿，这白玉雪花糕只祖母这里才有……”

百里珢玉一副贪嘴猫咪的样子，把老夫人逗得开怀。老夫人拿食指点了点百里珢玉的秀气可爱的小脑袋：“还道你不贪心，要我说阿，你比谁都贪心，白玉雪花糕可是融化的雪水和的馅，这四月天里哪还下雪？”

“阿！”百里珢玉大失所望，“那孙儿想要吃上那糕点，岂不要等到入冬下雪以后？”

老夫人乐呵呵地笑回头吩咐李婆子：“去，让人开上一坛雪水，专门给三小姐做几碟白玉雪花糕，一会让她带回去吃个够。”

百里珢玉按捺住想要跳起来的冲动，一脸惊喜地笑过老夫人。

第七十二章：绊子

天气异常炎热。

这等走两步都能引发一层薄薄的细汗的情况下，实在不适合四处闲晃。

百里玿玉无心拂了老夫人的意，再说老夫人也防着他出尔反尔，到时丢了百里府的脸面，还专门派了婆子跟着他。好在府邸有许多避暑的地方可取，倒也不至于漫无目的四处闲晃，他认命的领着孔花盈来到离菩福院不远的一处凉亭旁。

颇为体贴的伸手：“姑娘请坐。”

凉亭四方都设有位置，待孔花盈略略喘息的坐下时，百里如玉也拉着颜玉坐到了凉亭里，百里玿玉也取了与孔花盈对门的位置坐下。

老夫人的本意是想让百里玿玉与孔花盈单独闲晃的，到底碍着孔花盈的薄面皮没有把话挑明了。奈何百里如玉应是装作听不懂老夫人的话里有话，死皮赖脸的跟在孔花盈身后。

百里玿玉倒是很感激百里如玉的做法，老夫人要他与孔花盈独处，那不是直接毁人家姑娘的名声么！

至于颜玉的出现……颜玉是被百里如玉硬撮合着一起跟在他们身后的。

便是百里如玉不撮合，她也不放心他们三个在一起，毕竟上一世他们三个在一起就出了事！这般想着，她又觉得自个有点多管闲事了……不过她还是便顺了百里如玉的意，牵着百里流玉尾随着他们一道坐在凉亭里。

百里流玉自出了菩福院，也不顾奶娘苦口婆心的劝解，就是不离颜玉左右。

颜玉起初还怕他晒到，毕竟这般足的太阳，他又只是那般小的孩子，晒坏了可不教柳氏可要心疼了去！左的是他的执着超出了她的想象，无奈下只好就着她的意，牵着他一起坐下。

颜玉在百里流玉身安了不少耐心，如此作为，引来百里如玉的频频注目。

百里如玉心底很是奇怪颜玉怎转了性子！能待百里流玉这般毫无芥蒂——太不符合常理了。反观她待她总是淡淡的……思及不久前，颜玉被老夫人污蔑给她送去的果子有毒……她的好姐姐不会是还没放下那件事罢！

百里如玉正出着神，孔花盈在这个点上，替给了她一记感感激笑容：“还是如玉妹妹考虑的周到，麻烦妹妹了！”

百里如玉扯了扯嘴皮子，眼角抽了两抽，脸色……很不好看。

感情这孔花盈和她那傻大哥一样的想法，认为她横在他们中间，是姐妹情深的要顾及孔花盈的名声？

去它的名声！

她殷勤的跟过来，是找找看有什么绊子能给孔花盈使上一使……好不好！怎到了他们眼里，就成了好心好意？

百里如玉越想心底越不是滋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反驳，只得与孔花盈客套：“姐姐哪来话……咱们姐妹俩交情，还谈什么言谢不言谢！”

孔花盈朝他她微微一笑。

颜玉楞神，起初她以为孔花盈傻了……眼见她面色虔诚，不由得暗赞叹不已！

佩服！

一句话能搅糊了百里如玉的心思；还教旁人挑不来错处；百里如玉还得反过来与她赔笑脸。

妙招阿！值得学习阿！

一面感叹，一面僵了脸色……

……上一世她嫌天气燥热不已，并没有搀和此事。

再加上与老夫人闹了不愉快，又听说孔花盈是孔花范这厮的妹妹，巴不得早早的回了媞汀院，哪还顾得上其他！所以任凭百里如玉如何糖衣炮弹来轰炸，她都显得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百里如玉也只得任她离去，自个独自跟着孔花盈他们。

眼下的百里如玉偷偷里瞥了孔花盈一眼，眼珠子转个不停，颜玉看她的样子，像是要心生歹念！果不其然，瞅到了她的面色上的一抹决然。对她的算计，心底多少有几分计较。

颜玉记的上一世的孔花盈，是被婆子抬着出百里府的；老夫人惊慌失措的神色，还映在偷偷跑来看热闹的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话说百里玿玉的父亲，百里府的二老爷平日里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就爱养犬。

凶悍的、温顺的、调皮的、安静的犬，府邸也有好几十条。二老爷养的犬，地位比马房的马儿还高！府邸也被他专门圈出一快地盘，供他养的这些犬栖息。不过温顺的、调皮的，安静的犬，大都是放养的，只有凶悍的犬是关在笼子里的。

左的是府邸的圈养的犬不管是关在笼子里的，还是放养的，长相都凶悍异常，独一无二！偏百里玿玉也同他父亲一般，十分喜欢府邸圈养的犬儿，所以他与父亲，是有着不少话题的一对父子。

“大哥，要不咱带着孔姐姐去看那些小可爱。”百里如玉眼儿李晶晶的看着百里玿玉。

将那些凶神恶煞的忠犬称为“小可爱”，也是二老爷的杰作。百里如玉对着不知情的孔花盈如此说来，有着隐瞒事实与迷惑人的眼球的嫌疑！

百里如玉一提，百里玿玉眼波流转，灿如星辰。

颜玉看着孔花盈那副瘦弱的身子，心里琢磨着百里如玉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至她于死地不可。她不得不提孔花盈莫要大意，她的病可经不起那些生猛的大家伙折腾。

“那些生猛的东西谁会喜欢！大哥可要想清楚，莫要等那些大家伙吓着了人，惹得我们弟妹挨骂，就得不偿失了！挨骂事小，冲撞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旁一直不说话，怕说话给颜玉添乱的百里流玉，此时也乖巧的附和着颜玉的话：“孔姐姐，我大姐姐说的没错，那些‘小可爱’根本不是‘小可爱’！它们都是大家伙，比流儿都大许、许、许多倍，还爱偷袭人，虽然它们不咬人，但是偷袭人也是不对的！”说着瞥了百里玿玉一眼，见他没在意他的话，又偷偷的说了一句，“而且长的不漂亮！”百里玿玉近在咫尺，他没敢直接言丑。

再说百里玿玉。

百里玿玉听了一眼的提点，了悟了，他还真没能想到这一层！思及父亲第一回带珢姐儿看那些“小可爱”，她不是也吓得眼泪汪汪的么！颜玉说的有理，冲撞了孔小姐，可不是闹着玩的！看向颜玉的眼眸里存了几分感激。

再看向百里如玉，他并没能想到百里如玉此举是故意为之的，带了几分歉意建议道：“颜玉妹妹说的有理，孔小姐初来乍到，不知咱府邸的‘小可爱’的情况，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好了，我父亲圈养的那些大家伙，可不是小猫小狗。”

百里如玉有些气闷，暗自瞪了颜玉一眼，可她知道颜玉不是故意破坏她的计划的，而是真心不喜欢那些生猛的动物，正如她自己，也不惜二叔样的那些狗儿一样，还在人身边串来串去的，发威起来一抖动身着躯，还能打上好几个喷嚏！

不过这并不妨碍带上孔花盈前去瞧上一瞧！想罢，她都有些后悔拉着颜玉这个破坏王一起来了。

偏过头来瞅了孔花盈一眼，却发现孔花盈也在盯着她，不禁吓了一跳。

第七十三章：心疾

孔花盈很快从百里如玉身上移开了视线，迎向颜玉的眸子带了点点笑意，朝颜玉点头致谢，又转向百里如玉，面带了然：“如玉妹妹好心，我也不能拂了妹妹的意不是！听大家这般一说，弄得我也心痒痒的！”又朝百里玿玉点头，“只要有所防范，这心疾倒也不会无故发作；只是若因这病，坏了大家的兴致……我心底也憋得紧，还望大家不要有所顾及才是！”

百里玿玉自然不知孔花盈的病症是心疾，尽管老夫人一直叨叨孔花盈身体欠佳，却也明点名孔花盈身体的实际情况。

瞥了一眼百里如玉，第一次对她心生不满起来！

他可以不知道孔花盈的身体状况，颜玉可以不知道孔花盈的身体状况，百里如玉却不可以道孔花盈患有心疾！

他和颜玉没去过孔府，百里如玉却是孔府的外孙女，老夫人经常带着她出入孔府，孔姨娘又是孔府嫡亲的姑娘——由此可证，百里如玉不可能不知道孔花盈的身体状况！

偏眼下她不仅装作不知，还加以利用！

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这百里如玉想借他的手，他的地盘解决孔花盈，真是又阴有狠又损的招数！

孔花盈有心疾，在没有防范的情况下，被“小可爱”猛地扑倒，后果……不堪设想！

颜玉话说得虽冲，但也合情合理。

他自认不傻，眼下才觉得自个迟钝的可以，竟然这会子才明白颜玉话里的提示！心底一声冷哼，对百里如玉更加不满了。

百里玿玉转了几个念头，也是眨眼间的事，见花盈征求他的意见，也不好直接拒绝。

颜玉眨巴着眼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孔花盈。知道孔花盈有了准备，一颗吊着的心也放下了心来，鼻孔哼哼两声，丢了句：“孔姐姐既想去，那就去罢，免得旁人说咱们府邸招待不周。”

百里如玉听罢，脸色一白。

如百里玿玉所想，她的确是准备借他的手，利用“小可爱”给孔花盈一个防不胜防的突然袭击……以便好好解一回恨！

不料到颜玉的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把她的正待萌芽的心思打回了原形！

孔花盈的面色，用不着细看，就知道是个体弱多病的姑娘；府邸的兄弟姐妹当中，只有她最清楚，孔花盈的是病症是心疾。本来放在暗地里的说不出口的事，一下子被提到了明面上！

你是旁人开的口，是孔花盈自己给不知耻的给捅了出来！效果就大不相同了！

原本就知道孔花盈不是善茬，到底还是小看了她；百里如玉如何能料到，孔花盈能把自己心疾的病症这般光天化日下捅出来。

眼下她的哥哥姐姐们该如何看她？

百里如玉的脸色有白了一成！

眼下颜玉与孔花盈又提议去瞅瞅“小可爱”，孔花盈此番前去，有个三长两短，全部责任还不得推到她头，谁让她最先撮合孔花盈去看小可爱！

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刚开口却发现嗓子又什么卡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颜玉看了百里如玉的样子，心底多少有些冷！

上一世，孔花盈是被二老爷圈养的“小可爱”吓到了。

老夫人不由分说的把罪过都压在了百里玿玉身上，就算孔花盈次日悠悠转醒，有意为他辩解，偏他的这位傻大哥不知是被孔花盈的病吓到了，还是认为孔花盈被“小可爱”吓到了，认为本身便是他考虑不周，才导致孔花盈被婆子抬了出去。

于老夫人的指责，也甘愿不解不辨得认罪。总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