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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翠袖玉环-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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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究是非凡人物,至腿一触木榻,借势一稳身子,收回内劲。
  凝目望去,只见那白眉老僧的右手,仍然抓住自己左肘间的关节。
  这一回合交接,虽非拳掌,刀刃相搏,但凶险尤有过之。
  蓝福暗暗吸一口气,右手五指缓缓松开,放下了江晓峰。
  白眉老僧也缓缓放开了蓝福的左肘,道:“老衲无意和蓝大侠为敌,也无意和你动手……”
  蓝福道:“但你刚才已动手了。”
  白眉老僧道:“老衲只是不准你滥杀无辜。”
  蓝福望了江晓峰一眼,道:“这小道士今天死定了,除非老禅师能在武功上胜了我蓝福。”
  白眉老僧摇摇头,道:“老衲如有和你动手之心,适才就可制造机关,错开你肘间的关节。”
  蓝福冷笑一声,道:“我能转穴移位,并有三阴气功护身,老禅师不肯伤我,不觉着太夸口一些了么?”
  白眉老僧怔了一怔,道:“你练了三阴气功,可是也练会三阴掌了。”
  蓝福道:“不错,老样师可经试试么?”
  白眉老僧道:“你练了这等恶毒的武功,无怪是人性大变,已不是二十年前的蓝福了……”
  举手对江晓峰一挥,接道:“小施主,除非你存了非死不可的心,现在可以走了。”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我能够走得了么?”
  白眉老僧道:“你答应走了?”
  江晓峰道:“老禅师似最非要迫我离开,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白眉老僧听他口风轻松,词意中若有憾焉,心中暗自奇道:“这个道士来的奇怪,而且故意把事情揽到头上,适才发掌,力道雄猛,确非一般江湖人物,难道他是有意而来么?”
  只听蓝福冷冷说道:“梁,商两位护法,不论何人,未得我命,如想擅自离开禅房时,尽管下手格杀。”
  梁拱北,商玉朗齐齐欠身应了一声。
  江晓峰心中暗道:“听蓝福口气,似乎是并未发现公孙成,此人机智过人,必可自保,暂时倒不用替他担忧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老禅师,在下离此禅室,必死无疑,只有寄望老禅师相救了。”
  白眉老僧冷哼一声,道:“你自投罗网,不听劝告,老油只怕也无能救得你了。”
  蓝福道:“能,只要老禅师要他献出金蝉,不但他可以安然离此,老禅师这弥陀寺亦可安然无羔,此后江湖,不论如何演变,老禅师这弥陀寺,都将是一块乐土。”
  言下之意,无疑是许诺弥陀寺,此后不受武林中纷乱干扰。
  白眉老僧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衲遣走僧众,放去金蝉,以身相殉,用心就是希望此后能永绝祸患,弥陀寺不再受武林中风波干扰,想不到你竟是不肯相信老衲之言…”
  蓝福长长嘘一口气,接道:“老禅师,在下事务忽忙,不能在此多留,也不愿再多费唇舌,老禅师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交出金蝉,一个和在下动手一分胜负。”
  白眉老僧冷冷说道:“老衲已再三说明,全蝉巳放入了后院井中,你们有办法自去打捞,放走这位施主,老油引颈受戮,你携老衲首级,回去复命去吧!
  蓝家风突然接口说道:“蓝老护法,这位老禅师是一位得道高僧,他的话,似甚可信。”
  蓝福淡淡一笑,道:“姑娘,对他的了解,老奴自信比你深刻,此刻看来,他严似得道高僧,但如姑娘知晓了他昔日的为人,就不会把他看作得道高僧了。”
  说话之间陡然回手一把,抓向江晓峰的左腕脉穴。
  江晓峰早已暗中运气戒备,本可让开一击,但他默查那白眉老僧,似是还未坚定作拒之心,只好再一次置身险境,以激起那老僧抗敌之心,微微一探左臂,避开了脉穴要害,让那蓝福抓住小臂。
  那白眉老僧虽然不计较自己的生死,但对别人的安危,却是看得十分重要,江晓峰这苦肉计,还是真的生了很大的效用。
  只是那白眉老僧双眉一耸,冷冷说道:“你当真要老衲出手么?
  蓝福冷冷一笑,道:“老禅师太轻淡自己的生死,但对他人的生死,却似是看的十分重要……”
  回目一顾蓝家风,接道:“凤姑娘,先斩下这小道士一条右臂。”
  蓝家凤略一犹豫,挥剑斩来。
  但闻那白眉老僧厉声喝道:“住手!
  喝声中一跃而起,直向蓝福扑去。
  蓝福冷冷一笑,道:“老禅师终于动火了。”
  不退不避,左掌一抬,反向那白眉老僧掌上迎会。
  江晓峰也同时发动,身子一闪,避开了蓝家凤,轻灵迅速。奇奥异常,正是金禅步的身子。
  蓝家凤微微一征,收住长剑,道:“你!”
  只听蓬然一声,蓝福和那白眉老僧双掌接实。
  白眉老僧飞离云床的身躯,陡然又退了回来,仍然盘膝坐在原位。
  蓝福也被那强猛的掌劲,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江晓峰却借势,用力一挣,挣脱了蓝福手掌中的左臂。
  蓝家风叫了一个‘你’字之后,忽生警觉,立时住口,长剑挥动,唰唰唰,连劈三剑。
  她原想以凌厉的剑招,逼使对方再用出金蝉步法,哪知江晓峰心中亦有了警觉之心,竟然是不再用金蝉步法,一面施展突穴斩脉的手法,封堵蓝家凤的剑势,一面闪身让避,三剑躲过,兵刃也出鞘,剑握手中。
  蓝家风停住剑势,未再抢攻,江晓峰也未再挥剑还击,蓝福长长吁了一口气,冷冷说道:“老禅师这禅室之中狭小,咱们到外面动手如何?”
  白眉老僧望了望江晓峰,忖道:这人是何来路,实叫人纳闷,他能从蓝福手中挣脱,足见武功不弱了。
  忖思之间,突见蓝福一侧身子,疾向木案上的铜钵抓去。
  白眉老僧心中正盘算如何应对今日之局,想阻止已是不及。
  突然剑光一闪。寒芒一道,闪电而至,斩向蓝福的右腕。
  发剑之人,正是江晓峰。
  他剑势迅快,迫得蓝福不得不疾快的缩回右手,避开剑势。
  江晓峰一剑逼向蓝福,身子一侧,挡在木案前面。
  蓝福双目中杀认浮动。冷冷说道:“好小子,老夫几乎被你骗过……”
  目光转到白眉老僧身上。道:“老乔驴不用在装腔作势了,你既早共约好了助手。还故意惺惺作态,难道你出了家,就会无大丈夫气概了么!”
  这几句话,骂得十分刻毒,白眉老僧似是已难再按下心头之火,冷笑一声,道:“蓝福,你敢对老衲如此无礼。”
  蓝福冷笑一声,道:“你如再故弄玄虚,老夫还要骂出更难听的话。”
  白眉老僧缓缓下了云榻。伸手抓起木案上的铜钵,望了江晓峰一眼,道:“小施主,你用尽心机,想挑起老衲抗拒之新,终于如愿了。”
  目光转到蓝福的脸上,接道:“这些年来,想必你已经炼成了惊人之技,才这般目中无人,举动狂妄,咱们到后院中去吧!”
  蓝福道:“你早该这么痛痛快快动手一战了。”
  转身向外行去。
  蓝家凤、白眉老僧、江晓峰鱼贯相随,行出禅室后,又穿过两重殿院,到了后院之中。
  这时,已是日上三杆时分,雾气尽消,后院中景物清晰可见。
  江晓峰目光转动,四顾一眼,只见这座后院十分广大,假山花树,小桥流水,显是经过一番很久时间的经营、布置。
  假山旁花树环绕着一片很大的草坪。
  蓝福站在草坪中间,一扬手中长剑,道:“老禅师可以出手了。”
  白眉老僧淡然一笑,道:“急什么?老衲既答应你,一定领教,不过,这位施主,确非老衲邀请的助手,老衲亦未把金蝉交付于他,此事和他全然无关。你放他离开,咱们立时动手。”
  蓝福道:“老禅师,我蓝福走了几十年江湖,岂容人往眼里揉进沙子,相信天下没有非要找死不可的人,他苦苦挑拨你起而抗拒,岂是无因……”
  白眉老僧接道:“你硬是不信老衲的话了?”
  蓝福道:“我相信他不是你约的助拳人……”
  白眉老僧道:“那你为何不放他走?”
  蓝福道:“因为他有为而来,老禅师也许不知,但他却是受人遣派而来……”
  江晓峰道:“蓝福,你当真是老谋深算,猜的一点不错。”
  蓝福忽道:“你敢直呼老夫之名,等一会我要你叫我老祖宗。”
  白眉老僧叹一口气,道:“看起来,施主是当真的不想活了?”
  江晓峰道:“这叫做在劫难逃,如果老禅师能够战胜蓝福,在下就可以以活命了。”
  白眉老僧冷冷说道:“小施主的算盘打错了,老衲胜算不大。”
  江晓峰道:“那就没有法子了,咱们只好一起死了。”
  蓝福目光转动。只见蓝家凤、梁拱北、商玉郎、都已亮出兵刃,守在四周,沉声说道:
  “你守着这小道士,不要他逃走就成,我收拾了老和尚,再对付他。”
  话声甫落,反手一剑,刺向白眉老僧。
  白眉老僧左手托着钵底。右手持着钵盖,铜钵一送,呛的一声,把蓝福剑势滑开。
  蓝福道:“你是得道高僧。决不会先行出手,在下不愿再拖下去了”
  口中说话,手中剑势未停,唰唰唰连刺三剑。
  白眉老僧手中铜钵左挥右挡,把蓝福的剑势,全都滑开。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老和尚把铜钵当作兵刃,而且钵上还要加个盖子,那是只能防守,不能攻敌了,不论多么高强的武功,如若是只能守不能攻,那是永处劣势,非败不可了。”
  只听蓝福冷冷说道:“老禅师密合铜钵,铜钵中有何古怪,可以施展了,再不施展,只怕没有机会了。”
  白眉老僧也不答话,凝神而立,双目盯在蓝福长剑之上。
  蓝福奇招连出,一口气攻出了二十余剑,尽都为那白眉老僧手ms中铜钵,滑震开去。
  这时,蓝福已警觉到对方并非只凭铜钵光滑之力,滑开自己剑势,而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功,奇怪的是,他一直不肯出手反击,不知是何缘故……“忖思之间,突闻那白眉老僧说道:“蓝福,你要攻出几剑才算够?”
  蓝福停下剑势,道:“你如不肯还手。咱们永远无法分出胜败了。”
  白眉老僧道:“你如是一百剑不能伤害到老衲,难道还要再攻一百剑么?”
  蓝福道:“不错。除非你能杀了我,或使我失去了再战之能。”
  白眉老僧皱皱眉头,道:“老衲不愿杀人。”
  蓝福道:“那只有等着被杀了。”
  再度挥剑而攻。
  这次,剑路大变,专削白眉老僧握钵的双腕,但见一道银芒,翻转飞腾,绕着白眉老僧的铜钵和双腕飞旋。
  这法子真是恶毒无比,白眉老僧顿然被迫得手忙脚乱。
  那老僧手中铜钵,虽然防守的招术佳妙,但他无法反击,先机已失,蓝福改变打法之后,剑势只攻双腕,又正是攻其脆弱之处,那白眉老僧勉强支持了十余招,被蓝福一剑刺中左腕,僧袍破裂,伤及肌肤,鲜血涔涔流了出来。
  奇怪的是那白眉老僧,仍是只采守势,手中铜钵疾如轮转,封挡蓝福的剑势。
  能和蓝福拼斗数十招,非具有非常的武功莫办,但使江晓峰想不通的是,这白眉老僧何以只守而不攻呢。
  心中百思难解,忍不住失声叫道:“老禅师你如再不还手,不但你死定了,就是在下也得陪上一条命了。”
  他心中明白,这白眉和尚,对自己的生死之事,早已全不关心,但对别人的生死,却是重视异常。
  只听白眉老僧应道:“老衲还可按他十几招,你如是要命,怎不借机逃走?”
  江晓峰仍不见他还手,却要自己逃命,不由心头火起,冷冷说道:“我如要走,早就走了,你如是一定想死,在下也只好奉陪了。不过,在下觉着大师死得十分不值。”
  说话之间,蓝福剑法已变,招招快如闪电,白眉老僧已然被刺中了十余剑,一件袈裟,破裂了十余处,处处见血。
  但见铜钵招数也极神妙,总是不让剑势刺中要害,虽然身中十余剑,满身浴血,但都在肌肤之上,仍未失再战之力。
  江晓峰只看的暗暗心惊,忖道:“他浴血而战,长斗下去,失血过多,就算不被蓝福杀死,亦将因失血过多而亡,得设法让他休息一下才是。”
  他自得鸟王呼延啸和蓝夫人传授武功之后、艺业大进,尤以蓝夫人相授的武功,虽非是整套的剑术、拳法,但大都是保命、制胜的绝学,这些日子中,又服用松溪老人的灵丹,感觉之中,内功亦有很大进境,或可和蓝福一战。
  暗中估量敌我形势,正待接替白眉老僧,耳际间却响起了蓝福的声音,道:“老禅师还是不肯认输么,在下已经剑下留情了”。
  白眉老僧纵声而笑,道:“老衲可以战死,却别想叫我认输。”
  江晓峰冷笑一声道:“老禅师视死如归的豪气,虽然可佩,但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老禅师一味求死,却不计死的值也不值。”
  说话中一个飞跃,长剑探出,一式“风起云涌”,哐哐哐三声金铁交响,挡开了蓝福的剑势,接着说道:“老禅师暂请休息一下,让在下试试蓝福的武功如何?”
  他出手一剑,不但使蓝福大为惊讶,那白眉老僧也同样心头震动,想不到这位衣着破损的小道士,竟然是剑术名家。
  江晓峰一剑封挡开蓝福剑势,接着又一招“烽火千里”,长剑闪起了一片剑花,凌厉的剑招,把蓝福迫的向后退了两步,横身拦在了白眉老僧的身前。
  蓝福愕然问道:“阁下什么人?”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在下么?严惩恶。”
  蓝福道:“严惩恶,从没有听人说过啊!”
  江晓峰笑道:“凡是武林伪善,邪恶之徒,在下都要严而惩之。”
  蓝福恍然而语,怒道:“好狂的口气。”
  长剑一振,刺了过来。
  这一剑,招式奇幻,若点若劈,长剑快近胸前,真叫人无法分辨他刺向何处?
  江晓峰心中早已盘算,如若和他缠战下去,被他瞧出剑路,自己恐难是敌手,趁他还未了然自己身份之前,给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快攻,如能伤得他,或是把他惊走,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心中早已打好了主意,眼看蓝福一剑刺来,立时一个大转身,长剑保身的,哐一声震开了蓝福的长剑,直向蓝福刺去。
  这变化大出武学常规,蓝福长剑攻出,还未来得及收回,江晓峰人已刺进蓝福怀内,手中长剑忽的推出,一片剑光,直斩过去。
  这一招是蓝夫人所授绝技之一,名“天女散花”,妙在那抱剑一转,灵巧异常的欺近了敌身,然后剑洒一片银芒,不伤剑下,那是绝无仅有了。
  但那蓝福确有人所难及的非常武功,千钧一发之间,突然一吸气,腿不打弯,脚末移步,硬绷绷的向后退了两步。
  他应变虽快,仍被江晓峰的剑势扫中小腹,衣袍破裂。
  鲜血泉涌而出。
  江晓峰不待蓝福有还手的机会,立时飞跃而起,纵起一丈四五尺高,又头下脚上,飞扑蓝福。
  这一招却是呼延啸的飞禽身法中的利害招术,“大鹏搏翅”。
  他片刻之间,连出奇技,都是冠绝一代之学,蓝福虽然身负绝技,也被他闹的手忙脚乱,眼看长剑落下,不顾伤势,振剑而起,剑绕顶门,幻起一片银虹,一阵金铁交鸣,双剑触接一起。
  江晓峰就借双剑交触之力,陡然一沉身子,头上脚下翻了过来,蓬然一脚,踢中了蓝福左肩。
  这一脚力道极猛,只踢的蓝福连打了两个跟头,滚出去六七尺远。
  蓝福虽然连受重创,但他凭籍深厚的功力,强提真气一挺而起,右腕一扬,把长剑直掷过来。左手按在伤处,一面说道:“你们快走。”
  蓝家凤、梁拱北、商玉郎,目睹蓝福狼狈之状,心中无不大惊,几人心中明白,蓝福武功,强过自己甚多,如若他不是对方敌手,自己上去,无疑是白送往命。听他叫走,立时转身向外奔去。
  江晓峰一剑拔开蓝福投来兵刃,雄心陡生,暗道:这蓝福乃是蓝天义为非作歹的第一助手,今日能够把他除去,也可一挫蓝天义的锐气。
  一转念间,杀机突生,飞身而起,连人带剑,直飞过去。
  蓝福大喝一声,右掌霍然劈出,人却就地一滚,闪到八尺开外。挺身而起,疾如飞失而遁。
  江晓峰但觉蓝福劈来掌势中,加着一股阴寒之气,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心中不禁一怔。
  就这一怔神间,蓝福已走得踪影全无,两人交手相搏,虽是凶险百出,看的人心悸生寒,但时间却极短促,也不过最片刻的时光。
  白眉老僧目睹强敌逃走,急步行了过来,道:“施主身负绝技,老衲有眼不识,失敬了。”
  江晓峰想到,适才他一味求死,只守不攻的情境,不禁心头冒火,冷冷说道:“大师求死未能得如所愿,全是在下之罪,不过,你不死,也许有人会代你而死,你也可稍消心中之气了。”
  言罢,转身大步而去。
  白眉老僧急急说道:“施主止步。”
  江晓峰行了几步,顿觉攻心寒气,扩张奇速,双臂上亦寒意森森,不禁心中大惊,暗道:这是什么恶毒武功,如此厉害,大有立刻间扩廷全身之势。
  白眉老僧不闻江晓回答,急步追来,回身挡住去路,道:“施主受了伤?”
  凝目望去,日光下只见江晓峰顶门之上泛起了一片铁青颜色。
  江晓凤道:“嗯!我中了蓝福的暗算,自觉伤的不算轻,但我求生之意很强,没有大师视死如归的豪气,我要找一个地方疗伤。”
  一侧身,又举步向前行去。
  白眉老僧横跨两步,又拦住了江晓峰的去路,道:“施主,你伤在何处,有何感觉?”
  江晓峰道:“他打了我一记劈空掌,掌力中夹带着一股强历的森寒之气……”
  白眉老僧急急接道:“施主有何感觉?”
  江晚峰道:“我觉着身上寒意很浓,要找个地方静坐调息一下。”
  白眉老僧凝目自语,道:“三阴气功,三明掌,施主定然身中了三阴掌了。”
  江晓峰道:“三阴掌很恶毒么?”
  白眉老僧道:“那是一种至阴,至毒的武功,昔年曾经震动了中原武林,此功失传已久,想不到竟为蓝福练成。”
  江晓峰长吸一口气,道:“在我未死之前,我要尽力挣扎,如果疗治不好,那也是命中注定,老禅师快些逃命去吧!在下就此告别了。”
  白眉老僧道:“施主不能走,老衲…”
  江晓峰道:“怎么?你一定要我留这里陪你死么?”
  白眉老僧道:“老衲四十岁前,确是作恶多端,一度和蓝天义交往甚密,四十岁后放下屠刀,深悔首年罪恶,立誓决不妄伤一人,唉!这几十年来,老衲内咎神明,一想起昔年之事,就觉着非一死难以安心,是以,造才动手时,老衲只守不攻。”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佛门广大,慈航普渡,老样师有此善心,必有回报,在下是自找烦恼,老禅师不用为我担心,在下如是幸能不死,咱们后会有潮。”
  白眉老僧正容说道:“三阴气功非常恶毒,名医束手,疗治不易,施主乃今世英雄,锄奸侠士,老衲怎能坐观不救。”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怎么?你能治疗?”
  白眉老僧道:“主要是这灵药难求,老衲医道虽然不精,但我有灵药,可供施主疗伤之用。”
  江晓峰道:“甚么灵药?”
  白眉老僧道:“金蝉子。”
  江晓峰道:“金蝉子,那金蝉不最早已被你放走了么?”
  白眉老僧沉吟了良久,道:“那金蝉乃救世奇宝,老衲怎能轻易弃去?”
  江晓峰道:“那你刚才所说,是骗他们了?”
  白眉老僧道:“那也不是,老衲确已把金蝉放入这后院水井之中,不过,如若不知打捞之法,那就永远无法取出了。”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禅师要如何疗治在下的伤势?需要多久时间?”
  白眉老僧道:“那要看施主的时间和希望了。”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疗伤医病,还要受伤者决定时限,这倒是从未听过的事。”
  白眉老僧道:“老僧说的句句实言。希望施主相信。”
  江晓峰道:“在下相信,只是心中有些不解罢了。”
  白眉老僧道:“老衲出身绿林,昔年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四十岁遇一异僧点化,剃度出家,回首前尘,尽属恨事,因此,开始研习医道,希望能济世救人,我吃了人所不肯吃的苦,漫行于冰天雪地,大泽深山,觅求灵药,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皇天不负苦心人,确然被我找到了无数的寄药灵草,然后,我把药草分赠给各地的名医,取少许金钱,以作糊口之用,这样游荡十余年,才到弥陀寺研究佛经,深修医理,寺中老方丈不幸为一头巨豹所伤,老衲毙豹救人,但却无法挽回老方丈的性命,承寺内僧众抬爱,拥立我为方丈,主持寺务,一幌眼又是数十寒暑了。”
  江晓峰点点头,道:“在下对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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