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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侠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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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寒云忍不住问道:“你怎知道呢?”
  杜青道:“她交出的剑笈被韩莫愁看过了,里面最多只有三四成,韩莫愁施展起来,已经如此历害,余下的可想像而知。杀死韩莫愁后,她会把查子强也杀死,然后把所有的剑式全部传给寒星,使她独步天下……”
  谢寒星问道:“你怎么知道娘一定会杀死查子强呢?”
  杜青道:“这很简单,她为了选定了一个你不喜欢的丈夫,就是为了将来除去他时,你不会反对!”
  谢寒云道:“假如我家的剑笈真有这么厉害,娘把它学成了,自己就足以称雄天下,何必还要等那么久呢?”
  杜青道:“谢家的剑笈与韩家的剑笈合起来才能成为一套,令堂自己知道了一半,韩莫愁也一定看过了另一半,大家都想得到另一半,但也知道对方绝不肯交出来,所以必须拖下去,利用三年一次比剑的机会来吸取对方的剑式!”
  说完又道:“韩莫愁虽然心计极工,可是他飞扬跋扈,还不太知道藏拙,令堂才是真正厉害的人……”
  谢寒星想想道:“娘知道我一定会同意她的做法吗?”
  杜青一叹道:“令堂在你们三姊妹中,最钟爱的是你,所以她纵容你,养成你乖张的性格,照你以前的心性,你可能会同意的!”
  谢寒星双眉一皱道:“不错,娘以前对我的脾气不但不加阻止,反而存心惯纵,她是有计划把我造成一个不通人情的怪物,所以到了后来,她对我很不满意!”
  杜青道:“她怎么对你不满意?”
  谢寒星红着脸道:“那次伤了你之后,我心中十分后悔,言行也变得多了,娘对我十分失望,骂我没出息。原来她是很喜欢我的,有一天我为了你伤势变剧,站在窗前流泪被娘看见了,从此她就没再理我。”
  杜青轻叹道:“很多事情变化都出乎她的预料,所以才逼得她叫王非侠出头,利用那次假死,躲到这儿来潜练剑术!”
  谢寒星道:“你真的认为王非侠没有死?”
  杜青道:“我现在有十成的把握了。令堂是个倔强的人,绝不肯轻易放弃她的计划,也不会把剑式传给别人,对你,她已放弃了希望,她自己又无法施展那些剑式,自然只有王非侠了!”
  谢寒云道:“那么我们来求取剑式是行不通的了?”
  杜青点点头道:“不错!有令堂在,她绝不愿这些剑式落人别人之手,这是她雄霸天下的唯一凭恃!”
  谢寒星道:“假如由三妹向王非侠求取呢?”
  杜青摇头道:“也不行,王非侠对小云虽然骨肉情深,但令堂会阻止他们见面的,否则他早就现身了!”
  谢寒星有点生气地道:“老王在江湖上那么大的名气,没想到会对娘如此驯从,不但自己俯耳听命,还把手下的人都带来做奴才!”
  杜青叹道:“王非侠本人也许没有太大的雄心,可是他深爱令堂,为了使令堂欢心,他什么都可以做。至于那些手下的人,倒不是为了王非侠的缘故,根本是他们自己一个个都野心勃勃,想借重王非侠在江湖上大干一场,否则他们绝不会这么起劲,更不会对令堂如此忠心!”
  谢寒云苦着脸道:“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办!”
  杜青也只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慢慢等机会吧!我想发丧时,韩莫愁那边也会有举动的,我们只有装糊涂,看情形再说!”
  谢寒星道:“光是我们三个人,好像办事情还不够!”
  谢寒云道:“回头我叫他们发帖子时,给大姊也送一张去,让她把金陵的人带来,人手就够了!”
  杜青笑道:“发不发都是一样,寒月在金陵会有主张的,如果韩莫愁在此地有大动,你不下帖子,她也会带人来的;如果韩莫愁只是派人来刺探一下消息,她就得留在金陵,监视韩莫愁的行动!”
  谢寒星似乎颇有感触地道:“大姐实在是个最完美的女人,她除了美丽与柔情之外,还有很多可以给人的东西!”
  杜青忘情地道:“是的!能娶到寒月这样的女子,将是男人最大的幸福!”
  谢寒云笑道:“你不就是那个最幸福的男人吗?”
  杜青轻轻一叹道:“那要等她真正嫁给我之后才算是!”
  谢寒云道:“你们不是已经成了亲吗?那天晚上……”
  她有点不好意思,连忙住了口,杜青却大方地道:“那天晚上我住在她屋里,也睡在她床上,但是我们并没有成为夫妇,她还是她,我还是我!”
  谢寒云不相信,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呢?你们不是互相爱着,名份也定了……”
  杜青道:“名份与感情并不是成为夫妇的条件!”
  谢寒云忙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算是夫妇呢?”
  杜青笑道:“除了名份,感情之外,再加上……”
  因为是对两个女孩子说话,他必须含蓄一点,所以道:“再加上互相把自己交给对方!”
  谢寒云道:“那天晚上没有人阻止你们呀,难道是大姐不肯……”
  杜青摇摇头道:“不,是我不肯!寒月是个思想脱俗的女孩子,她不会计较什么名节的,是我不愿意那样侮辱她!”
  谢寒星忍不住道:“你们两心相说,怎么说是侮辱呢?”
  杜青道:“我如果要一个女子,必须要经过隆重的仪式,光明正大地拜了堂,然后才得到她!”
  谢寒星道:“谢家的姊妹都知道你是我们的姊夫了,甚至于也当面叫你了,你也不否认,难道还不算正式吗?”
  杜青笑道:“那是你们的看法,与我心中所想的是另一回事!”
  谢寒星问道:“你心中究竟在想什么,难道一定要回去请来你的父亲,由他老人家前来主婚……”
  杜青道:“家父对我的婚事绝不会干涉,当然到那一天,还是要请他老人家来主持的,可是我并不为了这个,而……”
  谢寒云问道:“那你为了什么?”
  杜青想了一下正色道:“如果我要娶一个妻子,一定要准备与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就不配娶妻……”
  谢寒星怔然道:“这么说来,你心里还有别的女子!”
  杜青道:“笑话,我岂是那种人!”
  谢寒云道:“我也认为你不是那种人,可是你又为什么说自己不配呢?莫非你认为大姐不能与你长相厮守吗?”
  杜青道:“你想到那儿去了,我生死未卜,韩莫愁时时想置我于死地,活过了今天,不知道是否有明天,如果我太早得到了她,万一我死了,岂不害了她一辈子!”
  谢寒云笑道:“你真是想得太多了,你以为你死了,大姊还会再嫁别人吗?”
  杜青道:“会不会是她的事,至少我该给她留个机会,让她嫁别人时,乃是个自由之身,我是个男人,对男人的心情很了解,我娶妻子时,绝不会娶一个寡妇!”
  谢寒云道:“你跟大姊的名份尽人皆知……”
  杜青笑道:“名份算不了什么,只有事实才能证明一切,男人计较的不是名份,如果要计较,寒月与查子强的名份在我之先,我就不该娶她。”
  谢寒云道:“你们男人的想法真怪,我如果要喜欢一个男人,那怕他有一万个妻子,我也非嫁他不可!”
  杜青大笑道:“小妹妹,等你长大了一点就会改变想法的。”
  谢寒云笑道:“我不会改变,你的理由也不是心里真正心的想法!”
  杜青忙问道:“你说我是什么想法呢?”
  谢寒云道:“你所以不肯跟大姊现在结成夫妇,是怕你万一被人杀死了,她会伤心得更厉害,更怕你们会有孩子……”
  杜青道:“有了孩子又怎么样?”
  谢寒云道:“大姐的个性你我都很清楚,你如果死了,她一定不会独生,追随你于地下,可是有了孩子,她就不能这么做了,必须茹苦含辛,甚至于受尽屈辱,也要保全你的骨血,你是怕她受罪!”
  杜青呆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小云,你懂得太多了!”
  谢寒云庄重地道:“所以你不能再把我看成个小孩子!”
  谢寒星却轻声一叹道:“杜大哥!你跟大姐相爱得这么深,似乎没有别人能插足的余地了!”
  杜青道:“是的!男子之间,如果能容下第三个人,那就不是真正的爱!”
  谢寒星默然了,连谢寒云也不响了,幸好厅门外有人问话,才打破了这个僵局,那是龙书锦的声音叫道:“小姐,老朽可以进来吗?”
  谢寒云问道:“什么事?”
  龙书锦道:“发丧的名单拟好了,请小姐过目!”
  谢寒云道:“这么快?有多少人?”
  龙书锦挟着一本厚的册子道:“主人生前交往的朋友故旧,早就有一份记录,老朽只是把已经逝去的人名划掉而已!”
  谢寒云接过册子,翻了一下道:“把杜老伯父的名字划掉!”
  龙书锦道:“湘南一剑杜大侠是主人生前好友……”
  谢寒云道:“有杜大哥在这里,自然不必再去惊动他老人家了!”
  龙书锦点头称是,谢寒云又道:“金陵我大姐跟韩莫愁那儿怎么都没有?”
  龙书锦道:“谢大小姐自然要通知的,那韩莫愁杀死了主人……”
  谢寒云道:“他们又不是仇杀,而且我们送遗体回来的棺木,还是韩莫愁送的,道理上应该请他一下!”
  龙书锦点头道:“老朽立刻遵命补上,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谢寒云道:“侄女怎敢吩咐您呢?还是把刘宗叫来,我有事交代他!”
  龙书锦朝后招呼了一声,刘宗应命而至,谢寒云道:“刘大哥!一切麻烦你多操心了,讣闻必须在今夜写好,灵堂要在天亮前布置妥当,诵经的和尚道士各请一百人,分成四班,日夜不停,轮流诵经……”
  刘宗连声称是,然后问道:“小姐还有什么指示?”
  谢寒云道:“我们的住房预备好了没有?”
  刘宗道:“早就预备好了。小姐与谢小姐在西厢房,杜公子在东厢客房!”
  谢寒云道:“来了半天,我还没有问,我爹的灵柩安顿在那里!”
  刘宗连忙道:“主人已经入土安葬了,墓园在后院,主母就在墓旁架了一间草屋守丧,小姐暂时还是不要前去!”
  谢寒云眼睛一瞪道:“为什么?难道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该守丧?”
  刘宗搓手结舌,不知如何回答。谢寒云道:“立刻替我在墓旁搭一间草棚,要大一点,我与二姐杜大哥都住在那里……”
  刘宗眼望着龙书锦,不知如何是好,龙书锦咳了一声:“小姐守灵是应该的,谢小姐与杜公子…”
  谢寒云道:“他们都算是我爹的晚辈,守守灵也没关系!”
  龙书锦偷偷给刘宗一个暗示,他才道:“只要他们二位不认为委屈,属下自然遵办!”
  谢寒云道:“失礼之处,我会向他们道歉,你快去办吧!”
  刘宗连忙答应着走了,这里杜青等人已经吃喝完毕,下人们开始进来收拾桌子,同时为了布置灵堂,有很多人来往搬东西,他们也无法谈话,没有多久,刘宗又进来道:“小姐请去安息吧!”
  谢寒云道:“刘大哥,你真能干,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刘宗垂手道:“主母因为居丧期间,不便见外客,所以搬到另处,将原有的草屋让了出来,所以没有另外再搭架!”
  谢寒云冷冷地道:“我二姐也是她的女儿,怎么算外人呢?”
  刘宗道:“主母的意思如此,属下可不能勉强她!”
  刘寒云明知不是这么回事,但也不愿揭穿,乃道:“那就算了,你领我们去吧!”
  刘宗答应了,谢寒云又向龙书锦告别,三个人跟着刘宗,向后走去,王家的宅院很大,差不多走了半里路,经过许多屋舍,厅堂,过道,才来到后院,那是一片布置得极为精致的庭园,有假山,池塘,花园,亭台等。
  墓穴设置在一片靠水的草地上,只是一个隆起的土丘连墓碑都没有。丘旁架着一所草厅,以竹骨为架,茅草为顶,居然有两三间精室,里面还陈设着几榻桌几;琴棋书剑等摆设,十分清幽!
  谢寒云冷笑道:“到底是活人比死人会享受,我爹若死后有知,更该后悔生前太过节省,留下这一大片家财,一点都不能带!”
  刘宗连忙道:“小姐,主人生前财务虽由平师父掌管,运用却是属下事务,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指示好了。”
  谢寒云用手一指道:“从守丧的草厅气派而言,我爹的坟墓实在太配不上它了,我想把坟墓装修一下,也花费不了多少钱吧!”
  刘宗陪笑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夫人与三位老夫子坚持如此。属下虽然也曾反对过,却也变不了他们的决定。”
  谢寒云道:“他们凭什么如此决定呢?”
  刘宗道:“平师爷与柳师爷是深具经验的风水先生。当夫人决定把主人埋葬园中后,他们选了此地。说是风水最好。但这是一块潜龙穴,必须薄葬才不会泄去地府的灵气,因此坟墓未再加修茸!”
  谢寒云冷笑道:“江湖人百无禁忘;还信这一套。”
  刘宗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淮扬一带对风水之说极为迷信,主人也深信此道,指定了本园为他的埋骨之所,否则王氏在城郊另有祖坟,并不须葬在此处!”
  谢寒云道:“风水之利惠及后人,我爹连儿子都没有一个,即使这块地能出皇帝,叫谁来享后福呢?”
  刘宗笑道:“主人仅有小姐一点骨血,自然是应在小姐身上了!”
  谢寒云哼道:“我不稀罕!”
  杜青忽然道:“王世伯处处都为你打算,这一点心意你还是接受了吧,也免得王世伯泉下英灵不得安宁!”
  谢寒云一怔道:“杜大哥,你也信这一套?”
  杜青道:“我在家并治杂学,对风水这道也懂得一点,我觉得这块地选得绝佳,是应该这么做的!”
  刘宗反倒诧然道:“原来杜公子对此道也是行家?”
  杜青笑道:“阴阳五行之学何等深奥,非穷数十年之研究不能入门,我那里算得上是行家呢?”
  刘宗追问道:“杜公子对这块地有何看法呢?”
  杜青笑道:“我只知道这里风水绝佳,却看不出名堂,不过它真是潜龙穴,就应该薄葬,那是不会错的!”
  刘宗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小姐,杜公子也如此说,你就该放心了!”
  谢寒云道:“我无所谓,只怕我爹的生前知交前来凭吊时,如此简陋,难免会惹人批评,说我们太亏待死者!”
  杜青笑笑道:“好了!你出去办事吧,此地不必留人侍候,等有人来吊丧时,你再通知我出去答礼!”
  刘宗应了一声,又道:“小姐在这儿万一有所需要时,可以拉前门口的绳子,那是叫人的铃,立刻会有人过来听候差遣的!”
  谢寒云朝门口的绳子看了下道:“这个设备倒是很见你的心思!”
  刘宗道:“夫人在此静居时,同样也不准前来打扰,因此这个设备是夫人安置的,属下不敢居功!”
  谢寒云挥挥手道:“好了,你去吧!临走时最好再检查清楚,别又把鹦鹉架忘了搬走了,我不想再无故杀伤生命!”
  刘宗听得出她言外之意,尴尬地陪笑道:“不会了,前次是属下粗心,此地原为夫人静居养心之处,绝不会再有那些事发生!”
  说着打躬告退,等他走了之后,谢寒星见门边有着铜炉铜壶等茶具,自动去煮水烹茶。
  谢寒云却四下打量道:“我真想把坟墓挖开,瞧瞧里面的究竟。”
  杜青笑道:“不必打开,我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谢氏姊同时望着他,杜青又道:“里面是一具空棺,葬着一袭衣冠,绝不会有尸体!”
  谢寒云道:“你怎么知道?”
  杜青道:“因为刘宗提起此坟依风水而筑,才使我得到证明,照这墓穴的规格,必须是只葬衣冠,而且要趁人未死之前把衣冠埋进去,才得地气之利!”
  谢寒星道:“杜大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杜青笑道:“湘西堪舆之学盛行,家父闲中无事,专门在这方面下功夫,我耳濡目染,多少懂一点,这个墓穴的规格极为偏密,连一般的风水先生都未必知道,我刚才一时多嘴,透露了这方面的知识,引起刘宗的一阵紧张,幸好被我装糊涂蒙过去了!”
  谢寒星道:“照这样说,王非侠的确还活着了?”
  杜青点点头道:“不错!如果他死了,这坟穴应该立刻填平,在坟前九丈之处另开新穴,而且还要与一个阴人合葬。才能得地脉之利,因此我敢担保王非侠仍然生存于人世!”
  谢穿云想想道:“坟前九丈之处,不就是这所草厅吗?”
  杜青点头:“是的!这草厅的设置似非专为一人而用,我想这里一定是王非侠与令堂共居之处,他们是准备生于斯,葬于斯了!”
  谢寒云朝四面看了一下道:“他们的生活很逍遥,弹弹琴,下下棋……”
  杜青摇摇头道:“不见得,他们忙得很!”
  谢寒云间道:“忙些什么?”
  杜青道:“忙于练剑!”
  谢寒星道:“杜大哥,你仿佛有天眼通,连别处的事你都看得见!”
  杜青笑道:“我是凭观察而得的结论。你们看,琴囊、棋盘上面积尘累累,分明是好久没动,只有墙上挂剑的地方一尘不染,可见他们除了练剑之外,什么事都没做!”
  谢寒云道:“他们为什么不把剑带走,难道不练了?”
  杜青道:“不,他们用的剑已经拿走了,这是临时挂上去的!”
  谢寒云不信道:“你这又是根据什么呢?”
  杜青道:“照墙上的剑印应该是双剑,为了合于左右同时使用。剑尖也向左右微弯,可是现在的一对剑尖都是直的。仅能供单剑之用,由此可见这一对不是他们原用之剑!”
  谢氏姊妹望去,果然墙上的划痕各分左右,与现在所系的剑不能吻合,谢寒星叹了一声道:“这里的人办事已经够谨慎的了,没想到在你杜大哥眼中,处处都是破绽,可见江湖阅历,有时比武功更管用!”
  杜青道:“王非侠对于新练的剑式,一定十分守秘,连他的手下都不知其详,否则绝不会留下这个漏洞的!”
  谢寒云道:“我爹既没有死,迟早都会现身与人见面的,现在大张旗鼓地发丧,将来又如何见人呢?”
  杜青道:“他在此地一切的布置,都到了成熟的阶段,目前所顾忌的是韩莫愁。这次发丧,主要的是探测韩莫愁的意向,我想过几天,武林中必有一番大波动,我们只有静待事情的发展了!”
  三人又谈了一阵,茶水已沸,于是喝了两杯清茶后分别就寝,杜青睡在外间,谢家姊妹睡在内间。
  第二天,曙色朦胧,他们已被隐约的钟鼓经唱声惊醒了,梳洗完毕后,出去看了—遍;整个宅院都换上了缟素,所有的执事人都穿上了黑色的丧服,大厅上的灵堂更布置得肃穆庄严。
  谢寒云在灵前上了香,叩过头以后,刘宗给她捧来了粗麻的孝服,请她穿上。谢寒云道:“非穿这衣服不可嘛?”
  刘宗道:“小姐现在是以孝女的身份居丧,自然要按礼数!”
  谢寒云道:“你们都是我爹的门生弟子,同在六服之内,为什么你不穿重孝,只穿一件黑衣服就算了呢?”
  刘宗道:“属下等为了办事,穿了重孝,就不能到处走动了。所以属下等只守心丧,不着彩绮,以便行事!”
  谢寒云道:“娘不管事,这个家里里外外,都靠我一个人照顾,我穿了重孝,也不便走动,因此我也想守心丧……”
  刘宗道:“这里的事自有属下等操劳,小姐不必费心!”
  谢寒云道:“你怎知我对一切都满意?”
  刘宗道:“小姐对那里不满意,尽管示下好了。”
  谢寒云道:“我要等看过才知道,所以我不想被这袭麻衣束缚住行动。你别管我了,尽管忙你的去好了!”
  刘宗皱眉道:“小姐正在居丧期间,不宜多作劳动!”
  谢寒云一瞪眼道:“如果我不回来,你们根本连一点丧事的样子都没有,现在倒要你提醒我在居丧期中了!”
  平步云听见争执,连忙过来道:“刘宗,你怎么跟小姐顶起嘴来了?”
  刘宗忙道:“属下怎敢,可是小姐不肯穿着丧服……”
  谢寒云冷笑道:“我这一身素衣,难道不算丧服,披麻带孝,未必就是真孝顺,你们一个个喜气洋洋,毫无戚容,难道又算守孝?”
  平步云干笑一声道:“小姐所说极是,但是礼数如此……”
  谢寒云道:“我爹生前是个非常人,举丧也可以特别一点!”
  平步云呐呐地道:“恐怕别人会说闲话的!”
  谢寒云冷冷地道:“我就是这么办,谁敢说一句闲话,就割下他们的舌头来。”
  平步云道:“当面自然没有人敢说、只怕背后惹人笑话。”
  谢寒云道:“那就告诉全宅的人留意,不管人前人后,只要听见有一个人说闲话,立刻就割下那人的舌头,出了事我负责!”
  刘宗望着平步云,等候指示,平步云想想道:“小姐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刘宗有点愤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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