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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侠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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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二庄主,家主人死于令兄之手,我们还想找到金陵去算帐呢!因为你们远来作客,小姐吩咐以礼相待,我们才按捺住了,府上的人反要在本宅撒野吗?”
  韩萍萍叫道:“我爹杀死王非侠是为了履行祖宗旧例,不能算是仇恨,谢寒星杀死我两个哥哥才算是真正的谋杀!”
  刘宗怒声道:“主人的灵堂岂是你们寻仇的地方!”
  谢寒星冷笑道:“那算什么,我们在清凉寺为王老伯做佛事时,韩莫愁照样来闹了一场,韩家人对闹灵堂特别有兴趣,尤其是闹王老伯的灵堂……”
  韩无畏沉声道:“二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寒星冷笑道:“王老伯两次举丧,你们韩家人就闹了两次,这是什么意思,连我都不明白,正想请教你呢?”
  韩无畏被她问住了,无言以对、谢寒星这番话也挑起了王家诸人的怒意,一起怒目而视!
  韩无畏顿了一顿:“家兄在清凉寺是为了找血魂创,并非存心对王公不敬,舍侄女无状,在下深致歉意!”
  刘宗冷笑道:“一句歉意就算完了吗?”
  韩无畏问道:“阁下还想怎么样?”
  刘宗道:“把两个女孩子留下来,二庄主回去把韩庄主请来在主人灵前三跪九叩,再把人领走!”
  韩无畏道:“阁下似乎欺人太甚了吧?”
  刘宗道:“欺人的是你们!”
  韩萍萍立刻道:“叔叔您听见了,如果您想息事宁人,只好把我们留下,不过您别忘了,四哥五哥都是您的儿子……”
  韩无畏喝道:“你们别多说,由我来处置!”
  说完朝王非侠的灵位恭身一揖,然后道:“搅闹王公灵堂之罪,韩某谨此谢过!”
  转头对韩家姐妹道:“萍萍、真真,跟我走!”
  韩萍萍道:“走,他们肯放我们走吗?;
  韩无畏道:“我礼数已尽,如果他们仍不肯放行,只好一拼了,反正是我带你们出来的,我一定要带你们回去!”
  韩萍萍道:“我们不走,谢寒星杀了我们的两个哥哥,今天她如不偿命,我们绝不离开这个地方!”
  刘宗冷冷一笑道:“二庄主,这两位姑娘一定要在敝宅大逞威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来敝宅留下她们并不算理屈吧!”
  韩无畏一时无言可答,韩萍萍用剑指着谢寒星叫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种就自己出来,仗着人家的势力,算什么本事?”
  谢寒星愤然回身觅剑,要跟她们决斗,谢寒云拉住道:“二姊,别理她们!”
  谢寒星愤然道:“这两个贱婢欺人太甚!”
  谢寒云微笑道:“在这里用不着你费神,刘宗,把她们抓起来!”
  刘宗恭身答应,随即回身发剑,跟韩家姐妹缠斗起来,他剑沉力猛,招式精奇,几个回合后,韩家姐妹已呈不支之状,韩无畏不得已,也抽剑加入战斗。刘宗边战边笑道:“二庄主终于也下场了!”
  韩无畏微惭道:“舍侄女固有理缺之处,但兄弟总不能看她们束手被擒,少不得只好放肆了,而且台端也有过份之处!”
  刘宗冷笑道:“家主人之丧,已讣告天下同道,济济群豪,免不了有点小怨嫌的,假如人人都在此地寻仇生事,成何体统?”
  韩无畏不答话,一枝剑阻止了刘宗凶猛的攻势,同时频频示意,叫韩家姐妹相机退出!
  可是那两个女孩子根本不予理会,刘宗被韩无畏挡住了,她们就想冲过去找谢寒星决斗!
  韩无畏见状怒道:“萍萍、真真,你们再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们了!”
  韩萍萍傲然道:“您不管好了,爹前几天大会群雄时,声言要称尊武林,现在有人明说杀了我们韩家的子弟,分明是在扫我们韩家人的颜面,您忍得下,我们可忍不下!”
  刘宗闻言哈哈一笑道:“原来二位姑娘是要在此地为令尊扬威呀!”
  韩萍萍怒声道:“你少废话!识相点,少管闲事,否则我爹一来管叫你们玉石俱焚,死无全尸!”
  这番狂言触怒了宅中的每一个人,龙书锦、柳群与平步云三人闻声进来探询,这时也按捺不住了,平步云喝道:“刘宗,马上把这两个丫头拿下!”
  说着欺身闪入,以手中的一柄折扇拦住了韩无畏!
  刘宗立刻回剑专门对付那两个女孩子,剑势更盛,把她们逼得连连退后,韩家姊妹虽然腕力较弱,难以招架刘宗的急攻,可是韩家剑法确也不可轻视,刘宗想逼得她们弃剑就擒也不容易。韩无畏眼见两个侄女处境濒危,发剑突然凌厉,试图冲过去帮助她们,平步云的那枝折扇却始终刁钻地拦住他!
  杜青一旁冷眼旁观,见平步云的折扇虽短,招式却颇为精妙,或点或敲,不管韩无畏如何进逼,始终不能令他移动方位,而刘宗那边虽占尽上风,但由于不想伤人,一时也难以得手。
  这时五龙一凤中的黑凤凰潘金风悄悄地掩了过来,朝刘宗打了个手势,刘宗会意,立刻将韩家姐妹往她身前逼去!
  两个女孩子边战边退,一心只顾对付身前的强敌,根本没注意身后的人,再者潘金凤衣着平常,像是仆妇一般!
  韩萍萍退到她身前,还回头叫了一声:“滚开!你想送死不成!”
  潘金风冷笑一声,双手疾出,正是王非侠鹰爪九大式中的精招,二女嘤然惊呼,腰间穴道已被拂中。
  呛啷两声,首先是手中的剑掉了下来,接着潘金风伸腿一勾,把她们绊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韩无畏见状大急,剑势转厉,一连几下狠攻,平步云的那柄折扇挡不住了,刘宗回剑欲待接应。龙书锦闪身加入,叫道:“让我来!”
  他的兵器很奇怪,竟是日常算帐用的一具算盘,钢珠铜骨,摇起来叮当作响,配合平步云的折扇,总算将韩无畏的攻势阻制住了。潘金风冷笑一声道:“韩家就凭这点本事,也敢称霸武林吗?”
  一面说,一面解下束腰的长带将两个女孩子手脚捆在一起,像个粽子一般,韩无畏心中焦燥,厉声吼道:“快把我两个侄女儿放了,否则……”
  平步云冷笑道:“否则怎么样?”
  韩无畏沉声道:“否则我就顾不得情面,要放手伤人了!”
  平步云哈哈一笑道:“二庄主,此地不比金陵,由不得你们韩家无法无天任意横行,你能保住自己不受伤,就算是好的了!”
  韩无畏怒瞪了他一眼,剑势又变,或左或右,时上时下,诡异难测。
  周围丈许的圈子里,只见他的剑影翻飞,平、龙二人掌中兵器较短,运用灵活,也只能勉强招架住。
  柳群看情形不对,袖中探出一方界尺,约摸有一尺多长,两寸来宽,寸许厚,由侧面攻上。
  这三个师爷打扮的斯文先生,所用的兵器都很奇怪,却也表现了不平凡的身手!尤其是柳群的那方界尺,色泛乌金,非铁非玉,份量很重,每次与韩无畏的剑刃接触时,都发出很大的响声。而每次接触后,韩无畏的剑总是被震开,无法维持连绵的攻势。    刘宗见柳群下场,收剑含笑站立一边。
  谢寒云问道:“柳世伯用的是什么兵器?”
  刘宗笑道:“谁也不清楚,可是柳老凭着这一块界尺,从未落过下风,至少在主人交往的朋友中,没有人能胜过他!”
  谢寒云道:“我不知道三位世伯都有一身绝技!”
  刘宗笑道:“这个宅子上上下下,每个人都会两手,即使是厨下司灶的烧火老妈子,在江湖上也够得上二流水准……”
  谢寒云哦了一声道:“爹在家中养着这么高手干嘛?”
  刘宗道:“主人在江湖上名震四海,强将手下无弱兵,在扬州瘦西湖畔走动的人,总不能太差劲了!”
  谢寒云道:“这些人虽然有如此身手,为什么不出去求发展,而甘心留在我家操持贱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刘宗道:“他们的武功都是主人传授的,感恩图报,才甘心在宅中持役,不过主人也不会永远亏待他们……”
  说到这里,他忽地止口不言,手指着场中道:“好戏快上场了!”
  原来柳群加入之后,三人联手,攻势顿强,韩无畏的一柄剑立刻呈现不支之状,每当他的剑出手,就受到柳群界尺的阻拦,不但化解了他的攻势,而且尺上的反震之力,牵制了他以后的变化,其他二人便乘机蹈隙进逼。
  韩无畏应付三面的攻击好像有些手忙脚乱了,剑圈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只守不攻。
  谢寒云道:“我从没有见他用过剑,只是他身为韩家庄的二庄主,剑法造诣一定不会太坏,怎么如此不济呢?”
  刘宗笑道:“小姐看错人了,韩莫愁的剑法别有所承。如以本门的剑术造诣,他还在韩莫愁之上!”
  谢寒云道:“那他现在怎么笨手笨脚的,看上去比我还不如?”
  刘宗道:“他是在装假,暗藏杀手,等我们上当!”
  杜青点点头道:“不错,韩家剑法中诡招很多,大部分是险中取胜,他的外表虽然慌张,剑势却沉凝不乱,多半是等对方进攻时,才猝然施以反击!”
  谢寒云道:“三位世伯知道吗?”
  刘宗笑道:“知道,主人每次回来,都将熟记的韩家剑招变化与三位师爷研究拆解,所以他们三个人对韩家剑法比谁都清楚,这三人联手的战法,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韩家人的,所以柳老的界尺专事破解,其他两人专事进攻……”
  刚说到这里,韩无畏露出一个空门,柳群乘机进击,界尺直点他的下腹,韩无畏身形微转,恰恰躲了过去,然后一剑下劈,直砍柳群的肩头,其势极猛。
  其他二人欲救不及,眼看着柳群即将丧身剑下,谢寒云一声不好也叫出了口,却见龙书锦算盘一扬,一排黑线电闪似的飞出,叮当几声脆响,将韩无畏的长剑凌空击成几段,只握着一个空剑柄劈下了来。
  这时平步云折扇及时发动,一下轻敲,击在他的背上,连最后的一点剑柄也握不住了,砰然坠地!
  柳群的界尺跟着一翻,如果他存心想杀死韩无畏,这下子是一定成功的,可是他无意伤人,只轻轻一扫,敲在韩无畏的后股上,声音很清脆,用力却不大,只把韩无畏打得一个踉跄,然后三人同时撤招退后。
  平步云笑道:“二庄主,得罪!得罪!”
  柳群却沉声道:“非侠兄虽死于庄主剑下,王家庄的人对令兄却并不放在心上,寄语令兄最好老实点,别到这儿来讨没趣!”
  龙书锦一摇手中的算盘道:“二庄主看清楚了,我这算盘珠子是活动的,随时随地都可以发出伤人,因为二庄主为人尚属正直,不似令兄奸诈刁佞,我只发了一筹,断剑示警,如果换了令兄,这十六筹钢珠齐发,令兄除非是穿着铁甲才能免去一死!”
  说完将手一扬,但见满厅黑星飞舞,他手中的算盘只剩下个空架,可是厅上的四根巨柱,却整整齐齐地嵌着四个钢珠镶成的圆圈。那四根柱子都是铁衫木的,又粗又坚,坚逾金石,每颗珠子却深陷入木,又平又整!
  韩无畏骇然变色,因为这四根柱子相距两丈许,他一手发珠,分及四处,各成一个圆圈,手法、劲力,都到了令人叹绝的程度,如果刚才他如此对自己出手的话,全身一定成了马蜂窝。
  顿了一顿,韩无畏才拱手道:“家兄对王公仙游,确是抱着无比歉意,是以才命兄弟携两个侄女前来致唁,龙兄太言重了!”
  龙书锦冷笑道:“讣闻才发出两个时辰,阁下就到了,用心不问可知,阁下再饰词巧辩也没有用,司马昭之心……”
  韩无畏道:“兄弟领命启程,并不知府上有发丧之举,兄弟原来只想在王公灵前一致哀忱,到了半路,才……”
  刘宗忙道:“这些话不必说了,本宅致送讣闻的人并没有在头上顶着记号,二庄主却能在路上将他拦住……”
  韩无畏道:“那是在路上碰巧遇上的!”
  刘宗冷笑道:“那个弟兄并不认识二庄主,二庄主怎么认识他呢?又怎知他拿的是致送府上的禀帖呢?”
  韩无畏低头无语,刘宗又冷笑道:“家主人身死多日,府上也未见人来,何以敝宅略有举动,二庄主就立刻得知信息……”
  谢寒云冷笑道:“那还用问吗?一定是我与杜大哥偷偷来到此地,韩莫愁急了,立刻派他们追来探听动静!”
  韩无畏正待辩解,谢寒云飞快地道:“你们可能早就来了,只是没法进到宅里,刚好我们有发丧之举,你等不及就进来了!”
  龙书锦冷冷地道:“阁下是个老实人,也不惯说谎话,因此不必再辩白了,只可惜令兄没有来得及作指示,否则他一定会多等一天,不必如此急着自彰其迹的!”
  韩无畏见他们一张张嘴都很犀利,情知无法以口才取胜,乃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随便各位怎么讲,反正兄弟此来绝无恶意!”
  谢寒云道:“谅你也不敢,连金陵谢家完全是女流之辈,你们也不敢前去窥探,这里更不是你能撒野横行的地方了!”
  韩无畏道:“三小姐,话别这么说,我们两家并没有过不去的地方!”
  谢寒云冷笑道:“是吗?那天在清凉寺,如果不是我们早有防备,用蜂尾针伤了韩莫愁的手,只怕我们都成剑底游魂了!”
  韩无畏讪然道:“那天我不在场,经过的情形我不知道!”
  谢寒云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韩莫愁心里打什么主意,不会跟你们讲的,我警告你一句,如果你们不明是非,跟他乱来,灭门之祸总不在远……”
  韩无畏道:“家兄虽为一门之长,但许多事情仍须经过公决,他一人作不了主,这件事并无可能!”
  谢寒云道:“你等着看吧,反正他要你们有所行动时,必然有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骗得你们糊里糊涂地送死!”
  刘宗忙道:“小姐,这些话说了也没有用,反正我们并不怕韩莫愁,他要找麻烦,只有自己倒霉,二庄主,请回吧!”
  韩无畏指着地下的韩家姐妹道:“舍侄女……”
  谢寒云道:“她们扰乱家君的灵堂,口出大言,目中无人,我必须留她们下来,叫韩莫愁来作个交代,领她们回去!”
  韩无畏道:“这是何苦呢?她们不懂事,我已经代为陪罪了!”
  谢寒云道:“她们有老子在,用不到你这个做叔叔的多管闲事,我不知道韩莫愁是什么态度,也许是他授意前来逞威的呢?”
  韩无畏忙道:“家兄绝无此意?”
  谢寒云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你是她们的长辈,她们并不听你的话!”
  韩无畏叹了一声,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怎么忽然变得如此乖戾,以前她们在家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她们的态度,我也没法子再替她们解释了,只希望小姐别难为她们……”
  谢寒云道:“你放心好了,韩莫愁一天不来,我就留她们一天,绝不伤她们一根汗毛,即使韩莫愁来了,我也只找韩莫愁评理,与她们毫无关系,只是留她们作人质而已!”
  韩无畏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终于默然拱手告辞了。
  等韩无畏走后,龙书锦才轻声地道:“我们现在算是跟韩莫愁正式冲突了!”
  谢寒云笑道:“怕什么,龙世伯这一手铁算珠就足够制住他了!”
  龙书锦摇摇头道:“小姐你不知道,这一手吓吓人还可以,真用起来,未必能制住韩莫愁,因为我的手法是假的!”
  谢寒云一怔道:“假的?”
  龙书锦道:“除了第一次击断韩无忧的长剑是真手法,后来玩的那一手根本就是骗人的,我手上的算珠只能击中一根柱子,其余三根是别人躲在暗中代我发珠布成的,所以我出手之前,要先举算盘,那是通知别人的暗号。”
  谢寒云道:“那不可能吧,如果有别人代发,你算盘上的钢珠一定有很多击空,我怎么没听见声音呢?”
  龙书锦伸出一臂,抖动长袖,只听里面叮当作响,他笑着说:“我只发出了二十一颗铁珠,刚好是三筹,其余都笼到袖子里去了。如果我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早就到金陵去找韩莫愁替王兄报仇了!”
  平步云道:“光是练成这一套功夫,已经要几十年时间了,一手能用暗器击中四个目标,那是绝无可能的!”
  谢寒云呆了一呆才道:“就凭你第一招手法也足够了!”
  龙书锦道:“不够!我的钢珠只能击一个方向,不是直线,就是这个圆圈,韩无忧是不知情,而且我是对他的剑出手,如果以人作目标,他光听暗器的风声就可以躲开了,练剑的人耳目很聪敏,尤其是皮骨肌肉,都有敏锐的感觉,对外来的劲力有一种自然的感应,所以瞎眼的人,也可以成为剑道高手……”
  杜青道:“不错,剑术到了相当的火候后,听风辨影,感气知变,这是剑手特具的能力,所以一个剑手不必学躲避暗器的身法,也很少遭到暗器的威胁,一技通而诸技通,剑被誉为兵中之圣,就是这个道理!”
  龙书锦笑道:“杜公子是剑术世家,发论又比我们高明了一层!”
  谢寒星道:“我不知道学剑还有这么多的好处!”
  杜青道:“剑是最锐利的兵器,两面有刃,顶端有锋,无一处不可伤人致命,这是别种兵器比不上的,所以剑招之设,一方面固在克敌,另一方面也在养成自己感应的能力,这种能力是在不知不觉间养成的,到了火候,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了!”
  谢寒云忙道:“难怪我在学剑的时候,娘跟大姐列了许多禁忌,神不定不教,气不凝不传,心不定不练……”
  杜青道:“这是必须的!剑术与修养是并进的,有许多人学剑并不为练武,而是藉此养气健身,所以许多读书人都佩剑,也许他们并不明白它的意义,只认为是古人传下来的习惯,殊不知道古人用剑来做养气的工夫!”
  平步云击节赞赏道:“杜公子不愧名家,见解透彻,知识渊博,这套理论从无人探讨,杜公子却言之成章,足见家学渊源!”
  杜青讪然道:“平老伯过奖了,这是晚辈信口胡说!”
  平步云道:“不,绝不是胡说!有多少剑道名家,尽管剑术超群,却说不出这番道理,所以无法出人头地,杜公子以这种年龄,即有如此修养,将来的前途,必然无可限量,武林中能出现这样一位英才,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事!”
  谢寒云道:“理论与剑术造诣有什么关系呢?”
  平步云道:“自然有关系了,不懂得剑理的人,把剑当作杀人的凶器,一开始就步入歧途,永远也无法达到剑道的最高境界,象以前的血魂剑,今天的韩莫愁,以及许多许多的高手,都错在一个起步上……”
  谢寒星问道:“怎么样的起步才是正确的?”
  平步云笑道:“道理说穿了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剑道即仁道,抱定这个宗旨去学剑,才能体会到剑道之真谛!”
  谢寒云道:“这句话是老生常谈,每个人都知道的。”
  平步云道:“知道是一回事,实行又是一回事,每个人都晓得剑道即仁道,确不懂得如何在剑道上去发挥仁道,终至越陷越深,后来想回头也来不及了,血魂剑就是一个例子,他晚年可能已悟出此理,然已入魔太深,封剑十年,可能就是要改变自己,结果仍不能成功!”
  谢寒云道:“他封剑十年是对一个人的诺言!”
  平步云笑道:“韩莫愁灭他全家,置他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境,都无法迫他动手用剑,除了他本心的自制以外,没有一种诺言能有这种约束的力量,我想他坚持在十年内不动剑,完全是对自己一种考验,最后他不战而自杀,也不是怕韩莫愁,而是为了自己的失败……”
  谢寒云道:“他已经熬过了十年,怎么会失败呢?”
  平步云道:“以剑道的境界而言,如果他在这十年内克己的功夫真正成功了,剑术一定会大有进境,可是他在十年期满后与韩莫愁交手时,剑术毫无进步,证明他的努力完全失败了,因此他才失意而自杀!”
  谢寒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平步云笑道:“想当然耳,因为我自己也有过这种经验,只是我比他的耐力差,只熬了一两年,终于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因为我下的功夫不深,失望也没有他严重,所以才没有走上自杀的路。”
  谢寒云道:“为什么一定要自杀呢?”
  平步云笑道:“血魂剑、韩莫愁都是一类的人,都想成为天下第一人。只是血魂剑的年纪比较大,又经过一段苦熬的境界,了解较深,知道如果到不了那种境界,就只有杀人与被杀两途,他过去杀人太多,深自后悔,不愿再杀人,而且知道自己终有被杀的一天,倒不如自寻了断!”
  谢寒云想想道:“我还是不明白?”
  平步云道:“以血魂剑的造诣,韩莫愁想杀他还很困难,除了我说的这个原因外,他没有要自杀的理由!”
  谢寒云还想问下去,平步云笑道:“以小姐的年龄;不可能理解这件事的。我也不过是一知半解,将来也许只有杜公子能体会到其中的奥秘!”
  杜青连忙道:“老伯太过奖了!”
  平步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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