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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侠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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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是一连串紧张的搏斗,那不但是剑锋上的决斗,更还是心智上的决斗,斗得他心疲力竭,无暇去想其他。
  然后是金陵的三天狂欢,谢寒月想出一个新花样,把谢家的女孩集中起来,陪他作放浪于形骸的游乐!
  他对谢寒月简直是莫测高深了,不知道她内心究竟是想什么,是对他的情操的考验呢?
  还是对他人品或定力的考验?正因为弄不清楚谢寒月的意向,他反而不敢造次,怀拥美姬,口饮香醇,他表现了一个男人的豪放,却克制住自己的绮念,即使这绮念仅是对谢寒月一个人的,他不敢表露出来,这么地浪费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直到扬州之行,谢寒月把两个妹妹遣出来陪他同行,他才明白谢寒月对他的深情中,已经没有嫉妒!
  她献出自己的一切能献出的,目的只在使他快乐,在三天的狂欢中,她随时都准备献出自己,却被他愚昧地放过了,虽然他曾对谢寒月说过,要等一切都平静下来,要举行一场隆重无比的迎嫁仪典后,才敢得到她!
  可是在别人眼中,他们已经是夫妇了,而他所向往的那一天,可能永远无法来到,因为他的生命随时都可能终结!
  为什么还要矫情等待呢?为什么要在生命中留有遗憾呢?谢寒月已经是他的,他活着不会改变,死也不会改变,他们已互相属于,她绝不会有第二个男人了,如果不了解这一点,他就不配爱谢寒月。
  两个相爱的人,别人已经把他们连系在一起,只有他的愚昧,才把两个人之间硬隔着点距离。
  谢寒月并没有怨他,争取到一点机会,立刻又赶来就他,希望他们的生命能真正的结合在一起。
  “这次我绝不再蹉跎了!”
  他在急切的盼望中,等待着夜色的降临,忽而他埋怨起自己了,这事情应该由自己主动的。
  为什么要让谢寒月来主动呢?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世俗的拘泥了,但应该由他主动的!
  为什么要等夜晚呢?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他猛地坐起,准备去找寒月,船上人多,他们可以另外找一条船,放流江心,载满一船的情与爱。
  整顿了一下衣服,他推开了舱门,却见谢寒月笑吟吟站在门口,云发蓬松,粉脸含丹。
  她不但经过了洗沐,还淡淡地匀上了一点胭脂,这使她的脸更娇艳,风情更动人。
  她披着一件薄绸的长袍,从肩头到脚,却掩不住她动人的体态,杜青心中一荡,连忙把她拖了进来,掩了舱门!
  谢寒月轻轻一笑道:“你怎么不睡了?”
  杜青凑在她的耳边道:“寒月!你知道吗?我正想去找你!”
  谢寒月低问道:“干什么?
  杜青道:“我觉得不必等晚上,一夜的时间太短了,我们应该从现在就开始,因为我们已经虚耗过许多时光!”
  谢寒月低声一笑道:“我知道你会这样想的,所以我来了!”
  杜青揽着她道:“你知道我会这样想?”
  谢寒月道:“是的?我听见你在床上辗转反侧,就知道你心中想什么,而且我自己也有这个想法,为了怕你不好意思……”
  杜青一把抱起她的娇躯,感动地道:“寒月!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现在才明白它的真谛了,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言语是多余的……”
  谢寒月娇慵地道:“抱我上床去吧!我觉得有点冷!”
  隔着薄薄的绸袍,杜青已经可以体会到她肌肤的润滑,忍不住心底情焰的喷放,抱着她倒向床上。
  揭开绸袍,触目晶莹,这是他梦寐不忘美的化身,于是他飞快地脱去自己的衣衫,使两个生命溶成一体!
  尽管是情欲的奔放,但在杜青心中仍未减其圣洁之感,咬着耳朵,轻舐着她头上的汗迹道:“寒月,说来也许你不信,如果你不是这样前来,我仍然不敢碰你,因为我不敢脱你的衣服!”
  谢寒月满足地拥着他,以梦一样的声音道:“我知道,所以我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不能怪你,是我从前把自己装扮得太庄严;把你吓着了!”
  杜青仍是虔敬地道:“不!你的庄严绝不是扮装的,你天生就赋有这种气质,即使到现在,我仍然是如此感觉!”
  谢寒月点点头道:“我明白!别说是你,即使是我家中的姊妹,他们对我也不敢随便,我不必对她们凶,他们见了我就怕!”
  杜青道:“不是怕,是敬,一种出于内心的尊敬!”
  忽而俏皮地笑道:“幸亏你属于我了,如果你嫁给了查子强,我敢担保洞房之夜,他,连床不敢上,会在床下跪一夜。”
  谢寒月道:“是的!这就是我答应嫁给他的原因,因为我确信嫁他之后,仍能留此完璧以待君,否由我绝不肯嫁给他!”
  杜青怔了一怔道:“你答应嫁他之时,仍然想着我吗?”
  谢寒月庄容道:“当然了,我心已许你,我身也许你,否由我成了什么人了,即使嫁,也只嫁个名义!”
  杜青怔了一怔才道:“寒月!你想查子强会答应吗?他敬你爱你,可以不亲近你,但是他那种汉子不肯受这种屈辱的。”
  谢寒月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是他不会活着受屈辱,如果他真成了我的丈夫,第二天必死于韩莫愁的剑下!”
  杜青道:“万一他胜过了韩莫愁呢?”
  寒月笑道:“不可能赢的,我对韩莫愁在外的行为早就有了一点耳闻,任何一个剑术高于他的人,都不会活着进我家的门!”
  杜青默然无语,谢寒月又道:“所以我绝不能叫你接受当时的婚约,娘与王非侠知道你是血魂剑的传人后,也不敢再利用你送死了,他们怕的是血魂剑前来报仇。”
  杜青道:“如果我被韩莫愁杀死,血魂剑应该去找他报仇呀,这是个借刀杀人之计,你娘为什么肯放弃呢?”
  谢寒月道:“娘是有这个意思,可是王非侠反对,他对血魂剑较为了解,血魂剑行事最讲究恩怨分明,知道是谢家把你诓去送死的内情,他怪罪的对象一定是谢家,所以他们绝不敢再害你,甚至有心笼络你!……”
  杜青一笑道:“他们是想从我身上引血魂剑为臂助,只是没想到血魂剑与韩莫愁早有仇隙。更没有想到血魂剑会不是韩莫愁的对手!”
  谢寒月道:“是的!娘与王非侠的确没想到这一点,他们总以为血魂剑才是宇内第一剑手,所以以后一连串事实的演变,使得王非侠装死后,不敢再复生了,今后他即使想出现,也一定换个身份了!”
  杜青长叹道:“早知其中有这些曲折,我就不必多事了!”
  谢寒月道:“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你参加进来有一件好处,就是把事情明朗化了,但也有一个缺点,就是把血魂剑引了出来,贬低了血魂剑的价值,如果韩莫愁不是胜过了血魂剑,他绝不敢如此张狂,血魂剑三个字对他仍有莫大的威协!”
  杜青想了一下,忽然笑道:“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得到了你,为了刚才那一刻的缠绵。我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谢寒月幽幽地叹了一声道:“我是个女人,女人总是很自私的,我并不以片刻的欢聚为满足,所以明知很对不起查子强也硬着头皮想利用他一下,而后换得与你更长的厮守……”
  杜青道:“查子强倒不会难过的,即使只能取得一个名义,他也会在满足中死去,倒是我们偕老白头的希望很渺茫。”
  说着又抱住她,谢寒月轻轻一挣道:“杜郎,别再来了……”
  杜青涎着脸道:“寒月!既然知道好合不长,我们便该珍惜每一分时光……”
  谢寒月咬着他的耳朵道:“好人!女人的初夜是得不到幸福的,刚才你猛得像头老虎,我几乎是咬着牙齿才忍受你的………”
  杜青将手一松道:“我那么该死吗?”
  谢寒月笑道:“不过我心里仍是甜蜜的,你不懂怜香惜玉,正证明你以前守身如玉,所以我很高兴!”
  杜青又揽住她道:“第二次我一定尽量温柔……”
  谢寒月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今天晚上好吗?我们找一只船,我先准备好,找一亲信的妹妹,叫她荡舟,我们偷偷地划出去……”
  杜青道:“为什么要等晚上呢?”
  谢寒月道:“我也许是个天生冷淡的人,尽管我的心里燃着火焰,可是我的身子却像一块湿柴,始终燃不起来了!”
  杜青道:“有什么方法能把它烤干呢?”
  谢寒月笑道:“我会想办法的,喝点酒,或者再用点药,但是我必须使这疲倦的身体有个充分的休息,等晚上吧!”
  杜青点点头道:“好吧!可是晚上,你一定要答应我!”
  谢寒月吻了他一下道:“当然了,也许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聚首了,我必须珍惜这一夜,使我的生命中有着足够的回忆!”
  说着坐了起来,披上她的绸袍,略略拭了一下松乱的头发,丢给他一个娇媚的笑,轻轻地走了!
  杜青呆呆地目送她离去,床上还留着她体上的余香,心中还荡漾着她娇柔的温馨,终于叹了一口气,披衣坐起。
  离开床榻时,他才看见床上的落红点点,心中感到一丝歉咎,也许自己是太疯狂了,像一阵狂暴的风雨,摧残着一朵娇柔的弱花,爱,不应该是这样残忍的,他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的手巾,珍重地印上了落红残迹,又珍重地藏在怀中,自言自语地道:“寒月!我亲爱的妻,今夜我一定尽量地轻柔,让我们共同享受生命的乐趣,然后我会永远带着这块手帕,带着你的爱,那怕我明天死去,我的生命中也再没有遗憾了,寒月,让夜早点降临吧!”
  满足地传着,他竟慢慢地睡着了。
  是谢寒星将他摇醒的,睁眼一看,窗纸上已经黑了!
  他连忙起来道:“天都黑了?”
  谢寒星一笑:“你真能睡,天黑了很久了,外面酒菜都摆好了,就等着你去入席,是我等不及来催你的!”
  杜青摇着头道:“该死!该死!那真不好意思!……”
  谢寒星又一笑道:“大姊来过了吧!”
  杜青脸上一红,连忙道:“没有……”
  谢寒星笑道:“你别骗我,大姐身上有一股特异的芳香,她到过的地方,我一闻就知道,何况你脸上还留着胭脂呢!”
  杜青脸更红了,连忙用手去擦,谢寒星笑道:“你别擦了,大姐从不抹脂粉的,我是诈一诈你,你做贼心虚,自己招认了,我不懂这有什么好瞒的,你跟大姊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还怕人知道不成,快出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杜青这才红着脸,跟她来到外面,果然客舱中摆好了一桌盛筵,每个人都坐着等他,他拱手道:“对不起!对不起!害各位久等了!”
  谢寒月笑道:“等你倒不急,可是二妹进去叫你,倒把人等急了,你们在里面谈些什么体已话,拖了那么久……”
  谢寒星一急道:“大姐!你怎么这样说?”
  谢寒月笑道:“我没有说错呀,听你在里面又说又笑,一定是很有趣的话题,说出来也让我们高兴一下!”
  谢寒星瞟了她一眼道:“大姐,你再逗我,我就说出来了!”
  杜青连忙红着脸道:“没说什么,我们吃饭吧,我饿了!”
  说着坐了下来,谢寒月笑道:“对不起,今天晚上没准备饭!”
  杜青微愕道:“不吃饭吃什么?”
  谢寒月道:“吃酒,吃菜,就是不吃饭,明天在绿杨别庄有一场大决斗,也许就有人再也见不着了,这是一场离别筵,所以大家必须尽情一醉……”
  查子强叹道:“我赞成,今夜不醉不散!”
  赵九洲道:“畅饮我不反对,可不能过量,明天醉得起不来……”
  查子强笑道:“不会的!真到那个程度,就用根绳子,吊在江水里泡到天亮,那时酒一定醒了,喝时却一定要痛快!”
  赵九洲一笑道:“这是你们年青人的豪举,我这几根老骨头可经不起摆布,也许泡不到天亮,我就回老家了!”
  查子强大笑道:“那岂不更好,大丈夫只有两个归宿,不死于剑下,就死于酒中,自古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宁可酒醉鞭名马,莫叫醒眼对佳人……”
  说到后来,声音中意充满了凄怆的意味,谢寒月与杜青都为之一怔,同时心中也有点惭愧!
  查子强语中有因,一定是他们在舱中的轻笑低语,被他在隔壁听见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赵九洲觉得他的情态有异,忙笑道:“查老弟还没喝就醉了!”
  查子强忽而一叹道:“现在还没醉,可是我真想醉,更想一醉不醒!”
  谢寒月淡淡一笑道:“查大侠快人快语,干脆换大碗来吧!”
  查子强道:“碗不够大,拿缸子来吧,咱家喝得才过瘾!”
  谢寒月果然叫人开了一缸新酒放在他面前,查子强等各人面前酒都倒满了,捧起缸子道:“这一缸咱家敬杜兄与谢小姐!”
  杜青正要推辞,谢寒月却笑问道:“为什么要独独敬我们呢?”
  查子强笑道:“查某此生,唯独二位是知己,不仅人前,人后亦复如此,查某得友如此,此生何感!”
  杜青连忙道:“查兄!我们……”
  查子强摆手笑道:“杜兄不必说了,查某有自知之明,杜兄照我肝胆,谢小姐知我肺腑,查某对二位除感激之外,别无他念!”
  谢寒月引觥就唇,一饮而尽道:“话说此就够了,我相信查大侠不是讽刺!”
  查子强大笑道:“查某是粗人,口中言即心中事,绝不会拐弯抹角!”
  杜青也干了一大碗道:“那么兄弟先干为敬了!”
  查子强捧着酒缸,一口气灌了下去,幸好这是江南名酿女儿红,酒味醇而不烈,而且谢寒月是从金陵自己带来的,酒缸是白瓷所制,精致小巧,每缸不过五斤左右,查子强干了一缸,面不改色,放下缸子叫道:“好酒!再来一缸!”
  谢寒星一面欣赏他的酒量,一面也替他耽心道:“酒有的是,慢慢喝不好吗?”
  查子强笑道:“喝酒要痛快,慢了没意思!”
  蓝素云忙又奉上一缸,谢寒星又问道:“这一缸敬谁?”
  查子道:“不敬了!值得查强敬酒的只有两个人,已经敬过了?!”
  谢寒月笑着捧起碗道:“为仙游的血魂剑华老爷子干一缸!”
  查子强连忙道:“不错!这位老前辈也值得我敬他一缸!”
  说着又干了下去,赵九洲却将面前的酒推开窗子,倒进江中,众人都是一怔,杜青道:
  “赵老对华前辈还不能谅解?”
  赵九洲肃容道:“不是的,两个逆子死于血魂剑下,华闻笛给我一张纸条说明他们的罪状,我虽未查证,却相信绝不会错,因此我不但不恨他,相反的还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出手惩奸,我受了蒙蔽,也许会纵容他们做出更事的坏事……”
  杜青问道:“那赵老为何将酒倒人江中?”
  赵九洲长叹道:“斯人已逝,欲谢无用,那杯酒是我谢他的,为示敬意,我也干一缸!”
  连番豪饮,查子强首先便酒醉如泥,赵九洲也趴在桌上不能动了,只有杜青不敢多喝,唯恐误却佳期!
  谢寒月则拚命灌谢寒星的酒。
  谢寒星有着七分酒意笑道:“大姐,我知道你想把我灌醉了,你跟杜大哥好溜出去密会,那又何必呢,我绝不会碍事的!”
  说得杜青很不好意思,谢寒月却笑道:“小鬼,满口胡说八道,我是为你好!”
  谢寒星一怔道:“为我好?”
  谢寒月道:“不错!今夜不醉,你将会遗憾终身!”
  谢寒星又征了,谢寒月含笑道:“喝!喝下去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谢寒星糊里糊涂地被灌了几大碗,谢寒月也陪了几杯,两个人都醉态十足,只是谢寒月还撑得住!杜青微愕道:“寒月!你这是干吗?”
  谢寒月推推谢寒星,见她不动了才道:“二妹一直在暗恋着你,如果她不醉,今夜将是她最难堪的一夜,你总不忍心如此吧!”
  杜青低头无语,谢寒月道:“我跟素云把她送回舱去,你把另两个人也送回舱去!”
  杜青点头答应了,谢寒月道:“回头我叫素云来约你!”
  杜青望了蓝素云,有点不好意思,谢寒月道:“是我最亲信的妹妹,任何事都不瞒她,今夜还要她操舟呢!你该敬她一杯,表示谢意!”
  杜青忙端起酒杯,蓝素云微笑道:“杜大哥!这一杯我当之无愧,明天你才知道你该多感谢我,更该多感谢大姐,人间艳福,你享尽了……”
  谢寒月连忙啐道:“鬼丫头,你少胡说八道……”
  蓝素云笑了一笑,与寒月二人挟着寒星到后舱去了。杜青把查子强与赵九洲二人也一一扶人舱房!
  把一切都安妥当,蓝素云过来笑道:“杜大哥,请上小船来吧。我这情海使者,一篙送你上天台,明天可别忘记我谢我呀!”
  杜青只好红着脸问道:“寒月呢!”
  蓝素云笑道:“大姊醉了,先上船去了!”
  杜青走到船后,果见一只小船,只有一间船舱,四面垂帘深至,却是漆黑无火,蓝素云道:“是大姐吩咐不点灯的,因为韩莫愁可能会派人跟踪着,万一被他们摸上船,那多煞风景。”
  杜青纵身上了小船。蓝素云又道:“大姐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子,一身火样的热,刚才又吃了一包不知什么药,你快进去吧!”
  杜青也不多说,掀带进舱,那里只铺着一条被褥,微光中只见一条玉白似的人影,赶情她将衣衫都褪除了。
  杜青连忙将帘子放下,摸索中触手柔滑,果然是像火一般的热,酒香,夹着一股醉人的甜香,使他心头大跳!
  船身轻摇,蓝素云已经摧舟出发了,杜青却禁不住心底的情焰,抱着那火样的胴体,不知身在何处矣!
  他尽量轻柔,怀中的人却像火样的热,两条胳臂紧搂着他,像是要将两个身体合成一个似的!
  又是一度缱绻,低微的喘息,动情咿喃,使得杜青体验到从未所有乐趣,而且怀中的玉人似乎变成一头饥渴的饿兽,有着难以满足的渴求。
  像一团火,热热地灼着他,像一团泥,腻腻地贴着他,经过一阵阵如狂风暴雨般的缠绵,终于他们都累了。
  就这么相拥着睡了,而识趣的蓝素云也把船停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杜青被一阵烛亮照着眼睛惊醒了。
  耳边听得轻铃似的笑语,那是寒月的声音!
  “可以醒了,再不回大船,见人就不好意思了!”
  杜青连眼不想睁,将怀中的人揽得便紧道:“不!寒月,再躺一下,昨夜你真热情,差点把我熔化了!”
  忽然他觉得不对,谢寒月是在他右臂中拥着的,怎么所音从左耳边传来呢?连忙睁眼一看,差点没跳起来!
  怀中人仍在,那是谢寒星,玉肌深润,绻态犹慵,而谢寒月却满脸笑容地弯腰蹲在右边。他忍不住叫道:“寒月,你……”
  这一叫,谢寒星也醒了,谢寒月笑道:“你们真能睡,我不来叫,恐怕要等太阳来叫醒你们呢?”
  谢寒星首先抢起一件短衫,遮住自己的上身,可是当她发觉到杜青赤裸裸地靠在旁边,忙又罩住了头!
  寒月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胸前道:“妮子!别装腔作势了,蒙住了头有什么用?瞧你这一身玉肌。我见犹怜,难怪杜大哥要魂消神飞了!”
  谢寒星双腿乱蹬叫道:“大姐!昨夜你把我灌醉了,原来是跟杜大哥合计摆弄我!你们还不出去,我穿好衣服再来找你们算帐!”
  谢寒月笑着道:“别蹬,你的腿一动就更美了,小心杜大哥吃了你!”
  谢寒星果然不敢再动,将身缩成一团,仍是蒙着头,谢寒月朝杜青看了一眼,笑着道:
  “你梦里叫着杜大哥,走路念着杜大哥,心里想着杜大哥。现在杜大哥在你身边,怎么又害羞了!”
  谢寒星蒙头大叫道:“大姐!你再说我就要恼了!”
  谢寒月笑道:“要恼也得恼杜大哥,我走了,你们上大船来吧!”
  说着果然掀帘而出,却把蜡烛留下了。
  杜青正要吹熄它,谢寒星忽然放下蒙头的短衫叫道:“别吹熄它,杜大哥,我要看着你说话!”
  杜青轻轻一叹道:“有什么好说的呢?”
  谢寒星目中含着泪水,沉声问道:“我要弄清楚,这是谁的意思?是大姐的还是你的?”
  杜青道:“自然是你大姐的!”
  谢寒星脸色一变,赤着身子跳了起来,杜青忙抱住她道:“你要干吗?”
  谢寒星道:“我找大姊拚命去,她不能这样侮辱我!”
  杜青一怔道:“这怎么会是侮辱你呢?”
  谢寒星沉声道:“我喜欢你,尊敬你,暗恋你,这都是事实,但她没有权利把我这样给你,我不会这么贱!”
  杜青知道她的性情决烈,连忙道:“假如是我的意思呢?”
  谢寒星冷冷地道:“你不必勉强,我知道这绝不会是你的意思!”
  杜青只得端正脸色道:“不!你错了,这是我的意思,而是出乎我的请求!”
  谢寒星看了他片刻才道:“你骗人,刚才你还说是大姐的意思?”
  杜青灵机一转道:“是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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