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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日暮 [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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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后是一幢圆顶建筑,房顶的烟囱里冒着烟。建筑的表层好像被火烧过一样变得焦黑,虽然外层的石墙看上去有足够的耐火力。他看见建筑物的楼梯上,有几个人伸展四肢,躺在上面,像被丢弃的洋娃娃一样。另外一些人躺在灌木丛里,还有一些人躺在通往山下的小径上,其中有的虚弱地蠕动着,而大多数却一动不动。
  朝另外的方向看去,他看见了座落在地平线上的城市尖塔。浓浓的烟幕笼罩在城市上空。他眯缝着眼睛,想像那些能看得的见高大建筑物的窗户里正冒着火舌。然而,他心中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可能在如此远的距离,看得如此的清楚,因为城市离这里有几英里远呢。
  他突然想起:萨罗城是《记事报》出版的地方,也是我工作和生活的地方。我是塞里蒙,对,就是萨罗市《记事报》的塞里蒙762。他像某些受伤的动物一样,想使自己摆脱身上的迷雾和麻木,他慢慢地左右摇着头。不能够正常地思维,不能够在自己的记忆中自由地搜寻,这真能把人给急疯。星星的亮光像一赌墙横在他心里,把他与自己的记忆隔离开来。
  接着,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间房间,那是他的那间,里面堆满了报纸、杂志,一副电脑线接头,以及一盒没来得及回的信件。另一间房间里有一张床,还有那间他从未使用过的小厨房。他记起来了,这就是萨罗市《记事报》顶顶有名的专栏记者,塞里蒙762的那套公寓。女士们、先生们,塞里蒙本人现在不在家。此刻,塞里蒙正站在萨罗大学天文台的废墟外面,努力想弄明白……
  废墟……
  萨罗大学天文台……
  “西弗娜?”他叫道,“西弗娜,你在哪儿?”
  无人应答。他想弄清谢林是谁。或许,在建筑物坍塌变成废墟之前,他一定认识这个人。这个名字从他迷惑的心灵深处跳了出来。
  他蹒跚着朝前跨了几步,山下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躺着一个人,塞里蒙朝他走去。他的双眼紧闭着,手里握着已烧焦的火把。他的长袍已被撕破。
  睡着了?还是已经死了?他小心翼翼地用脚去戳他,的确是死了。这周围都躺着死人,真是奇怪。通常你不会看见死人像这样到处躺着,是吧?那边,有辆翻车看上去已面目全非,车子的底盘悲哀地朝着天,缕缕烟雾从车内慢慢地冒了出来。
  “谢林”?他又喊起来。
  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虽然几乎另外的任何事情不可能发生,但这一点他很清楚。他重新蜷缩着身子,用双手按着他的头部。头脑里跳动着的片片记忆,现在正缓慢地移动着,不再是狂乱的舞动,就像象飘浮在南部海洋上的流冰一样,庄严地飘浮在海面。要是能够把它们拼凑起来……使它们能形成有意思的图案…那该有多好…
  他又把自己已经没法重新组合起来的东西想了一遍。他的名字,城市的名字,六颗太阳的名字,以及报纸和他的公寓。
  昨晚……
  星星……
  西弗娜……比内……谢林……阿瑟……一连串的名字……
  突然,在他心里豁然开朗起来。
  他过去的记忆开始一片一片地串连起来,但都毫无价值,因为每组记忆本身并不完整,他不能将这些记忆前后一致地排列起来。他越是努力去做,越更变得迷惑不解,他明白了这一点,就不再强迫自己去想了。
  放松一下,塞里蒙告诉自己,让其顺其自然吧。他意识到自己的心灵受到了巨大创伤,虽然没有任何伤痕,后脑勺上也没有青疱,然而却知道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一定受了伤,他所有的记忆,好像被一把复仇的利剑,砍成了千万块碎片,令人迷惑不解。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他似乎正在痊愈,逐渐地,他的头脑开始清醒起来,他开始记起自己是萨罗市《记事报》的塞里蒙762。
  镇静下来,等一等,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屏住呼吸,然后慢慢地呼了出去。又再次吸气,屏气,呼气;吸气,屏气,呼气。
  他大脑里出现了天文台的内部景象。此时,想起来啦!时间是晚上,只有那颗小小的红太阳悬挂在天空……名叫多维姆。那个高个子女人,她叫西弗娜;还有那个身材肥胖的男人叫谢林,那个瘦高瘦高的年轻人叫比尼;还有那神情威严的,长着密而长白头发的,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是位出名的天文学家,是天文台的头儿……叫埃瑟?乌瑟?是叫阿瑟,对是叫阿瑟。
  日食即将来临,一切将被黑暗笼罩。还有星星。
  哦,对,对。现在一切都浮现出来啦!他终于恢复了记忆。那是一群乌合之众,由穿着黑色长袍的狂徒带领,聚在天文台外面。他们是火焰派的崇拜者,人们是这样叫他们的。其中有一个狂徒在天文台里,他名叫福利芒,福利芒66。
  他记起来啦!
  此刻完完全全地记起来啦。突然间黑夜降临了,整个世界进入了洞穴般的黑暗。
  星星呈现……
  发疯……尖叫声……乌合之众……
  记忆使塞里蒙感到害怕。从萨罗城来的那群疯狂、惊恐的人们,打破了笨重的门,冲进天文台。他们冲进去捣毁那些令人诅咒的科学仪器,以及那些亵渎神明、否认上帝存在的科学家,在此过程中,他们免不了会互相踩着对方的身体。
  现在所有的记忆又涌现出来了,然而他却宁愿自己永远失去这样的记忆,不愿再次想起它们。一看到星星的亮光,不由产生颤栗……他脑壳里爆发的巨痛以及奇妙的恐怖感―――涌进他的视野。那群乌合之众出现了……一阵狂乱……他们挣扎着逃跑……西弗娜在紧挨着他,比尼紧随着后,然后那群乌合之众像潮水一般,涌向他们,把他们分开,推向不同的方向……
  他的脑海里又呈现出见到老阿瑟的最后情景: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由于发疯引起的狂乱而变得呆滞。他强装威武地站在一张椅子上,好像他不仅仅是天文台的头儿,且而是国王。他狂怒地命令那些入侵者滚出他的大楼。比尼站在他身边,用力拉住他的手臂,催促他快些逃跑。此时情景消失了。他不再在大房间里,塞里蒙看见自己被人群拥下了走廊,向楼梯间爬去,寻找着西弗娜以及他认识的任何人……
  狂热的教徒弗利芒66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在混乱之中挡住他了的去路。他大笑着,假心假意地向他伸出一只手,带着嘲笑的姿式,然后,福利芒也从视线里消失了。塞里蒙疯狂地朝前挤,沿着螺旋式的楼梯,跌跌撞撞,在那些从城里涌来的人身上向楼下爬去。这些人紧紧地拥挤在地板上,不能动弹。出了门,他光着头,站在夜晚的寒风里发抖。此时夜色已不再黑暗,布满天空的成千上万颗毫无怜悯之心的星星正发射出讨厌可怕的寒光,将一切照亮。
  简直无法躲避它们,即使闭上眼睛,也看得见它们发出的可怕的光。同天穹中光的压力相比,仅仅是黑暗算不了什么。可如此的亮光会像雷一样在天空中轰响。
  塞里蒙记起来啦,他曾经感觉到好像天空、星星和所有的一切,仿佛向他倒塌下来。他曾跪下,用双手蒙住头,虽然他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他也记起来了,人们左推右挤,发出尖叫声和哭声,周围一片。燃烧着的城市的熊熊大火高高地跃上了地平线,除此之外,更要
  命的是,从天空中,从入侵整个世界的无情的星星上,恐怖不断地降临下来。
  能记起的就这些,这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空白,完完全全的空白。直到他重新清醒过来,再次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奥纳斯,他大脑里的一片片碎片开始重新组合起来。
  我是塞里蒙762,他再次告诉自己。我曾居住在大萨罗城,为报纸撰写专栏文章。
  再也没有萨罗城啦,没有报纸啦。
  世界到了末日。而他仍然活着,他希望恢复正常(心智健全)。
  现在该怎么办?到哪里去?
  “西弗娜!”他叫道。
  无人应声。他开始拖着双脚,再次朝山下走去,经过那些被折断了的树,经过被烧毁翻倒的汽车,经过四处横躺着的尸体。他想,如果乡下的情形是这样的话,那么城里又该会是什么样呢?
  上帝啊,他再次想到。
  万能的上帝啊!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日暮》'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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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谢林在天文台地下室的储藏室里度过了黑暗的时刻。当他打开储藏室的门时,他自言道:有时怯懦也会带来好处。此时他仍然感到有些摇晃不稳,但毫无疑问他仍神志正常。无论怎样,他同平时一样的神志正常。
  外面显得很宁静。虽然储藏室没有窗户,然而,高墙上缝隙透出来的光足以使他确信,早晨已经来临,太阳再次升上了天空。此时,也许疯狂已经过去,他出来会安全的。
  他把头伸进过道,小心谨慎地四处张望。
  他首先觉察到了烟的气味,是被扑灭的火散发出的烟味。烟味中夹杂着肮脏、腐臭的味道,令人十分恶心。天文台不仅仅是一幢石头砌成的大楼,而且还有一种高效的洒水灭火系统。暴徒放火时,它一定产生了作用。
  一回忆起这群暴徒,谢林就感到不寒而栗。这位矮胖的心理学家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暴徒涌进天文台的那一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那些扭曲变歪的脸,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以及那些狂暴的嚎叫声就会永远缠绕着他。这些人甚至是在日食完全到来之前,脆弱的心就已失去了控制。正在加深的黑暗把他们推到罪恶的边缘……加之火焰派信徒的巧妙煽动,使他们的预言在此刻得以实现。所以暴徒成千上万地涌来,企图将这些撒谎的、蔑视人的科学家们连根拔掉。此刻,他们挥动着火把、棍棒、扫帚以及任何能让他们进行打击、捣毁、砸碎的工具冲了进来。
  荒谬透顶的是,暴徒的涌现突然使谢林清醒过来。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回忆那些难忘的一幕:他和塞里蒙最先冲下楼去堵门,真把他给折腾够了。奇怪的是在下楼时,他甚至满怀希望。但接下来首先领悟到的黑暗,像一股毒气一样弄得他够呛,使他完完全全地垮掉了,缩成一团坐在楼梯上,惊慌得发抖。他想起穿过“神秘遂道”的旅行,领悟到这次旅行不会只持续几分钟,而是让人无法忍耐的数小时。
  终于,塞里蒙已摆脱了黑暗,谢林恢复了一些自控力。两人一同到了天文台的顶楼,接着便出现了日全食和星星。
  当第一线亵渎神灵的光从天文台房顶上的缝隙处倾泻进来之时,虽然谢林扭过头去,却不能完全避开那具有破坏性的强烈光束。他马上能感觉到头脑开始失控……那颗脆弱的神经线开始绷裂……
  接下来,暴徒来到了,谢林知道这不仅仅只是保持神志清醒的问题,更要紧的是救命的问题。如果他今晚想幸存下来,除了使自己镇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外,别无选择。尽管他平时是一位独立、心平气静的科学家。既然观察黑暗现象计划已随风而去,就让别人去观察吧。他打算藏起来。
  因此,糊里糊涂地,他朝着地下室走去,朝那间亮着微弱而舒适的应急灯的小小的贮藏室走去。栓上门,等待着黑暗的结束。
  他甚至还小睡了一会儿。
  现在不是早晨,就是下午。这是他可能知道的,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信的:恐怖的夜晚已过去,一切已趋于平静,至少天文台的附近是这样。谢林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厅,停下来,听了一下,疲惫地朝楼上走去。
  到处一片寂静,喷水器灭火时留下的脏水坑散发着烧过的烟臭味。
  他在楼梯间停下来,若有所思地从墙上的一只桶里取下一把救火用的短柄小斧,不知能否用得着它来再次求生。但是带着是无妨的,如果外面的情形像他所预料的一团糟的话。
  现在他已到了楼上了。谢林将储藏室的门拉开……就是他前天晚上疯狂地跑下楼时,“砰”的一声关在他身后的那个门。他朝外望了望。
  眼前的景象使他感到不寒而栗。
  天文台的大厅里挤满了人,所有的人都爬挤在地板上,四肢伸开,好像整个晚上都在进行着某种巨大的狂欢。但这些人并没有醉,他们中的许多人像尸体般蜷缩着可怕地躺着,另外一些平躺着,像被废弃的毯子一样重叠着,一堆一堆地足有两、三人那么高。他们看上去像是死了,或是失去了最后的知觉,其它仍然有些人活着,但却象被霜打一样坐着呜呜地哭泣。
  一度陈列在大厅里的所有的东西,科学仪器,一些著名早期伟大天文学家的肖像,精制的天文图表,都被扯下来烧了,或是被撕坏踩坏。谢林还看见尸体堆里点缀着被烧焦、被打烂的残存物。
  正门开着,门外可看见温暖的太阳光。
  谢林小心翼翼地穿过乱糟糟的东西朝出口处走去。
  “谢林博士!”一个声音出乎料预地突然喊道。
  他旋风似地急转过身,猛烈地挥动着手中的斧头,以致于他对自己的好战也感到自嘲。
  “谁?”
  “是我,耶特。”
  “耶磨特,你记得我,是吗?”
  “耶磨特,是的。”是位来自某个边远地区省份的年轻的天文学毕业生,身材瘦长难看,有些腼腆。谢林这时看清了这个男孩,半个身子藏在壁龛里,黑乎乎的脸满布是灰尘和烟垢,衣服被撕破了。他看上去一副吃惊的样子,可是他却安然无恙。当他往前时,事实上,他移动的姿势远不如平时好笑,没有了他习惯性的痉挛,没有疯狂地摆动他的手臂,也没有扭动他的头。恐惧会对人产生奇特的反应,谢林自语道。
  “你整个晚上都藏这里吗?”
  “当星星呈现的时候,我力图想逃出这幢大楼,可是我却被困在这里啦。你看见法诺了吗,谢林博士?”
  “你的朋友?没有,我没见过任何人。”
  “我们在一块呆了不一会,接着就是推推挤挤,乱成一团,一切都变得狂乱起来……”耶磨
  特做出个奇怪的微笑,“我原以为他们会将大楼烧毁,可是接下来便来了喷水器。”他指着遍地躺着的市民说,“你认为他们都死了吗?”
  “他们中的一些人仅仅是神志不清,他们看见了星星。”
  “我也看见了,不过只是一会儿,”耶磨特说道,“仅仅一会儿。”
  “他们是什么样子?”谢林问道。
  “你没有看见他们,博士?或许是记不清啦?”
  “我在地下室里,既安全又舒适。”
  耶磨特向上伸了伸的脖子,好像星星仍然闪烁地悬挂在天花板上。“它们使人感到畏惧。”他小声说道,“我知道这不能向你说明什么,但这是我能使用的惟一的字眼。我看见它们大概只有二、三秒钟的时间,我能感觉到我的心在旋转,能够感觉到头顶开始崩裂,我只好转移了目光。因为我不太勇敢,谢林博士。”
  “是的,我也一样。”
  “但是我很庆幸看了两三秒的时间。星星很恐怖吓人,但是它们也非常的美丽,至少在一位天文学家看来说是这样的。它们一点不像法诺和我在愚蠢的实验里所制造的傻乎乎的光束。我们一定处在巨大的光束中间,你知道。我们附近有六颗太阳紧靠在一起,一些没有它们近,我的意思是更遥远的地方,5至10光年,或许更远的地方,成千上万颗太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天体,把我们完完全全地包围了起来,但是由于靠近我们的太阳一直在发光,所以它们是看不见的。正如比尼说的那样,你知道的,比尼是位了不起的天文学家,他总有一天会超过阿瑟博士的……你一点没看见那些星星?”
  “仅仅是很快的弊见了一眼,”谢林说道,显得很有点悲哀,“接下来我就去藏了起来……瞧,年轻人,我们得设法离开这个地方。”
  “我得先设法找到法诺。”
  “如果他没事的话,也许就在外面。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对他也只能是无能为力。”
  “但是要是他在那些人堆下面的话……”
  “不可能,”谢林说,“不能去拨弄那些人。他们仍然晕头转向,如果惹愤他们,说不准他们会干些什么。最安全的事是从这里逃出去,我打算设法赶到庇护所。如果你识相点的话,就和我一块儿走。”
  “可是法诺……”
  “那好,”谢林叹口气说,’让我们找找法诺吧。或者比尼、阿瑟、塞里蒙和其他任何人。“
  但却无济于事。他们在大厅走廊里的死人堆里,或是在不省人事的、半昏迷状态的人堆里拨弄了大约10分钟,没有发现一个大学里的人。他们的脸由于恐怖和发疯而被严重地扭曲,十分吓人。被触弄的一些人开始蠕动起来,口吐白沫,用一种恐怖的方式开始咕哝起来。一个人抓住谢林的小斧,谢林只得用斧柄将他推开。要上到大楼的顶部是不可能的,楼梯已被尸体阻塞,而且到处都是破碎的石膏,地板上满是泥水坑,刺鼻的强烈烟味使人难以忍受。
  “你是对的,”耶磨特终于说道,“我们最好离开。”
  谢林领路来到室外的阳光下。数小时过去后,金色的奥纳斯成为宇宙中最受欢迎的景象。心理学家经过数小时长长的黑暗以后,发现双眼已不习惯这么多的亮光。他感到阳光像某种摸得着的东西向他袭来。刚进入阳光里时,眼睛不停地眨动,等待自己的双眼能重新适应。一会儿以后,他终于能够看得清了,可看到的一切又令他惴惴不安。
  “太可怕了。”耶磨特喃喃道。
  更多的尸体。一群疯子唱着歌,不停地转圈子。
  路边是烧焦的车辆,灌木丛和树木好像被瞎眼妖魔劈砍过似的。远处,一股可怕的浓烟正从萨罗城的塔尖升起。
  混乱、混乱,到处一片混乱。
  “看来,世界末日就这个样子,”谢林平静地说道,“我们俩,你和我,是幸存者。”他苦笑着,“我们是多美的一双。我这一百多磅身体,你也差不离。仍然还活着。我想知道塞里蒙是否还活着。如果有人会活下来的话,那他一定会的,可我不敢打赌。隐蔽所在萨罗城和天文台之间,如果不会遇到麻烦的话,我们可望在半小时左右到达。喏,拿着这个。”
  他拾起一根粗壮的躺在一位跌倒的暴徒身边的棍棒向耶磨特扔去,耶磨特笨拙地接住,盯着它好像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我拿它干吗?”他终于问。
  谢林说:“假如有人找我们的麻烦,你就用它去猛击他的脑袋,就像我用这把斧头来进行自卫一样,如果需要的话。出了这里就是一个新的世界啦,耶磨特。走吧,头脑可得清醒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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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当西弗娜89从被损坏的天文台大楼跌跌撞撞地出来时,黑暗仍然笼罩着整个世界。星星那恶魔般的光流仍然在卡尔盖什上空泛滥,但是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微弱的黎明之光,这是太阳也许正在回到天空的第一个有希望的征兆。
  她双腿伸开站在天文台的草坪上,仰着头,深深地呼吸空气。
  她的头脑麻木。自从天空变黑,星星突然出现,像百万支喇叭一同吹响以来,她不知道已过去了多少小时。整个夜晚她一直在天文台走廊上徘徊,找不到出去的路,与从四面向她扑来的疯子们搏斗。她自己是否也发疯了,这不是她停下来思考的事。她一门心思只想生存下来:猛击那些抓住她的手,用从跌倒的人手里抓起来的棍棒去挡开向她挥动着的棍棒,躲避那些七、八人一组手挽手蜂拥而至的疯子……他们发出尖叫,从挡路人的身上踩过。
  在她看来天文台里有上百万个市民。无论她的目光转向哪里,她都能看见肿胀的脸、突起的眼睛、伸出的舌头、缺嘴以及像魔爪一样弯曲的手指。
  他们正在捣毁一切。她不知道比尼或塞里蒙在哪里。她模糊地记得阿瑟被一二十个愤怒的无赖簇拥着,密麻的白发竖立着……走下楼梯,消失在人群之中。
  除此之外西弗娜什么也记不清了。在整个日食的过程中,她像一只陷入迷宫里的老鼠,在大厅走廊里来回地跑动。她对天文台的情况一点也不熟悉,但是如果她神志清醒的话,离开大楼对她来说是不成问题的。然而,此时星星的强光从每户窗口无情地向她直射过来,她的大脑好像被碎冰穿透过一样。她不能思维,只能来回跑动推开那些面目狰狞、自言自语的傻瓜,挤过那些破衣破裤的人群,绝望地寻找主要出口,可是却,徒劳无益。因此,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却像陷入一个无休止的噩梦之中。
  现在她终于出来了。她不知道是怎样出来的,突然她眼前出现了一道门,在走廊尽头,她深信这是她曾经穿过数千次的那道门。她一推,门开了,一股清新凉爽的空气向她袭来,她便跌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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